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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二○九、怡贤亲王  果恭亲王  成亲王

好书尽职奉纶音,朱邸牙签枕玉琴。

河间东平无愧色,岂惟博物迈甄琛。

陆心源《宋椠婺州九经跋》:“怡贤亲王收藏。王为圣祖仁皇帝之子。其藏书之所曰乐善堂,大楼九楹,积书皆满。绛云楼未火以前,其宋元精本大半为毛子晋、钱遵王所得。毛、钱两家散出,半归徐建庵、季沧苇。徐、季之书,由何义门介绍,归于怡府。乾隆中,四库馆开,天下藏书家皆进呈,惟怡府之书未进。其中为世所罕见者甚多,如《施注苏诗》全本有二,此外可知矣。怡府之书。藏之百余年,至端华以狂悖诛,而其书始散落人间。聊城杨学士韶和、常熟翁叔平尚书、吴县潘文勤、钱唐朱修伯宗丞得之为多。”昌炽案:怡府藏书,始自怡贤亲王之子名弘晓,余闻之盛伯希祭酒云。存斋所言,考之未详。

怡亲王《明善堂诗集》张纯熙序:“亲王冰玉主人,至性夙深,忠勤体国。平居积学好古,凡经史传记,以及诸子百家之编,靡不探其深颐,得其高朗。”又伊都立序:“冰玉主人殿下,天姿高华,澄心坟素,士安之万卷咸披,应奉之五行俱下,方斯蔑如也。”

《啸亭杂录》:“果恭王讳弘瞻,宪庙第七子也,嗣果毅王后。善诗词,幼受业于沈悫士尚书,故词归正音,不为凡响。”昌炽案:嗣王允礼,亦工词翰,著《自得园文钞》。又“成亲王讳永瑆,为纯庙第十一子。善书法,士大夫得片纸只字,重若珍宝。”

成亲王《诒晋斋集》:“家有书,积渐多矣。以史、史、子、集次其目,题以长句:‘锦轴牙签富自夸,深居也说积书家。空巢未肯从东野,拈买犹须叹浣花。检处荧荧银烛短,收时故故玉琴斜。甄琛博物伊何有,政可惭人惠子车。’”

李文藻《琉璃厂书肆记》:“宝名堂周氏,购得果亲王府书二千余套,列架而陈之,其书装潢精丽,俱钤图记。”

《平津馆鉴藏书籍记》:“元板《春秋纂例》,孙退谷藏书,有‘果亲王图籍’朱文方印,‘果亲王点定’朱文长印。元板《南史》有‘果亲王府图书记’朱文长印。”昌炽案:怡府藏书之印,曰“怡府世宝”、曰“安乐堂藏书记”、曰“明善堂览书画印记”。《明善堂集》卷端,有“御题明善堂印”、“御题银潢派里圭璋器”、“天语尽职从知忠荩切”、“纶音好书犹见性情醇”、“怡亲王宝”、“忠孝为藩”诸朱记。成邸藏书,余所见宋本《梦溪笔谈》,有“皇十一子诒晋斋印”朱记。又宋刻《温公书仪》,有“永瑆私印”、“皇子永瑆之印”朱记。

 

二一○、钱谦益受之

绛云未逐劫灰红,江左图书日正中。

一自新宫三日哭,闲繙贝叶唱宗风。

曹溶《绛云楼书目题词》:“虞山宗伯,生神庙盛时。早岁科名,交游满天下。尽得刘子威、钱功甫、杨五川、赵汝师四家书,更不惜重赀购古本。书贾奔赴捆载无虚日,用是所积充牣,几埒内府,视叶文庄、 吴文定及西亭王孙或过之。中年,构拂水山房,凿壁为架,庋其中。晚岁居红豆山庄,出所藏书,重加缮治,区分类聚,栖绛云楼上,大椟七十有三。顾之自喜曰:‘我晚而贫,书则可云富矣。’甫十馀日,其幼女中夜与乳媪嬉楼上,剪烛灺落纸堆中,遂燧。宗伯楼下惊起,焰已张天,不及救,仓皇出走。俄顷楼与书具尽。余闻骇甚,特过唁之。谓余曰:‘古书不存矣。’宗伯每一部书,能言旧刻若何,新板若何,中间差别几何,验之纤悉不爽,盖于书无不读,去他人徒好书束高阁者远甚。然大偏性,未为深爱古人者有二端:一所收必宋元版,不取近人所刻及抄本,虽苏子美、叶石林、三沈集等,以非旧刻,不入《目录》中。一好自矜啬,傲他氏以所不及,片楮不肯借出。尽有单行之本,烬后不复见于人间。余深以为鉴戒。”

《天禄琳琅》:“宋本《汉书》,钱谦益跋:‘甲申之乱,古今书史图籍一大劫也;吾家庚寅之火,江左书史图籍一小劫也。今吴中一二藏书家,零星捃摭,不足当吾家一毛片羽。见者夸诩,比于酉阳羽陵,书生饿眼,但见钱在纸裹中。可为捧腹。’”

《人海记》:“钱蒙叟撰《明史》二百五十卷,辛卯九月晦甫毕,越后日,绛云楼火作,见朱人无数,出入烟焰中,只字不存。”昌炽案:绛云灾在庚寅,查云辛卯,误也。

《桥西杂记》:“顾黄公言,虞山当绛云楼火时,亲见有绯衣者,指挥烈焰上,乃大叫曰:‘天能烧我屋内书,不能烧我腹内书!’指其所撰《国史》也。”

牧翁《赖古堂文选序》:“己丑之春,余释南囚归里,尽发本朝藏书,裒辑史乘,得数百帙,选次古文,得六十余帙,忘食废寝,穷岁月而告成。庚寅孟冬,不戒于火,为新宫三日之哭,知天这不假我以斯文也。息心栖神,皈依内典,世间文字,眇然如尘沙积劫矣。”

又《与王阮亭书》:“衰迟潦倒,卖身空门。旧学无几,遗忘殆尽。惟有日繙贝叶,销闲送老”云云。见《古夫于亭杂录》。昌炽案:牧翁红豆山庄,在虞山之拂水岩。然考《有学集题李长蘅画扇册后》,亦署“碧梧红豆村庄”。又有燕誉堂、云上轩、荣木楼,并见《读书敏求记宋本汉书跋》。末云:“癸未中秋,书于半野堂。”海虞瞿氏所藏《宋史》,有牧翁题字云:“庚寅十二月初二夜,半野堂火,片刻灰烬。”据此则绛云楼下即半野堂所在矣。一号蒙叟,其题《易笺》云:“余再蒙大难,思文明柔顺之义,自名为蒙叟。”又号东涧,其《遵王四子字序》云:“顷者吉州施伟长谒临海先庙,观周成王飨彭祖三事鼎,二足篆‘东涧’二字,盖周家卜洛时款识也。余老耄不忘先烈,遂自号东涧遗老。”其题介立诗,又署“峨嵋老衲彻修”。为太学生约之翁君作墓表,又题“石渠旧史”。其藏书一印曰“如来真子天子门生”。

《士礼居藏书题跋记》:“《阳春白雪》,惠香阁物。惠香阁,柳如是所居。卷中有‘牧翁’印,有‘惜玉怜香’一印。”

 

二一一、钱谦贞履之  子孙保求赤

孙艾颐仲  族孙兴祖孝修

东涧方羊如海若,述古犹能得什三。

群从翩翩虽嗜古,执圭仅许视诸男。

钱受之《述古堂宋刻书跋》:“辛丑暮春,过遵王述古堂,观宋刻书,缥青界朱,装潢精致。殆可当我绛云之什三。”

又《钱令人赵氏墓志铭》:“我曾王父体仁生五子, 长为我王父顺时;仲山东副使,讳顺德;副使仲子世显生谦贞,谦贞长孙保,孙保娶赵文毅用贤之曾孙女,太子中允士春之女也。”

又《列朝诗传》:“谦贞字履之,初失祖父,母徐守节自誓,先君翼而长之。故履之虽从祖弟,犹吾弟也。早谢举子业,辟怀古堂以奉母,帘户静深,书签错列。年五十余,遭世乱,坎壈不得志。其孤孙保,能读父书。”

《爱日精庐藏书志》:“李群玉《唐风集》,皆有钱履之读书记。板心有‘竹深堂’三字。”昌炽案:竹深,谦贞七世祖洪自号也。钱陆灿《常熟县志》:“洪字理平,与兄宽字理容世家奚浦。能诗好客,洪爱种竹,堂曰‘竹深处’。宽号柳溪。”

《列朝诗传》:“府君有《竹深遗稿》藏于家。”

《天禄琳琅》:“《孔子家语》有‘钱求赤读书记’、‘彭城’、‘匪庵’诸印。祥符周季贶云:‘求赤校雠精审,日读书,夜必记于卷尾曰:“某日,读若干页。”“某日起,某日竟。”其勤如此。所评明代诗文曰匪庵选本。’”《怀旧集》有颐仲《次韵求赤家兄》诗。又案:求赤一名容保,余所见藏书,皆有“钱孙保一名容保”方印。

《海虞诗苑》:“钱兴祖字孝修,号幔亭。久馆京师,晚历边徼,年逾五十,以客死。”又:“钱兴国字孝标,一名炳,字峚山,幔亭之弟也。”

《铁琴铜剑楼书目》:“《六韬》,钱孝修从宋本影钞。孝修,遵王从子。”昌炽案:孝修一名纯。余所见明修《山谷外集注》,有“虞山钱孝修氏原名兴祖”朱记。又案:钱氏诸子,又有钱天保,字羽王,见赏于宗老东涧,见《海虞诗苑》。《瞿目》:“《陆宣公集》,求赤、孝修递相藏弆,皆有名印。”又有“钱孙临”一印、“鸿蒙”一印。孙临当亦其昆弟行,而鸿蒙其字也。求赤藏书处曰“怀古堂”,即履之筑以奉母者。孝修曰“在兹阁”,瞿氏所藏《十六国春秋略》为其家藏,板心有此三字。

 

二一二、钱裔肃嗣美  子曾遵王  孙沅楚殷

张灯高宴白门秋,费尽黄金与翠裘。

面肆酒坊论秤买,蜡车障壁杂泥髹。

钱受之《族孙嗣美墓志铭》:“从孙嗣美,好聚书,书贾多挟策潜往。余心喜其同癖,又颇嗛其分吾好也。天启间,官史局,与中州王损仲商订《宋史》,损仲言王偁《东都事略》,藏李少卿家。搜箧中获之,缮写以归。人言嗣美家有宋刻善本,而未信也。辛丑从其子曾见之,刻画精好,阙文具在,则其捐官舍已十有六年矣。嗟乎!以余之于斯文,穷年尽气,搜讨不可谓不力,而宋代遗文,颉颃《长编》者,近在家门而不克知。余之阙漏谀闻,良可以自愧。然王偁之书,仅存于蜡车障壁,人不能举其名氏。是子也。顾独能知而藏之,藏之之久,至身代销沈之后,而余乃始彷徨展玩。伫想于斯人,则古人所谓家有名士三十年而不知者,固未可谓之晚也。嗣美名裔肃,万历乙卯,以春秋举顺天。卒于丙戌岁之十月,年五十有八。子四人,长召亦举于乡,次名,次曾,次鲁。曾好学,藏书益富。”

遵王《述古堂藏书自序》:“余二十年食不重味,衣不完采,摒当家资,悉藏典籍中。如虫之负版,鼠之搬姜,甲乙部居,粗有条理。忆年驱雀时,从先生长者游,得闻其绪论。逮壮有志藏弆,始次第访求,问津知涂,幸免于冥行摘埴。然生平所嗜,宋椠本为最。冯定远每戏予曰:‘昔人佞佛,子佞宋刻乎?’相与一笑,而不能已于佞也。世间聚散何常,百六飙回,绛云一烬,图史之厄,等于秦灰。今吾家所藏,不过一毛片羽焉,知他年不为有力者捆载而去。抑或散于面肆酒坊,论秤而尽,俱未可料。总之不值达人之一哂耳!”

又《寒食夜梦牧翁》诗:“绛云脉望收烬余,湘帙缥囊喜充牣。尽说传书与仲宣,只记将车呼子慎。”自注云:“绛云一烬之后,所存书籍,大半皆赵玄度脉望馆校藏旧本,公悉举以相赠。”吴焯《敏求记跋》:“钱遵王此书成,扃置箧中,出入每自携。灵踪微露,竹垞谋之甚力,终不可见。后典试江左,遵王会于白下,竹垞故令客置酒高讌,约遵王与偕。私以黄金翠裘予传书小史,启鐍,预置楷书生数十于密室,半宵写成,而仍返之。”

《铁琴铜剑楼书目》:“宋婺本《尚书》十三卷,吾邑钱楚殷藏本。楚殷名沅,遵王子也。卷首钤一圆印云:‘传家一卷帝王书’,其珍重如此。”昌炽案:牧翁《遵王四子字序》曰:“东夏字思祚,东镇字思烈,东汉字思光,东表字思勋。”无名沅者,俟考。遵王藏书处曰“也是园”,曰“述古堂”。考陈继儒《妮古录》:“缪贞得宋绍兴丁己邵谔所讲述古图研,因以‘述古’名堂,黄晋卿为记。是‘述古’之名,不始于遵王也。”

又案《士礼居藏书题跋记》:“《汉天师世家》华阳顾氏本,有‘虞山钱曾遵王莪匪楼藏书’十一小字”。其跋《西溪丛语》,自题“贯花道人”,荛翁谓取《龙龛手鉴序》“穿贯线之花”语意。

 

二一三、陈宏绪士业

江左征尘动鼓鼙,百千纸甲烂如泥。

亦如阴火销磨尽,丹点煤痕满駃騠。

《先正事略》:“陈士业名宏绪,号石庄。父道亨,明兵部尚书。士业性警敏,家集书万卷,昼夜讲肄。以任子荐授晋州牧,谪湖州经历。有《石庄集》、《恒山存稿》、《寒衣集》。”

《石庄集续书目记》:“余以壬戌作《酉阳山房藏书记》,今十五载矣。壬戌以前,舟楫與马无虚岁,所至辄汲汲以访求典籍为首务。在长安四阅月,时阁部院寺暨诸司新志告成,余念《实录》之所未及、《会典》之所未详者,毕载此书,一代之制度条教备焉。属友人遍觅之,仅得《吏部》、《太常》二志。其后四载,舍弟士言官太仆,乃得《太仆志》。又欧逻巴利玛窦、庞迪我辈行西洋历法于中土,徐玄扈相国参验而考定之,著《崇祯历书》,识者叹其奇博,余亦求之未得。云间姜神超入都门,余往晤之,就神超索所钞《文渊阁书目》,神超许以见畀。未数日,而余已策蹇匆匆出春明矣,卒未见《文渊阁书目》为几卷几册也。居南畿最久。盟友王唯士,焦弱侯先生之婿也,属其假先生藏书数种。唯士曰:‘焦氏书誓不以假人,言之无益。’忽一日,过廊下,见有宋江佃《文海》,计一百册,书法工好,装潢精洁。书贾索十金,倾囊仅得三金,客邸无可质贷,翻阅竟日,低徊不舍。已恐书贾见厌,坐所识他贾肆中,托其持至,更翻数过乃去。中间颇得唐宋集十数种,则皆海阳、钱塘之所购也。数载以来,秘本日益以稀,因取壬戌以后所得,汇为《目录》二卷,以续《前目》四卷之后。庶几海宇安恬,烽火渐息,国无枹鼓之惊,身无病魔之苦,幅巾緼袍,消磨岁月于此中,则余生平志愿毕矣。”

《赖古堂尺牍新钞宏绪与栎园书》:“乙酉入山,辇载所藏书不下数万卷。铁骑一为,屯扎于敝居,石河一勺、一粒、一丝、一缕俱尽。而所藏书悉被割剥挦扯,裂作纸甲数千,煤痕丹点,离离駃騠之背,余以支枕藉也。数万缥缃,沦于一旦。平生所辑,有《明文类钞》一书,三十年访求于南北,诗文罗网几尽,今亦付之流水矣。”

黄宗羲《天一阁藏书记》:“江右陈士业颇好藏书,自言所积不甚寂寞。乙巳寄吊其家,其子陈澎书来,言兵火之后,故书之存者,惟《熊勿轩》一集而已。”

《南雷诗历哀陈晋州士业诗》:“南都昔是论文地,携手同寻未见书。销尽故吾阴火力,始留人物岁寒余。两楹阳厌当春老,一帖台安尚夏初。身后只余熊氏集,平生集古竟何如。”自注:“余四月寄书士业,而士业卒于二月。其子陈澍见答,已祇告几筵。”昌炽案:“澍”,《藏书记》作“澎”,未详。

 

二一四、孙承泽耳伯  梁清标玉立

万卷书侔田氏富,一拳山共米家横。

雕桥退谷相辉映,玉镜蓬壶际圣明。

《颜氏尺牍姓氏考》:“孙承泽字北海,号退谷,山东益都人,顺天上林苑监籍。明崇祯四年进士,国朝历官吏部侍郎。”昌炽案:承泽字耳伯,北海,犹汉人之言“北海孙宾石”,其族望也,颜氏误。

曹溶《万卷堂艺文目跋》:“明宗室藏书,以灌甫宗正为最。孙北海少宰令祥符,就其第钞经注二百余册,载归京师。”

《畿辅通志》:“承泽筑退谷于西山,耄而好学,有明一代典故,尤了如指掌。博古精鉴,一时图书之富,比之宋田氏云。”

《平津馆鉴藏书籍记》:“元板《春秋纂例》有‘北平孙氏研山斋图书’朱文方印。”

《征刻唐宋秘本书例》:“近代藏书,惟北平孙北海少宰、真定梁棠村司农为冠。少宰精于经学,司农富于子集。”昌炽案:棠村,梁相国清标也。相国字玉立,亦号蕉林,直隶真定人。明崇祯癸未进士,国朝官至保和殿大学士。精于鉴赏,所藏法书名画甲天下,刻《秋碧堂法帖》。

竹垞有题王维《伏生图》云:“庚戌观于北平孙侍郎蛰室,既而归于棠村梁相国。知二公同乡同官,赏鉴亦略同也。”

翁方纲《复初斋诗集蕉林书屋图,乔莱为棠村作》:“项家蕉窗梁蕉林,图书之富甲古今。蕉窗图画我未见,蕉林有此清且深。作图者谁乔白田,棠村弟子馆阁贤。一时文儒盛簪绂,相过鉴赏追联翩。苍岩印记卷对启,秋碧堂帖工初镌。风清日朗暴秋午,蓬壶玉镜披暄妍。”又云:“蕉林书目已不存,燕南石墨裒何人?诸老笑谈皆典故,画者安得传精神。焚香展轴嗟李寅。”自注:“又一幅,广陵李寅为棠村画,题云:‘朝堂暇,归书屋,展古画,修闲福。’”

又《恽南田蕉林书屋图》:“槜李纪蕉窗,梁家轴又双。谁能恽格似,气合李寅降。”

何绍基《东洲草堂》:“真定方梁氏蕉林书屋,晤石川司马。老屋仅存,收藏久匮,尚余《蕉林书屋图册》廿四幅耳。慨而有作。圣人龙兴大涵育,先代儒臣悉甄录。近几文藻数谁家,梁氏雕桥孙退谷。买书日下海王村,近接孙公前后园。少宰风流零落尽,西山子姓几人存?真定梁家经世变,名山别墅仍幽倩。”又云:“梅村昔赋雕桥庄,君恩世泽纷铺张。但知蝉冕百年盛,岂识芸签亦叶香。”自注:“石川为蕉林元孙。”

 

二一五、曹溶洁躬

一纸书传鉏菜翁,山潜冢秘与人同。

古人慧命从今续,尽向金陀拜下风。

《鹤征前录》:“曹溶字洁躬,又字秋岳,号倦圃,浙江秀水人。崇祯丁丑进士,仕至御史。入国朝,历户部侍郎,出为广东布政使,左迁山西阳和道。著《静惕堂集》。”

《槜李诗系》:“溶晚年自号‘鉏菜翁’,筑室范蠡湖,颜曰‘倦圃’。”

朱彝尊《倦圃图记》:“倦圃在范蠡湖之滨,宋岳珂倦翁尝留此著书,所谓金陀坊是已。地故有废园,户部侍郎曹先生洁躬,治之以为别业。聚文史其中,暇则于宾客浮觞乐饮。以‘倦圃’名者,盖取倦翁之字以自寄也。”

《池北偶谈》:“曹侍郎秋岳,好收宋元人文集。尝见其《静惕堂书目》,所载宋集,自柳开《河东集》已下凡一百八十家;元集自耶律楚材《湛然集》已下一百十有五家。可谓富矣。”

《静惕堂集流通古书约》:“自宋以来,书目十有余种,其书十不存四五,非尽久远散佚也.不善藏者,护惜所有,以独得为可矜,以公诸世为失策也。藏书家当念古人竭一生心力,辛苦成书,渺渺千百岁,崎岖兵攘、劫夺之余,仅而获免,可称至幸。又幸而遇赏音者,知蓄之珍之,谓当绣梓通行,否亦广诸好事。何计不出此,使单行之本,寄箧笥为命,稍不致慎,形踪乖绝。自非与古人深仇重怨,不应若尔。然其间有不当专罪吝惜者,时贤解借书,不解还书,改一瓻为一痴,见之往记。即不乏忠信不欺之流,书既出门,舟车道路,遥遥莫定,或僮僕狼藉,或水火告灾,时出意料之外,不借未可尽非。今酌一简便法:彼此藏书家各就观目录,标出所缺者,先经,次史,次文集,次杂说,所著门类同,时代先后同,卷帙多寡同,约定有无相易,则主人自命门下之役,精工缮写,校对无误,一两月间,各齎所钞互换。此法有数善,好书不出户庭也,有功于古人也,己所藏日以富也,楚南燕北皆可行也。敬告同志,鉴而听许。或曰,此贫者事也。有力者不然,但节讌游玩好诸费,可以成就古人,与之续命。出未经刊本,寿之梨枣,始小本,讫巨编,渐次恢扩,四方必有闻风接响,以表章散帙为身任者。山潜塚祕,羡衍人间,余矫首跂足俟之矣。”其藏印曰“两河使者”、曰“白学先生”、曰“鉏菜翁”,又有“槜李”圆印,“秀州”胡卢印,并见《式古堂书画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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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明太祖高皇帝实录卷二百十二·佚名

    大明太祖高皇帝实录卷之二百十二 洪武二十四年九月乙酉朔,高丽权国事王瑶遣门下赞成事赵俊等,琉球国山南王叔汪英紫氏遣使耶师姑及寿礼给智等,各奉表,贡马及方物,贺天寿圣节。 诏礼部:“今後科举岁贡,於大诰内出题,或策论判语

  • 经济文衡后集卷十五·佚名

    宋 滕珙 撰濓溪二程类论濓溪黙契道体之妙江州濓溪书院记此段谓道未尝亡惟托于人行于世故有絶续明晦道之在天下者未尝亡惟其托于人者或絶或续故其行于世者有明有晦是皆天命之所为非人智力之所能及也夫天髙地下而二气

  • 庄子天下篇述义后记·马叙伦

    中国古代--春秋战国正是学术界开放以后「百家争论」的开始(周盛时学术掌于王官),那时如老聃、荀卿、韩非、庄周的著作最为杰出,尤以庄周的著作更是文质彬彬,不过其中如外篇或已有为庄子之徒所作,至杂篇顾名思义已非庄子所作什

  • 对于人类女性的认识·梁漱溟

    我告诉大家一句话:人类最要紧的一样东西——不但人类,也可以说是一切生物最要紧的一点,这一点是什么呢?就是“知觉痛痒”。普通我们说“有生命”,说“活东西”,活东西之所以为活东

  • 序·佚名

    朕闻西方有圣人焉。演不言之言垂无教之教。启迪权实发披聋瞽。迁其善者不疾而速。阶其益者即圣自凡。击蒙求以娑婆丘陵。示达观以密严世界。匪染净在我实是非游。而楚越生於念中。及缺顿於目下。彼鱼藏鸟逝。其若是乎

  •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第五百九十三·欧阳竟无

      唐三藏法師玄奘奉詔譯   第十六般若波羅蜜多分之一   [一]如是我聞.一時薄伽梵住王舍城竹林園中白鷺池側.與大苾芻衆千二百五十人俱.   菩薩摩訶薩無量無數從種種佛土俱來集會.皆是一生所繫菩薩.爾時世尊多

  • 卷第八十六·霁仑超永

    五灯全书卷第八十六京都圣感禅寺住持(臣)僧 (超永) 编辑京都古华严寺住持(臣)僧 (超揆) 较阅 进呈临济宗南岳下三十六世随录姑苏尧封宝云月函潜禅师吴兴董雨若也。参灵岩。证彻大法。退翁储既寂。隐居空山。以着

  • 佛名经(三十卷)·佚名

    三十卷佛名经,系依据十二卷佛名经,合糅大唐内典录卷九历代众经举要转读录所载之经律论及贤圣集录等之题名,以及大乘莲华宝达问报应沙门经等伪经而成者。此经相当于开元释教录卷十八伪妄乱真录所列之十六卷佛名经,该经于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