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佩孚不与冯玉祥妥协
冯玉祥于第二次直奉战争突尔倒戈,致使直军全然瓦解,其经过情形,余已笔而记之矣。惟冯后受奉军压迫,又谋与吴佩孚妥协,而为吴所峻拒,其事或为外间所未详知者,亦不可不一述也。
盖冯既决心倒戈,恐势孤难集事,乃深与胡景翼、孙岳结合,以所部改称国民第一军,胡称国民第二军,孙称国民第三军,于回师时,举京津一带要隘,由国民军节节布防,以示先入者王,他人勿得染指意。迨奉军继至,一举占保定,再举占天津,驯至北京附近国民军驻扎之地亦在所必争,冯之愿望遂归幻灭。段祺瑞恐两军因此破裂,从中斡旋,议定以津浦线划归奉军,京汉线划归国民军,俾各从事扩展,一时暂安无事。然国民军力征经营,始获奠定豫局(由胡景翼督豫,孙岳任豫省长),而京汉线北段之保定,仍在奉军掌握,脉络终难贯通。若奉军则由天津直趋淞沪,鬯行无阻,其势张甚,远非国民军所及。旋孙传芳由浙江出师讨奉,奉军以战线过长,布置未周,仓皇由沪、苏、皖撤退,孙军追亡逐北,直至徐州为止。
冯见奉军失势,谓为千载良机,遂一面遣使约孙进兵来击鲁(山东)张(宗昌),一面密说驻在滦州之奉新派将领郭松龄,率兵出关,驱张自立。在冯自以计出万全,讵意弄巧成拙,冯虽令豫军入鲁,而孙则按兵不动(孙此时已无意再由徐州进兵,所以诺冯之请者,无非借之以牵制鲁张,使前线无忧,得以专意整顿内部),结果不特鲁张未去,反使吴(佩孚)乘机在鲁、豫收集旧部,东山再起。至滦州郭军长驱出关,始势甚锐,而巨流河一战,竟至被俘身死,结果不特奉张安然无恙,反使吴(佩孚)、张(作霖)之间发生同感,弃嫌修好,此又岂冯所料及哉?
闻吴当时曾有一电致张,略谓:“某平生最恶反覆小人,不意敝处有一冯玉祥,尊处亦有一郭松龄,叛乱相寻,纪律败坏,良堪浩叹。闻阁下正躬率劲旅,扫除余孽(其时张方率兵入关,讨伐魏益三,因魏将郭留驻山海关残部编为国民第四军,与冯相呼应),某愿悉力相助,共张挞伐,必使此辈无所逃罪而后已。”固已早露与张合力讨冯之意矣。冯闻郭败,知己必不容于张,恐吴、张联合势成,更难为敌,乃宣言下野出洋,由李鸣钟、张之江等出面向吴谋妥协,并遣人说吴,谓:“焕章前此固曾开罪于公,但现已悔祸,决然下野,直之大敌本为奉,倘能乘此时机共图团结,敌忾同仇,则胜算可操,举国敢不唯公命是听?”吴哑然曰:“冯焕章尚知有吴子玉耶?彼前假外力以颠覆吾辈,今见形势不利,又思假吾力以保持其叛乱所得之成果,吾虽至愚,岂肯任其玩弄?且彼已为全体袍泽所唾弃,亦决非吾私人所能曲予包容。若以团结言,以彼反覆性成,既已倒戈于前,安保其不倒戈于后,是所谓团结者,反以种将来无穷分裂之祸根。彼平生惯以伪善欺人,吾即不再受其欺,恐世必尚有误认为诚实恭顺,终受其害者。吾甚怪社会是非不明,正义不伸,竟任此辈逍遥法外,流祸家国,君乃亦为之作说客耶?”某闻言嗒然而去。吴卒与张合,驱冯于南口。吴平生刚愎自用,少容人之量,固其所短,然其对冯严持不妥协态度,则为能见其大,非可以褊狭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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