首页 / 正文

三十九年

(癸巳)三十九年清康熙五十二年

春正月

1月1日

○朔己卯,全羅道求禮縣,牛産雛,一身兩頭。

○敎曰:「孟春之月,命布農事,載在月令。噫!當漢文富庶之時,詔書之下,必先於農,農者,民所恃以生也。矧此洊飢之日乎?歲籥載換,東作不遠,申飭勸課,其可少緩?尤甚被災邑,將有賙賑之政。濟活之道,貴在至誠,宜令廟堂,另飭道臣,體此至意,悉心奉行。」

1月2日

○庚辰,前數日,領議政李濡,請召還判府事李畬。時畬退在驪州,久不來,上特下備忘曰:

卿之去國,倐已三載。缺然思想,何嘗少弛?往在辛卯,卿之入城也,竊自欣喜,曾未幾何,旋尋歸路,莫非情志不孚之致。卿其須速偕來。

遣史官往諭。

○召對玉堂官。

1月4日

○壬午,執義李允文,立異於李元禎、柳赫然等復官還收之啓,引嫌退待,持平李挺周處置,遞之。

○玉堂上箚請進德修業,恤邦本開言路,上優批答之。

1月5日

○癸未,土星入軒轅大星內。

○上御崇政門,行百官朝參。領議政李濡,以上卽位四十年,請行稱慶之禮。時四十年稱慶進尊號之說,盛行於搢紳間。朝參前一日,濡使備局郞來啓曰:「今年,卽聖上四十年。稱慶一節,旣有祖宗已行之例,而歲翻後該曹尙無啓稟,請推考當該堂上,而使之擧行。」上敎曰:「勿推,勿爲擧行。且乙卯紀元,則今年未滿四十矣。」是日,濡白曰:「聖敎孰不欽仰,而此旣有祖宗朝故事,頃於乙酉,聖上初雖執謙,終乃勉許,尤無留難之端。若紀元之敎,則宣廟朝名臣李恒福、申欽,有往復書。恒福以爲:『此不係於史家尊統、紀年之法,竝計卽位之年無妨。』欽言雖與此稍異,而揆以臣子之誠,竝計卽位之年,固無不可矣。宣廟亦終察群情而勉從。況聖上,於乙酉旣遵故事而許之,獨於今日,何可不許乎?」判府事李頣命、兵曹判書趙泰采、承旨南致熏、金德基、李德英、申鐔等,亦皆縷縷仰請。判府事徐宗泰獨曰:「祖宗朝有已行之例,而乙酉亦行之,雖非必不可行之事,而紀元之敎,誠得大體,徐待年滿尤好矣。」上,初不許,濡等迭相陳請,泰采之言尤力。德基曰:「如此小節,尙且靳許,尤有大於此者,則何可每每靳許乎?以是大臣、重臣,久有大論,而莫肯先發矣。」上曰:「大臣、諸臣,引宣廟朝例而强請,不得不勉從焉。」泰采曰:「德基所言,有大於此者,卽請上尊號之說,而其稱重臣,卽指臣也。此議已發於乙酉,其後臺臣〈卽李裕民也。〉疏語,臣果有聞矣。自漢、唐、宋、皇朝、我朝,皆有前例。我聖上盛德嵬烈,逈出百王,尊號之請,實出輿情,而聖德撝謙不居,故群情以此抑鬱矣。」濡曰:「尊號之說久矣。朝臣、儒生,以至坊民之疏相續,而聖上執謙,至下宸章,且有勿捧之敎,故外議皆以遲延爲鬱矣。今旣發端,請使大臣、諸臣,各陳所見。」頣命曰:「尊號本非上古聖王之事,而前代喆辟,以至我朝列聖,亦嘗受之。況我聖上功德,超出百王乎?然此當自下竭誠陳請,而非所以各陳所見於榻前者也。」左右默然。上曰:「稱慶之事,猶且勉從,況此事則自初牢定,尤非擧論者矣。」夏川都正椅,抱疏而進,卽請上尊號事也。命椅讀奏,椅稱以借述不能讀。承旨請還給而推考,從之。吏曹參判李晩成曰:「自上不許尊號,甚盛德也。宋劉敞所謂:『今加數字,不足盡聖德,而前美竝棄』云者,誠是忠愛之言。謙而益謙,克有終始,是臣之願也。」承旨李世最、正言李秉常,請益堅謙德,俾有終始,秉常又曰:「稱慶一節,旣已允從,而方今南北不可謂無事,天災、時變,歲飢民困,俱可憂。前頭宴禮諸節,宜從省約。」上皆優答之。副校理李澤、李喬岳,亦以進宴時務從省約之意,陳達,上曰:「俄者勉從,只是陳賀,而非謂竝行進宴。諫臣、玉堂,似未及詳知本意也。」朝罷後,又敎曰:「今日所勉從者,只在賀禮。至於宴禮,斷不可行,故固已牢定于心,而諸臣陳達所懷時,有宴需從略之語,必不諒悉而然矣。明示予意,只行陳賀事分付。」

1月6日

○甲申,引見忠淸兵使沈澍,飭諭而遣之。承旨申鐔奏曰:「只行賀禮一節,誠甚埋沒。進宴不過節目間事,設有靡費,有不足恤。況乙酉已行之,今何可異同乎?」上不許。鐔又以尊號事力陳,而論辨李晩成昨日筵奏之非曰:「劉敞非以尊號爲不可也。蓋以追上數字,未必有加於前日所上故耳,晩成誤引而爲言矣。」上不聽。鐔以禮官引入,陳賀尙未擧行,宜卽變通之意,陳白,命遞禮曹判書金鎭圭。

○以吳命恒爲執義,朴聖輅爲正言,李禎億爲司書,宋相琦爲禮曹判書,洪萬朝爲京畿觀察使,金宇杭爲右參贊,尹德駿爲工曹判書。

1月7日

○乙酉,以朴鳳齡爲應敎,申銋爲大司成。

1月8日

○丙戌,禮曹參判李懋上疏,請勿受尊號曰:

鋪張對天之閎休,揚厲無前之盛業,尤在於克讓自美,聖不自聖而已。數字徽稱,何足以增聖德之萬一,而一時尊崇,亦何能盡稱美之至誠耶?

上賜優批。護軍金鎭圭亦陳辭疏,略及此意,〈鎭圭以禮判,不爲陳稟稱慶之節,被推於大臣故也。〉曰:

癸未廷臣,有三十年稱慶之議,而臣敢陳紀年法之先儒所論。今年之爲三十九年,如癸未之爲二十九年。愚見亦無異於前,故大臣有問,對之如右。苟不然,則犬馬之誠,豈不喜忭於臨御之多年,而大臣以不啓稟爲罪,此雖迷滯之致,而其罪大矣。

上答以勿辭。應敎朴鳳齡上疏盛論尊號事。略曰:

今之爲此議者,其說莫不曰:「此尊君也,愛君也」,臣竊以爲不然也。尊莫大於期吾君以堯、舜三代,而邃古之世,未聞有此;愛莫大於責吾君以謙恭寅畏,而豫大之擧,未有過此。然則其所以尊之者,乃不過降比季世,愛之者適足以貽損盛德,嗚呼!其可謂尊君而愛君耶?況自十餘年來,朝野章疏,屢擧此事,而意在挾雜,又不一出於尊愛,故臣嘗慨惋,亦已論斥於前後疏啓矣。誠不料今日此議,乃發於大庭參會之班也。請之者雖在群下,而從與不從,惟在聖上。臣未知殿下一定之心,果無所撓奪於群起衆請之中耶?殿下於頃年下敎喉院,此等章奏,使勿捧入。臣每欽仰感歎,以爲此與漢光武使不言聖,同一意也。書之簡策,傳之後世,其爲聖德之光輝者,非若箇字尊崇之比。臣固知聖明持盈好謙之意,不間前後,而區區所過慮者,殿下春秋漸高,志氣漸衰,遜悅之言,易爲流入,夸大之心,從以難制,則劉敞所謂數字不足盡聖德,而前美竝棄,誠可惜者,毋亦近之耶?傳云:「君子愛人以德。」仇敵以下,猶不可不愛之以德。況臣之於君乎?今日廷臣,亦可謂全昧於將順其美之意也。嗚呼!目今時事,亦云孔艱。法綱陵夷,風俗頹敗,以言乎邦內,則朝著潰裂,戈戟相尋,傾奪轉甚,幾成仇敵,則寅協消融,不宜緩也,饑饉荐臻,公私蕩竭,民生困悴,殿屎方急,則春和議賑,此其時也。以言乎域外,則北儲廢易,亂兆已萠,南酋新立,事變難測,而邊圉踈虞,戎務全弛,則綢繆之策,亦所當急也。是宜君臣上下專心一力,易慮改圖,深戒玩愒之習,益盡謹畏之方,而朝廷之上,意不及此,民憂國計,不遑他顧,歲首訏謨,只在豐豫之擧,臣恐若此不已,則宴安恬嬉,日甚一日,終必至於無可奈何之域矣。臣竊觀今日頭勢,不但在於一時陳稟而止。深願聖明,永執至道,終始一德,以無損四十年昭昇之美焉。昔朱子告其君願勿受賀禮曰:「群臣方賀於外,而聖上不受於內,則尤有光於聖德。」臣愚不自揆,竊附此義,敢進狂瞽之言。

上答以縷縷陳戒,出於憂愛,可不留心?時以尊號事立異,陳疏者交積,而鳳齡之疏,最爲剴切。

1月9日

○丁亥,判府事趙相愚,上疏請勿受尊號曰:

漢光武始拒封禪,而卒登梁父,亦由群臣之不能奉承將就也。只欲固執謙德,無或如光武之無終。

大司諫金興慶亦上疏請益自謙挹,勿受徽號,上皆賜優批。

1月10日

○戊子,王世子率百官,上箋陳賀,上親臨崇政殿受之。藝文提學宋相琦製進敎文。其文曰:

王若曰,群情難遏,未遂執謙之初心;縟儀載陳,式遵稱慶之舊典。肆颺渙號,誕告多方。永言寡躬,叨承洪緖。體先謨之丕顯,寧忽繼述之圖;思天位之孔艱,不弛兢業之念。敢云勵精於宵旰,常懼獲戾于臣民。至治未臻,安有億兆人愛戴;流光易邁,奄及四十載春秋。不意群僚之進言,乃引前事而爲請。惟穆廟業盛嘉靖,在眇末而難忘;顧今日運値艱屯,豈昇平之可擬?然念在廷之齊籲,可想擧國之同情。前後之歲籥相同,自知多忝;祖宗之彝章斯在,宜率攸行。慰顒望之深誠,終至勉副;膺曠絶之盛擧,曷敢自安?禮止呼嵩,少示抑損之意;儀停進爵,彌戒豐豫之觀。爰命淸廟之修禋,仍許大庭之伸賀。千官歡忭,爭稱景福之無疆;萬姓尊親,若爲前烈之追配。臨深履薄,憂更切於盈成;敬德諴民,念益篤於祈永。綿薄寔賴於垂騭,繼序詎忘於增光?商宗之歷年久長,玆乃迪哲;周侯之至日中昃,予所儀刑。萬年惟王,固出臣子之頌祝;一人有慶,亶由邦國之榮懷。豈宏休之獨專?宜解澤之普及。滌瑕蕩垢,咸與惟新;布德施仁,自今更始。自本月初十日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在官者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於戲!王者順時行令,君子體仁長人。三陽載回,屬天地交泰之運;一德克享,正君臣相勉之時。庶獲信順之祥,共保靈長之治。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領議政李濡、行判中樞府事李頤命、行兵曹判書趙泰采、判尹金錫衍、禮曹判書宋相琦、吏曹判書李健命、行護軍李光迪、知中樞府事李基夏、柳重起、刑曹參判尹就商、行大司成申銋、行司直南至熏、同知李弘逸、兵曹參判兪命雄、副摠管李宇恒、李溶、柳星樞、李世祥、李泓等,以請上尊號事,會賓廳啓曰:「惟我主上殿下,臨御四十年間,嚴恭自度,敬天勤民,仁聲善敎,洋溢薰蒸,使神人胥悅,區宇乂安,猗歟盛哉!故雖窮閭僻壤,愚夫愚婦,莫不欣戴贊頌。況臣等遭遇盛際,豈不思鋪張德美,揚厲洪休,而只緣聖德謙沖,群臣不敢不仰體,進號之議,旣興而旋寢,莫重之禮,久閣而不行,中外人心,轉益抑鬱矣。今者新元,玉座嚴臨,百僚咸簉,天光旣邇,下情益激,從前囁嚅之言,自發於懽慶之餘,而不但殿下益存謙挹,不賜允可,威顔咫尺,惶懼踧踖,臣等亦不能竭其誠畢其辭矣。於戲!聖德洪業,其宜揄揚大稱者,誠不可僂指殫擧。若追復端宗大王位號,宗祊永無闕典,聖孝益光前烈。且向者坤位之重正,咸仰日月之貞明,此實漢、宋哲王之所未有也。謹就其尤大最著者言之,殿下追神皇罔極之恩,體孝廟至痛之敎,築壇享祀,以致如在之誠。斯擧也,大義關於天下,風聲動于一國,千古列國之所未有也。嗚呼!天地翻覆,今幾年所?人情久則易忘,忘則義理亦幾於晦矣,而殿下乃克明之於將晦之際,碩果不食,固未有陽盡之時,此可以有辭於天下後世。今臣等之所以頌聖明者,乃所以彰大義也,非所以崇虛美也。惟我宣祖大王,實有盛德大業,群臣仰請尊號,則始讓而終受。夫豈不可,而聖祖苟然受之?臣等所期於殿下者,亦惟在於率聖祖攸行,非敢以豫大之說,累聖上執謙之德也。伏乞聖明,克遵祖宗已行之例,俯察臣民顒若之望,亟賜兪音,不勝幸甚。」答曰:「噫!今日是何等時耶?歲饑民困,災異荐疊,顧瞻中外,無一可恃。風夜憂歎,不遑寧處矣。今玆進號之請,出於萬萬意外,心甚驚愕,久而靡定也。玆事得失,考諸往牒,班班可考,予之取捨,固已審矣。雖曰祖宗朝已行之例,尤非涼德之所敢望者。斷無允從之理,勿復陳請,少安予心。」

○判府事徐宗泰箚論尊號事,引宋司馬光請勿受尊號箚,結之曰:

超然遠覽,深察古賢臣之忠猷,益守聖志,使謙光增美,是賤臣之至願。

上賜優批曰:「所引宋臣事,尤爲切至,感歎不已。」戶曹參判梁重厦亦疏請勿受尊號,上優答之。

○禮曹以稱慶陳賀啓請,依前例,〈卽宣廟朝及今上乙酉年例也。〉設增廣別試,允之。

○持平李挺周啓曰:「柳敏廷、趙銘等招辭,多有違端,終不吐實,加訊之命,判下已久,而不卽擧行。今因赦旨,混同蒙宥,國體豈容如是?請因囚嚴訊,期於輸情。」從之。

1月11日

○己丑,大臣二品以上,會賓廳再啓,請上尊號,答以昨日之批,明示予意,又不許。

○王子延礽君昑、延齡君昍,率諸宗,上疏請受尊號曰:

臣等聞帝王之道,莫大於奉天而不敢違;帝王之孝,莫隆於率祖而不敢廢。皇天旣賜殿下以聖神,而豐功偉德,卓冠今古;祖宗旣貽殿下以典則,而茂章鴻儀,昭在國策。殿下乃反務遵小讓,久拂群情,則其於天意何哉,其於祖典何哉?況殿下追復端宗大王位號,大孝通於神明,典禮備於宗祊,巍乎卓乎,無以加矣。揆以舊典,實合揄揚,而至於皇壇,尤有大焉。以數級之壇壝,寄萬古之綱常,繼聖祖之志事者在此,激遺民之義膽者在此,而聖上旣以一片之壇,寫尊周之誠。群臣欲以數字之號,表彰義之實,則今日臣民之情,非出於潤飾聖德之意也,將欲因此風勵天下,而彰示後世也。臣等忝居宗列,義則君臣,恩則父子,聖德聖烈,知之尤深。苟可以褒揚其萬一,不敢愛惜於髮膚,而幸覩今皇天永命,慶禮已申,闕典復明,縟儀將擧。庶幾億萬斯年,仰戴聖上,與國同休,而尙未蒙允可之音,則甚非殿下繼遵祖典之意也。

答曰:「昨於賓廳啓辭之批,已悉予意,萬無允許之理也。」

○工曹判書尹德駿、護軍金鎭圭、吏曹參判李晩成、校理洪禹瑞、修撰洪致中、掌令洪好人、正言朴聖輅,皆上疏請益守謙德,勿受徽號。晩成疏又辨申鐔筵斥其所陳劉敞之說曰:

其意專以謙讓進戒,而筵臣謂始上與加上有異,强爲區別,何其不究語意而苛摘耶?

上皆答以優批。

○以兪命弘、尹憲柱爲承旨,李晩堅爲應敎,洪致中、李澤爲校理,洪重休爲副修撰。

1月12日

○庚寅,大臣二品以上,會賓廳三啓,請上尊號,上以予志牢定,決難允從,爲答。

1月13日

○辛卯,賓廳三啓,請上尊號,而上猶不許。是日,領議政李濡率百官,始爲庭請。其啓略曰:「尊號之擧,雖創自中古,而若乃人臣贊揚其君,則其來尙矣。上不嫌於豫大,下無愧於虛夸者,無他,誠以有實德,則斯有顯名故耳。雖曰聖不自聖,而亦不曰大德必得名乎?仍念今日此議,不但臣等區區衷懇而已,凡在中外大小,莫不同情。至於數三陳疏之臣,只欲仰體謙德而已,其意本非請聖明之德,或有未協於大號也。然則輿人之情,莫不願歸美而贊頌者,從可見矣。人心所同,則天意所在,而聖王之所不可忽也。」答曰:「卿等不諒陳請至此,益切不安也。須勿復請。」時,賓廳三啓後,已設庭請,而兩司、玉堂,皆不爲箚啓,至是掌令鄭東後、獻納韓永祚二人,始爲合辭,請上尊號,答以賓廳啓辭,已悉予意,斷無允從之理也。

1月14日

○壬辰,王世子上疏曰:

伏以,臣無才庸質,忝叨儲闈,居常愧懼,若隕淵谷,而愛日之忱,出於秉彝,冒萬死仰瀆於宸嚴之下,伏願聖明,垂察焉。近日大小臣僚,仰請崇號,而終靳允許,臣不勝其抑塞悶鬱之至。恭惟我聖上,壽躋六旬,臨御四十載,身致太平,一國寧謐,至德盛功,大有光於祖宗,尊周大義,亦有伸於天下,垂諸後世而有辭,質諸《春秋》而無愧。傳曰:「有大德,必得其名。」今此群下進號之請,實遵古禮也。伏願聖上,俯垂睿察,特允所請,宗社幸甚,臣民幸甚。

答曰:「省爾疏辭,固知亶出忱誠,而第於玆事,予志之定久矣。觀於頃年章疏勿捧之敎,可以知也。予之所執是,則但當堅持不撓而已也。」

○百官庭請啓辭,答曰:「玆事如可勉從,則奚待百僚之盈庭乎?宣祖大王豐功盛烈,非眇末之所望,唐、宋諸君,本非可法,卿等幸勿復請。」

○延礽君昑、延齡君昍,率諸宗以尊號事啓請,〈辭意與疏辭同。〉答曰:「每聞此不敢當之言,且驚且慙,不知所以爲諭。惟願遄停,使予心少安也。」

○兩司〈鄭東後、韓永祚。〉合辭啓請。其略曰:

《謙卦》四爻之傳曰:「凡人之謙,有所宜旋,不可過其宜也。」五爻傳曰:「人君之道,不可專尙謙柔。」聖人以謙之過,謂非人君之中道,故謙之諸爻,皆言謙,而獨於五爻,君位不言謙,以示微意。殿下之過於謙挹者,無乃未及深察於五爻之義,而或非中道之謙乎?

答曰:「謙之六五,《程傳》所云君道不可專尙謙柔者,必須威武相濟,然後能懷服天下之謂也,與今日事不同矣。每見爾等之陳啓,益增不安,食亦不甘也。須勿煩請。」

○領議政李濡上箚陳吏曹判書李健命,纔出旋入,意在必解。請姑許遞,俾全禮使之道,上從之。

1月15日

○癸巳,夜,月暈回土星。

○以宋相琦爲吏曹判書,金宇杭爲禮曹判書,洪錫輔爲說書。

○百官庭請,王子率諸宗陳請,又不從。前兵使李碩寬等、前府使崔元緖等、南兵使趙爾重等,亦上疏請,皆不許。內官等又以此上疏陳請,上敎曰:「今日陳請,與乙酉〈卽禪位時事也。其時內官有陳請故也。〉大相不同,內官何敢干與朝議,而擅呈上疏於政院之後,始爲啓達?極可駭然。此路一開,後弊難防,當該內官,査出重究。」

○正言李秉常上疏請勿受尊號,上賜優批。

1月16日

○甲午,百官庭請,兩王子、諸宗啓請,上不從。

○王世子再上疏曰:

伏以,臣於日昨,敢將懇迫之忱,仰瀆宸嚴之聽。伏承聖批,不賜允可,至以予之所執者是,則但當堅持不撓爲敎,臣不勝抑塞悶鬱之至。恭惟我聖明,臨御四十載,邊陲無烟火之警,黔首有奠居之安,豐功盛德,有光祖宗,尊周大義,伸於天下。環東土數千里,凡有血氣者,莫不引領擧踵,佇聞揄揚之典,臣率循輿情,疾聲申籲。伏願聖明,快賜允兪,以副一國含生之願,千萬幸甚。

答曰:「連章陳請,雖出誠悃,以予寡德,敢曰是祖宗朝己行之典,而猥受尊號乎?此予所以大不安于心,而決意牢拒者也。其勿復請。」

1月17日

○乙未,以尹世綏爲大司諫,金楺、李相周爲掌令,崔錫恒爲右參贊。

○百官庭請,王子、請宗,連以尊號事啓請,至是,上始勉許曰:「累日盈庭,力請至此,謙挹之初心,終難自遂。不得不勉從焉。」〈史臣曰:「上之謙德至矣,朝臣等不思將順之義,終至强迫準請而後已。使十餘年謙抑之德,䵝昧不揚,獨不畏百世之譏議乎?然,朱子曰:『尊號若不是,人君自理會得,如何說今?』上之聽許太遽,或疑當初聖志,未出於堅定,惜哉!」〉 ○禮曹啓請差出尊崇都監堂上、郞廳,俾卽擧行,領議政李濡上箚,又請差出大提學,講定大禮儀節,竝從之。

1月18日

○丙申,以金鎭圭爲左參贊,李健命爲右參贊,宋相琦爲大提學。

1月19日

○丁酉,以黃欽爲左參贊。

○判府事李畬在鄕陳辭疏,上賜優批,以欲自臨視而不可得爲敎。

1月20日

○戊戌,慶尙道漆谷,地震,聲如雷吼。

○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李濡曰:「尊崇凡事,當考前例,而世祖朝謄錄無存者,宣廟朝謄錄,亦多殘缺。請遣史官,考出江都所藏兩朝實錄以來。」上從之。

1月21日

○己亥,大臣二品以上會賓廳,議定尊號,上大殿徽號曰顯義光倫睿聖英烈,永昭殿光烈,敬寧殿孝敬,中宮殿惠順。

1月22日

○庚子,召對玉堂官。副校理李喬岳因文義,陳人主自用之弊,上嘉納之。副校理洪致中因文義,陳北路弊瘼曰:「議者或云:『南、北道各置監司。』此雖不可輕議,而北兵使及六鎭守令,間以文臣差送爲好。」上然其言,命廟堂稟處。上仍命致中,詳言北關事,致中曰:「北路無田稅、大同之規,供上外,別無可蠲之役,而軍役難充,無異三南。且其俗悍頑,一定其心,不肯變改。善加撫恤,得其懽心,則他日緩急,必無負國之患,而其長技與凶奴同,如欲用兵,捨此輩莫可。今宜固結其民心。」又曰:「士子之有文學者寢盛,誠可貴也。」仍薦李載亨、尹敏建、韓世讓、蔡振遠等四人,請別爲收錄,聳動北人,上然之,載亨等令該曹錄用。又陳白頭山形便曰:「自茂山七十里,至臨江臺又十里,渡漁濶江,到山下地,廣漠無人烟,路險百折而上,及其登覽,則非山而卽野也。白山、漁江之間,杉樹蔽天,不分天日者,殆三百里,行五里始到立碑處。碑甚短狹,厚不過數寸。琢磨不精,豎之亦不牢。穆差以貴幸臣,奉命定界,而虛踈至此,其無致力之意,可知矣。自立碑處望見,有斗絶最高峰,攀附而上,十四峰羅立拱抱,成一洞府,有大澤色深黝,不知其幾丈。《輿誌》中稱以八十里周廻,而以臣所見,亦當爲四十餘里。山體皆沙石,而草樹不生,積雪四時不消,白頭之名,似以此也。」

1月23日

○辛丑,持平李挺周上論事疏,極論君德、時政。又言北漢之狹窄難容,造紙署移置倉庫之非,請專意都城。又言口錢之議,出於萬不得已。救今之弊,無出於此。又論京外試官,不可不擇差,以杜徇私之謗,而地部勑需預授價之法,自今防塞。末及臺啓中,黃順中事、河事及李墪、吳遂元,不可徑先酌處之意,上賜優批,以爲:「北漢已定大計,倉庫亦當漸次移建,不必更議。口錢之議,不無意見,而此等新法,未必有利,而反生一弊,不可輕議也。黃順中事,曾於筵中,已諭予意。河之減死,李墪、吳遂元之酌處,未見其不可也。京外試官擇差,勑需預授等事,亦竝稟處。」

1月24日

○壬寅,月犯心大星。

1月25日

○癸卯,持平金有慶上疏曰:

尊號之議,出已久矣,而殿下不自居聖,執謙冞堅,引君當道之義,固宜將順其旨,而庭請伏閤,準請乃已,致使吾君謙挹之盛意,不克有終,臣竊爲今日廷紳而惜之也。殿下春秋向衰,志氣已倦,豫怠之念,生於久安,堅確之操,漸不如初,遂使近十年牢守之志,遽爾撓奪於一朝。臣謂今日此擧,不可專辜於群下也。且於庭請啓辭中,稱頌尊周之義。夫皇壇香火,足以有辭於天下後世,而言念聖祖未伸之遺志,不亶止斯,則在聖上繼述之道,不可以此自足。伏願殿下,益勵奮發之志,而尙軫自强之策焉。目今時事無一可措,而諸臣急於得請,多有夸大之言。殿下若以其言爲信然,則此豈國家之福哉?言乎朝廷則戈戟相尋,言乎民生則殿屎方極。官方混淆,而闒茸盈朝,軍政踈闊,而邊圉多虞,大綱解而奸猾不戢,嘉言伏而諂諛成習。若使古人,復生於今,則可爲痛哭,奚止於一而已哉?伏願殿下,毋悅贊揚之言,而益加戒懼之念焉。己卯科之追復,終涉苟簡,則持貳於分館之議者,不是異事,而同一榜也。一邊見枳於槐院,一邊許通於淸路,此等政體,臣實未曉也。須年故判官兪正基夫妻,對起呈辨,經年査究,畢竟處分,未免爲未了之案。前秋正基上言,未及回啓,遽爾身故。此事關係,實在倫綱,則豈以其人之已死而仍置之昧昧乎?昔在先朝,有非喜之獄,先王命收議大臣而處之。今泰英之事,比非喜較重,宜依先朝故事,更詢大臣,爰及在外大臣、儒臣,詢之又詢,處得其當,似合正風化之敎。

答曰:「疏中所陳,大意則好矣,己卯科處分已定之後,銓曹之許通於淸路,少無不可,而乃反扶植廷弼怪妄之論,至以見枳槐院爲言,予實未曉也。下款事,令金吾,議干諸大臣稟處。」有慶以批旨中論己卯科,有未安之辭,引避,持平李挺周處置,以科名旣復,調用亦宜,到今追論,實涉太過爲辭,而遞之。

1月26日

○甲辰,召對玉堂官。副校理洪致中請申飭京外官,使之久任責成,上從之。致中又言:「歙谷縣令李㙫,秉心持論,本不偏激,而且以獨子,有七十偏母,宿疾沈淹,旣難將往,又不得任意來省,宜加矜念。」上命還付京職。

1月27日

○乙巳,領議政李濡上辭疏,對辨金有慶疏曰:

當其議之始發也,各陳所懷,未爲不可,而兪音旣降,縟禮將行之時,追咎上下,至以不可專辜群下爲言者,事體道理,果如何也?

判府事李頣命亦陳辭疏,上竝賜優批曰:「金有慶疏辭,乃自己事,故雖不明言,觀其批旨,可以知之。蓋此與議發之初有異,分義道理,不當如是故也。」竝命勿辭行公。

○副應敎李晩堅在鄕陳疏。略曰:

殿下居至尊之位,膺至崇之號,是亦一初之期。誠願自今隨事猛省,執德堅牢,勿以豐豫爲念,惟以警惕存心,使中外臣庶,咸曰:「吾君之今日受號,非所以豫大也,乃欲因此激厲,將大有爲」,則聖而益聖之休,敢不爲殿下誦之耶?

上賜優批。

1月28日

○丙午,以權熀爲持平。

○大司諫尹世綏上疏,論斥金有慶疏論尊號事曰:

違覆於議發之初,固無不可,而到今處分已定,縟禮方擧之日,追加非斥,亡肆疵議,決非分義之所敢出也。至於不可專辜於群下之說,尤涉無嚴。此則非但誣辱諸臣而已,臣竊爲寒心也。蓋其語脈,上下擺弄,左右闔闢,外假題目,內售壞亂之計。此而置之,日後之患,有不可勝言。伏願明示好惡,使枉直夬分,而朝廷少安焉。

且論己卯科事曰:

還收之論,三歲相持,旣涉已甚,而持貳於分館者,斷非公心,則在朝家之道,惟當痛抑之不暇,而乃反全塞,欲以懸合於一邊之心,此等伎倆,亦可惡也。

答曰:「昨者大臣箚批,略示予意矣,今觀爾疏,有慶情態,可謂明白寫出也。大抵玆事,關係自己,故雖不明言顯斥,謂必有可言者矣。及見憲府之啓,循例處置而止,未知事體果何如也?其論復科人通淸事,亦甚乖謬矣。」

○兵曹判書趙泰采以金有慶疏,亦再上辭疏,上答曰:「金有慶之疏,出於處分之後,事未前聞,而況其造意非常。予雖寡德,使渠少知分義,安敢若是乎?卿若不出,適足以中其壞亂之計,今又控免,予以爲大損事體也。」

1月30日

○戊申,領議政李濡上箚言:

金有慶之疏,出於盛典已定之後,可謂妄人,而諫臣疏語,固爲明白。至於不可置之云者,雖可見其嚴斥之意,臣之愚意以爲,治之以不治,尤有光於天地寬容之量。臣何顧惜此人?惟欲使聖德益彰也。

上優答之。

○日前,政院啓請,自今臣下章疏,書徽號於主上殿下之上,上許之。禮曹判書金宇杭上箚以爲,告廟受冊寶之前,不宜徑書徽號,上命問于大臣。諸大臣皆以宇杭言爲宜,上從之,命於告廟受冊寶後,始書徽號。

二月

2月1日

○朔己酉,正言朴聖輅引避,救金有慶曰:「是所謂好剛而其蔽也枉,好直而其蔽也愚。若其本心,非出於壞亂朝廷之計,則固當優容寬假,以恢言路,而長僚拈出妄着文字,必欲繩以深文,臣固不能無慨然於中,而聖批辭旨極嚴,竊恐有乖於包荒容物之量也。」大司諫尹世綏亦引避曰:「金有慶疏語之顚妄,僚臺亦已歷陳之矣。僚臺何以必知其本心之不出於壞亂耶?臣之初疏,只據其所自言,稍存警責,以示分義道理之嚴重而已。深文重究之說,何爲而發也?」時,兩司無行公者,數日不得處置。

2月2日

○庚戌,流星出華蓋星下,入艮方。

○以洪啓迪爲正言,洪致中爲吏曹正郞,李光佐陞拜咸鏡道觀察使,朴鳳齡爲校理。

○校理洪禹瑞、副校理李喬岳上箚曰:

金有慶之疏,鴻號已定,縟儀將擧,則此後時也,詆斥大臣,遣辭太激,則此妄率也。其在事體,固甚未安矣。第其一二句語,不過泛論時弊,本無排軋傾奪之意,而自附於有懷無隱,加勉盛德,而至以情態盡出,必有言之者爲敎,又以適足以中其壞亂之計,爲批,殊乖大哉王言之禮,亦恐有歉於大聖人含垢之道也。苟使言者之言,果可顯斥,則豈可以事關聖躬而置之,而聖敎之謂以自己事者,竊恐示人以不廣矣。至於予雖寡德之敎,實非臣子之所敢聞。

仍請改下前後批旨中未安之敎,答曰:「省覽爾等之箚,出於愛予之誠,深用嘉尙。批旨中未安處改下焉。」仍改下尹世綏疏批曰:「大臣箚批,已示予意矣。大抵玆事,以分義事體言之,則殊涉未安,而其論復科人通淸事,亦甚乖謬矣。」又改趙泰采疏批曰:「金有慶之疏,出於處分已定之後,事未前聞,語不擇發,則不必過自爲嫌,而今又控免,予以爲大損事體也。」

2月3日

○辛亥,校理洪禹瑞始爲處置臺諫,竝遞朴聖輅、尹世綏,獨出李挺周。時以尊號事,朝議有岐分之漸,故禹瑞爲兩遞之論,欲其調停云。

2月4日

○壬子,召對玉堂官。

2月5日

○癸丑,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李濡,以兵曹佐郞李廣道,日前庭請時入直內司,無端不參,請汰去,從之。濡曰:「鄭澔爲人剛介,且其文學見識,優於人。自上旣無永棄之意,則收敍進用,實光聖德矣。」兵曹判書趙泰采曰:「向來儒疏,以澔指嗾爲言,此非實狀也。澔之廉潔剛介,文學、風節,實出於流輩。棄短取長,收置舊踐,則庶有裨益矣。」副校理李澤、吏曹參判李晩成、獻納金普澤,同辭白之,上命敍用。濡又曰:「頃年韓永徽一木牌之說,言辭間雖有所失,初旣行査,未有顯著之端。其後永徽家改題主時,金鎭圭見之,則其粉面所題,明是永徽叔父濟愈之筆,而濟愈子前獻納永祚,亦以爲其父所書云。永徽果爲改造其神主,則身死已久之濟愈,何以得寫其粉面乎?此一款,可知其被誣矣。」晩成、澤及承旨尹憲柱,皆繼陳之,上曰:「今聞此言,予亦釋然矣。」晩成曰:「戰亡冤死人、先賢子孫,勿論支嫡,混加錄用,無有限節,此宜有一定之制,而如淸白吏子孫四代之後,則不計支嫡,擇其賢者,每一代只取一人,以爲定式,則可爲淸仕路之道,而本曹所在淸白吏等諸案,更令修正抄錄,使之永久遵行宜矣。」上曰:「當用直孫,而若無直孫,每一代收用一人,而淸白吏等諸案修正宜矣。」晩成又言:「醫、譯、中、庶輩贈職,亦多以參判兼摠府贈之,事甚猥越。只贈以同中樞、或左、右尹似宜。」趙泰采以爲:「左、右尹贈職,亦不當。只許以同知似好。」上曰:「頃見醫官朴星瑞,以參判、摠府爲贈,予亦以爲怪矣。依所達爲之,而加設同知之類,不當以左、右尹贈職也。」晩成仍請改授星瑞贈職,上從之。晩成曰:「永不敍用之類,乙丑年間,因大臣陳白,有過三年後遇赦,則書入之命,恐似太過。雖不滿三年,大霈時則一體書入於歲抄,似無所妨。」濡亦以其言爲是,上從之。

○正言洪啓迪上疏曰:

尹世綏之疏斥金有慶,實可謂臺閣之羞恥也。有慶之疏,雖有追議之失,若其不顧利害,抗論不諱於大議已定之後者,非有憂愛激切之忱,能如是乎?患得諂諛之云,不過泛論衰俗之弊,而摘抉句語,合爲詆斥廷臣之語,勒加壞亂朝廷之目,此已常情之外,而至擧其不可專辜等文字,以爲脅持之計者,尤極乖謬。身爲諫官,縱不能自進忠言,何忍以其言之妄着,而構成罪案,至於此哉?蓋有慶所以深得罪於世綏者,政在勸導二字。今其狙擊言者,直請加罪,果可謂導君以義乎?其言之不見諒於君父,而從而擠陷,亦可謂引君以道乎?幸我聖明,其大如天地,其更如日月,前後批旨,一倂反汗,一世綏訐訴之言,自不得終累大德耳。噫!揚厲洪休,豈非群下致隆之誠,而盈庭一辭,無所異同,則亦非聖世之美事矣。又曰,大臣之箚,乃以不治爲請,是實出於調劑之道,而第不治政,所以深治,則惡在其鎭定之本意哉?今若如斯而已,而終未有以別白其枉直,則其流之害,將不可勝言。其在優容言者之道,謂宜譴罷世綏,以明其是非也。

答以大意固好,而譴罷之請,未見其可也。

2月6日

○甲寅,爲都目政。以洪禹瑞爲吏曹正郞,吳命恒爲校理,權尙游爲副提學,李觀命爲大司諫,李喬岳爲爲掌令,洪錫輔爲正言,鄭澔爲大司成,洪禹寧爲執義,趙尙絅爲說書,李晩堅爲兼輔德,鄭纉先爲修撰,兪命雄爲都承旨。

2月8日

○丙辰,尊崇都監都提調李濡、提調趙泰耉、金宇杭等,請對,力請進宴,上終不許。濡又曰:「永昭、敬寧兩殿改題主一款,考見故事,則太祖進上徽號時,以刮磨未安,不得改題矣。」上曰:「定宗、定安王后位則改題矣。」濡曰:「宣廟甲辰年尊號時,王妃位,亦改題矣。」宇杭以改題爲難,請勿爲改題,上曰:「旣有甲辰改題之例,今亦改題可也。」宇杭仍請兩殿進冊寶時,王世子親行,上從之。

○以金相稷、南就明爲承旨,洪致中、李喬岳爲修撰,韓永徽、洪好人爲掌令。

2月10日

○戊午,引見大臣、備局諸臣。獻納金普澤發柳赫然、李元禎還收之啓,上曰:「兩司俱發,過矣。」不從。

○以黃龜河爲正言,崔錫恒爲刑曹判書。

2月11日

○己未,夜地震。外方亦連續狀聞。

2月12日

○庚申,以朴師益爲檢閱。

○諫院啓論:「典籍權懋經,見差文廟從祀獻官,終不獻酌於文簡公成渾之位,他獻官朴泰三代行之。身爲獻官,逞其侮賢之心,情狀絶痛,而泰三私自代行,亦甚駭然。請竝罷職。」從之。

2月14日

○壬戌,以鄭來祥爲承旨,洪禹寧陛拜承旨,沈宅賢爲執義,李喬岳爲副校理,洪禹瑞爲修撰。

2月15日

○癸亥,流星出太微東垣,入艮方。

○以申思喆爲持平。

2月16日

○甲子,判府事李頣命上箚言:

聖疾雖無指處痛痒,脚部無力,有妨行立,强之則必有加矣。

仍請寢皇壇親祀之命。〈朝參時,上命親祀皇壇,故頤命之言如此。〉又論永昭、敬寧殿進號後改題之爲未安曰:

定宗位版,無廟號則改題,神懿、元敬位版,獨有太字則改題,此卽不容不改者也。太祖、太宗加上尊號,則位版不改題,但書於冊祝,此乃可以無改者也。其所以重難者,在於添字刮磨之未安,不如私家粉塗之易改。然則不必以年代久近,爲言也。乞博詢以處之。

上賜優批。皇壇享事,許令攝事,而下款事,諭以今玆改題,不無曲折之與前差異者,令議大臣稟處。

2月19日

○丁卯,以呂光周爲掌令,尹鳳朝爲司書,洪致中爲副修撰。

○御晝講。知事趙泰采曰:「堤堰司革罷後,水無儲停,民不蒙利。宜令另加申飭,以爲修擧之地。」承旨洪禹寧繼言:「乾提無水走耕處,宜令別爲廉問。」上從之。特進官尹就商,請別遣御史於水原,設行試事,以慰軍情,上令廟堂稟處。校理洪禹瑞極言權懋經,於文廟從享之儒賢,敢肆侮慢之習,公然闕奠,而臺論罷職,擬律太輕。泰采亦繼陳之,上命削黜。獻納金普澤,以此引避。是後處置遞差。

2月20日

○戊辰,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李濡,又以進宴事力請,諸臣皆繼陳之,上終不許。上以大報壇祀事,在季春,而宣武祠春祭,先行於仲春爲未安,〈宣武卽楊鎬祠,舊例每以二月行春祀。〉命自今退行於壇祀之後。泰采曰:「皇壇旣一年一祀,則此祠秋享宜減之,俾免君臣異同之嫌。」濡以爲不可,上曰:「予意亦如兵判言,問于諸大臣以處。」濡請移設造紙署於文殊峰下稍平處,蕩春臺倉舍,趁解凍營建,又請以平安道德池洞,移屬經理廳,以補需用。泰采言:「北漢募入者中,有操弓之人,名以守堞軍官,逐朔試射,入格者付料,以爲接濟之道。又倣南漢充軍之例,抵罪當全家徙邊者,編置山城中。」濡又贊之,上竝從之。正言黃龜河啓曰:「吳遂元更覈之請方張,而藩臣遽因赦令,直置放秩。事之無嚴,莫此爲甚。請京畿監司洪萬朝,從重推考。」又論:「統制使李碩寬,爲人愚悖,且挾酒妄,曾任南閫,專事沈酗,擧措駭異,軍民愁怨。請改差。」上以碩寬爲可取,不許,濡從而救之。龜河又爭論,上不從。

2月21日

○己巳,禮曹以李頣命箚論永昭、敬寧二殿位版改題事,問議于諸大臣,領議政李濡議曰:「宣廟甲辰上號時,孝敬殿位版改題一款,李恒福不以刮滌爲未安,李元翼以參酌善改爲宜。恐不必以此爲慮。」判府事李畬、徐宗泰、趙相愚,皆以頣命之箚爲是,請勿改題,上敎曰:「與癸亥有異,依前下敎改題。」

2月22日

○庚午,御晝講。

○以金萬冑、金普澤爲掌令,李喬岳爲獻納,洪好人爲弼善,閔鎭厚爲判尹,崔錫恒爲藝文提學,洪禹瑞爲校理。

○日前,副修撰洪致中,以銓郞時事,陳辭疏以爲:

持難於湖幕之擬者,旋通臺望,見塞於騎省之望者,直擬嶺幕,郞官所不許,堂上不得强通,而不有枳塞之言。遽擬於獨政之日,曾所未聞。

蓋持難湖幕者,指李禎翊,而見塞騎省者,卽任洞也。吏曹參議李宜顯,上對辨疏以爲:

所謂持難於湖幕者,反復考檢,終未記認,書問於伊時同參兩堂,亦以爲無是事。至若見塞騎省云者,頃於大政,致中雖有姑徐之言,旣無疵摘之事,幕任比淸望,大有所間,故臣果首擬而不疑矣。

致中又擧政席酬酢之說,以爲失於記認,與宜顯累疏爭辨。是後,參判李晩成,亦以此陳辭疏以爲,大政差出江界時,首堂呼李禎翊於末擬,而郞官欲姑徐之,故代以他人。豈致中錯認爲湖幕而有此言耶?判書宋相琦,亦疏辨其不曾呼禎翊之名於湖幕之擬。致中以此累違召牌,宜顯亦呈告,遞職。

2月25日

○癸酉,副提學權尙游等,爲弘文錄,取權

猜你喜欢
  卷十六 秦楚之际月表第四·司马迁
  列传第六十九·刘昫
  卷四百三十四·列传第一百九十三·儒林四·脱脱
  卷十二·齐五·佚名
  第一百五十六回 失厦门臧杨败北 进仙霞万姓哀鸣·蔡东藩
  天顺日录·李贤
  明世宗肃皇帝实录卷一百四十一·佚名
  卷之六十·佚名
  卷之一千一百七十·佚名
  卷之一百二十八·佚名
  八七八 山西巡抚农起奏汇缴应禁书籍及板片情形折(附清单二)·佚名
  卷一百下·班固
  三十七、入泮·包天笑
  王谦传·令狐德棻
  128.刘裕摆却月阵·林汉达

热门推荐
  巻十四·顾瑛
  卷三十·胡文学
  卷二十九·胡文学
  卷二十七·胡文学
  卷二十八·胡文学
  卷二十六·胡文学
  卷二十四·胡文学
  卷二十五·胡文学
  卷二十三·胡文学
  卷二十一·胡文学
  卷二十二·胡文学
  卷十九·胡文学
  卷十八·胡文学
  巻十三·顾瑛
  卷二十·胡文学

随机推荐

  • 第五十回 辱谏官特权停科举 尊太后变例晋徽称·蔡东藩

      却说秦王右丞相伯颜,自削平逆党后,独秉国钧,免不得作威作福起来。小人通弊。适江浙平章彻里帖木儿,入为中书平章政事,创议停废科举,及将学校庄田,改给卫士衣粮等语。身非武夫,偏创此议,无怪后之顽固将官,痛嫉学校,动议停办

  • 卷之三百五十四·佚名

    监修总裁官经筵日讲起居注官太子太傅武英殿大学士文渊阁领阁事稽察钦奉上谕事件处管理工部事务翰林院掌院学士随带加二级寻常加四级臣曹振镛总裁官太子太保文渊阁大学士管理刑部事务加五级臣戴均元经筵日讲起居注官

  • 钦定续通志卷二百二十五 列传二十五·纪昀

    列传唐 【二十五】○唐二十五张廷珪 韦凑【见素 谔维 虚心】韩思复【朝宗佽】 宋务光 辛替否武平一 李乂 贾曾 至张廷珪韦凑韩思复宋务光辛替否武平一李乂贾曾△张廷珪张廷珪河南济源人慷慨有志尚第进士补白水

  • 萧讨古传·脱脱

    萧讨古,字括宁,生性忠诚简朴。应历初,开始入宫侍卫穆宗皇上。适逢冀王敌烈、宣徽使海思谋反,萧讨古与耶律阿列向皇上密告,皇上嘉赏其忠心,诏令将朴谨公主嫁给他。保宁末,任南京统军使。乾亨初,宋国侵犯燕地,讨古与北院大王奚底

  • 通制条格卷第十四·拜住

     仓库  关防至元二十八年,中书省奏准《至元新格》:诸出纳之法,须仓库官面视称量检数, 【目】 【自】 【[一]据《元典章》卷二十一(户部卷之七)《仓库至元新格》改。】 提举、监支纳以下,攒典、合干人以上,皆得互相觉察

  • 三年·佚名

    (乙亥)三年大明景泰六年春正月1月1日○丁未朔,受朝賀。諸道進賀箋方物,倭、野人皆隨班獻土物,設會禮宴于勤政殿。1月2日○戊申,議政府據兵曹呈啓:「甲士、別侍衛、銃筒衛,當初分二番,每下番時鍊才,然今甲士則分七番,別侍衛則五番

  • 内储说下第三十一·韩非

    六微:一曰、权借在下,二曰、利异外借,三曰、讬于似类,四曰、利害有反,五曰、参疑内争,六曰、敌国废置。此六者,主之所察也。权势不可以借人,上失其一,臣以为百。故臣得借则力多,力多则内外为用,内外为用则人主壅。其说在老聃之言

  • 本德宗道·黄石公

      夫志,心独行之术。  长没长于博谋,安没安于忍辱,先没先于修德,乐没乐于好善,  神没神于至诚,明没明于体物,吉没吉于知足,苦没苦于多愿,  悲没悲于精散,病没病于无常,短没短于苟得,幽没幽于贪鄙,  孤没孤于自恃,危没危于

  • 近思録集注卷十二·茅星来

    警戒【此与第五卷相似而实不同盖第五卷就其当省察克治者言之此则就人之不能省察克治者而摘其疵病以深警而痛戒焉则其意愈深而语愈加切矣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事皆有之几三十三条语类作改过及人心疵病】濂溪先

  • 传第一章·王夫之

    章句云:“明命即天之所以与我,而我之所以为德者。”须活看一“即”字。如“性即理也”,倘删去“即”字,而云“性理也”,则固不可。即者,言即者个物事,非有异也。 当有生

  • 觐礼·佚名

    朝觐的礼仪:指侯到达王城的近郊,天子派人穿皮弁服,用玉去慰劳。诸侯也穿皮弁服在帷宫门外迎接,两次行拜礼,使者不回拜,拿着璧玉前行,诸侯三次拱手行礼。到台阶前,使者不谦让,先登坛。诸侯登坛听取天子的命令,下坛再拜稽首,然后登

  • 卷九·王引之

    終、眾家大人曰:終,詞之「既」也。僖二十四年《左傳注》曰:「終,猶已也。」「已止」之「已」曰「終」,因而「已然」之「已」亦曰終。故曰,詞之既也。《詩·終風》曰:「終風且暴。」毛《傳》曰:「終日風為終風。」《韓詩

  • 恶友品第六·佚名

    尔时世尊大众围绕。供养恭敬尊重赞叹。尔时如来凞怡微笑。从其面门放大光明。青黄赤白。名曰大悲。远照十方。上至阿迦腻吒天。下至十八地狱。照提婆达多身。身诸苦痛即得安宁。尔时大众异口同音赞叹如来。善哉善哉。

  • 妙法莲华经随喜功德品第十八·佚名

    尔时、弥勒菩萨摩诃萨白佛言:‘世尊,若有善男子、善女人,闻是法华经、随喜者,得几所福?’而说偈言: 世尊灭度后, 其有闻是经, 若能随喜者, 为得几所福。 尔时佛告弥勒菩萨摩诃萨:‘阿逸多,如来灭后,若比丘、比丘尼

  • 天神教之人界以上根据·太虚

    世界各国,洲不论亚、美、欧、澳、非,种不论黄、白、棕、红、黑,其土人莫不知崇奉天神者;虽所奉天神名数非类,高下不侔,而大致皆认其所奉之天神为创造人世及主宰人世者。儒教、耶教、道教,以及婆罗门教,尤其杰出知名者已。使人

  • 佛说四无所畏经·佚名

    西天译经三藏朝散大夫试鸿胪卿传法大师臣施护奉 诏译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尔时世尊告诸苾刍。汝等谛听。如来应正等觉。成就四无所畏。于大众中。转大法轮。如师子吼。自在无畏。时诸苾刍。闻是语

  • 菩萨善戒经 第一卷·佚名

    菩萨善戒经 第一卷宋罽宾三藏求那跋摩译菩萨地序品第一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须达多精舍只陀林中。与大比丘僧五百人俱。菩萨千人。尔时世尊即告无量诸菩萨言。谁能于此后恶世时。受持拥护阿耨多罗三藐三菩

  • 玉禅师翠乡一梦·徐渭

    明代杂剧。简名《玉禅师》《翠乡梦》。明徐渭著。明祁彪佳《远山堂剧品》以此剧入“妙品”,说:“迩来词人依傍元曲,便夸胜场。文长一笔扫尽,直自我作祖,便觉元曲反落蹊径。如〔收江南〕一词,四十语藏江阳八十韵,是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