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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就瑞白禪師語錄卷之十五

明住天台護國寺嗣法門人寂蘊編

書復

住弁山復唐大總憲(存憶)

向來海眾安和、吳浙法門興盛,皆賴老居士弘庥之力也。每欲共談個事,惟待歸隱林泉。今雖謫任而歸,是亦福力所致。龍天助此良緣,令修吾佛出世之道。此時正好,反觀前來所歷,許多名位,許多威權,許多顯赫,許多榮耀。而今數月之坎,坷之毀責,總是一夢而已,烏得不為虛假者哉!所以金剛經云: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既知身外之物是虛假,則知自身亦是虛假。從頭觀之,皮肉筋骨皆歸于土,涕唾膿血皆歸于水,煖氣歸火,動轉歸風,四物各離,此身何有?惟有常住真性,充遍十方,不假包胎,凝然獨露。若不向此時究明辜負己靈,豈大丈夫哉?若待翻個觔斗,則前路茫茫,不知何處安身。今勸老居士,將世出世間,一切外累一放放下,看個不與萬法為似者是甚麼人,一扣扣定與他輥作一團,行也如是,坐也如是,臥也如是,不可斯須放過。倘或遇境逄緣,觸著磕著,一念相應,寧不為出世大丈夫耶?即現在之龐蘊楊大年、李都尉把手共行,儒釋一貫,豈不幸哉!是禱!是祝!

住弁山復周羽士(三畏)

白馬壇上,俱剃度以皈依;黃龍山前,碎瓢囊而證佛。一時捨邪皈正,皆因仰慕上乘。賢弟既有出塵之心,病朽豈無接引之意?但深思幻化,見桐邑之災危;須確究真宗,望諸祖而力學。知無常之促,至生日幾何?念父母之深恩,薙髮報效。倘得發明心地,必須代祖弘揚佛恩。君恩親恩頃爾,報荅災障,業障報障,忽地冰消矣。

住天台復沈司寇(何山)

辱承華翰,頓令泉石,增輝愚心,亦銘刻矣。老居士既以法門為念,病朽固可速整歸帆,猶待桂子飄香,孤雲自來弁嶽。

住天台復陳吏部(木叔二篇)

大道將隳,賴仁人而護佑;禪門圮落,仗賢哲以安寧。若非智者傾心,何能永標法幟?唐居士見天台之久廢,意在求人思公力以護持,飛神遠迓幸居士。願力深厚,意在未睹之先,為道懸心,留神已發之際,雲林泉石,咸有歡聲,地土泥沙,悉皆企仰。居士有忠懿王之大力,山野無德韶老之宗風福薄才輕有辜重望權作斷橋之略彴,暫為黑夜之螢燈,以俟高賢續來禪林,始可興盛,惟祈鑑燭,佛日增輝。幸幸!

欲知佛性義,當觀時節因緣。時節若至,其理自彰。古有聞蛙聲指木樨而悟者,時節因緣也。忠懿王供禮韶國師,建二十七剎,亦時節因緣也。護國之興,賦田千頃,飯僧萬人,房寮六百餘所,煥若天宮,亦時節因緣也。後來田地,一旦屬於豪家房舍變為瓦礫,亦時節因緣也。病朽至此,不過隨緣度日,況欲搆室以為退休之計,不期常住淡薄,雖有缽資之餘,已作雲廚之供,何有贖田之意哉?縱有此意,亦候時節因緣,必不強也,聊此奉復。

住天台復嚴文學(渟之)

別時桃花呈笑臉,而今梔子露芳容,任他萬物陳奇玅,個中不與古今同。正來書所云,無縛無脫之旨也。既得斯旨,終日灑灑落落何五?欲習氣之有哉?何聖凡魔佛之有哉?何境風扇動之有哉?遇緣即炤,觸境便知。烏得不為秋空月影乎?烏得不為夜靜鐘聲乎?到與不到,無足論也。古所謂萬象之中獨露身。惟人自肯乃方親。公既自肯,更何黏墜?若稍有境風習氣,則自心不透;當深造之,則日進日玅。自然萬無一失矣。雖然,且道鶴出銀籠一句作麼生道?若道得,可謂親見弁山來。不然,且待桂子飄香後南飛北鴈與(君知)。

住天台復嚴文學(季玉)

居士夙根淳厚,願力弘深,故能于般若中纔涉參情,便有入路,豈非示現受生同事之攝乎?若真信得及,如杲日麗于中天,無物不照,無物不臨,則知一切習氣總是自心發現,何差別焉?何羈絆焉?古所云萬象之中獨露身,豈非解脫乎?縱有多生習氣,但以知見力治之,所言知見力即是自心,非別物也。如水起波,全波是水;從心起妄,全妄是心,何差別之有哉?即此是夢覺一如。但於此做去,久久純熟,自然言思路絕,心體湛然,何親疏何精緩?如此著得一隻眼,可謂向上機關著著全提大用,始信十方世界中惟有一乘法。諸佛無二,道也提也是不提也是參,亦不是別人放下,亦不是別人可度生死海,可登涅槃山。雖然如是,且道騎佛殿入庫中,將山門安燈籠裡又作麼生?如此有疑,必須再參始得。但有路可上,更高人也。行觀公偈句,見地不無,只恐依他作解耳。拙偈奉復,堪羨汝今全體露,拈花老子何曾付?機緣偶爾霎時逄,始信人人皆本具。咦!青龍巢在鷦鷯頭,石虎翻騰迎海度青龍巢在鷦鷯頭即不問,秪如石虎翻騰作麼生道?道得不枉親見弁山;若道不得,且待黃花綻相逄笑臉開。

住天台復丁文學(子敬)

經云:十世古今,始終不離於當念;無邊剎海,自他不隔於毫端。夫如是,則吳越一致也,萬法一心也,始終一如也,僧俗一體也何?東西兩浙之有哉?如居士始到弁山謁予即此一念也。同予上天台入護國,遊桃源,觀石梁,回剡溪,渡錢塘,乃至歸家,莫不皆此一念也。何始終焉?何彼此焉?可謂不離苕上而親炙病僧,不出台嶽,已入龍華。如是會得,乃名小歇場。須知更有祖師巴鼻在。會麼?要知瑞老歸期日,且看橙黃橘綠時。

住天台復沈文學(仁叔)

末世佛法凋零,若非大菩薩現宰官居士身為眾生說法,則眾生沉淪苦海,何繇同事攝化哉?想居士夙願深厚,道基恢弘,纔入禪門,頓省心地,豈非親受靈山記莂乎?接手教知,居士以再入爐鎚,重加煆煉,為念此真勇猛丈夫。且吾出家輩捨俗趣真,三二十年習氣不得頓斷,況居士纔入此門,焉能頓斷乎?古云理則頓悟,乘悟併銷,事非頓除,因次第盡。當二六時中,要真真實,實看得破。放得下,正念當時時現前,不可昧卻,暫時不在,如同死人。若正念現前,孤迥迥,峭巍巍,縱有感慨之懷,桑梓顧惜之念,如明鏡鑒像,來無所黏,過無所從,豈非是灑灑落落,閒道人也?既知火宅道場,原非二地,行成解絕,豈有兩心?只在當人二六時中操守,切莫放過,必須以斯道而覺斯民,可以語戒者,戒可以語,禪者禪可語道者道,即是隨類化身也。今天台冠天下名山,護國為韶國師。大剎桃源洞乃劉阮之仙境,石梁橋壯宇宙之奇觀。倘居士真能作灑,落人不妨駕,高車一遊,暢望抒情,莫如此山之勝也。

住崆峒復唐總憲(存憶)

五月八日接翰教,知老居士以碧巖相召,非渥愛愚庸,曷至此也?柰山朽抱痾深重,應接艱難,力竭神衰,心枯血少,只得退隱崆峒,以盡殘喘,特此拒命,有辜賢喬梓之重望矣。更祈二六時中將己躬下一段大事,不可放過,必須精精勤勤,自勉自勵,與他三世諸佛把手共行,方為出世。大丈夫不枉塵勞,一回致禱致禱。

復婁文學(抱玄)

瑞生至接尊翰,知居士留心此道,克究宗乘,為法門之金湯,作文江之柱石。忻羨來翰云:念佛難使一心不亂,參禪疑情不起,斷斷續續,淫怒竊發。雖知淫怒佛性無二,而又不敢直下承當也。蓋參禪人十個則有五雙,墮此病中,皆因生死心不切耳。若是生死心切,將個本參話頭一提提起,如一人與萬人敵相似,莫教斯須放過。倘或手寬眼慢,即被他斬卻頭去也。誠能如是做去,不日成功,立地可待發明,本有,則不著問人矣。既明之後,露裸裸赤灑灑,則知念佛心與淫怒心皆不可得,曾無來處,亦無去處,何一亂之有哉?亙古亙今,曾無欠少,豈有斷續耶?如斯說個玅悟,亦是閒名,烏得不累贅乎?到此頭頭顯現,物物全彰,切忌認著認著,則依然不是。雖然,更須知有向上一竅在。若要明此向上事,可到南雲山中拄杖子與汝指出,餘不瑣瑣。

復魏文學(東曉)

前者道駕過山,陋室荒涼,慢甚初七,晚接尊翰,如晤道顏,亦知居士還楚矣。來書云:若見自己面,則不見種種矣。既不見自己面所見種種者,是何物見耶?若以眼見眼,似葡萄朵不能見也;若以心見心,如工技兒,亦不能見也。何則?心如幻故,一滅永滅,何能再見也?要知數數而見者,畢竟是何物而能於此觸著磕著,必要討個下落,不枉居士頂天立地做個大丈夫漢子也。不然,且看古人云:萬象之中獨露身,惟人自肯乃方親。若向這裡看破,則山僧此一絡索皆為剩語矣。

復嚴比部(充涵)

接尊翰知老居士留心此道真切,做工夫,入龍華,隨眾坐香,話頭頗馴習,尚多起倒漏逗,更以初學指南長途截徑為問。若論指南截徑,二六時中折旋俯仰,迎賓待客,抱子弄孫,一一無非截徑處,一一無非指南處,只為老居士自不知耳。雖然不知,與他歷代祖師有何差別乎?古人云:佛法不離穿衣喫飯處,屙屎放尿處迎賓待客處生心動念,即不是了也。若不生心動念,則無往,不是個事現前,於此覷得破,擔荷得起,奚得不為截徑旨哉?若不於此領荷,徒自勞碌耳。經云:不從人得,何藉劬勞?肯綮修證,誠足以為證也。

復唐孝廉(祈遠二篇)

行業弘深,為華嚴之長子;道德高廣,作佛祖之真兒。其唯護法也歟?苕上一別,又經菊梅幾換,榮枯難忘。是以龍華寺是居士血疏所成,莫改初心,終期果滿。柰緣山野病憊,不能接眾談禪;寡學愚頑,其實有辜。道望心枯喉燥,豈堪久居?脾弱氣虛,胡為眾首,只得退歸嵒壑,以盡殘年,是予之志願也。今承居士翰墨遠頒,欲予再歸,不得不書此奉復且久默。上座向日已曾面囑,當請入華林,陞堂說法。衲僧濟濟,乃龍華之勝事;檀越紛紛,實護法之心誠。何在區區病朽之野?衲哉內外,若有梗法,不遵方丈之規約者,居士與默公,當以清規治之,或罰或擯,如不依者,王法處之,則龍華永固;默子心安,即山僧居龍華,亦無二也。

竊謂:居士於此門中已將十年矣。不知近日曾透徹,不不可悠悠徉徉。今日也恁麼,明日也恁麼,臘月三十日到依舊黑漫漫地,反怨佛法無靈驗。且閻羅老子不怕修福者,轉輪聖王其福最大,亦難逃乎他手,亦不怕文學。辯才者,如古之才子,今之會魁,即吳都御等尚入地獄,其才力雖大,亦難免乎他手。夫如是當知,明道要緊,可將世出世間盡情放得乾乾淨淨,必須努力中更加努力。精進中更加精進,一念相應,則全體顯現,通身手眼。古今機緣,了了無疑,可謂活潑潑,轉轆轆,隨處自在,不亦慶快平生歟?是不枉為法門出人頭地之一人也。

復賴居士

大丈夫,觀身世名利,如夢幻泡影,倏爾消落,原非長久,何得悠悠徉徉,待乎臨頭之雨哉?來翰索良方,只有一服。平胃散奉寄偈曰:山中與井市,元不有塵土。識得個裡人,觸處皆清楚。個裡人何識?憤起大信力。提起吹毛劍,境緣當頭劈。

復丁文學(子敬)

昨承翰問,知二六時中未敢忘卻話頭足見用心之真,造詣之切,非汎汎可比也。四偈首偈略可三偈,盡屬道理。於祖師關太遠在必須於話頭做去,待他卒地斷嚗地折,方與祖師關捩子少分相應。若要知夜半日輪紅石女繡鴛鴦,木童把酒盞泥牛眠海底之旨。此非心思意解得底,直須絕後再甦。始可知此無義味話。要悟明自心要了生死,要透祖關。當知一切言教俱屬方便。古云:但有言說都無實義。即龍女成佛示為法門。故亦須轉。然自古至今未始有一女佛也。若據佛法向上而言。曾無轉與不轉。若以幻化而言,亦無男女之相。何轉之有哉。望居士努力加功以期玅悟,直與歷代祖師把手共行。方知吾語不虛(至囑)。

復鍾居士(玉所)

來書云:主人公朝夕不離,作麼生會?既朝夕不離,則不必會矣,不必得矣。若要更會更得,則是頭上安頭,烏得為主人公耶?又謂入門大事,更望提誨,若要明此大事,但於洗面時摸著鼻孔,便知端的;或仰面見青天時,亦知消息,於斯得個消息,更上山頭拄杖子與汝剿絕。何如?

復席居士(珍宇)

接尊翰,知居士有決絕塵勞之志,力究祖道之心,老當益壯,則三世諸佛合掌讚歎有分也。再祈居士更發勇猛堅固志願,弗使中路懈退。不然,則靡不有初,鮮克有終,於道何益矣?然真要了此大事,但二六時中將個本參話頭緊緊扣住於動靜閒忙之時,逆順鬧亂之際,切勿絲毫放過,功夫自然純熟,打成一片,忽爾㘞地一聲,捉敗這賊,可謂即塵勞而作佛事也。即今之維摩居士也,何在出家而後為學道哉?

復鮑文學(思薰)

皇圖末運,佛道垂秋,非菩薩降跡,興慈運悲,則一切眾生何繇得其安樂哉?向聞居士開大方便,作大佛事,施藥施財,利濟無量,此非菩薩莫能矣。令甥回山接尊翰,知居士從門入,意識會於懸崖撒手處,絕不可冀為念。但今時士大夫輩莫不墮此意識領會之病,居士可將從前學解得底,盡情掃向一邊,此是對症與藥,更須參則機緣。如龐居士曾參:不與萬法為侶者是甚麼人?只恁麼看去,一切施為動靜閒忙處,但只緊緊看住,看來看去,忽然打翻自己家珍,捉敗龐蘊老漢,自然懸崖撒手,自然露裸裸,而赤灑灑,覓其半毫,世法佛法了不可得,豈不快哉!

復余文學(萬容)

令師回山接手書承種種過諭,復云:根器雖卑,而有佛祖之志,可謂真大丈夫也。公既有佛祖之志,必要行佛祖之事。所言佛祖之事者,外以慈心濟物,內以定慧修身,自他一體,物我同觀。若能如是行去,真為佛祖之兒孫,更須知有腳跟下一件大事始得,所謂本命元辰公可知否?若不知,但恁麼看去,切不得絲毫放過。倘觸著磕著,忽然如此了當,即是選佛場中已中甲科矣,故謂之心空及第歸也。

復泰和禪客(恒明)

一切世出世間法,皆是依時對機之所建立也。若談性,則一切皆真;若破妄,則一切皆假;若談根境,則一切皆是塵緣。故法無定法,隨人施設,公所說者,正是真如之理,引維摩、圓覺二經淫怒痴俱是梵行等,此正是真如謂之理窟,謂之理障,謂之如來禪,謂之百尺竿頭坐的人,百尺竿頭須用進步理窟理障如來禪須用掃去,方可透徹祖師關。不然,只在死水裡浸卻,何能知向上事乎?如僧問趙州:如何是西來大意?州云:庭前柏樹子、柏樹子。豈非黃花翠竹之類乎?若以翠竹柏樹子俱作真如會,則教家足以明矣。何謂教外別傳?何用祖師西來?何能開人眼目?何可稱為祖師關向上事?何能喚作悟心人?當細思之。古人云:若論此事,尚不與教乘合,況世間文字乎?所以云:不向言中取,不向句中求。沉言者喪,滯句者迷。此之謂也。真如之理,焉可及哉?

復山主李居士(明吾)

久違道範,時切瞻依,想近來念佛心純,蓮臺標號,實大檀功力之所至也。病朽每感賢喬梓辱愛為方外交,忻然捨寺址搆梵宇。四眾既有依止,而明心達本,則居士之福德,誠不可量矣。柰病朽勞病多年,心枯血少,氣衰力微,只得退處深嵒,將龍華盡付久,上座掌管。予素知此人,朴實任重,今所托得,人亦不孤,大檀之望也,更望道念堅固,庶令龍華永興,不惟居士合族之福綿遠,亦且法被萬世之下,皆居士之福也。再祈緊著繩頭,一句彌陀,時刻莫放,至於心佛不二,是為真實受用囑囑。

復龍華久默上座

近聞龍華規矩,整肅道風,遠播遐邇,知皈正宜子之有力人主席,何勞絮絮叨叨望病朽回來?若不為養病一接便歸,何在四五請而再之又再也。老僧原說,病軀若愈,到六十歲,或可回浙掃塔。若不愈,則老死嵒阿而已,衰朽之身心豈能伴精壯之機器哉!田地可以清理者理之,不可清理者,還契書而棄之,免使後人業累。其餘瑣末,汝當裁之。

復護國嘯雲上座(二篇)

向將護國付托,乃病朽平日深知,非偶然也。舊秋出山時,囑眾職事,同心料理,雖許再來,亦病朽方便,以慰眾心耳。汝宜善守,自能興復,調眾有方,服人以道,何必忉忉而望再來?此亦有時非自強也。山中道場,不比坡下叢席,須效古之百丈,今之壽昌,種田喫飯,勞逸同心,何患後日道之不行哉?病朽意在四月八日上九華終南,茲筆難盡,爾自勉旃!丙子二月廿日,弁山入就老人書。

病朽丙子夏,初離弁山意,往終南隱跡舟到贛州,聞崆峒幽深可棲,因喜居之觀來書并正宗說,皆慰吾(意益)知天台眾職同心,不負病朽之囑。當思古之為叢林主者為弘祖,道乃重其地。地勝則人集,人集則道行,勞必身先,逸必居後。斯則德充道播,無愧古人。今聞同甘枯淡,作務能隨,昔百丈作食開田之風,規羨有在焉。近日有某妄判古人,謂濟宗以棒喝為本分,洞宗以語句為本分。又某妄判世尊睹星明道,六祖本來無物之偈并洞山偈,皆載語錄中。此若不與論之,恐誤後學。今有書到弁山久默處,汝等當判之,毋縱彼妄說妄說,既杜法門,幸甚後學,幸甚病朽,為法門之願亦盡矣。若不依余坐視不理,將何以報佛祖正法之恩?思之為之人天慶幸!

復禪者(念微)

來書云:祖意教意,有人問著,或時有語,或時無語不能,應機無滯,伏希開示方便。古云:偷心淨盡,方堪措泊。若論此事,惟在當人悟得,親見得徹,信得及,方可用得出。若稍假擬議,即落二落三了也,即是偷心了也。古云入荒田,不揀草,應機有滯,皆于荒田中揀草之謂也。若不揀擇,拈來無不是,何滯之有哉?如洪鐘在架,有扣則應,皆無心也。若無心而應,則偷心斷盡,二六時中總是一顆摩尼寶珠,放光動地,應用無窮,何滯之有哉?

與西堂(中也)

子承當個事,不可草草過日。古人修道,不為住處,不為衣食,不為徒眾利養,必以弘荷大法為懷利濟眾生為念。二六時中造成一片黃金骨,自爾爍開頂門眼。他時論佛,論祖亦無愧也。囑囑!

復禪者(位中)

德舟到山,知近日工夫掬飲搬薪,一一成現,則與三世諸佛同一鼻孔出氣。但以機未圓活,過後張弓之說為問,此正汝識心之過耳。若能虛中而應,不假思惟,如鐘受桴,如水銀墮地,無有不響應圓活者也。古所謂偷心淨盡,方堪措泊。不然,則措泊不上參之。

復禪者(懸㘞二篇)

梵語阿彌陀,此云無量壽,亦云無量光公素心固願,欲得見此彌陀者,則六根門頭放光動地,無處不是相見處,無處不是著實處,折旋俯仰,觸著磕著,無處不是接引處,何不明之言哉?何銅墻銕壁之礙哉?主張亦是汝不主張亦是汝勿謂無明煩惱卻非本來面目,誰知聲色裡元是法王身?雖然如此承當,正好向山僧手裡喫棒。何故?須知更有向上事在。

來書云:疑團頓破。又云:證之一字,尚未的確足見汝未具頂門眼,惟依他作解。若疑團頓破,徹法源底,一亦不立,況其二耶?佛祖之道豈有二乎?二六時中穿衣喫飯,迎賓待客,折旋俯仰,無非是爾證處。古云:今世門頭不捨一法,不捨一法處頭頭顯現,法法全彰,是爾真贓定案也。實際理地,不受一塵,即是元無口也。何必問人處胎出胎,至于成佛,皆獨尊之旨。雪山修行為法作則,用拔諸苦,正所謂修證即不無,亦顯獨尊矣。當知不可尋言逐句,但向二六時中動轉施為,無憎無愛,看來看去,自然明白。

入就瑞白禪師語錄卷之十五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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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文】 子曰:“恭而无礼则劳,慎而无礼则葸①,勇而无礼则乱,直而无礼则绞②”。 【注释】 ①葸(Xi):畏缩。②绞:尖刻伤人 【译文】 孔子说:“恭敬而不符合礼就会劳倦,谨慎而不符合礼就会畏缩,勇敢而不符合礼就会作乱,直率而不符

  • 序·胡兰成

    小北此书胡兰成先生自称原以日文起笔,后以中文改写。终未曾见有过日文版。我以为是日文版《自然学》的延续,后来借“革命要诗与学问”之名有过部分草稿,之后胡先生即应邀到了台湾。这是他在台湾出版的第一部作

  • 第二十七卷·佚名

    点药成就品第六十执金刚秘密主菩萨摩诃萨。是大可畏明王央俱舍真言神通阿伽陀药三昧耶。光明威德破诸黑闇。如如意树处空显现。得观世音菩萨摩诃萨加被拥护。涂坛结印召请诵念。祈愿图像皆为成就而说颂曰法当十二月一

  • 大宗地玄文本论 第八卷·马鸣

    大宗地玄文本论 第八卷马鸣菩萨造真谛三藏译独地非乱一定一定道路大决择分第十五如是已说一切虚空一切微尘数量高王大决择分。次当说独地非乱一定一定。道路大决择分。其相云何。偈曰非乱道路中  亦有金刚位

  • 大乘起信论义疏上之下·慧远

    净影寺沙门慧远撰自下第二释心生灭门。此中有二。一者略表其体。二此识有二。以下广说其义。心生灭者显名也。依如来藏者是第八识也。有生灭心者是第七识也。此言依者同时相依。如影依形。此之二句妄有所以。此妄之中

  • 卷第九·佚名

    舍利弗阿毗昙论卷第九姚秦罽宾三藏昙摩耶舍共昙摩崛多等译非问分智品第四之一正见。正智。慧根。慧力。择法正觉。解脱智。正觉智。邪智。圣智。非圣智。有漏智。无漏智。有爱智。无爱智。有求智。无求智。当取智。非

  • 卷第五·箬庵通问

    续灯存稿卷第五 明 嗣祖沙门东吴 通问 编定 笠泽居士华亭 施沛 汇集 大鉴下第二十一世之下 育王照禅师法嗣 湖州道场龙源介清禅师 福州长溪王氏子。得度于义兴法藏齐禅师。往育王谒寂窗入室契旨。俾为侍者复掌

  • 书史会要·陶宗仪

    九卷。附补遗一卷。明陶宗仪撰。此书载历代能书之人,上起三皇,下至元代。各卷所记如下:卷一,三皇至秦。卷二,汉与三国。卷三,晋。卷四,宋、齐、梁、陈、北齐、隋。卷五,唐与五代。卷六,宋。卷七,元。卷八,辽、金、外

  • 狂夫之言·陈继儒

    三卷。续狂夫之言二卷。明陈继儒撰。书名 《狂夫之言》,取自汉晁错传中之语。此书内容为杂论古今得失,才辨颇为纵横,但见解往往失之偏颇。如他说佛家能养鳏寡孤独;又说颜子端居不动是在以身讽孔子;左丘明《春秋内传》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