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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二十五

  炎兴下帙二十五。

  起建炎三年三月三日辛已,尽五日癸未。

  三日辛已择日幸江甯府。

  是日降旨昨金人逼近仓卒南渡渐至饯塘势非得已每念中原未尝终食敢忘果据探报金人军马归回已离扬州钱塘非可久留之地便当移跸江甯府经理中原之事可令於四月上旬择日进发应江甯府合预排办并沿路一行所须等事有司疾速排日施行务要前期趁办应副诸军外馀事悉从简便不得骚。

  吕颐浩为知枢密院事知江甯府兼江南两浙经副使犄杭州康允之差往措置江甯府事。

  靳赛刦掠通州以其众至泰州则曰:收捉裴渊渊出众与战人无器甲悉取民家毡褥作輭缠出城为赛所败渊在城上呼其众入城赛追至门外时门扇犹未阖渊之众悉力御之赛众退去自後两军以皆官军遂各遣介议和渊出金银犒赛军而去。

  五日癸未御营都副统制苗傅刘正彦杀籖书枢密王。

  渊举兵诣阙反逼上逊位皇太子元祐太后垂帘听政秀水闲居录曰:建炎三年已酉二月三日余为中书侍郎从加驾自瓜洲渡江四日早宰执侍从朝於镇江府治中上谕曰:召从官诸将入堂议事有中官来云:急宣两府即复驰诣行宫上曰:适王渊奏来乞速幸馀杭云:镇江暂驻止是照管得一处。若虏(改作金)人自通州对岸过江先据苏州柰何不。若钱塘有重江之险适巳议定径往杭州此中诸事暂留卿处置事定即来更无文字朕即今上马卿便治事余顿首曰:臣敢不承命车驾既行王渊在江下遣人报之今差三百人入城防守三鼓方至语部将杨沂中诘旦分差防守仓库诸门郡官皆不至午闲闻通判梁永祖在近郭竹林寺招之即来付以郡事六日官吏百姓稍稍入城余率永祖篇走坊市千谕众情遂安十日至苏台车驾未行即作奏覆旨晚对具述镇江事上喜见眉采差充平江府秀州控扼使上曰:卿是执政官行事并如朝廷不须更具画一卿必无过举余拜谢是日车驾进发继得省劄余加御营副使月末忽被召抗章力辞。且请渡江之罪至嘉禾不敢进。又辞王渊自平江来云:即被召遂先去中使高琳等三辈继至皆斋御笔趣行三月初一日至临安黄汪二相皆罢是日以晡时入见初二日告廷除右相初三日朝退方聚堂得御批王渊除籖书枢密院事仍兼都统制是夕闻诸将不乐初四日留身奏言王渊除命诸将有语陛下闻之否上曰:如何余曰:臣记得武臣作枢有免进呈及书押劄子故事今渊。又兼都统制於诸交尤有利害臣欲罢渊兼官免进呈书押於故事庶弥众论上皆以为然郎行之归堂少顷内牙康履来传宣既见请屏人出黄纸一小卷展视字两行统制官田押统制官金押余谓此何谓也。履曰:军中有谋变者以此为信号从之者书其名於前履家仆使有得之者密以余曰:知其谋否履曰:略知期以来早即於天竺寺适得圣旨令朝廷召王渊商议为备事作方谕其意田即苗也。金则刘也。诈言谋於城外以误渊使部曲出外耳邓召渊告之至暮渊报曰:已遣精卒五百人使臣十人将一员今夜伏於寺侧初五日早朝右丞张澂留身申谢候於殿门未久澂仓皇至劄子曰:方奏事内臣康履遽前云:街市军士邀截行路履驰马获免上见诘问传旨复召二府至榻前上令履说履说如初。且战慄不退余曰:宰执。

  奏事其了臣僚不当预乞令履退余奏曰:方今国步艰危人情忧惧正是奸宄作过时节履说必有之要须审於处置中军统制官吴湛尝委伺察非常今有报否上曰:无报余日湛在行内北门下营乞遣人鞫问方令閤门官呼快行召湛忽报湛遣人奏急速事令取文字曰:无文字来人乞面奏即呼入云:苗传刘正彦今早率手下人擐带器甲将为教阅忽把截街巷不放人行王枢密朝退与正彦相逢正彦手杀渊籖其首与诸军同来内前要奏事已闭门拒守上大骇愕不觉起立余曰:既杀王渊反状已著臣请往问之上曰:卿即遣报既至门首湛迎语曰:人已逼门不可开遂登门楼傅与正彦在前张逵王世修次之诸校。又次之皆被甲以长午枭渊首甲士拥其後余抗声曰:汝等皆世受国恩身为将帅一旦如此欲何为也。传正彦仰首曰:王渊渡江败事当诛却除枢密黄潜善汪伯彦作相误国行遣极轻康履会择陵侮将帅人人切齿余曰:王渊诚有罪安得专杀黄汪二相贬责自有次第见议再贬二内侍作过上不知耳知之不容今当奏陈重作行遣速率诸军归营二凶相顾未行(改作有)语管军王元登楼大呼圣驾来黄伞遽前二凶拜诸将军士皆唱喏余退迎上具奏上曰:何不退问更有何事余。又问之二凶曰:请诛履择上令吴湛呼康履少顷至押出门众校即杀之亦枭其首与王渊首相对择下直不在禁中二凶。又曰:闻欲遣使金人乞请太后垂帘听政上曰:太后意如何余曰:自无此理门下侍郎颜岐曰:或太后自谕之则众无辞矣。上语岐曰:卿往奏太后少顷太后乘小舆至不肯登楼内侍报上密语上曰:太后欲出门谕诸军执政皆以为不可曰:方有此请。若为邀出柰何余奏曰:必不敢臣请从太后出传导语言。且观群凶之意上以为可即不楼步从小舆出至楼前太后呼二凶至讲谕久之二凶但言乞垂帘庶於和议可成使回无成卷帘可也。忽闻上传旨曰:可依请众皆罗拜称谢太后回亦不登门只於廊庑安置诸军尚不退二凶复请曰:太后既许垂帘乞尊主上为太上皇帝请皇子魏国公摄政庶便和议余因垂泣而言曰:凶逆之谋一至如此臣备员宰辅义当死国指楼下曰:此臣死所也。臣乞下楼面语二凶开谕三军二凶所恃人众耳三军见从即无事不然不过杀臣上俛首沉思曰:卿欲如何开谕余曰:臣今先问所请何意彼必曰:

  为和议。又问出於二将与幕府耶或出於军众耶彼必曰:出军众则答曰:如出诸军当亲往篇问既入其军则可以忠义利害谕知之矣。上曰:凶焰如此卿往必不全既杀王渊朕何地余即雨泣伏地曰:事变如此臣无解纷之策欲尽死节而已不能保死後事也。上挥左右稍却附耳曰:朕今与卿利害正同。若复国不成死亦未晚余鸣咽不能言上令传诏从谋复令李邴取纸笔亲书数字与之楼下皆呼拜诸军欲退余挥泪奏曰:臣终当下楼一问诸军上曰:卿勿轻发余曰:臣不敢不慎即趋出呼诸军近前二凶先至余因更唤幕官将佐使臣军校等来者数百人骈首争听余曰:二将此举诸军知之否应曰:知。又问此事出於忠义为国耶或别有所图应曰:忠义为国欲定和议余。又曰:金人兴兵近在江岸和议成固未可知众曰:更在朝廷措置参议官王钧甫欲前复退余曰:王参议有何说钧甫出曰:今日之事二将忠有馀而学不足余曰:果是忠於国家另无奸谋自今已後循守法令听朝廷指挥。若有强横鼓众不法之人不得容庇诸军共诛之皆曰:诺众遂退初九日钧甫来与语余遽头号曰:前日楼下言二将忠有馀而学不足何谓不足钧甫逡巡曰:如刘将手杀王渊是也。余。又曰:此事军中为是为非钧甫曰:亦有以为非者余曰:贤言学不足,必是以为非钧甫致谢余曰:道君皇帝待燕士如骨肉一旦兵难此辈无一人能效力者古人云:燕赵多奇士殆虚语耳钧甫曰:不可谓燕无人只谓朝廷未劄得脚余曰:未劄得脚未可与虏(改作敌)角力自治岂无策乎!以主上天资英睿春秋鼎盛尚劄脚未得虏(改作敌)营近在江北太后抱负听朝将来秋深事当何如钧甫曰:这个则甚可忧余曰:贤与马参议皆燕中知名曾献策要灭契丹今金人所任信人多是契丹旧人。若能渡江必首先来取二人。且须早为朝廷协力为劄脚之谋钧甫唯唯是日上幸别宫(故相刘正夫第也。)继有旨称睿圣太上皇帝仍以睿圣为宫名宰执百官皆从侍卫如仪十四日张浚自平江遣进士冯康国持奏并申都省乞主上贬损位号柔伏虏(改作敌)情次日二凶白当遣使议和不可缓余曰:已议定朝夕行出闻得虏(改作敌)寨有在淮扬之闲者未知酋长(改作主将)何在须遣小使寻访报信今欲外召二使先遣一小使招聘信如何皆曰:善遂拟定召王孝迪卢益(枢密)院准备差遣小使次早日早。

  朝奏陈遣使事极有可虑太后曰:,岂能便和余曰:今虏(改作敌)骑留於江北中秋必谋渡江近日事彼必探知虏(改作敌)意欲国家安治乎!危乱乎!必欲其乱可以乘隙吞噬。若不遣使二凶必谓请和我既未遣人安知不可。若遣使虏(改作敌)必伪许挟二凶之变刦持其事二者皆害反正臣会深虑昨日与执政共议托以不知酋(改作敌帅)所在先遣小使则臣之谋也。太后曰:吾未晓卿但说余曰:所召二使皆在近处见行在新遭事变必未敢来必有辞免遣人来朝廷体问臣当谕使力辞先遣小使择一可委人令到平江诉於吕颐浩等曰:朝廷硬差来实不愿往乞留军中颐浩等必欣然留之如此则名为遣使其宝不行以杜塞二凶之谋免堕虏(改作敌)人之计太后喜已而卢益果遗人来问召意余谕使力辞孝迪不辞而来依旧除中书侍郎遣迪功郎胡枢充小使密戒之至平江果下行晚朝留身奏言自事变以来今十馀日能为朝廷之助者从官中惟兵部侍郎直举士院李邴谏议大夫郑谷邴旧为内翰今乞再除谷乞迁御史中丞太后俱以为可复奏曰:遭此异变士大夫在朝者固是不幸然须蒙耻奋身共济艰危如中书舍人林遹刑部侍郎卫肤敏皆杜门不出意欲坐观成败是何用心所以乞稍迁二人以为激劝。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一百二十五校勘记。

  暂至钱墉势非得已(暂误作渐)累据探报(累误作果)务要前期赶办(赶误作趁)兼江南两浙经制(制误作副)准备差遣中遣小使(脱中字遣字)二凶必谓元请和议(脱元字)未必敢来(未必误作必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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