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
(乙巳)六年清康熙四年
春正月
1月1日
○朔日戊子,太白晝見。
1月2日
○己丑,太白晝見。
○結城縣監李柙之入爲掌令也,執義吳始壽、持平金錫冑,論柙內擢,不厭人望,且言柙與掌令閔周冕,兼有妻親應避之嫌,周冕遂引避,以爲:「柙於屬爲尊,論以事例,臣固當遞。」語頗侵斥始壽等,始壽、錫冑亦以周冕,外示不安而內實營護,相繼引避。持平李慶果以於李柙之啓,雖不聯名,嘗參僚議,有難可否,司諫吳斗寅、正言李秞,以與周冕、柙有相避,不敢處置,竝引避,副校理金萬均等,以遣辭張皇,殊欠和平,請遞周冕,以添入剩語,有違臺體,遞始壽、錫冑、慶果,而出斗寅、秞,上從之。
○正言鄭載禧以月課闕製,引避遞。
1月3日
○庚寅,太白晝見。
○以閔維重爲舍人,李程爲執義,丁昌燾爲掌令,李翊相爲正言,閔宗道、魚震翼爲持平,李慶億爲大司成,金錫冑爲修撰,李枝馨爲平安兵使,義州府尹姜裕後,以御史褒啓,加嘉善。
1月4日
○辛卯,太白晝見。
○濟州儒生文榮後、文徵後、高弘進等,以製述入格,竝命直赴殿試。
○司諫院啓曰:「義州府尹姜裕後,雖有廉名治績,而至於嘉善之資,便是二品之秩,其在愼賞之道,不可輕授。請改正。」上不從。
1月5日
○壬辰,初上遣中使,摘奸諸陵樹木,多有偸斫者,陵官趙根等三十餘人,竝下吏。至是,禁府照律以啓,上以罪重律輕,命推禁府堂上。判義禁洪重普等啓曰:「律文盜園陵樹木者,以杖一百徒三年論罪,而守直陵官,無竝論之語。今陵官之以制書有違,杖一百盡奪告身照入者,蓋亦從重也。」上曰:「旣使人盜園陵樹木,則陵官雖不自盜,其罪一也。今若遞用輕律,則將來之患,有不可勝言,竝更照律徒配。」
○持平魚震翼,以月課闕製,避遞。
1月6日
○癸巳,太白晝見。
○上以呈告紛紜,命推考呈告人及捧入承旨。獻納鄭錀、大司憲朴長遠,以時在呈告,相繼引避遞。
○是夜彗滅。
1月7日
○甲午,太白晝見。
○以李一相爲大司憲,崔逸爲獻納,李伯麟爲持平,朴長遠爲右參贊,吳始壽爲應敎。
○復陞平壤牧使爲府尹,以判官鄭載厚爲庶尹,載厚未經四品。而上以遞易有弊,命仍授。
○命賜前承旨尹飛卿家喪需。飛卿遭母喪,未及葬,家失火延及殯所,飛卿妻李氏,冒火突入,救出母柩,身被焦爛,一日而死。漢城府以聞,上令該曹,題給米布,以庀亦其喪。其後都承旨張善瀓啓請旌閭,上許之。
○司諫院啓曰:「頃者北關設科,纔有三人賜第之命,今又有濟州儒生文榮後等三人,竝賜直赴殿試之命,一島試才,與一道設科,宜有輕重之分,恩賞重典,不可濫施。居首儒生文榮後外,其餘二人,請還寢直赴殿試之命。」上不從。
○賜柑于成均館,命大提學金壽恒試製儒生。居首生員李厚徵,命直赴殿試。
○副應敎金萬基等上箚,略曰:
粤在去冬,妖彗始出,風雷又警,天之所以戒告我殿下者,不啻諄諄也。殿下畏天之威,不遑寧處,深自尅責,廣詢臣隣,臣等亦曾入侍,有以見聖上遇災兢惕之盛心矣。繼而陰虹干日,金星晝見,以至妖彗之不滅,經歷八十餘日之久,是何天怒之至此極耶?無乃殿下所以對越于上者,有所歉而然耶?噫!殿下於遇災之初,固不容有一毫怠忽之念矣,而一日二日,經月閱歲,風雷妖彗之異,未能常在乎心目,幽獨燕閑之中,不免操存之或間,則天心之未格,職由於此矣。凡人之常情,創見則驚懼,習久則恬然,而旣過之後則忘之矣。臣等固不敢以凡人常情,妄有所窺測於聖心。而然念難持者心也,易懈者氣也。苟不能恒加提掇,無少放倒,則因循積漸,自不覺其入於怠忽之域。伏願殿下,一念兢惕,不懈終始,勿以妖彗之旣消而有少自暇,常若遇災初,責聖躬咨群臣之日,則災異可弭。休祐可期,而百度庶績,惟在擧而措之耳。若以今日聖躬之有未及點檢者論之,事務之淹滯,式至近日而甚焉。引見時擧行條件,隨其書入,卽下於其日之夕,或下於翌日之早,例也。而近日則時有過四五日乃下者,疏批之不下,或踰旬望,甚至踰月。如是而尙何望聳動群工,振作偸靡乎?臣等亦非不知殿下,每以眼候未寧,有妨省覽,而抑有一道焉。承旨持公事入侍,旣有其例,則或連日或間日,不拘便殿與煖閤,使之頻頻入侍,凡干文書及章疏,一體奏達,稟旨裁斷,則旣不妨於調攝,而亦可無事務淹滯之患矣。殿下於去年冬,開筵於久停之後,凡在聽聞,莫不歡欣,庶見講殿之日闢,而奈何二三開筵之後,旋卽還停,今已三朔矣?節屆隆寒,例停視事。時因違豫,或難親講,而抑亦有近日已行之規,令筵臣進讀,而俯賜問難,揚確文義,初無所難行者,而亦未免一倂停廢,此臣等之尤切慨然者也。況今冱陰已盡,春陽載煦,屬履端之節而覽交泰之義。則伏想殿下,其亦有思於此乎。典聖學茂對時,廣接見之路,畢群下之情,乃所以應地天之象而體《大易》之訓者也。
答曰:「防微戒忽之意,縷縷懃懇,予深嘉歎。可不留心體念焉?
○吏曹判書金壽恒,於元日上箚曰:
聖人法天,自强不息,王者順時,體元建極,斯須有間,是爲自畫。不進則退,其幾可忽?惟我聖明,嗣大曆服無疆,惟休亦無疆,恤率德罔愆,求治如渴,祖宗遺大,黎庶望切,庶幾丕變,增光前烈。一年二年,治效何邈?因循荏苒,歲已六閱,式至于今,日就臲卼,王綱陵夷,庶事瓦裂。非不恤民,民怨交集,非不敬天,天怒孔赫,彗孛未殄,金星繼出,群情胥懼,禍機難測。對越之誠,久而或輟,消弭之策,文也非實,遭此變異,無大振作,天命靡常,後悔曷及。興言至此,可謂氣塞?仰惟聖心,寧不惕若?矧今歲改,寒盡春發,三陽坱圠,萬品昭晣,舍舊圖新,亶在今日。伏願聖明,念玆時克,仁心之擴,如物斯茁,治道之運,如斗斯斡,遏去私欲,如氷融液,策勵群工,如雷震蟄,化如時雨,一洗汚俗,澤如煦陽,遍敷窮谷,有尤必悔,有過必革,日新又新,與天合德,災可爲祥,禍可轉福,堯、舜可踵,宣、光可軼,吾東基業,可綿千億。嗚呼!大寶難持,良時易失。天位雖崇,不敬則塌,國步雖長,不愼則蹶。一日萬幾,寧容自逸?精神所到,造化可奪,祈天永命,亦在人力,毋諉氣數,要盡袞職。否極而泰,復生於剝。一理循環,無往不復。聖啓於憂,邦興於厄,回亂爲治,自今可卜。臣在先朝,忝長經幄,適當三元,冒進一得,先王不鄙,優批嘉納,援古衛武,九十抑抑,奮勵之志,卓越往辟。盛業未究,遺恨無極。臣每莊誦,有淚盈臆。寔在殿下,善繼善述。先王所勖,爲殿下祝。觀時撫事,感今愴昔。玆貢芻蕘,妄效芹曝。言雖淺淺,意則毣毣。伏願殿下,少賜財擇。
至是,上答曰:「誡誨之意,愛君之誠,溢於言表。予雖不敏,可不留心而服膺焉?」
1月8日
○乙未,大司憲李一相以推緘未勘,避遞。
○命治韓山千房寺僧徒等罪。李翊漢被拿後,新監司金始振追捕寺之首僧碩俊等三人,餘皆放送。究問其時韓山、舒川兩邑鄕所色吏,皆言:「當初逮捕寺僧也,僧輩惶懼,上山屯聚。郡守急報于監司,而調發邑內烟軍往捕,僧徒聞而潰散。郡守申嵩耉,不究虛實,張皇馳報,翊漢驟聞驚駭,急送楊逸漢,發軍往捕。逸漢欲因而立功,執寺僧三人,施以酷刑,令軍人圍住其寺,逢僧輒殺。至於僞作僧人就服之辭,以爲日後取證之地,一道之人,莫不駭憤。」始振盡得實狀以聞,請只治碩俊等首倡之罪。事下備局,碩俊囚禁嚴刑,其餘諸僧,分輕重決罪。
1月9日
○丙申,太白晝見。
○以朴長遠爲大司憲。
○朔寧縣監尹後益爲御史所劾,下禁府,以杖七十徒一年半擬律。上特命準徒收贖。
1月10日
○丁酉,江原監司李晩榮啓曰:「本道旣有高城、平海兩鎭營將,請分授事目及印信,巡歷所管郡邑,操鍊軍兵,一如三南營將。」備局請依施,從之。
1月11日
○戊戌,以李一相爲禮曹判書。
○司諫吳斗寅、正言李秞、李翊相啓曰:「伏見淸北御史書啓,則都事朴守玄災傷踏驗時,沈醉昏迷,漫不省事,委官書員輩,多以綿紬,行賂於所帶下人,不知禁戢,儒生汰講,立落顚倒。行身處事,節節可駭,請削去仕版。前朔寧縣監尹後益,居官罪狀,狼藉於御史廉問之日,金吾置對,亦無自明之辭,該府旣以依律照入。而準徒收贖之命,出於格外,有違法例,且關後弊,請還寢收贖之命。陵官以不能禁盜斫之罪,俱未免編配。見盜與自盜,輕重懸殊,豈有更無區別,斷以一科之理哉?法有一定,隨時低昻,實關後弊。請寢各陵參奉定配之命。各陵參奉編配之律,實違法文本意,而更不啓稟,仍爲照入,殊失獻讞之體。禁府堂上請推考。」上答曰:「後益誠有罪,故拿問擬律,一不饒貸,而屬予有疾受鍼,後益鍼術,優於他醫。收贖之命,只爲留在京中,隨參議藥耳。守玄之沈淫酒色,帶吏受賂可駭之狀,浮於後益,而未有拿治之請,先施削版之罰,罪何重而律何弛也?今者園陵樹木斫伐之處,皆在於陵內至近之地。陵官如不許盜,則安敢丁丁於陵官所居不遠處乎?雖非自盜,其罪則一也。爾等雖欲救之,其於語意不成何?至於請推該官,亦出於救解箝制之意,尤可駭也。守玄不可以爾等救解,有所容貸。拿鞫嚴治。」時正言李翊相,以城上所來啓。漏下四鼓,批始下而有此嚴斥,夜深不敢引避,留門出去。
○政院啓曰:「臺臣之論尹後益、朴守玄等事,果有輕重之偏,未知其的當。而至於陵官徒配還收之請,則從前陵官之以此受罪者,曾未用此律,今此臺啓,蓋欲隨事盡言,以盡職責,寧有救解之心?而十行嚴批,無非峻斥之辭,殊有欠於大聖人優容好察之德。乞平心舒究,亟許反汗。」答曰:「勿煩。」政院再啓,竟不從。
○戊戌,黃海監司徐必遠,以道內盜賊竊發,請以平山、長淵兩邑之倅,加定討捕使,備局請限止盜間,差下察任,從之。
1月12日
○己亥,司諫吳斗寅、正言李秞、李翊相啓曰:「尹後益旣有當配之罪,則雖或有日後議穴之事,醫官之自偏配囚繫,入參議藥,自有前日已行之事,何必徑先收贖,壞了應行之法乎?朴守玄沈湎鄙悖之狀,旣已彰著,別無隱情可問,而削版之罰,乃是士夫間羞辱之甚者。臣等豈敢有一毫救解之計哉?從前陵官之以樹木執頉,拿問科罪者,罪之以不能檢飭。而今乃直用盜園陵樹木之律,他日陵官,設有自犯伐木者,又何以加其罪哉?且請推該府,自是體例間事。箝制之敎,尤非臣子所可聞者。將何顔面冒居言地乎?請命遞斥。」上答曰:「觀此避辭,誠可笑也。以別無隱情,爲救解之地,今日御史書啓中所載之人,有何隱情,而皆爲拿問乎?以不成說話之辭,敢爲自明之地,喪失廉恥,不亦大乎?深爲爾等惜之也。勿辭。」斗寅等以批辭嚴峻,不敢退待,又引避,上命還出給,下敎政院曰:「勿辭後退待,臺閣自處之常規也。斗寅等擧措顚妄,喪失廉恥之狀,固不足責,而政院矇然捧入,誠極可駭。捧入承旨,從重推考。
○持平閔宗道啓曰:「臣於今日相會禮,以同副承旨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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