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正文

(三十二)研究朱子学之方法

以上略述朱子学之流衍,以下当再略述研究朱子学之方法,以终斯篇。

朱子读书多,著书多,所著书中所牵涉之问题多,此三多,为古今诸儒所莫逮。故治朱子学而求能尽其条理,得其会通,事大不易。今言研究朱子学之方法,则莫如即依朱子所以教人读书为学之方,以读朱子之书,求朱子之学。

朱子教人读书,必以熟读其人之本书正文为主。如读《论语》,古今说《论语》者何限,而读《论语》者,自必以《论语》本书正文为主。其他诸说,则仅能作参考,不能作正主。至于舍却本书正文,不务参考旁求,而仅主自创己见,其事乃更为朱子所力戒。朱子距今八百年,衡评及于朱子之学者,何止数百家。或尊或斥,其间相去,有如霄壤。今于此数百家异说之外,更创一说,亦不因而见多。默尔而息,不再创说,亦不因而见少。若欲求明朱子学之真相,则莫如返求之朱子之书。多所涉猎于述朱诤朱之间,而于朱子本人之书不精不熟,势将泛滥而无归,亦如治丝之益纷。

朱子书,可分为两大类。一为其著述书,最为后世传诵者,如《四书集注章句》,《易本义》,《诗集传》,《近思录》之类。又一为其《文集》与《语类》,《文集》一百卷,又续集再续集各二十卷。《语类》亦一百四十卷。此两百八十卷书,后人能首尾循览终卷者殊不多。然若专读其著述书,而不读其《文集》与《语类》,则如朱子教人常云吃馒头仅撮一尖,终不得馒头之真味。本人为《朱子新学案》,于其《文集》《语类》两百八十卷书,逐篇逐条均经细读,乃见朱子著述各书,其精义所在,其余义所及,多为只读各书所未易寻索者。又见朱子为学之会通处,有在其各种著述之上之外者。乃知不读《文集》《语类》,即无以通朱子之学。

除理学家外,率多鄙视语录。一则谓此体袭自禅宗,一则谓既非语者亲笔,录者容有误记。即在理学家中如二程,常戒来学者勿只重听说话。在其门人中,亦有疑他人记录有误,不加重视者。然朱子则极不以为然。朱子深究二程之学,即从语录参入。固亦有疑其门人误记处。然苟无语录,试问二程之学,又将于何处窥寻。

朱子之殁,其门人竞出平日所记加以刊布,黄幹直卿序之日:

记录之语,未必尽得师传之本旨。而更相传写,又多失其本真。甚或辄自删改,杂乱讹舛,几不可读。

然又曰:

先生之著书多矣,教人求道入德之方备矣。师生函文间,往复诘难,其辨愈详,其义愈精。读之竦然如侍燕间,承謦欬也。历千载而如会一堂,合众闻而悉归一己,是书之传,岂小补哉。

又李性传成之序曰:

池录之行,文肃黄公直卿既为之序。其后书与伯兄,乃殊不满意。且谓不可以随时应答之语易平生著述之书。性传谓记者易差,自昔而然。和靖称伊川之语曰:某在,何必观此书?文公先生则曰:伊川亡,则不可以不观。愚谓语录与四书异者,当以书为正,而论难拄复书所未及者,当以语为助。与诗易诸书异者,在成书之前亦当以书为正,而在成书之后者,当以语为是。非特此也,先生平日论事甚众,规恢其一也。至其暮年,乃谓言规恢于绍兴之间者为正,言规恢于乾道以后者为邪,非语录所载,后人安得而知之。

伯兄谓李心传微之。直卿虽有不满《语类》之意,成之所云可谓正论。如《论》《孟》集注成于朱子四十八岁,此后二十余年递有改易,其最后所定,固是观今本而可知。然其二十余年中不断改定之曲折层次,则幸有《语类》可资钩稽,此性传所谓当以语为助也。又如《易本义》成稿后即未有改定,而《语类》论《易》,多有在本义后与本义异者,此性传所谓当以语为是也。

抑且著书作文与对面言谈自有不同。流落人间者,泰山一毫芒,学者千里从师,不以读其书为足,必以见其人为快。不仅可以质疑问难,亦必有闻其所未闻者。《朱子语类》,尤与其他理学家之语录不同。理学家语录,大率多谈性理,《朱子语类》,则上自天地之所以高厚,下至一物之微,几于无所不谈。今《语类》一百四十卷中,轶出于其著书范围者甚多。性传指其言规恢一端,诚如沧海之一粟而已。直卿重其师之著述,而轻其同门之所记录,窃恐将使后人无以真得朱子学之大精神所在。直卿之言曰:历千载而如会一堂,合众闻而悉归一己,是书之传,岂小补哉,斯可谓直卿对《语类》一书价值最恰当之评论。

袁桷清容有言,朱子门人当宝庆绍定时,不敢以师之所传为别录,以黄公勉斋在也。勉斋既没,夸多务广,《语录》《语类》争出,而二家之矛盾始大行。窃谓此说亦颇易启后人对《语类》之误会。朱陆之争,朱子贻书友好,常嘱勿传布,恐多增纷呶。其随时面告门人,亦必戒其勿多宣扬。并屡以集两家之长,补自己之短为训。然两家之有争论,则为不可掩之事实。直卿《朱子行状》有曰:

求道而过者,病传注诵习之烦,以为不立文字,可以识心见性。不假修为,可以造道入德。守虚灵之识,而昧天理之真。借儒者之言,以文佛老之说。学奢利其简便,诋訾圣贤,捐弃经典。猖狂叫呶,侧僻固陋,自以为悟。

此其斥陆学,可谓辞严义正。又为书《朱子行状》后有曰:

流俗之论,以为前辈不必深抑,异说不必力排。称述之辞,似失之过。孔孟诸贤,至谓孔子贤于尧舜,岂以抑尧舜为嫌乎?孟子辟杨墨而比之禽兽,卫道岂可以不严?夫子尝曰:莫我知也夫,又曰知德者鲜矣,甚矣圣贤之难知也。知不知,不足为先生损益,然使圣贤之道不明,异端之说滋炽,是则愚之所惧,而不容于不辨。

此处言异端,正指陆学。直卿方以尊师斥陆为不容己之辩,乌有如清容之所云。

抑且《语类》中直指二程解经误失,不下三四百条以上,其驳正二程之自立说者亦复不少。其于程门诸儒之走失师传,更多指摘。此皆不见于《文集》及著述中。文集著述发明大义,其与门弟子之谈说,则转多微言。若置《语类》不读,岂能得此曲折细微之所在。

惟读《文集》《语类》,有一点最当注意者,即为《文集》各篇《语类》各条之年代先后。《文集》起自朱子二十余岁,先后共历四十余年。《语类》起自朱子四十余岁,先后共历二十余年。其间多有明白年代可据,亦有可推勘而得。亦有虽不能得其确年,而可断定其在某年上下数年之内者。朱子历年思想见解之递转而递进,与夫其言辨考索之愈后而愈密,皆可由此觇之。其间容有记录错失,然果错纵以求,会合而观,亦将无所遁形。惟如吴坚所云:但涉猎乎《语录》,而不玩味于成书,几乎而不为入耳出口之资,此则亦所当戒。

清儒朱泽沄止泉论《朱子语类》极为有见,兹录其语如下。

语类一书,晚年精要语甚多。五十以前,门人未盛,录者仅三四家。自南康浙东归,来学者甚众,诲谕极详。凡文词不能畅达者,讲说之间,滔滔滚滚,尽言尽意。义理之精微,工力之曲折,无不畅明厥旨。诵读之下,謦欬如生。一片肫恳精神,洋溢纸上。在当日诸门人,前后各得一说,彼此各闻一义,而后人读之,反聚前后彼此之各闻者,汇萃参伍,这处那处,表里始终,真有登高自卑,行远自迩,渐进渐高远之妙。是安可概以门人记录之不确而忽之。

此最为能道出《语类》价值所在。盖《语类》乃是朱子五十后晚年学问思想所荟萃,而又随问流露,活泼生动,委悉详备。《语类》之在朱学全部系统中,正如画龙点睛,使人读之,有破壁飞去之感。朱子之精神笑貌,毕寓于此,千年如会于一堂,众闻悉归之一己,较之亲炙,亦何多逊。治朱学而期于深山之得宝,则《语类》一书,断不可忽。本书所收材料,以《文集》《语类》为主。属晚年者,则更以《语类》为多。至于朱子之著述,有待学者循书寻索,首尾备究。本书所引,力求简省。即《四书集注章句》,亦复如此。学者幸勿以本书不多引及而忽之。

惟有一事最当提及者,门户之见,实为治朱学者一绝大之障蔽。明程敏正《篁墩著道》一编,证朱陆两家之始异而终同。王阳明《朱子晚年定论》继之。其说之非,同时罗钦顺整庵已疑之。此后陈清澜《学蔀通辨》对王说力肆诋辩。此下言朱学者则必称清澜之书。然朱子成学在晤象山以前,其为学自有根抵与其独特之精神所在,初不为针对象山而发。今于学术大范围之内,单划出理学一小圈,又于理学一小圈之内,专钩出朱陆异同一线,乃于此一条线上进退争持。治陆王学者,谓朱子晚年思想转同于陆,此犹足为陆学张目。治朱子学者,仅证得朱子晚年并无折从于陆之痕迹,岂朱子学之价值固即在是乎?孙承泽著《考正晚年定论》,谓朱子四十五以后,实无一言合于陆氏,亦无一字涉于自悔。李绂穆堂又著《朱子晚年全论》,谓尽录朱子五十一岁至七十一岁论学之语见于《文集》者一字不遗,共得三百七十余篇,其言无不合于陆子。同时王白田辑《朱子切要语》,陈兰甫讥之,谓其书专为排陆王而作。而夏炘心伯论穆堂《晚年全论》不过为《学蔀通辨》报仇。此等诚是学术界一大可骇怪之事。治陆王学者以陆王为中心,而治朱学者则以反陆王为中心。孟子有言,能言距杨墨者圣人之徒,一若朱子之得列为圣学,亦只为其能与象山持异。窃谓朱学之晦而不彰,有四大害。其一害于科举之陋儒,志在名位,不在学术。其二被祸于清帝王之表扬,与夫承望恩泽之一辈伪学者之希旨而邀宠。然此二者,尚皆在学术之外。其三更甚者,则为治朱学而专务于争门户,一若只于陆王之反面求之,即为朱子精旨所在,此则尤为治朱学之绝大障蔽。

而又有第四害,自有朱子,理学大盛,道家固已不振,而释氏禅宗亦如强弩之末,更不能与理学相争衡。于是诤朱反朱者,乃亦只限于儒者与理学之一大传统之内,更无超出于此以起与朱子持异者,此尤为朱子学不能大发明大振起之一大障蔽。今则西学东传,国内学术思想界又引起一激动,或者朱子学转有复兴重光之机,此则为本书著者所深望。

黄梨洲为《明儒学案》,其书阐扬王学,颇见精彩。晚年有意为《宋元学案》,既非夙所究心,殊难胜任愉快。其子百家主一承其家学,以王学余绪衡量两宋,宜于不得要领。全祖望谢山本于理学寝馈不深,又濡染于李穆堂之偏见,其修补黄氏父子之《宋元学案》,所费工力甚为深博,然于平章学术,考镜得失,则多有偏阿。于陆学则每致回护,涉及朱学,则必加纠弹。其语散见,不易觉察。治理学者每先窥此书,凭之入门,而不知其已引导入于歧途。非惟不足升堂奥,亦将无以窥门墙。本学案多引朱子原书,颇少牵引他说。惟黄全《学案》乃学者所必治,虽不能一一加以驳正,然于紧要处亦偶有提及。读者举一反三,可知本书与黄全《学案》着眼不同,持论有别。然亦并不专在朱陆异同一问题上立意,则深望读者之加察。

学案旧例,仅是散摘诸条,略加评案,易使读者如看格言集,或读相驳书,几如理学家言非属教训,即系辨诘。学术气味不免冲淡,思想条理更难体究。使人对理学诸家易生厌倦。在理学盛时,其病尚不易显。今值理学已衰,学案旧体例急待改进。本书多分篇章,各成条贯,使人每读一条,易于了解其在一家思想全体系中之地位与意义。分而读之,固可各见其有然。合而思之,乃可尽见其所以然。自可知一家学术,必有其根抵所在,与其精神所寄。固不轻为教训,亦非专务辨诘。因名本书为《新学案》,亦只指其体例言,非敢标新而立异,以期哗众而取宠。学者其谅之。

学者初看理学家语录,每易感其枯燥。学案中又加以摘录,则枯燥之病益见。本书钞撮朱子《文集》《语类》,每不厌其繁,又不厌其重复,有一义而辗转引述至十数条数十条之多。并亦一仍原文,不轻删削。期使读者低徊循诵,反复思绎,得其浸灌膏泽之润,达于欢畅洋溢之趣。抑且朱子书繁重难读,尝一脔知鼎味,此一脔则必求其味之腴者,乃可使人虽不见鼎而无憾。斯亦求读者之谅察。

治一家之学,必当于其大传统处求,又必当于其大背景中求。本书采录朱子所言,止于组织条理,读者自可因文见义,不烦多所阐申,此亦窃师朱子教人解经注书之遗意。惟作者私人仰止赞叹之情,则亦时有不能已于默者。嘤鸣之求,理宜有此,读者当不以煖煖姝姝于一先生之言而加以菲薄。其他苟有所发挥,则胥于大传统处,大背景中,稍作指点,使读者于传统中见朱子之创辟,于背景中见朱子之孤往。

知人论世,自古所贵。治朱子学,则必求明朱子其人及其时代。自昔有《朱子年谱》,始作者为其门人李方子果斋,然原本已不传。此下有明儒李默古冲,清儒洪璟去芜,递有所作。其最后最著者,则为王白田本。其书经二十余年四易稿而后定,较之李洪两谱,所胜实多。然白田《年谱》用力虽勤,而识解容有未透,又不脱门户之见,亦未能窥朱子学之深邃,其同时友好朱止泉曾贻书力辨,而白田未能接受。夏心伯著《述朱质疑》十六卷,于白田《年谱》颇多纠正。然王夏两氏,姑不论其于朱子学术大体未能深窥,即就考订事迹言,亦尚不免各有疏失。本书因治朱学者必读王谱,故于其书亦多驳正,而兼及于夏氏书。此亦犹如驳正黄全《学案》,皆不得置而不谈,非欲泛滥旁及。

本书初欲分为三编,一思想之部,一学术之部,又一则为经济之部。凡朱子仕宦所及之政绩,及其对当时之政论政见皆属之。今成思想学术两编,篇幅已多,其第三编,自问无以远出乎王氏《年谱》夏氏《质疑》之上。此两家书纵有疏失,亦易考见,故不复作。而于朱子对当时之政论政见,则散附其一二于史学篇,虽不能详,要亦可见其大体。

本书既成,为其卷帙之已多,又为《提纲》一篇冠诸首。《学案》求详,重在记叙。《提纲》求简,稍加发挥。庶使读者易入。然真能发挥朱子学之本意者,宜莫如朱子本人。他人所发挥,或反易失朱子之本意。读者傥由《提纲》进读《学案》,更由《学案》进读朱子之原书,于朱子学术思想自多启悟。斯而后,可以各自有所发挥,此在古人,谓之自得之学,必如是始为可贵。否则只读《学案》,《学案》既力求详尽,虽不睹未学之全貌,亦可窥朱学之概略。于此而求自得,亦不中不远。《提纲》仅为入门,若徒诵《提纲》,即谓已知朱子,而遽欲自有所发挥与评骘,此乃朱子平日教人最所力戒之事。是则余之为此《提纲》,正恐将因之得罪于朱子。惟若读《提纲》者,由是而知朱子思想之邃密,与夫其学术体系之博大,而因以知于旷代大儒,不当轻施己见,即属赞扬,已属逾分,妄作弹斥,决难确当。是则虽不治朱子之书,不修朱子之业,读此《提纲》,亦足为博学知服之一助。

《学案》与《提纲》,皆于朱子之学术思想分途叙述。其思想方面,虽片言只辞,皆出朱子所躬行实践,亲体默证。读者当反求诸己,心领神会,得一善而拳拳服膺,可以终身享受。此乃理学之所以为可贵处。至于学术方面,则不论经学史学文学及其他诸端,在朱子亦自有此成就而止,学者当不以其所成就而自限。只求得此集范,明此途辙,鸢之飞,鱼之跃。海阔天空,将一任学者之自极其所至。朱子精神充满,气魄宏大,故能立大规模而兼斯两者。尊德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四通六辟,成此一家。学者则贵各就才性所近,各自求有成立。若徒务博涉,不知反己,此恐不为能善学朱子,并亦将为朱子所不许。

猜你喜欢
  第二十八卦 大过 泽风大过 兑上巽下·佚名
  保位權第二十·苏舆
  提要·吕柟
  卷十五·严虞惇
  卷十四·欧阳修
  外篇·天运第十四·庄子
  翻译之记·佚名
  十住毗婆沙論卷第六·欧阳竟无
  自序·慧开
  一切经音义卷第九十·唐慧琳
  瑜伽师地论卷第十四·玄奘
  南宋元明禅林僧宝传卷十五·自融
  有情生命的竖穷横遍·太虚
  七众律仪不得逾越 (注一)·太虚
  勉居心诚敬·印光

热门推荐
  巻十四·顾瑛
  卷三十·胡文学
  卷二十九·胡文学
  卷二十七·胡文学
  卷二十八·胡文学
  卷二十六·胡文学
  卷二十四·胡文学
  卷二十五·胡文学
  卷二十三·胡文学
  卷二十一·胡文学
  卷二十二·胡文学
  卷十九·胡文学
  卷十八·胡文学
  巻十三·顾瑛
  卷二十·胡文学

随机推荐

  • ●第十三出 遣召·孟称舜

    【海棠春】〔外、老旦上〕〔外〕他乡游子离昏旦,空著我倚门长盼。〔老旦〕花落已多时,人去归何晚。〔外〕孩儿到舅家已经两月,未见归来,使我好生悬望。〔老〕员外可寄书去叫他回来。〔外〕待大孩儿来商议寄书去。〔小生忙

  • 第七出 再晤仙源·丁耀亢

    【普贤歌】(净扮西番僧上)天开灵鹫镇江皋,地涌金鳌插绛霄。幢幡云外飘,鱼龙门内潮,这个祇园天下少。禅林月出山河白,大海潮回天地青。老僧乃西洋番僧惠广禅师是也。来游中国,行至潮州地方。海边有一大寺,乃是鱼

  • 御选明诗卷四十四·康熙

    钦定四库全书御选明诗卷四十四七言古诗九边贡赠尚子意气凭淩一当百闗西儒生五陵客少年学书复学劒老大蹉跎双鬓白门下诸生半赐麻闺中小妇犹炊麦布衣东来谒天子春日醉卧长安陌陌头花絮夕纷纷琼阁如天隔紫云浩歌翩然却归

  • 卷四百二十八 列传二百十五·赵尔巽

      秦定三郝光甲 郑魁士 傅振邦 邱联恩 黄开榜 陈国瑞 郭宝昌   秦定三,字竹坡,湖北兴国人。道光六年武进士,授二等侍卫。出为广西桂林营游击,洊擢贵州镇远镇总兵。三十年,平湖南李沅发之乱,赐号悫勇巴图鲁。咸丰元年,率

  • 资治通鉴后编巻二十五·徐乾学

    宋纪二十五【起柔兆敦牂正月尽彊圉协洽八月凡一年有竒】真宗膺符稽古神功让徳文眀武定章圣元孝皇帝景徳三年正月辛未始置常平仓先是言事者请扵京东西河北河东陜西江淮两浙每州计戸口多少量留上供钱自千贯至二万贯令转

  • 记清流党·佚名

    光绪初年,承穆庙中兴之后,西北以次戡定,海宇无事,想望太平。两宫励精图治,弥重视言路。会俄人渝盟,盈廷讨和战,惠陵大礼议起,一时棱具风骨者,咸有以自见。吴县潘祖荫、宗室宝廷、南皮张之洞、丰润张佩纶、瑞安黄体芳、闽县陈宝

  • 卷之三百二十三·佚名

    光绪十九年。癸巳。夏四月。癸丑朔。享太庙。上亲诣行礼。居注  ○鸿胪寺奏办公经费竭蹶。请饬筹拨常年款项。下部议行。  ○以记名总兵张永清为甘肃凉州镇总兵官。现月  ○以战功卓着。予故记名总兵江西袁州

  • 卷十五 食货志一·黄遵宪

    外史氏日:余读历代史《食货》诸志,于户口之编审,田亩之丈量,赋税之征收,府库之出纳,钱法之铸造亦只言其大概。于国家全盛则日家给人足,于国家末造则曰比户虚耗,苟欲稽其盈虚盛衰之况,则无所依据以确知其数。至于一国之利害与外

  • 宋文帝潘淑妃传·李延寿

    潘淑妃,本来是由于容貌晋升上来的,开始并没有受到赏识。文帝喜欢乘着羊车经过各个后宫的房门,潘淑妃常常很端庄地打扮起来撩起帷帐等候着,并且秘密地让身边的人用咸水洒地。文帝每次到了门前,羊就一直舔地而不离开。文帝说

  • 庞瑜传·张廷玉

    庞瑜,字坚白,湖广公安人。家贫,世代以种田为业。夏季赶牛拉水车灌田时,捧书在牛后朗读不辍。由贡生授京山训导。崇祯七年(1634)升为陕西崇信县知县。该县无城墙,有贫民百余户,闹兵荒。陕西农民起义爆发,瑜料定义军必来攻击崇

  • 論衡校釋卷第二十八·黄晖

      正說篇盼遂案:此篇可作兩漢經學源流讀。   儒者說五經,多失其實。前儒不見本末,空生虛說;後儒信前師之言,隨舊述故,滑習辭語,苟名一師之學,趨為師教授,及時蚤仕,汲汲競進,不暇留精用心,考實根核。故虛說傳而不絕,實事沒而不

  • 晋献公之丧(1)·戴圣

    ——非礼不听是君子 【原文】 晋献公之丧,秦穆公使人吊公子重耳(2)。且曰:“寡人闻之(3):亡国恒于斯,得国恒于斯。虽吾子俨然在忧服之中(4),丧亦不可久也(5),时亦不可失也,孺子其图之(6)!”以告舅犯(7)。舅犯曰:“孺子其辞焉(8

  • 卷五百一十一·佚名

    △第三分不思议等品第十六尔时具寿善现复白佛言:世尊,甚深般若波罗蜜多。为大事故出现世间。为不可思议事故出现世间。为不可称量事故出现世间。为无数量事故出现世间。为无等等事故出现世间。佛告善现,如是如是,如汝所说

  • 俱舍论记 第二十三卷·普光

    俱舍论记 第二十三卷沙门释光述分别贤圣品第六之二如是已说至治倒故唯四者。此下第三明四念住。就中。一明别相念住。二明总相念住。此即明别相念住。七加行中第二加行也。结前问起如是已说不净息念。入.修二门

  • 理虚元鉴·汪绮石

    二卷。明汪绮石 (生卒年不详)撰。汪绮石,事迹不详,据其门人为此书所作序言,当为明末人。此书上卷论虚劳诊断、病原、治证。下卷论虚劳之证病机、方药等。书中提出虚有三本,即肺、脾、肾。前人治虚,李东垣主张补脾,朱

  • 固山贝子平定三郡纪略·佚名

    惟稽占选建,懿亲作屏,王室罔不在外以著成劳。故鲁公誓于淮徐,召穆师于江汉,咸书典策,足纪功宗。尔福喇塔乃辅国公偏俄之子,念系宗室,俾仍父封;嗣加特恩,超列贝子。属闽越未靖,师旅徂征,简佐戎行,克扬我武。电扫鲸鲵之众,风行驺骆之

  • 孤忠后录·祝纯嘏

    《孤忠后录》,一卷,明末清初祝纯嘏撰。记清初顺治三年(一六四五)江阴贡生黄毓祺孤身起兵抗清,被执后死于南京狱中的经过。黄氏起兵为清初政治史上影响颇巨的大事,牵扯到许多方面(如黄氏起兵时,“钱谦益命其艳妓柳如是,至海上犒

  • 浮邱子·汤鹏

    哲学、政治著作。清汤鹏撰,12卷91篇。约作于1840年鸦片战争之后。在《树文》篇作者自述撰写宗旨: “其旨务在剖析天人王霸,发抒体用本末,原于经训,证于史策,切于家国、天下,施于无穷。其心务在琢磨主术臣道,护持国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