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正文

第四回 倾赀结客无虚夜 破璧迎郎有剩欢

作者: 江左淮庵

 

 
 
  万古情生情死,四时水落花流。花随去水不知愁,错认常开时候。
 
  得趣郎镌心上,失欢人皱眉头。朝张暮李不知休,病酒又还中酒。
 
  《西江月》
 
  且说张三监生,被雏妓哄熟了,又有杨先生帮衬,索性长包了候双,终日游山玩景。亏得家私富厚,还不至十分零落。只可怜丢了三娘子,无聊无赖,倒凭那阿龙受用。
 
  光阴似箭,不觉半年光景。三娘子心上又想尝个新滋味,只是还有些怕羞。偶然一日,与阿龙闲话中间,说起:「家里张成,有些觉了阿龙的事,言语跷蹊,我定然寻个事故,打发他不用了。但你今年已成十七岁,渐觉出入房户,有些不雅。你若说定一心一意,帮衬我寻标致儿郎,悄悄偷两遭儿,我便做主把秋花与你做老婆,再与相公说了,各栈房帐目,不用了张成,用你去管,好么?」阿龙道:「多承娘娘好意,杀身难报。只是我有了老婆,娘娘有了人往来,我依旧要与娘娘弄弄呢。」三娘子道:「一向相公一个月在家只一两夜,亏你相伴我,难道我就丢了你?」阿龙道:「娘娘吩咐寻人,须是中得娘娘的意,才敢领来。只是一件,张俊、张恩原没权柄,他妻子又都好,不敢违拗主母。张成自恃管帐的管家,要查头查脚,不当稳便。」三娘子道:「这番相公回来,我自有区处。先打发了去,就不妨事了。」正是:明轮容易躲,暗箭最难防。
 
  话说张成是个乖巧的,他妻王氏,生得有几分颜色,张老监生与张三监生都与他有一手儿。故此把各帐目,与张成管了。张成凭他与家主偷,他自然也凭老公做些歹事了。曾说起:「三娘娘光景,不像独守空房的,毕竟被阿龙小奴才受用了。」张成道:「阿龙里面衣服簇新,丝□绫绢那里来的?我久已疑心。这关系相公体面,不可声张。只是有些气不过,你如何设法,等我也得受用,骗娘娘些银子也好。」
 
  王氏道:「这不难。娘娘里房门,从来我在里面上宿,再不见关,进去最容易。外房一带短窗,都日日扣著。短窗通著厅后西轩一带。等我今日下午,悄然把窗扣开了两个,你夜里轻轻开了两扇短窗,扒将进去,竟到房里床前,若娘娘同阿龙睡著,你只当捉头,不怕不从,若不见阿龙,便不可造次。娘娘醒的,跪下求告;娘娘睡著,耸身一弄。弄过了,便不怕发怒了。」张成满心欢喜,依计而行,不在话下。
 
  且说三娘子要打发碍眼的张成。这日午后,吩咐阿龙:「快往半塘,请相公暂时回来,宁可就去。三娘娘有正事商量哩!」张三监生正请客吃酒,一只游船泊在半塘寺前,就留阿龙在那里伏事,不得回家。三娘子已是惯弄久了,却也不在心上,竟自闭门睡了。
 
  二更天气,大胆张成,轻轻开了短窗,扒将进去。里房门果然掩著不曾闩紧。又轻轻推开一半,捱身入门。桌上灯半明不减,他不吹熄。轻脚轻步,走到床前。三娘子正呼呼的睡著,他依了老婆王氏教法,脱了上下衣服,钻身入被。把三娘子提起两脚,挺著铁硬东西,捣将进去。三娘子梦中快活醒了,半醒不睡,还只道阿龙。弄了半个时辰,哼哼哈哈了一阵,觉得逼里那件东西,比阿龙的长半寸、大一围,硬不可言。才晓得不是阿龙了。忙问道:「你是那个?敢如此放肆!」那人道:「娘娘,是小人张成,来伏事娘娘。」三娘子大叫起来道:「奴才!这等可恶!秋花、文璧快些起来!」秋花先应道:「来了!」张成慌了手脚,依旧打短窗里走了。三娘子剔起残灯,大嚷大乱,看看短窗开著两扇,才知他打从这里进来。但不知怎生开了窗扣。三娘子叫秋花开门出去,叫起人来。秋花道:「娘娘不可开门。
 
  他情知罪犯重了。夜晚头间,拖刀弄剑,怎生区处?不如等天明一家都起来了,好与他理论。」三娘子道:「丫头倒有见识,今日阿龙不回,一定相公留著,清早同来,也未可知。」秋花道:「娘娘极说得是。」
 
  大家坐著,说些闲话。三娘子道:「这奴才,比阿龙弄得好些,只是阿龙是心腹了。左右相公嫖,我也嫖,要他寻几个好的,往来几时,也不枉人生一世。大奴才就要吃醋拈酸,把我占住了。我趁此机会,叫相公赶逐他去。」说了一会,鸡叫了三通,天大亮了,合家都起来,方才秋花开了房门。
 
  只见张成妻王氏,进房来跪在地下,讨饶道:「我们拖牢洞的,一时醉了,冲犯娘娘。该死的了,只求娘娘恕饶。倘或张扬开了,娘娘体面也不便。」三娘子道:「奴才放肆极了!你平昔小心伏事我,也罢!相公回来,只说醉后冲犯了我,打发出去罢了」
 
  看官,你道他何故宽恕?他原是个犯桃花的女子,自然不论高低贵贱,处处有情。昨夜这一弄,也极快活,难道他心如铁石?若不为张成碍眼,也不提起这事了。王氏磕了个头,谢了自去。
 
  果然午后,张三监生回来。三娘子只说:「张成奴才,醉入卧房,指望行奸,被我嚷骂起来,方才跑了。你又常不在家,这人用不得了。」张三监生顿时叫将张成来骂道:「你这奴才!醉入卧房,该得何罪?」张成已知主母宽他了,便道:「小人其实醉了,一毫不知。」张三监生道:「这等大醉,怎生不误正事,就该打了。」打了十板,顿时逐出,把帐目一一交算。
 
  因为盘算账目,张三监生不得抽身去了,倒得在家与三娘子一弄。那知三娘子这张逼,昨夜又尝过一张新吊了,有挂枝儿为证:昨夜里又做了龌龊勾当,今夜亲老公又进奴房,亲老公把硬吊顶在逼心上,不拘大与小,那论短和长,谁知这样个骚精也,已布满了偷人网。
 
  到了第二日,张三监生就依了三娘子言语,把各栈房帐目,尽交与阿龙催讨。张成夫妇,只为顷刻欢娱,双双逐出了。
 
  张三监生依旧出门游玩,又听了杨先生话,打点南京坐监去。到旧院里风流一遭。
 
  三娘子又要把秋花配阿龙,一家的人,谁不怕他?谁不奉承他?
 
  阿龙感激他提拔,竭力寻了三四个标致人儿,进房宿歇。他个个欢喜,个个只两三夜开交,从此脸也老了,胆也大了,只是十月满足,要养孩子,暂时不寻人弄。十一个月才养了个满抱的儿子。就是这日,他父亲顾外郎死了,他做产妇去不得,吩咐张俊,往半塘,报:「添小官人的喜,与顾老阿爹的丧,请相公须回来两三日。」都是正经大事,不要又是讨火种一般。
 
  一喜一悲的信,到了半塘。杨先生正要撺掇他往南京,便对张三监生道:「明年己酉科,科举午时,你该今年去坐坐监。虽没学问,也讨个科举名目,遮世人眼。南京旧院里,珠市里两处姊妹,真正风流标致。你若去嫖了一遭,只怕苏州小娘,不要说坐位,连站也没处站了。趁此两件大事,再对些礼物,送了老双回去罢!」张三监生依了这话,送了候双回家,同杨先生进城来。
 
  三娘子见他丈夫来到,十分欢喜,教看看新添儿子。张三监生就吩咐:「雇了个奶娘省得你不耐烦。」又说:「杨先生在外,可打点酒和夜粥出去,我到丈人家探了丧就来。」说了自去。杨先生又叫人传话进来说:「是我劝相公打发了小娘,如今正好在家里。过了七朝,才出去哩!」三娘子笑对秋花道:「如今我正弄不得。若过了七朝就去,也还靠相公快活不成?」秋花笑道:「娘娘怕没有人弄?定要相公快活?」说笑了一会。
 
  张三监生回来了,依旧在馆里。同杨先生吃了些酒,又吃了粥,才进房来,对三娘子道:「你如今做产妇,弄不得,教我独自一个睡么?」三娘子道:「凭你!秋花骚骚的,我意思把他配与阿龙罢。打帐这几日推拢了你,今夜何不先开了他黄花?」张三监生道:「只怕也不是黄花女儿了!」三娘子道:「日日夜夜紧随著我,还是黄花哩!」张三监生是个极贪色的,也就收用了。秋花原与阿龙弄过,却不多遭,还不十分宽荡荡。故此张三监生也不在心上,只当是其丫头哩。
 
  过了三朝,张三监生道:「这秋花粗夯。」依旧上三娘子床,略修修破灶,却想收拾了五百两银子,南京去坐监。三娘子留他:「在丈人家陪几日,实同我去上一坛祭,才凭你南京去。」张三监生依他言语,即得在自家里,等他丈人家开了丧,便同三娘子回去上了祭,张三监生自回。三娘子只留新雇的朱奶姆跟著,打发秋花回去,伏事家主公。
 
  那知张三监生达那小丫头文璧也都弄了。这丫头年小,实是黄花女儿,十分疼痛,弄了一席子血。张三监生有些爱他,倒为他把南京去的心缓了一步。
 
  三娘子住在爹娘家,是奶姆做脚,也著有便处,偷了两三个汉子。这朱奶姆原是机房里出身,半私窠子,偷寒送暖,是他熟路。只要奉承家主婆,要他银钱赏赐,那一样不做出来?一住住了半月,掩了丧了。三娘子才别了哥哥兄弟,回丈夫家里来。
 
  张三监生说起文璧,三娘子原不在心上,假意儿变了脸道:「我两个丫头都被你开了黄花,我不曾弄你的小斯。快买两个标致小斯把我。」张三监生道:「不许!不许!」三娘子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看我偷人也不偷人?」张三监生即道行一声:「胡说!」大家不言语了。
 
  又过了三四日,张三监生收拾了行李,叫张俊、张恩跟随了,同杨先生往南京进发,吩咐阿龙在家须勤谨帐目,照管家里。又对三娘子道:「你既要把秋花配与他,快拣一个吉日,推拢了罢!」三娘子又做贤慧好人,对出二两赆仪,送与杨先生。叫丫头传话道:「相公坐监完了,央烦杨先生快教他回家。」杨先生应承了,又道:「替我多谢娘娘。」
 
  从此张三监生出门后,三娘子就如没鞍子的马,满天满地,凭他去跑了。哥哥兄弟就知些风声,只为日常有东西与他,也只做不知罢了。今日张郎,明日李友,弄得快活的,留他多住几夜,十两半斤银子,就肯送他。标致□儿,就相会弄他,也肯重意送他。朱奶姆、阿龙两个做脚,三娘子再没一夜是孤眠独宿的了。有一曲玉交枝为证:为人风泛怕空房,须人伴闲。漏声才定多欢宴,凭他卖俏行奸。将军闯来随入关,谁云险似盘山栈。叹娇姿花残月残,任狂夫长看短看。
 
  且说三娘子犯了桃花,不只为射逼,却像以多为胜的。听得说山塘有个姓管的有趣,就教阿龙送四两银子聘他来弄。出出进进的人也不知多少了,只比娼家,差得送东道、送歇钱两样。难得邻舍有个不知觉的,都三三两两,思量捉奸。却又笑道:「若是一个两个,我们好去捉。他家主公去得两个月,只怕日里夜里有百来个出进了。如今捉得那一个?」有个姓王的,排行第三,叫做骚王三,年纪也有四十多岁,为人奸巧又极贪色。地方也算他是个说得话的光棍了。他对众人道:「捉奸也不消,只消齐了十来个邻舍,到他里面,要他酒吃,要他钱使,且等他做大不睬我们,再作区处。」
 
  约齐了众人,第二日走到张家厅上,大声道:「我们众乡邻,要与三娘子说句要紧话。」这日阿龙栈房取银子去了,奶姆走出来问道:「说什么话?」王三便道:「三娘子风流的事,我们一一都知,众人都要捉奸。只是这样一位娘子,不舍得做这狠事,下这毒手。如今须从长计议,安慰了我们,才不致出乖露丑。」奶姆道:「娘娘并没什么事,凭列位怎么,我家不怕。」众人一齐乱嚷起来。
 
  三娘子已在厅后听见了,自己叫秋花跟著,走将出来,对众人道:「列位请坐,有话好好说,这奶姆来不上一年,他不会说话,不必计较。」王三深深作了个揖,众人也作了揖,王三道:「还是三娘子知道理,娘娘的事,我们原不敢管的。只是有些眼红,不舍得赛西施这样一位娘子,只管把别人受用。我们都是男子汉,却当面错过。」
 
  三娘予笑了笑儿道:「如今待要怎么?」王三道:「我姓王,叫做骚王三,众兄弟们也没一个不骚的,晓得三娘子做人也不是恋著一个长久往来的。只求三娘子每人赏一夜,再送折席一两。我们凭娘娘干事,并不拦阻。有人放肆,都是我王三支撑。管取娘娘朝寒食夜元宵,就是三相公回来,我们毫不通风。」秋花笑道:「又要睡又要银子,这是双输了。」三娘子道:「这丫头不会说话,我原为相公不著家,偶然取乐,难道我要人嫖钱不成?只是人多口杂,改日又有争论反为不美。王三官写一张包票与我,我一一如命便了。」王三道:「使得!使得!我写了包票送进来。但请问几时起?」三娘子道:「也要说过,不许第二夜的。我若喜欢那个,这便不论。也不许吃醋捻酸。」
 
  王三众人一齐都道:「这个自然!」三娘子道:「明早王三官写了包票,就把银子也写在上面。如今共有九位,姓名也写在上面,我就把九两银子交与王三官,散与众人。进来日期,不可用强。总在两月内,逐位来约,决不失信。若是年纪老些,不愿取乐,或者惧内的,不敢住夜,我再送一两银子便了。」当时就有张老儿,马老儿两个不愿住夜。说明了,一齐出门去了。
 
  奶姆道:「三娘娘如何不论好歹,都许他弄?」三娘子道:「邻舍极要紧的,不安顿了他,怎能够凭我快活?」奶姆道:「娘娘说得是。只是一件,那粗夯的,怎么当得起?」三娘子道:「拼得歪著头,闭著眼,凭他弄一遭罢了。」
 
  次日骚王三送包票进来,阿龙还在栈房未回。隔夜,一个后生又去得极早。三娘子见了他,忽然动了骚兴,就招他进去。只去了下衣,在床沿上弄起来。弄不多时,王三就泄了,他道:「三娘娘的逼是万中选一的,我不觉魂了,故此容易完事。还要娘娘大大布施哩。」
 
  三娘子道:「你是不消说的。只是邻舍有贪财的,不如每人多与他一两银子罢。龌龊的,多免劳下顾。」王三道:「有两个小兄弟,一个陈六,一个赵三,都也是小后生,他两个也不贪财。其余六人,把他二两一个,我回他便了。」
 
  从此以后家里的人,只有文璧小丫头,不把他放在心上,也不去安顿他。个个都是帮衬三娘子的。乡邻射逼的射逼,得银子的得银子,打了和局,没一些拦阻。凭那出出进进,像虎丘山吊桶,一上一下,好不热闹。
 
  过了几时,将近腊月,张三监生差张俊回家,又取五百两银子。
 
  家书上说:「国子监祭酒,不放回来,竟在南京过年了。若是家里人不够用,可再寻一对人,或半大的小斯,凭你拣选,不拘身价。」这一句话,只为自己在外大嫖。新年新岁,丢他独自在家,心上有些不安稳的,放这半条路儿,那知三娘子在家,这等放肆?
 
  闲话中间,三娘子问起三监生可包院里小娘?张俊道:「包了旧院大街,顾家一个小姊妹,叫做顾节,每月三十两。相公留一个人看了鸡鸣山僧房的一处,竟往他家,吃他的饭,都不要钱,倒比苏州省些。只是做了好几遭衣服,买了一两遭金玉簪扣,费了二三十两银子,只怕如今过年,毕竟多费些哩。」三娘子怕张俊在家,原是吩咐老婆,不通他知道。自有些得碍眼,忙忙催阿龙凑了五百两银子,打发往南京去了。
 
  那时苏州新兴洒线衣裙,三娘子喜欢穿百蝶的袄儿,因此人称他做百花张三娘。有时带了奶姆,丫鬟往虎丘住几日,有时雇了游山大船,在船里住几夜。不管生熟,不论僧俗,看得中的,便叫来受用。
 
  腊月尽间,忽然叫匠人来,在他拔步大暖床边,开了个小门。只为他的卧房,正在靠西一带,墙外一条小□,□内没有人家。不过一个穿南穿北的走路。开这条门,正通拔步床板壁,去了一扇板壁,就明明亮亮通了外面了。汉子进来,不消拘定前门,此间踏足便是。
 
  到了年节夜,三娘子吩咐:「阿龙!过节须要两个陪我,若没两个,不许你同秋花一处。」阿龙道:「人人都要在家,吃合家欢酒,拜家堂,取新年吉利,谁肯出来过夜?一个还没处有,那里有两个?
 
  除非东仓上金三房,有一班小戏子,有两三个生旦好,都只得十七八岁,没有妻子,把一本戏钱与了他们,拣两三个来陪伴娘娘,他贪了新发利市,毕竟肯的。」三娘子满心欢喜,拿一锭二两银子付与阿龙,叫他快去。
 
  那一夜大鱼大肉,好酒好菜,那件没有?黄昏时候,阿龙才领了一生两旦,共三个小夥子进来。都作了揖,就教他坐在房里,顷时摆上夜酒来,一桌儿坐了。三娘子道:「我家相公南京坐监,今夜劳你三位欢饮三杯,共图一乐。明早新年了,还有厚厚的礼,送与你们发利市。」三个一齐都应了。吃了酒,又吃了饭,大家洗刮了,依旧对了门,停了灯。
 
  妆生的姓袁,年纪是他大些,已十九岁了。问道:「三娘娘那个陪睡呢?」三娘子道:「大拔步床,再有两个也还宽展哩。」三个你看著我笑,我看著你笑,只得都脱光了衣服,爬上床去。原来床上两床绵被,两个旦扯一条绵被,在这头同睡了,叫一声:「袁舍!你陪娘娘睡。」
 
  三娘子小解了,才上床来。心里想道:「天下的女人,从来没有三个男子汉,轮流干事的。今夜倒是个大大的胜会。但不知小夥儿耐久不耐久?」只见袁生在这个一头睡,沈旦、俞旦是那一头睡。二娘子以近就近,钻入袁生被里,来摸他的吊,倒也长长的,只是不甚粗。捧他到肚子土来,扯他吊插进逼里,抽出抽进,抽不上三十抽,袁生啊呀一声,早已泄了。教他爬过去,换了沈旦来弄。他的吊又小些,顶不著逼心花儿,抽了七八十抽,也就泄了。又教他爬过去,换那俞旦。俞旦道:「听得说:连连弄了,精毒相触,要生斗精疮,我不来。」三娘子道:「难道我见食不抢,就偏背了一个?也罢!茶窝里绵包裹著,还是热的,待我洗了洗再和你弄。」
 
  爬起来把茶倾在桶里,洗那骚逼,那逼就滚滚流出,不知多少。
 
  三娘子道:「惭愧,我做女人也尽风流的了。」洗完了爬上床去,袁生先爬过这头来,同沈旦一被睡来。三娘子钻入俞旦被里,还只道他年纪十七八,毕竟也是嫩货,那知他久有女人弄过的吊,比前两张长些粗些。腾身而上,直顶花心,研研擦擦,就如鸡啄食一般,弄得三娘子娇声乱叫道:「心肝!射死我了!」弄了两个更次,足足有一千抽顶,再不得泄。
 
  三娘子抱住了道:「心肝!你在我身上睡睡著。明日年初一你不要去,再陪我睡一夜,我送你十两银子,发新年利市。」俞旦道:「早起要拜爹娘的节,班头主人金宅,也要同众人去一遭。年年规矩,做十来出戏。戏完了,我就来,他两个不在面前,越发有趣。」说罢,就睡在三娘子身上。
 
  清早外面阿龙放开门爆,惊醒了。只得都爬起来,同他三个吃了早饭,各与一两银子,又叮咛了俞旦,才放他去。晚间俞旦果然又来,连住了五六日,得了三娘子二十两绞银,吩咐他常常来会,不可薄情。俞旦也十分得意。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猜你喜欢
  第三十七回 欺可氏手札赚飞熊 讽绍公眉庄媒卜凤·蔡召华
  第九回 醉如泥侍儿承错爱甘如蜜衣匠表深情·邹弢
  第二十八回 还玉佩憨书生受赚 讨藤镯戆太岁招灾·魏秀仁
  第八回 脱幽囚海岛漂流 困攻苦馆中卧病·旅生
  第七回 神君里怒斩白蛇精 王屋山大破黄衣寨·娥川主人
  第五十二回 对长江王夫人哭女 奠杯酒祝公子悲珠·陈少海
  第五回 石搢珩两处执柯 刘世誉一场春梦·天花才子
  第十回 孙爱姐夜里成殓·
  二·
  第六十七回 俏细君遇旧说风情 痴丫头有心窥露破·西泠野樵
  第七回 石门镇鬼附活人船·烟水散人
  第十回 夫共妇百年偕老 弟与兄一榜联登·古吴金木散人
  第三十回 瓜州渡樱桃死节 润州城郑子吹萧·丁耀亢
  第三回 绣房夸耀玩器 书案谈笑春宫·
  第十七回 皇恩重武臣睡意浓 父教严娇子诡计多·尹湛纳希

热门推荐
  艳婚野史·江海主人
  后庭花·佚名
  两肉缘·不题撰人
  闺门秘术·
  换夫妻·云游道人
  脂浪斗春·不题撰人
  露春红·苏庵主人
  枕中秘·吴贻先
  云影花阴·烟水散人
  枕瑶钗·不题撰人
  浓情快史·佚名
  画眉缘·清长啸和尚
  风流和尚·不题撰人
  玉燕姻缘全传·佚名
  珍珠舶·烟水散人

随机推荐

  • 五美缘全传·佚名

    《五美缘全传》是一部著名的言情小说,在刊刻之初名气较大。书中写书生冯旭与五位美人的姻缘故事。其中,主人公几经周折,历尽磨难,最后并娶五美,成就“五美缘”。

  • 浪蝶偷香·风月轩入玄子

    明清艳情通俗小说,共二十四回,风月轩入玄子撰。话说明朝成化年间,金陵和兴县有一富户,姓杨名得根,家有良田百亩,仆婢近十人,家资丰厚,娶妻何氏,乃何子高之女,名春娘,贤淑贞静,书画琴词,官

  • 情变·吴趼人

    清代爱情小说。八回。未完。署,趼人,即吴沃尧撰。第九、十回存目。卷首楔子列出全书回目。宣统二年(1910)《上海舆论时事报》连续刊载写至第八回的一半作者去世。后收入阿英编《晚清文学丛抄·小说二卷》(1960 中华

  • 玉闺红·东鲁落落平生

    玉闺红,东鲁落落平生撰,明代长篇艳情通俗小说,共六卷三十回。最早由金陵文润山房刻梓,此版失传,未见。现只残存序、 第一、二卷 共十回及第三、四卷目录。叙明代天启年间,魏忠贤专

  • 桃花影·烟水散人

    明清白话艳情通俗小说,凡十二回,烟水散人撰。书叙明朝成化年间,松江府华亭县有一旧家子弟名魏容,表字玉卿,年方十七,生得面白唇红,神清骨秀,又有满腹文才,然一心娶美女为妻,故未曾婚配

  • 巫梦缘·不题撰人

    清代白话中篇艳情小说,十二卷。不题撰人,作者不详。此书《中国通俗小说书目》未著录,日本佐伯文库、中尾松泉堂藏有啸花轩藏板本,半叶九行,行二十一字,啸花轩为清康熙间书坊,可知为清初的作品。此书在清代一再被禁毁,国内未见

  • 僧尼孽海·佚名

    明代短篇小说集。作者不详。三十六则。成书于明万历至崇祯年间。每则演一至五个故事,共五十五个故事,篇幅长短不齐,有文言,亦有白话。内容比较集中,均属描述和尚奸淫民女及尼姑不守佛戒的故事。

  • 春幄莺飞·春江隐士

    春幄莺飞又名画眉缘,清春江隐士著,明清艳情通俗小说,共十四回。欲减罗衣寒未去,不卷珠帘,人在深深处,红杏枝头花几许? 啼痕止恨清明雨。尽日沉烟香一缕,宿酒醒迟,恼破春情绪,飞燕又将

  • 风流和尚·不题撰人

    明清通俗白话艳情短篇小说,共十二回,不题撰人,该小说题材与《欢喜冤家》中的第十一回《蔡玉奴避雨撞淫僧》有渊源关系。书叙江南某地寺庙里的几个和尚,六根不净,凡心难泯,或伺机与

  • 换夫妻·云游道人

    此书又称《颠倒姻缘》、《谐佳丽》,冰雪轩藏板。云游道人生平无考。此本为现存孤刊本,齐如山原藏,现藏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图书馆。此书故事取自《欢喜冤家》一回半。 《欢喜冤家》第十三回《两房妻暗中双错认》、

  • 巫山艳史·

    清代白话世情小说。 又名《意中情》,四卷十六回。不著撰人。啸花轩刊本无序跋。其它尚有乾嘉间刻本,未见。啸花轩为清初书坊,可知其为清初之作品。顾名思义,小说主要是写男女之间的淫荡行为,类似《桃花影》,是一部淫秽之作

  • 银瓶梅·佚名

    苏州刘芳之妻颜氏美丽贤惠,兵部尚书之子裴彪见色起意,设计诬陷刘芳勾结盗匪,使刘芳死于酷刑之下。颜氏逃出家门,被迫上二龙山避难。刘芳弃尸荒郊,却被友人陈升以莲子瓶救活。裴彪与奸党勾结,图谋不轨。刘芳冤情终于上达玄宗

  • 国色天香·吴敬所

    《国色天香》以"乌将军"、"毛洞主"等最具勾构瓦肆特色的语言,专写市俗男女之事,是一部宣泄性、娱乐性很强的艳情小说。女主角或为思春少妇,待字闺秀,或为大家之婢,皆风情万种,可欲

  • 春灯迷史·青阳野人

    《春灯迷史》作者青阳野人,其真实姓名不可考,成书年代亦未详,但可推测在道光十八年(1858年)之前,书已写成。 书叙唐玄宗时,浙江抚州府仁和县城里有书生金体,字生丽,风流标致,至 17岁通晓诗词曲赋,凡三教九流诸子百家无不成就。到了

  • 续金瓶梅·丁耀亢

    《续金瓶梅》全书六十四回,明遗民丁耀亢著。述《金瓶梅》主要人物托生再世、以了前世因果报应故事。全书以《太上感应篇》为说,每回前有引子,叙劝善戒淫说;以宋金征战为历史背景,描摹金人南下、汉人受苦之状颇多,甚为动人;然

  • 伴花眠·情痴反正道人

    伴花眠,情痴反正道人著,明清艳情通俗小说,共十三回。且说那大宋徽宗朝年东京金明池边,有座酒楼,唤着春悦楼。这酒楼有个开酒肆的阮大郎。娶妻赵氏,夫妻二人尚未有子,却也和睦相处,朝

  • 醋葫芦·伏雌教主

    书叙成硅因妻子都氏不育,欲娶妾而受都氏阻挠、惩罚的故事。故事建立在封建社会男尊女卑基础上,对女子反对男子多妻制予以讽喻。内容涉及到商人、官场、寺庵、青楼等社会各方面,且故事情节曲折,人物形象鲜明,语言诙谐有趣,有

  • 欢喜浪史·不题撰人

    《欢喜浪史》,明清艳情小说,凡十二回,不题撰人,坊刊本。序与《换夫妻》之序全同。似系抄自该书。次为“新刻欢喜浪史目录”,正文卷端题“新刻欢喜浪史”,半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