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正文

卷86

宁宗嘉定四年六月,遣金嵘贺金主生辰。时金有蒙古之难,不暇延使者,至涿州而还。

冬十月,以金国有难,命江淮、京湖、四川制置使谨饬边备。

七年三月,金主珣遣使来督岁币。

五月,金主珣迁都于汴,遣使来告。

秋七月,起居舍人真德秀上疏,请罢金岁币。其略曰:“女真以鞑靼侵陵,徙巢于汴,此吾国之至忧也。盖鞑靼之图灭女真,犹猎师之志在得鹿,鹿之所走,猎必从之。既能越三关之阻以致燕,岂不能绝黄河一带之水以趋汴?使鞑靼遂能如刘聪、石勒之盗有中原,则疆埸相望,便为邻国,固非我之利也。或如耶律德光之不能即安中土,则奸雄必将投隙而取之,尤非我之福也。今当乘虏之将亡,亟图自立之策,不可幸虏之未亡,姑为自安之计也。夫用忠贤,修政事,屈群策,收众心者,自立之本。训兵戎,择将帅,缮城池,饬戍守者,自立之具。以忍耻和戎为福,以息兵忘战为常,积安边之金缯,饰行人之玉帛,女真尚存,则用之女真,强敌更生,则施之强敌,此苟安之计也。陛下(不)以自立为规模,[则国势日张,人心日奋,虽强敌聚兴,不能为我患。以苟安为志向,]〈据《续纲目》、薛《鉴》补正。〉则国势日削,人心日偷,虽弱虏仅存,不能无外忧。盖安危存亡。皆所自取。若夫当事变方兴之日,而示之以可侮之形,是堂上召兵,户内延敌也。微臣区区,窃所深虑。”反复数千言,帝纳之,遂罢金岁币。

八月癸卯,金国复来督岁币。

八年十一月,复遣使如金贺正旦。刑部侍郎刘钥等及太学诸生言其不可,不报。真德秀复上疏曰:“金自南迁,其势日蹙。鞑靼、西夏,东出潼关,深入许、郑,攻围都邑,游骑布满山东,而金以河南数州之地,抗西北方张之师,加以群盗纵横,叛者四起,危急如此,不亡何待!臣谨按国史,女真叛辽在政和甲午,其灭辽也在宣和己巳,而犯中原即于是年之冬。今日天下之势,何以异政、宣之时?陛下亦宜以政、宣为监。夫以皇皇巨宋,八叶重光,至于政、宣,燕安湛溺之馀,纪纲荡然,无一足恃。本根既拨,枝叶从之,于是女真得以逞其凶残,攻陷我都城,倾覆我社稷,劫迁我二圣,荼毒我烝民。自开辟以来,夷狄之祸,未有若是之酷也。臣尝论政、宣致祸之由,其失有十:自蔡京倡‘《丰》亨、《豫》’大之说,王黼开应奉享上之门,专以淫侈蛊上心,奢靡蠹国用,土木之功穷极盛丽,花石之贡毒遍江南;甚至内庭曲宴,出女乐以娱群臣,大臣入侍,饰朱粉以供戏笑,于是荒嬉无度,而朝政大坏矣。其失一也。自童贯、高俅迭主兵柄,教阅训练之事尽废,上下阶级之法不行,溃败者不诛而招以金帛,死敌者不恤而诬以逃亡,于是赏罚无章,而军政大坏矣。其失二也。政、宣之失,灾异数见,火星如月,徐徐南行,日黯无光,汹汹欲动,赤氛犯斗,水冒都城。当时群臣恬不知警,方且以怪孽为嘉祥,变异为休证。此上不畏天戒。其失三也。政、宣之际,以言为讳。张根论征敛之烦,散官安置;李纲论大水之变,远谪监征,于是荐绅不敢言矣。邓肃以进诗讽谏,屏出太学;朱梦说以冒言宦寺,窜斥偏州,于是布衣不敢言矣。钤结成风,驯致祸败。此下不恤人言,其失四也。政、宣用事之臣,专以毁忠忌贤为事,凡累朝老成之望,当代鸿硕之材,不以奸党废,则以邪等斥,不以曲学贬,则以异论逐。排沮挫揠之馀,举国无君子矣,虽欲久安,得乎?其失五也。‘开国承家,小人勿用’。‘而难壬人,蛮夷率服’。政、宣之世,京、黼继尸宰柄,卞、攸滥厕枢庭,其翱翔台省,布列馆殿,非歌颂书生,即膏粱子弟,非奴事阉尹,即翼附权臣。更引迭援,在廷皆小人矣,虽欲勿危,得乎?其失六也。《记》曰:‘四方有败,必先知之,此之谓民之父母。’政、宣小人,颛为蒙蔽,以欺上听。刘法败死西陲,而童贯乃以捷闻;方腊破东南六郡,而王黼匿不以告;郭药师反形已露,而边臣掩覆于外;女真克期入举,而大臣讳晦于中。上下相蒙,稔成大患,至虏兵济河,而朝廷犹未之觉。其失七也。《书》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宁。’政、宣小人,专务聚敛,以摇根本。朱勔以贡奉扰浙右,李彦以括田困京东,蔡京改盐钞法而比屋叹息,王黼创免夫钱而诸路骚动。人不聊生,散为盗贼,虽微夷狄,亦必有萧墙之忧。其失八也。《诗》曰:‘无竞维人,四方其训之。’古者以一士寝敌谋,片言折外侮。政和初遣使觇国而童贯实行,辽之君臣相顾窃笑,已有南朝无人之讥。北事既兴,遂付戎律。以仆隶之材,当元戎之任,节制不明,诸将无所禀畏,庸懦不武,敌师得以凭陵。未几,副之以蔡攸,易之以谭稹,其为驽怯又益甚焉。于是女真知中国之无人,而异志兴矣。此授任非材,其失九也。昔子产以蕞尔之郑,崎岖强国间,区区一环,宜无爱于晋,而子产则曰:‘大国之人令于小国,而皆获其求,将何以给之?一共一否,为罪滋大。大国之求,无礼以斥之,何餍之有!’卒不与。秦求地于赵,赵欲与之,虞卿曰:‘王之地有尽,而秦之求无已,以有尽之地而给无已之求,其势必无赵矣。’赵用其计而秦不能加。盖有国者,不幸与强敌为邻,当有以服其心而不当徇其欲。方女真绝辽国交,虽能每战辄克,然视吾中国之尊,如高山大海,未易测其雄深,何敢遽有他志?不幸奸臣庸夫,希功寡谋,惟恐无以顺适其意。彼方邀吾岁币,则与以契丹旧数而不辞;邀吾燕地税赋,则予以银绢百万而不靳;至于索犒师则许以犒师,欲贷粮则许以贷粮,一事方酬而一事已生,前请未塞而后请复起,一切顺承,无敢或戾,而南牧之师已侵寻于境上矣。盖犬豕豺狼本无餍足,徒知徇其欲而无以服其心,其祸固应尔也。或者惟以纳张瑴、结余睹为造衅之由,而不知召侮取轻,其渐非一,虽微结纳之事,其能保盟约之不寒乎?此处置失宜,其失十也。今一人忧勤恭俭,无愧仁祖之风,而群臣盘乐怠傲,乃有宣和之习。东南民力耗于军饷者十八,而士卒穷悴,尝有不饱之嗟。灾异频仍,修省之实未睹,言路壅塞,谠直之士弗容。君子非不参用而正论未尝获伸,小人非不欲远而谗谄犹或得志,蒙蔽之风日炽,聚敛之政日滋,此失未除,臣恐后之视今,犹今之视昔也。虽然,臣外有司也,其于内事,不敢尽言,独请为陛下深陈所以待夷狄者。臣观鞑靼之在今日,无异昔者女真方兴之时,一旦与吾为邻,亦以祖述女真已行之故智。盖女真尝以燕城归我矣,今独不能还吾河南之地以观吾之所处乎?受之则享虚名而召实祸,不受则彼得以陵寝为辞,仗大义以见攻。女真尝与吾通好矣,今独不能卑词遣使以观吾之所启乎?从之则要索无厌,岂能满其谿壑之欲!不从则彼得借口以开衅端。度虏之情必出于此,不可不预图以应之也。昔五胡之乱,江左粗安者,以群丑并争,莫能相一,故吾得以偷旦夕之安。及苻坚既灭慕容,旋启吞晋之谋;元魏已并诸胡,遂萌饮江之志。今新虏鸱张,尽有河朔,扬、豫群盗,人皆服从,臣恐五胡角立之势,殊未可为江左苟安之计也。昔孙氏以区区之吴能当强大之魏者,其君臣能相与策励也。今国家幅员万里,带甲百万,江、汉为池,岂下于吴?陛下任九庙之托,固不可付安危于度外,养成深患也。”因以五不可为献:一曰宗社之耻不可忘。言:“国家之于金虏,盖万世必报之雠。高宗、孝宗,值其方强,不得已以太王自处,而以勾践望后人。今天亡此胡,近在朝夕。诚能以待敌之礼而遇天下之豪杰,以遗虏之费而厉天下之甲兵,人心奋张,士气自倍,亦何惮于虏而犹事之哉!且重于绝虏者,畏召怨而启衅也,然能不召怨于亡虏,而不能不启衅于新敌。权其利害,孰重孰轻?臣愿陛下勉勾践之良图,惩谢玄之失策,则王业兴隆可冀也。”二曰比邻之盗不可轻。言:“鞑靼及山东之盗,苟得志而邻于吾,莫大之忧也。愿朝廷毋轻二贼,日夜讲求攻守之策,以逆杜窥觊之心。”三曰幸安之谋不可恃。言:“今之议者,大抵以金虏之存亡,为我欣戚。闻危蹙之报则冀其非实,得安静之耗则幸其必然,是犹以朽壤为垣,而望其能障盗贼也。愿陛下励自强之志,恢立武之经,毋以虏存为喜,虏亡为畏,则大势举矣。”四曰导谀之言不可听。言:“今边事方殷,正君臣戒惧之日,而搢绅大夫工为谀说,或以五福足恃为言。夫乾象告愆,迩日尤甚,其可恃谶纬不经之说,而忽昭昭之儆戒乎?惟陛下监天人之相因,察谀佞之有害,益修其本,以格天休,宗社之庆也。”五曰至公之论不可忽。言:“公论,国之元气也。元气痞鬲,不可以为人;公论堙郁,不可以为国。深惟今日实公论屈伸之机,朝廷之上若以言者为爱君,为报国,无猜忌之意而有听用之诚,则公论自此愈伸。若以言者为沮事,为徼名,无听用之诚而有猜忌之意,则公论自此复屈。夫公论伸屈乃治乱存亡之所由分,故臣于篇终反复极言,惟陛下亮臣愚忠也。”不报。

十年二月,陈伯震还自金。金主谓之曰:“闻息州南境有盗,此乃彼界饥民沿淮为乱耳,宋人何故攻我?”盖欲以为用兵之端也。

夏四月,金人分道入寇。初,金有王世安者,献取盱眙、楚州之策,金主以为淮南招抚使,遂有南侵之谋。术虎高琪复劝金主侵宋以广疆土,金主始犹不然,至是,命乌古论庆寿、完颜赛不帅师南侵,遂渡淮,犯光州中渡镇,执榷场官盛允升,杀之。庆寿分兵犯樊城,围枣阳、光化军,别遣完颜阿邻入大散关,以攻西和、阶、成州。朝廷闻之,诏京湖、江淮、四川制置使赵方、李珏、董居谊俱便宜行事以御之。先是,金右司谏许古上疏,请遣使与宋议和,鞑靼闻之,亦将敛迹,不宜用兵以益敌。金主即命古草议和牒文,既成,示参政高汝砺。汝砺言有哀祈之意,徒示微弱,无足取者,议遂寝。平章政事胥鼎亦切谏南侵有六不可,高琪不从。金主以南北用兵,西夏复扰,财匮兵弱为忧,集百官议守御之策。高琪心忌之,有所言,皆不用。

五月,金人犯襄阳、枣阳。赵方语其子范、葵曰:“朝廷和战未定,观此益乱人意。吾策决矣,惟有提兵临边,决战以报国耳!”遂抗疏主战,因亲往襄阳,檄扈再兴、陈祥、钤辖孟宗政等御之,仍增戍光化、信阳、均州,以联声势。金人来自团山,势如风雨,再兴等分三阵,设伏以待。既至,再兴佯却,金人逐之,宗政与祥合左右两翼掩击之。金人三面受敌,大败,血肉枕籍山谷间。寻报枣阳围急,宗政午发岘首,迟明抵枣阳,驰突如神。金人大骇,宵遁。方闻捷大喜,以宗政权知枣阳军。未几,京湖将王辛、刘世兴亦败金兵于光山、随州,金人乃去。

六月,赵方请以伐金诏天下,乃下诏。略曰:“朕励精更化,一意息民。犬羊跨我中原,天厌久矣。狐兔失其故穴,人竞逐之。岂不知机会可乘,雠耻未复?念甫申于信誓,实重起于兵端。若能立非常之勋,则亦有不次之赏。”遂传檄诏谕中原官吏军民。

十二月,金完颜赟以步骑万人犯四川,破天水军,守臣黄炎孙遁。金人攻白环堡,破之。统制刘雄弃大散关,遁。

十一年二月甲辰,金人焚大散关,复破皂郊堡,死者五万人。

戊申,金人围随州、枣阳军。孟宗政权枣阳,初视事,一爱仆犯新令,立斩之,军民股栗。于是筑堤积水,修治城堞,简阅军士。完颜赛不拥步骑围城,宗政与扈再兴合兵角敌,历三月,大小七十馀战,宗政身先士卒。金人战辄败,忿甚,周城开濠,控兵列濠外,飞锋镝,以绹铃自警,铃响则犬吠。宗政厚募壮士,乘间突击,金人不能支,盛兵薄城,宗政随方力拒。随州守许国援师至白水,鼓声相闻,宗政率诸将出战,金人奔溃。

三月,利州统制王逸帅官军及忠义人十万,复大散关及皂郊堡,追斩金统军完颜赟。进攻秦州,至赤谷口,沔州都统刘昌祖命退师,且放散忠义人,军遂大溃。

夏四月,金兵合长安、凤翔之众,复攻皂郊堡,遂趋西和州,刘昌祖焚城遁还。时西和守臣杨克家、成州守臣罗仲甲、阶州守臣侯颐以昌祖遁,[皆]〈据《续纲目》补。〉弃城走。金兵遂入诸州,前后获粮九万斛,钱数千万,军实不可胜计。复犯大散关,守将王立亦遁。又犯黄牛堡,兴元都统吴政拒却之。政至大散关,执立,斩之以徇。事闻,政进三官,昌祖夺官,窜韶州,克家等并窜远州。

十二月,金主欲乘胜来议和,以开封府治中吕子羽为详问使,至淮中流,不纳,迺去,由是和好遂绝。金主以仆散安贞为左副元帅,辅太子守绪,会师南侵。

十二年春正月辛卯,金复寇西和州。守将赵彦呐设伏待之,歼其众,乃还。

乙未,兴元都统吴政及金人战于黄牛堡,死之。

二月癸卯,金人乘胜攻武林关,都统李贵遁还。

丁未,金人破兴元府,权府赵希(旨)[昔]〈据《宋史》四0《宁宗纪》、《续纲目》改。〉弃城走。

辛亥,金人破大安军,连破洋州。

壬子,四川制置使董居谊遁。都统张威使石宣邀击金人于大安军,大破之,歼其精兵三千人,俘其将巴士鲁安,金人乃遁去。

金完颜讹可复大举围枣阳,堑其外,绕以土城。赵方计其空巢穴而来,若捣其虚,则枣阳之围自解,乃命知随州许国及扈再兴引兵三万馀,分二道出攻唐、邓二州,又命其子范监军,葵为后殿。

闰三月癸亥,金人围安丰军及滁、濠、光三州。江淮制置使李珏命池州都统制武师道、忠义军都统制陈孝忠救之,皆不克进。金人遂分兵,自光州犯黄州之麻城,自濠州犯和州之石碛,自盱眙犯滁州之全椒、来安,及扬州之天长,真州之六合。淮南流民渡江避乱,诸城悉闭。金游骑数百至采石杨林渡,建康大震。时贾涉以淮东提刑知楚州,节制京东忠义,虑忠义人兵为金所用,乃遣陈孝忠向滁州,石圭、夏全、时青向濠州,季先、葛平、杨德广趋滁、濠,李全、李福要其归路。李全进至涡口,与金左都监纥石烈牙吾答、驸马阿海连战于化湖陂,杀金将数人,得其金牌,金人乃解诸州之围而去。全追击之,复败之于曹家庄而还。金人自是不敢窥淮东。初,贾涉募能杀金太子者赏节度使,杀亲王者赏承宣使,杀驸马者赏观察使。李全因致所得金牌于涉,云杀驸马阿海所获者。涉请于朝,乞如约授赏,遂授全广州观察使,而阿海实不死也。

秋七月,孟宗政、扈再兴合击金人于枣阳。时金帅完颜讹可拥步骑傅城。宗政囊糠盛沙以覆楼栅,列瓮潴水以堤火,募炮手击之,一炮辄杀数人。金人选精骑二千,号弩手,拥云梯、天桥先登。又募凿银矿石工,昼夜攻城。运茆苇,直抵圜楼下,欲焚楼。宗政先毁楼,掘深坑防地道,创战棚防城损,穿阱才透,即施毒烟烈火,鼓鞲以薰之。金人窒以湿毡,析路以刳土,城颓,楼陷。宗政撤楼益薪,架火山以绝其路,列勇士,以长枪劲弩备其冲,距楼陷所数丈,筑偃月城,翼傅正城。金人摘强兵,披厚铠、毡衫、铁面而前,又湿毡濡革,蒙火山,拥云梯,径抵西北圜楼,登城。城中军以长戈舂其喉,杀之。敢勇军自下夹击,金兵坠死燎焰。金人连不得志,会扈再兴、许国两道并进,掠唐、邓境,焚其城栅粮储。金顿兵枣阳城下八十馀日,赵方知其气已竭,乃召国、再兴还,并东师隶于再兴,克期合战。再兴败金人于瀼河,又败之城南。宗政自城[中]〈据《宋史》四0三《赵方传》、《续纲目》、薛《鉴》补。〉出击,内外合势,士气大振,贾勇入金营,自晡至三更,杀其众三万,金人大溃,讹可单骑遁。获其赀粮器甲,不可胜计。追金人至马磴寨,焚其城,入邓州而还。金人自是不敢窥襄、汉、枣阳。中原遗民来归以万数,宗政发廪赡之,给田创屋与居,籍其勇壮,号忠顺军,俾出没唐、邓间。宗政由是威振境外,金人呼为“孟爷爷”。

冬十月己丑,京湖制置使赵方以金人屡败,必将同时并攻,当先发以制之,乃遣扈再兴、许国、孟宗政帅师六万,分三道伐金,戒之曰:“毋深入,毋攻城,第溃其保甲,毁其城砦,空其赀粮而已。”

十三年春正月丁酉,扈再兴攻邓州,许国攻唐州,皆不克而还。金人追之,遂攻樊城,赵方督诸州拒退之。孟宗政复败金人于湖阳。

八月,安丙遗夏人书,定议夹攻金人,以夏兵野战,我师攻城。遂命利州统制王仕信帅师赴熙、秦、巩、凤翔,委丁焴节制,且传檄招谕陕西五路官吏军民。初,夏人与金连和八十馀年,未尝交兵。及为蒙古所攻,求救于金,金人不能出兵,夏人怨之,和好遂绝。

九月辛卯,夏人遣其枢密使甯子宁帅众二十万围巩州,且来趣兵。王仕信帅师发宕昌。是月,安丙命诸将分道进兵,统制质俊、李实发下城,都统制张威出天水,程信出长道,陈立出大散关,田冒出子午谷,陈昱出上津。庚子,质俊等克来远镇,败金人于定边城。辛丑,王仕信克盐川镇。乙巳,会夏人于巩州城下,攻城不克,遂趋秦州。丙辰,夏人自安远砦退师。

冬十月丁巳,程信复邀夏人共攻秦州,夏人不从,遂自伏羌城引兵还,诸将皆罢兵。安丙命信斩王仕信于西和,罢张威官。

十四年二月戊辰,金人围光州。己巳,金人犯五关。壬申,金人围黄州,又遣将围汉阳军。

三月丙戌,鄂州副都统扈再兴引兵攻唐州。

金人围黄州急,诏冯榯援蕲、黄,榯迁延不进。黄州守何大节取郡印佩之,誓以死守。一夕,舆兵忽奔告曰:“城陷矣!”拥之登车。才出门,而虏兵已集,大节竟自沈于江而死。金人复陷蕲州,知州事李诚之自杀,家属皆赴水死。

癸丑,金兵退,扈再兴邀击于天长,败之。

夏四月戊辰,金人渡淮北去。李全遣兵邀击,又大败之。

冬十月,夏人复乞会师伐金。

十五年夏四月,金主以朝廷绝岁币,国用以困,乃命元帅左监军讹可行元帅府事,节制三路军马,同佥书枢密院事时全副之,由颍、寿进,渡淮,败官军于高塘市,攻固始县,破庐州将焦思忠兵。既而获生口,言时全之侄青受宋诏,与全兵相拒,全匿其事。五月,讹可引还。距淮二十里,诸军将渡,全矫称密诏,诸军且留,收淮南麦。遂下令,人获三石以给军。众惑之,留三日。讹可谓全曰:“今淮水浅狭,可以速济。若值暴涨,宋乘其后,将不得完归矣!”全力拒之。是夕,大雨,明日,淮水暴涨,乃为桥渡军。官军袭之,全兵大败。桥坏,全以轻舟先济,士卒皆覆没,金之兵财由是大竭。金主诏数全罪而诛之。

十七年三月,金主遣尚书令史李唐英至滁州通好。既而复遣枢密判官移剌蒲阿率兵至光州,榜谕军民,更不南侵。

猜你喜欢
  卷三百五 列传九十二·赵尔巽
  卷四十七 后燕録五·崔鸿
  蕭子雲晉書·汤球
  卷十五 后废帝·王夫之
  卷二十二·张廷玉
  资治通鉴后编卷三十四·徐乾学
  大明英宗睿皇帝实录卷之九十七·佚名
  卷之六十一·佚名
  八九三 吏部为知照四库全书馆正月至三月记过人员罚俸事致典籍厅移会(附黏单)·佚名
   第一章 文忠公·林语堂
  贺兰祥传·令狐德棻
  李仕鲁传·张廷玉
  清季申报台湾纪事辑录十三·佚名
  卷二百七下·雍正
  附臣民权利义务·佚名

热门推荐
  巻十四·顾瑛
  卷三十·胡文学
  卷二十九·胡文学
  卷二十七·胡文学
  卷二十八·胡文学
  卷二十六·胡文学
  卷二十四·胡文学
  卷二十五·胡文学
  卷二十三·胡文学
  卷二十一·胡文学
  卷二十二·胡文学
  卷十九·胡文学
  卷十八·胡文学
  巻十三·顾瑛
  卷二十·胡文学

随机推荐

  • 第四折·李文蔚

    (桓冲领卒子上,云)文安四海擎天柱,武定八方架海梁。小官乃大司马桓冲是也。因秦兵入寇,有谢安举保他侄谢玄为帅,领兵十万,过江迎敌,前至寿春八公山,将百万秦兵,一鼓而下。剿除秦寇,皆赖圣人洪福。今奉上命,在于帅府安排筵席,犒劳

  • 续词品·杨夔生

    轻逸悠悠长林,蒙蒙晓晖。天风徐来,一叶独飞。望之弥远,识之自微。疑蝶入梦,如花堕衣。幽弦再终,白云愈稀。千里飘忽,鹤翅不肥。绵邈秋水楼台,澹不可画。时逢幽人,载歌其下。明星未稀,美此良夜。惝恍从之,梦与烟借。荷香沈浮,若出

  • 曹祠部集卷二·曹邺

    唐 曹邺 撰东武吟心如山上虎身若仓中防惆怅倚市门无人与之语夜晏李将军欲望心相许何防听我言贪谑邯郸女独上黄金台凄凉泪如雨蓟北门行长河冻如石征人夜中戍但恐筋力尽敢惮将军遇古来死未歇白骨碍官路岂无一有功可以

  • 那一点神明的火焰·徐志摩

    又是一个深夜,寂寞的深夜,在山中,浓雾里不见月影,星光,就只我:一个冥蒙的黑影,蹀躞的沉思,沉思的蹀躞,在深夜,在山中,在雾里,我想着世界,我的身世,懊怅,凄迷,灭绝的希冀,又在我的心里惊悸,摇曳,像雾里的草须;她在哪里?啊!她;这深夜,这浓雾,淹没

  • 國朝獻徵錄卷之四十七·焦竑

      刑部四(侍郎二 郎中 員外郎 主事)   ◆侍郎二   通議大夫刑部左侍郎陳公堯墓誌銘(汪道昆)   通議大夫刑部右侍郎環浦鄭公世威神道碑(葉向高)   通議大夫刑部左侍郎靜菴先生洪公朝選□銘(林士章)   少司寇可

  • 提要·李心传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南宋李心传撰。该书为编年体,记录南宋高宗一朝国内外大事。仿《资治通鉴》例编年纪事,与《续资治通鉴长编》相衔接。始南宋高宗建炎元年(1127年),迄绍兴三十二年(1162年)。书中所收材料较多,条理也较精密

  • 卷之三百三十九·佚名

    监修总裁官经筵日讲起居注官太子太傅文渊阁领阁事翰林院掌院学士稽察钦奉上谕事件处方略馆总裁武英殿大学士军机大臣镶蓝旗满洲都统管理吏部事务户部三库事务加七级军功加五级随带加七级纪录三十次臣宝鋆蒙古总裁官

  • 一四八二 江西巡抚陈淮奏本年查缴《通鉴纲目续编》二部折·佚名

    一四八二 江西巡抚陈淮奏本年查缴《通鉴纲目续编》二部折乾隆五十八年十月十九日江西巡抚臣陈淮跪奏,为遵例具奏事。窃照《通鉴纲目续编》附载《发明》、《广义》各条,语多偏谬,遵照钦定改本,于坊版内一律铲改,刷印发换,将

  • 十国春秋卷一百二·吴任臣

    检讨呉任臣撰荆南三列传武信王夫人张氏夫人张氏者故武信王爱姬而文献王之母也武信王梁戏下时每行军必挟夫人与俱一夕军败误入深涧中防夫人方姙文献王宛转不能起王惧追兵且至竢夫人熟寝以巨剑刺两岸期岸崩以厌之既而

  • 王僧达传·沈约

    王僧达,琅王牙郡临沂人,是太保王弘的小儿子。他哥哥王锡朴实无华。文帝听说僧达早熟,在德陽殿召见了他,问他的书法,读过的书和家庭等事。王僧达回答得从容闲雅,文帝非常喜欢,让他娶了临川王刘义庆的女儿。僧达少年时代喜欢读

  • 五四、魏文灭中山考·钱穆

    魏文灭中山,《年表》在十七年,实周威烈王十八年。据《纪年》,是年乃魏文侯三十九年。魏文二十二年始称侯,以二十三年称元年,则是年正魏文称侯始元后之十七年也。中山之伐,当在其时。知者,中山事迹附见于《赵世家》。《史记》

  • 卷第八·朱熹

    二先生语八「传不习乎」,不习而传与人。「学则不固」,连上说。「有马者借人乖之。」吾力犹能补史之阙文。当史之职而能阙疑以待后人,是犹有马者借人乘之也。能言不怍者难。「君子义以为质」四句,只是一事,以义为本。可使之

  • 大雲初分师子吼神通健度第二十·佚名

    尔时大雲密藏菩萨言:世尊,有十师子吼神通法门。惟愿如来。分别解说。佛言:善善哉!善男子,谛听谛听。善思念之。吾当为汝分别解说。有光法门。法蜂法门。法鼓法法宝法门。法藏法门。法力法门。法动法门。三匝法门。大地法门

  • 卷第二十二·霁仑超永

    五灯全书卷第二十二京都圣感禅寺住持(臣)僧 (超永) 编辑京都古华严寺住持(臣)僧 (超揆) 较阅 进呈临济宗南岳下七世南院顒禅师法嗣汝州风穴延沼禅师余杭刘氏子。幼不茹荤。习儒典。应道士。一举不遂。乃出家。依

  • 第三章 摩诃三摩多之王系·佚名

    余[今于此处]除过去劫诸王之有无[不云],应说明现在劫之诸王。(一)说有关[彼等]王统、名字、种姓、年寿及持续时间之一切。卿等应闻如所说。(二)最初灌顶之王,地上守护者灯明者,谓刹帝利摩诃三摩多,统治王国。(三)彼子卢遮,谓刹帝利婆罗

  • 宁古塔山水记·张缙彦

    山水志。清张缙彦(1600?—1672? )撰。二十二篇。缙彦字坦公,河南新乡人。明崇祯进士,历官知县、布政使、兵部尚书。仕明、大顺、清三朝。康熙初年,因文字狱流宁古塔,死于戍所。辑有《天下名山胜概记》。曾游览考察今牡丹

  • 窑器说·程哲

    清代研究古代瓷器的专著。程哲撰。1卷。对历代名窑所出之瓷器进行了论述,是研究中国古代瓷器的重要资料。

  • 金刚秘密善门陀罗尼咒经·佚名

    一卷,失译。佛说延寿妙门陀罗尼经之异译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