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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毛诗集解卷四十二  宋 李樗黄櫄 撰

烈祖祀中宗也

嗟嗟烈祖有秩斯祜申锡无疆及尔斯所既载清酤【音户】赉我思成亦有和羮既戒既平鬷假无言时靡有争绥我眉夀黄耇无疆约軧【祁支切】错【如字又采故反】衡八鸾鶬鶬【七羊反】以假以享我受命溥将自天降康丰年穰穰来假【音格】来飨降福无疆顾子烝尝汤孙之将

李曰烈祖祀中宗也中宗大戊也史记云大戊立亳有祥桑榖共生於朝一暮大拱大戊惧问伊陟伊陟曰帝之政其有阙欤帝其修德大戊从之而祥桑枮死殷复兴诸侯归之故称中宗烈祖之诗乃祀中宗之乐歌也按商有三宗太甲为太宗太戊为中宗武丁为高宗烈祖则祀中宗玄鸟则祀高宗太宗则无诗非无太宗之诗盖商之诗散亡多矣未必其初无太宗之诗也烈祖郑氏以为成汤欧阳以为大戊郑氏以烈祖为成汤者则以那之诗衎我烈祖为成汤故以此诗烈祖亦为成汤以为太戊者则以此序言祀中宗故嗟嗟烈祖以为中宗如丙以甲为祖戊以丙为祖此古今之常也汤之後世以汤为祖中宗之後世以中宗为祖二说皆通如以烈祖为中宗固为无害如太甲谓之太宗亦谓之祖甲亦可以为烈祖也若如此序言祀中宗而以诗中所言者为中宗则亦不必如此之泥夫诗非一体也清庙之诗言祀文王诗中专言祀文王我将之诗言祀文王而诗中亦专言祀文王执竞之诗言祀武王思文之诗言祀后稷盖其序既言所祀之人故其诗所言不及其他此诗之一体也玄鸟之诗言祀高宗而其诗之所言乃为中宗乎二家之说在学者自处之耳若从郑氏之说以烈祖为成汤则言汤之福可谓有常矣天又锡以无疆之福故及尔中宗之世也若从欧氏之说以烈祖为中宗则言中宗之福可谓有常矣天又锡以无疆之福故及尔当时主祭之君也清酤清酒也既载此清酒於是神灵遂降格赉我以思成赉我思成亦犹所谓绥我思成也毛氏以为赉赐也王氏以为赉我以福与徂赉孝孙同郑氏以赉读如来往之来言神之来享不如毛氏王氏之说为不改字无害也王氏以赉为赉我之福固得之矣然分别绥赉二字则失之泥矣如绥我思成则以为汤孙能承烈祖之事业而广其声教则赉不足以道也夫所谓绥我思成赉我思成其意一也但其字异耳徐安道见王氏之说而从而增广之必谓绥安也安之者圣人之事也其说亦凿矣既有清酒又有和羮有和羮有大羮有鉶羮其美其和则既戒既平既戒言调羮之慎既平言咸酸之适其酒食如此可以尽其至诚也郑氏以为和羮喻诸侯有和顺之德郑氏之说盖举晏子之言夫晏子举诗一句以见意郑氏以为说则非也上文言既载清酤下文言亦有和羮观既亦二字则文意相接自可见若以和羮为取喻则清酤亦为取喻也鬷假无言言执事之臣鬷至於庙中无有争讼此以见君能尽其诚臣亦能尽其诚也假至也祭祀之礼君牵牲公卿大夫序从是祭之日卿大夫皆列於庙中而尽其恭敬之心也使百官諠譁而失礼则非所以事神矣盖宗庙之中尚敬故也惟君臣能如此然後为尽善矣故其神灵享之安我以秀眉之夀使得黄髪耇老而至於无疆约軧错衡此又言诸侯来助祭也所乘之车以朱篆约其长毂之軧以彩饰错置於衡之上其八鸾之声则鶬鶬然而鸣故诸神至而享之其所以如此者则以我受命为君而溥助我也王者祭祀四海皆来助祭然後为孝之大扬子曰孝莫大於宁亲宁亲莫大於宁神宁神莫大於四海之欢心清庙之诗言肃雍显相雍之诗言有来雍雍至止肃肃皆以诸侯来为助祭之盛事也惟其诸侯各以其职来祭故自天降之以康宁使之享丰年穰穰之福也孝经曰昔者明王之以孝治天下也不敢遗小国之臣而况於公侯伯子男乎故得万国之欢心以事其先王是以天下和平灾害不生祸乱不作惟其得四海之欢心故其和气所感所以三光全寒暑平此天所以降丰年也来假来享但言神灵降格而锡之以福也诗人言福禄其辞多重复如天保之诗言福禄辞多重复鲁颂之诗言福禄亦多重复故此诗言申锡无疆又言赉我思成又言绥我眉夀黄耇无疆又言自天降康丰年穰穰又言来假来享降福无疆此诗人之常耳顾予烝尝言神灵顾享予烝尝之祭者则以汤孙将其祀事也王氏曰祀中宗言清酤和羮而不及乐与那执竞异矣夫那之诗但言作乐烈祖之诗但言酒食非祭成汤之时则无酒食之味也非祭中宗之时则无箫管之声也诗人各随其宜而言之耳盖以大乐之奏所以发扬成汤之意故那之诗专言作乐烈祖之诗所以不言也

玄鸟祀高宗也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方命厥后奄有九有商之先后受命不殆在武丁孙子武丁孙子武王靡不胜龙旗十乘大糦是承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四海来假来假祁祁景员维河殷受命咸宜百禄是何

李曰玄鸟祀高宗也高宗武丁也郑氏云祀当为祫祫合也夫祫者已毁未毁之主皆合食於太庙玄鸟之诗其所言者总祭商之先祖故为合祭若以为时祭则不及殷之历代之祖矣此郑氏之意也窃尝以其说为不然玄鸟之诗历言殷之先祖其实为高宗设也高宗中兴之主也商之先祖能正四方故奄有天下其政中微则诸侯必有不服者高宗既兴之後能肈域彼四海是以四海之诸侯莫敢不服此诗卒二句大抵言奄有天下之由而?扬高宗能绍祖宗之旧服诸侯之心也玄鸟之诗既为祀高宗殷武之诗又为祀高宗孔氏云或者指为时祭但其所述之事自有广狭耳其说是也王氏曰玄鸟祀高宗之诗而上颂其祖下称其孙子而已盖上有以绍其祖下有以贻其孙子是乃高宗之功美也王氏之说未必全是王氏之意以为玄鸟之所称者高宗之祖耳武丁之孙子耳至於高宗之德玄鸟未尝一言以及之也夫上文言上有以绍其祖其说则是也至下文言下有以贻其子孙其说则未必然耳岂有颂高宗之诗而曾无一言以及高宗乎是诗言在武丁之孙子非谓武丁之孙子也但指武丁一人也天命玄鸟玄鸟燕也其色黑故谓之玄鸟毛氏云春分玄鸟降汤之先祖有娀氏女简狄配高辛氏帝率与之祈於高禖而生契此说是也郑氏谓鳦遗卵娀氏女简狄呑之而生契此郑氏之说乱经也按月令仲春玄鸟至至之日以太牢祠于高禖天子亲往后妃帅九嫔御乃礼天子所御带以弓韣授以弓矢于高禖之前是所谓玄鸟者举玄鸟至之日也故诗人推本玄鸟至之日而生契故言天命玄鸟也司马迁作史记又曰契母简狄有娀氏之女为帝喾次妃三人行浴见玄鸟堕其卵简狄取吞之因孕生契司马迁多爱奇者也故为史记其言多诬圣人如百里奚伊尹之事皆孟子之所不取子长独载於史记盖其择之不详如此郑康成既曰释经则当从六经之言而乃以谓简狄吞鳦卵而生契则其过甚於子长者也观生民之诗与玄鸟之诗大抵相类生民之诗言后稷所以生者乃因姜嫄随帝迹而往耳郑康成乃谓因践巨人迹而生今此言玄鸟降之日以祈高禖而生契郑康成乃谓简狄呑卵而生契其多怪如此善乎欧阳公之言秦汉之间学者喜为异说谓高辛氏之妃陈锋女感赤龙而生尧简狄呑鳦卵而生契姜嫄履大人迹而生稷高辛四妃其三皆以神异而生子盖尧有盛德稷契後世皆主天下数百年学者喜为之称述欲神其事故务为其说至帝摰无所称故独无说此则怪诞之说不足信明矣欧公之说可谓合於毛氏矣惟天命契故以玄鸟降之日而生契谓之商者契封於商也故其子孙奄有天下宅殷土芒芒者大也左氏传曰芒芒禹迹言其大也古者上帝命威武之成汤古帝郑氏曰天也谓之帝者但言昔者上帝非是天之名也言古者上帝命我成汤正其四方之疆域故得当天之命出其命令於诸侯惟其如此故奄有天下而统一之成汤则既已然矣其子孙皆天所命无有危殆其後武丁子孙又皆中兴故商之业所以不坠也此诗祀高宗而指武丁者盖以讳事神者周人之制也自周以前则未尝讳之也武丁以威武而王天下无有不胜者盖其威武赫赫四方诸侯无不震服殷武之诗曰奋伐荆楚易曰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则是四方无不服也惟其威武如此故诸侯之来助祭所建之旗则有十乘奉承黍稷而助祭以见武丁之威可畏也自武丁以前商室中微诸侯必有不服者如周之中微楚贡包茅不入非独楚也中国之诸侯亦无有助祭者春秋书天王使石尚来归脤未尝书其助则是诸侯无有助祭者也今武丁中兴诸侯莫不助祭於京师则以武丁之威可畏也自此以下又叙武丁为政之先後也王畿千里乃斯民之所止也先正王畿然後正四海王畿者四海之本也王畿不正其如四海何惟其王畿先正然後能正四海之疆域四海之疆域既正矣莫不来至於京师其来至也则祁祁然而衆多河者所都之地也如盘庚作惟涉河以民迁即此河也景员维河则以诸侯辐凑而至于河也景大也员均也言诸侯大来於京师也其所以如此者则以殷受命莫不得其所宜负荷其福禄也殷武之诗言商邑翼翼四方之极今此言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肈域彼四海则高宗之为政可谓有先後之序矣惟其得先後之序则诸侯之来助祭故诗人因其助祭推本而言之耳

长发大禘也

濬哲维商长发其祥洪水芒芒禹敷下土方外大国是疆幅陨既长有娀方将帝立子生商玄王桓拨【本末反】受小国是达受大国是达率履不越遂视既发相土烈烈海外有截【才结反】帝命不违至于汤齐汤降不迟圣敬日跻【子兮反】昭假【古雅反又音格】迟迟上帝是祗【朱时反】帝命式于九围受小球大球为下国缀【张卫反】旒何天之休不竞不絿不刚不柔敷政优优百禄是遒【子由反】受小共【音弓】大共为下国骏厖【莫邦反】何天之龙敷奏其勇不震不动不戁【奴版反】不竦百禄是緫【子孔反】武王载斾【蒲贝反】有?秉钺【音曰】如火烈烈则莫我敢曷苞有三蘖【五葛反】莫遂莫达九有九截韦顾既伐昆吾夏桀昔在中叶有震且业允也天子降予卿士实维阿衡实左右商王

李曰长发大禘也雍之诗言禘太祖长发之诗言大禘或言禘或言大禘郑氏云大禘郊祭天也礼记曰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是也孔氏遂释之曰祭之名禘者多矣而此大禘为郊祭天者又非圜丘之禘也又非宗庙夏禘也又非五年殷祭之禘也其说皆不然郊自是郊禘自是禘赵氏之於春秋言之详矣岂有禘祭而为郊祭邪郑氏所以为说者盖泥於祭统之说不知其由也雍之诗言禘太祖长发之诗言大禘皆是禘其祖之所自出也岂有雍之谓禘乃为祭宗庙长发之谓禘乃为郊天之祭邪惟王氏之说雍序以为禘太祖周无四时之禘故也今曰大禘则商有四时之禘故也四时之禘为小则禘其祖之所自出为大矣此说得之周之四时之祭禴祠烝尝是无四时之禘也商之四时之祭禴禘烝尝是有四时之禘也四时之祭其中亦谓之禘则禘其祖之所自出亦谓之禘故於禘其祖之所自出者谓之大禘所以别其非夏祭之禘也濬哲维商濬深也哲明也苏氏言商之受命深远不如毛氏郑氏王氏皆以为商之德此濬哲正犹书所谓濬哲文明也惟其德之深故不溺於褊浅惟其德之明故不至於昬塞然王氏但以濬哲主契而言惟先儒之说以谓商家深智不独指斥一人也此说为长商之先世皆有深智之德其祥之发见也久矣自尧之时已然矣尧之时洪水滔天汜汜而天使禹敷治下土自京师之外大国於是画其疆界使中国广大均平而长远也幅广也陨均也是时有娀氏之女简狄方大故帝为之立其子而生契说文曰高辛氏之妃契母也自濬哲维商而下总言商之先祖玄王桓拨以下遂一一言之也玄王契也国语云玄王勤商十四世而兴则玄王为契明甚契之时未尝称王迨成汤始即天子之位契未为天子而乃称王者孔氏云国语云昔我先王后稷又曰我先王不窋商颂亦以契为玄王是其为王之祖故呼为王非追号为王也然谓之玄王者欧阳公言玄深微之称也老子曰玄之又玄此说得之郑氏以谓承黑帝而立子故谓契为玄王其说为不经矣桓如桓桓武王之桓同拨治也言契之威武善治故受小国亦达受大国亦达也盖善治其国故国无大小皆能达其政令所谓可使南面者也惟能如此故使国之民循其规矩而无有踰越乃徧省观之而政教之行无有壅蔽之患矣契既然矣传而至於相土而相土之为人烈烈而有威武而海内截然而整齐所以畏其威也以此见相土能绍契之业如此商之先祖其於上帝之命奉承而不违至於成汤乃与天心合焉齐合也以此见商之先祖及其子孙皆上当天之意也自此以下遂言成汤之德言汤能下贤甚疾而不迟故圣敬之德日以升进人之欲进德者但观其用心而已使其敏於下贤则德之进日以急迟於下贤则德之进日以缓惟汤降己不迟故德之所以日进也以汤之降己也则敏至於明假於天则迟迟以此见成汤惟求其在我而不在於求天下也惟不求於天下乃其所以上承天心故上帝亲之命之以式於九围式法也使之为法於天下也自此遂言汤受福禄之由也小球谓尺二寸之镇圭大球谓长三尺之珽受此二玉所以为天子也为天子所以纪纲其诸侯而诸侯之於王室如旌旗之缀旒皆服属於我此所以负荷其天之福也非独然也又且不争竞不絿急不失之太刚不失之太柔其布政也则优优然而和此百禄是聚也受小共大共苏氏谓共珙通合珙之玉也受此合珙之玉则以下国大厚也惟其大厚天下故何天之龙焉为龙为光之龙同非独此也又陈进其勇不可震不可动不戁恐不竦惧毅然以天下自任无有恐惧之心此百福所以聚緫而归之也百禄是遒百禄是緫皆言禄耳不必分别也武王言汤也玄鸟之诗言武王乃武丁也此诗言武王乃成汤也随其诗而观之耳成汤亲载其斾固执其钺如火之烈烈莫有御遏之者汉书刑法志举此诗句顔师古注云成汤兴师本於仁义虽秉钺以钦为先此诗所言亲执其钺不必说以钦为先也苞有三蘖毛公云苞本也蘖余也此说得其本者则为苞少者则为蘖本则夏桀也蘖则韦顾昆吾也前汉云三蘖之兴注云木斫复生曰蘖当成汤之时桀与三蘖汤皆征之莫能遂莫能达故能九有有截郑氏以为天丰大先三正之後非也汤之征三国其征之也则有先後之序故先伐韦也顾也而後及於昆吾夏桀焉昔在中叶此则太甲也郑氏谓中世乃相土此则失先後之序矣此诗先言契与相土後言成汤後言太甲若以相土继成汤为言则先後不伦矣当指太甲为是太甲之不明汤之天下震而且危也信也天之子商故降予卿士是乃阿衡左右太甲故卒免於欹倾之患也商之兴也天既为之立其子又为之降其臣自古至治之世君明臣良无非天所以锡之也非如吞鳦卵而生契孕昴宿而生萧何盖有是君有是臣君臣俱贤则是天之所锡矣然此诗言禘其祖之所自出而末言实维阿衡苏氏云阿衡亦与禘祭意或然也苏氏解雍之诗言宣哲维人以为文武之臣亦与祭此其为说未可信此章言阿衡与祭宜可信也

殷武祀高宗也

挞【他达反】彼殷武奋伐荆楚罙【面规反】入其阻【庄吕反】裒【蒲侯反】荆之旅有截其所汤孙之绪维女荆楚居国南乡昔有成汤自彼氐羌莫敢不来享莫敢不来王曰商是常天命多辟【音璧】设都于禹之绩岁事来辟勿予祸适【直革反】稼穑匪解【音懈】天命降监下民有严不僭不滥不敢怠遑命于下国封建厥福商邑翼翼四方之极赫赫厥声濯濯厥灵夀考且宁以保我後生陟彼景山松柏丸丸是断【音短】是迁方斲【陟角反】是?松桷【音角】有梴【丑连反】旅楹有闲寝成孔安

李曰殷武祀高宗也毛氏云挞疾意也殷武殷王武丁也非言挞然而疾乃殷武也以其殷武奋伐荆楚之国又深入险阻之地聚其国之衆而俘虏之使荆国之地莫不截然齐一此乃汤孙之功也郑氏以汤孙为太甲非也即高宗也荆楚在商周之时为夷狄之国世乱则先叛世治则後服当汤之时必不敢抗衡中国及商室中微往往世世为中国患此高宗所以讨之也文武之时亦未闻为中国患至厉王之後然後大邦为雠此宣王所以伐之也夫高宗所以伐之者岂自恃其威武哉盖以其为中国之患不得不讨之也则深入其阻岂得已哉此商所以中兴也维女荆楚此则责荆楚之辞言女荆楚居中国之南乡乡者方也盖荆楚正荆州之地也昔者成汤之时西方之氐羌莫敢不来享於王莫敢不来朝於王其所以修贡职者以其为商之常礼也夫荆楚之国以氐羌较之氐羌尤为远也氐羌之远犹且修贡职况荆楚乎此则谓成汤之时自远近无有不服为子孙者岂可不念哉亦必使远方无所不服然後可以继乃祖也不然则忝厥祖矣惟成汤之时如此此高宗所以奋伐荆楚所以为汤孙之绪也郑氏以二章至五章皆责楚之辞惟王氏独以二章为责楚之辞自二章而下皆述高宗之事王氏之说为优王氏此篇说之当矣言高宗能治夷狄故天下无有不服天命诸侯凡设都于禹之绩者皆来朝于王也禹贡甸服之外每百里为差今立都于禹所治之功以岁时来朝觐于王以见诸侯无不服也凡诸侯之所以朝于天子者勿使祸责之惟当以劝民稼穑而无有解倦则可以免祸责矣古者天子之於诸侯训以农事视其农事或修或否以为赏罚也孟子所载天子廵狩惟以入其疆土地辟田野治则有庆入其疆土地荒芜则有让而养老尊贤独居其下诚以农事为最先也成王戒诸侯亦以维莫之春亦又何求与夫庤乃钱鎛奄观銍艾之类无所不备则以农事乃诸侯之急务也诸侯苟能勤於稼穑则可免祸责矣上章言夷狄率服则是天下无事其所先者农事耳故於此继而言之也天命降监郑氏於此章乃谓命汤使由七十里王天下又非也二章既言汤之时氐羌之远莫不来享莫不来王则汤之为天子也久矣不应至此方由七十里王天下也故此章当从王氏之说言天命诸侯各朝于天子又命天子降而监之诸侯为下民所严敬者赏不僭也刑不滥也不敢怠遑者则命于下国封殖之以福所以赏之以其黜陟诸侯各得其当故能以商邑翼翼为四方之取正赫赫其声濯濯其灵者大也非独此也至於身又享其夀考岂独身享其夀考安宁之福至於子孙又蒙其利焉书之所载嘉靖殷邦至于小大无时或怨肆高宗之享国五十有九年非夀考且宁而何商之子孙緜緜不絶延祚六百非保我後生而何上章既言夷狄之服矣又言诸侯之朝天子天子又能赏诸侯则是天下安宁矣此章遂言修宫室盖天下无事然後可以兴大工矣升彼景山之上有松柏丸丸然易直於是断斩之迁徙之又从而斲削之凡此工匠之事无不致其?敬以松为桷梴然而长衆楹又闲闲而大故能成其寝庙可以甚安也尔雅曰桷谓之榱楹谓之梲范文正公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後天下之乐而乐先於忧勤终於逸乐今此商家能讨夷狄之难又能使诸侯各朝於天子然後可以成其寝焉不然欲一日之安岂可得乎閟宫之诗言淮夷来同莫不率从末章复言徂徕之松新甫之柏是断是度是寻是尺松桷有舄路寝孔硕新庙奕奕盖内既无事然後可以从事於此虽僖公未必能如此然其论先後之序及夫始忧勤终逸乐之意与此诗同也如宣王之兴亦必先南征北伐然後考室苟天下未安而从事於宫室其能独安乎秦始皇为宫室之丽起咸阳而西至雍离宫三百至於後世不得聚庐而托处焉为驰道之丽东穷燕齐南极吴楚隐以金椎植以青松至於後世不得邪径而托足焉夫以天下未安已独以为安吾未见其能安也王氏所得於此篇多矣而独以此章为取譬陟彼景山则高宗登遐於人君之道之譬也松柏九九则君子之才出於大道则实以圆譬之也至於是断是迁方斲是?则莫不皆有取譬其说委曲独此章为不足信也

毛诗集解卷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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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古乐经传凡五卷先大父文贞公之遗藁也公年十七即讲律吕之学慨乐书之有阙中岁尝彚次经传子史诸书厘爲八篇曰乐理乐敎乐章乐律乐器乐声乐舞乐用而各爲之解乙酉春燬于火比戊子秋更订篇目据依经传旁罗羣籍先就藁若干帙期

  • 经济文衡后集卷十四·佚名

    宋 滕珙 撰圣宋诸臣类论韩富王韩拜相先后答汪尚书此段以山之语恐未深考防垂喻语录中可疑处仰见髙明择理之精不胜叹服如韩富未尝同朝王韩拜相先后如所考证盖无疑矣山之语恐是未尝深考而所传闻不能无悮窃谓止以所

  • 卷一·杨于庭

    钦定四库全书春秋质疑卷一明 杨于庭 撰隐公春王正月上胡氏曰周以建子为岁首则冬十有一月是也建子非春乃以夏时冠周月者此所谓行夏之时而见诸行事之验也余曰非也藉令建子建丑而遂以子丑之月为春则胡氏之说非也若但以

  • 夏书·甘誓·佚名

    启与有扈战于甘之野,作《甘誓》。大战于甘,乃召六卿。王曰:「嗟!六事之人,予誓告汝:有扈氏威侮五行,怠弃三正,天用剿绝其命,今予惟恭行天之罚。左不攻于左,汝不恭命;右不攻于右,汝不恭命;御非其马之正,汝不恭命。用命,赏于祖;弗用命,戮

  • 卷五·普济

      六祖大鉴禅师法嗣青原行思禅师吉州青原山静居寺行思禅师,本州安城刘氏子。幼岁出家,每群居论道,师唯默然。  闻曹溪法席,乃往参礼。问曰:“当何所务,即不落阶级?”祖曰:“汝曾作甚么来?”师曰:“圣谛亦不为。”祖曰:  “

  • 玄门十事威仪·佚名

    玄门十事威仪。一卷。底本出处:《正统道藏》洞神部威仪类。吉冈义丰《三洞奉道科戒仪范の成立について》认为本威仪出自隋代。述执坛、礼谒、出入、坐起、执瓶、洗漱、巾器、斋食、请法、护持十件事的威仪。

  • 最后一次讲演·闻一多

    文集。闻一多杂文集,收文16篇。闻一多著。收于《闻一多全集》第3卷。这是由别人记录的一篇讲演稿。1946年7月11日,李公朴因参加爱国民主运动,在昆明遭国民党反动派暗杀。7月15日,闻一多在追悼李公朴的大会上作了这一讲

  • 观经·佚名

    佛教经典。著译者不详。一卷。首尾完具。主旨讲禅观法,共收录“观十方佛法”、“坐禅法要五门”、“修白骨观法”、“观佛三昧”及“无量寿佛观”等五种禅观法,并作了具体的介绍。内容与后秦鸠摩罗什译《思惟略要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