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二 谕内阁明人刘宗周等书集只须删改无庸销毁
三五二 谕内阁明人刘宗周等书集只须删改无庸销毁
乾隆四十一年十一月十六日
乾隆四十一年十一月十六日,内阁奉上谕:
前因汇辑四库全书,谕各省督抚,遍为采访。嗣据陆续送到各种遗书,令总裁等悉心校勘,分别应刊、应钞及存目三项,以广流传。
第其中有明季诸人书集,词意抵触本朝者,自当在销毁之列。节经各督抚呈进,并饬馆臣详悉检阅,朕复于进到时,亲加披阅,觉有不可不为区别甄核者。如钱谦益在明已居大位,又复身事本朝,而金堡、屈大均则又遁迹缁流,均以不能死节,腼颜苟活,乃托名胜国,妄肆狂狺,其人实不足齿,其书岂可复存?自应逐细查明,概行毁弃,以励臣节而正人心。若刘宗周、黄道周,立朝守正,风节凛然,其奏议慷慨极言,忠荩溢于简牍,卒之以身殉国,不愧一代完人。又如熊廷弼受任疆场,材优干济,所上封事,语多剀切,乃为朝议所挠,至使身陷大辟。尝阅其疏内,有「洒一腔之血于朝廷,付七尺之躯为边塞」二语,亲为批识云:「观至此为之动心欲泪,而彼之君若不闻,明欲不亡,得乎!」可见朕大公至正之心矣。又如王允成《南台奏稿》,弹刻(劾)权奸,指陈利弊,亦为无惭骨鲠。又如叶向高为当时正人,颇负重望,及再入内阁,值逆阉弄权,调停委曲,虽不能免责贤之备,然观其《纶扉奏草》,请补阁臣疏至七十七上,几于痛哭流涕,一概付之不答,则其朝纲丛脞,更可不问而知也。以上诸人所言,若当时能采而用之,败亡未必若彼其速。是其书为明季丧乱所关,足资考镜,惟当改易违碍字句,无庸销毁。又彼时直臣如杨涟、左光斗、李应升、周宗建、缪昌期、赵南星、倪元璐等,所有书集,并当以此类推。卽有一、二语伤触本朝,本属各为其主,亦只须改酌一、二语,实不忍并从焚弃,致令湮没不彰。至黄道周另有《博物典汇》一书,不过当时经生家策料之类,然其中纪本朝事迹一篇,于李成梁设谋惎害,具载本末,尤足征我朝祖宗行事正大光明,实大有造于明人,而彼转逞狡谋阴计,以怨报德。伏读《实录》,我太祖高皇帝以七大恨告天,师直为壮,神戈所指,肇造鸿基,实自古创业者所莫及。虽彼之臣子,亦不能变乱黑白,曲为隐讳,存其言并可补当年纪载所未备。因命馆臣酌加节改,附载《开国方略》后,以昭征信。
近复阅江苏所进应毁书籍内,有朱东观编辑《崇祯年间诸臣奏疏》一卷,其中多指言明季秕政,渐至瓦解而不可救,亦足取为殷鉴。虽诸疏中多有乖触字句,彼皆忠于所事,实不足罪,惟当酌改数字,存其原书,使天下万世,晓然于明之所以亡,与本朝之所以兴。俾我子孙永念祖宗缔造之艰难,益思兢兢业业,以祈天而永命。其所裨益,岂不更大,又何必亟毁其书乎!
又若汇选各家诗文,内有钱谦益、屈大均辈所作,自当削去,其余原可留存,不必因一、二匪人,至累及众。或明人所刻类书,其边塞、兵防等门,所有触碍字样,固不可存,然祇须删去数卷,或删去数篇,或改定字句,亦不必因一、二卷帙,遂废全部。他若南宋人书之斥金,明初人书之斥元,其悖于义理者,自当从删,涉于诋詈者,自当从改,其书均不必毁。使无碍之书,原听其照旧流行,而应禁之书,自不致仍前藏慝,方为尽善。
着四库馆总裁等,妥协查办,黏签呈览,候朕定夺。并将此通谕中外知之。钦此。
(军机处上谕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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