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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年

(辛巳)十九年大明崇祯十三年

春正月

1月2日

○戊寅,時以逃還者刷送,人心洶擾。上下敎于八道以諭之曰:

予以薄德,忝爲一國臣民之主,有安養庇覆之責,而智昧於經濟,誠薄於撫字,徭役繁興,邑里愁苦,蓋已久矣。天道不佑,災厄相踵,民遂大困,亂靡有定,而予又不能彌縫事機,愼固疆域,卒被丙、丁之大變,軍兵盡於鋒鏑,男婦陷於俘擄,禍亂之慘,前代所罕有也。予於彼時,誠不難辦命畢義,而所以顚沛出城,以至今日者,非苟爲自全計,實爲擧國生民再活計也。訖玆四年,瘡痍益甚,民荐罹殃,玆者刷送之擧,八路震驚。哀我無辜赤子,陷彼異域,思戀骨肉,冒死逃還,有若脫網之兔,投入林藪,豈知山城約條之有嚴哉?潛身偸命,已失本業,而一齊搜括,繫縛拘送,如待寇賊,子別其母,夫別其妻。決絶之際,情窮理極,或自縊而死,或不食而殞,至有斷手留別者。飢凍困苦而死於道路,犴獄之中者多有之。官吏迫於嚴督,懼于延累,侵及隣族,毒遍閭里。甚至刼執行旅,代送族屬者有之,而朝廷迫於期會,不可一一辨別,含冤抱痛,俱就死地。至於漢人之窮來歸我者,已爲編氓,各有家業,而竟未免此行,其間疑似橫罹者亦衆。向化人等自當還歸故國,不厭刷送,而亦由累代來屬,昏嫁我民,子支相混,親黨相雜。分析之際,枉被連逮,延禍我民者,又不知其幾數。嗚呼!臨陣而被搶,避亂而見俘者,事出蒼黃,計無奈何,予亦無所措手也。今之刷送,乃予自出,號令官吏,自行執縛,此豈爲人父母所忍爲之擧乎?勢有所迫,事不可已,無異於割肌肉以充腸肚,殘肢體以救頭目,其於安養庇覆之責,何如哉?雖有區區愛民之心,將何所裨益,將何所表見哉?予於久病之中,忍覩此事,食不下喉,寢不成寐。思之涕逬,語之咽塞,仰愧俯慄,無地自容。惟思捐竭國帑,以圖贖還之便,申飭官吏,務講安集之策,而財弱力綿,未可期也。嗚呼!彼淪陷之民,雖詈予怨予,是予之罪,尙何所逃哉?惟我遺民耆老子弟,庶幾諒予本心,毋懷渙散違背之念,復安耕稼,少寬憂怖,俾我二百年宗社,獲延一線之脈。是予之願也。

大提學李植所撰也。

1月3日

○己卯,都承旨韓亨吉遞。亨吉以刻迫苛酷得能名,扳附時權,始通顯路。及拜是職,物議譁然,至是辭遞。

1月4日

○庚辰,以江原、咸鏡兩道刷還人七十餘口,解送瀋陽。

1月5日

○辛巳,倭人求《四書章圖》、《楊誠齋集》、《東坡》、《剪燈新話》、我國地圖,朝廷賜以《東坡》、《剪燈新話》,餘皆不許。

1月7日

○癸未,憲府啓曰:「年少宗室悖戾恣橫之習,近來愈甚。靈興副令暻,路逢健元陵正朝祭官內資直長宋琬,稱以犯馬,手自亂打,頭䐉穿碎,一目破裂。此前所未有之變也,請削奪暻官爵。」答曰:「先罷後推。」

○以朴潢爲大司諫,睦長欽爲都承旨,柳淰爲執義,金慶餘爲副應敎,權坽爲掌令,黃㦿爲校理,睦行善爲副修撰,洪處尹爲檢閱。

○上召見戶曹判書李溟、刑曹判書具仁垕於便殿而語之曰:「久欲與卿等面講運餉之策,而病未能開窓,不得已招語於戶外耳。」兩臣各陳所見,上曰:「使廟堂從長指揮。」

1月10日

○丙戌,麟坪大君㴭還自瀋陽。

○領議政洪瑞鳳、吏曹判書李顯英、兵曹判書李景曾回自龍灣。

○右議政姜碩期初度呈辭,命不允批答。

1月11日

○丁亥,以沈演爲都承旨,李命雄爲同副承旨,趙啓遠爲掌令,金弘郁、成楚客爲持平,姜栢年爲正言。

1月12日

○戊子,領議政洪瑞鳳上箚乞免,不許。先是,龍胡到灣上,誤以金尙憲之名爲斜陽,擧其不受官敎、〈卽告身牒也。〉不迎東宮、沮撓舟師等事詰問焉。瑞鳳不能周防,直言金尙憲姓名,致令北行,時議多非之。故瑞鳳還朝,有是箚。

1月15日

○辛卯,江原監司李楘請捐本道庚辰條鹽船稅木,以爲賑救之資。戶曹以爲不可,上特命許之。

1月16日

○壬辰,日暈有兩珥,白虹貫暈。

○耆老所堂上金瑬等上箚曰:

閔馨男再辭判書,出於筋力不逮,而迹涉謀免質子,公議之發,勢所必至。第念,馨男就木迫矣。今番赦文有死罪竝宥之敎,而馨男尙在羈管,若先朝露,終作他鄕之鬼,則或不能無歉於好生之德也。

疏入,卽命釋之。

1月18日

○甲午,林慶業自伊州衛還,所領軍多病死者。上聞之,令該道給牛馬,載還其屍,護恤其家。

○以尹暉爲工曹判書,尹墀爲副提學,金地南爲持平,申翊全爲獻納,朴漪爲校理,鄭知和、嚴鼎耉爲副校理,鄭泰齊爲吏曹佐郞,擢拜李明漢爲右尹。

1月20日

○丙申,行大司諫朴潢乞解本職及備局堂上,許之。先是,潢以預知鄭雷卿之謀,見惡於鄭命壽,至庚辰冬,又以巡檢南方,有詰問之擧,潢恐貽患國家,陳疏固辭,上慰諭不許。及是,自瀋中又令入送,故辭遞。

○前判書金尙憲、前持平曺漢英、學生蔡以恒等至瀋陽,頸加鐵鎖,縛其兩手,致于刑部門外。質可王及龍骨大、皮牌、加麟、范文程諸博氏,列坐府中,邀世子及謝恩使申景禛使之同參,刑官等列立于門外。以次問之,三人之言一如灣上所答。遂問於申得淵曰:「曺、蔡所答如此,與爾當初之言,何相左也?」得淵曰:「此皆吾在瀋中時事。龍將嚴問之際,只以所聞言之,諸人疏辭則實未知其何意也。」又問曰:「爾於夫馬徵發之時,啓國王而止之何也?」得淵曰:「其時朝議以爲,必不能得達於遠道,欲以價銀入送。吾謂:『上國有調發之令,不更稟定而先送價銀,事極未安,必須奏文定奪而爲之。』以此略陳所見,不過愼重之意,豈有橫議於其間?」淸人使鄭命壽傳言曰:「爲人臣者,保國安民,乃其職耳。丙子年橫議紛紜,使國家傾危,生民塗炭。皇帝特加寬宥,曲爲保全,則所當誠心從順,而尙憲輩亦不知悔,猶踵前習,厥罪當死。曺漢英頻接臣僚之說,必是上國之事;蔡以恒徭役煩重之言,必爲歲幣、軍糧而發也。申得淵則夫馬調送之時,妄陳疏章,以致未及期會。至於曺、蔡二人之事,初旣發告,及其相面,乃反變其初說,奸回不測。本國之從前誤事,皆出於此輩之橫議,罪在難赦,而今番十二件事,爾國皆已自服,又卽押送此輩,不違皇命,旣往之失,皆置之。四人罪犯,亦當量處。」仍拘囚,絶不通外人。又使命壽傳言于世子曰:「朴潢亦有可問之事,劃卽送來。義州府尹、平壤庶尹、昌洲僉使、靑城僉使罪犯,自本國從輕重論斷云。」

○引見大臣及備局堂上。上曰:「徵發騎兵,出於意外,千匹之馬,從何辦出?師期在於三月,遠道之兵則必須急速分付,庶免後期之責矣。」李景曾曰:「馬匹當分定於各道,而以都監分養馬,湊足其數似當。」上曰:「予意則宜分定六百匹於諸道,又以司僕馬一百匹、林慶業買來馬一百匹、前日駄運馬二百匹,滿千匹之數。

1月21日

○丁酉,以崔惠吉爲大司諫,柳淰爲司諫,柳潁爲執義,洪處亮、趙復陽爲奉敎。

1月22日

○戊戌,白虹貫日。

○還設龍川府治於良策站,黃海道兵營於黃州府。初,朝廷以山城爲重,移龍川府於龍骨,黃州兵營於正方,至是淸人惡之,故有是擧。

1月25日

○辛丑,流星出心星下,入軫星上。

1月27日

○癸卯,林慶業還至京。上引見而勞之,仍問中原守禦之狀,對曰:「祖大壽方與閣老爲婚,守諸城者,皆祖氏之族,錦州兵則十萬,山海關則三十萬云。」

1月28日

○甲辰,吏曹判書李顯英陳疏乞免,上許之。

○巡檢使朴潢請令全羅監司元斗杓,兼管格浦新營,從之。初,潢以巡檢使,在南中,啓陳扶安格浦形勢,設新營,專管其事,以備緩急。至是,將入瀋陽,故請以斗杓代之。

二月

2月1日

○丙午朔,謝恩使申景禛廻自瀋陽,進淸國所送馬匹、銀、貂,令該曹區處。

2月3日

○戊申,上下敎曰:「兵荒荐仍,餓殍相望。由予不德,言念及此,慙懼交極。哀我民老病者,尤宜隱恤,京外男婦年八十以上及篤疾者,分等給米,以周其急。」

○以李必行爲司諫,柳景緝爲掌令,李道長爲獻納,申敏一爲同副承旨,沈大孚爲副校理,南以雄爲吏曹判書,沈器遠爲兵曹判書。時,大臣議薦兩銓長,以東銓備擬者尤乏,請以從二品竝擬,乃李景奭、李景曾、李植也,上又令加望。初,大臣欲以南以雄擬望,而以以雄爲人麤粗,素無人望而止。至是,領相洪瑞鳳辭病不與,左相申景禛以以雄及李明漢加望以進,以雄乃得拜焉。

○玉堂以天變應旨,上箚極陳時弊,且言宜置輔養官,敎誨元孫,上納之。

2月4日

○己酉,諫院啓曰:「安山魚箭,限年停罷之後,去年將復設,因備局、政院之啓而停之,今聞,該院又將復設云。目今畿邑之饑饉尤甚,賦役之煩,又倍於前日。孑遺殘氓,方在塗炭之中,而復設已罷之魚箭,恐非其時。且聞,麟坪大君第宅,今將始役云。殿下以此時爲何等時乎?民生倒懸,災異疊見,此正上下憂遑之日,況可爲大君治第乎?若使國祚鞏固,大君何患乎無家,民不保,國不安,則大君其能獨享家屋之樂乎?請命仍罷魚箭,亟停治第之役。」答曰:「魚箭之設,每年防塞,無乃太薄乎?大君家舍,以私財修繕,別無貽弊之事,置之。」

○領議政洪瑞鳳初度呈辭,命不允批答。

2月5日

○庚戌,諫院以魚箭及大君家舍事連啓,答曰:「不允。魚箭則君上供奉,不如一縣監,良可笑也。然時習如此,依啓辭停罷。」

○備局啓曰:「三件刷還人,已入送者五百四十四人,未滿之數六十六人,而時留義州者,只五十七人,雖沒數入送,猶不滿六百之數。就義州、安州、定州三邑所囚之人,査出應刷者入送,以足其數。」上從之。

○弼善李元鎭在瀋陽,遭母喪。備局請速出其代以遣之,答曰:「講院員數甚多,以三人定限可也。」遂不差遣。

2月7日

○壬子,以尹得說爲同副承旨,權堣爲正言。

2月8日

○癸丑,憲府備陳諸宮家魚鹽榷稅之弊,請令各道監司,査問嚴禁,上從之。

2月10日

○乙卯,命犒饋御營軍之赴瀋者,仍賜綿布。

2月11日

○丙辰,以尹墀爲左副賓客,崔有淵爲左副承旨,趙絅爲應敎,金慶餘爲副應敎,李曼、金弘郁爲修撰,嚴鼎耉爲持平,朴宗阜爲正言,李顯英爲禮曹判書,金榮祖爲大司諫。前年冬,龍胡到灣上,逼出橫議人金尙憲等,上與大臣皆難之。榮祖以大司憲入侍,勸上速斷,人皆駭憤。

2月12日

○丁巳,大提學李植上箚曰:

史者,一代之典章,萬世之龜鑑也。是天敍天秩之所寓,人心士論之攸繫,國而無史,非國也;史而不公,非史也。昔宋高宗之南渡,行都未定,和戰未決,搶攘甚矣,而元祐太后首請改修國史,以辨宣仁之誣,高宗卽命史官范冲,因舊改修,謂之朱墨史。當時大儒張栻以爲:「此撥亂反正之大本。」其非第二件事明矣。我東文物之備、人才之萃,莫盛於宣廟之世。雖守義遘亂,旣崇而圮,天心克享,邦域再奠。斯莫非聖人殷憂之所啓,而事機之變、締搆之效,無非可傳於後世者,簡策所載,宜莫詳於此時也,而不幸廢朝間之,姦孽擅命,奇自獻爲摠裁,而李爾瞻、朴楗等專任撰修,陰削舊錄,自加誣筆,是非、名實一切顚倒。凡爲爾瞻所右者五六人,則飾僞虛美,擬諸聖賢,此外名臣碩輔、道學之士,與其素所睚眦牴牾之人,則憤辭醜罵,擧加以窮奇檮杌之罪。至其末年所書柳永慶、鄭仁弘事,則敢爾滓穢日月之明,掩蔽天地之大,與章、蔡之誣宣仁,同一姦軌,尤非臣子所忍言者。史庫之藏,外人雖不能遍窺,而前後《實錄》考見之時,史臣目見相傳,有不可諱者,誠千古史家之一大變也。癸亥反正之初,筵臣李睟光、任叔英等,卽請修正,聖旨允兪。翌年春,相臣尹昉、宰臣徐渻等,相繼申請,皆蒙允許,俾速擧行。伏惟,聖意委重此事,無以加矣,而國家多故,有司惜費,《光海日記》亦經作輟踈率,僅就館閣,大小臣僚牽掣時務,未遑文事,因循忽忘,以至于今,而每經變亂,則史庫遺文及野錄、家傳之書,堙滅殆盡,今又老成掌故之臣,死亡廢散,在朝者無一二。若更數年,則如臣等輩,亦必漸次就木,耳目聞覩,便成異代,而誣史遂行矣。夫惟國可滅,史不可滅者,古今之至論,而今也國未亡,而史先亡。加以誣罔之筆,汚衊盛美,千載之後,永無湔洗之望,豈非我國臣子沒世無涯之慟哉?臣曾與二三相臣,論及此事以爲:「開局京師,聚會藏本,一時修正,計不過數月可了。」云則以爲:「時艱之際,財費重大,許多《實錄》,久置京中,脫有不虞,恐歸全失。」臣又以爲:「收拾野言、家錄,折衷筆削,附藏史庫,亦是朱墨之遺意。」而難者又以不大湔洗,止於少補爲歉。臣亦空言妄想而已,不敢自任力贊,到此地頭,年衰志喪,萬事茫昧,而惟此一念,刻心不忘,常恐倐先朝露,呑恨入地,敢冒萬死復陳一得焉。目今國力蕩竭,時勢扤捏,修正舊本之擧,則誠難措手,惟有便宜可爲者。及此野言、家錄未盡散亡,委定文學博故之臣堂上堂下三四員,皆以實職兼春秋,而特以大臣領其事。就一閑處,開局設庫,令該曹繼支紙筆,而仍定算員,逐日計的,勿令浪費。抽出各司剩濫書吏、使令,輪回定數,以備使喚、守直,俾無別添廩料之費。且此非史筆藏秘之比,凡書寫之役,亦以吏輩善寫者,抄定分書,則亦無加費矣。其編緝凡例,則首先訪求士大夫家所藏紀錄,而外方則以都事兼春秋,博訪民間,聚集上送,然後稟裁于大臣,取其不謬乎是非名實者,以爲一類。又取名臣善士碑誌、狀傳,各倣司馬光《百官表》,朱子《名臣言行錄》,以爲一類。雖其收集之間,當費時月,刪定之後,則計不過數月可完。又取先朝名臣、大儒文集有關於典章者,依祖宗朝當時題述,竝藏史庫之例,一體付傳,則庶幾一代典刑,尙有徵於來許矣。古之著述之士,能以匹夫之力,完聚數百卷者有之,前古史志,出於干戈搶攘之際者,尤詳且明,不惟范氏史爲然者。無他焉,中原專事文獻,君上亦重之,必委屬一二史臣,俾伸其志,卒其業,故歷代史記,如彼其盛,此非外國之所企及也。惟先朝誣史,關係大義,決不可付之悠泛,致有罔極之玷辱,故臣不避譏嫌,冒陳誠素。伏願下詢廟堂,速賜裁處。

上令議於大臣,大臣皆以爲然,獨李聖求以爲,不可輕擧。崔鳴吉以爲,宜專付李植修正,上命依鳴吉議。禮曹覆啓以爲:「改修誣史,莫重莫急。宜令春秋館,講定節目,速完史事。」上從之。初,《宣廟實錄》成於奇自獻、李爾瞻之手,一任愛憎,肆爲褒貶。先正儒賢如李珥、成渾及一時名臣如朴淳、鄭澈、柳成龍諸人,皆搆虛捏無,極口誣毁,其他士類之少有名稱者,擧被詆斥,無或得免。其所黨比如李山海之徒,則莫不开辭褒贊,盡其稱美。己丑鄭汝立之逆獄,兇謀叛狀,狼藉昭著,而全沒其上變事由、獄情顚末,曲爲掩護,巧作辭說,專歸之鄭澈之搆成,而有若己卯、乙巳士林之禍者,其矯誣變亂如此。且爾瞻得罪於宣廟末年,故逞其私恨,敢肆詆毁,誣辭僞筆,因有紀極,人皆憤惋。反正初有改修之意,而遷延未就,至是植上箚請之。

2月13日

○戊午,上引見柳琳。時,琳以大將,將赴瀋陽故也。

○也春胡人二十餘人來慶興府告饑,朝廷請以百餘斛周其急,上從之。

2月15日

○庚申,全羅道全州、礪山、金溝、金堤等邑,連日地震,其聲如雷。

○持平金地南啓曰:「吏曹判書南以雄賦性狂誕,行己粗駁,一生所事,酗酒漁色,而締結不吉之徒,發跡權奸之門,見棄淸議久矣。曾爲營建都監都廳,專以苛刻媚悅爲能事,當時爲之語曰:『趙中使、姜都廳、南都廳。』云爾則獨免罪戾,已云幸矣。反正之後,除拜方伯,亦被臺評。憲長之除,出於堂兄以恭秉銓之日,物議藉藉,因仍冒竊,至爲宗伯,笑罵指點,恬不知恥。況此冡宰,以雄何以當之,而殿下安得以虛授哉?臣於今日,以此發簡,而僚議參差,言不見信,請遞臣職。」大司憲李植啓曰:「今日同僚欲劾南以雄,臣意,冡宰之任非可以虛授,亦不可以輕論。以雄本末,人所共見,瑕瑜長短,臣亦知之。其在銓地,雖非恰當,旣已踐歷淸華,方以秩宗之長,而有是命,則實非輕易超躐也。揆諸事體,不可驟加抨擊,徐觀其政事得失,更採物議而駁正之,猶未晩也。以此事意,商確持難而已,非以同僚之言,爲全不是也。今見金地南避辭,臣前有循默不言之罪,後有持異起鬧之失,請遞臣職。」掌令柳景緝、權坽亦以此引避。大司諫金榮祖處置曰:「南以雄以勳舊之臣,備嘗艱險,歷試臺閣,位躋宗伯,今玆冡宰之擬,又出於廟堂之薦。而金地南以新進臺官,不避嫌疑之迹,遽發抨擊之論,同僚持難,實出愼重。請金地南遞差,李植以下出仕。」上從之。

2月16日

○辛酉,掌令權坽就職後啓曰:「臺諫者,爲人主耳目,糾正百官,乃其職耳。地南新入言地,感激鴻恩,隨其所聞,敢言不諱,臺閣肅然,風采可尙。揆諸公議,不可請遞,而況地南避嫌中以寥寥等語爲辭,則其在臺閣者,能不靦然?大司諫金榮祖當避而不避,敢爲費辭處置,瞻聆所及,孰不驚怪?且臣於金地南之論,無所角立,而或遞或否,寧有是理?請遞臣職。」答曰:「依啓。」政院啓曰:「臺諫引避之辭,雖以請遞爲言,而自上必以勿辭爲敎,以待公論之處置。昨日掌令權坽避辭,直以依啓批下。此臣等曾所未見之事,待臺諫之道,恐不當如是也。」答曰:「不無舊例,勿以爲怪。」

2月17日

○壬戌,大司諫金榮祖以見斥於權坽,又引避。正言權諿以當初啓辭中,一遞一否,顯有用意之迹,請遞榮祖。答曰:「猝然出仕,排擊長官,其心所在,甚不美矣。且金榮祖別無所失,勿遞。」

2月21日

○丙寅,大司憲李植上疏請免,許之。

○吏曹判書南以雄被劾後,陳疏乞免,不許。

○以李明漢爲大司諫,趙啓遠爲司諫,洪茂績爲掌令,睦長欽爲都承旨,李惕然爲持平,權堣爲正言,金榮祖爲大司憲。

2月24日

○己巳,流星出北斗星下,入艮方。

○宗室珍陽君聃齡坐刼奸,抵獄當死,命流之海南。

2月26日

○辛未,洪淸道舒川、林川等邑地震。

2月28日

○癸酉,以李時萬爲掌令。

2月29日

○甲戌,流星出紫微西垣,入乾方。

2月30日

○乙亥,流星出攝提星下,入心星上。

三月

3月1日

○丙子朔,流星出織女星下,入哭泣星上。

3月2日

○丁丑,流星出牽牛星下,入巽方。

○右副賓客尹墀以父病,陳疏乞遞,許之。

3月3日

○戊寅,以沈演爲都承旨,金壽賢爲副提學,崔惠吉爲右副賓客,洪茂績爲掌令,李行遇爲應敎,朴遾爲修撰,洪處亮、朴守文爲正言。

○上引見大臣、備局堂上,問之曰:「柳琳之入往也,以馬少爲慮,何以措置也?」左議政申景禛曰:「馬價騰踊,故以戶、兵曹綿布,入送于平安道者二百同,而今又以一百同,買取於京中矣。」上曰:「琳之行師遠近係於彼,若猝使之遠赴,則繼餉爲可慮也。」景禛曰:「彼旣置糧於新城,似無深入之意矣。」

3月4日

○己卯,流星出大角星下,入坤方。

3月5日

○庚辰,京畿監司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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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乐十六年秋七月己酉朔享 太庙命皇太子行礼○庚戌朝鲜国王李芳远遣陪臣贡方物贺 皇太子千秋节赐钞及文绮表里有差○辛亥镇守徐州忻城伯赵彝有罪法司论律当徒 上特宥之○丙辰行在工部言滹沱河决及滋沙二河水溢坏堤

  • 钦定续通志卷五百四十七 儒林传十·纪昀

    儒林传宋 【八】○宋八吕祖谦 蔡元定【沈】 陆九龄【九韶】陆九渊 嶭季宣陈傅良叶适戴溪 蔡幼学吕祖谦蔡元定 【蔡沈】陆九龄陆九渊嶭季宣陈傅良叶适戴溪蔡幼学△吕祖谦吕祖谦字伯恭尚书右丞好问之孙也自其祖始

  • 读例存疑卷三十四·薛允升

    刑律之十人命之三戏杀误杀过失杀伤人夫殴死有罪妻妾杀子孙及奴婢图頼人弓箭伤人车马杀伤人庸医杀伤人窝弓杀伤人威逼人致死尊长为人杀私和同行知有谋害戏杀误杀过失杀伤人:凡因戏(以堪杀人之事为戏。如比较拳、棒之类。

  • 卷四·佚名

    钦定四库全书礼部志稿卷四明 俞汝楫 编圣训英宗睿皇帝祀礼之训宣德十年六月勅行在太常寺官曰朕惟祀神国之大事庙宇坛墠惟修惟洁犠牲粢盛惟丰惟备珪币香祝荐献之具乐舞之设咸用整饬惟尔之职凡典守坛庙及诸执事尔恒戒

  • 卷一百五十三·佚名

    <史部,政书类,通制之属,钦定续文献通考钦定四库全书钦定续文献通考卷一百五十三经籍考经【春秋】宋史艺文志春秋类二百四十部二千七百九十九卷【不着録者二十三部四百八十八卷】辽金元三史不立艺文志散见各纪传中明史

  • 卷99·陈邦瞻

    ○蒙古诸帝之立(太宗、定宗、宪宗、世祖)理宗宝庆三年七月,蒙古主铁木真卒于六盘山,在位二十二年,庙号太祖。凡六子:长曰术赤,性卞急而善战,早死。二曰察合台。三曰窝阔台。四曰拖雷。至是,拖雷监国。绍定二年八月,蒙古主窝阔台

  • 元年·佚名

    庚子春正月1月1日○丁巳朔,禮曹啓曰:「以工曹判書閔應亨所啓,有供上量減之命,䘏民除弊,瞻聆感聳。第日用如或不足,則亦涉苟簡,請朔封三十卷中,減除五卷。」上曰:「太少,七卷減之。」○持平閔光熽、呂聖齊以病未赴召,引嫌退待,掌令

  • 蔡序·邱濬

    圣人可学而至,学者以圣人为的,犹射者以正鹄为的也。昔孟子以巧力谕智圣,而曰:犹射于百步之外,其至尔力,其中非尔力,明中的之难也。一日又曰:仁者如射,射者正已而后发。盖恐人情相诿于难,而教以操弓挟矢之道焉。汉唐以来,鲜知此意

  • 对作篇第八四·王充

    【题解】本篇是王充对他的著作《论衡》以及《政务》所作的说明,用问答体写成,因此取名《对作》。它说明了写作《论衡》的起因和宗旨,《论衡》的内容和性质,以及想达到的目的。《对作》可以看成是《论衡》

  • 卷七十一(那连提耶舍译)·佚名

    △菩萨见实会净居天子赞偈品第二十三之二力生天子。说偈赞曰:若诸因缘业,及所得果报。此体性悉空,佛说如师子。随顺力天子。说偈赞曰:若以业因缘,增长於诸果。两足尊能知,是故佛无等。顺行力天子。说偈赞曰:修习如是界,造作如

  • 与胡适之书·太虚

    适之先生:在现代评论读了大著的菩提达磨,因我对于这事也曾用过一回推考,特写出寄上。我以为:洛阳伽蓝记上所载的菩提达摩,是的确有这个波斯胡僧的,但却不是后来禅宗奉为初祖的菩提达摩。禅宗所奉为初祖的事实上人物,应是先生

  • 卷之十·佚名

    宋括山一庵释 本觉 编集明羼提居士 毕熈志 较订唐德宗(下)己卯(十五年)四月帝诞节。敕有司备仪辇。迎教授和尚澄观。入内殿。阐扬华严宗旨。观陞高座曰。大哉真界。万法资始。包空有而绝相。入言象而无迹。妙有不

  • 青箱杂记·吴处厚

    宋代文言轶事小说。宋吴处厚著。 《宋史·艺文志》题黄朝英撰,非。常见有《笔记小说大观》本。本书共十卷,每卷分若干则,大抵篇幅相当,而条数则多寡不等。各卷没有一定的主题,记叙的多是当时的名人轶事和世俗民间的杂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