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十七
宗门拈古汇集卷第十七
古杭白岩嗣祖沙门 净符 汇集
△南三
赵州上堂。至道无难。唯嫌拣择。才有语言。是拣择是明白。老僧不在明白里。是汝还护惜也无。时有僧问。既不在明白里。护惜个什么。州曰我亦不知。僧曰。和尚既不知。为甚道不在明白里。州曰。问事即得。礼拜了退。
雪窦显云。赵州倒退三千里。
天童觉云。这僧也如切如磋。不能见机而变。赵州也如琢如磨。几乎事不解交。众中祇管道退身有分。殊不知尽力提持。还体悉得么。焦砖打着连底冻。
天童悟云。大小赵州大似推恶离己。何不与他本分草料。
古南门云。赵州贵图本分。不知翻成分外。虽然。不得五丁力。蚕丛路不通。汝等诸人问甚护惜不护惜。并须吃古南棒。我今为汝保任此事终不虚也。
赵州因婆子令人送钱请转藏经。州受财了却下禅床转一匝。乃曰。传与婆。转藏经已竟。其人回举似婆子。婆子曰。比来请转全藏。如何只为转半藏。
径山杲云。众中商量道如何是那半藏。或云再绕一匝。或弹指一下。或咳嗽一声。或喝一喝。或拍一拍。恁么见解只是不识羞。若是那半藏。莫道赵州再绕一匝。直饶绕百千万匝。於婆子分上只得半藏。设使更绕须弥山百千万亿匝。於婆子分上亦只得半藏。假饶天下老和尚亦如是绕百千万亿匝。於婆子分上也只得半藏。设使山河大地森罗万象若草若木各具广长舌相异口同音。从今日转到尽未来际。於婆子分上亦只得半藏。诸人要识婆子么。良久云。鸳鸯绣出从君看。不把金针度与人。
天宁琦云。这婆子谓赵州只转得半藏。弄假像真。当时何不向未绕禅床时会取。
车溪冲云。诸上座。且道那里是他转半藏处。还会么。五五二十五。欲识全藏么。良久云。善吉维摩谈不到。目连鹙子视如盲。
宝寿方云。诸禅德。且道那半藏还曾有人转得么。山僧今日为你转去也。良久云。如是如是。又良久云。不是不是。
灵隐礼云。二人蓦拶相逢。抑扬一大藏教。直得龙吟雾起。虎啸风生。若据正眼看来。合吃山僧棒在。
愚庵盂云。赵州既受施利。许为转藏。以不全转。大失所望。历来诸方批判总为那半藏。欲补赵老之不足。细算大藏之数。却也争不多了。其余只待星宿劫千佛出世以补之。或不能待。山僧不惜腕头气力。代为一二。却也懒下禅床。更不能绕经周匝。极是省便。分明计取数目。更不可谓老僧负汝也。
赵州示众。把定乾坤眼。绵绵不漏丝毫。我要你会。你且作么生会。
天童觉云。还端的也未。直饶你这里会得七穿八穴。我也知你出赵州绻缋不得。
宝寿新云。漏与不漏。虚空着楔。会与不会。混沌增眉。饶你把得定放得开。犹未是十成稳当。大众。还识乾坤眼么。从来不藉三光力。照彻山河万斛金。
赵州因僧问如何是道。州曰墙外的。曰不问这个道。州曰问甚么道。曰大道。州曰大道透长安。
乌石道云。赵州虽然指出分明。可惜这僧当面错过。石溪则不然。忽有人问如何是道。但向他道昨日有人从四安来。今朝出广德去。且道与赵州是同是别。良久云。看脚下。
天奇瑞云。这僧只解问路。不知当面蹉过。赵州贪渡行人。那防失却船钱。
大慈璸云。这老汉真个八字打开。分明倜傥。其奈这僧当面蹉过。今日有人问如何是道。向他道富春到天目一百二十里。且道与古人是同是别。乃嘘一声。
赵州因僧问。百骸俱溃散。一物镇常灵时如何。州曰今朝又风起。
径山杲云。今朝又风起。闹处莫插嘴。触着阎罗王。带累阴司鬼。
天宁琦云。天宁下个注脚。也要醉后添杯。今朝又风起。不必更疑猜。就地撮将黄叶去。入山推出白云来。
灵岩储云。今朝又风起。老君元姓李。寥寥宇宙间。极目谁知己。喝一喝。
赵州因僧问。万法归一。一归何处。州曰。我在青州做领布衫重七斤。
昭觉勤云。摩酰三眼。一句洞明。似海朝宗。千途共辙。虽然如是。更有一着在。忽有问蒋山。万法归一一归何处。只对道饥来吃饭困来打眠。
仰山钦云。大小赵州脚跟下红线不断。等闲问着便见牵东补西。若是道林则不然。万法归一一归何处。劈脊便与三十。虽则太煞伤慈。要且一时庆快。拈拄杖云。只今莫有与么问底么。乃靠拄杖云。放过一着。
灵隐林云。赵州虽则善用太阿。截断这僧舌头。未免自扬家丑。灵隐则不然。或有问万法归一一归何处。只向他道今日热如昨日热。
高峰妙云。大小赵州拖泥带水。非特不能为这僧斩断疑情。亦乃赚天下衲僧死在葛藤窠里。西峰则不然。今日忽有人问万法归一一归何处。只向他道狗舐热油铛。
天界盛云。要头斫将去。要皮剥将去。要心刳将去。且喜没个法子。奈得白拈贼何。
东明际云。赵州恁么答话。大似熟处难忘。山僧则不然。设有问万法归一一归何处。但向道大地山河一片雪。
金粟元云。与么答话。美则美矣。只是有些儿汗臭气。
赵州因僧问如何是赵州。州曰东门西门南门北门。
径山杲云。这僧问赵州。赵州答赵州。得人一马还人一牛。人平不语。水平不流。会么。受恩深处宜先退。得意浓时便好休。
天宁琦云。尽这僧神通。跳赵州关不过。大丈夫汉当众决择。未到弓折箭尽即便拱手归降。何不着一转语。教他纳欵去。且道着得个什么语。
磬山修云。这僧设个问头也甚奇怪。道他未会。争敢入虎窟捋虎须。道他会。争肯恁么休去。
赵州因官人问和尚还入地狱否。州曰老僧末上入。官曰大善知识为什么入地狱。州曰。我若不入。阿谁教化你。
福严容云。赵州老汉手脚不同。不唯入水拖人。且能面夺旗帜。虽然。未免露柱勘破。
赵州因僧问如何是毗卢顶相。州曰老僧自小出家不曾眼花。
天童华云。大小赵州语上偏枯。若有问山僧如何是毗卢顶相。只对道大的大小的小。
天童杰云。若向赵州语下见得。坐杀天下衲僧。若向应庵语下见得。走杀天下衲僧。华藏又且不然。忽有问如何是毗卢顶相。只对他道碌砖。
赵州因僧问。未有世界。早有此性。世界坏时。此性不坏。如何是不坏之性。州曰四大五蕴。曰。此犹是坏底。如何是不坏之性。州曰四大五蕴。
昭觉勤云。千尺寒潭彻底清。
赵州因僧问。三身中。那个是本来身。州曰缺一不可。
义山讷云。大小赵州被人一拶。直得分踈不下。而今若有问义山。三身中那个是本来身。便起身叉手而立。待他眼目定动。劈脊便打。
赵州因一秀才问。佛不违众生愿是否。州曰是。曰某甲就和尚乞取手中拄杖得否。州曰君子不夺人所好。曰某非君子。州曰老僧亦非佛。
义山讷云。赵州古佛与夺自由。自非过量人。未免向是非窠里走却。
海门涌云。赵州古佛有齿无德。当时何不成人之美。若是海门便两手授之。待拟接。劈脊便打。不惟直下使他得出一身白汗。庆快平生。亦使后来慕佛之士。知我衲僧作用。
长沙招贤景岑禅师(南三南泉愿嗣)
一夕与仰山玩月次。仰曰。人人尽有这个。祇是用不得。岑曰恰是倩汝用。仰曰你作么生用。岑劈胸与一踏踏倒。仰山起来曰。[囗@力]。你直下似个大虫。
长庆棱云。前彼此作家。后彼此不作家。乃别云。邪法难扶。
保福展云。好一个月。只是用力大多。被他踏破却成两个。人人尽道岑大虫奇特。须知仰山有陷虎之机。
德山密云。好更与一踏。
琅琊觉云。李陵虽好手。争免陷番身。
径山杲云。小释迦有陷虎机。老大虫却无牙齿。当时一踏岂造次。蓦然倒地非偶尔。众中还有缁素得二老出者么。良久云。设有。也是掉棒打月。
天宁琦云。二大老如斯吐露。於建化门头足可观光。若是这个事。料掉没交涉。
龙翔欣云。一人开关延敌。一人埋兵掉斗。若是这个事。总未梦见在。
宝庆法云。小释迦不会作客劳烦主人。恰是倩汝用。便与本分草料。直饶戴角猛虎。也教倒退三千里。
法忍谧云。尽道小释迦被岑大虫一捺捺倒。殊不知岑大虫被小释迦一坐坐地。至今起不得。如今莫有为伊起得者么。还我大虫来。
长沙因一秀才看千佛名经。乃问。百千诸佛但见其名。未审居何国土。还化物也无。沙唤秀才。才应诺。沙曰。黄鹤楼崔颢题诗后。秀才还曾题也无。曰未曾题。沙曰得闲题取一篇好。
沩山果云。若是个汉。才见长沙恁么道。但云黄鹤楼要题也不难。未审百千诸佛居何国土。若下得这一拶。非唯坐断长沙舌头。亦乃名标青史。
昭觉勤云。蓦刀劈面。解辨者何人。劈面当胸。承当者有几。若能向奔流度刃疾焰过风处见长沙横身为物去。不消一捏。其或随言诠入露布。便谓问东答西。捩转话头。且喜没交涉。毕竟作么生是长沙端的处。还委悉么。杀人刀活人剑。
磬山修云。长沙虽得杀人刀活人剑。不无龙头蛇尾。若是山僧则不然。待他问声未绝。便唤云秀才。他拟应诺。遽索云居何国土。
云门信云。可惜百千诸佛被长沙和尚埋向一座黄鹤楼里。唤作注解得么。痴人面前不得说梦。
天界盛云。岑大虫洒食大地。皮毛有滴血处。可成甘露种族。虽然。在崇先又且不然。待问百千诸佛但见其名未审居何国土。但呼云秀才。待应诺。便向道。你好个彩头。一试便中状元。
翠岩喆云。长沙古佛虽然善赴来机。怎奈措大犹忙。有辜鹤楼胜槩。今日若有问翠岩百千诸佛未审居何国土。但向道碧玉殿流声浩浩。紫金光涌汗淋淋。
紫梅周云。长沙与么酬对。可谓千佛顶上拈来。万国土中指出。虽然。也是借手行拳因人施设。紫梅则不然。有问百千诸佛未审居何国土。但对道你今日曾吃饭么。待道不曾。便向道不吃却不要肚饥么。大众。且道与长沙相去几何。见之不取。思之千里。
长沙示众。我若一向举唱宗乘。法堂前须草深一丈。
四祖泽云。如斯举唱未当宗乘。山僧则不然。直使尽大地无寸土。更须三十棒。何故聻。鲸吞海水尽。露出珊瑚枝。
大觉升云。何止草深一丈。山僧若举唱宗乘。直得尽大地人讪谤不已。虽然如是。不入惊人浪。难逢快意鱼。
白岩符征云。长沙恁么道。且道意在於何。为复意在入廛垂手。为复意在孤峰独宿。若辨别得。许你与长沙同一眼见同一耳闻。辨别不得。九间僧堂里称禅客。黑面老子打你鬼骨臀有日在。
长沙因僧问。南泉迁化后向甚么处去。沙曰。东家作驴。西家作马。曰未审意旨如何。沙曰。要骑便骑。要下便下。
径山杲云。今日有问云门。圆悟老人迁化后向甚么处去。向道入阿鼻大地狱去。未审意旨如何。饮洋铜汁。吞热铁丸。或更问还救得也无。救不得。为什么救不得。是者老汉家常茶饭。
天宁琦云。若欲报德酬恩。须是长沙妙喜忤逆儿孙始得。虽然。珊瑚枕上两行泪。半是思君半恨君。
长沙因僧问。如何转得山河国土归自己去。沙曰如何转得自己成山河国土去。曰不会。沙曰湖南城下好养民。米贱柴多足四邻。僧无语。沙乃示偈曰。谁问山河转。山河转向谁。圆通无两畔。法性本无归。
昭觉勤云。得人一牛还人一马。
天童觉云。虽然主宾互换。要且泥水不分。忽然捩转鼻头。恁么不恁么总不得。又合作么生。如今王令稍严。不许搀行夺市。
瑞岩愠云。者僧担一担瞢懂。换得一担[泳-永+盾]淈。虽然。不因夜来雁。怎见海门秋。
磬山修云。饶你转得山河大地归自己去。却是埋没己灵。更饶你转得自己成山河大地去。犹是背觉合尘。总不恁么。且道转即是不转即是。
长沙一日令僧问同参会和尚曰。和尚见南泉后如何。会默然。曰和尚未见南泉已前作么生。会曰不可更别有也。僧回举似沙。沙曰。百尺竿头不动人。虽然得入未为真。百尺竿头重进步。十方世界示全身。僧便问祇如百尺竿头如何进步。沙曰朗州山澧州水。曰不会。沙曰四海五湖皇化里。
径山杲云。要见长沙还须更进一步。若有人问如何是者一步。待我欵欵地与你葛藤。
保宁全云。妙喜道要见长沙更进一步。保宁则不然。要识长沙更退一步。毕竟如何。换骨洗肠重整顿。通身是眼更须参。
博山来云。会公坐杀法身不通凡圣。岑老碧天云外更斗精华。白牛牯触牧多方。死猫儿解弄也活。与盲人点眼聋者开聪。会公还识痛痒么。
天童忞云。径山保宁二大老。一脚前一脚后。检点将来未得歇在。要识长沙。直须倒却剎竿子始得。为甚如此。打破净瓶无一事。杜鹘啼在落花枝。
长沙因三圣令秀上座问。南泉迁化向甚么处去。沙曰石头作沙弥时参见六祖。秀曰。不问石头见六祖。南泉迁化向甚么处去。沙曰教伊寻思去。秀曰。和尚虽有千尺寒松。且无抽条石笋。沙默然。秀曰谢和尚答话。沙亦默然。秀回举似三圣。圣曰。若实与么。犹胜临济七步。然虽如此。待我更验看。至明日圣乃上问。承问和尚昨日答南泉迁化一则语。可谓光前绝后。今古罕闻。沙亦默然。
昭觉勤云。也大奇也大奇。长沙画虎却成狸。南泉一去无消息。空使行人说是非。
南涧问云。者则公案汝诸人作么生断。祇如长沙三处默然。汝诸人作么生会。若也会得。为我各下一转语。复颂之曰。一则南泉迁化语。光前绝后古今希。大虫无齿果然别。不是亲遭不易知。
长沙游山归。至门首。首座问和尚甚处去来。沙曰游山来。座曰到甚么处。沙曰。始从芳草去。又逐落花回。座曰大似春意。沙曰也胜秋露滴芙蓉。
雪窦显云。谢师答话。
宝寿方云。首座若是个汉。当时待道始从芳草去又逐落花回。便好云和尚此回游山不易。看者汉又当作何去就。
长沙因竺尚书来谒。乃唤尚书。书应诺。沙曰不是尚书本命。曰不可离却即今祇对。别有第二主人。沙曰唤尚书作至尊得么。曰恁么则总不祇对时。莫是弟子主人否。沙曰非但祇对与不祇对时。无始劫来是个生死根本。乃示以偈曰。学道之人不识真。只为从前认识神。无量劫来生死本。痴人唤作本来人。
径山杲云。即今祇对者既不是本来人。却唤甚么作本来人。良久云。我恁么道。且作死马医。
理安洸云。区矿别金。长沙好手。妙喜虽是直捷提持。要且未能起膏肓之疾。如今有般汉。奴郎不辨菽麦不分。不能出意想窠臼五蕴身田。尽道岂有第二人。苦哉苦哉。若与么。阎老子打算饭钱。莫言不道。
长沙因皓月供奉问。古德曰了即业障本来空。未了应须偿夙债。祇如师子尊者二祖大师。为甚却偿债去。沙曰大德不识本来空。曰如何是本来空。沙曰业障是。
白岩符云。玉解连环。珠穿九曲。须让他长沙作手。若以过量衲僧巴鼻。论本分草料。犹欠也。当时问如何是本来空。便与劈头一棒。则千古称尊又岂止大虫而已。
鄂州茱萸禅师(南三南泉愿嗣)
上堂。擎起一橛竹曰。还有人向虚空里钉得橛么。时有灵虚上座出众曰虚空是橛。萸便打。灵曰莫错打某甲。萸掷竹便归方丈。
云门偃云。矢上加尖。有僧云和尚适来与么道那。门云。槌钟谢响。得个虾蟆出来。
雪窦显云。若要此话大行。直须打了趂出。
法云秀云。茱萸只知瞻前。者僧不能顾后。仔细检点将来。两个总须吃棒。
栖贤諟云。且道者僧出来与么道。具眼不具眼。茱萸当时便打。且道打伊甚么处。试检看。
南堂欲云。茱萸空中钉橛。灵虚旱地遭钉。雪窦不管尽法无民。只要话行千古。检点将来。总是一队撩虚汉。
天童悟云。茱萸当时打者僧。果错不错。若错。为甚归方丈。若不错。为甚归方丈。试断看。复云。疑杀人。
白岩符云。一等收放得宜。就中茱萸可爱。是则是。当时被者僧个久知和尚言清行清。浊又作么生。
茱萸因赵州执杖上法堂从东过西。萸曰作甚么。州曰探水。萸曰我者里一滴也无。探个甚么。州以杖靠壁便下去。
沩山喆云。赵州善能探水。不犯波澜。茱萸一滴也无。怎奈关防不得。
琅琊觉云。势败奴欺主。年衰鬼弄人。
天童华云。茱萸一滴也无。滔天白浪。赵州以杖靠壁。不犯清波。虽然二老同死同生。怎奈山僧未肯放过。
理安洸云。茱萸墙堑不牢。赵州探竿短小。检点将来。二俱不了。
衢州子湖利踪禅师(南三南泉愿嗣)
於门下立牌曰。子湖有一只狗。上取人头。中取人心。下取人足。拟议即丧身失命。临济会下有二僧来参。方揭帘。湖便喝曰看狗。僧回首。湖便归方丈。
雪窦显云。众中总道者僧着一口。着即着了。怎奈者僧在。敢问诸人。子湖狗着者便死。因什么者僧在。若无通方眼救得者僧。设使子湖出世咬杀百千万个。有甚么益。我当时若见。先斫下牌。然后入院。待者老汉喝云看狗。与伊放出个焦尾大虫。如今诸人要见么。日势稍晚。归堂。
神鼎諲云。古人提唱一段因缘诚非细事。你道正恁么时。下得甚么语。神鼎当时若在。即喝云者畜生。又云死。又作退势。
天童华云。者老汉虽惯得其便。怎奈咬者僧不杀。且道利害在什么处。
天宝枢云。若是个汉。踏碎却牌直入相见。待他道看狗。便与擒住云畜生畜生。直教子湖进不得退不得。一不钝置临济。二不孤负自己。
万峰蔚云。入门一喝头正尾正。拟议思量丧却性命。且作么生入得他家门户。
百丈泐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当时二僧待他喝曰看狗。便与拦胸把住曰者畜生莫探头好。他拟作伎俩。拂袖便行。岂不痛快。
子湖一夜於僧堂前叫曰有贼有贼。众皆惊动。有僧自堂内出。湖把住曰。维那。捉得也。捉得也。僧曰。不是。是某甲。湖曰。是即是。祇是汝不肯承当。
翠岩芝云。子湖也是相头买帽。
沩山果云。子湖恁么大似按牛头吃草。
天界盛云。大小子湖龙头蛇尾。若是崇先。待道不是是某甲。便即推倒曰。你还要偷老僧那。
子湖因刘铁磨到乃问。久响刘铁磨。莫便是否。磨曰不敢。湖曰左转右转。磨曰和尚莫颠倒。湖便打。
昭觉勤云。子湖棒头有眼。只为权柄在手。铁磨皮下有血。还他竿木随身。虽然柔弱胜刚强。且要话在。
荆州白马昙照禅师(南三南泉愿嗣)
常曰快活快活。及临终时乃叫曰苦苦。又曰阎罗王来取我也。院主问。和尚当时被节度使抛向水中。神色不变。如今何得恁么地。照乃举起枕子曰。汝道当时是。如今是。院主无对。照乃掷下枕子。
法眼益代院主。当时但掩耳出去。
清凉钦云。当时好夺枕子劈面便掷。
云峰悦云。苦苦。当时是。即今是。夺枕子呈似云。阎罗王只在者里。
大沩智云。彻底老婆心。
天宝枢云。白马死却活。院主活却死。三更过铁围。日轮正当午。
白岩符云。头正尾正。在白马犹欠也。院主道如今何得恁么地。但仍高声叫云苦苦阎罗王来取我也。不妨疑杀天下。乃无端举枕云云。那里讨甚么奇特。
邓州香岩下堂义端禅师(南三南泉愿嗣)
上堂。语是谤。寂是诳。语寂向上有事在。老僧口门窄。不能为汝说得。便下座。
灵隐岳云。香岩与么道。是说不说。良久云。吃茶去。
天目礼云。若教频下泪。沧海也须乾。
本觉微云。香岩舌头拖地。松源错下注脚。清福只管坐地看扬州。
日子和尚(南三南泉愿嗣)
因亚溪来参。子作起势。溪曰者老山鬼犹见某甲在。子曰。罪过罪过。适来失祇对。溪欲进语。子便喝。溪曰大阵当前不妨难御。子曰是是。溪曰不是不是。
赵州谂云。可怜两个汉。不识转身句。
天宁慧云。赵州不识好恶。妄判古人。殊不知者两个汉。得便宜处是失便宜。致使后来都成了龙头蛇尾。诸禅德。且道那里是他龙头蛇尾。试检点看。
宗门拈古汇集卷第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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