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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第二十四

  真宗皇帝

  朱能伪造天书

  天禧三年三月。入内副都知周怀政日侍内庭,权任尤重,附会者颇众。往往言事获从,同辈位望居右者,必排抑之。中外库帑,皆得专取,多入其家。性识凡近,酷信妖妄。有朱能者,本单州团练使田敏中厮养,性凶狡,遂赂其亲信得见,因与亲事卒姚斌等妄谈神怪事以诱之,怀政大惑,援引至御药使,领阶州刺史。俄至于终南山修道观,与殿直刘益辈造符命,托神灵,言国家休咎,或臧否大臣。时寇准镇永兴,能为巡检,赖准旧望,欲实其事。准性刚强好胜,喜其附己,故依违之。是月,准奏天书降乾祐山中,盖能所为也。中外咸识其诈,上独不疑。

  刘攽作《寇准传》云:『朱能献天书,上以问王旦。旦曰:「始不信天书者,寇准也。今天书降准所,当令准上之,则百姓将大服。』乃使周怀政谕准。准始不肯,而准婿王曙居中与怀政善,遂固要准,乃从之。』按:王旦死于天禧元年正月,而准上天书乃三年三月,攽误甚矣。或钦若实为此,非旦也。

  夏四月辛卯,备仪仗至琼林苑迎导天书。入内太子右谕德鲁宗道上疏略曰:『天道福善祸淫,不言示化,人君政得其理,则作福以报之。失其道,则出异以戒之。又何有书哉?臣恐奸臣肆其诞妄,以惑圣听也。』知河阳孙奭上疏言:『朱能者奸险小人,偶尘驱使,骤为牧伯,皆由妄言祥瑞,而陛下崇信之,屈至尊以迎拜,扫秘殿以奉安。上自朝廷,下及闾巷,靡不痛心疾首,反唇腹非,无敢言者。汉文成将军以帛书饭牛,扬言牛腹中有奇书,杀视得书,天子识其手迹。又有五利将军妄言,方多不雠,二人皆坐诛。先帝时有侯莫陈利用,以方术暴得宠用,一日发其奸,诛于郑州。汉武可谓雄才,先帝可谓英断。唐明皇得灵宝符、上清护国经宝券,皆王洪钿同秀等所为,明皇不能显戮,怵于邪说,自谓德实动天,神必福我。夫老君,圣人也,倘实降语,固宜不妄。而唐自安史乱离,乘舆播越,两都荡覆,四海沸腾,岂天下太平乎?明皇虽仅得归阙,复为李辅国劫迁,卒以馁终,岂圣寿无疆,长生久视乎?夫以明皇之英睿,而祸患猥至曾不知者,良由在位既久,骄亢成性,谓人莫己若,谓谏不足听,心玩居常之安,耳熟道谀之说,内惑宠嬖,外任奸回,曲奉鬼神,过崇妖妄。今日见老君于阁上,明日见老君于山中。大臣尸禄以将迎,端士畏威而缄默。既惑左道,即紊政经,民心用离,变起仓卒。当此之时,老君宁肯御兵?宝符安能排难耶?今朱能所为,或类于此。愿陛下思汉武之雄才,法先帝之英断,鉴明皇之召乱,庶灾害不至,祸乱不作。』奭又言:『天且无言,安得有书?天下皆知朱能所为,独陛下一人不知耳。乞斩朱能,以谢天下。』上虽不听,然亦不罪奭也。

  奭本传载『天且无言,安得有书』之对在祥符初,恐误也,移见祀汾阴前,又见于此。朱能所献天书,其迎奉之礼,盖不减祥符,而国史、《实录》讳之,遂不复详载,且失其时日。按:《稽古录》于是年三月载寇准奏天书降乾祐山中。今用此为据,系之三月末。鲁宗道、孙爽谏疏亦不得其时,因此附见。《国老闲谈》以宗道所谏为指祥符,则误也,今追用之。《记闻》载奭谏语,比之正传尤切直。恐奭不但一疏,今并载之,可见先朝容直臣也。按:李维贤有《贺天书降》两表,其一云:四月四日迎奉入內。其二云:八月二十四迎奉入內。今并用此月日载之《长编》。

  壬寅,召近臣诣真游殿朝拜天书。

  五月甲申,寇准自永兴来朝。准将发,其门生有劝准者曰:『公若至河阳称疾,坚求外补,此为上策。倘入见,即发乾祐天书诈妄之事,尚可全平生正直之名,斯为次也。最下则再入中书为宰相耳。』准不怿,揖而起。君子谓准之卒及于祸,盖自取也。

  此出《湘山野录》,其言有理,故取之。

  六月,准特授行中书侍郎兼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充景灵官使、集贤殿大学士。

  八月丁亥,以天书再降于乾祐县[1],大赦天下,常赦所不原者咸除之。诸军并与特支,屯驻在外旧无例特支者,皆给与。赐乾祐县民秋租十之五,普度诸道释童行。广南官吏,听挈属之治所。制曰:『朕寅奉丕基,抚宁中宇。庆灵积厚,高明博临。受河洛之图书,开圣真之鸿绪。陈嘉牲于崇巘,沈瑄玉于隆濉。顺拜文罽之坛,恭荐镂琼之板。储精渊妙,敷化醇浓。矧惟咸镐之区,是为神明之奥。名山之内,福地在焉。载严曲密之都,式伫鸿蒙之驾。清心昭格,璿极览观。由兹鹑首之封,荐锡龙绨之检。谕朕以辅德,戒朕以爱民。告临降之先期,述延洪之景祐。介子孙于千亿,保函夏于太宁。而又眷顾皇储,继颁宝命。昭其仁孝之至,示以报命之祥。斋庄载披,惕厉弥至。考诸册牒,允谓殊尤。昔燧皇握机,但有苍渠之刻;虞舜负扆,止观河渚之文。岂若祚我菲躬,庆及元嗣,膺兹繁祉,实茂皇图。思与万邦,共均纯嘏。仰答高明之贶,用推肆眚之恩。』

  郊恩密迩,忽降大赦,盖以乾祐天书再降故也。及周怀政、朱能等败,史官讳之,遂改易制辞,自『恭荐镂琼之板』以下,但云『迨兹二纪,驯致小康。邦本既宁,天体允集。顾惟阴骘,奚独在予?思与万邦,共膺纯嘏。遂大赦天下。』臣焘初读《实录》、国史,固疑此赦之必有所为也。检《会要》云以天书,而赦文殊不及之,因令□诸州赦文所编录建隆以来赦文內寻出全本,则其辞盖昭然。且朱能等伪造天书,《实录》、正史皆略之,惟此制辞差详,恐其亡逸,而特著于此。原史官所以深讳者,为过举也。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此尤可见真宗之盛德矣。若乃末杀其事,窜改其辞,使后人漫不可晓,既失史官之职,又没帝王改过之善,臣焘所不敢从也。此《会要》乃《三朝会要》,今《五朝会要》已改云:『以天下小康故降敕。』盖从史也。孙奭等谏疏或在此赦后,然三月末已载之,不复迁改。且天书实再降,則奭等于初降即上谏疏,亦不可知尔。

  戊申,自琼林苑迎奉天书入内。四年六月,准罢政事,为太子太傅、莱国公,以奏请太子监国,丁谓等力谗之也。七月甲戌,周怀政谋奉帝为太上皇,传位太子,事败伏诛。谓等并发朱能所献天书妖妄事,亟遣入内供奉官卢守明、邓文庆驰驿诣永兴军,捕能及其党乾祐观主王先、道士张用和,殿直刘益、借职李贵、康玉、殿侍唐信、徐原并免死黥面,配儋、梅、高、崖、雷、琼、万安、循州。朱能父左武卫将军致仕谔、母周氏赎铜百斤,并其子守昱、守吉分配邵、蔡、道州,赀产没官;与谔往来结社人悉决杖配诸州[2],自余亲事卒、怀政仆使决杖,分配海岛远州。丁丑,太子太傅寇准降授太常卿、知相州(详见《丁谓事迹》)。

  八月辛巳,入内供奉官谭元吉、高品王德信决杖配唐州,高班胡元则[3]、黄门杨允文决杖配西京,坐尝受命乾祐县,与周怀政协同妖妄故也。元吉寻黥面配宾州。朱能闻使者至,自度不免,衷甲以出,杀卢守明,帅所部兵挈家属叛逸。永兴军奏其事,诏遣内殿承旨江德明、入内供奉官於德润乘驿发兵捕之,应能党与分配岭表者,所至禁系,别俟朝旨。能众溃势穷,蹙入桑林,自缢死。永兴乾耀都巡检供奉官李兴、牢城十将张顺断能及其子首以献,补兴閤门祗侯,顺本城都头。

  兴、顺迁官实在十一月甲寅,今并书之。

  壬寅,太常卿、知安州寇准坐朱能叛,再贬道州司马。甲辰,入内押班郑志诚尝纳朱能音问及披获表章,有请太子亲政之辞,令右谕德鲁宗道、御史刘平鞠问,削两任,配隶房州。

  九月丙辰,诏刘益、康玉、徐原等十一人并活钉,令众三日讫,断其手足,具五刑处死。王先、李贵并断手足处斩。唐信八人并处斩。文思院画匠、军士、百姓十五人并免死,杖脊黥面,配沙门岛及广南牢城。朱能仆使及道士、军士十二人并杖脊黥面[4],配江、湖、福建牢城。能弟文显免杖,黥面配邓州牢城。初,能将择日扞制,使文显潜以告知府朱巽等,故至是获用轻典。能妻高、母李、弟妇陈洎女仆、家僮十二人并决杖,分配湖南、京东、西州军。能子件歌以幼不胜杖,黥面配澧州牢城,听随母之配所。时命殿中侍御史王博文与内臣岑守素等乘传诣永兴按劾,具狱以闻,而降是诏。初遣博文,人谓连逮者必众。博文唯治首恶,协从者皆为请,得以减论。壬戌,知永兴军府朱巽、陕西转运使梅询并削一任,巽为护国节度使,询为怀州团练使,并不署州事;本军通判、幕职官并赎铜释罪。巽等尝荐举朱能及不察奸害,妄致害制使,故责之。知凤翔府臧大圭赎铜二十斤、通判宁州,坐与能交结也。军士封进、凤翔府孔目官朱日昌等八人皆能常从,预为矫妄者,并决杖,分配海岛、远郡牢城。乾祐知县、蒲城、长安、万年、乾祐簿、尉并坐削绌。

  周怀政阴谋废立

  天禧四年七月甲戌,昭宣使、英州团练使、入内副都知周怀政伏诛。大中祥符末,上始得疾。是岁仲春,所苦浸剧,自疑不起,尝卧枕怀政股与之谋,欲命太子监国。怀政实典左右春坊事,出告寇准,准遂请间,建议密令杨亿草奏,已而事泄,准罢相(见《丁谓事实》)。丁谓等因疏斥怀政,使不亲近,然以上及太子故,未即显加黜责。怀政忧惧不自安,阴谋杀谓等,复相准,奉帝为太上皇,传位太子而废皇后。与其弟礼宾副使怀信潜召客省使杨崇勋、内殿承制杨怀吉、閤门祗侯杨怀玉议其事,期以二十五日窃发。前一夕,崇勋、怀吉悉诣谓第告变,谓中夜微服,乘妇人车过曹利用计之。及明,利用入奏于崇政殿,怀政时在殿东庑,即令卫士执之。

  怀政本传云:上姑务含容,不忍斥其过,然渐疏远之。怀政忧惧,时使小黄门自禁中出,诈称宣召,入內东门,坐别室,久之而出,以欺同辈。《实录》亦云。然收怀政时实在崇政段东庑,则其出入禁中,固自如也。但丁谓等多为之防,使怀政罕得见上耳,盖未有疏远怀政意也。本传又云:上怒甚。而《实录》无此,疑本传饰说,今不取。

  诏宣徽北院使曹玮与崇勋就御药院鞠讯,不数刻,具引伏。上坐承明殿临问,怀政但祈哀而已。命载以车,赴城西普安佛寺斩之。谓等并发朱能所献天书妖妄事(详见《朱能伪造天书》),怀政父内殿承制绍忠及怀信并决杖,配复、岳州,子侄勒停[5],赀产没官。怀政之未败也,绍忠尝诟之曰:『斫头竖子,终累及我!』怀信又尝谓怀政曰:『兄天书事必败,当早请上首露,庶获轻典。』及谋作乱,又号泣伏拜而止之,皆不听,故皆得免死焉。自余亲事卒、怀政仆使决杖,分配海岛远州。

  《记闻》载怀政以二月二日怀小刀对上自割,上因是疾复作。皇后命收怀政下狱,并于宫中得莱公奏,言传位事,乃命杨崇勋告变,诛怀政,贬莱公。按:怀政诛在七月,莱公罢在六月。若怀政于仲春为此,则莱公不待夏未始罢,怀政至秋初乃诛也。然真宗实以仲春疾益甚,不知缘何事耳。《记闻》必误,今不取。

  丁丑,太子太傅寇准降授太常卿、知相州,韩林学士盛度、枢密直学士王曙并落职,度知光州,曙知汝州,皆坐与周怀政交通也。是日,以客省使、英州防御使杨崇勋为邓州观察使,内殿承制杨怀吉为如京使,并赐金带及金银,降诏褒奖。供奉官、京城西面巡检杨怀玉既与崇勋等预周怀政议,崇勋告变之翌日,始诣枢密院自陈,故责之。

  八月辛巳,杨崇勋为内客省使,领桂州观察使兼群收使。崇勋累辞邓州之命,故改任焉。丙午,入内供奉官石承庆削两任,配隶宿州。先是,周怀政尝遣人召承庆,欲有所议,夜二鼓不下皇城门钥以待之。上遣黄门黄守忠开太宁、祥符、东华传诏许王宫,至则门不闭,见承庆将入,守忠讽知其故,戒令勿入,于是门司不复纳承庆。守忠畏怀政不敢言,至是以闻,鞫承庆而责之。

  明道二年十一月甲戌,赠左骐骥使、英州团练使周怀政安国节度使,以其弟子右内率府副率、宿州安置怀吉为礼宾副使。

  景祐元年九月辛酉,河阳三城节度使、同平章事、判陈州杨崇勋降落平章事、知寿州,崇勋子閤门祗侯宗说监济州税。先是,内侍押班周怀信言兄怀政天禧中给侍东宫,最处亲信。奸臣谋危皇嗣,怀政心愤,议除憸党,为崇勋及杨怀吉诬告被诛。今怀吉虽死,而崇勋尚居将相,又乞正其事,以慰幽冤。故有是命。怀吉弟供备库使怀志、子閤门祗侯永孚、入内高班永德、入内黄门永成、永迁并坐降。

  雷允恭擅易皇堂

  天禧五年四月丁未,以内殿崇班雷允恭为皇太子宫都监、同管勾资善堂左右春坊司事。

  乾兴元年二月戊午,真宗崩,仁宗即皇帝位。庚申,命宰臣丁谓为山陵使。丁谓潜结雷允恭,使白太后,卒行其意(详见《丁谓事迹》)。

  六月庚申,西京作坊使、普州刺史、入内押班雷允恭伏诛。允恭既与丁谓交结,谓深德之。允恭倚谓势,日益骄恣无所惮。始宦官以山陵事多在外,允恭独留不遣,自请于太后,太后不许。允恭泣曰:『臣遭遇先帝,不在人后,而独不得效力于陵上,敢请罪。』太后曰:『吾非敢有靳于汝也,顾汝少而宠幸,不历外任。今官品已高,近下差遣,难以使汝。若近上名目,汝不知法禁,妄有举动,适为汝累。』允恭泣告不已。时按行使、副及修奉都监既受命逾旬矣,乃特命允恭与张景宗同官勾山陵一行事。

  三月乙亥,允恭驰至陵下,判司天监邢中和为允恭言:『今山陵上百步,法宜子孙,类汝州秦王坟。』允恭曰:『如此何不用?』中和曰:『恐下有石若水耳。』允恭曰:『先帝独有上,无他子。若如秦王坟,当即用之。』中和曰:『山陵事重,按行覆验,时日淹久,恐不及七月之期。』允恭曰:『第移就上穴,我走马入见太后言之,安有不从?』允恭素贵横,众莫敢违,即改穿上穴。及允恭入白于太后,太后曰:『此大事,何轻易如此?』允恭曰:『使先帝宜子孙,何为不可?』太后意不然之,曰:『出与山陵使议可否。』允恭见谓,具道所以。谓亦知不可,而重逆允恭意,无所可否,唯唯而已。允恭不得谓决语,入诳太后曰:『山陵使无异议矣。』既而上穴果有石,石尽水出,工役基艰,众议籍籍。步军副都指挥使、威塞节度使黄守忠为修奉山陵部署,惧不能成功,中作而罢,奏以待命。时五月辛卯也。谓庇允恭,犹欲迁就成之,不敢以实闻。癸巳,入内供奉官毛昌达还自陵下,具奏其事。太后即使问谓,谓始复遣按行使蓝继宗、副使王继宗往参定。乙未,太后又遣内侍押班杨怀玉与继宗等俱。丙申,又遣入内供奉官罗宗勋、右侍禁閤门祗侯李维新就巩县劾允恭罪状以闻。允恭欲自持所画山陵图入奏,诏不许。是月辛丑,又遣内殿承制马仁俊同鞫允恭。癸卯,又遣龙图阁直学士权知开封府吕夷简、龙图阁直学士兼侍读鲁宗道、入内押班岑保正、入内供奉官任守忠复视皇堂,既而咸请复用旧穴,乃诏辅臣会谓第议。明日,特命王曾再往复视并祭告。谓请俟曾还,与众议不异始复役。诏复役如初,惟皇堂须议定乃修筑。曾卒从众议。允恭坐擅移皇堂,并盗库金三千一百一十两、银四千六百三十两、锦帛一千八百疋、珠四万三千六百颗、玉五十六两,及常进皇堂犀带一、药金七十两,又坐尝令取玉带赐辅臣而窃取其三,于是杖死于巩县,籍其家,弟侍禁寄班祗侯允中决配柳州编管,邢中和贷命,决配沙门岛,坐决配者又十七人。

  《仁宗实录·允恭附传》云:允恭日益骄横,太后恶而疏之,故遣修陵域、隧道。按:《龙川别志》乃允恭力请行,太后始命之。又按:太祖、太宗山陵,除五使,乃按行使、副、修奉都监、部署外,即未尝别除同勾管一行事。今特以命张景宗、允恭,盖宠之也,决非疏恶意,《别志》当得其实,但误以管勾一行事为都监耳。都监乃卢守勤,与按行使、副相继受命,在旬日前矣。《两朝志·丁谓传》亦以允恭为都监,皆误也。《别志》又云:王曾独对,太后乃知其事,亟命官按劾。亦恐失实,盖事发当自毛昌达。始曾既复视还,因言谓包藏祸心,故容允恭擅易皇堂。太后入其言,谓果得罪。谓得罪,实曾发之;发擅易皇堂事,则非曾也。

  初,丁谓与雷允恭协比专恣,内挟太后,同列无如之何。允恭既下狱,王曾欲以山陵事并去谓,而未得间。 一日,语同列曰:『曾无子,将以弟之子为后。明日朝退,当留白此。』谓不疑曾有异志也。曾独对,具言谓包藏祸心,故令允恭擅移皇堂于绝地。太后始大惊。谓徐闻之,力辨于帘前。未退,内侍忽卷帘曰:『相公谁与语?驾起久矣!』谓皇恐不知所为,以笏叩头而出。癸亥,辅臣会食资善堂,谓独不与,知得罪,颇哀请。钱惟演遽曰:『当致力,无大忧也。』冯拯熟视惟演,惟演踧踖。及对承明殿,太后谕拯等曰:『丁谓身为宰相,乃与雷允恭交通。』因出谓尝托允恭令后苑匠所造金酒器等示之,又出允恭尝干谓求管勾皇城司及三司衙司状示之,因曰:『谓前附允恭奏事,皆言曰:「与卿等议定。」故皆可其奏。近方识其矫诬。且营奉先帝陵寝,所宜尽心。而擅有迁易,几误大事!』拯等奏曰:『自先帝登遐,政事皆谓与允恭同议,称得旨禁中,臣等莫辨虚实。赖圣神察其奸,此宗社之福也!』太后怒甚,欲诛谓。拯进曰:『谓固有罪,然帝新即位,诛大臣,骇天下耳目。谓岂有逆谋哉?第失奏山陵事耳。』太后稍解,令拯等即殿庐议降绌之命。任中正言:『谓被先帝顾托,虽有罪,请如律议功。』曾曰:『谓以不忠得罪宗庙,尚何议耶?』乃责为太子少保、分司西京。

  校勘记

  [1]乾祐县 原本作『乾祐殿』,据《长编》卷九十四改。

  [2]决杖 原本脱『杖』字,据《长编》卷九十六补。

  [3]胡元则 《长编》卷九十六作『胡允则』。

  [4]黥面 原本作『黔面』,据《长编》卷九十六改。以下凡三处同改。

  [5]子侄 原本作『子妷』,据《长编》卷九十六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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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四库全书宋大事记讲义卷十九宋 吕中 撰哲宗皇帝经筵元佑元年以程頥为崇政殿说书上三札子其一乞选贤徳之臣以劝讲常留二人直日夜则一人直宿以备顾问其二传徳义者在乎防见闻之非节 欲之过保身体者在乎适起居之宜其

  • 严世蕃传·张廷玉

    严世蕃,脖子粗短,身材肥胖,瞎了一只眼睛,凭父亲在朝廷任职而进入仕途。因为建筑京师外城有功劳,由太常寺卿升任工部左侍郎,仍掌管尚宝司事务。他剽悍阴贼,仗着父亲受皇上宠爱,贪得无厌地谋取个人权力。不过他对国家典籍颇为精

  • 卷五·佚名

    <史部,政书类,通制之属,皇朝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皇朝通志卷五氏族略【五】满洲八旗姓精吉氏【世居吉林乌拉地方】萨尔都氏【世居哈达地方】和岳罗氏【世居呼尔哈地方】舍顔氏【世居费雅郎阿地方】必鲁哷氏【世居苏完

  • 西归直指卷四·周梦颜

      往生事略  [发明]天下无凭无据者,其言不足信;有征有验者,其说必定真。念佛往生,有征有验者也。盖天下万事可假托,独死生之事,纤毫不可假托。古今来圣贤豪杰,讲道论德,修仁行义者,不啻千万,然其没也,不过以疾卧床,斯为考终命矣

  • 杂阿含经卷第七·佚名

    宋天竺三藏求那跋陀罗译(一三九)如是我闻。一时。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尔时。世尊告诸比丘。何所有故。何所起。何所系。何所著。何所见我。若未起忧.悲.恼.苦令起。已起忧.悲.恼.苦重令增广。诸比丘白佛言。世尊是法根.法

  • 牧云和尚宗本投机颂·牧云通门

    嘉兴大藏经 牧云和尚宗本投机颂牧云和尚宗本投机颂世序西干本祖释迦世尊始祖摩诃迦叶尊者二祖阿难尊者三祖商那和修尊者四祖优波鞠多尊者五祖提多迦尊者六祖弥遮迦尊者七祖婆须密尊者八祖佛陀难提尊者九祖伏驮密多尊

  • 女儿经·贺瑞麟

    对妇女进行封建道德教育的通俗读物。约刊行于明代。经过不断增删,在民间广为流传。著者不详。主要版本有明赵南星(1555~1636)加注刊印的《女儿经》、清同治年间贺瑞麟订正的《女儿经》、《改良女儿经》,以及清光绪年间

  • 佛三身赞·佚名

    全一卷。宋代法贤译。又作三身赞。收于大正藏第三十二册。乃为对佛之法、报、化等三身赞叹之偈文,并说明佛之三身。三身各有一偈,每偈各以七字八行而成,复加回向偈,亦为七字八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