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元开禧杂事
○淮民浆枣绍兴和议既坚,淮民始(一作“咸”)知生聚之乐,桑麦大稔。福建号为乐区,负戴而之者,谓之“反淮南”。或士民一至其地,其淮民遇夏则先以浆馈之,入秋剥枣则蒸以置诸门,任南人食之,不取价。或遇父老烹牲于社,即命同坐,有留镪者,即诮何为留,坚却不受。自开禧兵变,淮民稍徙入于浙、于闽,至闭肆窖饭以之。既归而语故老,南人游淮者不复有壶浆、剥枣之供矣。
○浦城乡校芝草之瑞庆元间,予为儿时,父兄常携入乡校,观大成殿第二第三级有芝二本甚异,状如今赤角蕈(一作状如金赤蕈),大而重复,色而(“色而”二字疑误)加紫,旁缘以金。其一生于第三级正中,差大;其一生于第二级之侧,差小。盖缘金微有缺处。阴阳者流以为旧校与僧寺相直,且背溪山之秀,致乡士累举不利于南省,遂迁而与山相面,山形如月,而溪实朝其下。是岁芝遂产于殿墀,而文忠真公遂登乙科,继中宏博,而其妇翁开国杨圭,亦同年第。文忠官至腰金,与妇翁所中科级略同,杨公亦至佩金。此未足道,而二公所植立,与芝亦相似,造物有以启之矣。
○台臣用谣言浙西有大臣许某者,以国恤亲丧奏乐,又所居颇侵学宫,为仇家飞谣于台臣曰:“笙歌拥出画堂来(原注:音离)国恤亲丧总不知。府第更侵夫子庙,无君无父亦无师。”竟以是登于劾章。虽得于风闻,而许为大臣,亦未必有是。然人言可畏,为君子者亦盍谨诸!
○好女儿花金凤花如凤朱飞舞,每种各具一色,聚开则五色成华,自夏至秋尤盛,谓之“金凤花”。中都习,宫闱矣语谓“凤儿花”。慈懿之生,有仪于墨民(原注:已载前录。按:“墨民”,一本作“墨氏”,一本作“黑民”,未知孰是),名曰凤娘,迨正坤极,六宫避旧称,曰“好女儿花”。今行在犹然。○秘书曲水砚王大受号易斋,楼镛号月湖,俱知名士也。王以吴公琚三郊异姓恩补官,楼以科第进。楼为越钱清之煎盐,以大受非他士比,至辍俸售青布袍以衣盐亭煎夫,迓之越于常人(按:楼之迓王,或由王将至越代楼故。后段章公变榜客次,有“王煎盐”之称。此处叙次未明,疑有脱误)。大受忽见迓者入,则惊曰:“此必科亭户。”为之具法谓赃,亟置迓夫于仁和县圄。遂以家奴携一箧自随,径绝浙江,坐于盐官之南向,鞭亭户而讯之。楼在屏后曰:“王大受,尔以口舌得官,敢尔耶?”遂互申仓司。仓即章公燮,燮不直大受,犹未有以发之。大受与韩胄婿顾熹善,阴讽台臣平楼,至返其已举,五削(二句似误。“平”或改作“抨”,“返”或“反”宇之讹)。时郑捐为熹属,亦白其事于燮,燮尤不能平。大受诣台持谏官书,或谓程公出,又申以顾熹之书,燮怒其书(此句似误)道:“尔足矣!何胁我以再三耶?”掷其书,叱大受,命典谒者掖大受下墀。大受以为士可死不可辱,欲委官而去,郑以好语调停之。章榜客次:“王煎盐,自今不许相见。”然为镛者,未有以白于韩也。偶有僧拱老得小曲水矶于越山墓甓间,乃献之殉乳母葬物也。记文末一句云:“庶七百年后,知为余之乳母也。”僧亟以白攻瑰。攻鬼证据其事,洪因入都以献韩。韩知其与攻鬼游,曰:“近无恙否?久不得攻鬼书。”洪因及镛事,韩大怒以责熹。台臣视风旨,遂逐大受,尽返楼五削。曲水小砚,韩以上进,诏付秘书省。其字多用《兰亭序》。华亭名家子朱日新,自号文,为《爻赘集》著为辨,刊以示人,条析缕数,与攻鬼力辨其不然,盖疑其中有乳母好“释、老”之词。释之一字,特出于弥天释道安之句,自晋、宋以来,未有合释、老二字为一者。且尽翦《兰亭序》中字与之合者以辨其诬。且云:“安知其砚出于七百年之后?”攻鬼不欲与之深辨云。今欲摹者,必白监长而后启缄。秘府后,不知砚犹存否?(按:王大令《保母墓砖》,宋嘉泰间出土,未久即归秘省。当时模拓甚少,世罕流传。独弁阳翁周公谨所遗钜卷。本朝藏高詹事士奇家。前模曲水砚式,上有“晋献之”三字,帖存一百五字。颜行与戏鸿堂摹刻迥异,内云“八百余年,知为予之乳母”,非七百年也。帖后题识多宋、元名流,篆、隶、真、行,各擅其胜。白石道人小字二千余,备尽楷则,尤为希世之宝,不特赏其评鉴之确也。予偶得寓目,亟手录之,尽二十余纸,因校绍翁所记曲水砚事,附刊卷末,庶几览者益加详焉。乾隆戊戌仲冬望后一日,知不足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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