蕃夷二
辽下题前原有「《辽史拾遗》附录卷二」一行字,删。
【宋会要】
真宗大中祥符元年正月,北面言:契丹置馆于拒马河北,以候朝使。
二月,户部副使宋抟使契丹远,上虏中事,且言:「契丹所居中京在幽州东北,城垒庳小,鲜居人,夹道多蔽以垣墙。宫中武功殿,其主居之;文化殿,母居之。又有东、西掖门。然蕃夷性不检,每宴集,有不拜而懈惰者。」
六月,以都官员外郎孙奭假秘书少监,使契丹,谕以今年十月有事于泰山,仍不烦遣使。时议者以东封大礼必须差发六师,恐契丹猜虑,遂议差使谕意。帝曰:「如闻朝廷每命使持礼往彼,皆自界首差使、副接伴,逐程每命使人专备馆谷,国主必自远而至,躬亲
延接,颇为勤至劳费。当令奭至雄州日,先以文字达之,或(上)[止]差人于界交领,或至本国。契丹果止差人至界河交领书信,若本国报书,亦只雄州交领。」乃得报云:「封禅大礼,何劳告谕 其礼物虑违誓文虑:原作「屡」,据《长编》卷六九改。,不敢辄受。」帝曰:「异域常能固守信誓,良可嘉也。」
十一月,契丹使左武卫上将军萧永等来贺承天节,宴于长春,不举乐,以将奉册谒庙故。
二年二月二十五日,入契丹使还,前殿前都虞候王继忠附奏,献名马、法锦、银鼠貂鼠被褥、梀棂酒器 堞,贺封禅礼毕。诏答赐之。
五月,边臣言:契丹为黑水所侵而遁。时雄州言契丹改筑新城,宰臣王旦曰:「契丹所纳誓书,有"无创修城池"之言。」枢密陈尧叟曰:「彼先违誓修之,亦此之利也。」帝曰:「岂若遗利而敦信乎 且以为始始:原作「如」,据《长编》卷七二改。,是当有渐也。宜令边臣遣人告其违约以止之,则抚御远俗,不失其欢心也。」
十月,帝以御笔所记事示宰臣,曰《送阑马》。帝曰:「雄州奏:"得阑马,送契丹。"又奏:"近有盗马以归投者,其马亦止称阑,遣送北部遣:原作「遗」,据《长编》卷七二改。。"然则彼亦知其绐也,宜谕雄州更有若此者,当阅实以还之,无涉欺诞。」
十二月二十四日,雄州言:「得涿州报,契丹以其〔国〕母萧氏以十二月十二日卒丹:原作「国」,据《长编》卷七二改。,遣使天成军节度使耶律信宁来告哀。」时契丹贺正使在馆,诏馆伴谕之,集贤校理张象中、合门祗候薛贻廓驰驿迓〔之〕。诏废朝七日,择日制服。
二十八日,耶律信宁至,命太常博士赞引,请西
上合门使受书,进内博士。命祠部员外郎直集贤院石中立、太常博士直史馆刘谐与礼直官同赞引,又命利瓦伊、曹利用馆伴其使,令中书门下、枢密院、三司使、学士、知制诰已上就都亭驿吊慰突鲁姑等,又令突鲁姑等就开宝寺设位,奠哭成服。又令礼院为定成服仪注。礼直官引使、副北向设香酒,拜跪成服,举哭三奠,焚纸马,改服吉服,还驿。其制,大使、副使粗布头冠帽,斜巾,方裙,大袖*,绢衬衫,腰绖,桐杖;上、中节粗布斜巾,襕衫*,绢衬衫,腰绖;下节粗布株子,四衫*,腰绖。
三年正月,契丹使冯起等言:所进国母礼物,本国以母亡,恳辞不受。
闰二月,诏河北、河东缘边安抚司,候契丹国母葬日,令沿边州军于其日前后各禁音乐三日。仍移文契丹界,令知朝旨。
是月,河东缘边安抚司言:北人王贵举族来归,欲送还之。帝曰:「蕃法,亡者悉孥戮之。况契丹誓书:逋逃之人,彼此无令停匿停:原作「渟」,据《契丹国志》卷二○改。。可令本州岛遣归北境,勿移牒部送。」
六月,知雄州李允则言知:原无,据《长编》卷七三补。,契丹界累岁灾歉阙食,多于近边市籴。诏本州岛出廪粟二万石,贱粜以济之贱粜:原作「出籴」,据《长编》卷七三改。。
是岁,契丹相韩德谦死。韩久专政,有智略,契丹畏服。自萧氏卒,继以韩死,虏主闇弱,其弟隆庆尤桀黠,众心附焉。言事者请因遣使,特加恩隆庆。帝曰:「讲信修睦,务有大体。如其不法,遂加恩命,岂柔远之道耶 」
七月,雄州言:「契丹国主以其母丧殡显州,日三时沃奠。四月,葬
于州北二十里。五月,召所部南北大王、皮室、乙室频毕、太师、奚、室韦、黑水女真等,赋车二十乘,于幽州载戎器,将伐女真、高丽。时契丹又杀其臣邢抱朴,召刘晟代知政事,又召隆庆。隆庆反侧,辞以避暑,不从,辄缮完兵器,遣亲信以私书交结国中贵幸。其亲信录书来告雄州,诉其戎主不能 睦亲族,国人思汉。」帝曰:「此必隆庆教为之。」密谕边臣沮其意。凡契丹有所调发,先下令,使自办兵器、马、粮糗,故其钞略所得,不补所失。又索境内汉口有罪者配军,曰「骁武」。人皆嗟怨,不为用。
九月十一日,契丹遣临海军节度萧曷领、给事中室程,奉其母遗书及遗物玉钏、琥珀,璎珞、码 瓶盘、犀玉壶、良马等来上来:原脱,据《长编》卷七四补。,又遣左武骑上将军萧善宁、左领军卫大将军张崇济,献御衣、文犀带、名马、弧矢等,来谢赙礼。以国母遗留书礼,亦令于合门通进人使入见。
十一月六日,契丹以本国将征高丽,遣右监门卫大将军耶律宁奉书来告。时议以朝廷前遣孙奭告东封,契丹馆奭于境上,但有报书,今其使来,当遣使接伴,示以方守前约。如(监)[坚]欲赴阙,即从其请。乃以殿中侍御史赵稹假给事中,驰赴雄州迓之,知制诰孙仅假中书舍人,东上合门使白文肇馆伴。初,耶律宁至涿州,李允则止之。宁言奉国命以机事驰报,不敢驻。允则即遣使臣伴送赴阙。及至,又以宁远来困乏,特放起居两日。朝、辞日,就驿赐御筵,又同
赴玉津园射弓,其例并杂物据文意,「例」下当有脱字。、鞍马、弓箭,悉赐之。
十日,知枢密院王钦若言:「将来契丹贺承天节、正旦使赴阙,未审举乐不 」帝曰:「此当谕雄州不须先问,但依例自界首音乐迎接,悉依自来体例。如彼使不欲听乐之时,即以"(令)[今]来特礼庆贺,即与回谢礼信、持送遗留事体不同,兼缘已入朝廷封境,难以止绝"谕之。」
十七日,雄州言:「顷年契丹加兵女真,女真众裁万人,所居有灰城,以水沃其壁,凝冻为冰为:原脱,据《长编》卷七四补。。距城三百里,焚其积聚,其人散居山林以待之。契丹至,则城不可攻,野无所取,遂退兵。女真即出袭,败之,杀伤甚众。今契丹趣辽阳城,言征高丽,且涉女真之境,女真众虽少,契丹必不能胜。」仍画图以献。契丹以西楼为上京,辽阳为东京,在中京正东稍南。又云:「契丹习俗,既葬,必守坟。或国主欲守其母坟,声言征高丽,驻辽阳城也。」帝谓王旦等曰:「契丹征高丽,万一高丽穷蹙,或归于我,或来乞师,何以处之 」旦曰:「当顾其大者当:原作「大」,据《长编》卷七四改。。契丹方固盟好,高丽贡奉累岁不至。」帝曰:「然。可谕登州,如高丽有使来乞师,即语以累年贡奉不入,不敢达于朝廷。如有归投者,第存抚之,亦不须以闻。」
十二月一日,雄州言:契丹与高丽战,败衄。帝曰:「战者危事,盖不得已,非可好也。」
二十日,河东沿边安抚司言:契丹于朔州南再置榷场。
是月,接伴契丹使张象中等言:「戎使以此月十二日本国母丧期,欲易服举哀。」诏象中至日,
于所到处预令三番使臣选寺院设位祭奠,行慰礼。若欲易服举哀,即谕以赴朝廷庆贺不便,仍住乐一日。
四年正月,以开封府推官、太常丞李阶假卫尉少卿,赍诏谕契丹以亲祀汾阴,令至境上付其疆吏。
四月十二日,入契丹使李迪言:「今月二十日回至雄州。缘契丹国王亲督兵伐高丽,以是久驻中京,其弟隆裕、丞相韩德谦相继而死,高丽之战兵败,多不还者。」
五月十六日,边臣言:「契丹征高丽,官属多战没。乃取幽、蓟间尝干仕进及稍知书者以补其缺,又遣使归取介胄万计。其弟隆庆不给,盖相疑间也。」
五年七月六日,知雄州李允则言契丹议筑武清、安次、涿州城。上曰上曰:原无,据《长编》卷七八补。:「是正违誓约。待其兴功而言,则必耻于中辍。」乃诏允则因使北境者谕之。既而允则言:彼国闻命,即罢其役。
六年,知制诰王曾充使还,上契丹事。曾上七事:契丹改统和三十一年为开泰元年;以幽州为(折)[析]津府;国主弟隆裕卒,隆裕初封吴王,后封楚国王。初,奉使者止达幽州,后置中京,又至中京,或西京淀、北安州、炭山、长泊长:原作「屯」,据《长编》卷七九改。。自雄州白沟驿渡河,四十里至新城县,古督亢亭之地亭:原作「亮」,据《长编》卷七九改。。又七十里至涿州。北度涿水水:原作「州」,据《长编》卷七九改。、范水、刘李河,六十里至良乡县。度卢孤河,六十里至幽州,伪号燕京伪:原作「为」,据《长编》卷七九改。。子城就罗郭西南为之。正南曰启夏门,内有元和殿、洪政殿,东门曰宣和。城中坊门皆有楼坊:原作「防」,据《长编》卷七九改。。有闵忠寺闵:原作「阅」,据《长编》卷七九改。,本唐太宗为征辽阵亡将校所造。又有开泰寺,魏王耶律汉宁造建。皆邀朝使游观。城南门内有于越王廨内:原作「外」,据《长编》卷七九改。,为宴集之所。门外永平馆,旧名碣石馆,请和后易之也,南即桑干河南:原脱,据《辽史》卷七九补。。出北门,过古长城、延芳淀,四十里至孙侯馆至:原作「王」,据《辽史》卷三九《地理志》三改。,后改为望京馆,稍移故处。望 谷山、五龙池,过温余河、大夏坡坡:原作「城」,据《长编》卷七九改。,坡西北即凉淀凉淀:原作「西京」,据《长编》卷七九改。,为避暑之地。五十里至顺州。东北过白屿河,北望银冶山,又有黄罗、螺盘、牛阑山,数十里至檀州。自(北)[此]渐入山,五十里至金沟馆。将至馆,川原平广,谓之金沟淀,国主尝于此过冬。自此入山,诘曲登陟,无复里堠,但以马行记日,而约其里数。过朝鲤河,亦名七渡河,九十里至古北口。两旁峻崖,中有路,仅容车轨。口北有铺,彀弓连绳,本范阳防扼奚范:原作「落」,据《长编》卷七九改。、契丹之所,最为隘束。然幽州东趣营、平州,路甚平坦,自顷犯边,多由斯出。又度德胜岭,盘道数层,俗名思乡岭,盘八十里至新馆。过雕窠岭、偏枪岭,四十里至卧如来馆,盖山中有卧佛像故也。过乌滦河,东有滦州,因河为名。又过墨斗岭,亦名度云岭,长二十里许。又过芹菜岭,七十里至柳河馆。河在馆旁,西北有铁冶,多渤海人所居,就河漉沙石,炼得铁。渤海俗,每岁时聚会作乐,先命善歌舞者数辈前行,士女相随,更相唱和,回旋宛转,号曰踏锤,所居屋室皆就山墙开门。过松亭岭,甚险峻。七十里至打造部落馆,有蕃户百余,编荆篱,锻铁为兵器。东南行,五十里至牛山馆。八十里至鹿儿峡馆。过虾蟆岭,九
十里至铁浆馆。过石子岭,自此渐出山。七十里至富谷馆,居民多造车者,云渤海人。正东望马云山云:原作「望」,据《长编》卷七九改。,山多乌兽、材木,国主多于此打围。八十里至通天馆。二十里至中京大定府。城垣卑小,方圆纔四里许,门但重屋,无筑阇之制。南门曰朱夏,门内通步廊廊:原作「廓」,据《长编》卷七九改。,多坊门。又有市楼四,曰天市、天衢、通阛、望阙。次至大同馆,其北正门曰阳德、阊阖,城内西南隅冈上有寺「城」下原有一「西」字,据《长编》卷七九删。,城南有园圃、宴射之所。自过古北口,即蕃境,居人草庵板屋,亦耕种,但无桑柘,所种皆从垄上,盖虞吹沙所壅。山中长松郁然,深谷中多烧炭为业,时见畜牧牛、马、橐,尤多青羊羊:原作「盐」,据《长编》卷七九改。、黄豕,亦有挈车帐逐水草射猎,食止麋粥炒糒。
是岁,翰林学士晁迥、龙图阁待制查道充使,至长泊,及还,上虏中风俗。迥言:长泊多野鹅鸭,戎主射猎,领帐下骑击扁鼓领:原作「饮」,据《长编》卷八一改。,绕泊惊鹅鸭飞起,乃纵海东青击之之:原脱,据《长编》卷八一补。,或亲射焉。戎人皆佩金玉锥,号杀鹅杀鸭锥。每初杀获,即拔毛插之,以鼓为坐,遂纵饮,最以此为乐。又好以铜、石为槌以击兔。每秋,则衣褐裘,呼鹿射之。夏月,以布易毡帐,藉草围棋、双陆,或深涧张鹰。
是冬,契丹使与高丽告奏使相继而至。帝问宰臣,王旦曰:「四方入会,皆所以尊王室也。彼自有隙,朝廷无所憎爱,起居宴会并合同处。」帝然之。
九年,枢密直学士薛映、直昭文馆张士逊充使,至上京,及还,上虏中境界。上京者,自中京正北八十里至临都馆,又四十里至官窑馆,又七十里
至松山馆至官窑馆又七十里:原脱,据《长编》卷八八补。,又七十里至崇信馆,又九十里至广宁馆,又五十里至姚家寨馆,又五十里至咸宁馆,又三十里度潢水石桥。旁有饶州,盖唐朝尝于契丹置饶乐州也,今渤海人居。又五十里至保和馆,度黑水河,七十里至宣化馆,又五十里至长泰馆。馆西二十里许有佛寺、民舍,云即祖州,亦有祖山,山中有阿保机庙,所服t尚在,长四五尺许。又四十里至临潢府。自过崇信馆,即契丹旧境,盖其南皆奚地也。入西门,门曰金德,内有临潢馆。子城东门曰顺阳,入门北行至景福门,又至承天门,内有昭德、宣政二殿,皆东向。其毡庐亦皆东向。临潢西北二百余里,号凉淀,在漫头山南,避暑之处,多丰草,掘丈余即有坚冰。
天禧元年二月,补新罗人洪橘鲜为应天府都知兵马使,赐衣服缗钱。橘鲜仕本国为承旨,国主遣其诈遁入契丹探机事,以归朝廷故也。
四年,知制诰宋绶充使,始至木叶山,及还,上虏中风俗:山在中京东微北,自中京过小河、唱叫山,道北奚王避暑庄,有亭台。由古北口北至中京北,皆奚境。奚本与契丹等,后为契丹所并,所在分奚、契丹、汉人、渤海杂处之。奚有六节度、都省、统领,言语风俗与契丹不同,善耕种、步射,入山采猎,其行如飞。凡六十里至 河馆。过惠州,城二重,至低小,外城无人居,内城有瓦屋、仓廪,人多汉服。七十里至榆林馆,馆前有小河,屈曲北流。自此入山,少人居。
七十里至讷都乌馆,蕃语谓山为「讷都」,水为「乌」。七十里至香子山馆,前倚土山,临小河,其东北三十里即长泊也。涉沙碛,过白马淀,九十里至水泊馆。度土河,亦云撞撞水撞撞:原脱一「撞」字,据《文献通考》卷三四六补。《长编》卷九七作「冲冲水」。,聚沙成墩,少人烟,多林木。其河边平处,国主曾于此过冬于此:原作「北」,据《长编》卷九七补改。。凡八十里至张司空馆。七十里至木叶馆。离中京皆无馆舍,但宿穹帐穹:原作「空」,据《长编》卷九七改。,欲至木叶三十里许,始有居人瓦舍及僧舍。又历荆榛荒草,复度土河,至木叶山至:原脱,据《长编》卷九七补。。本阿保机葬处,又云祭天之地,东向设毡屋,题曰省方殿,无阶,以毡藉地。后有二大帐,次北又设毡屋,题曰庆寿殿。去山尚远,国主帐在毡屋西北,望之不见。尝出三豹,甚驯,马上附胡人而坐,猎则以捕兽。俗喜罩鱼,设毡庐于河冰之上庐:原脱,据《长编》卷九七补。,密掩其门,凿冰为窍,举火照之,鱼尽来凑,即垂钓竿,罕有失者。回至张司空馆,闻国主在土河上罩鱼,以鱼来馈。是岁,隆庆卒。隆庆初封(常)[恒]王,及请盟,改梁王,后封秦国,又加秦晋国王。隆裕有子宗业,封广平王,为中京留守。改幽州幽都县为宛平县。其衣服之制,国母与蕃臣皆胡服,国主与汉官即汉服。蕃官戴毡冠官:原作「冠」,据《长编》卷九七改。,上以金华为饰,或加珠玉、翠毛,盖汉魏时辽人步摇冠之遗象也步:原脱,据《长编》卷九七补。。额后垂金花,织成夹带,中贮发一总。服紫窄袍,加义襕。系 鞢带鞢:原脱,据《长编》卷九七补。,以黄红色条裹革为之裹:原作「里」,据《长编》卷九七改。,用金玉、水晶、碧石缀饰。又有纱冠,制如乌纱帽,无檐,不擫双耳,额前缀金
花,上结紫带,末缀珠。或紫皁幅巾皁:原作「帛」,据《长编》卷九七改。、紫窄袍,束带。丈夫或绿巾、绿花
窄袍,中单多红绿色。贵者被貂裘,貂以紫黑色为贵「黑」下原衍一「水」字,据《长编》卷九七删。,青色为次,又有银鼠,尤洁白。贱者被貂毛羊鼠沙狐裘。弓以皮为弦,箭削桦为簳,鞯勒轻快快:原作「驶」,据《契丹国志》卷二三改。,便于驰走,以貂鼠或鹅项鸭头为扞腰。蕃官有夷离卑,参闻国政,左、右林牙掌命令,惕隐若司宗之类。又有九行宫,每宫置使及总管,掌领部族。有永兴、积庆、(洪)[弘]义、昭敏等名。
干兴元年二月,仁宗已即位,未改元,真宗崩,遣崇仪副使薛贻廓假引进使告哀。
六月,契丹遣殿前都点检崇义军节度使耶律三隐、翰林学士工部侍郎知制诰马贻谋充大行皇帝祭奠使、副,左林牙左金吾卫上将军萧日新、利州观察使冯延休充皇太后吊慰使、副,右金吾卫上将军耶律宁、引进副使姚居信充皇帝吊慰使、副。三隐等至,有司预于滋福殿设大行皇帝神御座,又于稍东设御座,祭奠、吊慰使、副并素服,由西上合门入,陈礼物于庭中。合门舍人赞引三隐等诣神御座陛下,俟帘卷,举哭,外殿西阶上香、奠茶酒焉。贻谋跪读祭文,退,俟皇帝、皇太后升座,日新等以次升殿,进书,赐袭衣、冠带、器币、鞍勒马有差。日新等复诣承明殿,俟皇太后升座,进问圣候书。祭奠所陈,有金香奁、瓶盏、注 、茶合、匕 、银鼠裘、金龙带、御衣五袭、涂金缕玉鞍勒马三匹、刻彩器仗、弓矢、大烛等;吊慰所献,素罗绫、白毛绫、黑丝、播丝绢布万五千匹;其国后又以珠珥杂宝、缨珞玉钏衣
三袭,纳以银饰箱以献。乃命户部郎中直史馆刘锴锴:原作「错」,据《宋史》卷二七六《刘蟠传》改。、客省副使曹曦为皇太后回谢礼信使、副,又〔命〕工部郎中赵贺、内殿承制合门祗候杨承吉为皇帝回谢礼信使、副。皇太后遗国主、国后衣各三对,银装衣箱各一,鞍辔各三,鞭各一,缨珞二,国主加靴二两,龙脑滴乳茶各三十斤,酒各二十瓶,以诸杂子及银器各二千两以:疑当作「及」。,金器各三百两,锦绮透背色罗纱谷绢衣着各三千匹,御马各二匹。皇帝(遣)[遗]国主亦如皇太后之数,惟加金带。
是月,命度支副使户部郎中薛田、东染院使李余懿使契丹,送大行皇帝遗留礼物。礼物有金饰 瑁饮食灌器、象牙摞车渠注 、碧车渠琥珀柸、白玉翠石茶器、衣五袭、通犀碾玉带、金饰 瑁乐器、金饰七宝玛瑙鞍勒马、玉鞭、饮器皿一事、锦彩三千疋、御酒、名果。又命兵部员外郎任中行、崇仪副使曹珣告皇帝登宝位,礼物有金土詹箱一具,衣五袭,余如生日之赠赐。
十月,契丹遣使左夷离毕行刑部尚书耶律僧隐、副使高州观察使韩木名等奉书,献御衣鞍马,来贺登宝位。赐袭衣、冠带、器币、鞍马有差。
仁宗庆历元年十二月,代州言:「契丹旧封界在苏直等见耕之地,而近辄移文,欲以故买马城为界,虑浸有侵耕不便。」诏本州岛牒谕之牒:原作「谍」,据《长编》卷一三四改。。
二年三月,契丹特遣宣徽南院使归义军节度使萧英、翰林学士右谏议大夫知〔制〕诰同修国史刘六符来议关南事,见于紫宸殿。
其书曰:「粤自世修欢契,时遣使轺。封圻殊两国之名,方策纪一家之美。盖欲洽于绵永,因特有于披陈因特有于:《长编》卷一三五作「固将有以」,疑是。。切缘瓦桥关南是石晋所割,迄至柴氏,以代郭周,兴一旦之狂谋,掠十县之故壤,人神共怒,庙社不延。至于贵国祖先肇创基构,寻与敝境继为善邻。暨乎太宗皇帝绍登宝位,于有征之地,才定并汾,以无名之师,直抵燕蓟。用召精锐用:原作「羽」,据《太平治迹统类》卷八改。,御而获退。遂致移镇国强兵南北王府、内外诸军强:原作「疆」,据《长编》卷一三五改。,弥年有戍境之劳,继日备渝盟之事。始终反复,前后谙尝。切审专命将臣,往平河右,炎凉屡易,胜负未闻。兼李元昊于北朝久已称藩,累曾入贡,克保君臣之道,实为甥舅之亲,设罪合加诛,亦宜垂报。迩者郭稹特至,杜防又回防:原作「房」,据下文及《长编》卷一三五改。,虽具音题,而但虞诈谋谍:原作「牒」,据《长编》卷一三五、《契丹国志》卷二○改。。已举残民之伐,曾无忌器之嫌。营筑长堤,堵塞隘路,开决塘水,添置边军边:原作「游」,据《长编》卷一三五改。。既潜稔于猜嫌,虑难敦于信睦。傥思久约,共遣疑怀,曷若以晋阳旧附之区,关南元割之县,俱归当国,用康黎人。如此,则益深兄弟之怀,长守子孙之计。缅惟英晤,深达悃鉴。适值春阳,善绥冲裕。」先是,归明人梁济世本涿州人,尝主文书虏帐下,一日得罪来归,具言将有割地之请。及虏使至,仁宗发书,以示辅臣,色皆不动,使者亦疑其事已泄。后事定,乃录济世一官。
四月,遣知制诰富弼、西上(阁)[合]门使符惟忠持书报契丹,书曰:「昔我烈考章圣皇帝宝有基图,惠养黎庶,与大契丹昭圣皇帝弭兵讲好,
通聘着盟。迨于缵承,共循谟训。边氓安堵,垂四十年。兹者专致使臣,特贻缄问,且以瓦桥内地且以:原作「以且」,据《长编》卷一三五乙。,晋阳故封,援石氏之割城援:原作「受」,据《长编》卷一三五改。,述周朝之复境,系于异代,安及本朝!粤自景德之初粤:原作「奥」,据《长编》卷一三五改。,始敦邻宝之信,凡诸细故,咸不寘怀。况太宗皇帝亲驾并郊,匪图燕壤。当时贵国,亟发援兵,既交石岭之锋,遂举蓟门之役,义非反复,理有因缘。元昊赐姓称藩,禀朔受禄,忽谋狂僭,俶扰边陲。向议讨除,已尝闻达,杜防、郭稹传导备详稹:原作「积」,据前文及《长编》卷一三五改。,及此西征及:原作「又」,据《长编》卷一三五改。,岂云无报 聘轺旁午,屡闻疾恶之辞;庆问交驰,未谕联亲之故。忽窥异论,良用惘然。谓将轸于在原,返致讥于忌器。复以营筑堤埭,开决陂塘,昨缘霖潦之余,大为衍溢之患患:原作「事」,据《长编》卷一三五改。,既非疏导,当稍缮防缮:原作「善」,据《长编》卷一三五改。。岂蕴猜嫌,以亏雍穆雍穆:《长编》卷一三五、《契丹国志》卷二○作「信睦」,疑是。 至于备塞隘路塞:原作「边」,据《长编》卷一三五改。,阅集兵夫,盖边臣谨职之常,乃乡兵凭借之旧。在于贵境,宁彻戍兵 一皆示于坦夷,两何致于疑阻。顾惟欢契,方保悠长。遽兴请地之言,殊匪载书之约。信辞至悉,灵鉴孔昭。两地不得交侵,缘边各守疆界。誓书之外,一无所求。期在久要,弗违先志。谅惟聪达,应切感思。甫属清和,妙臻戬谷。」
七月,再遣知制诰富弼、恩州团练使张茂实使契丹,请平请地之事。
八月,契丹遂遣枢密副使耶律仁先、刘六符持誓书来见,书曰:「谨按景德元年十二月七日,章圣皇帝与昭圣帝誓书「章圣皇帝」后原有「誓书」二字,据《长编》卷一三七删。:"每岁以绢二十万疋、银一十万两以助军旅之费,更不差使臣专往北朝,只令
三司差人送至雄州交割。缘边州军各守疆界,两地人户不得交侵。或有盗贼逋逃,彼此无令停匿。两朝城池,各依
旧存守,淘壕莞葺,一切如常,即不得创筑城隍,开决河道决:原作「拔」,据《长编》卷一三七改。。誓书之外,各无所求。质于天地神祇,告于宗庙社稷,子孙共守,传之无穷。有渝此盟,不克享国。昭昭天鉴,当共殛之。"昭圣皇帝复答云:"孤虽不才,敢遵此约,当告于天地,誓之子孙,苟渝此盟,明神是殛。"呜呼!此文可改,后嗣何述!今以两朝修睦,三纪于兹,边鄙用宁,戈矛载偃,追怀先誓,炳若日星,绵祀已深,敦好如旧。且关南县邑,本朝传守日久,惧难依从惧:原作「愧」,据《长编》卷一三七改。。每年更增绢十万疋、银十万两。两界(偃)[堰]淀,除已前开畎者并依旧外,自今各不得添置。其现在堤堰水口,逐时决泄壅塞,量差兵夫即便修垒疏导,及非时霖涝时:原脱,据《长编》卷一三七补。,别致涨溢,更不关报。南朝河北缘边州军,北朝自古北口以南,军兵民夫,除见管数依常教阅,无故不得大有添屯。如有事因,即令逐州军移牒关报,其自来承例更戍及本路移屯,不得在关报之限。两边逃过诸色人,并依先朝誓书外,各不得更似前来容纵停留者。恭惟二圣威灵在天,顾兹纂承,各当遵奉,共循大体,无介小嫌。且夫守约为信,善邻为义,二者阙一,罔以守国。皇天厚地,实闻此盟。无或废坠,以速殃咎。其盟文藏于宗庙,副在有司。余并依景德、统和中两朝誓书。顾惟不德,必敦是盟,苟或食言言:原作「口」,据《长编》卷一三七改。,有如前誓。」
十
月,契丹使林牙保大军节度使萧偕来报彻兵,见于紫宸殿。
四年三月,监察御史里行李京言:「近闻契丹筑二城于西北二:原无,据《长编》卷一四八补。又「于」下原有「代州」二字,据上引删。,南接代郡南:原作「而」,据《长编》卷一四八改。,西交元昊,广袤数百里,尽徙缘边生户及丰州、麟州被虏人口居之,使绝归汉之路,违先朝誓书,为贼声援,其蓄计不浅。况国家前年方修河北缘边故满城满:原作「蒲」,据《长编》卷一四八改。、阴城「阴」上原有一「蒲」字,据《长编》卷一四八删。,再盟之后,寻即罢役。请下河东安抚司诘其因依,或因贺干元节人还,责以信誓,使罢修二城,以破未然之患。」从之。
七月二十四日七:原作「十」,据《长编》卷一五一、《宋史》卷一一《仁宗纪》三改。,契丹遣延庆宫使耶律元衡等来告举兵攻夏州衡:原作「冲」,据《余襄公奏议》卷下及《长编》卷一五一改。,及遣同修起居注余靖持书报之。
五年正月,契丹遣林牙彰圣军节度使耶律宗睦来告讨夏州人回。
二月,右正言、知制诰余靖言:「昨闻西人与契丹约和,寻复侵掠。必恐契丹兵忿不解,若又遣使来以告西讨,则将命者不绝,蠹耗财用,无有尽时。臣今奉使契丹,欲先谕以元昊反复小臣,其去就不足为两朝重轻,设忽有携叛,亦是常事,彼此只于边上关报,更不专遣使臣。」从之。
是月,诏送伴契丹使刘堤,北界近筑塞于银坊城坊:原无,据《长编》卷一五七补。,侵汉界十里,其以誓约谕使人,令毁去之。
是月,契丹遣林牙保静军节度使耶律翰林、枢密直学士王纲来,献西征所获马三百匹,羊二万口,又献九龙车一乘,见于紫宸殿。
十月,诏河北缘边安抚司械送契丹驸马都尉刘三嘏过涿州,以北界累移文请也。
是月,以北人安忠信、李文
吉并为三班奉职、淮南监当淮:原作「准」,据《长编》卷一五七改。,仍赐忠信银三百两,文吉百两。初,文吉等初为契丹刺事雄州事:原作「史」,据《长编》卷一五七改。,至是来归,特录之。
皇佑元年二月,河北缘边安抚司言:「昨北界侵据银坊城坊:原脱,据《长编》卷一五七补。,数移文不报。请因虏使来,谕以誓约之意,促令毁去。」从之。
三月,契丹遣枢密副使萧惟信复来告西征。
是月,契丹遣殿前副点检忠正军节度使耶律答、彰德军节度使赵东之来告西征还。
四年五月,诏学士院自今答契丹书,仍旧称「大宋」、「大契丹」。初,契丹贺干元节书至,乃去其国号,止称南朝、北朝。下两制、台谏官议,而以为自先帝讲和以来,国书有定式,不可轻许之,其后复有书,乃称契丹如故。
八月,补易州民李秀为三班差使、殿侍。始,秀为雄州探事,有边民遁入契丹以告,秀畏罪来归,特补之。
九月,契丹遣忠正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德、翰林学士吴湛来告西事平。
至和二年四月二年:原作「元年」,据《宋史》卷一二《仁宗纪》改。,契丹国母遣归德军节度使萧知微、永州节度观察留后王泽,国主遣保安军节度使耶律防、殿中监王王惠等来贺干元节,因以虏主绘像为献,且请御容。许之。未及往而告哀使至,遂罢。去年契丹使萧德来言,虏主每谓通好五十年,思会南朝皇帝,昨令窃写得天表,恐未能髣A故交驰绘像,便若相见,庶笃兄弟之情。至是虏主卒,遂不报。
八月二十六,诏:「北朝差告哀使耶律元亨赴阙,朕以大契丹文成皇帝讲修前世
之好,继息两朝之民,信币交持,使轺相聘,憧憧道路,垂五十年,睦然兄弟之情,确乎金石之固。忽聆哀讣,良用震怀。爰申感惨之深,以示敦和之至。宜特辍视朝七日,兼禁在京音乐七日,以辍朝日为始。其河北、河东缘边州军,亦禁乐七日。」仍择日举哀成服,礼官具仪,帝成服于内东门幕殿。
十一月,诏河北缘边州军,契丹葬日不得作乐。
十二月,契丹遣左宣徽使左金吾卫上将军萧运、翰林学士给事中史馆修撰韩运来献遗留物。
嘉佑元年三月,契丹遣顺义军节度使萧佶、左谏议大夫王行己来谢。自真宗卒,朝廷累遣使,(令)[今]佶等来,谓之都谢使也。
二年正月,诏以《河东地界图》示契丹人使。初,萧扈等来贺正,乃言武阳寨、天池庙侵北界土田。二府按:代州阳武寨旧以六蕃岭为界,康定中,北界人户聂再支、苏直等南侵岭二十余里,本州岛累移文朔州,朝廷以南北和好,务存大体,(正)[止]令代州别立石峰为界,比年又过石峰之南,寻又开堑以为限。天池庙本属宁化军横岭铺,庆历中,尝有北界人杜思荣侵耕冷泉谷,近年亦标石峰。诏馆伴使王洙以图及本末谕之。
四月,以北来人赵二南为蔡州司士参军,马锡为茶酒班殿侍、京东安抚司指使,仍各赐田二顷。
六月,以北来人郝永言为邓州司士参军,给月俸,仍赐田二顷。
是月,契丹遣使再求御容,即遣翰林学士胡宿、礼宾使(李)
李绶往报之。初,契丹累求真宗皇帝及帝御容,乃遣权御史中丞张 等行 :原作「升」,据《长编》卷一八二,是年五月御史中丞名张 ,因改。,令谕以后持新虏主绘像来,即与之。前月又遣萧扈等,且言不敢违朝廷命,是以置于箧中,令贺正使吴中复等交致之。
三年正月,雄州言:契丹国母萧氏去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卒。萧氏,宗真之母宗真:原作「真宗」,据《辽史》卷一八《兴宗纪》一乙。,洪基之宗母也基:原作「台」,据《辽史》卷二一《道宗纪》一改。。
二月,殿中丞赵至忠上《契丹国俗官称仪物录》。至忠本虏人,熟知其国中事。
是月,契丹遣林牙怀德军节度(使)使萧福延以国母丧来告哀,帝为发哀于内东门( )[幄]殿,宰臣率百官诣横门外进名奉慰,辍朝七日。
五月,契丹遣使献其国母遗留物,继以契丹国母葬以闻。诏特辍视朝一日。
六年三月,以北人武珪为下班殿侍,以上所画《契丹广平淀受礼图》。武珪本镇州人人:原脱,据《长编》卷一九三补。,陷虏多年,颇知虏中之事,为沿边安抚司指使。至是,因献图,特录之。
八年三月,英宗即位,未改元。仁宗崩,契丹国母遣使林牙左金吾卫上将军萧福延、观书殿学士尚书礼部侍郎同修国史张嗣复,国主遣昭德军节度使萧逊、给事中王籍为祭奠使,左骁骑上将军耶律逵、卫尉卿昭文馆学士刘霖、安东节度使耶律衍、四方馆使韩夷庆为吊慰使。
四月,命契丹贺干元节使耶律谷等进书奠梓宫,见英宗于东阶。
七月,契丹使祭大行皇帝于皇仪殿,遂见帝于东厢。帝恸哭久之, 臣慰于殿门之外。契丹自景德讲和,中国厚(给)[结]以恩
信,至是,使人言及大行,辄出涕。
英宗治平元年十月二十八日,定州安抚司言:差人监送北来人韩高眸上京。诏韩高眸特与借职,仍赐公服靴笏,差淮南州军监当。
二年三月,知代州刘永年言:「梅回、瓶形两寨地土水泉为契丹置铺侵据,数喻未听,望许臣量出兵马,示必争之势。」诏令经略安抚司喻地分巡检、城寨使臣常行视,拒止之。
是月,代州言:契丹侵西陉寨地陉:原作「径」,据本书蕃夷二之二三改。,杀守兵三人。岢岚军又言:契丹争神林坞等地界,杀弓箭手二人。诏河东经略司令雄州牒涿州禁止。
四月,太原府代州管内(铃)[钤]辖、专管勾麟府军马王庆民与契丹议画牧羊峰地,以桦泉堆、解〔板〕沟为界。赏蕃汉将吏有差。
十二月,馆伴契丹使冯京等言:「契丹使牒称:南界侵(大)[天]池等处地,请以闻。」诏京等告以「本州岛结好州:据文意疑当作「朝」。,务在悠久。北来疆土,图证具存,恐被边臣隐昧,故时有辩争。请北朝戒饬,令各务安靖」。
是月,雄州言:得涿州牒报,契丹国改为大辽国。
三年九月,命国信使副邵必、卢戭因谕大辽国,令饬边吏自守如故约。初,雄州城下来路莳柳至辽界上,后多死,知州李仲佑莳补之,辽新城吏以为生事,帅数百骑盗至城下;及初约辽人不得渔界河中,至是渔不止。故命谕之。
治平四年六月三日,神宗已即位,未改元。以英宗崩,大辽国主与其国母遣祭奠、吊慰使奉宁军节度使萧禧等并入奠皇仪殿「军」下原有一「国」字,据本书礼二九之五二删。。是日,上
御殿之东幄,禧等进慰书,入见。退,赐御筵于都亭驿,命参知政事吴奎主之。
八月十八日,光禄卿史照奉使河北回,言:「体访得戎主恐冬初至燕京,欲去易正牛陵易正牛陵:按辽无此县名,字当有误。、固安等县界打围。乞密下沿边防托。」诏河北沿边安抚司常切体探,暗作堤备。
九月十九日,大辽遣彰信军节度使萧恭顺、广州防御使耶律好谋、副使崇禄少卿董庠贺皇帝登极。
二十三日,枢密院言:「顺安军探得戎主见在燕京住坐,创造军器。及河北缘边奏,皆云见修涿、易二州城,及添兵马,增葺器甲,广致粮草。二州最为近缘,戎主在燕京,未闻有迁徙日月,恐别生事,可密令诸路体察事因闻奏。」诏令河北沿边安抚司密切差人体探。
神宗熙宁七年二月,大辽国遣泛使萧禧议地界,命天章阁待制韩缜、枢密副都承旨张诚一为馆伴,而报其书曰:「辱迂使指,来贶函封贶:原作「况」,据《长编》卷二五一改。,历陈二国之和,有若一家之义义:原作「议」,据《长编》卷二五一改。。固知邻宝,深执信符,独论边鄙之臣,尝越封陲之守,欲令移徙,以复旧常。切惟两朝,抚有万宇,岂重尺土之利,而轻累世之驩 况经界之间,势形可指;方州之内,图籍具存。当遣官司,各加覆视覆:原作「复」,据《契丹国志》卷二○改。。傥事由夙昔,固难 从;或诚有侵踰,何木改正。而又每戒疆吏,令遵誓言。所谕创生之事端,亦皆境候之细故。已令还使,具达本因,缅料英聪,洞垂昭悉。暄和方季,保育是祈。」时复差韩缜往报聘之。
三月十九日,大辽主遣泛使林牙兴
复军节度使萧禧来致书,见于崇政殿。书曰:「爰自累朝而下,讲好以来,互守成规,务敦夙契。虽境分二国,克保于驩龢;而义若一家,共思于悠永。事如闻于违越,理须至于敷陈。其蔚、应、朔三州地田一带疆土,祗自早岁,曾遣使人,止于旧封,俾安铺舍,庶南北永标于定限,往来悉绝于奸徒。泊览举申览:原作「揽」,据《长编》卷二五一改。,辄有侵挠,于全属当朝地分,或营修戍垒,或存止居民,皆是守边之冗员,不顾睦邻之大体,妄图功赏,深越封陲。今属省巡,遂令按视,备究端实,谅难寝停。至于缕细之缘由,分白之事理,已具闻达,尽合拆移,既未见从,故宜伸报。爰驰介驭,特致柔缄,远亮周隆,幸希详审。据侵入当境地里所起铺形之处,合差官员同共检照,早令毁撤撤:原作「撒」,据《长编》卷二五一改。。却于久来元定界至再安置外,其余边境更有生创事端,委差去使臣到日,一就理会。如此,则岂惟疆埸之内不见侵踰,兼于信誓之间且无违爽。兹实便稳,颛俟准依。」
二十五日,命太常少卿刘忱、河东计会经略司所差萧士元、吕大忠,与大辽国差来职官同共商量地界。
二十六日,大辽国信使萧禧辞。是日,对于崇政殿,上宣谕曰:「蔚、应、朔三州地界,将差职官与北朝职官就检视定夺。雄州外罗城,系仁宗皇帝嘉佑七年因旧修葺,元计料六十余万工,至今已是十三年,纔用过五万余工,即非创筑城隍,有违誓书,又不是近年事。北朝既不欲如此,今示敦和好,更不
令接续增修。白沟馆驿,待差人检视视:原作「示」,据《长编》卷二五一改。,如有创生添盖楼子盖:原作「益」,据《长编》卷二五一改。、箭窗等,并令拆去。如有创生屯(洎)[泊]兵级,并令抽回。郭庠事,朝廷自来约束边臣,不令生事,如昨来赵用擅入,全属北朝地分,雄州职官十余人,并已重行停降。今来郭庠侵入,全属南界地分,兼先放箭射伤巡人,理须应敌。况北朝近差巡马,已是创生事端,其郭庠等并其余细故,并循常例,别无违越,无可施行。」禧奉诏而退。
四月六日,大辽主与其国母遣使来贺同天节。
八年二月二十二日,诏代州西陉寨主、内殿崇班秦怀信移合入差遣。以契丹议地界于大黄平,即车场沟口施帐幕,在怀信所部,不实时约阑故也。
三月七日,大辽国主再遣林牙兴复军节度使萧禧来致书,因曰:「昨驰一介輶传,议复三州之旧封,事已具陈,理应深悉,期遵誓约,各守边陲。至如创生事端,侵越境土,在彼则继有,于此则曾微。乃者,萧禧才回,韩缜随至,荐承函翰荐:原作「若」,据《长编》卷二六一改。,备认诚鉴,言有侵踰,理须改正。期见和成之义,且无违拒之辞。寻命官僚,即行检照,于文验则甚为显白,其铺形则尽合拆移。近览所司之奏陈,载详兹事之缕细,谓刘忱等虽曾会议,未见准依。自夏及冬,以日逮月,或假他故,或饰虚言,殊无了绝之期,止有迁延之意。若匪再凭缄幅,更遣使人更:原作「申」,据《长编》卷二六一改。,实虞诡曲以相蒙,罔罄端倪而具达。更希精(览)[鉴],遐亮至怀,早委边臣,各加审视,别安戍垒,俾返旧常。
一则庶靡爽于邻欢,一则表永敦于世契。傥或未从擗割,仍示稽违,任往复以难停任:原作「在」,据《长编》卷二六一改。,保悠长而岂可 微阳戒候,善啬为宜。」
八日日:原作「月」,按《长编》卷二六一,此事系在前事之次日,「月」显系「日」之误,因改。,命辅臣对资政殿,命尚书兵部郎中天章阁待制韩缜、西上合门副使枢密副都承旨张诚一乘驿往河东,计会北朝所差官,躬亲诣地头和会,商量地界,疾速结绝讫奏。
四月五日,大辽泛使萧禧等辞于紫宸殿,置酒垂拱殿,答辽主,授以报书,书曰:「两朝继好,六载于兹,事(帅)[率]故常,谊存悠久。比承使指,谕及边陲,已约官司,偕从辨正。当守封圻之旧,以需事实之分,而信介未通,师屯先集,侵焚候戍,伤射巡兵。举示力争,殊非和议。至欲当中独坐坐:原作「至」,据《长编》卷二六二改。,位特改于臣工;设次横都,席尤难于宾主。数从理屈,纔就晤言。且地接三川,势非一概,辄举西陉之偏说陉:原作「京」,据《长编》卷二六二改。,要该诸寨之堤封。屡索文凭,既无据验;欲同案视,又不准从。职用乖违,滋成濡滞。切意有司之失措,曾非与国之本谋。兹枉轺车,再垂函问,重加聘币,弥见欢鉴。然论疆事之侵,尽置公移之显证;述边臣之议,独尤病告之愆期。深认事端,多非闻达。重念合天地鬼神之听,共立誓言;守祖宗疆土之传,各全生聚。不啬金缯之巨万,肯贪壤地之尺寻 特欲辨论,使无侵越。而行人留馆,必于分外以要求;枢府受辞,期以兴师而移拆。岂其历年之信约,遂以细故而变渝 已按舆图,遥为申画,仍令职守,就改沟封。遐冀英聪,洞加照悉。」初,
朝廷遣刘忱、萧士元诣河东理辨疆界,而契丹亦令萧素、梁颖会于境上。忱以疾不即至,又命吕大忠代士元。素、颖出疆,未肯见忱等。一日,蕃酋引兵万众入代州界,焚铺屋,与官军相射。既而素、颖径入横都谷施帐幕,邀忱等相见,忱等不往。又欲设次于西陉东谷,忱等以侵地愈深,不许,径会于大黄平。凡三四见,议北界不能决。初指蔚、应、朔三州分水岭土垄为界,忱等偕素、颖行视,无土垄,乃但云以分水岭为界。盖山皆有分水岭, 言分水岭为界,则至时可以南取,此黠虏之微意也。与忱等相持久之,复遣禧来,命韩缜、王师约馆伴。禧既见,致国书,又出其国札子一通以进,其指如去年也,且以忱等迁延为言。缜等日与禧论难,禧但执以分水岭为界,然亦不别白何处为分水岭也。诏谕以两朝和好年深,今既欲委边臣各加审视,尚虑忱等所奏未得周悉,已改差缜、张诚一乘驿诣境上和会商量,令禧以此归报此:原作「北」,据《长编》卷二六二改。。禧不受命。又遣内侍李宪赍诏示之,许以长连城、六蕃岭为界,而禧尤不从,执议如初执:原作「报」,据《长编》卷二六二改。。上不得已,议先遣沈括报聘,于是枢密院言:「本朝边臣见用照证长连城、六蕃岭为界,公牒六十道,多是北界声说关口、把铺等处捉贼或交踪,并在长连城、六蕃岭之北。今禧所执与素等同,全无照验文字。欲令沈括等到北朝日,将见用照验文字一一闻达北朝。」上遣使者持示禧,禧乃辞去。括
俟禧去,乃行。故事,使者留京师不过十日,禧至以三月庚子,踰期不肯行,与缜等争论或至夜分,留京师几一月。
七月十八日,以四方馆使、荣州刺史李评往河东,与分画地界。是冬,复召韩缜、李评赴阙赐对,缜等受旨而往,遂受界至。
九年四月六日,辽主与其国母遣使耶律测来贺同天节,见于紫宸殿,以闻辽国母之丧,罢置酒。初,雄州言大辽国母萧氏
以三月六日卒,是日,测等已对,诏已闻大辽国母服药,罢垂拱燕。及归馆,命以涿州公牒示之命:原作「合」,据《长编》卷二七四改。,乃宣谕辍同天节上寿,罢大燕,令测等成服于开宝寺福圣院。诏宰相以下及从官往慰,仍学士院撰大辽主书,谢国母遣使谢国母:原作「令国中」,据《长编》卷二七四改。,及致感恻之意及:原作「乃」,据《长编》卷二七四改。。
八月九日,北朝遣林牙怀化军节度使萧质、副使翰林侍读学士谏议大夫知制诰同修国史成尧锡为遗留使,续又遣长宁军节度使耶律英、太常少卿韩君仪为都谢使。
元丰元年五月十二日,诏械走投汉界北人王善及其妻子,蒙塞耳目,至代州牒送北界。以上批「缘边所收西、北界阑遗人口,当送还者,并蒙塞耳目」故也。
十二月五日,定州路安抚司言:「北界人于惟孝因传达虏界事,为北人收捕甚急,及归明,望朝廷悯其累报北事,及尝告捕北界刺事人李景等刺:原作「剌」,据《长编》卷二九五改。,特推恩。」诏于惟孝与三班差使、江南指使。
二年三月九日,录北界人程诠、程岊为三班借职,程景三班差使,李弼送襄州,赐地二顷,
月支钱千、米一石。以诠等尝为边臣(剌)[刺]虏事及尝告获奸细,事觉来归,定州安抚使乞推恩故也。
二十五日,雄州言:「北界民户以差配搔扰,并有惊移。涿州乃移文言南界县官以兵马遮约,不令应役,请速遣回。」诏雄州具创生侵越搔扰因依报之,及戒两县巡防候北界差使消息,即谕惊移人民归业。既而上批:「两输户逃移,令出榜安慰还业。」
十月四日,录北界归明人武备为下班殿侍、江南东路指使,备尝为边臣探虏中动静,事泄,惧罪来归,故录之。
十二月二十二日,录北界人翟公仅为三班借差、江南指使。以定州路安抚司言「公仅屡泄契丹事,惧祸,挈妻子来归」故也。
三年正月二十一日,诏北朝贺同天节使过界如在大行太皇太后百日外,听作乐。
三月十一日,诏辽使所过州军迎送赐燕许听乐,至开封府界不作乐。以大行太皇太后丧制故也。
五月十五日,河东缘边安抚司乞移牒止约北人缘边创置铺屋。上批:「如北人于分画壕堠之北修建城池,即是有违誓书。若止增铺屋,毋得止约。或止于土门以东接真定府界以南侵犯,增铺屋、壕堠,即先谕以理,不从,即约阑出界。」续诏:「若北人果有创增,本界未有铺屋关防处,相度增置,先画图以闻。」
四年二月十二日,右正言、知制诰王存言:「切见辽人觇中朝事颇详,而边臣刺辽事殊疏刺:原作「剌」,据《长编》卷二一一改。,此边臣事间不精也。臣观知雄州刘舜
卿议论方略,宜可任此,当少假以金帛,听用间于绳墨之外。」诏舜卿具所资用以闻。舜卿乞银千两、金百两,诏三司给之。
八月十二日,诏王中正:「将来大兵出界,虑辽人亦遣兵攻讨,或为援助,或于境土自防。若与诸路兵相遇,即先遣使臣说谕,或移文,以"夏国内乱,囚制国主,不知存亡,朝廷回赐贺同天节并遣使赐生日等物,无人承受,鄜延路累牒问宥州,皆不回报,近又累犯边,朝廷遣兵问罪,与北朝不相干涉"。如阻隔进兵,或先犯官军,方得应敌。」令中正密掌之。
五年五月四日,诏:「辽人不可礼同诸蕃,付主客掌之非是,可还隶枢密院。」
十一月八日,河东路经略司言:「府州、火山军申:黄河内有北界人舡漂至河滨,斥堠堡已收救得。」诏牒还北界。
十二月十七日,接伴使吴安持言:「辽使缘边事节并如旧,惟例送乐人马一匹不至惟:原作「准」,据《长编》卷三三一改。,臣等俟前路言及。」诏安持等,所不送马勿问。
六年六月十二日,广信军言:「北界西南面安抚司累牒问置教场所因所因:原脱,据《长编》卷三三五补。,已移牒:"所指乃村民庄院,曲为两朝通欢之意,已令废毁。看详庄院深在当界腹内,就使是村民习射之所,筑立墙院,修置射垛,于信誓全非违碍,兼于贵司了无干涉,岂烦较辨 "回牒称:"自两朝通好以来,戒约缘边州路不得创生事端。今起筑教场,练习军伍,有违信誓,深不便稳。请速毁废,及责问生事官吏,重加诫断。"」诏:「观其来牒,辞理已屈,勿更回
报。」
七年五月十二日,雄州言主管觇事马杰探北界事有验。诏与三班差使。
哲宗元佑三年四月二十五日,河东路经略司言:「北界步骑七百余人侵犯解板沟界解:原脱,据《长编》卷四○九补。,及府州河滨斥堠堡有西贼百余骑,袭获一骑,推验是北人。」诏曾布推问来历,牒送北界。
四年十一月十七日,河北缘边安抚司言:「沧州巷沽寨收到北界人舡,系涿州人口孙文秀等捕鱼值风入海。若依指挥(剌)[刺]充厢军,缘非贼徒奸细。朝廷推示恩信,绥服四夷,乞令监赴雄州,牒送北界。」从之。
七年正月十一日,秘书省校书郎、送伴使吕希绩等言绩:原作「续」,据《长编》卷四六九改。,耶律迪死于滑州。赐下食飨器币、赙赠等,就差知通利军赵齐贤假中大夫充监护使。诏遣内供奉官王遇驰驿治丧事,特赐迪黄金百两,水银、龙脑以殓。
绍圣元年闰四月二十六日,枢密院言:「瀛州通判徐兴宗名与北朝庙号偶同,因辽使问,即权更易。」诏后为例。
九月七日,枢密院言:「河北沿边安抚司奏,勾当事人北界将仕郎、国子监直讲田仲容愿归附。」诏与三班借职。
四年八月二日,诏高阳关界河司巡检王溥司:原作「北同」,据《长编》卷四九○删改。、榷场徐昌明、霸州刀鱼巡检杨拯拯:原作「极」,据《长编》卷四九○改。、刘家涡黄金寨巡检贾嵒、知霸州李昭珙、通判侍其琮、权通判寇毅并先次差替,仍于瀛州供答。以辽人入霸州榷场杀伤兵卒,又盗拆桥梁,昭珙等失措置,溥等不即救援故也。
元符二年三月十二日,辽国泛使左金吾卫上
将军签书枢密院事萧德崇、副使枢密直学士尚书礼部侍郎李俨见于紫宸殿,赍国书,其略云:「粤维夏台,寔乃蕃辅,累承尚主,迭受封王。近岁以来,连表驰奏,称南兵之大举,入西界以深图,恳求救援之师,用济攻伐之难。理当依允,事贵解和。盖念辽之于宋盖:原作「益」,据《长编》卷五○七改。,情重祖孙;夏之于辽,义隆甥舅。必欲两全于保合,岂宜一失于绥存。而况于彼庆历、元丰中曾有披闱,皆为止退皆为:原作「为皆」,据《长编》卷五○七乙。,宁谓辄违先旨,仍事远征 傥蔽议以无从,虑争端而有自。则于信誓,谅系谋帷。与其小不忍以穷兵兵:原与下「民」字互倒,据《长编》卷五○七乙。,民罹困弊,曷若大为防而计国,世固和成。」盖其意止为夏国游说,欲息兵及还故地云。
徽宗崇宁四年五月十一日,辽使萧良等欲辞,三省进呈答书,上曰:「夷狄不足与较,当务含容,继好息兵,以生灵为念。闻新戎主多行不道,国人怨之,不如洪基。若不答其意,恐遣使未已。今所筑萧关、银州,即是已正削北之罪,可于国书明言之。北虏于夏人唇齿相依,亦为(巳)[己]谋,非特为西夏故也。」上又言:「夷狄遣使,及西陲未靖,异端之人汹汹,幸此以摇动政事。朕常置《乙巳占》在侧,每自仰占天象,以为儆戒。近者见月犯垒阵,占云主兵,尤当镇静以应之。」
政和六年八月二日,诏河北沿边安抚使和诜等曰:「北虏不道,结衅女真,穷兵毒民。又复练卒选兵,储备器械,与夏人合从,恐动中国。比来帅臣殊无远虑,闻此探报,辄有所陈,起衅造端,邀功
生事,贻祸边鄙,何日弭宁 曾不思百年誓好,明如日星,南北生灵,皆朕赤子。凡百举措,当务持重,无开边隙。如违,国有常宪,朕不汝贷。仰(师)[帅]臣具知委以闻。」
七年二月二十七日,诏:「朝廷与北界和好,今踰百年。近者沿边累奏北界讨伐女真、渤海,久未帖定。可依屡降处分,约束沿边不得妄动,亦不得增添人马,别致惊疑。」先是,建中靖国元年耶律延禧即位,号天祚,改寿昌七年为干统元年。天祚不道,诸部皆潜附女真(奠)[酋]阿骨打,欲叛契丹。天祚改干统十一年为天庆元年。天庆四年秋八月,女真遂叛,集诸部甲马二千,犯混同江东之宁江州。时天祚射鹿庆州秋山,闻之,不以介意,遣海州刺史高仙寿统渤海子弟军千人讨之仙:原作「山」,据《契丹国志》卷一○、《辽史》卷二七改。。九月二十三日,渤海遇女真军,大败,攻破宁江州,获奚、契丹甲马三千。天祚以萧奉先弟殿前都点检嗣先帅奚、契丹禁军土豪五千余人,十月,屯出河店,临白江江:原脱,据《契丹国志》卷一○补。,与宁江州女真对垒。女真潜渡混同江,掩契丹,未阵,击之,嗣先兵溃,其骨肉、辎械、牛羊、金帛悉为女真所得。复以兵追杀百里,获甲马四千。天祚自两战之败,谓萧奉先不知兵,召宰相张(林)[琳]、吴庸,付兵十万人使讨之。于是分四路而并进,独涞流河路一军深入涞:原作「 求」,据《三朝北盟会编》卷二改。,遇女真,交锋,稍却,走还其壁。都统斡离不朵者,以为汉军遁,即领契丹、奚兵弃营而奔。翌日,汉军尚三万余,推将作少监武朝彦为都统,再与女真战,遂大败。
余三路闻之,各退保其城。数月间,尽为女真攻陷,所过千里萧然。天庆五年春,天祚下诏亲征。八月,率蕃、汉兵十余万出长春路,命萧奉先为御营都统,耶律章奴副之奴:原作「收」,据《辽史》卷二八《天祚皇帝纪》二改。,期必灭女真。女真乘契丹未阵,三面急击之。天祚亲临阵,战三合,野皆横尸。军中望天祚御旗西南向,即随之而溃。女真亦不急追,徐收所获辎重、牛马而已。天祚昼夜驰五百里,退保长春州。是岁,朝廷遣罗选、侯益等使契丹,滞留两月,不见天祚而还。天庆六年春,天祚募渤海武勇马军高永昌等二千人屯白草峪,备女真。会东京留守萧保先为政严酷,渤海素骄,而犯者不恕。东京者,渤海故地,自阿保机、耶律德光,力战二十余年始得之,建为东京。正月朔夜,渤海十数人踰垣入府,问留守所在,称军变,请为备。保先出,刺杀之。是夜,有户部使大公鼎者,本渤海人,颇刚明,闻乱,权行留守事,与副留守渤海高清臣集诸营奚、汉兵,捕渤海十数人斩之。或告永昌等曰:「在城渤海诛矣。」于是渤海因之焚劫为乱,遂据本京,推高永昌为主,号大渤海国皇帝,改元为应顺,分军杀掠,奚、汉人户往往挈家渡辽水避之。五月,天祚自显州进军,渤海止以辽河三叉、梨树口为备。张琳遣羸卒数千,疑两路重兵,间道趋辽州渡河,直入渖州,渤海始遣骑兵迎敌。凡数月,三十余战,渤海稍却,退保东京。忽女真声言来援渤海,期五月二十七日至渖州,
琳不以为然。是日,军马忽至,将军惊曰:「女真至矣。」悉奔入城,女真随入,据城,杀戮几尽。女真初援渤海,已而复相攻。渤海大败,永昌遁入海,女真遣兀纳波勃董以骑三千追斩于长松岛,其溃散汉儿军多聚为盗,契丹不能制。由兹沿边累奏北界未定,朝廷遂有是约束。
宣和四年三月,辽国宰相张琳立燕王耶律淳为天锡皇帝,废天祚为湘阴王,遣知宣徽南院事萧挞勃也、也:原作「乜」,据《契丹国志》卷一一、《辽史》卷二九改。枢密副承旨王裾充使、副,告谢朝廷。上以天祚见在夹山,燕王安得立,不受而还之。先是,女真陷契丹五十余城,据辽东、长春两路,遂用杨朴策求契丹封册,天祚遂立阿骨打为「东怀皇帝」。女真云:(虽)[唯]称我「大金皇帝兄」即已,不然,我提兵取上京矣。既而女真破上京,又陷中京,天祚自燕京奔云中,留宰相张琳、李处温与燕王守燕京。天祚入夹山数日,命令不通,处温与萧干挟怨军郭药师等谋立燕王郭:原作「国」,据下文及《宋史》卷四七二《奸臣传》二改。。燕王者,秦晋国王耶律淳,于天祚为从叔,守燕十二年,得人心,号燕王,又谓之久大王。处温等帅燕京数万人入燕王府劝进,淳出,遽以赭衣被之。淳恸哭,再三力辞,不得已,即位,号天锡皇帝,以保大二年为建福元年,遂废天祚为湘阴王。以燕、云、平、中、上京、辽西六路,燕王主之;沙漠以北、西南、西北路两都招讨府、诸蕃部族,天祚主之,犹称保大二年。辽国自此分矣,故云。
八月二十五日,辽国常胜军都管押、诸卫上将军郭
药师上表,与其下万人以涿、易州来降。有旨送秘书省。
二十九日,北虏伪后萧氏及四军大王萧干遣其臣永昌宫使萧容、昭文馆直学士韩昉等奉表称藩,乞缓师。童贯、蔡攸以其上表称臣不纳土,斥回,而以其表闻。先是,政和七年秋,女真苏州汉儿高药师、曹孝才等率其亲属,以大舟浮海来登州,备言女真攻契丹数年,夺其地已过辽河之西。登州守王师中以闻。诏蔡京、童贯等措置,因屡遣使约女真夹攻契丹,取燕、云旧地。往来会意,皆主童贯。及代州奏:「女真军马已到山后,平定州县。」朝廷遂遣童贯为陕西河东河北路宣抚使,勒兵十五万巡边,续遣蔡攸为副使。贯初至雄州,令赵良嗣草书,差归朝官张宪、赵忠谕耶律淳祸福。淳得书,执二人斩之。贯知游说不效,遂募武翼大夫、合门宣赞舍人马扩,自雄州赍军书及 牒入燕京招谕。淳亦甚惧,遣大石林牙萧曷鲁领骑二千屯新城。种师道裨将杨可世乃将轻骑数千欲直取之,至阑沟甸,为大石林牙所败。淳益师二万余人渡白沟挑我军,我军遇之,又北。于是童贯以为契丹尚盛,未可图,且欲再修好。上亦诏班师,遣诸将分屯。贯、攸自瓦桥关、莫州回河间府,是年七月二十六日也。忽中山府詹度奏耶律淳死,燕人越境而来者,皆以「契丹无主,愿归土朝廷」为言。朝廷犹豫未决间,太宰王黼力主再兴师之议,于是悉诸道兵二十
万,期九月会三关。诏贯、攸(母)[毋]归,异议者斩,而伐燕之议成矣。八月,常胜军管押、诸卫上将军郭药师遂以涿、易州来降。萧太后闻常胜军降,遂遣人奉表称臣。萧太后者,淳妻秦国妃也。淳死,萧干立为皇太后,遂即位,改建福元年为德兴元年,天祚后下诏降为庶人云。
五年十月六日,中书省、尚书省言:「耶律延禧伪尊号天祚伪:原作「为」,据《三朝北盟会编》卷一八改。,内外文字不合称呼。」诏令禁止。
二十二日此条未系月,则承前当为十月事,然据多种典籍记载,北宋复燕乃宣和五年四月事,则此条前当补「四月」二字。,收复山前郡县,并各赐名,仍建置官吏。皇帝御〔紫〕宸殿,文武百官称贺。
二十九日据《宋史》卷二二《徽宗纪》四,命王安中作《复燕云碑》,乃八月辛丑日事。,臣僚言:「仰惟陛下兵不血刃,尽复燕云故地,宜命儒学之英,吐辞摛藻,封山刊石,建隆碣,以铺张宏休,扬厉伟绩,垂亿万年。臣不胜大愿。」诏委王安中。
六年正月十四日,诏:「择日遣官奏告宗庙社稷,御紫宸殿受贺,伪四军大王夔离不首级依典礼送太社库典礼送太社库:原作「典送大社头库」,据《三朝北盟会编》卷一九改。。」夔离不者,奚人,一名萧干。王师初招抚燕人,干首拒命。及燕京陷,干与萧太后出奔至松亭关,议所立国,于是列阵而分,契丹军从萧后,林牙归天祚。天祚杀萧后。奚、渤海军从萧,留奚王府,干遂僭号大奚国神圣皇帝,改元天嗣。奚人饿,干领众出卢龙岭,攻景州,陷蓟州,寇掠燕城。王安中命郭药师领兵破之,又大战峰山,获耶律德光尊号宝检宝:原作「实」,据《三朝北盟会编》卷一九改。、契丹涂金印。干大败,奚、渤海军皆失其家,归怨于干,其部白德哥杀之,传首河间,安抚使詹度上之。故有是诏。
闰三月七日,文武百僚、太傅王黼等言:「伏 获检玉、伪宝及庆历誓国书,许拜表称贺。」先是,黼奏:「切以耶律氏自阿保机盗据北土,五季之微,悖逆日彰,以强闻天下。艺祖膺天明命,奄有四海,志在恢复,而日不暇给。累圣绍休,专以柔驭。至庆历中,辄敢忤天之命,妄以关南县邑为请,暴横不逊,有蔑视中原之心。仁宗皇帝继好息民,为之特增岁币。乃致要盟,别立载约,使车旁午,来易誓文,至词尽理穷,方少听命。然誓书所著,必欲本朝具言别纳金缯之仪缯:原作「赠」,据《三朝北盟会编》卷一九改。,用代赋舆之物,乃始甘心。是时,中国威灵可谓屈矣。仰惟陛下天锡勇智仰:原作「抑」,据《三朝北盟会编》卷一九改。,既服万方,师不踰时,兵不血刃,尽复燕云境土,如取诸掌。夔离不传首之后,俘石晋所上检玉,又获其伪宝。今者疆圉之臣,复以庆历誓书、国书来上。天地闿怿,星日增辉,垂庙社无疆之休,快祖宗累世之愤。伏望圣慈宣付秘书省,并所获(捡)[检]玉、伪宝,许率百僚拜表称贺。所有庆历誓书、国书,伏乞藏之宝文阁,以示无穷。」诏从之。
七年三月十二日,诏:「燕云归朝官,本务优恤,且嘉其内附之诚,致命以官资,使就禄仕。然亟令厘务,则签书管干职事,便当任责,法令既非素习,一有差失诖误,与见任官同罚,或罢免,并有合解官持服之人无所归,甚可矜悯。可归朝官改注州县等职任,并特免厘务,见任人依此。其请给、人从等,并依厘务官支破。候经满两三任,通晓文法,愿厘务者,长吏官司保明,注厘务差遣。其各丁
忧者,若未经满一任,并听免解官持服,以称抚怀保养之意。燕云新边官并仍旧。」
四月八日,太师、广阳郡王童贯言:「昨遵奉睿训,措置北事,抚定燕山府、涿、易、檀、顺、景、蓟州,及河东路先取朔、宁、府、武州,与大金计议交割云中府路州郡,已获定约外,契丹旧酋僭称天祚,自前年窜于夹山之外,稍稍团聚,借助邻国助:原作「聚」,据《三朝北盟会编》卷二一改。,欲谋再举。小蕃小 之屬,憑藉聲勢,潛有結約,窺伺朔、武新邊。去岁八月,陛下躬授睿算算:原作「等」,据《三朝北盟会编》卷二一改。,令臣驻兵河东,以时措置,修整武备。贼(兵)兵犯边,前后斩获甚众。至今年正月,契丹舊酋離夾山,與大金迎戰,兵敗,引餘眾走竄,南來朔、武對境小 處藏泊,遣人齎偽詔 誘歸附新民。又手书文字通耗,欲来归朝。臣依奉睿旨,务敦大金信约而不受,移牒大金西南、西北两路都统所,照会旧酋藏泊去处酋:原作「旧」,据上下文所述改。。仍遣河东路都统制李嗣本领兵捍边,札下沿边统制官等不得妄有招纳,日夕整龊兵马龊兵:原无,据《三朝北盟会编》卷二一补。,为必取之计。旧酋初欲南来,先遣杂类并边劫掠,累次为朔、宁、府州、火山、宁化将佐杀败。探知沿边军声甚盛,回徨涕泣,遂以二月十九日昏夜北走。二十七日,准大金西南、西北两路都统所牒称:昏主已出首前来,此盖两朝通欢所致。牒臣照会。其李嗣本及統制官下軍兵斬獲小蕃雜類四千八百五十一級,內首領秘王渾龐、提點劉忠廉等二十三名,皆是小 下總兵,用事桀黠之人,並已梟首。刘庆
离等十四名,皆是旧酋帐前腹心,招兵聚众之人,亦皆就缚。夺到鞍马、器械、牛羊等无数,焚荡巢穴,积聚粮草净尽。其契丹主耶律氏今已灭亡。」先是,天祚计穷,遂投西夏人。虽舅甥国,畏女真之强,不果纳。乃走小勃律,复不纳,乃夜回,欲之云中。未明,遇谍者娄宿军且至,天祚惊遁。值天微雪,车马皆有辙迹,为适所及。先遣近贵谕降未复,娄宿下马跪于天祚前,因拜觞而进,遂俘以还。封海滨王,处之东海上,于是始灭亡(去)[云]。
光尧皇帝绍兴四年正月十四日,诏临安府收买木绵、虔布各一百疋,《资治通(监)[鉴]》并《节要》各一部,小龙凤茶一斤,令(三)[王]伦作书,送耶律绍文、高庆裔。其支过钱数,申尚书省下户部支还。
十年九月十日明堂赦:「契丹、渤海、汉儿等,本属大辽,祖宗以来,为兄弟之国,讲好修睦,几二百年,边鄙之民不识兵革。后女真用兵,遂致彼此交锋,互相残杀,殊可悯伤。应上件诸族前来归投者,仰诸路帅司以礼接纳。」
三十一年十月诏:「契丹与我为三百年兄弟之国,顷缘奸臣误国,招致女真,俾罹其毒。朕既移跸江南,而辽家亦远徙(汉)[漠]北,相去万里,音信不通。今天亡北虏,使自送死。朕提兵百万,收复中原,惟尔大辽豪杰忠义之士,亦宜协力,乘势歼厥渠魁,报耶律之深雠。将来事定,通好如初。」(本卷郭声波点校,刁忠民初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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