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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世宗肃皇帝实录卷三百五十一

嘉靖二十八年八月戊戌朔

○己亥 上谕礼部朕荷 皇天眷命入嗣 太祖洪基兹生辰又届思报洪恩非逸豫废礼可权免朝贺尔百司勿生慢肆宜尽臣劳之实以称乃忠之义钦哉

○是时边供繁费加以土木祷祀之役月无虚日帑藏匮竭司农百计生财甚至变卖寺田收赎军罪犹不能给乃遣部使者括逋赋百姓嗷嗷海内骚动给事中张秉壶以为言户部覆议天下财赋每年实徵起存之例夏税秋粮马草屯田地租食盐钱钞税课盐课门摊之类各有定数成化以前各边宁谥百费省约一岁出入沛然有余今则不然京通仓粮岁入三百七十万石嘉靖十年以前每岁军匠支米二百八十万石廪中常有八九年之积十年以后岁支加至五百三十七万石抵今所储仅余四年太仓银库岁入二百万两先年各边额用主兵年例银四十一万余两各卫所折粮银二十三万余两职官布绢银一十一万余两军士布花银十万余两京营马料银一十二万余两仓场粮草银三十五万余两一年大约所出一百三十三万常余六十七万嘉靖八年以前内库积有四百余万外库积有一百余万近岁来除进用修边给赏赈灾诸项外每年各边加募军银五十九万余两防秋摆边设伏客兵银一百一十余万两补岁用不敷盐银二十四万余两马料银一十八万余两商铺料价银二十余万两仓场粮草银五万余两一年大约所出三百四十七万视之岁入常多一百四十七万及今不为之所年复一年将至不可措手矣且今生财之道既极计惟节用请敕中外诸臣就职论事专意清理务求节财助边訏谋实事仍令两京户部并工部太仆光禄及直隶各省司府卫所以及辽蓟宣大狭西诸边每岁终将一年出纳钱榖修成会计录于内分为四目一曰岁徵如府库监局仓场额派钱粮几何一曰岁收如收过本年先年额徵钱粮完欠几何一曰岁支如本年用过各项钱粮于岁派额数增减相当几何一曰岁储如本年支剩存积钱粮几何务令简明进呈 御览以为通融撙节之计至于各处积欠京储苏松江浙多至六百余万本部近遣司属督徵业已年余完解甚寡而奸顽煽惑讹谤百端宜如该科议取回移文抚按诸臣专责各府县正官督理勒限完解仍以催科勤慢为举劾殿最其起解钱粮悉令当官验记完足佥役解发按季报部用革揽头侵冒等弊得旨允行

○去年十二月虏犯辽阳巡抚都御史李珏以捷闻巡按御史史载德请治各守臣失事罪兵部以所报互异宜遣官覆勘 上命礼科给事中纽纬及锦衣卫副千户万文明会按臣核实以闻至是纬等勘奏去冬虏众不满三万我兵亦足相当且虏雪深失道尤易控制乃诸将相视不发致贼深入杀虏至万二千余人亡失无筭若镇守总兵官李琦按兵纵寇攘级冒功罪宜首论暂代副总兵闲住游击王言闻警不趋叆阳守备都指挥薛良弼应援追遛指挥高勋刘椿杀降启衅闲住参将韩承恩游击高大恩备御蒋承勋等迁延后至俱当逮治备御把总指挥等官李用等三人各以首功私相贸易曹禄等二十六人或戕弃尸或冒他级及王朝臣等五十一人常鹏王继王冠等二十九人俱有罪宜罚原任河东游击今升参将武勋原任副总兵今谪戍刘大章功罪相当巡抚都御史李珏业已解官相应宥免原任海州备御今升叆阳守备线世禄临戎敌忾千户鲁承恩及刘贤白承恩高钦王盘郑印皆以死勤事所宜优录上 上以诸臣罪状既明皆宜重治第本镇时方报警急于用人革琦都督职姑留视事言良弼勋椿用等付巡按御史逮问承恩等各降职三级禄等各一级鹏等夺俸有差珏已去任宥之世禄等及死事者核实升赏优恤如例

○升江西按察司佥事许榖为南京尚宝司卿

○辛丑朝鲜国王李峘差陪臣刑曹参判李思 等进马及方物庆贺 万寿圣节宴赉如例

○壬寅 上出西苑瑞谷一百六本示辅臣礼部因请择吉献 庙文武群臣诣奉天门庆贺 上曰卿等所请具见忠敬奏谢于 天荐告于 庙可如谕行贺不必举

○甲辰命翰林院侍读康太和右春坊右赞善兼翰林院简讨闰朴主考顺天府乡试

○乙巳 孝康敬皇后忌辰 奉先殿行祭礼遣定国公徐延德祭 泰陵

○丙午以明日 万寿圣节遣长宁伯周大经玉田伯蒋荣惠安伯张栏驸马都尉邬景和分祭 八陵都督佥事王朝用祭 恭仁康定景皇帝中官祭 恭让章皇后都督佥事沉至祭 孝洁皇后各陵

○以明日 孝慈高皇后忌辰 奉先殿行祭礼

○丁未 万寿圣节命成国公朱希忠告祀 玄极宝殿罢御殿受贺礼文武百官于奉天门行五拜三叩头礼仍上表称贺

○罢文武群臣宴赐节钱钞王府进贺人员及四夷朝贡使仍宴于阙左门

○祭先师孔子命大学士张治行礼

○戊申祭 太社 太稷命英国公张溶代

○己酉祭 帝社 帝稷命成国公朱希忠代文武大臣张溶邬景和谢诏卫錞陈鏸焦栋严嵩张治闻渊徐阶欧阳德李本陪祀

○致仕南京兵部左侍郎潘旦卒赐祭葬如例赠工部尚书旦直隶婺源人弘治十八年进士授户部主事累升副都御史抚治郧阳历南京大理卿南京吏部右侍郎转刑部升兵部左侍郎兼副都御史提督两广军务寻召还改南京兵部乞致仕许之旦性行修洁初守漳州邵武二郡有惠政民祠之

○甲寅发太仆寺寄养马五千匹给两官厅及果勇等四营听征官兵

○丁巳秋分祭夜明于夕月坛遣遂安伯陈鏸行礼礼部尚书徐阶分献

○少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严嵩引年乞致仕 上曰卿忠勤端慎才敏识优辅政有年勋劳茂著正须老成以副朕眷岂可引年求退所辞不允

○戊午以水灾免狭西西安等府庆阳等卫夏税有差

○命发太仓银四千两于通州备客兵粮饷

○己未 宪宗纯皇帝忌辰 奉先殿行祭礼遣定国公徐延德祭 茂陵

○朝鲜国王李峘差陪臣礼曹参判李蓂等进表奉慰及祭文香品诣 庄敬太子坟所行礼宴赉如例

○庚申代府傅野王俊櫍薨赐祭葬如例

○先是正月套虏自西海还掠永昌镇羗等处甘肃总兵王继祖督诸将御却之四月虏复犯镇羗永昌镇番山丹等处参将蔡勋游击马宗援等三战三捷前后斩虏首一百四十余级夺获马畜夷器无算兵部录上其功诏荫总督三边尚书王以旂一子为国子生王继祖升都督同知巡抚甘肃右佥都御史杨博升右副都御史俱抚镇如故仍各赏银四十两纻丝三表里赐敕奖励

○肃州边外属夷总牙日羔剌等旧为土鲁番所迫款求内附已议安置于肃州城北威虏等地于时未筑城堡苦虏夷侵掠乃相率环附肃城杂居至是历事监生李时旸言不便久且贻内地患请下所司筹画亟徙之境外诏守臣为经略之于是巡抚都御史杨博檄副使王仪参将刘勋修葺威虏并金塔寺古城添筑白烟墩等城堡凡七建墩台一十有二召诸番谕以利害给以耕爨具诸番皆稽首奉令各如所拟地认住计所安置番帐七百余所部落男妇三千四百余人遂与为期约自后惟朔望许入城市易凡一应番汉人等不许非时交通出入违者加之重辟于是肃州数十年番害顿除总督王以旂以其事闻因列上诸臣功□ 上深嘉之以旂博加恩先有成命乃升仪勋俸各一级仍赉以银币时旸等下督臣颁赏有差

○是时广东崖州有黎患贼首那燕聚众至四千人流劫乡寨诏发两广汉达土舍兵九千剿之已而贼构感恩昌化诸处岐贼势益狂炽至攻毁城郭给事中郑廷鹄言琼州诸黎盘踞山峝中而州县反环其外其地彼高而我下其土彼膏腴而我咸卤其势彼聚而我散故自开郡来且千六百余年而无岁不遭黎害然无如今日甚矣曩时黎俗惰耕喜猎以悍力相雄长不相听命乃令渠魁要胁椎牛歃血人人保其约结与官府抗矣曩者贼每出战人挟数矢勇气甚厉比矢尽力穷輙兽奔鸟伏窜身荆棘中故见兵輙走今则鸣钲击鼓藐视郡县僣称名号矣曩者贼见大兵慑若雷霆有群缚于旗鼓下以服招者今则诱之不能携其党却之不能分其势反致传箭邻村一时向应杀人数千膏血遍野怙终负固骄不可招矣臣生长其方见闻颇确今日黎患非九千兵可办若添调狼土官兵兼召募打手共集数万众一鼓而四面攻之然后可克尔臣又惟成功在勇图揆以谋克捷虽难经略为上尝考今昔剿除黎患其大举有二元至元辛卯曾空其巢穴勒石五指山矣其时虽建屯田府立定安会同二县惜其经略未尽故所得者旋多失之嘉靖庚子又尝大渡师徒攻毁巢峝无处不至矣于时议者谓贼巢德霞地势平衍拟建城立邑招新民耕而守之业已举行中道而废毁弃成功旋为贼资以致复有今日夫螂臂虽张其技有限蚁封虽密其险可夷以陛下神武文武将士奉庙谟督大众以临蠢尔之寇其势必克第恐不戒前车更贻后日悔耳臣不胜款款之愚谨以先事所当图揆后事所当经略者各条为三事乞下之当事诸臣从事焉一崖黎三面郡县唯东面连郎温岭脚二峝岐贼寔当万州陵水之冲崖贼被攻必借二峝东讧以分我兵势计须先分奇兵攻二峝而以大兵径捣崖贼使贼彼此自捄不暇莫能相顾则歼灭可期一传闻贼首那燕已入凡阳构集岐贼此必多方误我且讹言摇惑以坚诸部助逆之心宜有以开示安慰之用解狐疑之党一黎无奸细而能知我军机动静则内辖土舍寔为之由各土官以贪暴失黎众心故此辈反古黎而仇我防杜转移不可不慎至于发军兴制所贵不扰首功之数不可预定凡此皆先事所当图揆者也一献馘之后请招集新民定以约束兴学官置子弟严为挟弓矢兵械之禁以渐易介鳞而衣冠之久久当与内地无异矣若复寘之不为经略恐兵兴无宁期往事可殷鉴也一隋唐郡县舆图可考今多陷入黎中荡平之后宜悉行恢复并以德霞千家罗活等膏腴之地尽建州县设立屯田且耕且守仍由罗活磨斩开路以达定安由德霞沿溪水以达昌化道路四达井邑相望非徒慑奸销萌而王略盖开拓矣一军威既振宜建参将府于德霞联络州县许以便宜行事以镇安人心其新附之民中犹有异志者或迁之海北地方屯田或编入附近卫所戎籍如汉徙潳山蛮故事又择仁明慈惠之长久任而安辑之则琼人受万世利矣此皆后事所当经略者也下兵部覆其议甚当诏悉允行

○兵部奏四川叙州府戎珙等六乡都蛮为害已十年原任巡抚张时彻应大猷今巡抚严时泰相继运筹乃克底平计前后克寨一百八毁营二百四十俘馘首虏四百八十余落卜等四乡余蘖悉从抚定请录诸臣劳绩诏时泰升俸一级并时彻各赏银三十两纻丝二表里大猷获功既多才亦堪用命吏部查议以闻参将龚锐指挥刘镗王岫云参政翁溥佥事杨逢春王三聘等赏有差游击曹克新等准以功赎罪

○贵州巡抚都御史李义壮巡按御史张雨各上言铜仁叛苗猖獗状大叚如总督张岳祈陈且参分守新仁抚苖参议杨儒铜仁守备指挥胡宁知府邹廷泽等罪因言诸苖势连三省非合兵一大创之为患无已 上以苖贼久征不平兹益猖獗诏总督张岳严部三省抚镇官协心征讨敢以抗挠偾事者按臣论治其罪夺儒等俸令戴罪杀贼事宁定夺

○虏由桦林儿至松树墩登暗门溃墙而东寇大同左右卫及威远平虏等处攻毁堡寨村庄五十余所戗杀官军男妇三千五百余人兵科给事中胡叔廉言往者边臣已报大同修筑墙垣甚固乃今虏得毁垣冲入何耶请治其罪得旨虏溃墙入境诸臣防守疏虞令巡按御史参核以闻

○辛酉隰川王俊柏停勒各宗室子女未受名封婚禄者至一百三十余人有年及三十外者诸宗室赴愬阙下诏革俊柏禄米三之一勒限令将各子女亟为奏报俊柏恬不奉诏稽留复年余诏革禄三之二督令速报至是复二年矣始以子女名封婚配文册缴部其前奉旨查核大半不行造入而中所录多先年已经名封婚配者且与玉牒互异礼部尚书徐阶参奏俊柏奸狡贪残耽抑宗室婚封节奉明旨革禄责限乃复淹踰年岁虚文搪塞宗室既劫于积威抚按又势难究诘若不严为查究则其虐害何极请以该府所造玉牒开注其位应名未名某位应封未封某位应婚未婚字样明白印封转发山西抚按严督查对并根究过期不与奏请所由奏报庶钩举不遗而冤抑毕达矣报可

○兵部尚书翁万达三年考满遣中官赍赐钞锭羊酒

○大学士严嵩言八月初十日贼犯天城在大同之东兵守不能入贼佯西北去我兵遂怠十八日复由松树墩掘墙而入系大同右卫地方今又在平虏城系大同之西山西之东我兵相持贼一半留据墙口恐我邀其归路也久之始遁去连年边臣修完边墙俱称可恃以守今贼得以乘夜拆墙乘虚而入则各官防守疏纵之罪自不能逃 上命按臣勘实以闻

○甲子两浙运副郭希颜复以往年所论著庙议二册及周礼庙祧一篇知府季本郎中王畿所为庙制考议进览因言臣前遇 皇上以庙典再议不量疏贱陈说古制顾说未行而祸已及信乎韩非所谓说难也何谓说难人之言曰宁负天子毋忤大臣臣忤大臣矣此说之难也初臣上议时见大学士严嵩谓臣曰何以必欲立庙臣答曰天地既分 宗庙又可合乎嵩曰如此须起夏言嵩此语固不悦臣之异己也寻言果复起嵩父子事之甚谨始终无一语相救正盖徒知纵言而坐待其敝尽忘其所以报 上者此无他始失之未及考古继失之不能自改非诚不能也恐旦改己之礼而夕失权也臣思秋享凡几嵩文学大臣岂不闻父昭子穆古今通礼必不可乱哉失今弗之改图愈恐同堂一日则弗安一日况 九室皆已有主五世又不忍祧将来 孝烈不识何所以祔此非 圣虑之未及而谁为画此者失策也伏愿改诏中外增立昭穆尊尊亲亲世世长守则臣图报素悃无所遗恨 上曰典礼已有明旨轻议奏渎者治罪希颜輙将先年旧说刊刻成书牵引谬论复行渎扰姑贳其罪不治

○乙丑狭西庆阳大水兰州大饥

○御史杨顺论劾提督团营成国公朱希忠冒宠专恣占鬻军士等事希忠上章自白因求引避 上温旨慰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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