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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分律卷第五十四(第四分之五)

姚秦罽宾三藏佛陀耶舍共竺佛念等译

集法毗尼五百人

尔时世尊在拘尸城末罗园娑罗林间般涅槃。诸末罗子洗佛舍利已,以净劫贝裹,复持五百张叠次而缠之,作铁棺盛满香油,安舍利置中,以盖覆上。复作木椁,安铁棺着中,下积众香薪。时末罗子中为标首者,持火然之,时天即灭火。余大末罗子,展转皆以大炬然之,时天亦皆灭之。阿那律语末罗子:“不须乃尔疲苦,诸天灭汝等火。”即问阿那律言:“大德!诸天何故灭火?”答言:“摩诃迦叶,在波婆拘、尸城两国中间在道行,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彼作是念:‘我当得见未烧佛舍利不耶?’诸天知迦叶心如是念,以是故灭火。”末罗子言:“大德阿那律!今便小停,遂彼诸天意。”

尔时摩诃迦叶在彼二国中间道行,与大比丘僧五百人俱。时有异尼揵子,持世尊般涅槃时曼陀罗华在道行,时迦叶遥见而问言:“汝等从何所来?”彼答言:“我从拘尸城来。”复问言:“识我世尊不?”答言:“识。”复问:“今故在世不?”答言:“不在世,般涅槃来已七日,我从彼持此华来。”时迦叶闻之不悦。中有未离欲比丘,闻世尊已取涅槃,便自投乎地,譬如斫树根断树倒,此诸未离欲比丘亦复如是,啼哭而言:“善逝涅槃何乃太早!世间明眼何乃速灭?我曹所宗之法何得便尽?”或有宛转在地犹若圆木,此诸未离欲比丘,亦复如是,啼哭忧恼而言:“善逝涅槃何乃太早?”尔时有跋难陀释子在众中,语诸比丘言:“长老且止!莫大忧愁啼哭,我等于彼摩诃罗边得解脱。彼在时数教我等,是应是不应,当作是不应作是。我等今者便得自任,欲作便作,欲不作便不作。”时大迦叶闻之不悦,即告诸比丘言:“且起疾捉衣钵,时往及世尊舍利未烧当得见。”诸比丘闻迦叶言,即疾疾执持衣钵。

于是大迦叶与五百人俱,往拘尸城已。出城渡醯兰若河,往天观寺,至阿难所语言:“阿难!我欲及世尊舍利未烧见之。”阿难答言:“欲及世尊舍利未烧,而欲见之,难可得见。何以故?世尊舍利已洗浴,裹以新劫贝,复以五百张叠次而缠之,置在铁棺,盛满香油,着木椁中,下积众香薪,今垂欲烧之,是故难可得见。”时大迦叶渐前往佛舍利积所,棺椁即自开,世尊现足。时大迦叶见世尊足下轮相垢污,即问阿难:“世尊颜容端政身作金色,谁污足下轮相?”阿难答言:“大德迦叶!女人心软,前礼佛时泣泪堕上,手捉污世尊足。”大迦叶闻之不悦,即礼世尊足。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私、诸天大众亦皆礼佛足。时世尊足还内棺中不现。时大迦叶哀叹说偈绕棺七匝,火不烧自然。

时大迦叶烧舍利已,以此因缘集比丘僧,告言:“我先在道行时,闻跋难陀语诸比丘作如是言:‘长老且止!莫复愁忧啼哭,我等今于彼摩诃罗边得解脱。彼在世时教呵我等,是应尔是不应尔,应作是不应作是。今我等已得自在,欲作便作,不作便不作。’我等今可共论法毗尼,勿令外道以致余言讥嫌:‘沙门瞿昙法律若烟,其世尊在时皆共学戒,而今灭后无学戒者。’诸长老!今可料差比丘多闻智慧是阿罗汉者。”时即差得四百九十九人,皆是阿罗汉多闻智慧者。时诸比丘言:“应差阿难在数中。”大迦叶言:“勿以阿难在数中。何以故?阿难有爱恚怖痴,有爱恚怖痴是故不应令在数中。”时诸比丘复言:“此阿难是供养佛人,常随佛行,亲从世尊受所教法。彼必处处疑问世尊,是故今者应令在数。”即便令在数。诸比丘皆作是念:“我等当于何处集论法毗尼,多饶饮食卧具无乏耶?”即皆言:“唯王舍城房舍饮食卧具众多,我等今宜可共往集彼论法毗尼。”时大迦叶即作白:“大德僧听!此诸比丘为僧所差,若僧时到僧忍听,僧今往王舍城集共论法毗尼。白如是。”作白已,俱往毗舍离。

时阿难在道行,静处心自念言:“譬如新生犊子犹故饮乳,与五百大牛共行。我今亦如是学人有作者,而与五百阿罗汉共行。”时诸长老皆往毗舍离,阿难在毗舍离住。诸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私、国王、大臣、种种沙门外道,皆来问讯,多人众集。时有跋阇子比丘,有大神力,已得天眼知他心智,作如是念:“今阿难在毗舍离,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私、国王、大臣、种种沙门外道,皆来问讯,多人众集。我今宁可观察阿难,为是有欲无欲耶?”即便观察阿难是有欲非是无欲,复念言:“我今当令其生厌离心。”将欲令阿难生厌离心,即说偈言:

 “静住空树下,

心思于涅槃;

坐禅莫放逸,

多说何所作。”

时阿难闻跋阇子比丘说厌离已,即便独处精进不放逸寂然无乱,是阿难未曾有法。时阿难在露地敷绳床夜多经行,夜过明相欲出时身疲极,念言:“我今疲极,宁可小坐。”念已即坐,坐已方欲亚卧,头未至枕顷于其中间心得无漏解脱,此是阿难未曾有法。时阿难得阿罗汉已,即说偈言:

 “多闻种种说,

常供养世尊;

已断于生死,

瞿昙今欲卧。”

时诸比丘从毗舍离往王舍城,作如是言:“我等先当作何等?为当先治房舍卧具?先论法毗尼耶?”皆言:“先当治房舍卧具。”即便治房卧具。时大迦叶以此因缘集比丘僧,中有陀醯罗迦叶作上座,长老婆婆那为第二上座,大迦叶为第三上座,长老大周那为第四上座。时大迦叶知僧事,即作白:“大德僧听!若僧时到僧忍听,僧今集论法毗尼。白如是。”时阿难即从坐起,偏露右肩、右膝着地,合掌白大迦叶言:“我亲从佛闻,忆持佛语:‘自今已去,为诸比丘舍杂碎戒。’”迦叶问言:“阿难!汝问世尊不?何者是杂碎戒?”阿难答言:“时我愁忧无赖,失不问世尊何者是杂碎戒?”时诸比丘皆言:“来我当语汝杂碎戒。”中或有言:“除四波罗夷,余者是杂碎戒。”或有言:“除四波罗夷、十三事,余者皆是杂碎戒。”或有言:“除四波罗夷、十三事、二不定法,余者皆是杂碎戒。”或有言:“除四波罗夷、十三事、二不定法、三十事,余者皆是杂碎戒。”或有言:“除四波罗夷乃至九十事,余者皆是杂碎戒。”时大迦叶告诸比丘言:“诸长老!今者众人言各不定,不知何者是杂碎戒?自今已去,应共立制,若佛先所不制,今不应制。佛先所制,今不应却,应随佛所制而学。”时即共立如此制限。

大迦叶语阿难言:“汝于佛法中先求度女人,得突吉罗罪。今应忏悔。”阿难答言:“大德!此非我故作,摩诃波阇波提于佛有大恩,佛母命过长养世尊。大德迦叶!我今于此不自见有罪,以信大德故,今当忏悔。”大迦叶复言:“汝令世尊三反请汝作供养人,而言不作,得突吉罗罪。今当忏悔。”阿难答迦叶言:“我不故作,为佛作供养人难,是故言不能耳。我于此中不自见有罪,以信大德故,今当忏悔。”迦叶复言:“汝为佛缝僧伽梨,脚蹑而缝,得突吉罗罪。今应忏悔。”阿难答言:“大德迦叶!非我慢而故作,更无人捉故尔耳。我于此不自见有罪,信大德故,今当忏悔。”迦叶复言:“世尊欲取涅槃三反告汝,汝不请世尊住世若一劫、若过一劫,令无数人得利益,慈愍世间诸天人民令得安乐,汝得突吉罗罪。今应忏悔。”阿难答言:“大德迦叶!非我故作,魔在我心,令我不请佛住世。我于此中不自见有罪,信大德故,今当忏悔。”迦叶复言:“世尊在时,从汝索水,汝不与,得突吉罗罪。今应忏悔。”阿难答言:“非我故作,时有五百乘车从水中过,其水甚浊。恐世尊饮之作患,是故不与。”迦叶复言:“汝但应与,若佛威神或复诸天能令水清净。”阿难言:“我于此中不自见有罪,信大德故,今当忏悔。”迦叶复言:“汝不问世尊,何者是杂碎戒?得突吉罗罪。今应忏悔。”阿难言:“我非故作,时我愁忧无赖,失不问世尊何者是杂碎戒?我于此中不自见有罪,信大德故,今当忏悔。”迦叶复言:“汝不遮女人,令污佛足,得突吉罗罪。今应忏悔。”阿难答言:“非我故作,女人心软,礼佛足时泣泪手污佛足。我于此中不自见有罪,信大德故,今当忏悔。”

时大迦叶即作白言:“大德僧听!若僧时到僧忍听,僧今问优波离法毗尼。白如是。”时优波离即作白僧:“大德僧听!若僧时到僧忍听,僧今令上座大迦叶问、我答。白如是。”时大迦叶即问言:“第一波罗夷,本起何处?谁先犯?”优波离答言:“在毗舍离,须提那迦兰陀子初犯。”“第二复本起何处?”答言:“在王舍城,陀尼伽比丘陶师子初犯。”复问:“第三本起何处?”答言:“在毗舍离,婆裘河边比丘初犯。”复问:“第四本起何处?”答言:“在毗舍离,婆裘河边比丘初犯。”复问:“第一僧残本起何处?”答言:“在舍卫国,迦留陀夷初犯。”如是展转随所起处,如初分说。复问:“第一不定法本起何处?”答言:“在舍卫国,迦留陀夷初犯。”第二亦尔。复问:“尼萨耆本起何处?”答言:“在舍卫国,六群比丘初犯。”如是展转亦如初分说。复问:“初波逸提本起何处?”答言:“在释翅瘦,象力释子比丘初犯。”如是展转如初分说。复问:“波罗提提舍尼本起何处?”答言:“在舍卫国,因莲花色比丘尼起。”第二、第三、第四如初分说。复问:“第一众学法本起何处?”答言:“在舍卫国,六群比丘初犯。”如是展转如初分说。比丘尼别戒如律所说。复问:“最初听受大戒本起何处?”答言:“在波罗㮈,五比丘。”复问:“最初听说戒在何处?”答言:“在王舍城,为诸少年比丘。”复问:“初听安居本起何处?”答言:“在舍卫国,因六群比丘起。”复问:“初自恣本起何处?”答言:“在舍卫国,因六群比丘起。”如是展转问乃至毗尼增一。时彼即集比丘一切事并在一处,为比丘律。比丘尼事并在一处,为比丘尼律。一切受戒法集一处,为受戒犍度。一切布萨法集一处,为布萨犍度。一切安居法集一处,为安居犍度。一切自恣法集一处,为自恣犍度。一切皮革法集一处,为皮革犍度。一切衣法集一处,为衣犍度。一切药法集一处,为药犍度。一切迦絺那衣法集一处,为迦絺那衣犍度。二律并一切犍度,调部毗尼增一都集,为毗尼藏。

时大迦叶即作白:“大德僧听!若僧时到僧忍听,僧今问阿难法毗尼。白如是。”时阿难即复作白:“大德僧听!若僧时到僧忍听,僧今令大迦叶问、我答。白如是。”大迦叶即问阿难言:“《梵动经》在何处说?《增一》在何处说?《增十》在何处说?《世界成败经》在何处说?《僧祇陀经》在何处说?《大因缘经》在何处说?《天帝释问经》在何处说?”阿难皆答,如《长阿含》说。彼即集一切长经,为《长阿含》。一切中经,为《中阿含》。从一事至十事、从十事至十一事,为《增一》。杂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私、诸天,杂帝释、杂魔、杂梵王,集为《杂阿含》。如是生经、本经、善因缘经、方等经、未曾有经、譬喻经、优婆提舍经、句义经、法句经、波罗延经、杂难经、圣偈经,如是集为《杂藏》。有难无难系相应作处,集为《阿毗昙藏》,时即集为三藏。

时长老富罗那,闻王舍城五百阿罗汉共集法毗尼,即与五百比丘俱,往王舍城,至大迦叶所,语如是言:“我闻大德与五百阿罗汉共集法毗尼,我亦欲豫在其次闻法。”时大迦叶以此因缘集比丘僧,为此比丘更问优波离,乃至集为三藏,如上所说。彼言:“大德迦叶!我尽忍可此事,唯除八事。大德!我亲从佛闻,忆持不忘。佛听内宿、内煮、自煮、自取食、早起受食、从彼持食来,若杂果、若池水所出可食者,如是皆听不作余食法得食。”大迦叶答言:“实如汝所说,世尊以谷贵时世人民相食乞求难得,慈愍比丘故,听此八事。时世还丰熟饮食多饶,佛还制不听。”彼复作是言:“大德迦叶!世尊是一切知见,不应制已还开、开已复制。”迦叶答言:“以世尊是一切知见故,宜制已还开、开已复制。富罗那!我等作如是制:是佛所不制不应制,是佛所制则不应却。如佛所制戒,应随顺而学。”在王舍城五百阿罗汉共集法毗尼,是故言集法毗尼有五百人。

七百集法毗尼

尔时世尊般涅槃后百岁,毗舍离跋阇子比丘行十事,言:“是法清净、佛所听,应两指抄食、得聚落间、得寺内、后听可、得常法、得和、得与盐共宿、得饮阇楼罗酒、得畜不截坐具、得受金银。”彼于布萨日,檀越布施金银,而共分之。时有耶舍迦那子,闻毗舍离比丘行如是事,即往跋阇子比丘所,见劝檀越布萨时布施众僧金银,僧中唱令与伽那子比丘,即言:“我不受。何以故?沙门释子不应受取金银,沙门释子舍弃珠宝不着饰好。”彼于余日作分已,送与伽那子比丘。伽那子比丘言:“我不须。我先言:‘沙门释子舍弃珠宝不着饰好。’”彼即言:“毗舍离优婆塞瞋,汝往教化令喜。”时即差使共往。耶舍伽那子比丘至毗舍离优婆塞所,语如是言:“汝实瞋我语耶?我言:‘沙门释子!不受取金银,弃舍珍宝不着饰好。’”语优婆塞言:“世尊在王舍城时,王宫中王群臣集,说如是语:‘沙门释子应得受取金银,不舍珍宝非不着饰好。’时彼众中,有大长者字珠髻,语诸大臣言:‘勿作是言:“沙门释子受取金银、不舍珠宝,非不着饰好。”何以故。沙门释子不应受取金银,弃舍珠宝不着饰好。’时珠髻长者为诸大臣解说,各令得解欢喜。珠髻长者后于异时,往世尊所,头面礼足却坐一面,以先因缘具白世尊言:‘我即为解说各令欢喜。世尊!我说是言,将无违失圣旨、不如法教耶?’佛言:‘长者!如汝所说,如法如实,不违世尊教法。何以故?沙门释子不应受取金银,除舍珠宝不着饰好,其有受取金银者,则受五欲若受五欲,则非沙门释子法。长者!汝若见沙门释子捉持金银,决定应知非沙门法。我作是说,听为竹?草木故求乞金银,终不应自受取金银。’是故离奢!以此因缘,沙门释子不应受取金银,弃舍珠宝不着饰好。离奢,复于异时,世尊在祇桓中,告诸比丘:‘有四事故,令日月不明。何等为四?阿修罗、烟云、尘、雾是,为四事令日月不明。如是沙门婆罗门,亦有四事污染尘秽,令沙门婆罗门无有光显。何等四?或有沙门婆罗门,饮酒不能除断,此是第一尘秽。或有沙门婆罗门,行爱欲法不能舍离,此是第二尘秽。或有沙门婆罗门,受取金银不舍饰好,此是第三尘秽。或有沙门婆罗门,以邪命自活不能除断,此是第四尘秽。是为四事。以此四事故,令沙门婆罗门污秽不明无有光显。’世尊尔时,即说偈言:

“‘贪欲垢所污,

沙门婆罗门;

愚痴所覆盖,

爱著于好色。

饮酒散乱心,

复行爱欲法;

受取金宝璎,

此为无智者。

沙门婆罗门,

邪命以自活;

佛说此为结,

如日出云翳。

无光显威耀,

不净纯垢污;

盲冥闇所闭,

爱奴之所使。

造恶不善业,

痴何能行道;

怨憎甚增益,

更受未来身。’

“是故离奢!以此因缘故,汝等当知,沙门释子不应受取金银,除去饰好。我说是语,汝以此事不信我耶?”彼离奢言:“我非为不信,我有信乐于汝,汝可住此毗舍离,我当供给衣服饮食医药所须之物。”

时伽那子比丘,与诸离奢解说令得欢喜已,与彼使比丘俱,还婆阇子比丘所。遥见伽那子比丘来,即问使比丘言:“伽那子比丘,已解喻诸离奢得信耶?”答言:“尔。”即言:“彼已信乐伽那子,持我等作非沙门释子!”婆阇子比丘问言:“何故耶?”即具说先因缘。彼毗舍离比丘,语伽那子比丘言:“汝先骂众僧,见罪不?”答言:“我不骂众僧。”彼即和合与作举。伽那子比丘作是念:“我此诤事,若得长老离婆多与我作伴者,便可得如法灭。”彼即问余人言:“离婆多在何处?”彼即答言:“闻在婆呵河边。”即往婆呵河边。离婆多不在,彼即问:“离婆多在何处?”彼即答言:“闻在伽那慰阇国。”即往彼国。既至,离婆多复不在,复问:“离婆多在何处?”答言:“在阿伽楼罗国。”即往彼国。而复不在,即问:“离婆多在何处?”答言:“在僧伽赊国。”即复往彼国。见离婆多值众僧集,问离婆多供养弟子言:“汝大德长老离婆多,往众僧中不?”答言:“当往。”时离婆多往集僧中听说法已,夜半后捉尼师坛还屋。时耶舍伽那子亦在僧中集听法已,夜半后捉尼师坛往离婆多所,彼作是念:“今正是时,当具说先因缘令其得闻。”彼即问离婆多言:“大德上座!得二指抄食不?”彼还问言:“云何二指抄食?”答言:“大德长老!足食已舍威仪不作余食法,得二指抄食食不?”离婆多言:“不应尔。”问言:“在何处制?”答言:“在舍卫国,不作余食法食,以是故制。”复问言:“大德长老!得村间不?”彼还问言:“云何得村间?”答言:“大德长老!足食已舍威仪不作余食法,往村中间得食。”离婆多言:“不应尔。”问言:“在何处制?”答言:“在舍卫国,不作余食法食,以是故制。”彼问言:“大德长老!得寺内不?”彼还问言:“云何得寺内?”答言:“大德长老!在寺内得别众羯磨。”离婆多言:“不应尔。”问言:“在何处制?”答言:“在王舍城,布萨犍度中制。”“大德长老!得后听可不”还问言:“云何得后听可?”答言:“大德长老!在界内别众羯磨已,后听可。”离婆多言:“不应尔。”问言:“在何处制?”答言:“在王舍城,布萨犍度中制。”复问:“得常法不?”还问言:“云何得常法?”答言:“大德长老!此作是已言是本来所作。”彼答言:“比丘知不?应观修多罗、毗尼检校法律。若不观毗尼、不检校法律而违反于法,若已作不应作,未作亦不应作。若观修多罗毗尼、检校法律,与修多罗相应、与法律相应,不违本法,若已作若未作应作。”复问言:“大德长老!得和不?”彼还问言:“云何得和?”答言:“大德长老!足食已舍威仪,以酥、油、蜜、生酥、石蜜、酪和一处,得食不?”答言:“不应尔。”问言:“在何处制?”答言:“在舍卫国,不作余食法食,以是故制。”复问:“大德长老!得与盐共宿不?”彼还问言:“云何得与盐共宿?”答言:“大德长老!得用共宿盐着食中食。”答言:“不应尔。”问言:“在何处制?”答言:“在舍卫国,药犍度中制。”复问言:“大德长老!得饮阇楼罗酒不?”答言:“不应尔。”问言:“在何处制?”答言:“在拘睒弥国,因长老娑伽陀比丘制。”复问:“大德长老!得畜不割截坐具不?”答言:“不应畜。”问言:“在何处制?”答言:“在舍卫国,因六群比丘制。”复问:“大德长老!得受取金银不?”答言:“不应尔。”问言:“在何处制?”答言:“在王舍城,因跋难陀释子制。”彼言:“大德长老!毗舍离婆阇子比丘行此十事,言:‘清净如法、是佛所听。’彼劝檀越于布萨时施众僧金银,令分物人分。”彼言:“汝莫语余人。何以故?恐诸比丘所见不同,而不与和合比丘。汝可往阿吁恒河山中,彼处有三浮陀比丘,是我同和上,与六十波罗离子比丘共住,彼皆勇猛精进度无所畏。以此因缘具为彼说已,共期婆呵河边,我亦当往。”

时耶舍伽那子比丘即往彼山中,至三浮陀所,以此因缘具向彼说之。“期婆呵河边,大德离婆多亦当来。”时毗舍离婆阇子比丘,闻耶舍伽那子比丘往人间求索伴党。彼即大持毗舍离好衣,往离婆多弟子所语言:“我为大德离婆多故,持此好衣来与。今止不复与,即回与汝可取。”彼言:“止!止!我不受。”彼复勤勤逼令受,彼遂便受。既受已,作是言:“长老!彼波夷那、波梨二国比丘共诤,世尊出在波夷那国。善哉长老!能为我白大德上座:‘波夷那、波梨二国比丘共诤,世尊出在波夷那国。善哉大德!当助波夷那比丘。’”彼即答言:“大德!长老离婆多尊重,我难不敢言。”彼即强逼之不已,便往离婆多所,白如是言:“大德!彼波夷那、波梨二国比丘共诤,世尊出在波夷那。愿大德!助波夷那比丘。”彼即答言:“汝痴人!持我在不净部中。汝去!不复须汝。”彼得遣已,便往毗舍离婆阇子比丘所,语如是言:“长老!我先语汝:‘大德离婆多尊重,难可为言,我不能语。’今大见责。”彼问言:“说何等?”彼言:“已遣我。”复问言:“汝几腊。”答言:“十二岁。”问言:“汝十二岁,犹故怖畏遣耶?”答言:“不受我供养,云何不畏?”

时彼离婆多及诸比丘如是语:“我等今当往诤所起处。”即乘船从恒水中往。时天热疲极,住船在岸边荫下息。时婆搜村有长老在道行,作如是念:“我今此诤事,当观修多罗、毗尼,知谁法语?谁非法语?”彼即观修多罗毗尼、捡校法律,便知波梨国比丘是法语,波夷那比丘非法语。时有天不现身而赞言:“善哉善男子!如汝所观,波梨比丘如法语,波夷那比丘非法语。”时诸长老即共往毗舍离。

毗舍离有长老,字一切去,是阎浮提中最上座。时三浮陀语离婆多言:“今往一切去上座屋中宿,具说此事,令其得闻。”时二人即共相随往至彼屋。时一切去长老,夜坐禅思惟夜已久,离婆多作是念:“此上座年已老气力羸劣,而久坐如是,况我当不作如是坐。”时离婆多即便坐思惟至夜久。一切去长老作是念:“此客比丘远来疲极,犹故坐禅思惟如是,况我而不久坐。”时彼长老即复久坐思惟。夜已过多,语离婆多言:“长老!汝此夜思惟何法?”答言:“我先白衣时尝习慈心,此夜思惟入慈三昧。”彼即言:“汝此夜入小定。何以故?慈心三昧是小定。”即复问言:“大德一切去,此夜思惟何法?”答言:“我先白衣时习空法,我此夜多入空三昧。”彼言:“大德此夜思惟大人之法。何以故?大人之法入空三昧。”彼作是念:“今正是时,可说先因缘令其得知。”彼问言:“大德长老!得二指抄食不?”问言:“云何得二指抄食?”答言:“大德!足食已舍威仪不作余食法,得二指抄食食。”答言:“不应尔。”问言:“在何处制?”答言:“在舍卫国,不作余食法食,以是故制。”如是一一说,乃至布萨时受取金银,令分物人分,如上说。彼即言:“勿语余人,恐人心不同,不得和合。”一切去上座为第一上座,三浮陀第二上座,离婆多第三上座,婆搜村是第四上座,阿难皆为其和尚。

时长老一切去知僧事时,上座即作白:“大德僧听!若僧时到僧忍听,今僧论法毗尼。白如是。”时波夷那比丘语波梨比丘言:“汝等今可出平当人。”彼即言:“上座一切去、离婆多、耶舍、苏曼那是平当人。”波梨比丘语波夷那比丘言:“汝等亦应出平当人。”彼即言:“长老三浮陀、婆搜村、长老沙留、不阇苏摩是平当人。是中有阿夷头比丘,堪任劝化。”彼诸比丘言:“持此比丘在数中。何以故?彼在所处,当为我等劝化。”即着数中。彼诸上座作是念:“我等若在众中问此事,恐更生余诤事,不知谁语是?谁语非?我等今宁可差次在别处共平论耶?”彼诸长老作是念:“我等于何别处而平宜此事?”即言:“当于婆梨林中。”时一切去长老即作白:“大德僧听!如此为僧所举比丘,若僧时到僧忍听,于婆梨林中论法毗尼,余比丘不在中。白如是。”如是作白已,应羯磨差二、三比丘,取余比丘,欲至婆梨林中。

时一切去上座,以此因缘集比丘僧,如是诸上座皆集。时一切去上座即作白:“大德僧听!若僧时到僧忍听,今僧论法毗尼。白如是。”时离婆多即作白:“大德僧听!若僧时到僧忍听,僧今问一切去上座法毗尼。白如是。”时上座一切去即复作白:“大德僧听!若僧时到僧忍听,僧今令离婆多问、我答法毗尼。白如是。”离婆多问言:“大德上座!得二指净不?”即还问言:“云何二指净?”答言:“大德长老!足食已舍威仪,得二指抄食食?”答言:“不应尔。”问言:“在何处制?”答言:“在舍卫国,不作余食法食,以是故制。”此是第一事,非法、非毗尼、非佛所教,别处平宜已,下一舍罗;如是一一检校,乃至十事,非法、非毗尼、非佛所教,皆下舍罗。彼诸长老作是语:“如我等今于别处平宜此事已,今复欲于僧中如是检校。何以故?令众人皆知故。”

彼诸长老皆往毗舍离,时一切去上座即集比丘僧已作白:“大德僧听!若僧时到僧忍听,僧今论法毗尼。白如是。”长老离婆多即作白:“大德僧听!若僧时到僧忍听,僧今问一切去上座法毗尼。白如是。”时一切去上座即作白:“大德僧听!若僧时到僧忍听,僧今令离婆多问法毗尼、我答。白如是。”离婆多即问言:“大德长老!得二指净不?”彼问言:“云何得二指净?”答言:“大德长老!足食已舍威仪,不作余食法,得二指抄食食?”答言:“不应尔。”问言:“在何处制?”答言:“在舍卫国,不作余食法食,是故制。”此是第一事,非法、非毗尼、非佛所教,于僧中检校已,下一舍罗;如是一一检校乃至十事,非法、非毗尼、非佛所教,于僧中检校已,皆下舍罗。在毗舍离,七百阿罗汉集论法毗尼,故名七百集法毗尼。

四分律卷第五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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