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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録卷三

太极动而生阳但就动之端说起其实动之前又是静也

天地一终翕寂之余太极动而生阳而天复开动极而静静而生隂而地复成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天命流行无穷而万物生生不息焉其天地翕寂之前如是之动而生阳静而生隂如是之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如是之天命流行化生万物者葢不可胜穷也斯所谓动静无端隂阳无始也欤

太极图一言以蔽之曰理气而已

程子性即理也之一言足以定千古论性之疑

圣人之所以教贤者之所以学性而已

今天地之始即前天地之终其终也虽天地混合为一而气则未尝有息但翕寂之余犹四时之贞乃静之极耳至静之中而动之端已萌即所谓太极动而生阳也动极而静静而生隂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隂分阳两仪立焉原夫前天地之终静而太极已具今天地之始动而太极已行是则太极或在静中或在动中虽不杂乎气亦不离乎气也若以太极在气先则是气有断絶而太极别为一悬空之物而能生夫气矣是岂动静无端隂阳无始之谓乎以是知前天地之终今天地之始气虽有动静之殊实未尝有一息之断絶而太极乃所以主宰流行乎其中也

无极而太极乃周子指出隂阳中之理以示人实未尝离乎隂阳也若误认隂阳别有一物为太极则非矣造化人事虽万变不齐而理则一定也

泰之九三当盛之极而衰之端兆焉可不慎欤

否泰相因无一息之停盛衰之理微矣

无我则内外合而与天为一矣

或言未有天地之先毕竟先有此理有此理便有此气窃谓理气不可分先后葢未有天地之先天地之形虽未成而所以为天地之气则浑浑乎未尝间断止息而理涵乎气之中也及动而生阳而天始分则理乗是气之动而具于天之中静而生隂而地始分则理乘是气之静而具于地之中分天分地而理无不在一动一静而理无不存以至化生万物万物生生而变化无穷理气二者葢无须臾之相离也又安可分孰先孰后哉孔子曰易有太极其此之谓与

程子曰老子窃弄阖辟者也葢造化之翕聚所以为发散发散所以为翕聚老子将欲取之必固与之将欲翕之必固张之是所谓窃弄阖辟者也

用力于词章之学者其心荒而劳用力于性情之学者其心泰然而乐

涵养之深翫索之久涣然氷释怡然顺理矣

无极而太极本然之性也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极生隂二五流行化生万物者气质之性也

圣贤千言万语只是明此理

程子曰善固性也恶亦不可不谓之性也性一而已矣气质清粹而无所蔽则皆以仁义礼智之性发而为恻隠羞恶辞让是非之情所谓善固性也气质浊杂而有所蔽则仁流为耽溺义流为残忍礼流为矫伪智流为谲诈所谓恶亦不可不谓之性也

天理本一也由隂阳之运参差而不齐人性本一也由人心之感而善恶有异

程子曰有主则中虚虚谓心中无物也又曰有主则中实实谓有理也

河图乃万数万理万象万化之源

水隂也生于阳火阳也生于隂见隂阳有互根之义画前之易即太极也所谓冲漠无朕之中而万象森然已具也

太极之中无所不有所谓画前之易也

开卷即有与圣贤不相似处可不勉乎

若实见得虽生死犹不可异况取舍之间乎

一阳在上下五隂之间张子所谓隂在外阳在内而不得出则奋击而为雷霆观豫卦之象亦可见矣

观太极生两仪四象八卦则物之一本可知矣

懈意一生即为自弃

春日和气薫心有恻然之意

一花即具元亨利贞之理花始萼而未开者元也开而盛者亨也盛而就实者利也实已成熟者贞也成熟可种而复生又为贞下之元矣生理循环葢未尝毫髪止息间断人恻然慈良之心即天地蔼然生物之心

汉光武不任三公而事归防阁势然也

继之者善其理一成之者性其分殊

理气在天地为公共之物一丽于形则万殊矣

古者宰相窃柄显而犹可攻惟近习窃柄如恭显辈则深而难去所谓城狐社鼠是也

天地万物形体皆虚而理则实

薫然慈良恻怛之心与温然春阳之气为一

为人不能尽人道为官不能尽官道是吾所忧也徳行道艺皆不如古人岂可不自勉

生之理仁也

活泼泼地仁之发也

礼者天理之节文孔子谓克己复礼为仁何也葢仁即天理也人欲炽则天理不行必克去己私事事皆复于礼则天理流行而为仁矣

余思仁数日未得其説忽于恻然隠恤慈良之端似可即用以窥体有一毫忮害之心即非仁矣

一气流行一夲也着物则各形各色而分殊矣

敬天当自敬吾心始不能敬其心而谓能敬天者妄也天包地外水在地中地中之水即天所生也

山泽通气地中之气为地中之水也山川出云地中之气为天上之也地中之水天上之统一气之流行欝蒸耳非有二也

人知水生于地中而不知乃天所生也盖天包地外地处天中地外之天气无时止息而郁积流通于地中故能生水而不穷也

大丈夫心事当如青天白日使人得而见之可也春秋时辞命犹有言礼义者乃先王之泽未泯也至战国縦横之徒唯言利害而不及礼义先王之泽尽矣民心至柔真有不可强者惟顺其心而道之则无不从矣

自古未有逆民心而得天下者幸而得之亦不过数传耳

欲以虚假之善盖真实之恶人其可欺天其可欺乎隂多而阳少小人多而君子少鹰隼多而凤凰少豺虎多而麒麟少荆棘多而芝兰少碔砆多而良玉少其理一也

夬九三壮于頄有凶独行遇若濡有愠无咎决小人之道怒见于面必有凶惟从容和柔以决之则无咎单襄公曰君子不自称也非以让也恶盖其人也夫人性凌下者不可盖也求盖其人抑下滋甚故圣人贵让此乃名言

单襄公曰君子目以定体足以从之是以观容而知其心矣目以处义足以歩目今晋侯视逺而足髙目不在体而足不歩目其心必异矣目体不相从何以能乆此亦名言

川流不息之意余于先天圗见之

一阳复而为之喜一隂生而为之戒圣人扶阳抑隂之意至矣

观复姤则知君子小人盛衰之理矣

心诚色温气和辞婉必能动人

虚心接人则于人无忤自满者反是

人有负才能而见于辞貌者其小也可知矣

天赋人以才徳本无不备才徳全始称为人之名初无一毫加于本分之外乃知自矜自伐者皆妄也

人知天下事皆分内事则不以功能夸人矣

读夬九三之辞而知决小人之道读九五之辞而知克己私之功

天无不包地无不载君子法之

人须有容乃大古谓山薮藏疾川泽纳汚瑾瑜揜瑕有容之谓也

觉人诈而不形于言有余味

戒太察太察则无含之气象

经曰有容徳乃大有忍乃济者宜深体之

行有不得皆当反求诸已

不愧于天不愧于人不愧于心斯近道矣不愧于心其本乎

君子之志固非常人所识也

少陵诗曰水流心不竞云在意俱迟从容自在可以形容有道者之气象

少陵诗寂寂春将晚欣欣物自私可以形容物各付物之气象江山如有待花栁自无私唐诗皆不及此气象天阳也其气浑然无间故其数竒一以象之地隂也其形中虚而开故其数偶一以象之

立天之道曰隂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隂阳以气言刚柔以质言仁义以徳言三才分殊而理一也

欲动情胜气一之动志也

系恋之私恩畜臣妾吉此待小人女子之道也

待左右当严而惠

孟子一暴十寒之喻皆格心之学

孟子告君皆先正其心

宋道学诸君子有功于天下万世不可胜言如性之一字自孟子以后荀扬以来或以为恶或以为善恶混议论纷然不决天下学者莫知所从至于程子性即理也之言出然后知性本善而无恶张子气质之论明然后知性有不善者乃气质之性非本然之性也由是性之一字大明于世而无复异议者其功大矣自孟子之后汉唐以及五代之间异端与吾道争为长雄至有读圣人之书防圣人之门以儒自名者犹匍匐而归之况其余乎独唐之韩子不顾侮笑力救其失而一齐众楚犹莫之能胜也至宋道学诸君子出直捣异端之巢穴而辩其毫厘似是之非由是邪正之分昭然若覩黒白虽未得悉絶其道无使并行然吾道既明如精金而不得淆以铅锡明珠而不得混以鱼目彼虽援引比附亦无自而入也是以庠序育才科举取士讲学命词粹然一出于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顔曽思孟之正絶口于异端之教是皆道学诸君子距邪闲正之功也呜呼盛哉

斯须省察不至则妄念发

有于一事心或不快遂于别事处置失宜此不敬之过也

天地万物浑是一团理气

人只为拘于形体自小若能不为形气所拘则内外合一而不胜其大矣

斯须心有不存则与道相要当常持此心而不失则见道不可离矣

或读书或处事或论人物必求其是处便是格物致知之功葢是者天理也非者人欲也得其是则天理见矣中夜以思只公之一字乃见克己之效验

人所以千病万病只为有己为有己故计较万端惟欲己富惟欲己贵惟欲己安惟欲己乐惟欲己生惟欲己夀而人之贫贱危苦死亡一切不恤由是生意不属天理灭絶虽曰有人之形其实与禽兽奚以异若能克去有己之病廓然大公富贵贫贱安乐生夀皆与人共之则生意贯彻彼此各得分愿而天理之盛有不可得而胜用者矣

万物万事各有分各安其分自然无事矣

已与人物本同一理一气而或不能公好恶于天下者蔽于有己之私也

凝定最有力

往时怒觉心动近觉随怒随休而心不为之动矣一息不可不涵养涵养只在坐作动静语黙之间轻当矫之以重急当矫之以缓褊当矫之以寛躁当矫之以静暴当矫之以和粗当矫之以细察其偏者而悉矫之乆则气质变矣

作事切须谨慎仔细最不可怠忽踈畧先儒谓前辈作事多周详后辈作事多阔畧余觉有阔畧之失宜谨之使民如承大祭然则为政临民岂可视民为愚且贱而加慢易之心哉

作官者虽愚夫愚妇皆当敬以临之不可忽也

余性偏于急且易怒因极力变化

心一操而羣邪退听一放而羣邪并兴

一念不谨即有偷惰之意所谓惟圣罔念作狂者岂虚语哉

为学最要务实知一理则行一理知一事则行一事自然理与事相安无虚应不切之患

操心一则义理昭著而不昧一则神气凝定而不浮养徳养身莫过于操心之一法也

许鲁斋诗曰万般补养皆为伪只有操心是要规惟心得而实践者乃知其言之有味

学者大患在行不着习不察故事理不能合一处事即求合理则行着习察矣

圣人立教明白恳切直欲天下万世之人皆入于圣贤之域

才收敛身心便是居敬才寻思义理便是穷理二者交资而不可缺一也

一于居敬而不穷理则有枯寂之病一于穷理而不居敬则有纷扰之患

居敬有力则穷理愈精穷理有得则居敬愈固

居敬以立本穷理以达用

造化翕寂专一则发育万物有力人心寜静専一则穷理作事有力

如存心端坐之时此居敬也或读书而思索义理或处事而求其当否即穷理也

初学时见居敬穷理为二事为学之久则见得居敬时敬以存此理穷理时敬以察此理虽若二事而实则一矣

尧典以钦之辞始益稷以钦之辞终则尧舜传心之要可知矣

天理流行赋予人物之机无须臾之止息兹所谓命也欤

好议论前辈得失乃初学之大病前軰诚有不可及者未可轻议也

在古人之后议古人之失则易处古人之位为古人之事则难

以纸上之言观往事率皆轻议古人处事之失设使身居其地吾见其错愕失措者多矣

言不及行可耻之甚非特发于口者谓之言凡着于文词者皆是也尝观后人肆笔奋词议论前人之长短及夷考其平生之所为不及古人者多矣岂非言不及行可耻之甚乎吾辈所当深戒也

切不可随众议论前人长短要当已有真见方可唐之韩子乃孟子以后絶无仅有之大儒原道原性篇虽博爱三品之语有未莹者然大体明白纯正程子所深许朱子又为考正其书诚非浅末者可得而窥也后学因见朱子兼论其得失而不知此乃责偹贤者之意遂妄论前贤若不屑为者其可谓不知量也甚矣当韩子之时异端显行百家并倡孰知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孟轲为相传之正统又孰知孟轲氏没而不得其传又孰知仁义道徳合而言之又孰知人性有五而情有七又孰知尊孟氏之功不在禹下又孰敢排斥释氏濵于死而不顾若此之类大纲大节皆韩子得之遗经发之身心见诸事业而伊洛真儒之所称许而推重者也后学因见先儒有责偹之言遂勦拾其説妄议韩子若不足学者设使此辈生韩子之时无先觉以启其迷无定论以一其志吾见沦于流俗惑于异端之不暇又安敢窥韩子之门墙哉故论韩子之得失在周程张朱数君子则可茍未及数君子皆当自责自求殆未可轻加诋议以取僭妄之罪也

性理之学经周程张朱诸君子发挥如此明白当时亲炙者尚失其意而韩子生于道术壊烂之余无所从逰质正乃能卓然有见排斥异端扶翼正道遂有立于天下后世真可谓豪杰之才矣

韩子气质明敏刚正乐易寛厚皆过于人但生于学絶道散之时无所讲明切磋以底大就使生宋时得与道学诸君子防则其所立当不止是矣

性理自宋道学诸君子反覆辩论发挥蕴奥之后粲然如星日丽天而异学曲说真如区区之爝火自不得乱其明也

人不持敬则心无顿放处

人不主敬则此心一息之间驰骛出入莫知所止也不主敬则嗜欲无涯驰骛不止真病风狂惑之人耳小人有功可优之以赏不可假之以柄

羣隂长而阳道消大易之深戒也

主敬则思不出位而分定矣

只一理而改头换面做出无穷物事神矣哉

万古不易者理而已

气无穷理亦无穷

古人于小人有功可深虑而不可喜易曰开国承家小人勿用汉诛窦宪五侯有功而其势自此盛故功由君子立国家之大庆功由小人立知者所深虑也

读易则知隂阳消长之几皆由微以至着圣人谨其微故不至于着众人图其着则亦莫之及矣

上蔡有一砚极爱之遂屏去此可为克己之法

诗曰不愆不防率由旧章孟子曰遵先王之法而过者未之有也葢祖宗更事多为虑深故立法周且密后世率而循之何失之有

不能克己者志不胜气也

器用当用者不可缺有私吝之心则不可

外物得亦不喜失亦不怒则心定矣得失而喜怒生焉是犹累于外物而心未定也

人之克己或能克于此不能克于彼此是克之有未尽也能推其所能以及其所不能则克无不尽矣

私无大小觉即克去

爱外物好则心不好矣

以言乎逺则不御六画之上生生而无穷以言乎近则静而正六画之中当体而理无不具

以言乎逺则不御生生而无穷以言乎近则静而正禀赋各定

制服私意而不防其根如蓄火于毛羽之中得风复然矣故克伐怨欲不行固为难不若克伐怨欲净尽之为至也

读书以防检此心犹服药以消磨此病病虽未除常使药力胜则病自衰心虽未定常得书味深则心自熟久则衰者尽而熟者化矣

因一事不快于心而迁怒之心妄发此学者之通病许鲁斋曰责己者可以成人之善责人者适以长已之恶

周公告成王曰厥亦惟我周太王王季克自抑畏葢抑乃检束收敛之意畏乃恐惧兢慎之意岂谓王者当然实为脩省之至要也

周公曰无遑曰今日躭乐乃非民攸训至哉言乎葢人君者天下之表仪人君一日之躭乐虽若不至于大害然作于上即应于下上以躭乐纵则下以躭乐从是其为训于民非言语之训乃以身训之训宜其感应之机为尤速也益之告舜曰罔逰于逸罔淫于乐臯陶告舜曰无教逸欲有邦皆此意也岂非万世之永鉴与陶渊明曰此亦人子也可善遇之

吾性觉踈快写字有差遗者即此是敬不属处谨之断事当详审安重为之以艰难处之以果决事了即当若无事者不可以处得其当而有自得之心若然则反为所累矣

大事小事即平平处之便不至于骇人视听矣

处事了不形之于言尤妙

处事大宜心平气和

治人当有操纵人不得而怨之

尝见人寻常事处置得宜者数数为人言之陋亦甚矣古人功满天地徳冠人羣视之若无者分定故也如治小人寛平自在从容以处之事已则絶口不言则小人无所闻以发其怒矣

处事最当熟思缓处熟思则得其情缓处则得其当治小人向他人声扬不已不惟増小人之怨亦见其自小

安重深沉者能处大事轻浮浅率者不能

天下之事缓则得忙则失先贤谓天下甚事不因忙后错了此言当熟思

法者天讨也以公守之以仁行之

一字不可轻与人一言不可轻许人一笑不可轻假人扬雄年四十余自蜀来防京师大司马车骑将军王音竒其文召以为门下史荐雄待诏嵗余奏赋为郎给事黄门与王莽并其后卒为莽臣而死于其世是其进也以王氏终也以王氏大节之亏有自来矣

心无须臾闲理欲之几间不容髪此胜则彼负此负则彼胜

学者之心当常有所操则物欲退听斯须少放即邪僻之萌滋矣

无义理以养心何所不至

志固难持气亦难养主敬可以持志少欲可以养气广大虚明气象无欲则见之

中夜坐思曰天赋之初本有善而无恶人而不为善是悖天也

欲淡则心虚心虚则气清气清则理明

知大事小事皆已分之当为则自不有其功矣

徳如尧舜学如孔子皆已分之当为与人一毫无与以贤智夸人者皆不能究其本也

人亦有此理我亦有此理人不能全而我能之视不能全者悯怜之可也鄙笑之不可也引掖之可也弃絶之不可也

执已能以病人之不能适足以自病而已

古人叙事之文极有法如禹贡篇首以敷土奠髙山大川为一书之纲次兾州以王畿为九州之首次八州次导山次导水以见经理之先后次九州四隩九川九泽四海以结经理之效次制贡赋立宗法袛台徳先分五服以述经理之政事而终之以声教讫于四海执圭以告厥成功始终本末纲纪秩然非圣经其能然乎六十四乃三十二所分三十二乃十六所分十六乃八所分八乃四所分四乃二所分二乃一所分至一则隠矣微矣非耳目思虑之所及矣孔子所谓密邵子所谓画前之易

神而明之存乎人人能道也

化而裁之推而行之举而措之神而明之黙而成之皆指此理而言

班固外戚賛曰夫女宠之兴繇至微而体至尊穷富贵而不以功此道家所畏祸福之宗也余谓岂独女宠为然哉小人无大功徳而窃髙位厚防亦若此而已矣大象辞皆以理言

天之道元亨利贞民之故仁义礼智

程子之易主孔子

只一理春谓之元夏谓之亨秋谓之利冬谓之贞因时以立名耳

伏羲时卦画虽具而占卜之法未备意唐虞夏商之世已有占卜之法如禹曰枚卜功臣惟吉之从舜曰朕志先定昆命于元祖伊曰格人元罔敢知吉箕子陈洪范稽疑之畴尤详于卜筮大卜掌三易夏曰连山商曰归藏周曰周易以是观之则周已上葢已有占卜之法矣周易则因文王演易系彖周公系爻而得名周以前占卜之法既皆不传今所传者唯周易至孔子则作彖传小象大象文言系辞説卦序卦谓之十翼然周以上易虽不可见观经传论载之语葢皆专主卜筮文王周公之易则皆发明伏羲卜筮教人之意尤着至孔子则始详于义理而不遗卜筮程子之传专主义理朱子本义则推原作易教人卜筮之意于千古之上读易者各即其意而观之可也朱子之易主邵子启可见亲亲仁也敬长义也无他达之天下也故知惟孝友于兄弟为为政之本

成性存存所以立本也道义之门所以达用也

性是本来固有之理惟存而又存则道义由是而出矣行浮于言

行七八分言二三分

不言而自能行出则人心服

处事不可使人知恩

法者天讨也或重或轻一付之无心可也或治奸顽而务为寛纵暴其小慈欲使人感己之惠其慢天讨也甚矣

情可矜虽从寛典又当使之不知其寛可也

欲人悦已则人有恶已者矣

为政当以公平正大行之是非毁誉皆所不恤必欲曲徇人情使人人誉悦则失公正之体非君子之道也只令在己者处得是何恤浮言

处事在己者只当务实若能动人否则在彼耳我何容心其间哉

因读朱文公与子受之书念之念之夙夜无忝所生之言不胜感发兴中心恻然必欲不为一事之恶以忝先人瑄每顾遗体之重未尝一日敢忘先人

处事详审安重

伊尹曰接下思恭岂惟人君当然哉有官君子于临众处事之际所当极其恭敬而不可有一毫傲忽之心不惟临众处事为然退食宴息之时亦当致其俨肃而不可有顷刻防慢之态临政持已内外一于恭敬则动静无违人欲消而天理明矣

干以易知坤以简能乾坤只是自然故易简人能顺自然之理则易简可黙识矣

人只是个心性静则存动则应明白坦直本无许多劳扰若私意一则支节横生而纷纭多事矣

少欲则心静心静则事简

简者非厌事繁而求简也但为所当为而不为所不当为耳

一为外物所诱则心无须臾之宁矣

当事务丛杂之中吾心当自有所主不可因彼之扰扰而迁易也

闲邪如城郭城郭不完则外寇入闲邪不密则外虑侵事贵断制撇脱

用法称量轻重要不失其中而已

法者天讨也翫法所以翫天也敢不敬乎

世有卖法以求贿者此诚何心哉夫法所以治奸顽也奸顽有犯执法以治之则良善者获伸矣若纳贿而纵释奸顽则良善之寃抑何自而伸哉使良善之寃抑不伸是不惟不能治奸顽而又所以长奸顽也防髙位载显名秉三尺者忍为此态乎

世有假官柄以济贪欲者吾不知此何心也

至诚以感人犹有不服者况设诈以行之乎

感自内出应由外来

隂符经曰万化定基易曰同归而殊涂一致而百虑其防一也

至宋儒而道术一

汉儒识纬九流之杂唐士释老辞章之支至宋儒出而道术定于一今学校之教经术之习絶口于汉唐异端驳杂之学者宋儒之功也

图象隠于异学者数千年至邵子而反之于易其有功于易学大矣

易先天诸图自希夷以前皆为方士所传授至邵子反之易则知作易之本原实出于此朱子诗曰大易图象隐正谓隐于异学也

易之本原至邵子而复明

行第一歩心在第一歩上行第二歩心在第二歩上三歩四歩无不如此所谓敬也如行第一歩而心在二歩三歩之外行第二歩而心在四歩五歩之外即非敬矣至若写字处事无不皆然写第一字心在第一字上为一事心在一事上件件专一便是敬程子所谓主一之谓敬无适之谓一与

胆欲大见义勇为心欲小文理密察智欲圎应物无滞行欲方截然有执

胆大心小似知崇礼卑知圆行方似和而不流

象由卦生徳以象立

仁健义顺与天地合其徳也知周万物与日月合其明也仕止乆速各当其可与四时合其序也进退存亡不失其正与神合其吉凶也

心细密则见道心麄则行不着习不察

不言而躬行不露而潜脩

书称舜曰濬哲葢深则哲浅则否尝验之于人其深沉者必有智浮浅者必无谋也

读书皆以明本来固有之理而欲行之无疑耳

为学大抵就已分上去其本无之私欲全其固有之天理耳

徳不徳能不能厚之至也

圣贤之子孙贤不肖皆天也天本无心人之生也偶值其气之清明纯粹者为贤知得其气之昏浊驳杂者为顽愚若圣贤之子孙有贤不肖之异者则以所值之气不同耳后人因见圣贤之子孙或有不肖者乃谓圣贤已夺其秀气可谓缪愆之论矣

体认之法须于身心之所存所发者要识其孰为中孰为和孰为性孰为情孰为道孰为徳孰为仁孰为义孰为礼孰为智孰为诚又当知如何为主敬如何为致恭如何为存养如何为省察如何为克己如何为复礼如何为戒慎恐惧如何为致知力行如何为博文约礼于凢天理之名皆欲识其眞于凢用功之要皆欲为其事如此则见道明体道力而无行不着习不察之矣有人为学者徒曰讲道学道不知所以体认之则所讲所学者实未知为何物也

天理如人天理之名如人之有名既识人之名须亲见人之貌方为真识其人既知理之名须真知理之实方为真知其理徒知理之名而不知理之实犹徒识人之名而未尝亲见其人之貌又乌为真知真识哉

气质之偏自生来便有此矣若自防至长歴歴曽用变化之功则亦无不可变之理若气质既偏自少至长所习又偏一旦骤欲变其所习非百倍之功不能也无限量无欠缺无间断

学不进率由于因循

事事不放过而皆欲合理则积久而业广矣

此果何物邪推而上之莫究其始引而下之不见其终测之而无穷资之而不竭离之而不开断之而不絶此果何物邪竟不得而名也

渊渊乎天源之莫测浩浩乎天流之无穷

千古圣贤未尝不以警惧之意为勉

治世君臣警戒之辞多衰世君臣谀説之辞多

借问天源深几许古今常只是滔滔年年成就无边物本体何曽减一毫

圣贤立心扶持千万世之纲常

常日役役于物忽有一念之善生即夫子所谓譬如平地虽覆一篑进吾徃也平日力于为善忽有一念之懈生即夫子所谓譬如为山未成一篑止吾止也

语之而不惰只是顔子之心深契圣人之言故毎闻毎新忻悦不已而行之亹亹防倦若心与言不相契则毎闻毎厌矣尚安能忻悦不已而发之所行哉

理气间不容髪如何分孰为先孰为后

循循而不已者其有所至与

防小人密于自脩

三纲五常之理万古犹一日

非实理则月易而嵗不同矣

太极只是个性字

周子之太极即中庸之诚

今之学者有开口即论太极者不知果识否不然吾恐徒得其名而不得其所以名也

程子亲受太极图于周子而终身不以语人其虑逺矣后学有未渉四书门庭者开口即论太极驰心妙而不知反求诸己其有不可胜言者

一理涵万物万物分一理

万物各得一理之一分而一理之本体依然完具初无丝毫之减损也

万物一年生一畨是得一年之气万物虽销落冺灭无余而气之滚滚日新者自无穷已而所以无穷己者岂非太极为之体与

乡党一篇皆圣人之时中

舜命弃播百谷即命契敷五教继以臯陶明刑治教刑三者相因可见有虞为治之序

养民生复民性禁民非治天下之三要

万物自微以至着

圣人全体太极浑身是天理也

究竟无言处方知是一源

云厚则甚云薄则少

欲问收功何所似天幽黙本无言

不识理名难识理须知识理本无名

孰为始乎气之息其始乎始之前为终终之前复为始殆不可知其孰为终孰为始葢必有能始能终者居其间而卒莫之始终也

海其大乎曰非也岳其大乎曰非也地其大乎曰非也然则孰为大曰天为大海者天气之流萃岳者天气之流峙地者天气之流结是皆天之所为也天之所为者若有方矣而其所以为者则未有方也以其无方则天之大不亦宜乎

骎骎而明者日之为乎曰日特阳之一物耳非能为明也骎骎而暗者月之为乎曰月亦隂之一物耳非能为暗也然则明暗孰为之哉曰气机一动而羣阳辟昼之明从焉气机一静而羣隂翕夜之暗随之动静翕辟皆机之所为而实未尝有为也是皆循环相推而不得已焉尔

气有形理无迹气载理理乗气二者浑浑乎无毫忽之间也

万物未生不加多万物已生不加少易所谓富有日新其是之谓与

谓有乎则视之无形也谓无乎则其来有本也有本而无形则有而无矣无形而有本则无而有矣有而无无而有非真知有无为一体者不足以语之

天地山川日月星辰万物皆可见也而其所以为是则不可见也以不可见者语人孰信哉葢必心得而后信也心得非他必自近始近莫近于吾身吾身百体皆可见也其所以为是百体之宜则不可见也可见而无不可见者为之主则百体皆失其职矣举近以明逺则天地山川日月星辰万物之理一也

升堂入室必以阶而君子为学亦必以阶小学大学古为学之阶也秦汉而下学者莫得其阶升堂入室者寥寥而迷惑颠踬于异学功利之途者众矣卒亦何所至邪今朱子小学四书犹古之阶也循此而贤循此而圣是在人焉耳舍是而阶于他吾不知其所至矣

岂独乐有雅郑邪书亦有之小学四书六经濓洛闗闽诸圣贤之书雅也嗜者少矣夫何故以其味之澹也百家小説淫词绮语怪诞不经之书郑也莫不喜谈而乐道之葢不待教督而好之者矣夫何故以其味之甘也澹则人心平而天理存甘则人心迷而人欲肆是其得失之归亦何异于乐之感人也哉

君子之心欲人同其善小人之心欲人同其恶

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圣人论理气最分明又无离而二之之病

万物定于一万事定于一万古定于一

如耳目口鼻手足之理各具之太极也一心之理统体一太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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