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儒言性误点
战国是我国学术最发达时代,其时游说之风最盛,往往立谈而取卿相之荣,其游说各国之君,颇似后世人主临轩策士,不过是口试,不是笔试罢了。一般策士,习于揣摹之术,先用一番工夫,把事理研究透彻了,出而游说,总是把真理蒙着半面,只说半面,成为偏激之论,愈偏激则愈新奇,愈足耸人听闻。苏秦说和六国,讲出一个理,风靡天下;张仪解散六国,反过来讲出一个道理,也是风靡天下。孟荀生当其时,染有此种气习,本来人性*是无善无恶,也即是“可以为善,可以为恶。”孟子从整个人性*中截半面以立论,曰性*善,其说新奇可喜,于是在学术界遂独树一帜;荀子出来,把孟子遗下的那半面,揭而出之曰性*恶,又成一种新奇之说,在学术界,又树一帜。从此性*善说和性*恶说,遂成为对峙之二说。宋儒笃信孟子之说,根本上就误了。然而孟子尚不甚误,宋儒则大误,宋儒言性*,完全与孟子违反。
请问:宋儒的学说乃是以孟子所说(1)“孩提之童,无不知爱其亲”;(2)“乍见孺子将入于井,皆有怵惕恻隐之心”,两个根据为出发点,何至会与孟子之说完全违反?兹说明如下:
小孩与母亲发生关系,共有三个场所:(1)一个小孩,一个母亲,一个外人,同在一处,小孩对乎母亲,特别亲爱,这个时候,可以说小孩爱母亲;(2)一个小孩,一个母亲,同在一处,小孩对乎母亲依恋不舍,这个时候,可以说小孩爱母亲;(3)一个小孩,一个母亲,同在一处,发生了利害冲突,例如有一块糕饼,母亲吃了,小孩就莫得吃,母亲把他放在口中。小孩就伸手取来,放在自己口中。这个时候,断不能说小孩爱母亲。孟子言性*善,舍去第三种不说,单说前两种,讲得头头是道。荀子言性*恶,舍去前两种不说,单说第三种,也讲得头头是道。所以他二人的学说,本身上是不发生冲突的。宋儒把前两种和第三种同剂讲之,又不能把他贯通为一,于是他们的学说,本身上就发生冲突了。
宋儒笃信孟子孩提爱亲之说,忽然发见了小孩会抢母亲口中糕饼,而世间小孩,无一不是如此,也不能不说是人之天性*,求其故而不得,遂创一名词曰:“气质之性*。”假如有人问道:小孩何以会爱亲?曰此“义理之性*”也。问:即爱亲矣,何以会抢母亲口中糕饼?曰此“气质之性*”也。好好一个人性*,无端把他剖而为二,因此全部宋学,就荆棘丛生,迂谬百出了。……朱子出来,注孟子书上天生民一节,简单明了地说道:“程子之说,与孟子殊,以事理考之,程子为密。”他们自家即这样说,难道不是显然违反孟子吗?
孟子知道:凡人有畏死的天性*,见孺子将入井,就会发生怵惕心,跟着就会把怵惕心扩大,而为恻隐心,因教人把此心再扩大,推至于四海,此孟子立说之本旨也。怵惕是自己畏死,不能谓之仁,恻隐是怜悯他人之死,方能谓之仁,故下文摘去怵惕二字,只说“恻隐之心,仁之端也”。在孟子本莫有错,不过文字简略,少说了一句 “恻隐是从怵惕扩大出来的”。不料宋儒读书不求甚解,见了“恻隐之心,仁之端也”一句,以为人之天性*一发出来,即是恻隐,忘却上面还有怵惕二字,把凡人有畏死的天性*一笔抹杀。我们试读宋儒全部作品,所谓语录也,文集也,集注也,只是发挥恻隐二字,对于怵惕二字置之不理,这是他们最大的误点。
然而宋儒毕竟是好学深思的人,心想:小孩会夺母亲口中糕饼,究竟是甚幺道理呢?一旦读礼记上的乐记,见有“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等语,恍然大悟道:糕饼者物也,从母亲口中夺出者,感于物而动也。于是创出:“去物欲”之说,叫人切不可为外物所诱。
宋儒又继续研究下去,研究我与孺子同时将入井,发出来的第一念,只是赤裸裸一个自己畏死之心,并无所谓恻隐,遂诧异道,明明看见孺子将入井,为甚恻隐之心不出来,反发出一个自己畏死之念?要说此念是物欲,此时并莫有外物来诱,完全从内心发出,这是甚幺道理?断而又悟道:畏死之念,是从为我二字出来的,抢母亲口中糕饼,也是从为我二字出来的,我者人也,遂用人欲二字代替物欲二字。告其门弟子曰:人之天性*,一发出来,即是恻隐,尧舜和孔孟诸人,满腔子是恻隐,无时无地不然,我辈有时候与孺子同时将入井,发出来的第一念,是畏死之心,不是恻隐之心,此气质之性*为之也,人欲蔽之也,你们须用一番“去人欲存天理”的工夫,才可以为孔孟,为尧舜。天理者何?恻隐之心是也,即所谓仁也。这种说法,即是程朱全部学说之主旨。
于是程子门下,第一个高足弟子谢上蔡,就照着程门教条做去,每日危阶上跑来跑去,练习不动心,以为我不畏死,人欲去尽,天理自然流行,就成为满腔子是恻隐了。像他们这样的“去人欲,存天理”,明明是“去怵惕,存恻隐”。试思:恻隐是怵惕的放大形,孺子是我身的放大形,怵惕既无,恻隐何有?我身既无,孺子何有?我既不畏死,就叫我自己入井,也是无妨,见孺子入井,哪里会有恻隐?
程子的门人,专做“去人欲”的工作,即是专做“去怵惕”的工作。门人中有吕原明者,乘轿渡河坠水,从者溺死,他安坐轿中,漠然不动,他是去了怵惕的人,所以见从者溺死,不生恻隐心。程子这派学说传至南渡,朱子的好友张南轩、其父张魏公,苻离之战,丧师十数万,终夜鼾声如雷,南轩还夸其父心学很精。张魏公也是去了怵惕的人,所以死人如麻,不生恻隐心。
孟子曰:“同室之人斗者救之,虽被发撄冠而救之可也。”吕原明的从者、张魏公的兵士,岂非同室之人?他们这种举动,岂不是显违孟子家法?大凡去了怵惕的人,必流于残忍。杀人不眨眼的恶贼,往往身临刑场,谈笑自苦,是其明证。程子是去了怵惕的人,所以发出“妇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议论。故戴东原曰:宋儒以理杀人。
有人问道:怵惕心不除去,遇着大患临头,我只有个畏死之心,怎能干救国救民的大事呢?我说:这却不然,在孟子是有办法的,他的方法,只是集义二字,平日专用集义的工夫,见之真,守之笃,一旦身临大事,义之所在,自然会奋不顾身的做去。所以说:“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孟子平日集义,把这种至大至刚的浩气养得完完全全的,并不像宋儒去人欲,平日身蹈危阶,把那种畏死之念去得干干净净的。孟子不动心,宋儒亦不动心。孟子之不动心,从积极的集义得来;宋儒之不动心,从消极的去欲得来,所走途径,完全相反。
孟子的学说:以我字为出发点,所讲的爱亲敬兄和怵惕恻隐,内部都藏有一个我字。其言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又曰:“人人亲其亲长其长,而天下平。”吾者我也,其者我也,处处不脱我字,孟子因为重视我字,才有“民为贵君为轻”的说法,才有“君之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寇仇”的说法。程子倡“去人欲”的学说,专作剥削我字的工作,所以有“妇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说法。孟子曰:“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一夫。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这是孟子业已判决了的定案。韩昌黎曰:“臣罪当诛兮,天王圣明。”程子极力称赏此语。公然推翻孟子定案,岂非孟门叛徒?他们还要自称承继孟子道统,真百思不解。
孔门学说,“已欲立而立人,已欲达而达人”,利己利人,合为一事。杨子为我,专讲利己,墨子兼爱,专讲利人。这都是把一个整道理,蒙着半面,只说半面。学术界公例:“学说愈偏则愈新奇,愈受人欢迎。”孟子曰:“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孔子死后,未及百年,他讲学的地方,全被杨墨夺去,孟子攘臂而起,力辟杨墨,发挥孔子推己及人的学说。在我们看来,杨子为我,只知自利,墨子兼爱,专门利人,墨子价值,似乎在杨子之上。乃孟子曰“逃墨必归于杨,逃杨必归于儒”,反把杨子放在墨子之上,认为去儒家为近,于此可见孟子之重视我字。
杨子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极端尊重我字,然杨子同时尊重他人之我。其言曰:“智之所贵,存我为贵,力之所贱,侵物为贱。”不许他人拔我一毛,同时我也不拔他人一毛,其说最精,故孟子认为高出墨子之上。然由杨子之说,只能做到利己而无损于人,与孔门仁字不合。仁从二人,是人与我中间的工作。杨子学说,失去人我之关联,故为孟子所斥。
墨子摩顶放踵以利天下,其道则为损己利人,与孔门义字不合。义字从羊从我,故义字之中有个我字在;羊者祥也,美善二字皆从羊。由我择其最美最善者行之,是之谓义。事在外,择之者我也,故曰义内也。墨子兼爱,知有人不知有我,故孟子深斥之。然墨子之损我,是牺牲我一人,以救济普天下之人,知有众人之我,不知自己之我,此菩萨心肠也。其说只能行之于少数圣贤,不能行之于人人,与孔门中庸之道,人己两利之旨有异,自孟子观之,其说反在杨子之下。何也?因其失去甲乙二图之中心点也。孟子曰:“天之生物也,使之一本。”一本者何?中心点是也。 墨子之损我,是我自愿损之,非他人所得干预也;墨子善守,公输九攻之,墨子九御之,我不欲自损,他人固无如我何也。墨子摩顶放踵,与“腓无肱,胫无毛”之大禹何异?与“栖栖不已,席不暇暖”之孔子何异?孟子之极口诋之者,无非学术上门户之见而已。然墨子摩顶放踵,所损者外形也,宋儒去人欲,则损及内心矣,其说岂不更出墨子下?孔门之学,推己及人,宋儒亦推己及人,无如其所推而及之者,则为我甘饿死以殉夫,遂欲天下之妇人,皆饿死以殉夫,我甘诛死以殉君,遂欲天下之臣子,皆诛死以殉君,仁不如墨子,义不如杨子。孟子已斥杨墨为禽兽矣,使见宋儒,未知作何评语?
综而言之:孟子言性*善,宋儒亦言性*善,实则宋儒之学说,完全与孟子违反,其区分之点曰:“孟子之学说,不损伤我字,宋儒之学说,损伤我字。”
再者宋儒还有去私欲的说法,究竟私是个什幺东西?去私是怎幺一回事?也非把他研究清楚不可。私字的意义,许氏说文,是引韩非的话来解释的。韩非原文: “仓颉作书,自环者谓之私,背私谓之公。”环即是圈子,私字古文作厶,篆文作厶,画一个圈。公字从八从厶,八是把一个东西破为两块的意思,故八者背也。 “背私谓之公”,即是说:把圈子打破了,才谓之公。假使我们只知有我,不顾妻子,环吾身画一个圈,妻子必说我徇私,我于是把我字这个圈撤去,环妻子画一圈;但弟兄在圈之外,又要说我徇私,于是把妻子这个圈撤去,环弟兄画一个圈;但邻人在圈之外,又要说我徇私,于是把弟兄这个圈撤去,环邻人画一个圈;但国人在圈之外,又要说我徇私,于是把邻人这个圈撤去,环国人画一个圈;但他国人在圈之外,又要说我徇私,这只好把本国人这个圈子撤了,环人类画一个大圈,才可谓之公。但还不能谓之公,假使世界上动植矿都会说话,禽兽一定说:你们人类为甚幺要宰杀我们?未免太自私了。草木问禽兽道:你为甚幺要吃我们?你也未免自私。泥土沙石问草木道:你为甚幺要在我们身上吸收养料?你草木未免自私。并且泥土沙石可以问地心道:你为甚幺把我们向你中心牵引?你未免自私。太阳又可问地球道:我牵引你,你为甚幺不拢来,时时想向外逃走,并且还暗暗的牵引我?你地球也未免自私。再反过来说,假令太阳怕地球说它徇私,他不牵引地球,地球早不知飞往何处去了。地心怕泥土沙石说他徇私,也不牵引了,这泥土沙石,立即灰飞而散,地球就立即消灭了。
丙图
我们这样的推想,即知道:遍世界寻不出一个公字,通常所谓公,是画了范围的,范围内人谓之公,范围外人仍谓之私。又可知道:人心之私,通于万有引力,私字之除不去,等于万有引力之除不去,如果除去了,就会无人类,无世界。宋儒去私之说,如何行得通?
请问私字既是除不去,而私字留着,又未免害人,应当如何处治?应之曰:这是有办法的。人心之私,既是通于万有引力,我们用处治万有引力的法子,处治人心之私就是了。本章(丙)图,与第二章(甲)(乙)两图,大圈小圈,层层包裹,完全是地心吸力现象,厘然秩然。我们应当取法之,把人世一切事安排得厘然秩然,像天空中众星球相维相系一般,而人世就相安无事了。
人类相争相夺,出于人心之私;人类相亲相爱,也出于人心之私。阻碍世界进化,固然由于人有私心;却是世界能够进化,也全靠人有私心。由渔佃而游牧,而耕稼,而工商,造成种种文明,也全靠人有私心,在暗中鼓荡。我们对于私字,应当把他当如磁电一般,熟考其性*质,因而利用之,不能徒用铲除的法子。假使物理学家,因为电气能杀人,朝朝日日,只研究除去电气的法子,我们哪得有电话电灯来使用?私字之不可去,等于地心吸力之不可去,我们只好承认其私,使人人各遂其私,你不妨害我之私,我不妨害你之私,这可说是私到极点,也即是公到极点。有人问:人性*是善是恶?应之曰:请问地心吸力是善是恶?请问电气是善是恶?你把这个问题答复了再说。
孟子全部学说,乃是确定我字为中心点,扩而充之,层层放大,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他不主张除去利己之私,只主张我与人同遂其私:我有好货之私,则使居者有积仓,行者有裹粮;我有好色*之私,则使内无怨女,外无旷夫。宋儒之学,恰与相反,不惟欲除去一己之私,且欲除去众人之私,无如人心之私,通于万有引力,欲去之而卒不可去,而天下从此纷纷矣。读孟子之书,霭然如春风之生物;读宋儒之书,凛然如秋霜之杀物。故曰:宋儒学说,完全与孟子违反。
猜你喜欢 卷一百七 朱子四·黎靖德 卷二十五·湛若水 卷二十二·湛若水 论语集解义疏卷十·皇侃 孟子说卷二·张栻 提要·袁仁 卷二十四上·严虞惇 卷三十六·卫湜 卷四十二·沈廷芳 卷二十九·王天与 卷三·佚名 瑜伽师地论卷第二十一·玄奘 卷第十八·智旭 增壹阿含经卷第四十二·佚名 法镜经·佚名
热门推荐 巻十四·顾瑛 卷三十·胡文学 卷二十九·胡文学 卷二十七·胡文学 卷二十八·胡文学 卷二十六·胡文学 卷二十四·胡文学 卷二十五·胡文学 卷二十三·胡文学 卷二十一·胡文学 卷二十二·胡文学 卷十九·胡文学 卷十八·胡文学 巻十三·顾瑛 卷二十·胡文学
随机推荐
- ●波外乐章卷二·乔曾劬- 华阳 乔曾劬 大壮木兰花少年往往江南醉。商畧歌声酬酒意。镜中不信去来潮,楼下君看深浅水。 相思说与长干里。有限芳尊无限事。东归燕羽北归鸿,妾食猩唇郎食鲤。其二倚楼人倦游丝起。手把去年书一纸。酒痕全透镜边 
- 卷二十九·王奕清- <集部,词曲类,词选之属,御选历代诗余 钦定四库全书御选历代诗余卷二十九目録【起五十五字至五十六字】河传【又一体】温庭筠前调【又一体】温庭筠【二首】前调【又一体】李珣前调【又一体】李珣前调【又一体】孙光 
- 卷二十一·佚名- 台湾诗钞卷二十一王松张汉彭镜泉陈熏南曾逢时黄运和郑永南李逸樵王松松,字友竹,号寄生;新竹人。清光绪乙未割台,携眷内渡避难;及局势略定,返台。着有「台阳诗话」、「沧海遗民剩稿」及「友竹行窝遗稿」等书,前两书已列刊「文 
- 原序·浦起龙- 史通通释原序长安二年【武后临朝第十九年至此十六改元】余以着作佐郎兼修国史寻迁左史於门下撰起居注会转中书舍人暂停史任俄兼领其职今上即位除着作郎太子中允率更令其兼【旧脱兼字】修史皆如故【兼修史以领职言脱兼 
- 卷十三·李斗- ◎桥西录“长堤春柳”在虹桥西岸,为吴氏别墅,大门与冶春诗社相对。跨虹阁在虹桥爪,是地先为酒铺,迨丁丑后,改官园,契归黄氏,仍令园丁卖酒为业。联云:“地偏山水秀(刘禹锡),酒绿河桥春(李正封)。”阁外日揭帘,夜 
- ◎周幼海的艳史·佚名- 伪府在“全盛时期”有所谓“三脚猫”之说,即是三个巨头把持着一切,哪三个巨头呢?是汪,是陈,是周。汪逆在曰本一命呜呼以后,“三脚猫”变了“两个和尚挑水吃”,“三脚猫” 
- 卷之六十四·佚名- 监修总裁官经筵日讲起居注官太子太傅武英殿大学士文渊阁领阁事稽察钦奉上谕事件处管理工部事务翰林院掌院学士随带加二级寻常加四级臣曹振镛总裁官太子太保文渊阁大学士管理刑部事务加五级臣戴均元经筵日讲起居注官 
- 卷之六·沈有容- 五言排律七言排律七言绝句五言排律赠沈士弘将军升钦总移镇石湖赠沈宁海大将军之山东督府五言排律二十韵赠沈将军总镇登莱赠沈士弘将军升钦总移镇石湖虞伯龙将军闲武略,儒雅鲁诸生。壮志先投笔,雄心数请缨。从容今叔子,侠 
- 一·钱穆- 我们先问一句,什么叫文化?这两个字,本来很难下一个清楚的定义。普通我们说文化,是指人类的生活,人类各方面各种样的生活总括汇合起来,就叫它做文化。但此所谓各方面各种样的生活,并不专指一时性的平铺面而言,必将长时间的绵延 
- 卷十七·赵汝愚- 钦定四库全书宋名臣奏议卷十七宋 赵汝愚 编君道门用人五上哲宗论为政之要在辨邪正之实梁 焘臣闻人主之德莫大於知人朝廷之政无先於急贤德以聦明为高而政以忠厚为本恭惟太皇太后陛下至公至正明而有断皇帝陛下仁孝庄 
- 第四十八卦 井 水风井 坎上巽下·佚名- 井:改邑不改井,无丧无得,往来井井。汔至,亦未蹫井,羸其瓶,凶。彖曰:巽乎水而上水,井;井养而不穷也。改邑不改井,乃以刚中也。汔至亦未蹫井,未有功也。 羸其瓶,是以凶也。象曰:木上有水,井;君子以劳民劝相。 初六:井泥不食,旧井无禽。象 
- 景公问君子常行曷若晏子对以三者第十六·晏婴- 景公问晏子曰:“君子常行曷若?”晏子对曰:“衣冠不中,不敢以入朝;所言不义,不敢以要君;行已不顺,治事不公,不敢以莅众。衣冠无不中,故朝无奇僻之服;所言无不义,故下无伪上之报;身行顺,治事公,故国无阿党之义。三者,君子之常行者也。” 
- 太虚大师之一席谈·太虚- ──二十四年四月在上海──南京中国佛学会会长太虚大师,日前(四月二十日)自奉化雪窦山抵沪,驻钖东有恒路雪窦分院。本报记者闻讯,即往拜谒,当蒙接见,历谈二小时余,始兴辞而出。兹将谈话经过,补志于后:问:大师此次来沪以何因缘?答 
- 占察善恶业报经行法·智旭- 明古吴比丘智旭集【缘起第一】【劝修第二】【简择同行第三】【占察轮相第四】【正修忏法第五】【附占轮相法】【附忏坛中斋佛仪】【缘起第一】夫诸佛菩萨愍念群迷。不啻如母忆子。故种种方便。教出苦轮。而众生不 
- 仁王经疏·佚名- 难闻时。更无先后。简去传闻。成上我闻。故云一时。异说如是。次辨过非先以事验。后引文证。事验如何。如经中说。阿难是佛得道夜生。如小乘中佛成道已过六七日。即便说经。阿难尔时。犹在怀抱。身不豫会。佛成道已。 
- 呼啸山庄·勃朗特- 《呼啸山庄》是英国19世纪著名诗人和小说家艾米莉·勃朗特所创作的唯一的一部小说。作品出版于1847年,1984年江苏人民出版社出版了杨苡的中译本。小说叙述了一个复仇的故事:男主人公希刺克利夫是个被恩肖收养的弃儿。 
- 尔雅注·郑樵- 训诂学著作。三卷,宋郑樵著。约成书于南宋绍兴年间,是专门诠释《尔雅》的训诂书。郑樵认为,经文散失,然后才有《尔雅》的疏和注;而疏注又往往以数十言为义,言理不明;兼以解释《诗》义,又多昧于事物的情状,故尤须加以 
- 笔论·蔡邕- 一篇。书论。东汉蔡邕撰。此篇选自宋代陈思《书苑菁华》一书,主要论述书写者应有的精神状态。主张书写前要有充分的精神准备,并对身法如何更好地表现字体要深加揣摩。其要有二:(1)主张作书之前要舒散,“任情恣性”,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