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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记续编卷二十八

晋中宗孝元皇帝大兴元年【赵帝刘矅光初元年成武皇帝玉衡八年凉张寔建兴六年】春三月丙辰晋王睿即皇帝位改元解题曰周嵩上疏曰古之王者应天顺时义全而后取让成而后得是以享世长久重光万载今议者以殿下化流江汉泽被六州欲推崇尊号臣谓今梓宫未反旧京未清义夫泣血士女震动冝先雪社稷大耻尽忠言嘉谋之助以时济仁之功推后已之诚谁敢不从由是忤旨出为新安太守余见通鉴程逈曰鲁昭公三十二年十二月己未薨于干侯次年夏六月癸亥公之丧至自干侯戊辰定公即位不于闻丧之日即位必俟丧至五日之后如始薨既敛之时然后即位此成周之典礼也周嵩之言必有依据乃以忤防而出之尸是责者非王导乎必谓愍帝之丧不可卒至姑从嵩言少俟祥除岂不可也以蜀先主之贤犹不容费诗之论自古辅佐之臣抚事机之防知问学者少此君子所以抚卷而屡叹也

庚午立太子绍为皇太子【以本纪修】李矩使郭黙等救洛阳大破汉兵【以列传修】

解题曰汉太子粲遣刘稚生攻赵固于洛固奔阳城山矩遣郭诵屯洛口以救之诵使将张皮【载记云遣耿稚张皮】简精卒千人夜渡河粲候者告有兵至粲恃其众不以为虞既而诵等掩至十道俱攻粲众奔溃杀伤大半【载记云粲奔据阳乡】因据其营获其器械军资不可胜数及旦粲见皮等人少更与稚生悉余众攻之聪闻粲败使太尉范隆率骑赴之苦战二十余日不能下矩进救之使壮士三千泛舟迎皮贼临河列阵数日不得渡皮选精骑千余杀所获牛马焚烧器械突围奔虎牢【载记云稚等惧率众五千突围趋北山而南】追之不及聪因愤恚发病而死帝嘉其功除矩都督河南三郡军事封修武县侯余见通鉴

汉螽斯则百堂灾烧杀汉主聪子二十一人【以载记通鉴目録修】夏四月丁丑朔日有食之【以本纪修】荀组来归【以通鉴目録修】汉曹嶷来降五月叛归石勒【以通鉴修】癸丑广武愍侯刘琨为段匹防所害【以本纪修】

解题曰琨为匹防所拘自知必死神色怡如也为五言诗赠其别驾卢湛曰幄中有悬璧本自荆山球惟彼太公望昔是渭濵叟邓生何感激千里来相求白登幸曲逆鸿门赖留侯重耳凭五贤小白相射钩能隆二伯主安问党与雠中夜抚枕叹想与数子逰吾衰久矣夫何其不夣周谁云圣达节知命故无忧宣尼悲获麟西狩涕孔丘功业未及见夕阳忽西流时哉不与我去矣如云浮朱实陨劲风繁英落素秋狭路倾华盖骇驷摧双辀何意百链刚化为绕指柔琨诗托意非常摅畅幽愤用以激湛湛素无竒略以常词酬和殊乖琨心重以诗赠之乃谓琨曰前篇帝王大志非人臣所言矣然琨既忠于晋室素有重望被拘经月逺近愤叹匹防所署代郡太守辟闾嵩与琨所署雁门太守王据后将军韩据连谋袭匹防韩据女为匹殚儿妾闻其谋而告之匹防于是执王据辟闾嵩及其徒党悉诛之余见通鉴【列传桓温自以雄姿风气是宣帝刘琨之俦有以比王敦者意甚不平于北方得琨伎女一见温便潸然而泣温问其故答曰公甚似刘司空温大悦整理衣冠又呼婢问婢云面甚似恨薄眼甚似恨小须甚似恨赤形甚似恨短声甚似恨雌温裭冠解昏然而睡不怿者数日苏轼曰桓温之所成殆过于越石而区区慕之者英雄必自有以相伏初不以成败言耶以此论之光武之度本不如德唐文皇之英气未必过寄奴也】

六月旱【以本纪修】甲申刁恊为尚书令【以本纪脩】庚寅李矩都督司州诸军事司州刺史【以本纪修】秋七月汉主聪寝疾召秦王曜石勒辅政不至癸亥聪卒甲子太子粲即位改元八月大将军靳凖弑之发渊陵斩聪尸刘氏男女无少长皆斩之【以载记举要歴补遗修】

解题曰胡寅曰五胡之魁其才亦有过人者而不能辅之以学矫揉成就故其所为虽有幸中于善而暴戻之气禀于所赋者终不可得而掩刘聪弑主而力蹀血神州擒二帝而杀之腥羶淫汚薫染河华斩戮忠谏矫诬上天专以无道而行未十年乃为昏防之徒变易耳目而不知也至于杀其子屠其族戮其尸祸及父陵火逮宗庙天之报也亦称其施圣人所为谨华夷之辨不使入居中土禁其猾夏之渐岂非为后世深思而逺计哉事见通鉴

凖称汉天王遣使来降曜勒讨之冬十月曜称帝改元以勒为大将军赵公加九锡【以载记举要歴补遗修】十一月乙夘日夜出高三丈【本纪】加江州牧王敦为荆州牧【以纪传修】御史中丞熊逺上疏论时政【以列传修】复州郡秀孝试经策之法【以通鉴修】十二月汉将乔泰等杀靳凖降汉【以本纪载记修】彭城内史周抚叛降石勒诏下邳内史刘遐等讨之【以本纪修】石勒克平阳【以载记修】

晋中宗元皇帝大兴二年【汉帝刘曜光初二年成武皇帝玉衡九年】

【后赵明皇帝石勒元年凉张寔建兴七年】春二月泰山太守徐龛斩周抚【以本纪修】立郊丘三月辛夘合祭天地【以通鉴修】

解题曰胡寅曰周礼大司乐凡乐以圜钟为宫黄钟为角太簇为徴姑洗为羽冬日至于地上之圜丘奏之六变以祀天神以函钟为宫太簇为角姑洗为徴南吕为羽夏日至于泽中之方丘奏之八变以祭地又大宗伯以禋祀实柴槱燎祀其在天者而以苍璧礼之以血祭貍沈疈羣祭其在地者而以黄琮礼之皆所以顺其隂阳辨其时位设其形色而以气类求之此礼之不得不异者也汉元始中奸臣附防周官大合乐之説谓宜合祭故天地共犊礼之失自此始晋元帝乘乱离之余因陋就简遂行合祭之说而不自以为渎也由汉歴唐千有余年之间而以五月亲祀北郊者惟魏文之太和周武之建德隋高祖之开皇唐睿宗之先天皆希阔一时之举然而随得随失卒无所定典礼废坠可胜叹哉

夏四月将军陈川以浚仪叛徐龛亦叛降石勒【以本纪修】汉主曜斩石勒使者勒与之絶【以通鉴目録修】汉主曜都长安立妃羊氏为后【以载记修】南阳王保称晋王改元建康【以列传修】解题曰宋庠纪年通谱建康本汉顺帝年号

徐扬蝗吴郡大饥诏百官言事益州刺史应詹论虚【以本纪吕祖谦标目脩】祖逖攻陈川于蓬关石勒遣石虎救之逖退屯淮南【以通鉴目録脩】

解题曰今汴梁尉氏县俱有蓬池陈川为蓬陂坞主疑即此地

石勒陷幽州段匹防犇邵续【以列传通鉴目録脩】曹嶷赂石勒以河为境【以吕祖谦标目修】梁州刺史周访击杜曽斩之加安南将军【以本纪脩】六月汉改号赵【以吕祖谦标目修】秋八月遣将军羊鉴讨徐龛【以本纪脩】冬十一月戍寅石勒自称赵王【以本纪修】十二月慕容廆防辽东平州刺史崔毖奔髙句骊【以本纪修】是嵗蒲洪降赵【以吕祖谦标目修】

晋中宗元皇帝大兴三年【赵帝刘矅光初三年成武皇帝玉衡十年】

【后赵明皇帝二年凉张茂建兴八年】春正月赵中山公虎围厌次二月执邵续诏以续子缉为冀州刺史【以本纪脩】赵将尹安等以洛阳降李矩【以通鉴脩】三月以慕容廆为安北将军平州刺史【以通鉴脩】夏五月庚寅地震【以本纪脩】晋王保为其将张春所杀【以吕祖谦标目脩】徐龛请降不受除羊鉴名以徐州刺史蔡豹领其兵【以列传脩】六月丁酉盗杀凉州刺史西平元公张寔其弟茂立【以本纪脩】氐羌巴羯叛赵赵以光禄大夫游子逺为征讨都督破降之【以吕祖谦标目脩】祖逖屯雍邱秋七月加逖镇西将军河以南多来归【以纪传脩】

解题曰【雍邱开封府县本杞国】苏辙曰敌国相图必审于彼已将彊敌弱则利于进取将弱敌彊则利于自守东晋渡江中原虽屡有变而南兵不出出亦无功皆夷狄自相屠灭而已石勒之死庾亮为北伐之计石虎之老庾翼为徙镇之役皆无成而死及符坚之败谢安父子有席卷之意终以兵将奔溃无尺寸之得其后宋文自谓富强以兵挑元魏梁武志于并吞失信于高氏陈宣乘高氏之衰攘取淮南皆继之以亡败者何东南地薄兵脆将非命世之雄其世固如此也自江南建国惟桓温西征符健东讨慕容兵锋所及敌人震动及宋武破广固防长安所至荡定有吊伐之风此二人者诚非常将也然桓温终以败衂宋武未能定秦狼狈而反况其下者乎晋元帝初定江南以祖逖为豫州刺史进据谯城然未尝为深入计也石勒遣兵攻逖逖辄破其众自河以南尽为晋土方将经畧河北而帝使戴若思拥节直据其上逖怏怏不得志死盖敌强将弱能知自守之为利者惟逖一人夫惟知自守之为进取而后可以言进取也哉事见通鉴

八月周访卒以湘州刺史甘卓为梁州刺史【以本纪脩】解题曰访卒而王敦之难迫矣

徐龛降后赵败蔡豹冬十月丙辰杀豹【本纪】

解题曰豹在徐土内抚将士外懐诸众甚得近逺情闻其死多悼惜之余见通鉴

十二月以左将军谯王丞为湘州刺史【以列传脩】

晋中宗元皇帝大兴四年【赵帝刘曜光初四年成武皇帝玉衡十一年后赵明皇帝三年凉张茂建兴九年】春二月徐龛复降【以本纪脩】夏四月后赵中山公虎防厌次执邵续叚匹防寻杀之【以本纪脩】五月庚申免中州良民为扬州僮客者以备征役【以本纪脩】

解题曰薛季宣曰自用刁恊议后皆以奴为兵庾翼发所部六州奴征伐何充悉发二州编户奴防稽王道子发诸郡奴号曰乐属移置京师往往百姓怨嗟遇敌奔败是时虽尝从贺循之议欲严分界多亭候时畨休以备冦然竟无成绩也

终南山崩【以通鉴脩】秋七月甲戌尚书仆射戴渊都督司兖豫并冀雍六州军事司州刺史镇合肥丹阳尹刘隗都督青徐幽平四州军事青州刺史镇淮隂

解题曰按世说新语戴渊少游侠不治行检常在江淮间攻掠商旅陆机还洛辎重甚盛渊使少年掠刼渊处鄙事神气犹异机遥谓之曰卿才如此亦复作刼邪渊便泣涕投劒归机机重之作笔荐焉晋阳秋祖逖性通济不拘小节又宾从多是桀黠勇士逖待之如子弟永嘉中流民万数扬土大饥宾客攻剽逖辄拥护全卫谈者以此少之然则渊逖皆所谓不羁之士特逖才气又差高尔

壬午开府仪同三司王导为司空録尚书领中书监【以本纪修】九月祖逖卒冬十月以其弟侍中约为豫州刺史【以本纪修】解题曰逖卒而王敦之难愈迫矣叶梦得曰潘佑得辜于逖以其将归石勒勒斩之以归逖自是得勒降亦拒不纳阻晋民归心使坚事虏以一时之感而失天下之望勒斩一亡将而换河北之民以为逖堕勒计中而不悟古之为国者必视民之所向背其向不可遏其背不可挽虽汤武亦不过东征西怨西征东怨曰徯我后后来其苏而已宁有人归我反不纳而可以得之者乎佑又谓勒自知其危故修逖先茔而还其叛将以求媚诚得之矣羊陆之事盖彼此相图而各知其谋故文虽为好而实伺其间两境并猎获其禽即归之此殆儿戏耳胡为歩阐降而晋不辞乎世常恨逖有志不遂以是观之纵逖不死亦未见其能得勒也事见通鉴

十一月后赵禁民酿酒【以通鉴目録脩】十二月以慕容廆为都督幽平二州东夷军事辽东公【以本纪脩】

晋中宗元皇帝永昌元年【赵帝刘曜光初五年成武皇帝玉衡十二年后赵明皇帝四年凉张茂建兴十年】春正月乙夘改元【以本纪脩】戊辰王敦举兵武昌将军沈充起兵于吴以应之【以本纪通鉴脩】

解题曰敦构逆太子中庶子温峤谓周顗曰大将军此举似有所在当无滥耶顗曰君少年未更事人主自非尧舜何能无失人臣岂可得举兵以胁主共相推戴未能数年一旦如此岂云非乱乎处仲刚愎强忍狼抗无上其言宁有恨耶余见通鉴【叶适曰王氏威势所胁人不知有君峤设此语以观人情尔顗虽踈然此语足以定当年是非之实矣】

谯王承甘卓移檄讨王敦【以吕祖谦标目修】

解题曰甘卓遣防军罗英至广州与陶侃克期侃得信即遣防军高寳率兵下余见通鉴【王敦苏峻发难一也卓约陶侃侃为之发兵不敢留难温峤要侃侃乃以不敢越局为辞暨遣龚登而又追回前后异情者一则侃于王敦有宿怨二则侃以不预顾命为恨故也】

二月赵以仇池公杨难敌为武都王【以通鉴修】秦州刺史陈安叛赵氐羗皆附之【以通鉴修】征戴渊刘隗还三月以王导为前锋大都督

解题曰元帅三军之司命也而王导之言一则曰如导之徒心思外济二则曰徃年之事臣等有识皆所未悟然则功何由而成乎此周札所以开门而延冦也事见通鉴

王敦防石头渊隗等攻之败绩隗奔后赵刁恊出奔见杀

解题曰李遘曰鲁昭不忍季氏薨于干侯晋元不忍王敦忧愤告谢子家驹谏而刘隗劝焉隗之罪着矣帝终不悟雪涕而遣之闇矣事见通鉴

敦自为丞相都督中外诸军録尚书事复不受杀骠骑将军戴渊左仆射周顗沈充防吴国内史张茂死之甘卓至猪口而还

解题曰陈敏之叛卓为之表里及周玘倡义顾荣邀卓卓闻陈昶死惧而从荣王敦发难卓初依违顾望迫于邓骞乐道融之正义既出师攻讨矣及王敦使王卭求和又适王师败绩遂还襄阳始之懐惧则自逆而之顺终之懐惧即自顺而之逆亦终于不能保其身而已矣事见通鉴【按水经沔水迳江夏云杜县东夏水从西来注之注云即猪口也】

夏四月敦还武昌南蛮校尉魏又防湘州谯王承死之解题曰按水经注公安县有油水东有澋口即武陵郡界东有沦口沦水南与澋水合又南通澧水及诸陂渊湖池相接悉是南蛮府屯故侧江有大城相承云仓渚城即邸阁也

五月敦使襄阳太守周虑袭杀卓【以纪传吕祖谦标目修】秋七月后赵中山公虎防泰山执徐龛寻杀之【以本传脩】兖州刺史郗鉴退屯合肥【以吕祖谦标目修】冬十月后赵围谯祖约退屯夀春【以吕祖谦标目脩】新昌太守梁硕反【以本纪脩】十一月罢司徒并丞相府【以通鉴脩】闰月己丑帝崩于内殿王导受遗辅政庚寅皇太子绍即皇帝位尊所生母荀氏为建安郡君【以本纪脩】

解题曰胡寅曰汉文尊薄氏与太后比自是帝王妾母按例推崇以为常典其能矫制私情祈合正义者十无一二若明帝之与荀氏可谓事亲以道者矣

十二月后赵濮阳景侯张宾卒【以通鉴脩】张茂取赵陇西南安之地【以通鉴脩】是嵗大旱【以宋五行志脩】

晋肃宗明皇帝太宁元年【赵帝刘曜光初六年成武皇帝玉衡十三年后赵明皇帝五年 凉张茂建兴十一年】春正月成冦台登降越嶲汉嘉二郡【以本纪脩】

解题曰按韦斋休云南行记黎州至台登城五百余里至嶲州百余里【孙水出台登山】

二月庚戌葬孝元皇帝于建平陵庙号世宗【以本纪脩】三月戊寅朔改元【本纪】后赵陷下邳徐州刺史卞敦退保盱眙【以本纪脩】诏征王敦夏四月加敦殊礼敦屯于湖自领扬州牧以王导为司徒【以本纪修】五月成冦宁州刺史王逊大破之【以纪传脩】梁硕防交州刺史王谅死之【以本纪脩】六月壬子立妃庾氏为皇后以后兄中领军亮为中书监【以本纪脩】陶侃平梁硕加征南大将军开府【以本纪脩】秋七月赵平陈安以姚弋仲为平西将军【以本纪脩】

解题曰按萧方三十国春秋姚弋仲烧当羌也

以尚书郗鉴都督扬州江西军事扬州刺史八月为尚书令【以纪传修】

解题曰淮南庐江二郡属扬州三国以来谓之江西者以其在大江之西也刘裕欲拓河南义熈九年始割扬州大江以西大靁以北悉属豫州

后赵石虎击青州曹嶷降杀之【以吕祖谦标目脩】赵主曜击张茂降之封为凉王【以通鉴修】冬十一月王敦以其兄荆州刺史含为征东将军都督扬州江西军事【以本纪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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