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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青螺先生崇论卷之四

唐论

夏论

周论

管蔡论

申生论

赵盾论

伍员论

哀公论

子贡论

季札论

四君论

豫子论

荆卿论

秦晋论

秦皇汉武论

萧何论

二酇侯论

周勃论

○唐论

自尧舜以天下禅也、后之强臣柄家、欲奸人之国、移人之祚者、辄借其名以遂其奸。至战国时、好事者有言尧帅诸侯北面朝舜、至于禹而德衰不传贤而传诸子、得孟子辩而后二圣之诬始白。及曹丕篡汉受禅山阳、即位之日对左右曰舜禹之事吾知之矣、则又重为二圣诬者然天下万世不信曹而信孟。以曹氏父子之奸。人人知之也。乃宋洪景卢有曰尧舜之子不肖等耳、舜之后虽不有天下、至于陈及田齐几二千载、尧之后当舜时即绝、故禹之戒舜曰毋若丹朱傲用殄厥世、又作戒曰惟彼陶唐有此冀方、今失厥道乱其纪纲乃底灭亡、夫丹朱之恶固在所绝、乃舜禹顾不能别访贤冑、为之立继乎、如其言则丹朱之祀、绝于舜禹、魏丕之说、似若有据、予甚疑焉、及读罗氏路史然后知洪之考究失实未足据也路史曰尧初取富宜氏曰皇、生朱、骜佷娟、尧帝使出就丹、帝崩虞氏国之于房、为房侯、以奉其祀、服其服、礼乐如之、谓之虞宾、天子弗臣、夏后封之唐、如虞之礼、朱卒葬笰阳、朱生陵、以父封为丹氏、房氏、防氏由是言之舜禹之封丹朱明甚。而又何必别访贤冑以继之乎又考之记曰。桀伐有唐、注曰、帝尧后、洛阳之唐聚则唐封于夏矣成王灭唐、徙其后于许郢之间则唐封于殷矣。若泌之战、唐侯为楚左拒、定五年、秦子期灭唐则唐封于周矣。天德光尧。蹙秦刳项。真人翔沛。遂为汉祖。玄德立蜀。裕启南朝。天之祚唐。一何悠远。而谓爵邑不及其孙是重诬舜禹之薄而左袒曹丕之妄不可令孟氏见也孔子曰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而不与焉彼无与于天下而又何必斩朱之祀。以固其子孙之天下乎。必不然矣。书曰用殄厥世、乃底灭亡言朱不能世尧之天下。而唐以灭亡。非谓舜禹殄灭朱祀如典午之刈曹。寄奴之诛司马。使其子孙无噍类。而后快于心也果若景卢之论尧之德不延于朱。尧之泽不及山阳。而舜禹视丕犹有惭德。岂特如战国好事者之口巳哉故不可以无辩、

李公玄白曰论唐尧世封明辨晳矣不惟为舜禹释谤抑且为放勋解嘲

○夏论

人有言至于禹而德衰不传于贤而传于子此非独战国好事者之口也、即孔子亦微言之矣、孔子曰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是谓大同、今大道既隐、天下为家、各亲其亲、各子其子、大人世及以为礼、故谋用是作、而兵由此起、禹汤文武成王周公、由此其选也、是谓小康、世及之礼起于禹。而小康之治变于夏。好事者之口、有自来矣。然非禹意也。夏纪曰、禹立而举皋陶荐之、且授政焉、而皋陶卒、后举益任之政、禹东廵至于会稽崩、以天下授益、三年之丧毕益避禹之子启于箕山之阳、禹子启贤、天下属意焉则禹未尝不禅也。始欲禅皋陶而皋陶卒。继禅益而天下归启。孟子所谓天也。禹曷与哉。故曰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而不与焉、而孔子不进之大同、而卑之小康、何也、当舜之时、有苗不服、禹欲伐之、舜不许曰谕教犹未竭也。究谕教焉而有苗氏请服、天下闻之、皆非禹之义而归舜之德。禹出见罪人下车泣而言曰、尧舜之人、皆以尧舜之心为心、寡人为君、百姓各自以其心为心、是以痛之、则在当时禹亦自度、不如尧舜矣、启立而有扈不服。再传而太康失国。羿浞之祸。绵延四十年而始定。则安得不云小康也。汤有惭德、武未尽善、去禹远甚、太甲之放、见于继世。昭王之溺、未及百年。孔子大同小康之叹、岂无意乎。葢不待杞宋之微。桀纣之亡。幽厉之伤。而云然矣。汉之文景、唐之贞观、宋之庆历、亦庶几三代。木朝金川失守、土木北狩、亦云小变、而西内归老。南宫复辟。又皆生民以来未有之事。亘二百余年。主势盛。国统张。下无问鼎之奸。朝无下堂之仪。即三代未足多也。夫三代之盛也。仅比于小康。至其季也。驯致于大乱。至于大乱而后春秋作。孔子不得巳之戚。有甚于蜡宾游观之叹。葢并其小康而失之也。嗟夫治天下者。防其季。无使并小康而失之也。斯世之幸也。

张成倩曰禅不得而后继神禹心事得先生论著而光昭日月矣辨小康以及当代颂儆且交至云

○周论

子谓伯鱼曰女为周南召南矣乎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与吴公子札来聘请观于周乐使工为之歌周南召南曰美哉始基之矣犹未也子曰周之德其可谓至德也巳季子见舞象箾南钥者曰美哉犹有憾闻歌唐曰思深哉其有陶唐氏之遗民乎非令德之后谁能若是见舞韶箾者曰德至矣哉虽甚德其篾以加于此矣文王德之纯也。季子周之裔也。而一则曰未。一则曰犹有憾。乃不得上比唐虞。则在武王。又可知巳。孔子曰武尽美矣未尽善也季子见舞大武者曰美哉周之盛也、其若此乎、即美之之中。犹寓不足之意。岂非以揖让征诛。其道固相悬与。左传载武王克商、微子启面缚衔璧舆榇以见、武王亲释其缚、受其璧、焚其榇、礼而命之、而微子之命、乃在成王之时则武王固未尝封微子也周十有三祀、王访于箕子、传洪范九畴、而封之朝鲜夫以微子之象贤。箕子之明夷。皆足以嗣商者。一则靳而不封。一则封而远之海外。武王之心。岂能一日忘商哉。特愈于后世之诛戮焉耳矣。孟子之于纣残之贼之而曰一夫、葢极诛之矣、于武王曰一怒以安天下之民、于周公曰古圣人也葢极尊之矣。至其遡道统之传。于文王之见知。不以属武周而以属吕散。岂非以克商之后。所以处商之子孙。固未尽恊于道与。我太祖既灭胜国、于元帝之孙、育养宫中八年、而以还沙漠。于伪汉之子、始既侯之、而后置之高丽。视武王所以处商者。何如哉。予尝谓本 朝得国之正。在尧舜禹之下。汤武之上。呜呼、圣人复起、莫之或易矣。

李克生曰论武王之处微箕遡见知之属吕散推我高皇驾汤轶武俱自千古定论

○管蔡论

管蔡之事、据诗书所载、一则曰鸱鸮鸱鸮、一则曰破斧破斧、一则曰违王命、噫嘻何太甚也、管蔡者周之顽民殷之忠臣夷齐之流匹而文王之孝子也独恨其所以处殷周之际未善耳其以殷畔。非畔也。以复殷也。武庚、故主也。纣虽无良。武庚未闻失德。其父可诛。其子可立。不立武庚而自为之此管蔡之所疑于武王也。文王内文明、外柔顺、以蒙大难、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此管蔡所习见也其父之所为如此其兄之所为如彼管蔡筹之熟矣复故主、忠也、守父之节、孝也、反兄之为、义也、故不顾弟侄而委心武庚、事虽未就、志足悲矣。周鼎巳定。殷灰巳烬。成王之慧。周召之智。俱未可以一举而遽得志。故为管蔡者、欲守文王之贞、莫若迹泰伯箕子之为夫泰伯之之荆蛮也非以天下让也。示终其身臣殷也。箕子之之朝鲜也非欲存殷也。示终其身不臣周也。故为管蔡者、舍周而远遯、则天下后世、庶几有谅其心者矣、传称太似生有十男、长伯邑考、次武王发、次管叔鲜、次周公旦、次蔡叔度、次曹叔振铎、次霍叔武、次成叔处、次康叔封、次聃季载太似教诲十子自少及长未尝见邪僻之事则姒之所以教管蔡者当无异于武周也而必以武周之伐商者为圣以管蔡之辅武庚者为不类可乎管蔡不幸诛耳、使其辅武庚灭周、后之作史者、又恶知不以武庚为少康。以管蔡为忠。而以武周为逆乎。故凡訾管蔡者类以成败论也。呜呼新莾欲篡汉也、其子宇不以为可、朱温欲篡唐也、其兄昱不以为可故夫天理之在人心即父子兄弟之间有不可得而灭者彼管蔡者、即不类吾以为宇与昱之俦而巳

李道生曰昭雪管蔡义殊详核表坤仪三监论似本于此

○申生论

予尝反复共君之事无若士蒍狐突之计为得也士蒍之言曰、不如逃之、君得其欲、太子远死、且有令名、狐突曰、惠于父而远于死、此二说者葢周太伯行之于前。东海王行之于后。皆所谓权也。而何共君之必于死耶。共君之贤、岂不辨此则杜原款误之也原款将死、葢亦自悔其不先窜伏矣、而终必勉之以死、想其君臣平日谋议之际、必曰难苟作、舍死无他筴。故共君重违原款而易其死。轻二子而难于去。保傅之言。其所入者深也。夫其言曰、去则章父之恶而咲诸侯讵庸知既死而父之恶益彰。诸侯之咲逾甚乎。然则当以何时去曰其在城曲沃之际乎。若待曲沃之际而后去则亦巳晚矣。故君子曰、申生之孝、尾生之信、一也。谓其不知权而必于死也。虽然亦荀息丕郑里克三子者死之也。当时奚齐未立。荀息未传。申生业巳立矣。舍其当立巳立者。而从其未立且不当立者。息谓君立臣从、何说焉、丕郑似矣、而动以利言、故他日欲以晋为市、而计赂之厚薄、里克曰静曰伏曰中立、裴回观望、先身后君。俱非所谓忠于谋人国者。故三子胥不免于其身。愚意当日骊姬即谗。晋献未决。使荀息谏之。丕郑谏之。里克又谏之。史苏郭偃狐突士蒍之徒。从而和之。将不可回献公之心于万一耶。而胡其无一人为公语也。如意之爱、岂后于奚齐。叔孙通强诤于庭。留侯深谋于内。绮黄辈羽翊于傍。汉高卒无柰惠帝何。晋庭诸臣。其媿于汉臣远矣。

李大生曰惜共君之不知权而死咎诸臣之不能谏而致共君死千古遗恨笔自董狐

○赵盾论

屠岸贾之欲诛赵氏也偏告诸将曰盾虽不知犹为贼首以臣弒君子孙在朝何以惩辠请诛之此其言岂不韪哉、特贾非能诛赵之人、以燕伐燕耳、赵穿弒君董狐断盾之狱曰子为正卿亡不越境反不讨贼而盾也受其恶而不敢辞、春秋因之书曰秋九月乙丑晋赵盾弒其君夷皋、宋欧阳氏遂舍穿而归狱于盾、狱归于盾则法宜族、贾之说何以异董狐仲尼之笔哉、韩厥赵党也、其言于贾曰灵公遇贼、赵盾在外、吾先君以为无罪、故不诛、嗟嗟赵强宗也、晋力不能诛。岂谓无罪不诛之乎。景公之疾卜之、大业之后不遂者为崇、厥遂以崇出赵氏人主之病、岂必皆崇、即崇矣、恶知其出赵氏、厥不过欲立赵以植党耳。其后子孙、卒与赵魏三分晋国。则盾与厥贻之也。高贵乡公之难、抽戈者成济、而陈泰欲斩贾充、进及司马昭、诛意也。王敦之乱、识者责之王导、责贤也。盾贤邪。亡能逃于王导之责。盾而意邪。司马昭之兵在其颈矣。而其子孙可一日立晋国乎。公孙杵臼陈婴匿武立赵、谓之赵氏之死友则可谓晋之忠臣则不可屠岸贾之诛赵、谓其意乱则可谓其事乱则不可读史者、并以春秋观焉春秋书盾弒君。不书杵臼陈婴存赵。则义自明矣。

张成倩曰判盾厥臼婴以及岸贾如老吏断狱严于执法而平于鞫情

○伍员论

世之议员者曰平王虽暴犹君也、员父子兄弟北面事之入郢鞭尸申包胥所谓无天道之极者不忠、又曰父奢自楚来召尚往员逃脱渔父不舟负巳矣、成败难逆覩、不若尚往之为孝也、故伯嚭谗曰员父子不顾、而吴王听以死员、嗟乎是伍员之所以忠且孝也何以说也、古无道君孰与商纣、然不过凶残淫恣未至有弒君杀子事、周家世世臣啇、虽虎谗昌囚、终释羑里、未至有父兄深仇、而歼之宣室、首悬车轸、后世曰武王诛独夫不曰弒君、平王视纣何如哉、饥灵王、弒子比、取建妇、而弃其母子、并及奢尚、皆纣未有之恶也。在芋氏则为弒君之贼。在伍氏则为不共戴天不反兵之仇。夫员君之恶贼于纣。而员家之仇深于周。纣可诛、则平可鞭、其不忠于平也乃灵王比建之忠臣也其不以死孝也而以不死复其仇之孝之为大也故曰弃小义、雪大耻、令员从奢尚俱死、则蝼蚁。故不忠不孝、亡足以议员愚独以议员不智。员有可以善后之策者三。而员不知焉。其上也、当吴兵入郢时、平王鞭矣。父兄之仇复矣。员阅不哭而跜辞吴王曰员所以忍死不与尚俱灭者。为杀父者未报也。而今伏王威戮仇人以瞑父兄目。员愿毕矣。将从父兄于地下。是程婴所为死于十五年之后。以报杵臼也。而员不知也。其次也、昭王出犇曰、白公在吴、太子建嫡子也借吴之威力慑伏楚人而号之曰故太子茹冤以死。而其嫡存且强。当立以续芊氏祀。以吴之威胜之亲之强而辅以员其谁敢不从身为楚相而又有存孤之名是张留侯所为借楚之力破秦以王韩成也。而员不知也。又其次也、郢蹇吴伯、仇复功成、吾何负于夫差、而备越之谏不听。伐齐之谏又不听。则惟有挈妻子走湖海而巳。是范少伯所为号鸱夷。而张子房所为赤松游也。而员不知也。而竟以谗死。员何智于谋吴。而不智于谋身也。语曰目睨毫毛、不见其睫、员之谓矣、善乎父奢之言曰、员刚戾忍訽、能成大事惟能成大事故忠且孝。而惟其刚戾忍訽也。故卒死于祸也。知子莫如父、然哉然哉、

李克生曰子胥忠孝自无遗议语以三策应平怒涛

○哀公论

哀公问社于宰我宰我对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栢周人以栗曰使民战栗是时哀公欲去三桓张公室故有此问。宰我之对意若曰鲁周胤也当从周社。葢劝之断也而不知政由三家。不可捄矣。孔子闻之曰、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意若曰三家事巳成矣。巳遂矣。禄去公室五世矣。既往矣。即欲说之谏之咎之。何益乎。哀公不悟孔子之意、而听宰我之说、果欲以越伐三桓、三桓攻公、公奔卫如邹、竟死于有山氏、而公室益卑。此非臆说也。解在胡氏之传春秋矣。哀公问于仲尼曰、春秋记陨霜不杀草、何为记之也、曰此言可杀也、夫宜杀不杀。则李梅冬实。天失其道。草木犹干之。而况君乎。夫自对哀公则曰可杀、至闻宰我战栗之对又曰不说不谏何也、论陨霜不杀草。李梅冬实除恶于微虑患于早之意也不能防之微。谋之早。而至于巳成巳遂。则空言何补。无如无言。此孔子对哀公责宰我之异也。夫鲁欲去三桓久矣自昭公时巳然矣昭公欲伐意如、子家子曰、政在焉、其难图也、公弗听、遂入、意如请迁请囚请亡、弗许、子家子曰、君其许之、政自之出久矣、隐民多取食焉、为之徒者众矣、郈孙曰、必杀之、三家合谋伐公、公孙于齐、宰我之对郈孙之计也孔子之说子家子之见也昭违子家听郈孙故有野井之唁哀违孔子听宰我故有陉氏之辱善乎史墨之对赵简子曰、鲁失国政、政在季氏、于今四世矣、民不知君、何以得国、是以为君、慎器与名、不可以假人、业巳假之。而欲突收之。此必不得之数也。微独鲁也汉假曹氏献帝即有衣带之诏无捄于董承之死魏假司马氏高贵即发陵台之仗反堕于成济之戈柘跋假高氏天平即有宇文之依不免于逍遥之酖此皆捄之巳成巳遂之后而未能慎之未成未遂之先故夫有天下者于成未成。遂未遂之机。不可不早计也。

李道生曰问社对栗说足发尼父隐忧而备汉儒注疏

○子贡论

人之言曰子贡未至于不器亦器之贵者、似劣赐优不齐矣、愚不谓然、君子者成德之通称也、有全体之君子、有一节之君子、大德不官、大道不器、此全体之君子也。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则一节之君子也。不可槩也、犹夫称孔子者曰、集大成之圣、称夷尹下惠者曰、圣之清、圣之任、圣之和也、不可谓非圣也、夫子以君子许子贱、其不器之君子乎、一节之君子乎、我未敢知、而遽以不器归子贱、而谓子贡局于器可乎。且器至瑚琏矣、犹未足跻于君子之林乎。子贡问于孔子曰、君子贵玉而贱珉何也、子曰君子比德于玉、诗曰言念君子、温其如玉、瑚琏非玉乎。而犹歉于君子乎。语称子贡悦不若巳、子告之曰、工欲善事必先利器、子其事大夫之贤者、友士之仁者、而至此遂以瑚琏许子贡葢在事贤友仁之后得于切磋琢磨之功多矣故愚谓子贡子贱一也在子贱尊师取友以为君子。在子贡事贤友仁以为瑚琏。其贤均也。嗟乎性与天道。其闻深矣。说齐存鲁。其功大矣。筑场六年。其恩义至矣。夫子尝试之曰女与回孰愈则以颜子期之矣。又曰予一以贯之则以曾子期之矣。而世儒乃泥于器不器之说屈之子贱之下何也。噫子贱犹同列也。太史公泥于货殖一语、遂置之猗顿白圭之流、而子贡之贤、于是乎益冺始于汉史。而成于宋儒也。甚矣夫立言之不可易也。

李大生曰立意新而持论确大为端木公吐气

○季札论

季子之辞国、至于三矣、始以让诸兄、继以让僚、继以让光、左传详矣、公羊曰、贤季子也、何贤乎季子、让国也、谷梁曰、吴称子、何也、善使延陵季子、故进之也、三传皆无贬词、辞国生乱之说、始于独孤及、成于胡康侯、至以吴子使札来聘、不称公子、为孔子贬词、则尤不可解者、吴自太伯以来、兄弟揖让、诸樊余祭夷昧之让季子。犹太伯仲雍之让季历也。季子之让僚光。犹太伯仲雍之让文王也。僚之弒光之篡季子岂忍逆探其侄之恶而防之邪。胡氏曰使季子由于季历武王之义、其肯附于子臧之节而不受乎、嗟乎是何视季历武王太高。而视季子太卑也。商周改革之际、天下不为不乱矣、幸而周胜殷也。不幸不胜。亦将曰太伯辞国以生乱乎。据后来巳成治乱之局。议贤哲逊让之失。是犹以成败论也。季子见舞象箾南钥者曰美哉犹有憾、见舞韶护者曰圣人之弘也、犹有惭德、季子憾文王、惭成汤、彼又岂肯自处于季历武王之间。而嗣位不辞乎。且季子之始辞诸樊也。曰君义嗣、谁敢干君、有国非吾节也、其志定矣、诸樊义嗣、诸樊之子光、尤义嗣也。故光谋弒僚、告专诸曰、我真王嗣当立、季子虽至、不吾废也、巳僚弒、季子至曰、苟先君无废祀、民人无废主、社稷有奉、乃吾君也、吾谁敢怨明予光嗣也。又曰、尔弒吾君、吾受尔国、是吾与尔为篡也、尔弒吾兄、吾又弒尔、是父子兄弟相杀、终身无巳也、去之延陵、终身不入吴国明不予光弒也。故春秋书曰吴弒其君僚、光之弒、孔子犹宽之况季子使鲁。光未篡。吴未乱而孔子乃先贬之邪。必不然矣。檀弓延陵季子适齐反而长子死葬于嬴博之间孔子曰延陵季子吴之习于礼者也、往而观其葬焉、葬毕、孔子曰、季子之于礼也其合矣、季子葬子于齐夫子不难之齐以观礼季子使鲁请观周乐辨微而知清浊夫子不予之反贬之邪且胡氏谓孔子贬季子不称公子也、春秋称公子众矣未必皆褒也文十七年冬公子遂如齐、十八年秋公子遂叔孙得臣如齐、襄四年夏郑公子归生弒其君夷、成三年郑公子去疾帅师伐许、六年楚公子婴齐帅师伐郑如以不称公子为贬。则遂归生去疾婴齐辈反贤于季子邪。予尝谓寿梦四子之让、无媿夷齐僚光之乱、吴之不幸也。宋杜后金匮之盟、令艺祖晋王秦王德昭相继、晋王不让予其子、而又无僚光之乱。宋之幸也吴不幸乱也而高延陵之节者不敢少季子宋幸不乱也而责金匮之渝者不敢贷晋王

张成倩曰美季子之让核而折康侯之议严与元美先生论可以并观而互发

○四君论

四君者孟尝君田文平原君赵胜信陵君无忌春申君黄歇也太史公汇为列传岂非以四君俱下士、炜烨一时、推人国于亡而固其存乎、要之未可槩论也四君者其侠同。其功异。其下士同。其知士异。其能得士亦异。信陵上矣。次平原。次春申。而孟尝无数焉。何以明其说也、三君、齐楚赵相国也、国被难而拯之若援汤火。相国士也。信陵大梁一公子耳。居魏未相魏。居赵十年未相赵。顾始以怜姊之故。椎杀晋鄙以存邯郸。不忍先王宗庙之夷。自赵趋魏以存梁。而破秦军于河外。厥功懋矣。彼其所下者侯生朱亥毛公薛公之徒。皆能明大义以完人国者。可不谓智乎。绝口捄赵之伐。而堇受其汤沐。魏信秦间。自甘屏废。几于劳谦君子哉。平原闇于毛遂。必待其自荐。而与俱楚。此巳劣矣。毛薛俱赵士。而胜直以为博浆者。故信陵曰、平原徒豪举耳。不求士也。此足以槩胜矣。楚之履珠者、予不知其何人、然贤如荀卿。堇令兰陵。智如朱英。终置不用。则歇之闇。亦胜类也。始而疆楚。终而贼楚。棘门之诛。不为不幸矣。若田文者、既相齐涽、弃而之魏。合四国之兵。促临淄而死王于莒。此乱贼也。即其所饭者、非鸡鸣狗盗之徒。则暴桀子弟。大侠奸人耳。太史公谓薛俗与邹鲁殊、皆其客为之、而王介甫亦谓盗在门、则士不至、此确论也生无尺寸之功于齐。死贻暴横之俗于薛。即平原春申巳不得较长而比大。而况魏公子乎。史称文死、诸子争立、齐魏灭薛、竟斩其祀、魏公子受知于汉高帝、过大梁、为置守冡五家、世世岁以四时祠公子、嗟乎、汉岂私一信陵哉。高其功。悲其贤。不幸以谗弃耳。

李克生曰四君故首孟尝而先生品骘则信陵最优而孟尝最劣若骇习闻寔为确见

○豫子论

豫子忠矣烈矣、世之人责之苛也、曰错盾弗二、国士众人奚以别为、又曰智伯忘备二国、豫子曷以亡言、又曰贵戚如智果、去矣、豫子非宗臣、曷以不去、嗟乎谏不谏、未可知、去则不可、人以国士遇我、而我秦越人视之、自完得矣、如君何、孔子曰、体群臣则士报礼重、孟子曰、君视臣手足则报以服心、视臣犬马土芥则报以国人寇雠、而又何疑于豫子、愚独惜豫子有报雠之志而亡报雠之术以必成其志而竟陷于旤史迁不察、至此荆聂、汇为一传、亦又足悲矣、愚睹成事、观往故、自古及今其报人而必成其志。未有不因乎人者。赵武报岸贾。韩为之因。伍员报荆。吴为之因。丕豹报晋。秦为之因。最后子房之报秦也。博浪一击。几落于豫子之见。而终能蹙夷祖龙。祚不三世者。所因者。沛公也。夫鸿毛至輶。不能自举。飘之清风。则上陵九霄。何者事有简而功成者。因也。人方屠我君父、屋我宗社、势焰熏烜、疾如沃雪、忽如画涂、而我持二手寸兵赴之。是犹委牢饲虎。投薪就燎。葢孺子之智。而匹夫之刚矣。愚意当时智伯虽亡、智开智宽、尚据城未下。吾倚之重也。辅果郄庇、俱亡国未死。吾结之援也。天意未亡智。即一城一旅。亦可以觊复然。不然、天下大矣、田齐嬴秦。亡不可臣。布以腹心。仗其兵力。以成赵武伍员。丕豹子房之功。是未可知。即不济而后以死继之。未挽也。昔吴败楚于栢举、莫敖大心曰、吾将深入吴军、断脰决腹、一瞑而万世不视、以忧社稷、棼冐勃苏曰、此犹一卒也。不若奔诸侯、跖穿膝暴、七日而薄秦庭、秦王属之兵革、败吴而存楚嗟乎予犹议夫豫子之以一卒効也

李道生曰若驰策士之口堪服烈士之心

○荆卿论

嗟乎荆轲之事无足道矣、而所以使轲之不能竟售其志、如聂政曹沬之所为则丹自误之也轲之言曰今提一匕首入不测之秦仆所以留者、待吾容与俱、当是时太子业巳遣秦武阳副之矣而轲必欲待客来俱、何也彼固知武阳骨勇者不足与共事也夫其陈啚咸阳之日。正咫尺缟素之候。而武阳变色震恐终以败事、使荆轲逐王王环柱走、武阳少鸷健与之夹逐。岂不足以当夏无且之药囊。而竟不能张一空拳相搏也。则太子促荆轲而轻用武阳之误也轲在榆次论剑于葢聂。在邯郸讲刺于勾践。在燕市酣友于高渐离。轲所与游者非节侠之士则刺击之夫未至之客。庸非斯人之徒欤。使丹当日少须臾亡遣。待其客至而与之俱。则展啚秦陛。轲必有以得志于秦王矣。嗟乎天将毕六王、一四海、秦王亦天幸哉、丹之急。轲之客不至。武阳能杀人于髫龄。而不能毕使于壮岁。皆天也。燕丹子载轲左手把秦王袖、右手揕其胸、数之曰、从我计则生、不从则死、秦王曰乞听琴声而死、召姬人鼓琴瑟声曰、罗縠单衣、可掣而绝、八尺屏风、可超而越、辘轳之剑、可负而拔、轲不辩音、秦王从琴声负剑拔之断两手轲因倚柱而笑、箕踞而骂曰、为竖子所欺、事不济也、夫秦王之欲听琴声。轲之听秦王听琴声。鼓琴美人能以琴声送计。轲卫人、不解秦声。皆天也。不然殿上之匕首不中。筑中之铅又不中。博浪之椎又不中。故曰天之所兴、谁能御之、秦王之不死、天也、而鲁之勾践乃谓轲不讲于刺剑之术、彼恶知王者不死乎、

李大生曰轲客不至祖龙不死琴声送计天实为之读此而白虹不散易水犹寒

○秦晋论

人之言曰暴秦以吕易羸、弱晋以牛易马、注之者曰始皇为吕不韦之子琅琊恭王妃夏侯氏与小吏牛金通而生元帝、冐姓司马、致堂胡氏为之论曰、作史者当自始皇元年书为后秦、正其姓氏、斯为实录、元帝姓牛而冐续晋宗、虽曰帝冑可荣、而伪姓之辱亦大、不若徐知诰、归姓李氏、为实、市虎三至、众犬吠声、未有能核其实者、则马迁沈约为之俑也、迁传吕不韦曰不韦取邯郸诸姬、绝好善舞者与居、知有身、子楚从不韦饮、见而说之、因起为寿、请之、吕不韦怒、念业巳破家为子楚、欲以钓奇、乃遂献其姬、姬自匿有身、至大期时生子政、谯周云人十月生、此过二月、故云大期、则始皇以十二月生矣、夫生逾其期、帝王上瑞、黄帝以二十月生、帝尧汉昭帝以十四月生、始皇以十二月生、俱与凡众异、使始皇七八月而生、谓之吕胎可。始皇之生。以十二月。而犹云吕胎。不知不韦何术能使之踰期邪。祗缘邯郸美人。始从吕来。即为太后。仍与吕乱。遂并始皇。名为吕子。恶归下流耳。及马迁作始皇本纪、又曰秦始皇帝者、秦庄襄子也、名为政、姓赵氏、何与不韦传自矛盾邪。纪为实。则传非矣。至于元帝牛金之说、则又诬甚、沈约晋书云、琅琊国姓牛者与夏侯妃私通、生中宗因远叙宣帝、以毒酒煞牛金、符证其状、魏收因云司马叡晋将牛金子也、宋孝王曰、收以叡为金子、计其年全不相干、刘子玄史通曰魏收党附北朝南国承其诡妄遂云司马叡出于牛金善乎晋人之谣曰、五马渡江一马化龙、元果牛姓当云一牛化龙矣此虽童谣、实亦确证、奈何至今犹传讹邪。马迁茸以蚕室、身残处秽。魏收生绝胤嗣、死遭割断。或谓阴过所致。理或然者。予因之有感于近事矣、宫闱扃崇。堂帘路隔。妃姬任身。保姆在侧。远臣市子。何由窥测。而妄肆泾渭。乱人指听。宸濠睥睨神器、则伪正德。华越反噬价藩、则伪楚邸。假吕牛之说、为乱贼之阶、则迁约之流旤、至今未艾也。故作史者慎勿好奇伤实如二子可也。

张成倩曰白吕牛之冤洗嬴马之耻千年疑狱断案自明

○秦皇汉武论

史称雄才武略、必曰秦皇汉武、大都谓六国历周八百年、未毕未一、至秦始而胥屋其社。匈奴自冐顿以来、桀骜凭陵、至汉、武而娄犁其庭。此皆生民未有之业、故云雄武也、苐夷考其世、二主之杀人亦既盈城盈野矣、史书始皇二年蒙麃公攻卷、斩首三万、十三年桓齮攻赵、斩首十万、十五年大兴兵取狼孟、十七年大兴兵取赵、二十三年虏荆王、二十五年大兴兵取燕、秦尚首功、大兴兵未有不死于兵者既并天下驱三十万人筑长城、驱七十万人作丽山亦未有不死于役者秦之毒。亘古为烈矣。汉武自元光六年。大将军出塞、至元朔六年绝幕、元狩四年封狼居胥山、及太初二年共斩首虏二十余万、中国士马物故、亦略相当、武之毒。与秦为二矣。彼所谓雄且武者、不过草管民命。虔刘虏首。以博之耳。始皇身死未寒。赵高以一刑余。既杀扶苏。复弒胡亥。而伯翳之祀。遂以不食。武帝未耄。江充以一崛起谐臣。致令皇后太子。相继自杀。良娣皇孙。骈首就害。昭帝王而弗嗣。昌邑立而旋废。不有邴吉之护持。即曾孙亦暴室之游魂。故武之不为秦续者。如带耳。夫秦灭六国、汉逐匈奴、令子孙帝王万万世无变、如是而巳、而父子夫妇兄弟之间。不能自保。则好生之德不洽。而嗜杀之祸必及也。昔者孔子尝论师矣、曰在师中吉王三锡命怀万邦也、又尝论武矣、曰聦明睿智、神武不杀、夫怀万邦乃吉于师。不杀乃神于武。而始与武一于杀而不怀。又恶能绥亿兆而昌胤祚乎。而始皇乃为之说曰秦为水德之始、必刚毅戾深刻削、母仁恩、而后合五德之数、武帝之诏曰五帝不相复礼、三代不同法、其令有司置武功赏官以宠战士、夫刚毅戾深以为德。赏武宠战以为令。而欲禁不杀、其势焉得。语曰君以此始亦以此终、刑人之子。刈人之孙。而欲子孙之蕃硕。灭人之国。族人之家。而欲国家、之昌茂。其势固巳难矣。虽然微独旤其主巳也。济始之虐者。王与蒙也。益武之暴者。卫与霍也翦贵甫死而王离之军巳虏于项轮台未诏而卫霍之侯巳除其国故曰三世为将道家所忌、忌者何也、杀伐多。其后受其不祥。彼四将者得保首领以圽。而以不祥诒子孙也。葢亦幸矣。

李克生曰数始皇武帝嗜杀之非而详及于报诚足为人主龟鉴

○萧何论

汉六年剖符封功臣酇侯萧何食邑独多群臣莫服高帝曰诸君徒能得兽耳功狗也萧何发踪指示功人也群臣莫敢言及奏位次皆曰平阳侯曹参宜第一帝亦未有以复难之关内侯鄂君进曰曹参虽有战功特一时事上数亡山东何尝全关中以待上此万世之功也乃定元功位次何第一参次之予意何功自有大者。不在发踪指示。与全关中也而汉群臣莫敢明言之帝不欲群臣之明言之也汉所以帝强半韩信功也信与帝起汉中。定三秦。虏魏取代。仆赵胁燕。击田灭项。功在诸将上。顾始亡而追之。继荐而将之者。何也。进贤受上赏之功何孰大此、何曰韩信国士无双、王必欲长王汉中无所事信、必欲争天下、非信无可与计事者、则廷臣无与信伍也、帝亦常自言曰连百万之众、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则战功无与信多也汉无信则何纵指示谁与杀兽纵全关中谁与战垓下当时群臣乃哓哓首参、不一及信。上与鄂君明何功大、亦哓哓辩人狗与全关中、不一及何进信。吁难言矣、自信载云梦之车帝巳忌其功矣群臣无敢讼信功又孰敢多进信者功乎圽韩之功势不得不讳何之荐岂独讳其荐。帝之疑何。亦自此深矣。何也赏陈平及魏无知则疑信必及何不必召平而后知之也信之反幸何绐而诛之何不诛信则帝之疑何又岂特械系巳哉

李道生曰表酇侯荐韩淮阴功最大而及汉高之疑忌殊为快论

○二酇侯论

前汉萧何封酇侯、食邑八千户、东汉邓禹亦封酇侯、食邑万户以其功相方也予细考之何禹生平大略相类不独其封巳尔何起沛、禹起南阳、其桑梓同高祖布衣、何数以吏事护之、禹受业长安、光武亦游学京师、遂相亲附、其知遇同何劝高祖王汉中、曰臣愿大王养其民以致贤人、收用巴蜀、还定三秦、天下可图也、禹劝光武贰于更始、曰公莫如延揽英雄、务悦民心、立高祖之业、救万民之命、以公而虑、天下不足定也、其筹策同高祖定何功曰诸君徒能走得兽耳功狗也、至如萧何发踪指示功人也、光武定禹功曰邓禹深执忠孝与朕谋谟帷幄决胜千里、孔子曰自吾有回门人日亲、高祖比何于人、光武比禹于回、其论功同百姓歌萧何为相、较若画一、曹参代之、守而勿失、载其清静、民以宁一是何之长也而诸将议其无汗马之劳则其所短矣光武称禹斩将破军、平定山西、功効尤着是禹之长也而史称以特进奉朝请、未着相业则其所短矣其勋业同何买田宅、必居穷僻处、为家不治垣屋、禹有子十三人、各使守一艺、修整闺门、教养子孙、皆可以为后世法、资用国邑、不修产利、其诒谋同何妻同子禄、俱封酇侯、少子延封筑阳侯、子孙世封、乍绝乍续、至王莾败乃绝、比六朝齐梁。俱云何胤。及于李唐。八叶拜相。此萧氏之盛也禹之子孙、和熹桓帝二后、三尚公主、侯者二十九人、公二人、大将军以下十三人、中二千石十四人、列牧二十二人、州牧郡守四十八人、其余侍中将大夫郎谒者不可胜数此邓氏之盛也史称何庆流苗裔、称禹累世宠贵、东京无与为比、其泽及子孙同两汉定功、何禹第一、而天之报之、亦称其功、云龙风虎。良不偶然。何自言曰、后世贤师吾俭、不贤无为势家所夺、禹自言曰、吾将百万之众、未尝妄杀一人、后世必有兴者、乃知萧以俭延邓以仁昌不尽在天也孟子曰苟为善、后世子孙必有王者、然乎然乎、

李大生曰比絜萧邓相同处妙合乃尔天生二人毗赞高光之业其后先一揆者耶是足为两酇侯世家

○周勃论

汉高帝遗诏属周勃于吕后曰勃厚重少文然安刘氏必勃也可令为太尉孝文且崩诫太子曰即有缓急周亚夫真可任将兵其卒也诛产禄、绾皇帝玺、授代邸、再奠刘祚、吴楚七国之难、攻守三月、戍濞俱破平周氏父子何负于汉哉。独奈何孝文械勃。而景竟饿亚夫以死也。景刻薄无足论者、文号长者、顾怵于人言、窘幽功臣。向微薄太后、冐絮之提。勃先亚夫族矣。夫勃之所以得握重兵、成巨功者、吕后任之。而其不死于廷尉者、薄后捄之。二妇人重违夫命、而孝文为人子、独慢之也。景诚刻忍。窦太后以不捄梁王、不侯王信故、深衔亚夫。亚夫安望完活出狱如乃父哉。予于是而知母后系人国家不浅细也。薄成文之仁而窦遂景之刻也虽然其主不仁。而其臣不学。勃每召诸生说士东乡坐而责之、趣为我语、至短贾生年少初学、专欲擅权、纷乱诸事、其不好文学如此、亚夫习之、足巳而不学、则其家教然也。勃就国常被甲持兵见客、而亚夫市买尚方中楯五百、夫甲兵甲楯皆反形也、亡不肖之心、据其形、令人主疑岂非不学之过乎。脱少知学、亲就儒生以柔其木强。而润色其快怏之习。则何至得罪若斯剧哉。或曰三世为将、道家所忌、周氏父子二世矣、宜其旤矣、

李大生曰评绛侯条侯摠归于不学知本哉兜鍪子安可以不事诗书也

郭青螺先生崇论卷之四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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