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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宋名臣奏议卷六十二

宋 赵汝愚 编

百官门

内侍中

上仁宗论赵继宠不合越次干当天章阁

傅尧俞

臣伏闻差赠淑妃董氏阁使臣供奉官赵继宠干当天章阁仍指挥在干当使臣之上事不均平人用嗟怨窃缘旧法内东门有阙依名次差天章阁使臣天章阁有阙即差後苑使臣後苑有阙即差延福宫使臣兼嘉佑三年八月申明甚确今天章阁而下延福宫以上干当者凡十三人亦皆久侍左右以劳进迁继宠何功直居前列将来内东门阙官便当次补败紊纲纪增长侥幸枢密院殊不检详条例有请必行贪觊之徒迭相观效实恐旧条日益隳废臣又闻至和元年十一月杨永德干当延福宫但依先後继差其时亦有约束今後延福宫後苑天章阁更不添人陛下念其久事淑妃收奨继宠候延福宫有阙日特差於继宠恩意固已隆厚其天章阁上名之命伏望即行追寝凡有迁改乞於旧法从事则天听日清人心无憾【嘉佑七年十月上时为监察御史里行】

上仁宗再论李允恭赵继宠 傅尧俞

臣近有状乞追李允恭之孙永昌恩命及夺供奉官赵继宠差遣皆不蒙降出事权胶固孤力难移早夜顾思措身无所伏念幸人徼宠破坏常法枢密院苟徇人情恣其求请致臣区区屡烦睿听然臣所以不避诛谴而喋喋不巳者冀陛下矜怜特加收采防微杜渐缉正纲纪臣若顾避便不复言日往月来浸以增甚不知於朝廷损乎益乎凡事止於蘖芽差易为力谓小无害积悔将深使李永昌若即正典刑继宠者岂敢妄有觊幸今此二人傥不追夺则两省内侍攀援趋近各生意於绳墨之外矣美官重禄率归私谒明敕着令举为空文惟陛下留神念之此岂为政之体今朝廷阙失独赖台谏官数人故陛下时有所闻窒此一途聪明何寄臣谓其言可听愿陛下奋然行之有不能容不若明加窜黜忠义之士犹有不顾而言者如其是非置而不辨章奏入而不下使默默以食息悠悠於圈牢则有志者岂肯为陛下安职业而久留哉是不徒孤臣之羞亦非陛下之福至於今後依先降条贯余人不得援例如此指挥最为深弊臣虽亡状不愿数闻陛下岂不恶之但未之思耳伏乞将臣前後论列李永昌文字及赵继宠两状付外早赐尽法施行【嘉佑七年十月上】

上仁宗再论李允恭赵继宠 傅尧俞

臣累状乞追李永昌恩泽夺赵继宠差遣终未蒙降出近闻郑睹者将十数年前事援继宠例又干当後苑人言未已幸进相仍事闻搢绅莫不惊骇因缘攀引殊无已时岂有为法驭下执政不用设官使言而陛下不听如此是条禁不须设而御史可以废也臣非不知掇拾细微聊以供职上不违陛下下不忤贵臣可以无害患而速富贵恐臣今日所得未多陛下异时为悔已甚故独区区顾思而不能自已者也张昇废陛下之法恃幸臣之援蔑视言者谓如无人且昇者尝任御史历知杂事遂为中执法当日谓陛下者云何而今乃所为如是陛下略加省察可以见其心矣伏望圣慈出臣前後论列文字依条施行不然诛臣以快权幸臣忠愤所激言不能文惟陛下留神裁处【嘉佑十年十一月上】

上仁宗论御药院刘保信等与授外任不得

闇理官资        司马光

臣伏见祖宗以来择内臣谨信者干当御药院以其职任最为亲近恐名位寖崇?月稍久则权势太重不可制御故常用供奉官以下为之转至内殿崇班则出为外官此乃祖宗深思远虑防微杜渐高出前古诒谋万世者也近?以来颇隳旧法居此任者往往闇理官资请其俸给久而不革殊失祖宗之意深为不便今兹践阼之初所宜革去积弊率由旧章窃闻干当御药院刘保信等四人亦曾自陈乞因覃恩别授外官伏望皇太后殿下皇帝陛下各依逐人所请及应自来内臣闇理官资者并除正官授以外任别择供奉官以下素知心腹忠信谨慤之人使干当御药院仍自今後凡转官至内殿崇班以上者并须出外一遵祖宗之制不得闇理官资依旧留任内廷差遣【嘉佑八年五月上时为谏院】

上英宗论张茂则年未及五十不可为押班

司马光等

臣等窃闻祖宗旧制内臣年未五十不得充内侍省押班近除张茂则年方四十八今陛下践阼之初尤宜谨守祖宗法度以御左右之臣示天下至公若茂则果有才干可用虽更留此阙二年俟其年至然後授之又何晚也臣恐茂则一开此例则内臣攀援求进者多画一之法从此隳坏人人相效不可禁止不若正之于事之初也臣等区区所为国家重惜在此而已【嘉佑八年十月上时知谏院】

上英宗论任守忠十罪   司马光

臣近者两次上言任守忠奸邪事迹乞正典刑至今未闻施行臣迫於忠恳不能自已窃见守忠早以小臣获事先帝幸蒙奨拔荣禄俱极日侍左右不能以忠言正道补益万分专以诙谐謟谀苟求悦媚其罪一也总领近侍委之差遣而凌蔑同列与夺自恣附已则爱悦逆意则憎疾援引亲党排抑孤寒任情徇私略无顾避其罪二也从来所授俸禄赏赐亦不为少而恣性贪惏老而益甚盗窃官物受纳货赂金帛珍玩溢於私家第宅产业甲於京师聚歛之心曾无纪极其罪三也交结朋援专据权势纵逞胸臆妄行威福所爱者虽有大罪掩盖不言所恶者小有瑕疵纠擿成事使宫禁之内侧足屏息畏惮守忠无以为比其罪四也濮王之薨守忠监护葬事卖弄国威轻蔑皇族乘其有丧丐夺财物所得甚多终不满意遂诬长子宗懿以为不孝使之被谴感愤成疾以至没身不能自雪其罪五也先帝以春秋寖高未有继嗣深思宗庙生民之重属意圣明固非一日而守忠隂蓄奸心沮坏大策深忌国家立长立贤自欲於仓卒之际居中建议择幼弱昏懦之君以邀大利如有唐之季定策国老门生天子赖先帝聪明卓然远览断志不疑不然则太平之业几坠於地其罪六也及陛下既为皇子守忠内怀忧惧日於先帝之前离间百端隔絶内外进对甚希使先帝为陛下之父不得施为父之恩陛下为先帝之子不得展为子之亲其罪七也先帝晏驾陛下缵统不幸遇疾皇太后权同听政守忠乘此之际大逞奸谋闚伺语言撰造事迹往来革面进退异辞使皇太后以文母之慈不免投杼之疑陛下以曾闵之孝乃有负恩之谤交鬬两宫遂成深隙计其隂谋无所不至赖皇太后聪明确然执义不可倾移不然祸变之兴岂可具道其罪八也及圣体既安皇太后躬还大政守忠不劝导陛下以勤修子道承顔顺意报荅盛德恢广令誉而相时随势翻异炎凉欲诈输新忠以巧遮旧恶用昔时谗陛下之计为今日谗皇太后之辞虽陛下未必听受而使皇太后闻之不能不以介意终日涕泣悒怏成疾守忠但欲左右反覆自为身谋并不顾天下之人议陛下之善恶其罪九也皇后正位尚新天下耸观令德守忠辄为皇后画策并不禀问皇太后矫传教旨开祖宗宝藏擅取金珠数万两以献皇后既取悦一时又坐享厚赐逆妇姑之礼开骄侈之源使皇后受其恶名而已身收其重利为臣奸邪孰甚於此其罪十也守忠有大罪十皆陛下所亲见衆人所共知其余欺慢为奸恣横不法事类繁多不可胜言诚国之大贼人之巨蠧伏望陛下尽发守忠之罪明示四方斩於都市以惩奸慝【治平元年八月上时知谏院】

上英宗乞御药院等处亲加选擢

司马光

臣向时上殿伏见陛下宣谕以内臣差遣并一切委之都知司臣当日已曾奏陈以为非便今入内内侍省都知任守忠恃此权势背公立私奉之者坐获进擢忤之者立致排摈威福之柄尽在其手遂使宫禁之中畏惮其人过於人主罪盈恶积幸赖陛下神断已斥而去之然傥不收还威福之柄则是去一守忠生一守忠无益也臣愚伏望陛下自今日巳後除内臣常程差遣依旧令都知司定差外其干当御药院内东门龙图天章阁後苑化成殿延福宫等处及非时差管干里外要切公事之人并乞陛下亲加选擢试之以事观其为人忠谨有功者则加赏拔奸邪不职者则加贬退不必一一勘会资序检寻体例如此则谁不怀德畏威输忠竭力岂独内臣而已虽外朝之臣亦可用此道而治也【治平元年八月上时知谏院】

上英宗论差中官为陕西钤辖

吕 诲

臣近闻陕西四路各差中官一员充钤辖专管蕃部公事及支公使库钱千贯仍每?入奏边事权势甚重惊骇羣听臣不识圣算之远但闻羣臣之议不以为便亦恐为陛下之谋者思之未至耳但有唐以来举兵不利未有不自於监军者我朝因循前弊尚多久未更革柰何又增置此员如走马承受官品至卑一路已不胜其害况今钤辖寄重其实已均安抚使之权矣原朝廷之意必为昨来熟户背叛弓箭手逃亡使之以时犒设专行姑息何其疎也臣尝见熟户耕佃官田并无征徭遇战鬬方出一人一骑兹外更无侵扰熙熙安业界外生户羡慕不足常苦谅祚诛求愿为汉民不可得尔有以知熟户无背汉之心明矣但为谅祚诱之以厚利刼之以重兵边臣坐视杀戮不为救护彼将逃死岂得已也若威加边外戎人不敢内侵熟户自然安堵不尔虽丰牛酒日为犒设徒有损费何益於事哉至如士卒久不训练盖兵官不务协同借若五将军中有一员内臣不喜教閲动为姑息由此卒伍骄惰他将稍严纪律则怨谤竞起帅臣畏惧唯恐生事上下因循苟简军旅无繇精鋭斯中官姑息之效也疆场之事果只如此处置未知其利而但见其害藩篱不日隳坏将尽藩篱隳则边城危矣臣前奏上乞於无事时整齐熟户弓箭手大臣合议终不以为然臣观今日处置诚未为便喑默不言则负任使所谓钤辖四人者臣欲乞朝廷省罢精择帅臣凡事一切付委庶几阃外之权专制则於责重矣惟圣智择焉【治平二年三月上时为侍御知杂事】

上英宗论差中官为陕西钤辖

傅尧俞

臣闻近差内臣四人分为陕西四路钤辖俾专安辑熟户而理其寃结仍许每?一入奏事臣独念之未以为得缘所以置安抚经略使者正为此等耳夫不能慰安使叛而从贼与无故为羌戎所刼有司之过一也苟谓帅臣力不可为则虽内臣何益岂有边鄙藩篱为贼掠去乃无一人责其任也今边事方作处置不可失宜臣谓安辑之要当专督帅臣但寛其覊勒使得尽其才力傥犹不职重行黜免则後效可图而威灵伸矣况理有非便庸可不思将来李若愚奏事苟不以为信与无用同言而必从则安抚经略之权遂归於四人矣彼帅臣者将謟奉之不暇又敢与之较事体而争是非哉纵若愚等审谨无过犹不足以为後法便着成效益有可虑古人谓塞其??况势非??者乎伏乞收采刍荛特行寝罢前事之失具存方册臣不敢详言惟陛下留神省察【治平二年三月上时同知谏院】

上英宗论差中官为陕西钤辖

赵 瞻

臣伏闻古者天子推毂遣将则曰自阃以外将军制之盖明委任之专也故唐於诸道行军而置总管节度以至领押诸蕃部落及近界诸蛮之类率入阶衔遂成定制国朝自起西师分置戎府外有四路以扼虏境然招讨经略安抚总管之司责任至重故未尝不选文武贤明之臣以领其柄内则数州之军民外则诸部之蕃落威恩刑赏处置制宜敢於纎微有不振举比者戎事稍息人自谋安缯絮饮食失於侈靡藩篱族聚不复顾恤向即已称两面今遂絶为匪人去?西夏兵势压边思顺酋豪既为统率诸族离弱固自归投中国不为救营熟户随亦翻叛致此疆场荡无斥堠贼若犯境径至城下固宜朝廷熟虑更制近乃特以内臣王昭明四辈各当一路招抚近蕃虽留神则甚勤在制宜则殊失窃观唐室兴兵最多更用官人率致败事如观军容及宣慰等名常为切齿之患令招集蕃部镇安方陲悉皆大将之权岂容偏帅所挠一委斯柄将袭往弊兵机牵制统帅何安臣愚所见不若以此等事尽付帅臣是其官守谁执其咎既塞分权生事之隙又明委任责成之专即罢阉官无侵军政足以前鉴史戒而後息乱原矣臣以久居关陕寖识事宜比自西来兼访道路边人议士率言此失愿陛下特留神断不惮改更随意招怀以安?贰【治平二年三月上时为侍御史】

上英宗论差中官为陕西钤辖

赵 瞻

臣伏蒙陛下特出圣意擢在言职犬马犹知报効臣子岂忘奋励况闻舆论敢自循默近日於垂拱殿辄已具劄子敷奏以内臣王昭明等四人分制边任侵挠帅权乞赐更置专责大将至今未蒙采听是臣所负言责之未塞者也此事一书国史已玷陛下元年之大政今又不察臣言遂为国家异日之遗恨苟能遽追前命慰快羣情即於反掌之间更彰纳谏之德故人人莫不为陛下深惜之也且如帅府处置蕃部乃是边事万分之一今以一事偶失即为添置中官将来复有事生又欲何以为计况彼各受密旨?入朝谒边臣疏远日虑倾危军政异同孰能主执外未制敌内先坏事昔程元振诬来瑱之罪鱼朝恩间子仪之功故穆质谏用宦人为将而吐突承璀终无功于镇定裴度奏罢诸军监阵而李愬逐贼于淮蔡至如本朝鄜延败事则斩德和于河中麟府丧师则流元道于海裔岂非古今得失之明效哉然犹使议者惓惓疑宸衷之未断怪辅臣之依违斯可谓事机之切不可不亟谏也臣至微贱愚忠所激义忘後害殊不知有一身一门之私计亦不知有羣阉羣邪之势力上冒天威死有余戮臣愚不胜激切之至【治平二年三月上】

上神宗论御药院高居简  司马光

臣闻古人有言堂上不粪则郊草不瞻矌芸言近者不治则不暇及远也窃见干当御药院高居简性资奸回工谗善佞久处近职罪恶甚多臣谨按祖宗旧制干当御药院官至内殿崇班以上即须出外盖以日月寖久官资稍高则防其凭恃威灵窃弄权柄远鉴汉唐之祸深为子孙之虑故也陛下即位之初内臣以覃恩迁官者尽补外职独留御药院四人天下首以此一事讥陛下之失况居简於衆人之中最为狡猾而陛下特加宠信待以腹心中外指目大玷圣德臣职在绳纠不敢不言伏望圣慈遵祖宗令典应干当御药院官至崇班以上者尽授以向外差遣其高居简乞远加窜逐以解天下之惑【治平四年七月上时为御史中丞】

上神宗论御药院高居简 司马光

臣近曾上言干当御药院高居简工谗善佞乞远加窜逐未蒙施行昔周公以立政戒成王至虎贲缀衣趣马小尹左右?仆百司庶府亦皆择人穆王命伯冏为大仆正曰昔在文武侍御仆从罔匪正人又曰简乃僚无以巧言令色便辟侧媚其惟吉士仆臣正厥后克正仆臣谀厥后自圣自古圣帝明王虽左右小臣未尝不谨择端良之人以自防逸豫之生也况陛下嗣膺宝命圣德惟新善恶兴衰於此乎分而使谗佞如居简旦夕常在左右又宠信之此乃异日祸乱之根腹心之疾也臣职在去邪不敢不再三上言伏望圣明依祖宗旧制应干当御药院官崇班以上者并令出外其高居简仍乞远加窜逐【治平四年七月上】

上神宗论御药院高居简 司马光

臣昨日前上殿言干当御药院高居简自先帝时窃弄权柄陛下复宠而信之大为圣德之累乞治其罪陛下许臣送枢密院施行至今未闻有指挥不知居简以何道结陛下能如此之深也居简所能止於谗佞佞者不过巧言令色希意迎合快人主之欲以市其权使人主溺於荒宴而不自知也谗者不过离人君臣间人骨肉惑人主之心以固其恩使人主陷於倾危而不自悟也有是二者不可不察向使陛下即位?久功业已成而有谗佞之臣始得弄权天下有识者犹当寒心何则知其必为祸乱之阶也况今初承大统当鋭精求治之时而遽留居简於左右仍加宠信根蔕已牢则异日之忧可胜道哉此臣所以不避死亡而必当力争者也或闻陛下欲待居简自求引退然後遣去臣诚戆愚未晓所谓若国之大臣耆年有德闻望素高一旦偶有小失未为外人所知陛下务存终始使自引去以全其名则可矣其挟奸作慝者犹宜明正刑书况居简闺闼小臣罪恶盈积所宜肆诸市朝宣示四方以戒憸人而尚足为之隐乎且居简奸邪播闻远近陛下今日虽为之隐天下耳目庸可蔽乎凡居简所以能为恶者以其自托宫禁譬如狐鼠依凭城社彼唯恐离去左右岂肯自陈求退乎伏望陛下尽出羣臣前後所言居简事状送居简赴所司明治其罪以彰至公之道【治平四年七月上】

上神宗论御药院王中正乞尽罢寄资令补

外官         司马光

臣伏见陛下前者尽罢寄资内臣高居简等令补外官中外欣然无不称颂圣德寻闻复留陈承礼刘有方二人又以王中正干当御药院衆颇失望臣窃惟祖宗之意以御药一职最为亲密过供奉官以上辄令罢去者乃以防微杜渐诒谋万世忧深思远诚自古帝王之所不及子孙所宜谨守不可失坠者也近?以来左右之臣顾恋权势又贪禄位遂求闇理资序豫支俸给名曰寄资以欺诳外人此岂祖宗之意耶今陛下欲振举纪纲一新治道必当革去久弊一遵正法夫法如堤防常应全固乃得无患一有蚁壤泄之则渐至溃败不可复救近习之臣朝夕在侧因缘祈恩无有穷极不以祖宗旧法制之恐陛下他日亦将厌之也况王中正素闻奸猾颇好招权今处之要职是生一居简也伏望陛下依前降指挥尽罢寄资者令补外官以成圣德之美别择内供奉以下朴直廉谨者使干当御药院以存祖宗之法【治平四年七月上时为御史中丞】

上神宗再论王中正及不当令内臣采访外

事          司马光

臣窃闻陛下好令内臣采访外事及问以羣臣能否臣愚窃以为非宜陛下内有两府两制台谏外有提转牧守皆腹心耳目股肱之臣也陛下诚能精择其人使之各举其职荐举贤能纠按奸慝论政事得失述民间利害皆令列於奏牍明白启陈其有尸禄偷安及挟私欺罔者小则罪黜大则诛窜谁敢不尽公竭诚以承休德如此则天下之事犹一堂之上陛下何患於不知哉今若深处九重之内询於近习之臣采道听途说之言纳曲躬附耳之奏不验虚实即行赏罚臣恐谗邪得以逞其爱憎而陛下为之受其讥谤也近闻王中正差往陕西干当公事有知泾州刘涣等曲加謟奉鄜延路钤辖吴舜臣违失其意俄而涣等进擢舜臣降黜衆人皆言中正所为审或如此则是中正弄权已有其验今陛下又置之肘腋委以腹心臣恐天下之人将重足接迹而畏之舆金辇璧而奉之矣外议又言山陵礼毕韩琦必求引退两府当有迁臣切虑两制以上万一有无廉耻之人或隂结此属以求进用者夫以尧之聪明咨于四岳衆言佥同然後用人犹失之於鲧况可决於近习之口乎凡公忠正直之士必不肯借誉左右以求自售齐威王所以赏即墨大夫而烹阿大夫正谓此也昔汉唐之衰宦官所以坏乱纪纲倾覆国家者皆由人主与之谋议帷幄进退羣臣故也此乃治乱安危之本不可不察伏望圣慈详思臣言凡欲知天下之事当询访外廷之臣其王中正不可令干当御药院或奸佞之臣豫设机谋以经营两府者必不可用则天下幸甚【治平四年八月上时为御史中丞】

上神宗论不当差王中正等往外干事

杨 绘

臣谨按春秋君之始年变一年而谓之元年者欲其善於始也变一月而谓之正月者欲其正於始也恭惟陛下肇升大宝新布大令天下之民倾耳拭目以观听乎圣功睿业实所谓善之於始正之於始之时也凡百注措可不谨诸近闻差干当御药院王中正往陕西干事续又差干当御药院李舜举继往未几又差押班王昭明继往御药院押班最为亲近之职祖宗已来差出甚少外之官吏苟奉上所亲近之人不唯扰民抑甚骇物今乃旬月之中差御药院二人押班者一人接迹而行陛下以此辈为腹心乎则馆阁台省之臣乃朝廷所养以待用者岂无一人可为腹心而必用此辈乎臣近又闻冬至节假百官颇循旧例游相国寺闻有小黄门随而抄劄姓名臣不审陛下以之为耳目而使之然乎抑此辈自欲以媚於上乎如陛下使之然则非前旒蔽明人主不窥私之义也若其自媚於上则蔽陛下之聪明其可量哉臣窃意陛下之所为慕居尧舜之上而反有不监汉唐之季臣窃惑之伏乞委腹心耳目之任於世之贤者无俾宦者之权从此渐盛乃所以为善之於始正之於始之术也【治平四年十一月上时为知谏院】

上神宗乞定着内臣员数年未及四十不得

入诸闺合       孙 觉

臣风闻日近行遣内臣白茂先事如茂先所坐宜在诛戮之科贷以不死圣恩甚厚然内臣出入宫闱宜在防限臣闻先帝时後宫甚肃内臣出入皆更相戒饬耸栗祗畏在仁宗朝入内内臣亦常限年年未四十者不得入诸闺合臣谓因此事定着员数仍以年为限隔便使重为保任自非通诏令之处一切减损盖宫省之内不可以不清而防微杜渐亦宜及其未然【熙宁元年上时为右正言谏院供职】

上神宗论遣李宪措置边事 周尹等

臣等伏见朝廷以熙河路鬼章为寇遣内侍省押班李宪往以秦凤熙河路计议措置边事司为名中外之论皆谓宪虽名计议措置边事而军前诸将皆受宪节制其实大帅然自诗书以降迄于秦汉魏晋周隋上下数千载间不闻有以中人为将帅者此其故何也势有所未便也盖有功则负恃骄恣陵轹公卿何所忌惮无功则挫损国威传笑四夷非细事也唐自睿宗以前未尝以将帅属中人至明皇承平日久志大事奢稍委近习会安南蛮渠梅叔鸾叛而杨思勉请行遂许之然犹以宗楚客为大都护及覃行章乱黔中始以思勉为招讨使虽有擒灭丑虏之功而唐之祸萌於此矣及代宗用鱼朝恩拒史思明讨仆固瑒而恃功擅命几危社稷倚元载除之寒心者数月以程元振判元帅行军司马权震天下元勲故老皆见斥逐洎犬戎内侵集天下兵无只轮入关者此皆已然之效也至宪宗时王承璀叛以吐突承璀为行营招讨处置使谏官李鄘许孟容吕元膺段平仲白居易等衆对延英谓古无中人位大帅恐为四方?乃更为招讨宣慰使而承璀卒以无功轻谋弊赋得罪及後世区区踵其故迹而唐之祸有不可胜言者其源盖起於开元也今陛下更易百度未尝不以先王为法忽降诏命以中人为帅搢绅士大夫皆莫知所谓夫以陛下之仁圣神武驾驭豪杰虽宪百辈臣等知其无能为也然陛下独不长念郤虑为万世计乎使後世袭沿故迹狃以为常进用中人常据兵柄则天下之患又将有不可胜言者矣陛下其忍袭开元故迹而忘天下之患乎方今虽乏人然文武之士布满中外岂无一人可以任陛下边事宪出入近密荷国宠荣诏下之日大臣不敢言小臣不敢议臣等代匮宪府以言为职故敢尽其狂愚【熙宁九年十二月上同邓润甫蔡承禧彭汝砺上时为侍御史】

上神宗论遣李宪措置边事【系第三状】

周尹等

臣等於十九日奏为用李宪专措置煕河事宜乞寝成命至今未蒙施行臣等重念古者奄人以典司内事而已虽汉唐之始亦未闻任事至後世始以政机兵柄假於所私而汉唐自是衰矣陛下议事造法远取於三代以汉唐之盛为不足道而肯安袭已敝之法重回既成之命臣等备数宪府终未敢安也惟奄人柔媚非深长计虑也左右便辟以逆人君之嗜好作为聪明以投人君之耳目其初未尝无不可与而其终未尝不致天下之乱传记所载非可诬也且陛下宫中所指令皆此属陛下既数假宠於宪则其类莫不畏向而服从之而其情日自侈大宪功益高赏不可不进及其盛而抑之则其中必不自满矣以柔媚之性日习於侈大挟不自厌满之心得所信向服从之类以事陛下於中此不可不戒也臣等知陛下圣智神武以犬马用宪覊绁衔勒必无狂逸奔踶之忧而臣等区区诚如过计然反复思念自古未有以兵寄奄人而不乱者夫天下之事忽於其始则其终也必有害陛下以一方事宜属之宪後执以为例则兵权必归焉陛下以薛昌朝役於宪人习以为常则士大夫必见摧伤矣此必然之效也惟陛下深念之故臣等以谓鬼章之患小用宪之患大宪功不成其祸小有成其祸大昔汉唐及艺祖皆以兵定天下方其初中国瓜析为八九世方乏才人不知学而祖宗震起於搀抢扰攘之中所以安宁者亦自多士而已未闻此属有与焉今鬼章狗偷鼠盗非可畏之与国也祖宗恩德庇覆之久陛下作成人才之盛非无可用之忠臣也陛下何重於宪而忽忘天下之士怠功臣之心兆後世之患哉陛下神明渊奥非羣臣所能窥测然臣等於此日夜念之至熟而无疑者也盖陛下谋于心臣等谋於衆人陛下欲权一时臣等为万世计惟少屈意听纳早赐指挥寝罢以安物论

贴黄臣等访闻煕河事宜如渐次衰息诚如此宪尤当早赐追还切恐宪到熙河复与王中正邀功生事幸如茂州之赏方事之多惟冀国家务求宁谧以惠天下臣等本欲固奏然以谓此事所系稍大得自圣断寝罢尤允天下之议【熙宁九年十二月上】

宋名臣奏议卷六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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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禄传·张廷玉
  卷九十七·佚名
  三三、赵简子卒年考·钱穆
  總序·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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