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 虚 宣 言
世有流变,方有殊尚,匪唯政制,亦该教仪。今者、远不征五天,近不征各地,专就我中华佛教观之,固非大加整理,不足应时势之所趋,而适机缘之所宜也。然自逊清末叶,辄有僧教育会之设;迨入民国,改组佛教总会,顾皆外缘激成,内无根极,凭虚结构,实不应名,是因未彰功效,旋即消歇。抑课其意指之所存,亦暂涂饰形表,相吹以息,相嘘以沫,殊未能正本清源而条畅其枝流也。太虚怀抱微尚,身历繁变,研之积化,识厥真柢,端在整理僧伽制度。依我国习惯者言之,乃在改善丛林制度而已。昔者马祖立禅林,百丈制清规,盖亦察乎时趋,审乎机宜,有不得不变通者存。虽草创一家,风行千古矣!今议开建佛法僧园──见整理僧伽制度论──,固将示各地丛林以模范,作全国僧徒之纲纪者。第可与乐成,难与虑始,遵故蹈常,庸众原尔。故必应见之效果,任其取法,不得悬拟条章,虚相笼罩也。虽然、道不孤行,德必有邻,陈刍议于众人,布金园兮谁者!此太虚于民国戊午之夏,欲集资南洋群岛,以开建中国佛法僧园之缘起也。
太虚幼鲜读书,初不知佛。嗣凝心佛藏,研虑经阁,久之如家珍乍失复获!放观世间言说文字,炳然明镜之焕影,以之于世变亦颇了了。清光绪之末,辄兴悲愿,欲将佛法融摄古近东西之学术,率全球百国,胥循牟尼之化。十数年来,或处之以顺,或出之以逆,或摧之以奇,或建之以正,或漫游千里,或潜居一室,或混迹尘廛,或吊影空石,造次未尝离乎斯志斯物焉。至欧战初起,内哀鱼烂,外慑兽斗,知人祸方钜,杯水无力救车薪之火。既时节因缘有待,且天清月朗,正好修行,遂闭关普陀,期以三载。后尝赴台湾、日本,考镜所至,亦足以发。次年、有邀游南洋群岛者,遂议建中国佛法僧园。予意国内僧林,顽蔽陈腐,症习胶固,无堪与之更张者;能从海外得布金长者其人,当回国以创造之。不获如愿,则予藉之翛焉善逝,就锡兰依佛塔以乞食终其身尔。
时在普陀,值陈元白、蒋雨岩、黄葆苍居士等,请为讲成唯识论,稍稍与言及整理僧伽制度及将赴南洋之计画。复睹予所著道学论衡、大佛顶首楞严经摄论,心好之,坚请刊布,不欲以名示人,遂议用觉社为印行者。又佥谓欧战犹酣,南洋群岛华商亦蒙其害,不如从沪上组一研究佛学宣传佛法之团体,提出所希望建议之业,以为征集同志之地,然后渐图进行,此觉社之所由立焉。历八九月,倾向者渐多,有刘笠青、史裕如居士等,商设阅经、讲学诸部。又倡议先立佛教大学院与佛教孤儿院,而树模范丛林、专修丛林、传布团、救济团之基础。予亦韪其议,遂订章草,以征求各同社洎知名长者居士之意见;多虑规模之大,恐无以相继,踌躇不决,事因停寝。第其后、尝面商张啬庵长者,改简单之办法,仿照昔金陵杨仁山居士之祇洹精舍,加蒙、藏、梵文,期以五年,计用银二万圆,更以万圆资派往蒙、藏、欧、美传译经教。既承深允就南通为相地筹设矣,不久获观欧阳竟无居士等所筹备之支那内学院一览表及简章,夫使支那内学院能速成立,则所行既同,分不如合,亦何必骈母枝指之是尚!但予对彼之简章,亦犹有商榷究论之处也。
逮居杭州净梵院,湖山僻寂,禅悦易耽,倦然有栖息之意。而觉社同人应现代人心之需要,谋出版海潮音月刊,托为纂辑。予谓苟无夺林泉之趣,斯本予志,夫奚辞哉!虽然、予仅能一年为限,此一年中予必断除缘务,以专事编辑海潮音;过一年而往,非可预知。释尊万年末法,终将有出为住持之者,宣播于大地有情,在予则可以稍休已!二九四六年十一月二十日(见海刊一卷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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