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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法有无自性问题

一  略示二  小乘的有无自性说三  空宗的有无自性说四  唯识宗的有无自性说五  中国佛学的圆中自性说

  一、略示

  对这有无自性问题的研究,首先要探讨这“自性”能诠名下的所诠的意义是什么?我们可以发现到经论中的“自性”,有著许多不同的解释,所以现在先统摄其要义,绘列一表,再来逐条说明。

(离言无自相性)                          各独定实但由现行意言分别──遍计执性──离  识──有为恒实亦由虚妄分别习气┐(离言有自相性)├─依他起性──不离识──有为现实┐亦有离执因缘变事┘                                ├世俗┐(离言有无相性)                          无为真常┘    ├清辩离执净智所显真理──圆成实性──不离识──胜义皆空───┤(即有真空即空妙有圆中性)      不离识──诸法假名─世俗┘月称

  二、小乘的有无自性说

  佛法中有一概加以破斥的自性,这就是表中的一各独定实一性──诸法各自独立固定不变的之实在性。如数论师说的神我,胜论师实句义中的我等九法,都是一一有情具有的各自独立不变性的实体。又如各种神教,说在宇宙万有发生之前,有一独立固定的神来创造一切,其所创造的万物,虽是无常变灭,然消灭后仍然有永远不变固定独立的神之实体。主张有这各独定实自性的,不问他指的是创造神、是实体、是神我,都同样的违反了宇宙人生是因缘生灭的最高法则。圣教与现实,都证明了万有的生起和存在,都必须具足多种的条件(因缘),随条件的和合而生存,亦须条件的离散而毁灭,宇宙间绝对找不到一件单独存在固定不变的事物。这是宇宙人生的最高法则,也是佛法中最基本最重要的理论,上至三乘圣法,下及人天业果之所共同依据的。可是外道所计执的各独定实自性,决不是因缘和合生灭相续的。它与佛法的缘起真理,正站在不相容的对立地位,所以佛法中不问大乘小乘各宗各派。都一致的破斥这各独定实的自性为邪执;同时、最低限度也要破斥这种自性,才能够建树缘起真理的法幢。因为佛法普遍否认这种自性,所以都说空“无自性”。

  其次说到“有为恒实”的自性,这如一切有部所讲的“一切法”,原包括有为无为二类,无为法留待下面再说,且先讲明有为法。有部说有为法是三世永恒实有的;但既落于三世的迁流变易、虽说“恒实”,还是有因缘生灭的。就在这因缘所生的有为法中,分析出最基本单纯的法,如俱舍的七十二法,认为是三世恒实的法;而现见现知的宇宙万有,无不是由这种种基本单纯的原素组合而成。这基本的原素,在现在固然是实有的;过去虽已过去,但还是实有的;未来虽尚未来,也同样是实有的。有为法既是三世恒实,当然有自性。但由这基本有为法组合成功的有情身器等,则是假合无自性的。又如犊子部所计我法实有的思想,也可摄属于这“有为恒实”内。他们说的五法藏(过去法藏、现在法藏、未来法藏、无为法藏、不可说藏)除了不可说我之外,其他的教义和有部相同。而这不可说藏的我,非即五蕴、非离五蕴,也还不能离开众法的关系而单独存在,所以与他部派所说的假我仍然差不多,不过名字不同罢了。他既说有过去现在未来的三法藏,当然也是主张有为法有“恒实”自性的。这有部──或犊子部所说的基本单纯的有为法,虽是恒续实存的,但还是因缘和合生灭的有为法,与外道所计执的各独定实自性,迥然不同。

  另有主张“有为现实”的小乘部派说:在有为法中,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未来的还没有来临,都是无自体而依现在法假立的;唯有摆在眼前的现在法才实有体性。经量部师就是这种思想的代表者(大乘宗派中也有这样主张的)。还有现通假实论者,或说五蕴是假,处界实有;或蕴处假立,唯界是实等。其实、这不过是认为实性的部份有彼此通局的不同,而其过未无体,唯现在可以有体的大前提,则无不同。所以、过去未来的法是假立而无自性的,现在世的有为法才是实有的自性。

  其次说到“无为真常”的自性,无为是一切有为法的普遍真理,所以是常住不变的;小乘各部派分三种或九种。因是真而不妄、常而不变的理性,所以就在这真常的意义上说有自性。奘傅小乘六宗裹俗妄真实宗的说出世部等,谓一切有为世俗法都是虚妄无性,无为胜义才是真实常住的,就属这种。无为法虽系常遍真实,但祗是遍通一切有为法的理性,或遣除一切有为有漏所证的常住涅槃;与各独定实的自性绝不相同。部派佛教中,经量部等虽说现前可以见闲觉知到的有为法才是实有;无为法既非见闻觉知之所能得,实际上是没有的,所以祇是言说上的假施设;但在观行实践上,由择灭杂染所证得的涅盘,是任何部派也不否认其真常性的。所以这“无为真常”的自性,可说是各部派所共同承认的。

  在小乘六宗里有叫诸法但名宗的,他们说:一切诸法,但有假名,都无实礼。上面说的各部派中,有的主张有为无为俱实;有的主张无为是实,有为是假;又有的主张有为是实,无为是假;在他们的互相诤辩中,这诸法但名宗起而总合双方所说的假义,进一步的说:一切诸法不问有为无为,都是假名,没有实在的。凡圣教所说的,世间所见的,表面上虽似有其事其物,然究其实质,则都虚妄而毫无所有;甚至涅盘菩提等,也无非是假立的名字而已,所以都无自性。这种思想的提倡者,是说假部。

  从有为恒实到诸法假名,是小乘部派佛教中对于有无自性问题的不同说法。在这里、各派的意见虽大有出入,但对于否认“各独定实自性”,还是一致的主张。

  三、空宗的有无自性说

  现在再来探讨大乘空宗对这有无自性问题的解说。

  初期空宗的龙树、提婆、在所造的中、百论里,大致是以最彻底的诸法缘起为出发,以明毕竟皆空无自性。所以中观论开首即说:“不生亦不灭,不断亦不常,不一亦不异,不来亦不出,佛说缘起法,善灭诸戏论”。这便是说明世间出世间一切法,彻底都是缘起的空无自性,所以同时也都是空无自性的缘起。

  龙树、提娑的根本宗义,大概如此。但是后期的中观论师,展转传承,对于原论的解释,意见不无出入。其中最著名的,是流传中国和西藏的清辨派,及单传于西藏的月称派。在胜义谛上看,不问有为无为,毕竟都是空无自性的,这一“胜义皆空”义,是二派共同的,没有异义。但二派在世俗谛上的见解,则有很大的诤辩。清辨认世俗可是实有的,其主张和“有为现实”“无为真常”相近。月称则谓:在世俗谛上说,诸法也都只是假名而已,没有实事,故与“诸法但名”相近。月称的说法,与中论“因缘所生法,我说即是空,亦名为假名”的文句,均相吻合。

  这两派的思想,在言诠上看,胜义谛上虽同说皆空,而世俗谛上则清辨谓实有自性,月称说假无自性,很不相同。然若仔细考究其含义,月称虽说世俗诸法者是假名无自性,然在假名中并不否认世出世间的业果染净诸法,不但不否认,而且以有空义故,才能成立四谛三宝等诸缘起法。缘起的三宝、四谛诸法,固然都是假名空无自性的,但说为假名并不是拨无染净善恶因果差别的成立。在这意义上说,清辨所说之有,也就是因缘生起的缘起有。这缘起有,一面是无自性故空;一面是因缘生故有。由是考究,世俗谛上月称所说的假名,与清辨说的实有,不过名词上的差别而已。考其含义,月称的假名,既不曾拨无染净因果,不但与清辨所说的俗有一样,甚或进一步可与小乘一切有部所说的“有”相接近。所以现在西藏黄教的所宗固为月称空义,但他们所用以说明世出世间的假名诸法,反而是引用俱舍论。所以、名句的应用虽有巧拙不同而意趣并非甚远。总之、空宗的要义,诸法皆缘起无自性。在二谛上说,胜义都是空无自性,世俗则或说但是假名,或说可有自性。

  四、唯识宗的有无自性说

  在广泛的唯识学中,派别相当复杂,意见也很不一致。这里且以中国向来所传的无著、世亲、护法、玄奘的唯识义为依据。以唯识宗的立场来观察诸法,首先要说明的是遍计执、依他起、圆成实三性,三性的范围,也有广狭不同。遍计执的构成,有能遍计、所遍计与遍计所执相;现在不是说的能遍计心与所遍计法,而是指的遍计所执之妄相。这狭义的遍计所执性最明显的意义,是但由现行的意识名言分别,计无为有,计有为无,周遍地颠倒执著,所以叫做遍计所执性,依他起性的正义,就是缘起法,所以古来也有译作“缘起性”的;依他众缘和合生起的诸法,叫“依他起性”。圆成实性,狭义说:即于一切法所显的本来普遍常住的圆满成就真实性,所谓诸法胜义的真如是。这是唯识宗正确的三性义。这三性中,依他起的范围最广;假使作另一种的说法,无始虚妄分别习气也摄在遍计性中,则扩大了遍计,连杂染依他也包括在内了。又把一切离颠倒的清净缘起法(净分依他)也摄于圆成实性中,那么,依他起性的范围便很狭小,或竟没有了。虽有这第二种的说法,但唯识宗三性的标准义,还是以众缘生起为依他起性。

  遍计执性,但由现行意言分别所起(现行意言分别之法,不一定都是遍计执性,但遍计执性,必定都是现行意言分别所起的),如非有计执为有,世间现量不可得,出世净智现量亦不可得,只是意言增益有的。这里面有许多颇难辨别,如现前的桌子,在现见现觉中,只是黑色方形和坚触,并无桌子,桌子乃由意言增益起的名相;可是人们的习惯,都以为亲自见到觉到的,所以实有桌子。这种意言增益起的,虽很难了知,但还有一些很明显的,如龟毛兔角等,完全是名言增益而起。在名字上龟毛不是兔角,兔角不是龟毛,虽有差别,但离开名言之外,则世间见觉、出世净智,都不能证有,很容易的辨明它只是意言分别上所有的。由这明显的龟毛兔角之唯名言有,也就可以例知上来所说的桌子房子等,也唯是名言分别有的了。遍计执性无不是名言假立的,离名言之外没有自相,所以说他无自性。

  依他起性,有一分是由无始虚妄习气现起的杂染法。这染分依他,不但由现行意言分别现起,同时也要由无始虚妄习气的内因才生起。三界中的一切有为法、无不是由无始以来虚妄分别之熏习于内识中,现在成熟才现起的、它与唯是独头意识上意言分别现起的不同;如有些有情,意识不发达,没有名言所起的分别,但还是有它的根身器界的识境。又如二禅以上的诸天,六识寻伺完全不起,当然没有意言分别,可是由不动业所感身器,还有他的定中境界。遍计所执,则完全是依托名言的,离了意言亳无所有;这染分依他,则亦托过去的分别习气为生起之因。例如龟毛兔角与翳华梦境,虽同是虚幻,但龟毛兔角只在意言分别上有,离言无别自相;翳华则依眼病而幻现,眼病未愈,翳华不会消灭;梦境因睡眠心生起,睡眠心未息,梦境也不能没有。染分依他也是这样,无始来虚妄分别习气没有断除,是无法使他不现起的。离现行意言之外,还是有世间现量的自相,所以说他有自性。

  依他起中,亦有离执因缘变事的清净分。由出离烦恼所知二障和我法二执的无漏因缘所变起的清净依他起法,如报化身土、四智菩提等是。这些既是因缘所起。所以也是依他起法;离开名言,还是有净智现量的自相,所以说他有自性。

  圆成实性,是离执净智所显的真理,不是名言所假立的;虽在悟他方便上也可以有名字的安立,但它“无有相状差别”。这无相状差别的真实性,是由“无分别智”证明的,所以说“离言有无相性”。由此应知,唯识宗说依圆有性,遍计无性,是依离言有体无体说的,如定执离言无体,则必拨无染净因果,落于损减执无疑。

  唯识的“识”,以标准的唯识宗义看,是属依他起性众缘所生的;若离开依他起性谈识,则将超越唯识宗的思想范围,走入他宗的思想体系。识、有能了别转变一切法的雄力,是依他起法中最殊胜最主要的法;所以唯识宗看一切法,或可离言而有,但决不可离识而有。凡执离识而有的,都是遍计所执,不问你有的是真如,是涅盘,是胜义谛,只要执为离识之外的,都落于遍计执。所以从外道所计的各独定实性,乃至大小乘说离识以外的有为无为法,都是遍计。甚至说离识之外有实空、实心,也还是遍计。诸法但名宗所说的“名”,大致都承涊 是不离识的,所以没有离识的遍计执成分。

  在西洋哲学里,有唯实论和唯名论。有的主张诸法的共相──观念或概念──普遍恒常,所以是真实的。他们以为事实上的桌子等,时间过久就要坏灭,空间则唯局一处,所以反是虚假;但桌子的名义──共相──倒是遍一切处一切时而真实的。所以叫做唯实论。反对唯实论的说;共相不可见闻,唯名无实,所以叫做唯名论。唯实论不免执名为实的遍计增益执;唯名论多少已走近不离识的途径。

  在不离识中看一切法,有为现实,离言有自相性,是依他起。无为真常与胜义皆空,离言有无相性,是圆成实。

  诸法假名,谓一切法都是现行意识上的名言分别,所以摄属遍计执性。然广义的如月称说世间根量,没有离了无始来虚妄分别习气的,所以都是假名,则此假名不但是现行意言分别,世包括了无始虚妄分别习气。最少可以通染分依他,甚至可以成立诸法“唯名论”,或“唯遍计执论”了。

  总之、唯识宗是以可离言不可离识来说明诸法或有自性或无自性的。空宗是以可离识不可离缘来说明诸法都无自性的。然“识”也是缘起法,以缘起义说“识”也空无自性,是亳无问题的;但不可离缘的法,是否都不可离识,或不可离假名,则不无问题。所以、各宗普遍所无的是各独定实自性,其余则有为、无为、胜义、世俗,有种种说法的不同。

  五、中国佛学的圆中自性说

  最后说到“即有真空即空妙有”的圆中性。中国佛典上常用“自性”一名,如六祖说:“明本自心,见本自性”;“何期自性本来清净?何期自性能生万法?何期自性本不动摇?何期自性本不生灭”?昔作曹溪禅的新击节,曾特拈“自性”而加以发挥。永嘉禅师说:“本来自性天真佛”。天台家在四弘誓愿后加四句说:“自性众生誓愿度……自性佛道誓愿成”。这些,举不胜举,极力讲自性,极力称扬自性,是中国佛学的特点。但到底这自性是什么意义?和空宗等所斥为无的自性是不是相同呢?

  当然是不同的!应晓得:离执净智所显胜意,因是离执,所以是空;净智所显胜义,则又是有。究竟真空就是妙有,遍常妙有就是真空。即有之空才是真空,则离有之空是顽空;即空之有才是妙有,则离空之有是妄有。凡是“有”者,皆性空缘起之有,微妙清净明彻之有;若一法不空,即不成妙有。凡是“空”者,皆缘起性空之空,真常圆满成就之空;若一法不有,即不成真空。这非妄有、非顽空、即真空、即妙有之如实义,无以名之,假名曰“圆中性”。举例说:如一株芭蕉,托于根种、水土、日光、空气的众缘而宛然生长;根种水土等因缘法也同样的需要依托众缘,从这展转依托的众缘上,求其边际不可得。就宛然的蕉相,层层剥完,求其中坚不可得。就根种之展转托于根种,向前推其开始时不可得,芭蕉复生芭蕉,向后推其终尽处不可得,所以是无边无中无始无终的。然后后当起,就从此开始;前前已尽,就至此为终。穷极众缘,即此是边际。现成宛然,即此是其中坚。所以即始即终即边即中的。无边无中无始无终。故毕竟皆空。即始即终即边即中,故统一切有。一芭蕉如此,一人、一芥、一色、一香、一微尘、一恒星、一毛孔、一念心、亦莫不如此。这圆中性,要到正智如如恒时相应的佛果正觉境界才能毕现。它是一切法的本来面目,其实普遍恒常本自如是,无庸上帝天神等之造作,所以叫做“自性”的。

  这个自性本来就是没有一点儿离开一切法而单独存在的,所以就任何一法要想求得其独存的自性,终是毕竟空无的。而毕竟空无独存自性的任何一法,又莫不周遍一切法,一即一切,一切即一。一切法为一法的现起之缘,一法即属一切法,离一切法无此法,故一一都是空,空到彻底空。而由众缘现起的这一法,遍入一切法,为一切法生起之缘,故具足一切有,有到彻底有。一摄一切,一切摄一,一一法即是法界全体,故又法法具足而统一切法性。所以天台家常说:“一色一香,无非中道,随拈一法,皆是法界”。因为每一法都是统一切法的,所以随便拈起一法。小至一色一香,无非都是全法界。或问古禅德“如何是佛”?答:“砖头瓦块”。又说:“扑落非他物,纵横不是尘,山河及大地,全露法王身”。法法都是统一切法牲,则法法莫不周圆,所以“拈一茎草”可以“作丈六金身”,“拈丈六金身”也可以“作一茎草”,甚至“青州牛吃草,益州马腹胀,天下觅医人,灸猪左膊上”。这统一切法性,有如海水,虽然后浪推前浪,波涛层出不穷;然皆不离海水的一味性;海水虽一味,仍不妨万波起落。天台家说:“真谛泯一切法,俗谛立一切法,中谛统一切法”,统一切法的中谛,就是这意义。贤首家说的事事无碍法界,也就是这意义。

  这统一切法性,原是佛果智境的事事无碍法界全体性。但法法统一切法,则不妨在佛而佛,在人而人。所以通俗点说,不妨叫它做宇宙性;切近点说,也就是人生性;再切近说,就是当人自心性。所谓现前介尔一念心起,无不具足百界千如三千性相。虽不可得,而遍一切法;虽充塞法界,而无所有。所以达磨说:“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六祖说:“明自本心,见自本性”。当前的这一念心,就是即有真空即空妙有的圆中法界性,也就是本来的天真佛;成佛不必外求。当人即是。

  在佛的智境上说,凡夫确皆本来是佛,在修证的事实上也确实见性即是成佛;但因现行意识的颠倒分别,和无始虚妄习气的重重障执,明见现前一念自心的本性,却不是容易的。所以必须要破除重重的执障,扫尽无始的妄习;那末、必须修习种种方便解行,上来所说的小乘大乘各种有无自性的理观,又都是不可偏废了。所以有人问禅德:“如何是佛”? 答曰:“即汝是佛”!进问:“如何保任”?答以“一翳在目,空华乱坠”。虚妄虽本明净,但要除尽目中的翳病,必须假借种种方便。所以佛说的一切法门,若能适应当机,无不是治病的妙药。虽然遍一切法皆是圆中性,又不妨层层破斥,重重融摄。

  从这圆中性去探究,我们可以发现到台、贤、禅、净佛教的两个特点:一、在理趣上,从即有真空即空妙有的圆中性,阐明一一法莫不是统一切法的“法界全体性”,本来圆满,无欠无余。虽台、贤、禅、净各宗教义有多少的不同,而这一点却是大家共同主张的。二、在行门上,从统一切法的现前一念心成为“摄归自心性”,所以在用功修行时,都从现前一念心为著手处。禅宗的直指人心;天台的一念心上观百界千如三千性相,华严的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净土的执持名号一心不乱等,都是从现前的一念心上去彻观一切,修证一切。不过后来因为他们专集中在统一切法性的圆解,与摄归自心性的妙行,缺于研修其他一切方便,遂由疏略而渐落孤陋。

  要明究竟的真理,可以说“从当人一念心彻见统一切法法界性”便得;在犹未成就一切福德资粮,没有修集一切解行方便以前,是做不到的。所以我们须一方面举扬中国佛法的特胜点,一方面为对治现行意言分别,无始虚妄习气,要修习种种教理行门的方便,方可以本末融贯,妙契圆中。

  因讨论诸法有无自性问题,发现中国佛学的高唱“自性”,乃说为圆中的统一切法性,和摄归自心性的两特点,特别的拈提出来。

  (演培、妙钦、文慧合记)(见海刊二十二卷十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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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时有菩萨。名诸根常悦。说是颂曰:众人兴果想,救济于异念。平等於实道,稽首世明智。常讲说德实,演果为平等。得平夷正觉,稽首世明智。无数人贪果,猗行众生实。佛悉度此等,稽首世明智。说法无差特,所住而正均。觉诸法平等,稽首

  • 再论大乘三宗·太虚

      往者、尝据“空”与“非空不空”,合说大乘为“一切法空宗”、“唯识圆觉宗”之二宗。然以唯识与圆觉犹可分也,故究竟显了乃分三宗:  一、 法性空慧宗……………无漏般若宗──┐  二、 法相唯识宗……………有为

  • 卷第四十九·志磐

    佛祖统纪卷第四十九宋咸淳四明东湖沙门志磐撰名文光教志第十八之一维智者以斯道盛行当世。古今名贤赞德之文如柳顾言国清碑。皇甫毗玉泉碑(二文见国清百录)亡名玉泉实录(碑是再刻之文曾获墨本)唐梁肃荆溪大师碑。宋张

  • 瓮中人语·韦承

    靖康稗史之一。一卷。宋人韦承编。成书年代及作者事迹无考。所谓“瓮中人”即是困于金兵所围的汴京城中之人。此书为编年体,记事起自宋政和元年(1111年)冬,赵良嗣献宋约金灭辽取燕之策;止于宋靖康二年(1127年)四月初

  • 法华五百问论·湛然

    凡三卷。唐代湛然(711~782)着。又称法华经五百问论、五百问论、释疑。收于卍续藏第一○○册。为中唐时期法华经之注释书,针对慈恩大师之法华玄赞所说,而以天台宗之立场斥难之。全书采问答形式,总数约有五百,故名五百问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