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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回 庚子年拳会起迁都陕地

诗曰:

热血时时洒,忧怀字字垂。

篇篇皆挽到,句句尽扶危。

往往来来惯,凄凄切切悲。

忙忙书告竣,恳恳奏丹墀。

却说曾国藩因李秀成率大股太平军连陷德州、宁国,因鲍左军未至,正布置戒严,忽接京中八百里排单,催他率兵勤王,但不知北京有何要事,如此紧急。原因上回《天津和约》,须至次年调换。次年,英国会同法、美、俄三国,驶舰赴天津,遵议和约。适值僧王格林沁在大沽修筑炮台,遥见洋舰飞来,忙派员出口,商晤各国使臣,告以大沽设防,请改北口驶入。

诸国多半遵循,惟英舰长卜鲁士抗不遵行,竟从大沽驶入,把设防用炮全行轰裂。英舰当先驶入,随后三国亦陆续驶入,遂竖起红旗,要与中国开战。僧王遂传令不许妄动,倘外人逼近炮台,再行还击。不料英人不识进退,遂将港口设伏全行毁去,进攻炮台。守兵还击,把英舰击沉数艘,其余船只亦被击伤,不能驶动,只有了船未伤,遂行驶去。此次英兵死有数百,台弁亦死数名,惟美使若翰遵约,改道行走。

清廷因此一胜,遂私相庆祝。哪知英人不肯甘心,在广东香港复修船只,意图报复,于咸丰十年六月,复率兵舰直犯天津。僧王格林沁料英人必袭大沽,遂派重兵守大沽,一面暗埋地雷、大炮。不料英人贿通汉奸,将各港口步步侦探。清兵以为英人前次受此大创,失于疏防,讵料英人早已将虚实情形全行探去,于夜间用舢板小船暗入港口,将地雷全行挖去,毫无碍窒,即率大舰长驱而进。副都统德兴阿与战皆败,英法联兵,率一万八千余众追入港内。值潮水退去,舟被陷住,恐清兵攻击,忙竖起白旗,诈为和议。僧王格林沁以为英人有意求和,遂缓攻击,约数小时,潮水又至,英人即驶船拢岸,舍舟登陆,英法联兵,排成一大队,各执利炮,一声号令,众枪齐发,登时把三千铁骑完全摧枯,只剩数人逃回。僧王知中洋人诡计,大愤失策。英法联兵,遂从后面攻北炮台。提督乐善上前迎敌。

英兵掷开花炮弹,飞入火药库,不独守台兵飞空,连炮台也被轰坍,乐提督被炮轰得连尸骨也无有了。僧王遂自守南炮台。

朝旨令其退还,僧王遂退至张家湾,正遇大学士瑞麟统旗兵九千出防。借王道:“我守南炮台,可以抵制洋人,如何令我退回,实所不解。”瑞麟道:“顺亲王端华,尚书肃顺皆主张和议,现已令侍郎文俊、奥海关监督恒祺往天津议款去了。”忽报天津被英法兵攻陷了,文、恒两人又被拒回。朝旨又令桂良前往。桂良抵津,英入开了议盘,一要增军费,二要天津通商,三要各国公使酌带洋人数十名,入京换约。桂良奏闻,咸丰帝严旨拒绝,饬令僧王并各港口守将戒严,防堵英人内犯。英人见和议不偕,遂增兵从天津向北,骚扰河西一带,京城内外惊异非常。有的请咸丰帝驾幸木兰,暂避敌氛,有的请帝不可行动,纷纷不一。咸丰帝踌躇不定,及至胜保勤王兵至,抵御败绩。英人越加强横,率洋兵直趋京城。咸丰帝被二三奸臣怂慂,立意北狩。于是率皇后贵妃及皇子载淳并四春娘娘,收拾完备,于十年八月八日启驾北狩,命恭亲王奕沂留守京师,僧王瑞麟、胜保各军仍驻城外防剿。恭亲王复命恒祺赶英使抚议,时英使正督洋兵放火烧圆明园。恒祺赶到,请止放火。英使含糊答应。

恒祺无奈,回报恭王。复遣桂良邀法使从中调停,再四磋商,英使提议条约。除八年原议五十六条外,又增加数条。恭王无法,只得应承,遂与英使换约,便将此事奏闻。时咸丰帝已至热河,心中甚为叹息,只得降旨允准。英法合约已成,各率兵舰退出港,才算无事,此回叫作《天津专约》。外患稍平,即传旨禁止勤王兵入京,这且不提。

再说曾国藩驻师祁门,及接勤王诏书,与巡抚胡林翼往还筹划,一时不能分兵。太平军分兵三路来攻,亏鲍、左两军连战连胜,把太平军驱出境外,心中稍定。又接朝旨阻止入援,遂一意专力于南方。祁门解严,即移驻东流县,饬鲍、左合军攻克景德,军威大振。太平军首领陈玉成,因安庆吃紧,带兵来援,被国荃分出精锐冲入队中,把太平军希得东逃西窜。玉成思再整队相搏,忽被胡林翼遣多隆阿、李续宜分头截击。玉成知难得利,遂改图上攻,连破英山、黄州,分取德安、随州,太平军势又一振。胡林翼急檄书续宜回援。玉成留党羽守德安,自率大股并调杨辅清回安庆,扑国荃营,被多隆阿自东岸进攻,便退据集贤关。国藩檄鲍超、杨载福、多隆阿率水陆大军截太平军后路,相持七昼夜,连破太平军十九垒。陈、杨两酋见后路无援,遂连夜溃奔,被国荃攻破安庆城,擒获悍酋刘玱林,解京正法,并杀死敌酋叶芝来和敌兵一万六七千人,安庆始定。

自咸丰元年,安庆被太平军占据九年,今始被国荃攻破。国藩闻报,遂至安庆受俘,即飞章报捷。忽接到自热河发来公文一角,拆开一阅,内开七月十七日,咸丰帝在热河驾崩,遂捶胸大哭。原来咸丰帝在位十一年,寿止三十一岁。从驾大臣载垣、端华、肃顺等遵受顾命,扶六岁皇太子载淳于柩前即皇帝位,谥大行皇帝为文宗显皇帝,上皇太后徽号为慈安皇太后,牛母皇太后为慈禧皇太后,后人称为东太后、西太后。

且说载垣、端华、肃顺三人扶嗣王即位,自称参赞军务王大臣,先颁喜诏,后发哀诏,在京王大臣,多至恭王府议事。

恭王道:“现在皇上大行,嗣主年幼,一切大权总在怡、郑二王及尚书肃顺,在京王大臣皆怀怨。”肃顺见恭王不悦,便一齐道:“王爷是大行皇帝胞弟,今主上幼冲,理宜王爷摄政,怡、郑二王如何可总揽,那肃顺更不待说的。”正议间,忽报宫监安得海自热河来。恭王知有机密事,遂引入密室,密议半日。次晨,即匆匆而去。恭王遂发奔丧折子到热河,怡、郑二王接阅毕,递与肃顺一阅。肃顺道:“恭王来此,是以奔丧为名,想总揽大权。”怡,郑二王道:“此事如何办理?”肃顺道:“不难,即说京师重地,不可无人,况梓宫即日回京,毋庸来此,将原折批回,免得别人再来缠绕。”怡、郑二王道:“好。”即由肃顺加批。颁发斟后,三人只说此事平妥。谁知咸丰帝临终时,这世传受令的御宝早被西太后取去。肃顺等虽再狡猾,终是无用。西太后见怡王等独断独行,一切表折皆不入禀,所以商知东太后,把此事说得非常危急。东太后见西太后一说,也就心动,说道:“怡王等不便奈何。”西太后道:“除召恭王外,别无法。”东太后应允。西太后遂拟定懿旨请东太后用宝,仍差安得海星夜去召恭王。不一日,恭王到,肃顺即报知怡王等。怡王闻报大惊,正思对待法,报恭王入见,三人接入。怡王问:“六王爷到此何事?”恭王答道:“叩谒梓宫,并问两宫安。”正论间,忽怡王后有一人大声道:“叩谒梓宫是该的,入见太后是不便。”恭王见他人多口众,不便争论,说道:“既是不便,请诸公代问可也。”遂辞回寓。哪知安得海已在寓等候。恭王又与他密议,安得海竟想出一法,恭王应允,安得海辞出。是日天晚,避暑山庄门外忽来一乘车子,车中坐一位宫装妇女,侍卫见是妇女,由他随安太监进去。

次日天明,宫门一开,仍由安太监引出,乘舆而去。至午前,恭王即赴梓宫前哭灵,后往怡、郑二王处辞行。列公,恭王是奉太后懿旨召来;何以不见太后即行,但上文说的宫装妇女忽来忽去,就是恭亲王巧扮入宫,计己定妥,敬才回去。所以怡王等不知就里,才中了宫中的秘计。恭王去后,两宫太后便传懿旨,准即日奉梓官回京。怡、郑二王等又开秘议。肃顺道:“我们人宫去见太后再定。”三人人见,太后便谕道。”梓宫回京日子,你们拟好么?”三人道:“闻得京城尚未平静。”太后哼一声道:“京城有何不平静,你们受先生顾命,又自称赞襄王大臣,自己问心,哪一事能对得起先王呢?就是董元醇一折,也有可采处。你们果肯竭诚赞襄,我辈女流,何必要干预政事。但梓宫奉安,幼主回京,这两件事,究竟你们办好没有?”怡亲主听太后这话,心中不自在,便道:“我们赞襄皇上,也不能事事听命太后。”太后大怒道:“我也叫你赞襄皇上,我等哪个要你赞襄?但皇上是天下共主,日不回京,人心一日不安,皇上也是一日不安,所以叫你们定个日子,奉丧扈驾,好早到京,把你们赞襄责任也卸了。”端华道:“只因京城未平定,故尔迟些。”西太后道:“京城早平定了,不必多疑,宜早回去为是。”三人退出,会议一策,预备派怡亲王侍卫护送太后,于古北口将西太后刺死。

哪知西太后格外乖滑,密令侍卫荣禄带一队兵,紧紧跟随。

到了奉衬启行这日,照清室礼制,一切仪注行毕,太后及皇上先行,鸾舆在前,梓宫在后,以便在京奉迎。怡、郑二王等见荣禄不离左右,竟不敢下手。一路安安稳稳到京。

九月二十九日,太后、皇上安抵京城北门,恭亲王率王大臣出城迎接。东太后传旨,令各王起身,恭王.谢恩,随鸾舆入城。怡、郑二王见城外总是军营,心中惶恐,遂回原邸安歇一宵。次早起身,方思入朝,见恭王奕沂、大学土桂良等带侍卫数十走来,便道:“有旨,着怡王解任。”怡王道:“我奉大行皇上梓宫,哪个令我解任?”忽见郑亲王亦走来,见两人相争,不知何故。恭王见郑王亦到,说道:“真巧。现奉谕旨,着怡、郑二王解任。”郑王笑道:“上谕须要我等拟定,这谕旨是哪里来的?”恭王道:“现放御宝在上,难道不遵么?”

怡王问:“此印何来?”恭王道:“大行皇帝临终时,亲给两宫太后。”怡、郑二王道:“太后不能解我的任。皇帝幼冲,更不必说。”恭亲王闻言大怒道:“你两个敢不接旨么?”怡、郑二王道:“无旨可接。”恭王道:“这御宝是先皇传授下来,你敢不算么?”喝令侍卫将两人拿下,怡、郑二王道:“我两人得何罪过?”恭王道:“你听着。”遂宣读谕旨。二王道:“你捏词祸人,同你去见太后。”恭王遂令侍卫将二人牵出,三送宗人府交宗令看管,回宫复旨。毕竟西太后辣手,将怡、郑二王先革去爵职,复着宗人府会见九卿严行议罪,另派睿亲王仁寿、醇亲王奕让,速将肃顺拿问。睿、醇二王奉旨,带侍卫百名出城,托以迎接梓宫为名,诱擒肃顺。行百余里,正遇梓宫。两王下马口,肃顺亦下马相见,礼毕,二王又至梓宫前行过礼。肃顺欲探鸾舆消息,并问两宫太后及皇上安,二王说安,醇亲王奕诉说到驿站再谈。及至馆驿,奕沂起身道:“有旨拿革员肃顺。”肃顺大惊道:“我犯何罪?”奕沂道:“多呢,至宗人府再谕。”肃顺絮絮叨叨,也不多辩,命侍卫押着肃顺,连夜进京。次日,便降旨将肃顺革职,交宗人府议罪。

家产即着员发抄,即授恭亲王奕沂为议政王,在军机处行走。

过二日,梓宫至德胜门,太后及皇上出宫跪迎,奉梓宫入禁城,停干清官。于是王大臣、大学士、都统等,请太后垂帘听政,并拟新皇帝年号。初拟“祺祥”二字,嫌其意义重复,两宫太后命军机大臣改拟。议政王窥太后慈怀,拟以“同治”二字进呈。西太后见“同治”二字,寓意正合两宫同治,遂以明年为同治元年,颁告天下。次日,即降旨一道,宣布载垣、端华、肃顺三人跋扈不臣,罪大恶极,有负先皇付托之重,免其凌迟,均着斩立决。三人既死,个个不敢违忤。清朝大政,一切皆归西太后慈禧独断;东南军务,专责成两江总督曾国藩,令他统辖苏、皖、贑三省,并浙江全省军务,所有四省巡抚提镇及以下官员,皆归节制,此样重大责任,从古未有。

且说湖北巡抚胡林翼,自太湖还援湖北,收复德安、黄州等处,积劳成病,得咯血症,竟殁于武昌,遗疏荐李续宜代己职,朝旨准允,即命续宜为湖北巡抚。曾国藩以辖地太广,特荐左宗棠督办浙江军务,朝旨令左宗棠赴浙剿灭,提镇以下,悉听宗棠调遣。

却说曾国荃自克安庆,只望一鼓歼贼,遂与国藩会商进攻江宁。国藩恐兵力不足,令国荃回湖南招募湘勇,以厚兵力。

朝旨赏国荃头品顶戴,任浙江按察使;授鲍超浙江提督,恰是叫他援浙。是时浙江巡抚已改任王有龄。贼酋李秀成、李世贤,一窜安徽,一窜江西,皆被左宗棠、鲍超两人杀得无处可入,仍窜浙江。时曾国荃于湖南募来数万湘勇,与曾帅会商进攻江苏。曾帅檄调各路兵马,分路进剿。自己居中指挥,真是万旅丛集,眼见太平天国保不住了。军事倥偬,捷报飞陈:都兴珂克天长,左宗棠克遂安,曾国荃、国葆连克数城,彭玉麟克巢县、和州、太平府等城。”多隆阿击败陈玉成于庐州,玉成遁走,往依练总苗霈霖。玉成不知霈霖已受胜保招抚,被霈霖拿住,解胜保营,转解京师。有旨将玉成正法。后来霈霖复叛,胜保亦因被逮口,此事不提。

却说太平天国辅王杨辅清被鲍超击走,国荃、国葆遂进克株陵、大胜两关,驻兵雨花台,合攻江宁城垣。洪秀全焦急万分,急调李秀成、李世贤两军前来入援。秀成先至,径扑国荃大营,连攻数日,不得一利。其后世贤又到,拥众十余万,来助秀成攻国荃大营,总被国荃杀退。国荃虽受伤数处,犹然忍痛抵御。太平军死有三四万,国荃营兵也死有千余人。贼酋见不能胜,设法断国荃饷道。守饷道的乃是国葆,早已布置严密,屡攻不克;国荃又分兵援助,阵阵得胜。相持四十余日,太平军实支持不住,遂分途溃去,其围遂解。初国藩闻警,焦灼之至,欲分兵往援,奈无兵调遣,即申表请救,朝廷连一兵皆无,只好自己设法。今闻国荃大捷,心甚安慰。

且说李鸿章带领淮勇,与程学启同到上海。现毛酋据住苏册,与上海毗连,欲东图上海,扩充势力。今鸿章到沪,与苏淞道吴煦,及程学启、郭松林等会商,联络英、法各军,设会防局,分防抵御,以期肃清贼党。即檄调美领事华尔来营,用好言抚慰,并令他倾心练勇。华尔见鸿章很客气,遂满口应允。

即募兵三千,归华尔督练,叫作常胜军。华尔本得罪本国,逃匿上海。今见鸿章倾心待他,他也就尽心为中国办事。适朝旨授鸿章署江苏巡抚,鸿章接篆后,令参将李恒嵩会同华尔,并联络英、法兵,进攻各县。正布置出发,忽报李秀成已攻下太仓,后进兵攻嘉定,洋兵大败,嘉定已陷,现攻青浦。

鸿章遣程学启往击,又檄英、法两提督援救。时英、法兵正攻奉贤,接文即回兵往救,正遇秀成大战,法督中弹死,英督遂退,美督亦走。看成进攻上海程学启营,学启因兵少不敢迎战,防守甚固,秀成扑一阵,死一阵,尸与濠平。秀成将借尸登城。忽一声炮响,学启抬头一看,见鸿章亲自督师来援,遂大呼出击。太平军见众兵施威,大骇而走。鸿章遂与学启合兵,奋力追杀,连复嘉定等县。伪慕王谭诏洸听陈炳文合集败残太平军,从太仓入犯。鸿章令华尔往救,中炮弹而死。遂令美人白齐文统领其众。哪知白齐文一味坏极,闭城索饷,纵兵抢掠。鸿章撤退,反投秀成。又被浙军擒住,溺水而死。一时苏淞所属县城悉皆克复。所有伪降贼酋,按名检阅,尽数正法;其余贼兵降者免死,不降者并皆杀讫,申表奏捷。旨下加太子少保衔,诸将亦皆升赏。遂分军两路进攻,一路鸿章自领,进攻常州,一路由程学启进攻浙江、浙西,势如破竹。至攻嘉兴,不料被黄文金自湖州来援,学启中弹而亡。鸿章攻常州,连日不下,愤甚,遂调回嘉兴兵,并力攻城。鸿章首先士卒,诸将奋勇,一齐登城,城遂克复。所擒敌酋,均皆斩首,江苏全省,除江宁一城,余都尽平。

却说翼王石达开自江宁出走,入江西,走湖南,皆不能立足,后至广西,遂自树一帜,与秀全已不通信。心想独霸一方,非联络川、滇大寇不可,遂乘机入蜀。时清廷令骆秉章督川,命他先剿川寇蓝大顺、李永和,再专擒达开。时正逢达开入川,秉章素知达开生平,与幕友刘蓉商议,祷计就计,逼达开至柴打地方,于老鸦河擒之,解至成都,讯问后,即行磔死。

洪氏所有要地,均被曾、左、李及诸将荡平,现只有一江宁,拿者虽分奔各省,已势成弩末。秀全见悍酋已尽,穷蹙万分,即将各处头目一律封王,以期再图振举。时国藩闻各处皆克,只江宁未下,即激励诸将,节节进攻。李秀成由上海败后,奔入江宁,此时见大势已去,遂劝秀全迁都避难。秀全不允,秀成贻书世贤,叫他就食江西。自己留守江宁,屡扑国荃大营,均被杀退。国荃新募兵勇已训成劲旅,国藩即檄知杨载福、鲍超、彭玉麟等诸将,分路进攻,截太平军援路。再令李鸿章助攻江宁。国荃费多少心机,好容易把江宁城围住,江宁一破,大事定矣。今见鸿章前来,恐他分功。哪知鸿章亦因自己是国藩所荐,也不愿分国荃功,遂托病在身,延久不至,并将各项经费拨充国荃军饷。国荃闻知甚感,即鼓励将士攻克地堡城,即龙膊子山阴坚垒(太平军改的别名),由城上造起炮台,用炮向城内轰击,城内惶恐。又值城内粮草尽绝,不独军民忍饥,连天王府亦无食。到同治三年五月,秀全挨不得苦,遂饮毒自尽。

秀全弟仁发、仁达等,扶立秀全子福瑱嗣位,年十六岁。

国荃闻信,饬军士猛攻不息,又掘地道三十余处。地道告成,国荃悬重赏,进前者有功,退后者必诛。军士一齐奋呼,遂从诸将攻破各门,搜杀三日,死太平军十余万人。幼主福瑱乘夜从攻破地方遁走。遂飞报国藩,由国藩申奏,旨下论功行赏。

国藩移驻江宁,令将季全死尸掘出,焚骨扬灰。并将洪仁发、仁达、秀成等正法。只洪福瑱不知去向。不料洪福瑱逃入湖州,依黄文金。为左宗堂、李鸿章探知,率兵往攻,文金又走淳安,遇黄少春,与战,中炮而死。福瑱逃至石城县杨家牌地方,亦被黄文英擒住,解送南昌巡抚沈葆桢处,当即正法。一班首领同时授首。其余各省太平军首领亦次第荡平。此时正是同治四年十二月。

太平军虽尽数歼灭,不料又有捻军出来。清廷命僧王格林沁及湖广总督官文会剿。究竟捻军能灭与否,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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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桓公·桓公十六年·左丘明

    【经】十有六年春正月,公会宋公、蔡侯、卫侯于曹。夏四月,公会宋公、卫侯、陈侯、蔡侯伐郑。秋七月,公至自伐郑。冬,城向。十有一月,卫侯朔出奔齐。【传】十六年春正月,会于曹,谋伐郑也。夏,伐郑。秋七月,公至自伐郑,以饮至之礼

  • 礼记要义卷第三十一·魏了翁

    大学冠义昬义一释淇奥之诗如切如磋者道学也如琢如磨者自修也瑟兮僴兮者恂栗也赫兮喧兮者威仪也有斐君子终不可喧兮者道盛德至善民之不能忘也注云此心广体胖之诗也澳隈崖也菉竹猗猗喻美盛斐有文章貌也喧忘也道犹言也恂

  • 卷二十九·佚名

    △初分教诫教授品第七之十九善现,汝复观何义言:即内空若有愿若无愿增语非菩萨摩诃萨。即外空乃至无性自性空若有愿若无愿增语非菩萨摩诃萨耶。世尊,若内空有愿无愿。若外空乃至无性自性空有愿无愿。尚毕竟不可得。性非有

  • 八大人觉经略解·智旭

    大文为三。初总标。二别明。三结叹。今初为佛弟子。常于昼夜。至心诵念八大人觉。不论在家出家。但是归依于佛。即为佛之弟子。既为佛子。即应恒修此八种觉。言常于昼夜者。明其功无间断。言至心者。明其亲切真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