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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

(丙午)十年清乾隆五十一年

春正月

1月1日

○丙午朔,日有食之。敎求言減膳,仍下綸音于八道兩都曰:「農者,民之常也。民依於農,何待勸爲?然而三元之日,十行之綸,歲未嘗闕焉,豈以文具云乎哉?槪所以敦實政也,重民食也。嗟!我八路良長吏,其或體予之意否?往歲穡事稍登,民力賴裕,而流亡者尙多未集,瘡痍者尙多未蘇。繼此有年,方祝之於方寸之中,而降康之祥,其何敢長恃耶?然則人事之不可緩,尤明矣。臘雪驗三白之徵,犂牛屬千耦之期。庤乃錢鎛,薄言在野,此政其時,凡在牧民之列,俱兼田畯之職,其所以勸諭而興起之者,顧何待申告之修耶?宵旰一念,玆布憧憧之意,須各實心勸農,不以文具看。」

○遣戶曹郞持米肉,存問耆臣奉朝賀金致仁、領中樞金尙喆,修例也。

1月2日

○丁未,上謂奎章閣提學金鍾秀曰:「今番都政之疏通何如?」鍾秀曰:「多矣。」上曰:「宋載經、金鍾正,不可永錮,故有是命矣。」

1月3日

○戊申,御春塘臺,行歲首犒饋。

○復西原縣爲淸州牧,瑞興縣爲府隆號,限滿也。

○松都有百歲者三人,命加致歲饌。尋明川、海州,各有一人,視此例。

1月4日

○己酉,以趙時俊爲議政府右參贊。

○申禁漕運時,該地方誅求之弊。

○掌令朴長卨上疏,陳弭災之方,請勤聖學,以立治本,委賢相以責治效,法祖宗以定治規,貽燕謨以固邦本,嚴懲討以靖世變,久任官以考庶績,敦學校以正士習,用人才以廣賢路。上嘉納。

○大司諫柳焵上疏言:「殿下神用,多費於細務,聖念不遺於小事,一有司所行者,多貽九重之憂勤。《易》貴自强,而嚮晦猶息,《書》戒無逸,而知艱乃逸。誠以當息而息,當逸而逸,乃所以不息而無逸也。伏願怡神養心,以簡制煩。」又言:「春宮天資岐嶷,當今輔遵之方,無過於以身爲敎,遇物則誨,而天氣方冱,義疹時行,寢膳衣服,必愼其節。」尾陳三司諸啓,竝宜允從。批曰:「所陳悉諭諸批。尾陳事,當留意。」

1月5日

○庚戌,詣仁政殿,親押祈穀祭香祝。仍詣社稷,駐輦鍾街,召貢市人詢瘼。至社稷省牲器,遂齋宿。

1月6日

○辛亥,祈穀于社稷。

○次對。左議政洪樂性曰:「都政時,都摠管望,添書蔡濟恭名,落點矣。以濟恭之凶逆,從而洗滌而甄拔之,豈不失當乎?」上曰:「姑捨是。自前每一番提起,輒生風波,轉加一節,予亦趑趄,而此事足可爲導揚和氣,非欲因此而登庸也。」行司直李命植曰:「濟恭之至今容息,雖緣群下之不誠,而殿下豈可因此,而不以其罪罪之乎?」上曰:「卿卽攻蔡主人,果能明執渠之斷案乎?」樂性曰:「以昨年夏賊居銓時事觀之,腸肚次是相連也。」樂性啓請行守摠兩營及諸道習操,北道南關停操。批曰:「春操與秋操有異,方農不宜役民,幷停。」又啓言:「象譯輩上言以爲:『後市者,使行之還也,以延卜雜物,互市於柵內,古則無是事,而及其作法之初,自灣府,只送空馬,迎運卜物而已,逮至甲戌,延卜雜物,略定數爻,其所買賣,不過關東物件,而十數年來,西商輩,暗藏銀貨於雜物中,私結商胡,狼藉交易,其數至於四五萬兩。故雜物則無年不豐,八包則無年不空,延卜雜物入送一款,永爲革罷』爲辭。延卜之法,亦爲該府蕩債之代,又係邊民聊活之資,今不可遽議革罷,而節使與別使時,其所應入,自有定數。請此後則延卜雜物,一依元包比例,使書狀官,一遵令甲。如有犯者,狀聞嚴斷。」從之。

○執義金履鏞因日食,上疏陳戒。批曰:「悉諭諸批。」

1月7日

○壬子,加前參判鄭枋資嘉義,年八十也。

1月8日

○癸丑,展拜于太廟,出廟門,以夜行大享,而廟內外淨掃整齊,冊寶奉審笏記,各有規度,賜廟司官弓。敎曰:「訓鍊大將具善復,身爲元戎,歲初之再動駕,皆以他將臣代領。雖老且病,獨不念護駕義重乎?今日動駕,喧聒愈甚無他,爲該將臣者,怠於久任,專不戢察。亟施不敍之典。」仍詣永禧殿,詣毓祥宮,詣延祜宮、義烈宮敎曰:「親行酌獻,以本宮封爵之周甲也,豈無示意?本家人,依崔東岳例收用。」詣景慕宮,還至館峴,見太學諸生祗迎路次,命明日設人日製。

○補吏曹正郞李勉兢,直洞權管,佐郞申耆,乫軒洞權管。兩人拜銓郞,久不肅命。

1月9日

○甲寅,設人日製于泮宮。

○以李崇祜爲司憲府大司憲。

1月10日

○乙卯,御春塘臺,命行宣傳官試射。兵曹判書徐有隣啓言:「宣傳官李光益、具綜因事相詰,皆書不字而出。請幷汰去。」允之。敎曰:「首作俑者,光益也。渠以將家子,其處事不畏愼如此,此乃前禁將不善敎也。前禁將李敬懋,施以不敍之典。」兼訓鍊大將李柱國曰:「宣傳官之書不字,乃決去就,而後書之。近則書不之人,亦勸入,故少不如意,無難書不。此習不可不嚴防。」上可之。

○以金頤柱爲司憲府大司憲,尋遞,以沈豐之代之。金光默爲司諫院大司諫,李在簡爲同知經筵事。

○刑曹啓言:「宮奴貴得等,毆打人物,私用足鎖,幷決配。」從之。

1月11日

○丙辰,汰宣傳官梁埉職。埉自外邑,內遷是職,翌日忽又往本邑。上聞之,敎曰:「渠之下去,決知其非出於爲民。令道伯,嚴査狀聞,俾年少武弁不法者,知所懲畏。」

○院啓李魯春事答曰:「當別樣處分矣。」

1月12日

○丁巳,命臺啓捧入承旨推考。李魯春事,批下後,當待處分間姑停,而依前傳啓。臺諫旣做錯,承旨又循例捧入,故有是命。數日,院啓姑停。

1月13日

○戊午,以金宇鎭爲吏曹參議,李秉模爲成均館大司成。

○以李命植爲知經筵事,金尙集爲同知經筵事,趙時俊爲司憲府大司憲,尹蓍東爲司諫院大司諫,沈豐之爲弘文館副提學。

1月14日

○己未,晝講。

1月15日

○庚申,御宣政門,行朝參,兼行次對。左議政洪樂性啓言:「臚唱方始,玉堂始乃就列。請罷之。」又言:「常參官之奏對也,該房承旨之隨入,卽朝儀也。今日一承旨外,他承旨不爲該房擧行。請幷推考。」又請申明道薦、察飭堤堰修築、婚葬過時者顧助。竝允之。

○大司憲趙時俊啓言:「近來隄防不嚴,惟疏通之是務,上之所甄復,有若施惠下之所奉承,不欲立異。如或疏通之泛濫,而至於隄防之壞夷,則將至於義理之晦塞。從今以後,凡有關於隄防之類,愼勿容議宜矣。」批曰:「近來疏滯之政,似無關於隄防矣。」又啓言:「今番李魯春事,姑停之後,處分猶遲。臣謂亟下處分,以實前日之批,恐宜矣。」批曰:「向日臺批中處分二字,指臺臣而言也。」仍命十一日發啓臺諫罷職。時俊以李魯春事,未蒙允兪,而發啓之臺臣,反被譴罷,引避請遞。命勿辭。副應敎趙弘鎭等啓言:「李魯春事之姑停者,置不擧論,連啓者獨被譴罷。請還收臺臣罷職之命。」不允。副修撰成種仁啓言:「日昨,諸臺之避嫌也,有云未及臺例之詳考而連啓云者,失言甚矣。大抵處分間姑停,雖有一二近例,本非臺閣不易之舊例。則今此臺臣之遽謂臺例,果何所見?雖已勘罷,不可置而不論。請前日避嫌臺臣,幷施不敍之典。」不允。大司諫尹蓍東陳戒言:「紀綱頹弛,則惟殿下,正大公平,先立本源;奢侈成風,則惟殿下,懋昭儉德,大布爲化;國用虛竭,則惟殿下,節省冗費,惟正之供;言路不開,則惟殿下,明目虛襟,遜逆是求;用捨不公,則惟殿下,無偏無黨,建極于上;賢才不登,則惟殿下,寤寐側席,好其受敎。」上曰:「數條言甚切實,當體念。」弘鎭等,又啓言:「月正元日,薄餽告災,災不虛生,必有所召。臣竊覵,殿下願治之誠,非不懇至,而爲治之法,未得其方。聰明或過於纖細,政令或近於文具。執政之臣,袖手旅進,一惟上裁之是俟。有司之臣,趨走唯諾,惟恐奉承之不暇。此有違於古聖王深得治體,委任賢才之義,而言路以之不開,紀綱以之不張,災畢之荐複,亦無怪矣。然則今日弭災之方,亦豈外於殿下本源之工乎?」上曰:「所奏甚好。當體念矣。」

○諭贊善金履安曰:「前後敦召,罄悉予意,側席之念徒勤,造朝之期尙遠。自顧誠淺,曷勝慙恧?幼學壯行,儒者之常事,同休共戚,世臣之本分,而爾以乃祖之孫、乃父之子,早襲詩禮之訓,素抱經濟之志,若有不我遐棄之心,則此豈固守東岡之日乎?噫!世道人心,如水益下,茫無涯畔,所急者惟副手梢工耳。予雖否德,亦有願治之誠。苟求共理之人,捨爾等伊誰?矧我元良,衣尺漸長,智思日開,此時導迪之責,專須山林宿德之士。爾方位在宮僚,延頸之忱,不待予言,必倍他人矣。爾勿以予言爲應文,幡然登途,以副予如渴之望。」

○諭經筵官閔彛顯曰:「爾登薦剡,今幾年矣。予則有如渴之望,而爾則懷若浼之心,招旌屢勤,遐躅難回,前後敦召,徒歸文具而止,反顧誠淺慙恧而已。爾以世祿之臣,讀書求道,豈無幼學壯行之願?而終守肥遯之志,不念兼濟之義乎?矧今元良,智思日長,冑筵將開,輔導敎迪之責,專須山林老成之人。予之延佇而期望者,實倍於前。爾獨無延頸之忱乎?卽須幡然,以副予意。」

○諭諮議曺霖曰:「崇儒重道,有國之先務,而緣予誠淺,尙未能致一臣士於朝端。徒勤招旌之禮,未見縶駒之詠,反顧慙恧,無以爲言。噫!爾以林下讀書之士,亦有幼學壯行之願,若以予一人,謂不可有爲則已。不然,此豈終守肥遯之日乎?矧今元良尺衣日長,冑筵將開。此時導迪之責,專須宿德之人,而爾居宮銜,延頸之忱,必倍他人。須體予敷心之諭,卽起登途,用副如渴之望。」

○以李度默爲司諫院大司諫。

○行《童蒙》講。命《童蒙》敎官,率訓下以入,各講所課書。講已賜饌,賞筆墨有差,凡七十二人。

○敎曰:「是日,元宵也。輕囚放。」

○各司、各營,進乙巳會計簿。時在黃金三百三十兩零,銀子四十一萬五千四百兩零,錢百二十一萬八千二百兩零,綿紬九十三同零,綿布六千九百九十三同零,紵布五十六同零,麻布一千四百六十二同疋零,米三十四萬六十石零,田米九千四百石零,大豆四萬七千八百石零。

1月16日

○辛酉,以鄭東浚爲吏曹參議。東浚違召。敎曰:「近來叨是職者,以苟免爲能事。無於例之處,義不當授之,嫌避牽挪捏引,仍成一副當習俗,寧有如許事理?見任雖云淸要,早未圖免於通擬之時,則旣拜之後,徒然固辭曰:『以人不稱、才不堪。』銓地一步,認爲鐵限。苟如是也,外此行公之人,豈皆人稱才堪而然?誠以怵迫於分義道理,未敢終,辭而力避故耳。辭疏反以辭小受大,曲爲之說,此無他,避睢盱也,避燥濕也。豈可一任其逡巡乎?」仍命重推。

○召見奉朝賀金致仁、綾恩君具允明。上謂致仁曰:「日寒如此,秋牟多凍傷乎?」致仁曰:「今年年事,農家言將豐云。」上曰:「何謂也?」致仁曰:「農家於上元看月,以占歲。今年多好徵云。」上曰:「其徵惟何?」致仁曰:「初出也,魄完而色黃,早升而近南者,謂之豐徵。」上曰:「元朝日食,大係變怪,而又丁三午,尤予所警惕者也。」致仁曰:「午時乃復圓,而元朝,則古亦多有之。」上曰:「此皆慰之者之說也。且考之史,元朝日食,特五十餘度。此希古之災也。」致仁曰:「聖念如是警惕,不勝欽仰矣。」允明言:「《大典通編》《限品敍用條》,陵、殿、廟、社及宗簿,五上司郞官、監察、禁府都事外,文臣之戶刑工三曹,蔭武之該司判官以下無礙,新有定式,則京司詞訟之職,自有無礙之窠。旣許京司詞訟,則不必經察訪監牧官,然後始擬守令,而《通編》增條,中庶經察訪、監牧官,始擬守令云者。未免徑庭。旣乖於經詞訟擬守令之法,又違於新節目限品敍用之意。中人,固當言始擬,而庶則經詞訟可擬守令,經外詞訟,亦可擬守令。請始擬守令之始字,改以亦字。」從之。又啓言:「部將品數,《大典》,只有參上從六品。《續典》有參下,而不言品數,只云受八品祿,尙無定制。四山參軍,《大典通編》,亦無品數。漢城參軍品數,臣未能詳記。退出考見,漢城參軍,若果七品,則四山參軍品數,亦以七品懸錄乎?」上曰:「以九品施行。」

1月17日

○壬戌,補吏曹參議鄭東浚水原府使,以違召也。

○以趙鼎鎭爲吏曹參議,李在簡爲司憲府大司憲,洪秉纉爲司諫院大司諫,旋以朴天衡代之。閔彛顯爲司憲府持平,金履素爲刑曹判書,具允明爲禮曹判書。

1月18日

○癸亥,持平金載翼,上疏陳戒,仍言:「王世子睿質天成,蒙養以正,實在此時。未敢知殿下所以朝夕提誨,儲宮所以尋常觀感,果然一出於正乎?躬行節儉,而苟不如夏禹菲衣惡食,則未足以示儲宮;恢張言路,而苟不如大舜好察邇言,則未足以示儲宮。成就人才,必若文王鳶魚作人,然後可以爲法;愛恤民生,必若《康誥》如保赤子,然後可以爲範。以實心行實政,則制治之具,貽燕之謨,亦必兼濟而互益矣。昨冬微雷,靑臺所不知,而殿下獨聞之,寂感之妙,斯可仰覷。今者日微之災,在三元之初,陰陽消長之所係,忠逆、賢邪之所分。天之所以警告我殿下者,亦豈徒然哉?」下批嘉之。

○正言李羽晋啓言:「李魯春酌處之後,兩司諸臣,陳啓爭執,實出公共之憤,而殿下不惟不賜兪音,遽下摧折之敎。伊後臺臣,誤認處分之批,置之姑停之科,及承筵敎之後,又不復申前啓,得請乃已,伈泄而退。揆以臺體,寧不寒心?請寢發啓兩司譴罷之命,伊日姑停臺臣,及常參後詣臺。不發啓臺臣,竝罷職。」批曰:「大於李魯春之罪名,多已停啓。不如是,則非所以嚴隄防,適足爲壞隄防之歸,而乍停乍發,不已屑越之甚乎?速停此啓,以嚴隄防。」

○以嚴璹爲司憲府大司憲。

○御春塘臺,行內試射。

1月19日

○甲子,晝講。

○以李在恊、徐浩修爲知經筵事,吳載純、閔鍾顯爲同知經筵事,朴祐源爲江華府留守。

○慶尙道觀察使鄭昌順,以道內老人等,正朝歲饌之數啓,敎曰:「歲饌之例,士庶堂上年七十,已經實職人年八十,各賜米肉。今之兩都、畿湖,其數夥然,獨於本道,若是零星,若非謬例之因循,必是太區別而然。昔在先朝,下推恩令,又命應陞資者,竝付同僉樞,此豈非實職乎?令諸道道臣,詳考更啓。」

1月20日

○乙丑,展拜于景慕宮,仍齋宿。

○以尹尙東爲司諫院大司諫,趙尙鎭爲成均館大司成。

1月21日

○丙寅,行酌獻禮還宮。

○以沈豐之爲司諫院大司諫,金履素爲司憲府大司憲,趙時俊爲刑曹判書。

1月22日

○丁卯,御仁政門,行朝參。命卿宰、侍從,進前奏事,庶官以下,書陳所懷。

○奎章閣提學吳載純等箚曰:

我殿下御極圖治,十年于玆。十年,天道之一周。殿下,亦一天也,而純亦之工,無爲之化,未能與天爲一何也?殿下試一思之,亦必怵然而驚,翻然而悔也。噫!總攬權綱,人君之盛節,而及其過也,弊亦隨之。殿下深懲戚臣之禍國,痛惡權凶之竊柄,遂以提綱挈領,無少假借,獨任聰明,漸成一副規模,不遺巨細。於是乎君道日亢,朝象日下。大臣所敬禮也,而操切太過,救罪不瞻;臺閣,所優容也,而輕蔑旣甚,巧免是事。銓衡,所以進退藏否,而不得展布其四體;藩閫,所以專制方面,而苟冀姑息於一日。奔走爲勤,承順爲恭。如是而尙何望交泰相須之義乎?人必自重而後,可以董率集事,而今也上固低視,下且自輕,自廟堂、臺閣,以至銓衡、藩閫百執事之人,皆不敢以其職自居。殿下將誰與共天職也?凡厥在廷之臣,爲官而擇不備,惟人去其不肖,登其賢俊,任之專,而責之成,則抱材自重之士,出而膺之,爲殿下用。朝廷之無人,非殿下憂,而摠攬之實在此,不在彼也。我朝立國,敦尙名敎,而近來一種風習,視拘檢爲弁髦,以諧謔爲茶飯。濟濟公堂,輒發街巷之俚諺;肅肅禁直,至賭輿儓之賤戲。向當巨慝稔惡之日,轉喉則恐觸忌諱,開口則故事調諧,是非不欲明言,得失不敢議到,擇其最無關、最無弊之語,以爲破寂消閑之資,法拂本色,詩禮遺範,到此掃地。原其本心,不過身家之工謀,語其流弊,實係世道之汚隆。嗚呼!豈細故也?然此非法禁之所可强制者。惟殿下,益敦風敎,益勵名檢,道以廉恥,示以好惡,則丕變之幾,必不俟終日矣。

左議政洪樂性,以祛文務實,至誠無息,訪賢才、輔東宮、擇守令陳勉。領敦寧府事鄭存謙,以開言路、嚴懲討、立大本、輔東宮、久任京外官陳勉。上竝可之。

○判府事金熤啓言:「臣竊聞諸大臣所陳,無非良箴嘉猷。蓋一心爲萬化之源,誠正爲出治之本。自朱子以後,至于今日,人臣之誦說於君前者,卽此說話。從古帝王,果有捨此道致治者耶?今殿下,若能受之以實心,措之於實政,優可行於天下。然其要,在於克祛氣質之私,保養天理之公。心不能公,則非實心,非實心,則何以行實政乎?天無私覆,地無私載,日月無私照。人主奉三無私,與天地合其德,何可容一毫私意,累我萬化之源耶?臣之此言,亦是陳談。殿下若欲外此陳談,而另求神奇,則竊恐求之,而莫之聞矣。」又曰:「殿下求言之敎,及於末官庶僚,求助之意,藹然於絲綸之間,未知人人皆有所陳,而要之,有懷必陳,其言之盡能底績,雖未可必,而衆言之中,亦豈無可用之言耶?採其中可行之言,申飭有司,俾卽擧行,使今日求言之敎,能有實效焉。」又曰:「向以黃基玉事,昌城尉削職,日前以李光益事,李敬懋罷職處分,殊涉過當,不過微眚,而罰及其父與叔,王者之一嚬一笑,史乃書之,垂之後世。今玆兩事,書諸史策,後之覽史者,豈不曰罰不及嗣,聖王之訓,何乃罰及其父與叔云乎?臣竊憂歎。請嗣此深留聖念,無復有過當之擧。」上幷嘉納。敎曰:「儀賓、武將,異於具僚,故果有伊時處分,而予亦知其過中,卿之匡救,予誠歎服矣。」

○行大司憲金履素啓言:「憲臣更發李魯春之啓,而喉院退却。請當該承宣削職。」不允。又請:「今日朝參時追入人罷職。」從之。又言:「近年以來,水旱之警,轟燁之災,間多有之,而薄蝕之變,又在於月正元日,天之所以警告之者,亦摯矣。臣常聞先正臣李滉之言曰:『君之於天,猶子之於親。親心有怒於子,子之恐懼,不問所怒何事,事事盡誠而致孝,則親心悅,而所怒之事,竝與渾化無痕矣。』先正之言,誠人主遇災修省之龜鑑也。殿下立志不固,規模未定,講筵頗稀,而廟堂之臣,謀身爲工,芻牧之吏,肥己爲能。王綱解紐,隄防漸壞,名義掃地,風俗不古。搢紳士族,弁髦四維,閭閻奸猾,咆喝法禁。悍弁肆淩轢之習,下賊多踰濫之服。武備踈虞,陰雨不戒,糶糴滋增,生民困瘁。凡此數條,莫非致咎之端。殿下內自本源之微,外及施措之間,實必講究,事事修省。」上嘉納。又言:「近來燕購冊子,皆非吾儒文字,率多不經書籍。左道之熾盛、邪說之流行,職由於此。觀於昨年,已現露者,亦可知也。請另飭灣府書冊之不當購而購來者,照察嚴禁。」批曰:「所奏甚好。依爲之。」

○掌令金載翼言科場之弊,請行面試之法。不允。

○大司諫沈豐之啓言:「近來綱維紊亂,法紀解弛,閭巷賤卒,濫作士夫之服着,街市兒童,斥呼宰相之姓名。大庭朝賀,班次無序,筵席奏對,勦說相尋。公朝之會,諧調成風,文武之間,體例就紊。請飭廟堂董正。」又請禁赴燕使臣,使事外尋訪彼中人士筆談,倡和書札贈遺之弊。從之。

○司諫趙衍德,請修飭戎備。獻納曺允大,言躬親細務之失。幷嘉納。

○副校理李太亨言科場早呈之弊,令廟堂稟處。備局啓:「今此懸題與呈券,幷定時限者,不無意見。懸題之後,呈券之前,寬以四五時之限,且自試所,懸題納券,皆必呼時。旣定時限,仍作恒式。請更議於時、原任、館閣之臣。」從之。

○副校理趙弘鎭,請禁守令要擧之弊。允之。

○修撰成種仁言:「近日箴規之方,若遇事會,則君臣上下,皇皇汲汲,如將不及,而不過數日,又復寂寥。雖以今日言之,殿下求言之敎,丁寧懇惻,寒朝臨門,酬酢如響,而日晡以後,聖心稍弛,或不無忙遽厭煩,草率了當之意。卽此以觀,則今日之事,恐不過一場文具而止矣。夫人君側身之念,不獨遇災之時,人臣進言之誠,奚但朝參之日,必也不遇災,而常若遇災,非朝參而每如朝參,然後方能實心相孚,而不至於空言也。」又曰:「殿下聰察太過,或欠大體之是務,文具反勝,未見實心之相孚。臨事嚴迫,則群工不暇於奔走,乾剛獨運,則庶務專歸於上裁。志存涵蓄,而事或發露,始雖淬礪,而終至因循。由是而承望成風,索架度日,建白無聞,趨走爲恭。臺閣則媕婀取容,逢迎爲事,銓事則取捨不明,排比成習。中權無詰戎之政,而紀律率多不嚴,方伯忽分憂之責,而災俵間或失檢。凡此形見之弊,實難毛擧。請自今惕然改圖焉。」上曰:「當留意。」

○漢城判尹金鍾正,以立大志、明聖學、嚴懲討、振紀綱、開言路、擧賢才、厚民生,陳勉。

○戶曹判書趙㻐言:「先正臣李珥之言曰:『行其所知,斯過半矣。』我殿下聖學卓越,聰明英睿,以殿下之所已知者,苟能篤行實踐,則何患於治道之不張乎?夫日食之變,天下所共覩也。陰雨之備,不可不念。儲財詰戎之事,請加留念焉。」

○吏曹判書金魯鎭請:「嚴薦主之法,擇牧民之才,而申明準朔之規。雖當大政,未準朔守令,勿令遷轉。」又啓:「曾見先正臣成渾奏議,則請設一局,名之以革弊都監。主管則屬之大臣,釐正則擇出諸堂,內自都市,外及民瘼,一一枚擧,商確變通爲請,而臣意,則朝家旣設貢市堂上,又有八道句管,今不必別立廳名,以致紛更。貢市則專管都民利害,句管則各掌該道弊瘼。耳目之所不及者,咨訪於守令;矯革之所難擅者,往復於道臣。大則使之狀請,小則許其便宜。某邑某弊之幾許釐革與否,依決訟數爻上聞之例,每歲末各自該道,修報備局,俾考勤慢,則核實釐弊,恐似得宜矣。」批曰:「所奏好矣。令廟堂申飭。」兵曹判書徐有隣請明正學,以絶左道煽惑之害。又請:「文二品以上,武、蔭曾經摠管者,各給跟隨章標一箇,以爲無實職赴公時,俾免其單身入闕之患。」命詢大臣後從之。

○副司直洪良浩言:「修省之策,莫急於陰雨之備。以西路言之,自關西向京之喉隘,惟洞仙、棘城兩路。而洞仙則築城設關,至於棘城,則山脈中斷,下成平城,過此以東,橫出瑞、鳳之野,直達京師。丙子之亂,捨洞仙而由棘城,甚要害也。故相臣金錫冑,建議設置蒜山僉使,誠有深計,而處在平野,規模草創,又無城柵之固,將何以責守禦之功乎?蓋於此地,舊有高麗石城、土城遺址,廣袤不過三十餘步,右有疊嶂,左有浦口。若因其舊城土石,則事半功倍。以北邊言之,厚州古邑,處於三、甲、廢四郡之間,而野廣土沃,誠爲可居之樂土也。故相臣南九萬之按道也,躬審陳疏,遂與茂山,幷設邑鎭,未幾偶有犯越事,遽然撤罷。其形便利害,詳載於故相兩疏。請下詢廟堂稟處。」備邊司以從寇兵一過之處,置摟櫓百雉之障,殆近於隨矢立的,置之。

○副司直鄭好仁引漢執金吾朱浮,因日食,疏陳不能久任之弊,請銓部及考官、臺臣,幷宜久任。批曰:「當體念。」

○副司直徐有慶言姑息之弊,又請立碑於宮人墨世舊墟。命京兆,詳加訪問。

○副司直李在簡言奢侈之弊,請依古例抄啓淸白吏。允之。又言:「仁政必自經界始。請改量。」下廟堂稟處。備局啓言:「二十年一改量,自是法典。而目今諸道改量處,湖西南若而邑外,多則過百年,近不下六十餘年。田政之紊亂,推此可知。其在正經界之道,不可一向抛置,而諸道之一時竝興,其勢誠難。若依重臣所奏,付之各道道臣,察其緩急,隨其豐歉,每一年限以六七邑,或三四邑,次第改量,則十年前後,庶可了當,而若其改量邑,揀守令擇監色等節,宜一委道臣。」批曰:「先以此意申飭。」

○刑曹判書趙時俊,言漏籍之弊。御營大將李柱國,請末副薦。〈武出身之初以其有地處者,應宣薦,其次應副薦,以其下爲末薦。〉末仕者〈武初仕之陞六品也,以其仕日之最淺者,兵批送吏批付職者,謂之末仕。〉毋使作散爲式。從之。禁衛大將徐有大啓:「近來南行宣傳官直赴之數甚多,故唱第之後,虛司果甚多。請今後南宣賜第時,稍重其科規。」命兵曹稟處。兵曹啓言:「南宣除拜,六朔後始付司果祿,未付司果祿,而登第者,屬之額外,禁軍過六朔後,宜通參下仕路。前例南宣之未受司果祿,而登第則不得出六,復從參下窠入仕者,間或有之。此爲可據之端也。」命更詢將臣。御將李柱國言:「昔在五六十年前,則南試射時,以十巡爲準,未滿二十矢,則雖爲居首,不得直赴。近自數十年以來,不計矢數之多寡,惟以居首直赴,故諸宣傳官,必以居首,讓與南行,爲南行者,無人不登科。且除職之月,必付司果之祿,故今月初仕,雖於來月直赴,皆以科前司果出六。此後則別試射,特敎許付之外,應次內試,則未滿二十矢者,雖居首,勿許直赴,除職六朔後,始付司果,則庶捄虛司果積薪之弊。」兵曹又啓言:「科規之不必畫一,旣有下敎,則將臣所謂未滿二十矢之說,未免錯對。此則置之,至於除職六朔後,始付司果云者,將臣之見,亦以爲便。請依此定式。」批曰:「御將言誠好矣。星日批旨中,科規不必畫一云云,指單巡別試射也。十巡未滿二十矢人勿論之說,係是復舊例之擧,豈可謂之錯對?自今別試射外,春秋兩等內試射時,元定十巡數,無或減之,未滿二十矢以上,勿許直赴。年久之後,自上或未記有,有賜第之擧,則使該廳警咳事,載之古事。」

○副司直南玄老,引宋皇祐元年正朔日食,是年飢,卽富弼靑州救荒之時也。今以已然之跡,不無嗣歲之慮。請令廟堂,講究豫備之策。從之。

○戶曹參判鄭述祚啓言:「仁明爲園,不過一後宮之山。猥加園號,已是國朝所無之制,而又況仁明二字,乃文定王后徽號也。彼一後宮,而冒占先后之徽號,事體道理,萬萬驚駭。臣曾於疏中,已陳當罷之意。近者一臺臣,又盛陳此論。而二字犯號,未及陳聞。臣謂亟加釐革。」令該曹,議大臣稟處。

○副摠管柳鎭恒言北關關防事。下廟堂。備局啓言:「北兵使之移住行營事,按舊例而無變改者,豈無意義也?豆江氷合之後,與彼地連陸,初無抗葦之限。藩胡作梗,今雖無患,自戌江邊,以備不虞,蓋出於兵家有進無退之計,則北閫之有本營行營,爲移住還住者,與南閫之替送一裨,往守行營之規,較其事勢大有間焉。請置之。」允。禁軍別將李漢昌、捕盜大將趙圭鎭等言:「宜罷落仕人還屬禁旅之規。」命博詢本兵與將臣及備局議。上敎曰:「前銜竝付額外,其移屬之代,以出耳之積滯者差之。」又敎曰:「昔我孝廟朝,增置禁旅千人,許令輪直殿廊,而替番日,參謁於閤門,春秋設內試射,又須勿禁角牌,夏賜魚扇,歲時賜鞋,恩至厚也,德至渥也,渠輩亦皆含戴激勵,買勇較藝,最稱勁壯。挽近以來,古規多廢,旣無奬用之方,又乏興勸之政。朝家之待渠輩,反下於駕前欄後,尙何望渠輩之殫力效誠?七百試射之春秋設行,以今帑需,姑難輕議。至於宣薦禁旅,無非簪纓世族,況於復設之後,朝家之視之,何遽不若子弟衛、族親衛乎?宣薦禁軍,春秋內試射之規,特爲復舊。」圭鎭又言:「陵幸時,民人之聚會瞻仰,不是異事,而樹木叢雜,山麓迂回之地,雜人輩處處屯聚,全無嚴畏之意。近來亂逆層生,駭機迭發,不可無不虞之慮。自今以後,郊外幸行時,大小觀光雜人,一切廓然痛禁,以示淸道之意。」上曰:「卿言妄矣。遍山如堵者,孰非吾赤子乎?來瞻羽旄,民情可見。設禁遠逐,萬萬乖當。至於駭機二字,尤豈可語?到處誠如卿言,何異於認子爲賊乎?」

○左副承旨李東馨言奢侈之弊,請禁燕貿錦緞,下備局。備局啓:「東人必賤本土之産,反貴異國之物。凡係服飾所用,捨其綿紬,取諸綾緞,自古成俗,積痼難醫。今此所啓中,御用及軍物外,一切禁斷云者,誠爲矯捄之道,而但公私百需中,亦有不可不用緞屬者,則一切之禁,不無拘礙之端。此所以昔年,有無紋則許貿,而有紋則嚴禁,區以別之者也。請更申前禁。」允之。是日,自公卿以下,諸司郞官、掖屬、禁軍、扈衛軍官、壯勇、醫、譯、律、曆之屬,皆有所陳,凡三百餘人,而無直言至論之稱旨者云。

1月23日

○戊辰,上以昨日應旨進言人忠義金應斗、禁軍辛翊寧,敷陳有條理。命銓曹調用,以勵含噤之風。又命以諸臣所陳,各令該堂,看詳稟處,錄成冊子,藏之廟堂。

○司諫院啓李魯春事,上敎曰:「此啓停與不停,係隄防之嚴不嚴,賜批難矣。」又敎曰:「院啓旣未承批,則不停不連,徑先退去。臺臣推考。」

○以鄭觀采爲全羅道兵馬節度使,吳載徽爲全羅右道水軍節度使。

1月24日

○己巳,上連以李魯春之停啓事,有敎,而持平成種仁,又傳啓。上命喉院勿捧。喉院啓以臺啓禮重,不敢不捧命。遞該房承旨。諸承旨繳還之。下敎責之。又敎曰:「臺臣推諉不決,出於畏約顧瞻之計。詣臺臺臣,罷其職。」喉院又繳還之。又責敎曰:「李魯春事,看作巨慝,有若沫血請討者然,此何擧也?誠如臺臣之言也,名曰臺啓,則自按律及流竄,以至削罷遞推,而一發之後,將無可停之日乎?」諫院、憲府,聯箚請還寢。不允。命遞大司憲金履素、大司諫沈豐之。

1月25日

○庚午,以沈豐之爲吏曹參判,趙鼎鎭爲參議,蔡弘履爲司憲府大司憲,宋鍈爲司諫院大司諫。

○敎曰:「平安都事金致光,卽翼虎將軍之支孫。待窠內擬,庸示朝家收錄之意。」

○敎曰:「予御極以來,歲首必命開政,爲老人之陞資,而亦宜有一定之規。每以明年京外之應資人,趁今歲前入啓,待正月二日,提稟下批。」

○罷安川君烓職。烓以社稷大祭初獻官,二更行受誓戒,先時也。

1月26日

○辛未,左議政洪樂性言:「國典,士族女年九十封爵,而庶流亦是士族之子若孫,似當傍照矣。」領敦寧鄭存謙、判中樞府事徐命善、金熤議皆同。允之。著爲式。

1月27日

○壬申,命大小科回榜人加一資,著爲式。

○以申大升爲成均館大司成,尋病遞,以李秉模代之。沈豐之爲司憲府大司憲,金光默爲司諫院大司諫。

○上以承旨洪益弼,老難供職,詞訟熟手,不宜徑遞,命仍前任右尹。

○以李命植爲刑曹判書。

1月28日

○癸酉,命泮儒應製。敎曰:「別試在近,春到記適供此時,鄕儒必已咸簉。大司成持此御題,詣本館,招諸生宣示,仍令製進。京儒之不入於到記者,亦許應製。」

二月

2月1日

○乙亥朔,展拜于景慕宮次泮橋,召見應製被選儒生,還御壽康齋,召見武科回榜人。

2月2日

○丙子,上嘗親製《關廟樂章》。至是始用之。樂以三成爲式。

○以蔡弘履爲司憲府大司憲,李義行爲司諫院大司諫。

○命京兆,訪孝、烈。

○贊善金履安、諮議曺霖,幷陳疏辭。下諭敦召。

○命旌故正郞全克恒之閭。尙州儒生全始玉,於泮橋進見也,以其先祖克恒死難事陳之。命同成均徐有隣査奏。有隣啓言:「取考其行錄,則克恒以仁廟甲子登科,歷藝文館檢閱。丙子亂,其父贈左議政湜,以前副學,在鄕倡義。克恒以禮曹正郞,扈駕入南漢。時有留司之命,人皆危之,克恒趣駕而出,留城中數十日,賊復大肆搶掠,克恒遂死之。亂定後,特贈都承旨。伊後一鄕多士,屢訴於道臣及御史,請施棹楔之典,而姑不狀聞云。事實果如此,則爲國殉忠,有足欽歎,而不可以其子孫之言,輕易許施。請令道臣,採訪登聞。」批曰:「旣有褒贈,不必採訪。特爲旌閭。」

2月3日

○丁丑,設食堂於春塘臺,行到記儒生講製。大司成李秉模、同成均徐有隣,進御床。侍臣侍食如儀。講未畢而日暮,上仍宿于暎花堂。

○以趙鼎鎭爲弘文館副提學。

○弘文錄〈副提學趙鼎鎭、應敎金履鏞、校理成種仁、副校理李太亨、修撰曺允大、副修撰具泰賢。〉五點鄭福煥、宋民載、李羽晋、李書九、洪聖淵、尹翊東、李彦祜、徐配修、李尙度、李百亨、李晴、李庚運、沈晋賢、申馥、李敬五、朴基正、洪義浩、尹光普、李遇濟、尹羽烈、金履翼、趙雲紀、鄭大容。

2月4日

○戊寅,御春塘臺,殿講畢,還御壽康門。命掌樂提調徐有寧,率東南關王廟祭享樂工,皆着甲冑,建五方旗,隷習于庭。蓋以創用樂故也。

○飭中外掩骼,敎曰:「婚不以時,葬或愆期,因年前新定式,內而京兆,外而諸道,每於歲初,抄出錄啓。而至於掩骸之政,久未提飭,必無修擧之理,更令廟堂,知委京兆及諸道,無論丘壠田畝,有土淺骸露處,部官及守令,躬往遍察,隨所見掩瘞。」

2月5日

○己卯,御春塘臺,試春到記儒生。製述居首生員尹光顔、講居首幼學安重默,幷直赴殿試。

○以李東馨爲司諫院大司諫。

○摠戎使金思穆,以關王廟獻官,出城外,命招守禦使鄭尙淳兼察。尙淳牌招不進。敎曰:「將臣之以兼察出牌,事關師律。雖文宰,焉敢違牌?守禦使鄭尙淳,越俸十等。」

○以吳戴純爲弘文館大提學、藝文館大提學。

○召對。

○仍任訓鍊大將具善復。

○以李聖圭爲司憲府大司憲,金用謙爲工曹判書。

○都堂錄〈左議政洪樂性、大提學吳戴純、吏曹判書金魯鎭。〉六點,二十三人,皆弘錄所取者,無一增損焉。

2月7日

○辛巳,召對。

2月8日

○壬午,以閔鍾顯爲弘文館副提學。

○以徐浩修爲禮曹判書,旋遞,以趙時俊代之。洪秀輔爲司憲府大司憲。

2月9日

○癸未,晝講。

○別試初試。文一二所出榜,各取五百人。

○中批李鼎德爲校理。鼎德,嶺南人,文元公彦迪後也。

○靈巖郡揪子島前洋,有山東省登州府民人漂至者。郡守李尙訥,發丁曳其船,移迫近陸之地。全羅監司李在學,以異國漂船,不待朝令,輕先移泊近陸島,啓請罷地方官李尙訥。敎曰:「不待問情,輕先出送,擅用民丁,諉以曳船。漂人去來,猶不知重,則謫中逆孽,豈知撿束之方乎?令兵使嚴棍。頃日百官之陳所懷也,有以本島別將建置事,爲言。念其地望太輕,不成官長貌樣,如有募民峙穀之道,陞作別將實窠爲宜。全羅右水使鄭觀采,則地方官之候風逗遛,旣不請罪,又莫能檢飭。令該府拿處。」

○以李崇祜爲司憲府大司憲,趙城鎭爲司諫院大司諫,旋以李謙煥代之。沈豐之爲同知經筵事,李命植爲判義禁府事,李漢五爲全羅右道水運節度使。

○遞大司憲李崇祜、大司諫李謙煥。以吳載純、鄭存中代之。

○校理洪義浩上疏陳八條、二綱。一曰先身敎以導儲嗣。二曰略細務以軫節宣。三曰尊臺閣以開言路。四曰立親模以正士趨。五曰省冗費以慮水旱。六曰鍊軍實以備陰雨。七曰嚴凌禁以振紀綱。八曰明賞罰以示懲勸。終之以推行之本,則曰立志而行之,得人而任之云。下批嘉之。

2月10日

○甲申,設式年監試、覆試。

2月11日

○乙酉,李泰守、劉漢敬伏誅,罷推鞫。初漢敬,以凶書,藏於其姪雪云同囊中,被搜出。及設鞫,問雪云同,雪云同供曰:「漢敬、泰守、命福及趙居士,會三水仁遮洞李文穆家,同作一書。」文穆者乙亥逆賊夏宅孫爲奴者。問文穆,文穆證引其隣居林慶華:「居士輩,自慶華所來見,而手持三片紙。一紙有所書記,書中有錄字。今凶書亦有錄字,紙樣恰似。慶華家有文訓長所書宰相名字之冊,金鍾秀、申應周在其中。若非文訓長所爲,必慶華隣居宋載垕之筆。載垕,曾與德相,相親於謫所。又與罪宦孫效忠、李昌順。昌順曾言:『居士黨,爲萬人,遍於三南,小爲明火賊。〈作黨搶刼之賊。〉大則謀逆』云。及居士輩,被囚端川也,慶華又言:『居士黨,欲先殺所錄宰相而擧兵。』且與城內謫居人李獻遂、孫效忠,頻頻往來。」問文載質。〈卽文訓長。〉供曰:「前年寓慶華家,寫千字文,後寓禹德夏〈三水座首〉家,德夏薄待逃去。」與文穆質,文穆證居士輩,逐日屯聚。且於千字文卷末,書鍾秀字及前南兵使名,凶書則慶華執筆,載質呼之。使泰守、文穆,對質。文穆證,泰守有所書,書中有錄字。泰守證,目見文穆親寫凶書。問漢敬,供曰:「凶書,泰守所授,而使渠傳於順安韓姓人。」問泰守,供曰:「凶書出自禹德夏,使渠傳於順安韓姓人。崔光秀參見。德夏言:『此書若傳之,當自京有回報。其子弼謨,方留京中洪達洙家。』文穆供曰:」凶書的是泰守所寫。弼謨在京,住洪達洙家。在三水,與獻遂切親。「問德夏,供曰:」德相居謫住其家,果親密,居士輩爲渠告官,逐出境外,其妻患痁,故邀之祈禱,因書托羅暖鎭,使勿禁而已。「與泰守對質。泰守證其授書傳順安狀。德夏不服。問禹弼謨,供曰:」庚子年,順安韓弼玄,來三水李麟臣家,示一卷曰:「卷中人,皆吾黨。此書卽秘訣,將有如此事。』〈凶言不傳,卽謀逆之意。〉所錄姓名,殆過百人。有甲山金麟三、李龍範等,而龍範家,有祝文,自稱人頭將軍。又有稱眞人者,卽端川鄭哥也。龍範被捉於甲山,而座首金麟三,火其書。本倅宋迪中欲摘發麟三行賂而放。」問迪中,供曰:「龍範,稱以神祭,誑誘愚民,故捕之施治盜之刑,龍範非土着。所謂神祭,殺牛設旗,而自謂學術於利城李把摠,後因營關,加刑放送。」云。自去年十二月,設鞫。諸囚互相援證,而德夏、效忠爲根柢。囚繫者殆近數十人,株連者亦甚衆。反覆盤覈,竟不得要領。至是德夏、效忠,竝物故,階梯遂絶。而泰守、漢敬承款。泰守結案:「行凶節次,入三水地,與同行居土仁宅、光秀,爲本邑座首禹德夏所邀,入於房內,坐於竹器懸架之下。授一封書,潛囑曰:『此書必須緊藏善傳也。』其書題目絶悖,辭意極凶。而受置懷中之際,爲光秀所傍見。同伴中漢敬,義結兄弟。托以謫居,李生之書,要傳順安韓哥之家,藏於漢敬囊中。到端川爲夜巡所捉,官庭搜撿之際,情節盡爲綻露。謀逆同參是實。」漢敬結案:「行凶節次,囊中凶書,俱是罔測不道之說,而一從泰守之言,將爲轉傳之計,凶憯情節,已盡昭著。謀逆同參是實。」鞫廳議啓言:「光秀參見德夏之凶書,仁宅目覩漢敬之囊藏,與泰守、漢敬,爛漫酬酢。文穆凶書,造出雖曰落空,居士徒黨,將擧大事之說,聽而不告,難免知情之律。況林慶華、宋載垕,手竄凶書,丁寧指告,竟歸虛妄,自有誣人之律。三囚下送本土,仍施典刑。昌順於凶謀,無不參聞,至以萬衆擧事之說,說與文穆、載質,留接德夏之家,難掩參涉之跡。兩囚下送本土,限死刑訊慶華、載垕,不無可疑之端。李昌京、文穆酬酢,不過塗聽。居士往來,又未目見。此三囚,容有可議。宋迪中、禹弼謨,施威嚴問,終未歸一。待李龍範就拿,更問。」敎曰:「此獄根柢,在德夏,而旣物故。泰守、漢敬,已結案。效忠,徑斃,無更覈之道。載質下送本道,加刑島配。昌順濟州爲奴,昌京島配,慶華、載垕放。效忠支屬,令刑曹査處。弼謨下秋曹嚴囚。達洙島配,韓赫移秋曹決處。雪云同爲奴,宋迪中嚴刑還配。」仁宅、光秀、文穆,後因道臣覈啓,竝斬於三水府。諭道臣曰:「遐土愚氓,始雖不識奸謀,今當怳然大覺。莫如嚴飭守宰,宣諭朝家懷保之意。更勿以無緊之事登聞。」蓋上意在鎭安也。

2月12日

○丙戌,以李秉模爲吏曹參判,嚴璹爲司憲府大司憲,朴天行爲司諫院大司諫,鄭昌聖爲判義禁府事。

○三司〈大司諫朴天行、司諫李濟萬、持平宋煥德、校理朴基正、修撰趙雲紀。〉合啓:「今番按獄,議啓輕遽,大失獄體。請委官左議政洪樂性削黜。」批曰:「律名無已太過?獄體顚倒。大臣豈或歇後?亟停勿煩。」

○司憲府〈掌令洪樂淵、持平宋煥德。〉啓言:「德夏以煥億之幕屬,饋問竄謫之德相,締結徒黨,潛授凶書於泰守、漢敬,而忍杖徑斃。請施孥籍之典。文載質、李昌順,德夏之家人,金命福、宋斗一,泰漢之同伴。洪達洙,負犯狼藉。請寢酌處之命,仍令設鞫得情。」幷不允。

○司諫院〈大司諫朴天行、司諫李濟萬〉啓言〈德夏、載質事同憲啓。〉「宋迪中之與樂彬換錢,已極駭惋,旣捕龍範,受賂先放。請依前嚴囚。」又論金吾堂上按獄之失。竝不允。

○左議政洪樂性、判中樞府事徐命善、李福源、金熤,引義出城。遣承旨敦諭。樂性以爲:「接獄無狀,願伏邦憲。」傳諭至四。又遣都承旨,命待大臣入城,城門下鑰。命善等以爲:「按獄之責,與時任無異。」又遣承旨傳諭。遂入城胥命。

○以李在簡爲刑曹判書。

○修撰李尙度上疏曰:

科擧之得失,關治道之汚隆,而講製之判爲二途,大違考藝之本,庭謁之閱於片晷,不成試士之體。初試入門,淆雜已極,陞補爭畫,躁競滋長,其不可不矯正也,明矣。雖以易書一事言之,試券之多,比古十倍,考閱之期,隨歲益促。以古之寫吏之數,寫今之試券於試期之內,行不得之事,草率苟簡,反不如不易書之爲愈。殿下臨御之初,廣詢矯捄之策,有識之期望,宿儒之顒企,十年于玆。伏願益勵奮發之志,克成科場久遠之制。

批以令廟堂稟處。

○命全羅道觀察使李在學越俸。黑山島前洋,有異國人漂船,屯長逐之,更泊楸子島。屯長護送羅州牧在學以聞。敎曰:「柔遠交隣之義姑舍,恝視其萬死餘喘,乃反逐送彼人,以我國謂如何?令道臣,査出屯長姓名,嚴刑本島別將,陸地定配,地方官罷黜。」始不能察飭,又不警動,道臣之矇然,曾所不料,有是命。

2月13日

○丁亥,左議政洪樂性免。上以閱獄失實爲敎,遞之。

○判中樞府事徐命善等,陳疏請罪。敎曰:「原任參鞫,近例之謬耳。雖鼎席俱備,委官一員,進去試場,命官亦然。本府掌故可按。卿等處義,誠莫曉也。」

○復拜領敦寧府事鄭存謙,爲議政府領議政。敎曰:「卿以恬雅之操,就閑一念,每在釋負。囊時則許副,今日復畀,非予曲諒,前後有殊。見今揆地一空,原任無故者,獨有卿一人耳。領府老且病,三判府聯章請譴,前左揆又蒼黃去國矣。吾之相,舍卿其誰?卽起造朝,康濟時艱。」

○三司合啓洪樂性事批曰:「免相之命,出於嚴鞫體、重廉防之意也,止此可矣。速停勿煩。」金吾堂上事,敎曰:「削黜過矣。譴罷可也。」

○執義李思祚上疏言:

今之臺啓,只論按獄之臣,不及參鞫諸臺。凡獄體,委官主其事,臺臣主其論,而一味伈泄,漫不可否,前後參鞫諸臺,竝譴削。

不允。

○以金光默爲忠淸道觀察使,金鍾秀爲世子右賓客。

○敎曰:「《羹墻錄》,將始印。纂輯堂上中金尙集、尹蓍東,監印堂上差下。」

2月14日

○戊子,召對。

○敎曰:「宮闈令,所任至重。今於祭報府〈以祭官塡差人姓名,報司憲府。〉,皆是苟充。承傳色、中官罷職。此後自內侍府,列書受點。」

○大司憲嚴璹、掌令李錫夏等,上疏言鞫獄事。不納。

○獻納李師濂上疏。一曰修實德,二曰勤聖學,三曰愼辭令,四曰謹節宣,五曰恢聽納,六曰嚴懲討,七曰右文治,八曰勵廉恥,九曰擇知擧,十曰用人才,十一曰立紀綱,十二曰節財用,十三曰禁奢侈,十四曰廣儲蓄,十五曰嚴考績,十六曰折宮房,十七曰抑武弁,十八曰簽良丁,十九曰修武備,二十曰習操鍊。下批嘉之。仍令廟堂,逐條論理稟處。

○平安道觀察使鄭一祥,以禮部日食咨文,啓聞。咨文中,有皇帝諭旨一度。其略云:

乾隆五十一年正月初一日,日有食之,停朝賀。朕仍於內殿,恭設香案,以申敬謹惕若之意。至於誕頒詔旨,責躬求言,反涉虛文,而蓋惟事天之道,宜以實。爲人君者,敬天勤民,日愼一日,乃職分所當然。卽大臣、言官,應行陳奏,事當隨時入告。詎因日食方始,下詔求言耶?至薄蝕日時度數有定。昔康定元年正月丙辰朔,應日食。先是日官楊維德等,請閏于庚辰年,則日食在前月之晦。帝曰:「閏所以定天時,而授民事,其可曲避乎?」不許。所見甚爲合理。凡日食,欲以合朔,移于晦日,尤爲非。是君人者,當因此益加戒懼。至於以改移爲消張之說,則尤斷斷不可。朕踐祚之時,卽扣天默禱,若蒙天佑,享國至六十年。卽當傳位歸政,不敢如皇祖之數。逾花甲今幸五十年,壽踰古稀,康强如昔。惟有宵旰勤求,不遑暇逸,以仰副上天眷顧之殷、祖宗付托之重。設以天變爲可消弭,卽於今歲歸政,則是欲移咎後人,圖缷己責。如宋高宗年未六十,傳位孝宗,置軍國大事於不聞,不獨無以對天,竝無以對子。朕豈肯出此乎?從前推步天行度數,乾隆六十年乙卯,亦當正朝日食,與今歲同。若於是年歸政,則値嗣子首歲元朝,尤屬非宜,朕心亦有不忍。何如以是歲爲朕臨御六十年頤和錫福之餘,卽以次年爲嗣子迎麻改元之始,國祥家慶,天日重光,以符朕首祚之祈?然此願亦不敢期,惟日孜孜,以靜俟上天垂佑耳。將此通諭中外。

云。

2月15日

○己丑,仍任戶曹判書趙㻐。

○以鄭民始爲咸鏡道觀察使。

○敎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以都城幅員之廣,京兆所奏敎烈,豈止於六人乎?使之更加搜訪。」

○以李在恊爲判義禁府事,徐有隣爲弘文館提學,尹承烈爲司憲府大司憲,尹行元爲司諫院大司諫,旋以趙城鎭代之。

2月17日

○辛卯,行抄啓文臣親試。

○召對。

○以李聖圭爲司憲府大司憲。

○副校理沈晋賢上疏曰:

兩司聯箚,論斥大僚,此朝廷之大議論,焉有爲臺臣,而就質箚本於大僚之例乎?向於鞫坐將罷之際,兩司長官,以聯箚草本,出示大僚,以質勘律之輕重,此何擧也?其將曰可則可,曰否則否耶?將論其人,而與其人相議,已是臺閣之羞恥。今斥大臣,而就大臣求質,此誠淸朝之變怪。大臣之求見,未爲得當,臣實惜之。而臺臣之壞損體貌,殆無餘地。此等臺閣,適足爲搢紳之嗤笑,將焉用哉?臣謂前大司憲吳載純、大司諫鄭存中,竝施刊改之典,斷不可已。

批曰:「向來聯箚,意謂出自己意,參以公憤,不料其署經於稠座之中。貽羞臺閣,莫此爲甚。吳載純、鄭存中,竝削職。」

2月18日

○壬辰,以李在恊爲判義禁府事,洪良浩爲司憲府大司憲。

○先是,上命司謁,召承旨入侍,而偶忘其座次,不稱該房與座次,單擧姓名。明日承旨入對白狀。上曰:「請罪甚得體。凡於筵席,自上亦不以姓名呼之。不但於承宣爲然,雖翰注兼春秋,亦莫不然。幺麿司謁焉敢乃爾?該司謁先汰,令攸司重治,以懲無嚴之習。」

○行別試講。舊例,初試人,從自願講一經後,許赴會試,而法久漸弛,有名無實。至是飭考官,申嚴古規,初試三百人入格,僅三十餘人。

2月19日

○癸巳,御瑞葱臺,試射。

○以尹光紹爲知敦寧府事,姜杭爲知義禁府事。光紹司馬回榜,年八十進見。杭居嶺南,老不能赴召,故有是命。

○拜洪樂性爲領敦寧府事。

○降順天府爲順天縣,以逆賊泰守胎生邑降號也。吏曹又以逆賊胎生安州牧,請降稱安北縣,改稱平安道爲平寧道。敎曰:「平安道自古豈無逆賊,而道號之不改,必因接隣彼國,文簿去來,有掣肘之端故也。」下廟堂議,大臣亦以仍置爲宜。遂寢之。

2月20日

○甲午,領議政鄭存謙,上疏辭。不許。

2月21日

○乙未,御仁政殿,放生進榜。

○兵曹啓:「放榜時,禁軍將李壽鵬,殿庭橫竹。請先汰後拿。」橫竹云者,吸烟茶也。嚴棍定配。

2月22日

○丙申,獻納李師濂上疏言:

故相臣金尙容之江都殉節,日星爭光,孰有異議於其間?而前留守嚴璹之江都詩有曰:「誰禁提携親御港,徒聞慷慨自燒樓。捐生幸免爲俘辱,等死那堪若偶羞。」噫!詆毁死國之忠,加之以木偶之目,不意盛世,有此駭悖之口氣。其宅心不正,昭不可掩矣。安川君烓,性本狂悖,濟以貪鄙,同堂之間,惡言相加,其敗倫無恥,不可置之。且夫陵、園幸行時,士民之傾都出觀,非可設法禁之也。趙圭鎭之所懷,極其悖謬。犯蹕之請,旣涉乖當,慮患之語,大失審擇。請竝施譴削之典。

批曰:「嚴璹事,事屬文字,而所關不輕,問于大臣處之。安川君烓事,令本寺査稟,烓竟削職。趙圭鎭事,豈但曰駭妄而已。初欲配於輦過地方,以謝觀光民人,念其言雖奊詬,旣出於求助之日,所以至今泯默者也。」

○賓對。領議政鄭存謙言:「金斗默,卽賊恭同堂之親。豈可置之儒選?請亟命削逸。」上曰:「若是劇賊近屬,則當施之矣。」存謙曰:「與賊恭爲從兄弟云矣。」上允之。又言:「臣見嚴璹之江都詩,則於故相金尙容,顯有侵貶之意。公議峻發,推上朝廷,則惟當亟從臺請,明示好惡,然後可以扶植世敎矣。」上曰:「雖尋常辦死之人,固當成美稱道之,何可發之於文字之間,有若嘲笑其浪死耶?然則自古及今,死於節者,皆可謂浪死,而目之以木偶乎?且當時不幸有忠臣義士殉國之擧,則後人之經是地者,必景仰其高義,衋傷其遺躅,其出於吟詠者,將興愴起感之不暇,而此則反是,不徒不成其美,又從以譏之,豈非大有關於崇節義之道乎?予嘗以爲立慬勝於立功。爲國立功者,猶不可斥之,而況爲國殉身者,豈容他議於其間乎?其在樹風勵世之道,不可伈泄。臺啓許令依施。」

○嶺南儒生金濟默等,上疏請陞文正公金尙憲,安東木石居遺墟祠,爲書院,仍賜其額。批曰:「先正系貫是府,遯跡是地,是府是地,烏可不以先正侑之祠,以慰嶺人景仰之思?爾等雖以陞院爲說,予以爲就其祠宣額,無改舊觀,庶不悖於木石與居之素守。」賜祠號曰西磵。又敎曰:「西磵祠宣額日,遣近侍致祭,朝因納言疏,語到文忠節義,有所起感。際此賜額文正之祠事,可謂不偶然。江華忠烈祠,卜日致祭。」

○以李秉模爲同知經筵事,趙尙鎭爲弘文館副提學。

○仍任行副司直趙時俊宣惠廳提調。

○正言李羽晋啓言:「近來風俗薄惡,民彝倒喪。陽智富民,有父子爭財者,爲官長者,乃反扶護其子,捉囚其父,官作財主,印成文券,分割其産云。如許傷倫亂俗之民,不可以微賤而不論。且以該縣監言之,閉閤思過,雖難責之人人,豈忍爲此助虐之擧乎?臣謂陽智縣監柳詢,爲先削去仕版,該邑民,令道臣,嚴査加律勘斷,以淑風敎。」從之。又啓言:「我國所謂居士云者,非僧非俗。名漏編籍,身無役布,卽流民之最殊常者。況近者凶徒,又從此輩現發,慮患之道,不容泛忽。且河東界一面,全爲此輩所聚,本邑纔經賊窟。請令道臣,散置各邑,充定軍役宜矣。」上曰:「此類,固宜痛禁,而今若散置各邑,則是以河東一村之害,遍貽諸路,未知其穩也。且該道有道伯守宰,此等事,不必煩朝廷矣。」

2月23日

○丁酉,召對。

○時,鄭妻安置坡州村舍有病,遣中使問之。上驟聞牧使柳文植驅逐中使,仍令卽其地定配。命京畿觀察使嚴査罪之,旣査,文植實不然,遂不問。

2月24日

○戊戌,奎章閣直閣會圈。七點鄭大容,六點尹光普、金履翼。

○以趙㻐爲奎章閣提學,鄭大容爲奎章閣直閣,金宇鎭爲吏曹參議。

2月25日

○己亥,謁孝陵,行酌獻禮,仍謁禧陵。敎曰:「今日拜陵,不可無伸誠錄舊之擧。坡平府院君家,遣承旨致祭,奉祀孫錄用。故儒臣金麟厚契遇,可謂曠絶千古。亦令卜日致祭,其子孫,今日政,本陵參奉擬入。」還至晝停所,召見京畿監司及各務差使員,使之各陳邑瘼,令廟堂稟處。至梁鐵坪,受軍禮,令諸軍作合戰狀。夕還宮。

2月26日

○庚子,敎曰:「聞坡平府院君〈靖憲公尹汝弼,卽忠毅公任之父。〉墓制貶葬,至今未復,其孫忠愍公廷俊,又殉節於适變,而亦未旌贈,令該曹,詳問稟處。禮曹言:」靖憲公汝弼,當乙巳禍作,擧家無孑遺,而獨以國舅,減死竄龍仁,尋放還。及疾革,命復爵禮葬,而乃以子孫之在罪籍,遂自貶葬于交河。忠愍公廷俊,孝廟時,贈兵曹參判,旌閭。肅廟時,加贈兵曹判書贈諡,竝無闕典云矣。「敎曰:」錦城府院君,卽孝陵國舅也。昨日又仁宗朝誕辰也,以是日拜是陵,事不偶爾。兩府院祀孫調用。「

○敎曰:「昨日敎場,耀武禁衛營,則陣不成伍,旋又奔潰,旗甲殆無全者。及其御敵,則向臺一面,如例發銃。昔在先朝閱武時,猶以壇後向放,嚴禁定式。此亦難免不審。禁衛大將徐有大罷職。」

○應敎趙濟魯等,聯箚言:「鄭妻居住之所,不當遣中使看病。」敎曰:「法自法,恩自恩。時節遣問疾病存恤,卽當然底事。爾等猶可勸予爲之,乃反論陳。惜乎不曾讀前輩奏箚也。」

○京兆奏諸部掌內,古塚之露骸崩頹者,凡修築二千五百餘所。

○判下輦路之上言一百五十餘度。長湍人邵泰碩上言:「自謂系出康節,而大明左統府邵英〈《明史》作榮。〉後孫也,乞免軍籍。判曰:」無論康節後孫,統府後孫,豈可侵徵。分付道臣。「全羅道進士李敬緝等上言:」故縣監梁子澂,卽己卯名賢山甫之子。受業於先正臣金麟厚,麟厚大奇之,以女妻之。遂專意學問,造詣日深,爲先正臣李滉、李珥、成渾諸人所推許,而鄕人以孝聞于朝,拜居昌、石城兩邑宰。其後先正臣宋時烈,撰狀稱揚,而尙闕俎豆之享。若於麟厚之祠,以此配食,何異考亭之勉齋乎?「下禮曹,禮曹言:」粤自肅朝丁丑,湖南章甫,請以子澂,配食於筆巖書院,而迄今未施者,已是士林之抑鬱。請上裁。「敎曰:」以先正之女壻,接先正之嫡傳,又出入諸先正之門,許令配食,義無不可。況於先正家,纔親撰祭文賜祭,又命錄後。此時此擧,事不偶然。許之。「又啓言:」抱川人鄭淳上言,其先祖贈吏曹判書希登,請依持平金䃴例,贈諡矣。希登,乙巳死直顚末,昭載國乘,則宜在太常議諡之列。「下吏曹。吏曹啓:」希登實蹟,旣在國史,且有同時,死直人金䃴賜諡之例。況今舊申重回,士林增傷,特許賜諡,恐合褒忠之方。「敎曰:」議大臣。「旋竝賜諡。吏曹又啓言:」知禮人李遂泰上言,其先祖淑琦,請蒙節惠之典矣。淑琦,官戶曹判書,錄一等勳,在法當易名。雖過百年,不宜終靳。請下弘文館。尙州人李國培等上言,本州忠烈祠配享人,故忠臣金宗武,卽副提學就文之子。壬辰倭奴入寇,宗武以沙斤察訪,隷李鎰軍中,軍敗,宗武與尙州判官權吉竝死之。事在《懲毖錄》中,業已旌閭,請蒙貤贈云矣。多士陳請,公議可見,請依施。「允之。又啓言:」楊州人李海普上言,其先祖忠肅公李尙吉,立慬江都。請依金尙容、宋時榮等例,竝蒙不祧之典矣。尙吉死義,昭載國乘,一體不祧,無所不可,勳臣外不祧,旣非國典。請上裁。「批曰:」宋時榮,旣許不祧。此無異同。許施。「

2月27日

○辛丑,御春塘臺,設別試文武科殿試。原榜人試表,直赴人試賦。文取朴猷煥等三人,武取姜聖祐等三十人。

○以吳大益爲司諫院大司諫,旋以權以綱代之。

○領敦寧府事洪樂性,上疏引按獄不善之罪。不批敦諭,削偕來承旨洪仁浩職。以仁浩之陪往諭旨也,不詣朝房,而自其家,爲乖例也。

○設式年文武科會試。

2月28日

○壬寅,持平閔彛顯,上疏辭職。批曰:「向日敦召,罄悉至意,冀回若浼之心,庶副如渴之望矣。巽章又到,遯志益堅,瞿然失圖,繼以悵缺。噫!士生斯世,自非果忘者,豈不思出而行道,展布所蘊耶?況爾初非高蹈之士,本是世祿之臣,同休共戚,愛君憂國之心,寧後於他人?而剡薦之登,已過三載,旌招之禮,凡厥幾次,一向邁邁,固守東岡,此豈所望於爾者哉?莫非予緇衣誠淺,權輿不承之致。反顧慙恧,無以爲喩。顧今春晷漸長,冑筵將開,輔導之方,此時爲急。微爾讀書之士,誰任薰德之責?爾須諒予諄複之諭,體予虛佇之望,復勿固辭,賁然登道。」

○諮議曺霖,上疏辭職。批曰:「爾以白首窮經之士,其於此箇義理,想必講之有素,而固守林泉之志,若浼弓旌之招,無乃以斯世,謂不可以有爲歟?不然,爾之今日處義,豈不有乖於幼學壯行之義耶?噫!前後敦召,罄悉心腹,而遐心莫回,巽章又到,反顧歉歎,無以爲喩。況今春氣向暖,日晷漸永,尺衣看長,冑筵將開,顧爾所帶之職,卽是靑宮輔導之任。爾須幡然登途,用副至意也。」

○副修撰李晴上疏略曰:

竊惟,事有本末,治有先後。本者何?修身是也。先者何?養民是也。修身之要,卽窮理誠正。養民之要,卽厚生修敎。所以行之者一也,一者,誠也。殿下聰明睿智,卓越百王,而其發於外,則終朝引對,未見吁咈之美事,日昃勞勤,徒欠保嗇底工夫。絲綸之間,辭氣太露,黜陟之際,嘉怒或偏,施措近於文具,聰聽詳於細務,則修身之方,恐欠於誠矣。當春則下賑恤之音,遇歉則施蠲減之澤,近自都畿市廛,遠至峽野嶺海,爲惠於民者,可謂盡矣。而若諭目下所見,則賦役頗煩,農民無甔石之資,海澤有稅,浦人失魚鹽之利。隣族之徵未祛,烟戶之役不均,田政或紊於俵災,兒弱尙患於簽丁,則養民亦欠於誠矣。伏願盡修身之誠,以極養民之誠。

又曰:

春宮溫文之姿已著,英睿之識日啓,非不簡於賓僚,而尤宜廣求宿德,以畀保導之責。蓋取人雖以文學爲先,如或偏重,則重厚純懿之人,或不得見售,敏慧捷給之輩,或不免襍進。子曰:「與其史也,寧野。」惟殿下,深留意於從先進之治,以遺我春宮。「

批曰:」登瀛陳勉,當留意焉。「

○冬至正使安春君烿、副使李致中等馳啓言:「臣等十二月二十二日,到北京,詣禮部呈表文。禮部言:『大臣和珅以爲:「二十四日,卽張家佛生日,皇帝親幸松竹寺,使臣當接駕。」臣等伊日,詣神武門外等候。皇帝乘黃屋轎出,禮部尙書德保前奏曰:『朝鮮使臣接駕矣。』皇帝問曰:『儞國王平安乎?』臣等謹對曰:『平安矣。』越三日,禮部令詣鴻臚寺,同琉球貢使演儀,除日參除夕宴於保和殿,坐臣等於琉球使之上。正朝賀,以日食免。初八日,皇帝設歲首宴於紫光閣,令臣等入參。設倡優襍戲,賜臣等緞疋有差。初十日,皇帝幸圓明園,臣等祗送于三座門外。和珅指點而奏,皇帝注視之。後數日,召臣等詣軍機房,禮部侍郞達春,以黃盤,盛白玉如意一、玉器二、玻璃器四、硯二、絹箋二束、筆墨各二匣,授之曰:『此乃皇上親揀送于國王也。』臣等祗受。及上元曉,臣等入光明殿陛上班次,觀放生戲。過午,又入山高水長閣。達春引臣等,至御座前,行一跪三叩頭,謝珍賜也。觀角觝技乍退,設盒燈、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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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嘉沙门释 (从义) 撰内心若净下次明内心观成历法唇合者修观次第既先内心是故内心妙观若成方乃清净故用内观清净之心历於行想受等心数及以色等依正诸法任运唇合皆同清净以由初心发观之时去丈就尺去尺就寸唯观心王故

  • 上清含象剑鉴图·司马承祯

    《上清含象剑鉴图》,原题「天台白云司马承祯进」。一卷,收入《正统道藏》洞玄部灵图类。按「含象鉴」、「景云剑」,皆为唐玄宗时上清派宗师司马承祯铸造,其形制、铭饰取象天地阴阳。鉴可以照见人物,剑用于收鬼摧邪。本篇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