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年
(丁卯)二十三年清乾隆十二年
春正月
1月1日
○朔辛卯,上具冕服,詣仁政殿庭,率百官,進箋陳賀于大王大妃殿,以慈殿周甲慶也。
○下勸農綸音,飭八道道臣及兩都留守。
1月2日
○壬辰,掌令洪得厚,持平李長夏,以疏批幷引避,校理韓光會陳箚,請罷洪得厚,遞李長夏,允之。上悶朝論潰裂,極意調劑,而互相偏黨,必欲擠排。用事之臣,居銓職者,稍存兼用之意,則群起而攻之,兪彦民先攻長銓,洪得厚又攻沈聖希。時光會附於聖希,故駁遞之。
○領議政金在魯,以不參賀禮,上箚引咎,略曰:
臣卽伏見皇甫仁等復官綸音,聖上愍幽枉,繼先志之盛意,足以有辭來後,導迎和氣,臣不勝欽歎。第佐翼勳之書以靖難,未免差爽,繼因筵臣陳白,命改以衛社,而丙子之勳,乃是佐翼也。佐翼之勳,雖以輸忠、衛社、同德佐翼爲辭,而勳名則例以末端二字爲稱衛社非勳名也。乙巳順朋等見錄追削之勳,乃衛社也,今此備忘中所改衛社之勳名,更以佐翼改付標啓下爲宜。仍伏念臣之當初收議,略陳與仁、宗瑞同死諸臣,不可異同之意。鄭苯則雖下一體復官之命,而如贊成李穰、判書閔伸、趙克寬、監司趙遂良、參贊許詡、仁之子錫宗、瑞子承珪、承璧,詡之子慥等,未蒙一視之典,竝令儒臣考据奏稟,一體復官。
箚入,命承旨敦諭。
1月6日
○丙申,領中樞府事金興慶上疏,乞休致,優批不許。興慶曾在政府,爲李錫杓所駁,遂解機務,每於歲首,輒上例疏請休,一疏便止,上深知公議之不叶,而亦不許休,蓋知其實無去意也。
○黃海監司李天輔請築海州城,上許之。各道諸營皆有城,而海獨無城故也。
1月10日
○庚子,兵曹判書元景夏納符待命。先是,校理金文行上疏,略曰:
臣之從祖忠憲公臣昌集,至庚子大喪,國勢孤危,群憾伺隙,當此之時,臣從祖追惟恩著,痛念國事,死生禍福,倚閣一邊,惟以景廟違豫,國本靡托,日夕憂惶,獻欷流涕,卒與二三大臣同心戮力,上承我慈殿、景廟之旨,遂定大策,而禍不旋踵矣。然其愛君一念,至死靡悔。臨歿無一言及家事,獨曰:『誠使東宮獲安,吾雖死可以歸拜先王而有辭矣。』嗚呼!此其孤忠危誠,可以質諸神明,夫豈一毫彷彿於悠悠之說?而聖明在上,猶未及盡燭,寧不悲哉?夫三字之案,臣誠愚昧,莫曉其所以,而若就當日事論之,則三宗血脈,惟殿下一人而已,則凡民之謳歌獄訟者,尙且戴吾君之子,況臣從祖,受先王罔極之恩,必欲報之於後嗣者乎?是以亦嘗與閔鎭遠語定策事曰:『今日若王子衆多,則事變猶有難測,而吾君之子只有一人,天命、人心已有所屬,更何慮焉?』鎭遠曾以此說仰陳前席,則夫以鎭遠之忠直,必不阿私臣從祖,而上欺天聽。此足以見臣從祖片片赤心,而猶不免於李紳不利之讒,則豈不冤哉?至於三變之說,其時事勢誠有至難言者。蓋代理之命,遽下於建儲之初,則倡率百僚敢請還寢,固事理之不可已。而批旨懇惻,至有左右之敎,則旋撤庭籲仰承成命,亦事理之所當然。此庭請之所以變爲聯箚。而及夫北門潛開賊耉闖入,則又不知何樣禍機迫在呼吸,後先同入,所以防遏乎意外之變。而繳還節目,亦將彌綸乎目前之急,則斷斷爲國之忱,固未嘗變也。噫!前後之或請或寢隨機應變,一則爲宗社也,一則衛聖躬也,實無一分利害之私參錯於其間,則天日照之矣。惟彼凶徒之百計逞憾,疑亂忠逆者,乃反於誣案旣白之後,改頭換面,倡爲此說,求過於無過之地,陰售其熒惑之計,其亦痛矣。旣復官又復諡,今有賜祭之擧,而惟三字、三變之說,迄未夬辨。庚申備忘尙多有人臣不敢聞者,今之論者,猶疑其臨事處變之際,此或有傷於聖上昭雪之初心矣。
上以此則予知深矣爲批。疏中所云今之論者,卽元景夏也。景夏對疏,略曰:
自誣案伸辨之後,諸大臣雖復官復諡,猶未蒙賜祭,故臣嘗以此仰請蒙允。而不意玆事反爲儒臣籲冤之資斧,未知臣所奏何句語有以致此耶?
上以此何介意答之。文行又上疏伸辨,上命給之。於是,景夏納符待罪,上命勿待命,欲兩解之也。
1月11日
○辛丑,上御晝講,講《周禮》。是時,以翁主痘患久不引接,至是始開講。左議政鄭錫五、右議政閔應洙求對,請東朝進號,以當發賓啓仰奏,上頷之。承旨李喆輔奏言:「新除授人員之不爲肅拜於東宮,大爲未安。今旣無拘忌之事,請依例爲之。」知經筵金若魯曰:「雖或有拘忌之時,大朝肅拜後,亦令間一日肅拜於東宮爲宜。」上允之。戶曹判書金始烱曰:「信使當前,而所入人蔘至二百六十斤之多。昨年除出曹銀,多般換貿,而卽今未備亦爲一百四十餘斤矣。今若準此數貿取,則當備數三萬銀子,形勢誠渴悶。欲趁江界採蔘之時又貿來,而聞江邊被歉民,願穀不願銀。關西舊稅米限萬石請取用,大臣以萬石太多難之。」命劃給七千石。
○吏曹判書鄭羽良、參判沈聖希、參議任珽遞,以禮曹判書金若魯爲吏曹判書,承旨李喆輔爲參判,沈星鎭爲參議,皆中批也。時,三銓官皆引入,鄭錫五奏曰:「都政尙未行,銓地不可曠。領相引疾,無以薦望可悶。」上笑曰:「左相之意可知。不欲薦望,欲使予除拜也。」遂有是命。差除,國之大政,而身爲大臣,至請中批,惜哉!
○以任璞爲關西監賑御史。時,關西道臣李箕鎭,以病不能發巡,璞以慰諭御史方在江邊,故有是命。
○應敎南有容上箚,勉君德,陳十條。
一曰條學問,以開衆善之路。二曰理性情,以杜群枉之門。三曰簡思慮,以存大公。四曰愼辭令,以示臣民。五曰務誠實,以盡好惡之情。六曰審擧措,以平是非之口。七曰毋作聰明,以和百工。八曰毋親細務,以勸庶工。九曰廣聰納,以攬權綱。十曰敏省察,有過必改。
上賜批嘉納之。
1月12日
○壬寅,王世子自慶德宮,遣宮官問安,自是日以爲常。吏曹啓言:「忠原縣,戊午年以三省罪人入籍邑降號,今已準十年,陞爲牧使。忠州旣陞號,公洪道以忠淸首復號爲宜。」上可之。
○以鄭羽良爲禮曹判書,洪象漢、金尙迪爲承旨,朴奎壽爲掌令,李重祚、丁喜愼爲持平,閔百昌爲獻納,任璞、李壽觀爲正言,鄭純儉爲副校理。
○召禮曹參判洪象漢,講定觀刈儀註,敎曰:「親耕、觀刈俱是古典,而重粢盛勸民本之意也,親耕乃始條理,觀刈是終條理。今者觀刈儀註,不可付諸儀曹謄錄,《續五禮儀》吉禮篇下書以附錄,令芸館刊印以進。
○齎咨官李命稷減死島配,廛人爲首者,遠地定配。先是,命稷坐紋緞貿來,命秋曹査問以啓,至是上下詢大臣,皆曰:「法與禁有異,初雖有禁而未有定法,不可置律矣。」上從之,有是命。仍敎曰:「此後干犯市民,直施一律,譯官、商賈,直自灣府先梟示後狀聞。」
1月13日
○癸卯,上詣太廟,行展謁禮,仍詣毓祥廟展拜,侵夜還宮。
1月15日
○乙巳,時,宮內有拘忌之疾,王世子移次於慶德宮,上命洪鳳漢別入直,旋命寢之。領敦寧趙顯命上箚以爲鳳漢不可暫離直所,上從之。
○平安兵使李日躋啓言:「盧啓禎爲理山府使,別募壯別軍,得九百人,輪番合操,以爲禦侮之圖,監司李箕鎭聞而嘉之,賜名忠義士。西北人心,每以軍兵之號爲恥,若以士字代軍字,則可以通用於鄕、訓、校,無適不可,加之以忠義二字,可以聳人耳目。臣亦欲移此而用之於淸南北,互相慕效,自可有響合之勢。至於關防,則龜城之塞墻、宣川之左峴最爲要害,而塞墻則旣已始役,若左峴則上嶺下海通燕一路,穿亘其中。麗朝之禦北寇,每於通州,通州卽今宣川,麗人之必以左峴爲重者,此可見前事之明驗。西林在左峴之前,爲賊鋒進逼之地,曉星在左峴之後,爲我軍先據之要害。第西林曉星,或上或右,仍舊補缺,或可事半而功倍,不可不及時築之,臣欲及臣之身而始之。臣雖不竣,後人可以繼之矣。」下備局議之。
○校理尹鳳五上疏略曰:
殿下閱世旣久,機事漸熟,俯視臣隣,無一當心,自信其資稟,自長其聰明,天心漸亢。目無難事,所操者或出於常算,而强執以爲正見,所使者不免於威怒,而必欲伸其己志,此於身心之間病敗已不少,而推之於注措之間爲弊彌重。難進者君子之自守,而疑其少誠於國家,敢言者忠愛之至悃,而厭其生事於朝著。非不知諛倿爲可惡闒茸爲可羞,而特我殿下所以範世者,在於蕩平。方且入主而出奴,故以爲彼旣苟合於吾意,無害於吾事,姑不妨目下之任事,以了一世之事。而彼亦熟揣上心,自幸其得計,每當聖上之有過擧,必爲之曲意迎合,只取寵擢,終使過擧,只在於上寵,數自歸於下職。此而義理無辨,名節掃地,官方日以益輕,倖門日以益啓,世道人心已至於莫可收拾。抑臣於向者聖明之待儒賢,深有所訝惑者。殿下旣擢長天官,思共天位,召命之下,士皆拭目,儒賢亦感激殊遇,幡然造朝。袖中短箚,實出平昔之所蘊,討逆一款,又是大義之所不可緩。便殿賜對,殿下亦燭其血誠,天顔溫粹,酬酢如響,澟然有處分之意,忽地異說闖進,儒賢逬出。殿下旋不免趑趄,退却數日,而辭旨屢改,一事而首尾橫掣,致令義理之論,徒成未了之案。而連下千萬不敢聞之敎,又作暫時不敢緩之擧,終使儒賢逃遁無門,滅死無策。殿下誠以儒賢爲賢也,則所以進退之者宜其雍容,而若是者何哉?況又使其媢嫉者,連袂上殿,要爲彌綸兩解之擧,殿下誠欲儒賢,忍於一朝,變其所操,惟諾於片言之間乎?然則禮待儒賢之道,可謂薄矣。此由殿下以厭紛鬧喜安靜之心,見撓於恐動之說,而彼一種媢嫉者,亦已暗度聖意,作爲頭勢,肆爲橫議,使聖明好賢之心,薾然被沮。許歸儒賢之後,始以無知妄作等說,陽爲摧謝之貌,噫嘻!其豪健凌轢之氣,反爲此碌碌之態耶?尤所痛駭者,前後掉算,情態游閃,又莫如元景夏當初袖箚之出也,遽以箚事隱秘,惟一二親知與聞之言,發之上前,至擧兩臣名而訐訴之。噫!袖箚所陳,固是一世之大義理,初何嘗秘諱,亦何待一二臣之與聞,而景夏乃欲歸之黯黮私意之科,蓋其妬賢嫉能之心,撑腸滿肚,發爲伎倆。而至於討逆之論,終始庇護者,亦其本色也,逆何嘗有新陳?而初以陳逆之說,游辭而欲緩之,中又不得已單拈輝賊,陽爲懲討之論,要作彌縫之計,卒之公議峻發,筵敎亦嚴之後,始乃無異辭於耉、恒之勘罪。獨於聖上所靳許者,拚死扶護,惟恐或傷,至以臺啓,臣則當停之說,揚于筵席,恬不知怍。噫!爲君父討逆何等大義,而時月之間,議論靡準反復之際,手脚全露,其不忠不誠之實,灼然於萬目,則睿鑑所照,情狀莫掩。獨且假之寵權,使無所懲畏,伏未知殿下以景夏爲何如人也?自在韋布主張怪論,及通顯籍,屢換頭面,其居臺地,旣成萬言之章,力攻時論出示儕流。而忽於俄頃之間投合異類,一反前說,百年已定之是非,猶不憚於貿亂,文廟腏享之大賢,亦不難於互擧,恣雎無嚴。遂大猖狂,驕兒不戢,兩葉成柯,氣橫意健日加一日,至於引先輩而脅辱其子孫,蓄私憾而迫逐其長僚,不顧己嫌,疏訐章甫,則放肆極矣。列書賤隷,至請死罪,則濫屑甚矣。法筵之上,胡叫大拍,必勦他人之說,衆瞻之際,左撞右突,全無宰相之體。殿下何取於此人,而年除歲遷,驟至於大司馬之任,冥升而不已?意者殿下錯信其無黨之說,有此傾嚮,而彼則借此名目,廣布聲勢,欲以濟其己私也。又其爲人麤粗奴聒,不似巧密樣子,故殿下或疑其事上無隱,實則外癡內黠,巧於謀身,無一分忠款之意。昨冬其家之有痘疫也。雖處異室,爛漫相通,而哭夭之日,卽詣藥院,出入診筵,更無少拘。如使景夏少有謹愼之意,安敢若是?幾年經幄未嘗片辭匡救,平生擧措率藏無限機關,睚眦之怨,記籍成帙。入則排訐,出則恣弄,必至傾陷而後已。故世皆側目,人畏其口,中外之噴罵已久,而獨殿下未之知耳。伏聞日昨筵中有三銓特除之事,而皆是舊望,獨亞銓出於超拜。噫!中批除拜本非美事,昔枳今擢,尤拂物情。竊爲聖朝惜此擧耳。命德之器,明主所重,幷乞留神焉。
疏入,敎曰:「初欲下敎,此豈可下敎而止?事予已久矣,釋褐後敢若是乎?」命給其章。
1月16日
○丙午,月犯軒轅左角星。
○上幸慶德宮,竟夕而還。時,王世子離次已多日,遣宮官陳思慕之意,上臨幸之。
1月17日
○丁未,加副提學趙明履嘉善階,以光廟御製《訓辭》刊印時監蕫勞也。
○大臣率二品以上,會于賓廳,以大王大妃殿進號事啓曰:「今此聖母周甲,實是罕有之大慶,以聖明喜懼之情、在臣等歡忭之忱,凡係進號尊奉等節,宜不容少緩。況有先朝已行之盛典,則尤當式遵舊例,亟擧縟儀。而只緣慈聖,撝謙太過,該曹至今不敢擧行,上而聖孝莫伸,下而群情抑鬱,中外之缺然失望果如何哉?臣等前後筵中,屢承下敎,以我聖上之誠孝,無容更待臣等之煩聒,而慈聽之感回尙遲,盛禮之遷就至此。臣等區區悶迫之忱,無路自達,敢此相率來會,冒死齊籲,伏願殿下,俯察顒祝之誠,仰稟慈聖,以伸聖孝,毋墜舊例,千萬企禱之至。」答曰:「此是昔年盛事,而我東再有之慶,其在光前繼述之道,豈待卿等之陳請?而因誠孝之淺薄,莫能感回慈心,徒增我慈聖之愴懷,追惟庚子,此懷一倍。今我慈心,寔非謙抑也,曾已詳諭,今亦面諭。人子之道,以親心爲己心,而鄒聖稱曾子之養志,愛日之心旣切。卿等之請亦懇,而誠難導達,氷炭交中,只自悶鬱。命承宣呼寫,使傳卿等,諒我今日之心焉。」仍行次對。上謂諸大臣曰:「卿等自明日,試直請於東朝可也。」
1月18日
○戊申,大臣率二品以上,啓于大王大妃殿曰:「惟我慈聖塞淵之德,受天之佑,寶齡今周一甲,在群下飾喜之道,宜無所不用其極。而只緣慈心撝謙太過,進號之典尙不能擧行,誠不勝憫鬱。相率齊籲於我殿下,以祈道達仰格慈聽,而批旨懇惻。至以氷炭交中爲敎,嗚呼!臣等雖甚愚迷,豈不知我慈聖之若是牢拒,非出於一時撝謙?而蓋國家典禮一定之後,便作金石,如或當行而不行,則不免廢墜之歸,無以昭繼述之美。況我肅考以盛德達孝,創行此禮,著爲成憲,則奈之何至於今日而居然廢却乎?我殿下喜懼之情必欲少伸,而慈聽莫回,聖心憂迫,至有抑鬱生病之敎,臣等憂遑前迫,不知所出。以慈聖止慈之心,何不念及於斯,而一向邁邁,不恤我聖上無窮之孝思耶?伏願淵然深思,飜然回照,亟允臣等之請焉。」答曰:「大殿屢巡懇請,而已悉予意。卿等何爲而作此擧?雖百請定志固矣。」是後聯三啓,不許。
○都承旨洪象漢請對言:「俄聞問安宮官言,王世子欲親來承候,而下令時有鳴咽之色云,孝思誠出天矣。」上聞而嘉歎,遂命世子還次。
1月19日
○己酉,王世子自慶德宮還次。
○特補校理尹鳳五爲洪川縣監,鳳五又上疏論景夏以爲:
其本源,專在患得患失,俯仰機會,惟利是趨,其終始閃弄,欲停大論,出於不忘豢養之恩,酬報豆粥之惠,決非殿下親臣,卽一朝廷之侫臣。
疏入,有是命。
○兵曹判書元景夏上疏,納符出城,其略曰:
臣嘗讀剝卦,至六四剝床之凶,未嘗不三復流涕也。臣之三子三女,嘗順經痘疫,而不幸臣孫,夭於痘疫,爲鳳五讒訐之資斧,撫躬痛傷,尙何言矣?當臣孫患痘也,適臣有故,已住他所,及聞痘報,不但臣身不相往來,朝、夕飯亦寄於姻家。雖鳳五亦云處異室,則卽此而臣未嘗犯染可知。其曰哭夭之日,卽詣藥院,尤爲巧憯。倘殿下俯詢臣孫夭閼,在於何日,藥院問候,在於何日,則賤臣戴盆至冤,庶可痛辨於日月之明矣。其他搆捏罔非莽蕩。且臣於李光佐,義同路人,豈可以一椀豆粥,自犯護惡之罪乎?天日赫臨,臣不辨焉。
批曰:「予知卿蓋已熟矣。金文行之斷斷其由,雖在尹鳳五之右祖,實是料外。藥院事,卿爲元良,隨事謹愼,業已知矣,豈身自犯也?此不過讒人之欲眩其君,而挾雜者百人雖讒卿,決不捨卿。」
1月20日
○庚戌,大臣率百官,又庭請。宗臣西平君橈等,亦相率陳請,大王大妃殿敎曰:「大殿至誠懇請,已諭於大殿矣。」
○上命大臣、宗臣、禮官入侍,出示東朝下敎,有曰:「今者之擧,追惟辛丑,一倍興愴,於予於爾,豈有異哉?此非謙抑,愴懷亘中。大臣、宗臣,鎭日力請,而誠難强拂。更以思之,諸臣之請,欲光昔年聖孝,因予愴懷,使爾不能繼述昔年,則是豈俯察四十六年待我之意?今者所請,卽是昔年斷自宸衷而行之者,其雖强從,至若稱觴之節,予於今年,何忍受諸?以此言于大臣、宗臣。」大臣、諸臣起拜曰:「此誠莫大之慶也。」
○以沈聖希爲禮曹參判,申晩爲漢城左尹,鄭彦爕爲大司諫,徐命臣爲副應敎,鄭純儉爲兼文學,趙觀彬爲弘文提學,鄭羽良爲藝文提學,金在魯爲尊崇都監都提調奉冊寶正使,金始烱、鄭羽良、李周鎭爲提調。
1月22日
○壬子,上命都監堂上入侍。上曰:「戶曹有謄錄乎?」金始烱曰:「本曹、禮曹無之,掌樂院有孝廟時謄錄。」上曰:「異矣。」始烱曰:「進宴之號,似始於孝廟丁酉時,東朝以歲歉之故,不受豐呈,自內只設酌儀節。視豐呈略減名以進宴,蓋所以別於豐呈也。」上曰:「《政經》卿等見之耶?先王手書《言志》一冊,在於東朝,而予平日不忍奉覽矣,昨日仰請慈聖展玩。其中有政經贊、小序及詩,寶墨如新,不勝愴然。」仍命芸館刊印。
○領議政金在魯上疏,乞解都監都提調及奉冊寶正使之任,上特命許副都提擧,以趙顯命爲尊崇都監都提調,李彛章爲校理,韓光會爲修撰。
○兵曹判書元景夏免。時,景夏納符出城外,上命入侍,敎曰:「卿以金文行疏故耶,以尹鳳五疏故耶?」景夏曰:「文行之疏,出於相激,非有禍心也。丁巳臣以御史當往湖南,而自上有往見三公,聽其指揮之敎,故臣往見李光佐,光佐出饋豆粥、軟梨。臣於其時,與李天輔交道未衰,故遇天輔而說豆粥之饋,豈意十一年後,作臣罪案乎?宰臣沈聖希謂臣曰:『鳳五云,又有二十條罪目,臚列在囊中。』云。鳳五雖補外,臣方在罪名未勘中,惟願速就斧銊。」上曰:「君臣猶父子,豈可相隱耶?予於金昌集斷之曰:『中無所主,處身不潔』,昌道、盛節輩,豈不出於其門乎?文行旣是從孫,其陳疏亦無足怪,若尹鳳五、金文行出後,又復繼起,此非讒間而何?禮使之道,旣遞吏判,猶於卿不許乎?」仍命許遞。
○慶尙監司南泰良陛辭,引見敎曰:「今聞關白新立,予實慮之。狡倭視萊伯、釜鎭爲重,予知卿素剛直,宜立法於此等處。卿其勉哉。」
1月23日
○癸丑,申時,日有兩珥。
○以李周鎭爲兵曹判書,元景夏爲工曹判書,閔百昌爲修撰。
1月24日
○甲寅,行晝講。
○正言李壽觀上疏言:
一旬之間,銓地一空。殿下當加勉調劑之道,而十數年苦心血誠,或不無始勤終怠之慮,臣竊悶焉。
上覽曰:「此亦似有挾雜者。」不答。
○應敎南有容疏救尹鳳五,批曰:「尹鳳五之特補,可謂參之酌參,非鳳五之心者,何敢護之?」特遞其職。翌日,韓光會筵救有容甚力,遂寢之。
1月25日
○乙卯,命召時、原任大臣、政府西壁、館閣堂上、六曹參判以上,會議大王大妃尊號曰康聖。上御宣政殿,親受尊號單子,仍詣仁政殿階上,行四拜進箋如儀。
○弘文提學趙觀彬,當議定尊號,而與鄭錫五有嫌,不欲同會朝堂,上疏自引,藝文提學鄭羽良,以兪彦民之言,亦久撕捱,屢飭而俱不膺命。於是,敎曰:「今日臣僚,卽昔日之臣,以瞻望高廟,尊奉太后之道言之,其敢若此?由予淺學,俯仰慙恧。陟降昭昭,王章恢恢,當觀來朝。予自有道理,其令任自爲之。」敎下,羽良出謝,觀彬猶違召。議號之日,兩館終不備進箋,禮罷,上特黜之補星州牧使。領議政金在魯上箚言,觀彬之累違,出於事勢之不獲已,朝家所宜推恕,遂寢是命。
1月26日
○丙辰,行召對,講《資治通鑑》。
○上以獻號志慶之意,製下二絶,命禁直諸臣和進。
○慶尙右兵營進古印一顆,言晋州人得之南江水濱,乃壬辰之亂,兵使崔慶會所抱持而投水者也。篆迹微存,上有萬曆年號,上覽之感歎,敎曰:「取覽舊印,正若其人之獻。又覽印上年月,一倍此心。」命致祭彰烈祠,令吏曹調用慶會後,製印匣,遣藏本州。上自製銘,刻之匣上,曰:
追憶往事,百有餘年。幸得南江,印篆宛然。矗石閫義烈,想像愴先。命留嶺閫,以竪忠焉。
又曰:
所謂一倍此心者,則《匪風》、《下泉》之思也。「
○上以太廟皆用無紋,而御供儀仗,猶用有紋,非所以致美黻冕之意,命繖蓋、輦輿物及大小禮卓衣,竝用無紋紬屬。
1月27日
○丁巳,特擢禮書判書鄭羽良爲判義禁。上謂筵臣曰:「先朝丘從直,每一見彈,輒爲之陞資,時議以爲若此不已,必將入閣,言者遂止。若禮判者,自上若不扶植,豈能自立?」遂有是命。
○咸鏡監司李宗城,以犯越人申俊正等事馳啓,命自本道具格取招正法。時,黃鎭紀亡命二十餘歲,未得追捕,而或稱鎭紀逃在彼地,俊正以採蔘犯越被捉,自稱跟捕黃賊,誤爲邊軍所執。事聞,上曰:「雖捉黃賊,犯越則無疑,況假托乎?然置人大辟,必也審愼。」仍有是命。
1月29日
○己未,黜補掌令權賅鏡城府判官。賅趨附時論,以東朝議號,差出文任前望九人中,尹鳳朝、李匡德、曹命敎不入於擬望中,賅上疏劾吏曹參議沈星鎭,以爲尹鳳朝之無端見拔,大違政格。又救尹鳳五,請寢補外之命,上惡其投合,有是命。
二月
2月1日
○朔辛酉,行晝講。
2月5日
○乙丑,上引見大臣、備堂。時關西大饑,監賑御史任璞,請移粟三萬石賑之,命稟處。左議政鄭錫五,右議政閔應洙皆言前旣劃給五萬石,姑觀來頭加給爲宜,上從之。
○命議永豐置鎭便否。永豐,乃安邊西界,江原、咸鏡、平安、黃海四道之交會,而地又深險,連歲饑饉。峽中多盜,號稱賊團,所在出沒。金漢喆建議欲移歙谷邑治于永豐,以爲控御之所,前咸鏡監司李壽沆欲移德源邑治於此,李宗城欲置僉使。上問于大臣,右議政閔應洙曰:「西北古則賊稀,近則賊徒多踰西北,永豐實爲要衝。故有設鎭置邑之議,而此不過飢民一時嘯聚,號稱某團,而非如梁山泊之類。長吏撫之則爲赤子,否則爲龍蛇,不必紛紛爲此也。」議竟不行。
○命御營大將具聖任,進守都節目。時兵備踈虞,朝廷常以爲憂,議者或以江都爲可守,或以都城爲可守。聖任專主守都之議,時議皆和之,聖任之議遂行,江上諸倉撤移入城,禁衛兩倉先爲移建,環城作城廊。至是又作守都節目,五部之民,除搢紳士族,幷令分屬五衛將,金若魯與弟尙魯同議撰定以進,命置備局,幷以節目從事。
2月6日
○丙寅,黃海監司李天輔馳啓,請得近邑詳定米三千石,以助城役,備局請給一千石,上許之。
○召禮官及尙方諸臣,議定冕服制度。尙方舊有冕服圖,乃皇朝所頒,而制久多失,組綬珮帶,皆取貿燕市,多不中式。至是幷依圖式,令織房改造,元景夏曰:「今則燕物有禁,而中宮殿法服,以鄕織造用,色渝可悶。」上曰:「繪事後素,雖渝何傷?」
2月8日
○戊辰,夜,月犯五車星。
○行晝講。上連在靜攝,不能開講。時東宮方在沖年,上以身敎之意,時卽經筵,而疲以久坐,不過十餘行而止。
2月9日
○己巳,流星出畢星下,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色赤。
○上引見大臣、備堂。戶曺判書金始烱,請復尙方織造,不許。紋緞旣禁之後,大妃殿中宮殿服用,多不稱物,故始烱建議,請復之,上曰:「唐玄宗初年,罷織造,末年增至七百人,每念至此,猶覺澟然。予則老矣,猶知免夫,未知後嗣王之如何。第衮衣之用,不可闕也。」遂敎曰:「衮衣所用,卽龍袍前後肩織龍也。禮文者,卽敎命質也。冕服、絳紗袍、後綬,曾前則貿於燕市,而電紋之外,嚴禁紋緞,則雖是冕服所用,便是禁物,而且其色比前漸異,近於雜色,亦違定制。此後則依敎命織造,例自尙方造成,而色則參酌《五禮儀》,赤、靑、玄、紫、綠去紋,而下段三百二十之制,亦依古禮爲之可也。」
○行召對。
2月10日
○庚午,日暈兩珥。
○以徐命彬爲大司憲,趙尙命爲大司諫,李河述爲掌令,南德老爲持平,李衡萬爲正言,吳彦儒、曹命采爲副校理,尹光紹爲校理,鄭純儉爲修撰,李永福爲司書,趙觀彬爲禮曹判書,鄭羽良爲弘文提學,元景夏爲藝文提學。
2月14日
○甲戌,上召見生、進覆試一、二所試官,親擢生員第三人許增爲壯元,特罷諸試官職。國朝以來生、進壯元,必擇士望,每於出榜之際,窺見糊封,擢爲第一。蓋自國初,崇奬文學,士林貯望,必自生、進壯元。始黨議潰決,俗習不古,出榜之際,爭鬨紛挐,勢强者勝,若非時輩子弟,則雖名重士林,亦不得與選焉。至是畢考後,試官來詣賓廳,早朝會議,竟夕而始定,以李在寬爲進士壯元,李潭爲生員壯元。在寬,故判書肇之孫,潭箕鎭之姪也,名稱不著,公議不叶。朝而詣閤,夜三鼓榜始出。都承旨洪象漢入侍,上問之,象漢白其故,上心惡之,召諸試官持試券入侍。遂以御筆,親書許增券三上,增松京人也。乃敎曰:「生三、進六,必以鄕人中、庶塡之,京人之所賤惡,必與鄕人,殊極可憐。俄聞知申之言,出榜之時,窺見糊封,擇其地望而稱以古例,此甚可駭。且王者奉三無私,天之雨露,豈擇地而下?松都人,豈必爲生三耶?且未出榜前,窺封而第壯元,不正甚矣。自予釐正,無所不可。自今小科,一依大科榜,只以元等第次,而未坼封前窺覓者,施以科場之律。此雖非今番試官所創者,其在國體,不可無飭。諸試官,幷罷職。」
○行召對。
2月16日
○丙子,夜,月暈兩珥,暈上有冠,暈下有履,白虹貫月,良久乃滅。
○上召見都監堂上,講定儀註。上曰:「再昨處分,卿等以爲如何?」領敦寧趙顯命曰:「聖意所在,專出於奉三無私之義,第我國規模,終不可以公卿之子爲庶人,庶人之子爲公卿。殿下若不變去此規模,只於生、進壯元,變流來古規,則便是緦、小功之察。生、進壯元之必擇地望,乃是祖宗朝重賢關之意也。今若一朝革去,則臣恐非三無私之道矣。」上曰:「諸臣陳之。」金始烱、鄭羽良、元景夏對曰:「所見與大臣同矣。」上曰:「平日予所倚任者大臣,而如是。鄭羽良之剛方,元景夏之無隱,金始烱之忠厚,皆不與我,予將何恃也?」
○湖西按覈御史權崇復命。士人柳慜,參判復明之姪也,淫泆無行。艶其庶舅母,竊而逃之牙山,事發窮治,上遣崇按決究得其奸狀,慜斃於杖下。
○政院以白虹貫月奏。時東朝進號期日不遠,且象緯家以爲月者,后妃之象也,上聞甚驚憂,命取《天元玉曆》,考其占象,仍命明日賓對,坐而待朝。
2月17日
○丁丑,上引見大臣。備堂。上曰:「貫日之變,古或有之,至於貫月,誠稀罕矣。問寢時東朝亦以此過爲驚慮,有慶禮欲爲退行之敎,予以玉冊已刊,似難退行之意仰對。而儀文中或有節損之道,不可不仰副慈意矣。」仍敎曰:「慈聖今日下敎曰:『方切愴忉之中,値此無前之災,今雖遂事,其令退行,以安予心。』而未及封進畿營物膳及政府、六曹物膳,亦令停封』爲敎,此誠我慈聖體昔年敬天之意,兢惕之德,而上冊寶之禮,頒赦之節,非但玉冊之塡日,上告于廟社,誠難差退,仍行定日。撙節自內賞典親授加之例,予自參酌,當仰副慈德。而至於物膳,則乃是儀文,而慈敎及此,其在養志之道,敢不奉承?依慈敎停封事,卽爲分付于該曹。」左議政鄭錫五、右議政閔應洙以遇災策免之意,乞解相職,上慰諭之。應洙仍極言蕩平之弊,請釋前後以言獲罪者,上不納。應洙又以試官處分太過,古例不可廢之意,縷縷陳白,上不納,只命諸試官皆敍用。錫五曰:「京畿監司李命坤疏,以楊根移邑事,役旣始,而饑歲雇軍,慮或擾民,至請差退矣。」上下詢大臣,應洙曰:「今者道臣,以饑歲擾民爲言,此誠難處矣。」兵曹參判金尙魯曰:「臣聞邑基雖合可移,而所移之處,以土豪家基之故,爲其沮敗云。朝令已下,旣始而中輟,則誠亦有關法綱矣。」上曰:「爲守令者,因土豪之沮,幾豈可退沮?令道臣,摘奸後使卽擧行。」
2月18日
○戊寅,都承旨洪象漢以災異,上疏陳戒,上優批。
2月19日
○己卯,上親上冊寶於大王大妃殿,加上尊號曰康聖。前期一日,掖庭署設殿下版位於明政殿月臺上當中北向,設小次於殿階上西邊。設冊寶權置案於殿內近北南向。典議設宗親文武百官位於殿庭東西如常儀。掌樂院展軒懸於殿庭,設協律郞擧麾位於西階上。執事捧冊寶,先置於案。鼓初嚴,兵曹陳仗衛,司僕正進輿於閤外。宗親文武百官具朝服。〈五品以下黑團領。〉鼓二嚴,就明政門外位,左通禮詣閤,跪啓請中嚴。闢三嚴,鼓聲止,闢內外門,左通禮詭啓外辦,上具冕服乘輿以出,繖扇侍御如常。軒架樂作,左右通禮跪啓請降輿,上降輿入小次,樂止。引儀引宗親、文武百官入就位。大王大妃出御通明殿,侍衛如常儀。引儀引使者,陞就簷階下西向立,左通禮跪啓請出次,軒架樂作。左通禮跪啓請執圭,近侍進圭,左右通禮前導,就版位北向立。〈樂止,繖扇、華蓋、金銊斧,先進於階下左右。〉典儀唱四拜,左通禮請四拜。上鞠躬,樂作,四拜。宗親、文武百官跪。捧冊官詣冊案前,捧冊凾出,跪授近侍,傳捧西向跪進,上受之。近侍對擧,以授正使,正使進東向跪受,由正門入,還置於案。由東門出,立於簷階下近東西向。捧寶官入詣寶案前,捧寶盝出,跪授近侍,近侍傳捧西向跪進,上受之。近侍對擧,以授正使,正使東向跪受,由正門入,還置於案。由東門出,立於簷階上近東西向。左通禮跪請執圭,四拜。上執圭,俯伏興,樂作,四拜。宗親文武百官同,樂止。左通禮跪啓禮畢,左右通禮導上,降于北庭南向立。正使捧冊凾,副使捧寶盝,由正門,降自中階以出。左通禮跪啓請鞠躬,上鞠躬,過則啓請平身,上平身,宗親文武百官同。使者以冊寶,各置於腰彩轝,〈腰彩轝在明政門外。〉細仗、鼓吹前導,軒架樂作。左右通禮導上,至乘輿,左通禮跪請釋圭。上釋圭,近侍跪受圭。左通禮跪啓請乘輿,上乘輿以入,繖扇、侍衛如常儀。上至內殿,樂止。引儀引宗親、文武百官出,左通禮跪啓請解嚴,兵曹承敎,放仗。使者至文政門外,以冊函寶盝,授尙傳以入,使者還至殿庭,東北西向立。使者跪,正使復命曰:「謹奉敎,謹奉上大王大妃殿尊號冊寶。」禮畢,俯伏興四拜,近侍啓聞。上御明政殿,受賀頒敎,大赦國中,敎文曰:
寶甲載周,仰純禧之聿迓,瑤牒誕受,幸慈聽之亟回。彝典式遵,輿情共忭。恭惟大王大妃殿下,珩璜至德,詩禮懿規,脫珥周闈,贊洪烈於寧考,服練漢殿,貽嘉訓於寡躬,長樂隆怡愉之歡,天保騰岡陵之祝。惟聖算七秩之始,卽我朝再有之休。追想庚年,沖挹雖因於愴昔,允符丙歲,忱悃彌切於紹先。臨殿敷心,曷任小子之懇迫?籲庭披膈,可見群工之顒望。何幸謙衷之勉循,肆致渙號之丕闡。攀玉檢而祗進,綿寶籙而茂膺。已於本年二月十九日,奉冊寶加上惠順慈敬獻烈光宣顯翼大王大妃,尊號康聖。演二六而値永命之辰奉深宮之堯舜,會三九而衍後天之算,冀冥靈之春秋。盛儀有煌於翟褕,旣擧率舊之典,徽範孔彰於琬琰。庶殫顯親之誠,玆追慈極之深仁,用霈寰宇之厚澤。自今日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在官者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於戲!介景福於一,曰實叶箕聖之疇,被柔化於八方,咸囿文母之敎。故玆敎示想宜知慾。〈兼文提學元景夏製進。〉
○都監都提調趙顯命提調金始炯、鄭羽良等待命。時玉寶篆事畫誤缺,寶上後始覺,故待命,上命勿待命。召諸大臣議玉寶改造便否。領議政金在魯曰:「事近彌縫,進御之後,更造新寶,事體重大,以白芨加玉屑塡缺。久則難辨。」諸大臣議皆同,上從之,召玉工塡缺。
○陳賀罷後,敎曰:「上老老而民興孝,寔我東再有之慶。推恩一依先朝己行之例爲之。」遂命考出實錄,朝臣四品以上年七十,士庶人八十加資,大臣及資窮人,食物存問。
○以鄭羽良爲右參贊,金亨魯爲慶尙左水使,李章吾爲全羅左水使兪字基爲司諫,朴璲爲獻納。
2月20日
○庚辰,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鄭鍚五、右議政閔應洙以災異上箚陳戒,仍乞免,上竝優批不許。
○都監都提調趙顯命等求對,奏曰:「臣任國家大事,不誠不謹,有此欠缺。上雖寬假,使之塡缺,而事體不輕。今幸有餘玉,品不下於正本,乞命改造,先入者爲副本,後入者爲正本,恐不悖於義也。」上曰:「所達誠然,若使正本不幸有傷,則當改造也。」遂命監董於闕內。
○工曺判書元景夏陳疏出郊上賜批慰諭。景夏遭斥以後,居常忽忽動止失常,纔過賀班,出往銅津,留疏求去。
○命召鄕軍上番中,戊申出戰人,親臨試射。仍犒給諸軍,或有出涕者。
○下綸音曰:
今者邦慶,寔我朝再有之慶也,遵昔年之愛恤,體慈聖之德意,今日欲與民同樂。都民休戚,係於貢市,地部、惠廳,凡於貢下,務爲公均。侵漁民人者,無論大小官,京兆、秋曺聞卽草記。諸道民瘼之尤甚者,或冤鬱囹圄者,條列狀聞,啓下後登對以稟之意,京則備局、秋曺,鄕則八道道臣、兩都留守處分付。
○尊崇都監都提調以下及上尊號時正使與諸官,竝施酬勞之典,其餘匠役等,各施賞有差。
○禮曺以陳賀頒敎後,設科取人稟旨,批以庭試擧行,諸科稠疊,待九月擇日。
○先是,奉朝賀李秉常上疏言:
臣雖休致,猶以奉朝爲號,而時節之朝,邦慶之賀,一切廢却,名實垂舛。乞削臣奉朝賀之號。
至是,又以不參賀班,上疏引咎,復申前請,上優批不許。
○上御明政殿,親臨生、進放榜,生、進服色始用軟巾襴衫。上曰:「予欲見古制矣。」遂親臨焉。生員壯元許增引義不卽應榜,上怒曰:「此必榜下擧皆爲恥,渠不敢應榜也?」連下嚴敎,增乃應命。
○領議政金在魯參賀禮,復呈告,批曰:「安心調理。」凡七十一度也。
○命修《國朝御牒》、《璿源譜略》,宗簿寺請設校正廳,差出句管堂上及校正官,使之蕫役,上從之。
2月24日
○甲申,夜,流星出文昌星下,入乾方,尾長三四尺許,色白。
2月25日
○乙酉,以南泰溫爲大司諫,李光湜爲司諫,南泰赫爲獻納,兪字基爲執義,李壽鳳、李壽觀爲持平,柳謇爲正言,宋昌明爲副應敎,任
猜你喜欢 列传第十四 到仲举 韩子高 华皎·姚思廉 卷二百一·列传第九十八·柯劭忞 卷九·毕沅 明神宗显皇帝实录卷之四百三·佚名 卷之三百十七·佚名 卷之五百八十四·佚名 卷之六十一·佚名 钦定宗室王公功绩表卷三·允秘 卷八·司马贞 三八 老寿先生·周作人 慕容绍宗传·李延寿 人有恶苏秦于燕王者·佚名 中英藏印条约·佚名 馆阁续録卷四·陈骙 總序·佚名
热门推荐 巻十四·顾瑛 卷三十·胡文学 卷二十九·胡文学 卷二十七·胡文学 卷二十八·胡文学 卷二十六·胡文学 卷二十四·胡文学 卷二十五·胡文学 卷二十三·胡文学 卷二十一·胡文学 卷二十二·胡文学 卷十九·胡文学 卷十八·胡文学 巻十三·顾瑛 卷二十·胡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