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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鑑卷之九

汀郡楊 昱東谿輯

長白榮 譽子譽校

接人四(二)

◆接人四(二)

困窮四之五(共二十七條)

黠詐四之六(共二十七條)

賓旅四之七(共九條)

貴勢四之八(共二十九條)

○困窮四之五(共二十七條)

大禹謨曰不虐無告不廢困窮

梓材曰無胥戕無胥虐至于敬寡至于屬婦合由以容

王制曰少而無父者謂之孤老而無夫者謂之寡老而無妻者謂之鰥老而無子者謂之獨此四者天民之窮而無告者也皆有常餼 【 右上三條】

黃霸為潁川太守使郵亭鄉官皆畜雞豚以贍鰥寡貧窮者鰥寡孤獨有死無以葬者鄉部書言霸為區處某所大木可以為棺某亭豬子可祭吏往皆如其言

葢勳領漢陽太守時人飢相漁食勳調穀廩之先出家糧以率眾存活者千餘人

黃香為魏郡太守被水年饑分俸祿及常賜班贍貧者於是豐富之家各出義穀助官廩

王望遷青州剌史州郡災旱望行部見飢者裸行草食愍然哀之因以便宜出布粟衣食之事畢上言帝以望不表請下百官議罪眾皆以為專命有常條鍾離意獨曰昔華元子反楚宋之良臣不索君命擅平二國春秋之義以為美談今望懷義忘罪當仁不讓若繩之以法將乖聖朝愛育之旨帝嘉意議赦而不罪

第五訪補新都令政平化行戶口增十倍遷張掖太守歲饑乃開倉賑給吏懼譴爭欲上言訪曰若須上報是棄民也太守樂以一身救百姓遂出穀賦人順帝璽書嘉之

公孫景茂自汝南遷守道州悉以秩俸買牛犢雞豚散惠孤弱不自存者

蘇瓊為清河太守郡界大水人災絕食者千餘家瓊普集郡中有粟家自從貸粟給付飢者州計戶徵租復欲推其貸粟紀綱謂瓊曰雖矜飢餒恐罪累府君答曰一身獲罪且活千室何所怨乎遂上表陳狀使檢皆免人戶保安此等相撫兒女咸言府君生汝

任昉出為義興太守歲荒民散以私俸豆米為粥活三千餘人時產子者不舉昉嚴其禁罪同殺人孕者供其資費濟者千家

韓愈剌袁州州以男女為隸過期不贖則沒入之公至悉計庸得贖所沒歸之父母者七百餘人因與約禁其為隸

陽城刺道州州產侏儒歲貢之朝城哀其生離無所進帝使求之奏曰州民盡短若以貢不知何者可供自是罷貢州人感之

員半千調武陟尉歲饑白令殷子良發粟賑民不從及子良謁州半千悉發之下賴以濟刺史大怒囚半千會薛元超持節度河責剌史曰有民不能恤使惠出一尉又何罪耶釋之

柳公綽洎子仲郢父子更九鎮五為京兆再為河南每旱潦必貸匱蠲負里無逋家

韓琦益利路饑仁宗以公為體量安撫使既至蠲咸稅以募人入粟招募壯者以等第□為廂禁軍一人充軍數口之家得以全活檄劍門關流民欲東者勿禁簡州艱食為甚公閱庫貯有先賑濟餘錢千緡發庫盡以給四等以下戶逐貪殘不職吏罷冗役七百六十人為饘粥活飢人一百九十餘萬

陳堯佐知壽州遭歲大饑自出米為糜以食餓者吏民以故皆爭出米活數萬人堯佐曰吾豈以是私惠耶葢以令率人不若身先而使之從也

范純仁知慶州餓殍滿路官無穀以賑恤公欲發常平封樁粟麥以濟之州郡皆欲奏請得旨而後散公曰人七日不食則死何可待報諸公但勿預吾甯獨坐罪

陳襄知常州召還閱公帑得襍收無名錢數百萬因召積年有官逋未償情可矜而力不足者悉以代輸之葢公淡於燕樂故有餘足以周物

明道先生初令晉城度鄉村遠近為伍保使之力役相助患難相恤而姦偽無所容凡孤煢廢疾者責之親戚鄉黨使無失所行旅出於其途者疾病皆有所養後令扶溝水災民飢先生請發粟賑貸鄰邑亦請司農怒遣使閱實鄰邑遽自陳穀且登無貸可也使至謂先生盍亦自陳先生不肯使者遂言不當貸先生力言不已遂得穀六千石飢者用濟而司農益怒視貸籍戶同等而所貸不等檄縣杖主吏先生言濟飢當以口之眾寡不當以戶之高下且令實為之非吏罪也乃得巳

黃震知撫州州舊有慈幼局為貧而棄子者設久而名存實廢乃損益其法凡當孑?免而貧者里胥請於官贍之棄者許人收養官給粟所收家全活者眾

許份知鄧州鄰路饑流死繫道鄧州賴公獨全詔公賑濟公置塲列室具器用異旗物為鼓給食率三日一詣問飢飽而勞苦其病羸凡十月全活飢民二萬六千九百有奇

劉韐為豐城尉歲饑多盜旁邑率以捕殺希賞公曰此飢民救死耳率豪右出穀賑卹之存活甚眾盜亦戢 【 此與王曾不以強盜論脇取囷積張詠不以冒禁罪販鹽者皆寬常刑以濟飢困可謂達權矣二事錄刑罰下觀者互考可也○右中二十條】

程子曰救飢使之免死而巳非欲其豐肥也常擇寬廣之處宿戒使辰入至巳則闔門不納午後而與之食申而出之日得一食則不死矣其力自能營一食者皆不來矣比之不擇而與者當活數倍之多也

又曰凡濟飢常分兩處擇羸弱者作稀粥早晚兩給勿使至飽俟元氣稍完然後一給第一先營寬廣處切不得令相枕藉如作粥飯須官員親嘗恐生及入石灰或不給游手無此理也平日當禁游惰至其飢餓哀憐之一也

朱子曰西銘曰凡天下之疲癃殘疾惸獨鰥寡皆吾兄弟之顛連而無告者君子為政且要主張這一等人

廣昌何氏曰某於溫州常令老人巡視屬民但有典賣妻妾子女房屋即詢問其故若因官事稅糧即優恤勸借賠納若因死喪即令鄰保相助數年之閒少有流移失業 【 右下四條】

○黠詐四之六(共二十七條)

遯之大象曰天下有山遯君子以遠小人不惡而嚴

繫辭下傳曰小人不恥不仁不畏不義不見利不勸不威不懲

君陳曰爾無忿疾于頑無求備于一夫

民勞曰無縱詭隨以謹惛怓式遏寇虐無俾民憂

子路治蒲曰邑壯難治何也子曰恭而敬可以攝勇寬而正可以懷強愛而恕可以容困溫而斷可以抑姦則政不難矣 【 右上五條】

嚴延年為涿郡太守大姓西高東高氏自郡吏以下莫敢與牾咸曰甯負二千石無負豪大家賓客放為盜人道路死彎弓拔刃然後敢行延年至遣吏趙繡案之得其死罪繡見延年新將心內懼即為兩劾欲先白輕者觀延年意怒乃出其重劾延年巳知其如此繡至白其輕者延年索懷中得重劾即收送獄先所案死更遣吏分考兩高窮竟其姦誅殺各數十人郡中震恐

陳龜拜京兆尹時三輔豪強之族多侵枉小民龜到厲威嚴悉平理其怨屈者郡內大悅

班伯為定襄太守郡聞伯素貴年少自請治劇畏其下車作威吏民悚息伯至請問耆老父祖故人有舊恩者迎延滿堂日為供具執子孫禮郡中益弛諸所禮賓皆名豪懷恩醉酒共諫伯宜頗攝錄盜賊具言本謀亡匿處伯曰是所望於父師矣乃召屬縣長吏選精進掾史分部收捕及他隱伏旬月盡得郡中震栗咸稱神明趙廣漢為京兆尹善為鉤距以得事情□里銖兩之姦皆知之長安少年數人會窮里空舍謀欲劫人坐語未訖廣漢使吏捕治皆服富人蘇回為郎二人劫之廣漢將吏到其家自立庭下使嘵賊曰京兆尹趙君謝兩卿無殺質此宿衞臣也二人驚愕即開戶出下堂就捕

張敞尹京兆京兆自趙廣漢誅後比更守尹皆不稱職偷盜眾多上以問敞敞曰可禁既視事求問長安父老偷盜酋長居皆溫厚出從僮騎閭里以為長者敞召見責問因貰其罪弛其宿負令致諸偷以自贖偷長曰今一旦召詣府恐諸偷驚駭願一切受署敞皆以為吏遣歸休置酒小偷悉來賀且飲醉偷長以赭汙其衣裾吏坐閭里閱出汙赭輒收縛之一日捕得數百人窮治所犯或一人百餘發盡行法罰由是枹鼓稀聞市無偷盜天子嘉之

韓延壽由潁川入守左馮翊所至置正五長相率以孝弟不得舍姦人閭里阡陌有非常吏輒聞之姦人莫敢入其界

尹賞守長安令捕誅羣盜率十置一所置皆其魁宿或故吏善家子失計隨輕黠願自改者皆貰其罪詭令立功以自贖盡力有效者因親用之為牙爪追捕甚精甘嗜姦惡甚於凡吏

韓褒為雍州刺史州北山多盜褒密訪皆豪右所為而陽不之知厚加禮遇謂曰剌史起自書生安知督盜所賴卿等分其憂耳乃悉召傑黠少年素為鄉里患者署為主帥分其地界有盜發而不獲者以故縱論於是諸被署者莫不惶懼皆伏首曰前盜發者竝某等為之所有從旅皆列其姓名或亡命隱匿者亦悉言其所在褒乃簿而藏之因榜州門曰行盜者可急來首盡今月不首顯戮其身籍沒妻子以賞前首者旬月諸盜首盡褒取名簿勘之一無差異竝原其罪許以自新由是羣盜屏息

楊於陵為京兆尹先是編民多竄北軍籍中倚以橫閭里於陵請限丁制減三丁者不得著籍姦人無所影射

吳育為政簡嚴其治開封尤先豪猾曰吾何以及人去其為害者而巳

曾鞏知齊州以疾姦急盜為本曰為人害者不去則吾民不甯屬民為保伍使譏察其居人有盜則鳴鼓相援又設方畧明賞購急追捕且開人自言故盜發輒得有郭友者名在捕中一日自出首鞏飲食衣冠之假以騎從輦其所購金帛隨之夸視四境盜聞多自出首鞏外示章顯實欲攜貳其徒使不能復合自是外戶不閉

明道先生令扶溝廣濟蔡河出縣境瀕河不逞之民專以脇取舟人財物為事歲必焚舟數十以立威先生始至捕得一人使引其類得十數人不復根治舊惡分地而處之使以挽舟為業且察為惡者自是邑境無焚舟之患

晦庵先生為郡視民如傷至姦人侵擾細民撓法害政者懲之不少貸 【 右中十三條】

程子曰防小人之道正己為先

程子因韓持國患在下多欺曰欺有三有為利而欺者固可罪有畏罪而欺者在所恕有類欺者在所察

呂氏本中曰前輩嘗言小人之性專務苟且明日有事今日得休且休當官者不可徇其私意忽而不治諺有之曰勞心不如勞力此實要言也

又曰當官既自廉潔又須防小人如文字歷引之類皆須明白以防中傷不可不至慎不可不詳知也

齊東張氏曰夫豪強之所以敢橫者由牧民者有以致之也何也與之私交故也苟絕其私可不動聲色而使之膽落

又曰防盜之術在廣耳目嚴巡邏戒飲博譏游聚夫使民不為盜則又在勤本以致富

河東薛氏曰疾惡之心固不可無然不可聞惡遽怒先自焚燒况傷於急暴必有過中失宜之弊

又曰治小人事巳則絕口不言使彼無所聞則無由以發其怒

又曰覺人詐而不形於言有餘味 【 右下九條】

○賓旅四之七(共九條)

孔子曰送往迎來嘉善而矜不能所以柔遠人也

周禮地官遺人掌郊里之委積以待賓客鄙野之委積以待羈旅

又國野之道十里有廬廬有飲食三十里有宿宿有路室路室有委五十里有市市有候館候館有積 【 右上三條】

晉文公之為盟主也宮室卑庳無觀臺榭以崇大諸侯之館館如公寢隸人圉牧各贍其事百官之屬各展其物教其不知恤其不足

趙抃知虔州時嶺外仕者死多無以為歸公造舟百艘移告諸郡曰凡仕宦之有不能歸者皆於我乎出於是至者相繼悉授以舟竝給其道里費

明道先生為晉城令行旅出於其途疾病皆有所養

曾鞏知齊州屬民為保伍行旅出入經宿皆有記籍

廖德明尹莆田即縣南為舍一區榜曰仁壽之廬使凡道路往來疾病之民咸得以託宿而就哺又請于郡得廢寺之產以供藥餌給奉守 【 右中五條】

龜山楊氏曰余為瀏陽日方為立法使行旅之疾病飢踣於道路者隨所在申縣縣令寺舍以歲用之餘飲食之欲人入吾境者無不得其所也其事未及行余以罪去官至今以為恨 【 右下一條】

○貴勢四之八(共二十九條)

繫辭下傳曰君子上交不諂

論語曰朝與上大夫言誾誾如也

大學曰所惡於下毋以事上 【 右上三條】

尹翁歸初徵拜東海守過辭廷尉于定國定國家在東海欲託邑子兩人令坐後待見定國與語終日不敢見其邑子既去謂邑子曰此賢不敢干以私

任延拜武威太守光武戒之曰善事上官無失名譽延對曰臣聞忠臣不私私臣不忠履正奉公臣子之節上下雷同非陛下之福善事上官臣不敢奉詔

虞延遷洛陽令陰氏有客馬成常為姦盜延收考之陰氏累請得一書輒加□二百陰就譖延多所冤枉光武乃親錄囚徒延陳獄狀可論者在東無理者居西成欲回趨東延前執之曰爾人臣之蠹久依城社不畏熏燒今考實未竟宜當盡法成大呼稱枉帝知延不私呵使速去後數日伏誅於是外戚莫敢干法

董宣為洛陽令湖陽公主蒼頭白日殺人匿主家吏不能得主出行以奴參乘宣候之數主之失叱奴下車因格殺之主訴帝帝大怒召宣欲箠殺之宣曰陛下聖德中興而縱奴殺人何以治天下乎臣請自殺即以頭擊楹流血被面帝令小黃門持之使叩頭謝主宣不從強使頓之兩手據地不俯因敕強項令出賜錢三十萬

陳實為郡功曹時中常侍侯覽託太守高倫用吏倫教署為文學掾實知非其人懷檄請見言曰此人不宜用而侯常侍不可違實乞從外署不足以塵明德倫從之於是鄉論怪其非舉實終無所言後倫被徵始與郡士大夫言其故

史弼拜河東太守被一切詔書當舉孝廉弼知權貴請託乃預斷絕私書屬中常侍侯覽果遣諸生齎書請之積日不得通乃託他事詣弼因達覽書弼大怒曰太守選士報國爾何人偽詐無狀付安邑獄即日考殺之

顧覬之為湘州剌史吳郡太守幸臣戴法興權傾人主覬之未嘗低意常謂命有定分非智所移惟恭己守道信天任運而暗者不達妄意徼倖徒虧雅道無關得喪

蘇頲檢校益州皇甫恂使蜀檄取庫錢市錦頲不肯與因上言遣使銜命先取不急非陛下意或謂曰公在遠詎得忤上意答曰不然明主不以私愛奪至公吾可以遠近廢臣節耶

蘇瓌為歙州剌史時來俊臣貶州參軍人懼復用多致書請瓌瓌叱其使曰吾忝州牧高下自有體能過待小人乎遂不發書

李元紘為雍州司法參軍時太平公主勢震天下百司順望風指嘗與民競碾磑元紘還之民長史大驚趣改之元紘大署判後曰南山可移判不可搖

劉齊賢由侍御出為晉州司馬高宗以其方直尊憚之時史興宗從獵苑中言晉州佳鷂可捕取帝曰齊賢豈捕鷂人耶安得以此待之

崔隱甫遷洛陽令梨園子弟胡雛善笛有寵嘗負罪匿禁中元宗以他事召隱甫指曰就卿丐此人對曰陛下輕臣而重樂工請解官再拜出帝遽謝與胡雛隱甫殺之拜御史大夫

元德秀為魯山令元宗在東都命三百里縣令剌史各以音樂集時河內太守輦優伎數百被錦繡或作象犀瓌譎光麗德秀惟樂工數十人連袂歌于蒍于蒍德秀所作也帝聞而異之歎曰賢人之言哉謂宰相曰河內之民其塗炭乎乃黜太守德秀益知名

楊瑒為麟游令時竇懷真大營金仙玉真二閣檄取畿內嘗負逆人貲者暴斂之以佐費瑒拒不應懷真怒曰縣令而干大夫命乎瑒曰所論者民冤抑也位之高下乎何取懷真壯其對為止

何易于為益昌令剌史崔朴嘗乘春與賓客泛舟出益昌旁索民挽舟易于身引縴朴驚問狀易于曰方春百姓耕且蠶惟令不事可任其勞朴愧疾驅去

顏杲卿調遂州司法參軍性剛正蒞事明濟嘗為剌史詰讓杲卿正色別白不為屈

李朝隱為長安令宦官閻興貴有所干請曳去之睿宗褒其能賜中上考絹百匹以旌剛烈安成公主奪民園不酬直朝隱取主奴杖之

段秀實為涇州剌史時郭晞屯邠州士卒不法有所擊傷吏不得問秀實言於帥白孝德請為都虞候以巳其亂孝德許之俄而晞士剌酒翁秀實斷其首一營大譟秀實解佩刀選老躄一人持馬至晞門下入曉之曰尚書固負若屬耶副元帥固負若屬即奈何以亂敗郭氏晞出秀實曰副元帥功塞天地當務終始□尚書恣卒為暴使亂天子邊罪且及副元帥晞再拜曰幸教即叱左右解甲留秀實食宿於軍中明早與俱至孝德所謝

薛元賞為京兆尹嘗詣宰相李石第神策軍將訴事與石爭辯甚喧元賞入責石曰相公紀綱四海不能制一軍將使無禮如此即命禽之仇士良聞召元賞不往乃杖殺之而白服見士良曰中尉宰相皆大臣也宰相之人無禮於中尉如之何中尉之人無禮於宰相可恕乎中尉於國同體為國惜法元賞巳囚服而來惟死生之士良乃呼酒與飲而罷

范純仁英宗時知襄邑縣有牧地初不隸縣衞士牧馬以踐民稼純仁捕而杖之主者怒曰天子宿衞之士令敢爾耶白其事於上劾治甚急純仁言養兵出於稅畝若使暴民田而不得問稅安所出帝釋之且聽牧地隸縣

濂溪先生初為郴令郴守李初平知其賢不以屬吏遇之初平卒子幼先生曰吾事也為護喪歸葬往來經紀其家在合州趙閱道為使者人讒先生趙公臨之甚威先生處之超然趙終不識及守虔先生適佐州事公熟其所為乃寤曰今日始知周茂叔也獄有囚當不死轉運使王逵欲深治之逵苛刻吏無敢與可否先生獨力爭之不聽置手板取告身委而去之曰如此尚可仕乎殺人以媚人吾不為也逵悟囚得不死

明道先生為扶溝令內侍都知王中正巡閱保甲權寵至盛所至淩慢縣官諸邑供張競為華鮮以悅之主吏以請先生曰吾邑貧安能效他邑且取於民法所禁也令有故青帳可用之中正往來境上卒不入

石子重知武進縣郡守欲為寓客治第屬役於縣其費且數十萬君不可曰吾為天子牧民豈為若人治第者且浚民膏血以媚人吾不忍守怒欲中以法掇拾無所得 【 右中二十三條】

或勸伊川加禮貴近先生曰不見責以盡禮而責以加禮禮盡則巳豈有加也

呂氏本中曰凡治事有涉權貴須平心看理之所在若其有理固不可避嫌疑故使之無理若其無理亦不可畏禍曲使之有理便見得無理只須作尋常公事看斷過後不須拈出說尋常犯權貴取禍者多是張大其事邀不畏強禦之名所以彼不能平若處得平穩妥帖彼雖不樂視前則有閒矣然所以不欲拈出者本非以避禍葢此乃職分之常若特看作一件事則發處自巳不是矣廣昌何氏曰權勢淩辱有司由內而擢外任者人視之若不堪然君子志於澤民不以外至者為榮辱跪拜之禮不必與人爭惟脩己安民可也 【 右下三條】

牧鑑卷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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