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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年

(丙午)四十三年清不知十四年

春正月

1月1日

○〈高宗太皇帝實錄卷之四十七〉

一日。〈陰曆乙巳十二月初七日〉御漱玉軒,行宮內府大臣李載克、侍從院卿閔泳徽、議政府參政大臣朴齊純、內部大臣李址鎔、度支部大臣閔泳綺、軍部大臣李根澤、法部大臣李夏榮、學部大臣李完用、農商工部大臣權重顯、中樞院議長閔種默親任式。

1月2日

○二日。待罪臣郭鍾錫疏略:

臣日前承召,適際危難之會,竭蹶奔問,冀以身一伏天陛之下,庶幾仰承聖意之所指揮者。而短章請對,兼陳愚悃。五宿輦下,恭俟恩命,乃臣之誠淺辭拙,旣不足以感動天心,漠然渙號之有靳。則臣於是,惶隘蹙縮,思欲歸死于丘壑,遂出宿于江郊,而恩批始下。然猶未承進退之命,則臣知陛下無所用臣也。於是乎,拜章告歸,揮涕渡江,遲遲回首,尙不禁魏闕之戀。及聞新約之頒下,則臣於是,浩然有歸志矣。曳趼顚倒,悻悻窮日,昨暮之至,去家纔百里矣。忽於千萬匪想之中,因臣之女壻前參奉臣盧正容,自京師躡後而至,謄示今二十一日恩批下者,令臣卽爲入來,臣奉讀感泣,竊不省。夫陛下之於臣,將何所顧而終若是繾綣而不頓捨也?臣之無狀,荷鴻私至此,非不欲亟回遁思,疾趨以赴命。然第伏念今日之事勢,縱使臣得盡於陛下之前,卽不過如前疏,屢陳斬賣國之賊,以肅王章,銷脅締之約,以攬政柄,聲明于列國,以恢公法而已。此而不得,則便可如劉諶所謂父子君臣背城一戰,同死社稷爾。凡此皆只在陛下之自立主宰、發爲號令。存固至幸,亡亦大榮,陛下將何所待而尙猶豫不斷乎?臣非不知此言一發,便當被拘縳僇辱。而臣爲陛下臣,不敢不爲陛下盡言。寧敢自愛於隻身之禍福耶?伏惟聖明亟賜處分,鐫削枉縻之筵銜,施之以司敗之拿懲,用警夫爲人臣而進退無據,國危主辱而不能死者。斯亦陛下今日政刑之一端也,惟陛下加諒焉。

批曰:「苦欲一面,有所諮議,旣抵城闉,便卽浩然,且悵且訝。勞頓之餘,美愼奉慮,爾便還第調將,待少間亟圖上來。筵銜,又何可言辭?爾其諒之。」

○漢城裁判所首班判事趙經九任慶興監理,正三品李秉輝任漢城裁判所首班判事,竝敍奏任官一等。

1月4日

○四日。禮式院掌禮卿李愚冕任宮內府特進官,敍勅任官二等。弘文館學士南廷哲任禮式院掌禮卿,特進官李淳翼任弘文館學士,竝敍勅任官一等。

1月5日

○五日。前主事吳炳序等疏略:

嗚呼!自本年十月日新約以來,上自京師輦轂,下至窮巷僻塢,公卿、紳士、輿儓、婦孺,莫不奔走號哭,以爲宗社已亡矣,疆土屬他人矣,生靈爲俘虜矣,棲屑遑遑,靡所底定。萬口一辭曰:「齊純、址鎔、根澤、完用、重顯五賊可殺,聲討之疏,聯章累牘,以至忠義之士,多自戕而示罔僕。則彼輩之宜施極律,不待卞論而可知也。嗚呼!祖宗之三尺至嚴,有非陛下所可低昻,側聽閱月,未聞五賊肆市之擧,反或侈以右職,或位祿自如,群情疑惑,莫省所以也。陛下豈眞以彼輩無可誅之罪耶?抑實有可誅之罪,彼挾持外勢,不可奈何而然耶?彼有可誅,宜有淵燭之明,而果憚於挾持之勢,則此有不然。彼雖跋扈,猶我韓之臣子也。陛下不欲誅之則已,如欲誅之,特在一號令之間,何憚而不爲哉?以此馴至彼輩自明之疏,而彼之逆節尤著矣。臣等請就其所謂自明者而卞之。」彼曰:「獨立之稱,不改,帝國之名,依舊,宗社安寧,皇室尊嚴,但以外交一事,暫寄於隣邦。」又曰:「此非今日創成之約,因昨年議定書、協定書而成就結果。」又曰:「苟有忠肝義膽,如彼輩,當其時爭執死亡,而今乃猛省於大事已去之後。」噫嘻!此,可見節節矛盾,而彼之包藏,掀露無餘矣。旣曰宗社安寧,皇室尊嚴,則彼所謂大事已去者,果指何而言歟?昨年議定、協定等書,他人爲之乎?以址鎔而爲此二書,以址鎔而歸咎二書。然則昨年之址鎔爲逆,而今年之址鎔,獨可免乎?指聲討之人,譏其忠肝義膽,則彼輩之凶肚逆腸,猶爲可奬歟?彼輩之屢對外使,稱以斷不可許云云,則彼輩亦知此案之係國存亡矣。果如彼言,而獨立不改,帝國依舊,何苦爲斷不可許之說乎?其曰:「陛下不卽裁斷,委之政府。」彼使之陛請陛下,斷然不許,至以『殉社稷,三字,發諸玉音,彼輩之委之政府云者,果指何事耶?彼曰:「臣等八人,自下防塞,容易之事,以陛下寬弘之量,至於容許。」云者,抑何心腸乎?渠輩則有何權能,防塞容易,而豫料陛下之不得已容許乎?豈非暗設機關,稱以豫先講究,約款增改者,不過是巧作問題,要聖敎之不得不答以爲他日藉口之計也?吁!其設心做計,至凶且慘矣。末乃曰:「以上所秦,實不過講究準備,退對日使,則當以不可却之。」噫嘻!彼果欲却之,何不講究却之之方,而必講究其增改者,果何意也?由此觀之,其和應之狀,昭不可掩矣。至引聖敎曰:「不使有憾情可也。」又引聖敎曰:「句語變通,似有其道。」又引聖敎曰:「好樣措處。」以此謂聖意之欲許,渠輩圖欲脫擅約之罪,然無論何國,不使有憾情,得我利益,外交之法,本自如此。何敢以此爲渠輩擅許之地乎?句語變通,似有其道,聖敎不過因彼輩之奏而泛然下答,何敢以此爲增改之籍手?好樣措處者,存國體而不生釁之謂也,何敢以全國讓與他人,而謂之好樣措處乎?彼輩告退之際,以不可奉遵聖敎,仰對云者,顯示自上欲許,而彼輩覆逆之擧。噫嘻!此何言也?聖敎只是好樣措處,而彼輩之謂之不敢奉遵,則彼輩心中,以讓與全國爲好樣措處乎?彼承命後入有所祕密奉勅者。旣曰祕密,則在敵以下之言,不當宣露。彼苟有一分敬畏之心,莫重祕密之勅,豈敢大書特書於其疏章,播人耳目?其罪固不可勝誅。況以韓圭卨對外使言,協商妥辦,有敎云云觀之,其所謂祕密奉勅者,無過是『協商妥辦』四字而已。協商妥辦之意,在協商事宜,妥辦善後也,渠輩何敢以此執言歸咎聖躬乎?《春秋》無將之誅、漢法不敬之斬,正爲彼輩合置之律矣。彼曰:「可否之間,忠逆立判。」云,而外使稱以可邊,則含默不卞,自以爲可,竟至調印,彼輩之自歸於逆,渠雖喙長三尺,不可得以自解矣。此非遲晩之結案乎?彼曰:「彈覈之人,輒稱臣等五人,曰賣國賊,曰誤國賊,若歸罪政府,則八箇人俱有其責,何必五箇人專擔哉?」然則八箇人,同爲賣國誤國之賊,則渠輩賣國誤國之罪,有可減輕乎?欲引他人,同歸逆科,尤見其辭之窮而情之慼矣。又曰:「加之以無實之罪名。」嗚呼!罪在隱微,不易摸捉,人以疑似而指目者,謂之無實可也,以渠手增改約句,以渠手調給印章,以渠口自列其罪,而謂之無實者,是可成說乎?且被覈者,反請加罪覈人,前或有之否?廉恥一節,固不足責之於彼輩,而無恥之極,必至爲逆,此亦不可不論也。噫嘻!彼輩旣知全國之讎,已乃多帶外兵,揚揚呼唱於道路,自以爲人莫我敢何,此眞所謂謀背本國,暗從他人之謀反大逆也。臣等熱血弸中,出位妄言,仰瀆崇嚴。伏乞皇上廓揮乾斷,採納蕘說,亟斬五賊,以謝天下,則紀綱立而主威張,使已墮之國權復得回復矣。

批曰:「爾言詳明有條理矣。」

1月6日

○六日。議政府參政大臣朴齊純、學部大臣李完用奏:「正三品韓致愈,駐箚日本國,使之留學生監督何如?」允之。

1月10日

○十日。勅令第一號,議政府官制改正件。第二號,中樞院官制中改正件。第三號,內部官制中改正件。竝裁可頒布。

○法部大臣李夏榮、禮式院副卿金奎熙、軍部敎育局長李秉武、平理院檢事李圭桓、務安監理韓昌洙、祕書監丞韓相龍、禮式官高羲駿、正尉尹致晠、東京留學生監督韓致愈,命日本國報聘大使隨員。〈夏榮尋疏免。〉

1月11日

○十一日。詔曰:「日本宮中顧問官主馬頭兼侍從子爵藤波言忠,特敍勳一等,賜太極章;主馬寮技師新山莊輔,特敍勳三等,賜八卦章,庸表親愛之意。」

○奉常司提調徐相喬、金永典任宮內府特進官,祕書監丞李明翔、侍講院副詹事閔泳晩任奉常司提調,竝敍勅任官三等。

1月12日

○十二日。詔曰:「農商工部協辦李範九恪勤厥職,著勞亦多,特敍勳三等;正三品李達鎔勞有可紀,特敍勳四等;禮式院禮式官高義駿克勤交務,特敍勳五等,各賜太極章;禮式院禮式官劉燦亦勤交務,特敍勳五等,賜八卦章。

○六品張起淵任慶興監理,敍奏任官五等。

1月13日

○十三日。行權停例,陳賀于中和殿。以法殿重建稱慶也。仍頒詔赦,詔文曰:

蓋聞前代帝王之臨御也,必有正衙出治之所,非欲宮室之壯麗,寔嚴堂陛之尊卑。若稽周明堂九室八牕之制、漢長樂左平右墄之規是爾。猗!我朝景福宮之勤政殿、昌德宮之仁政殿,乃嚮明聽治、朝覲會同之所也。朕荷上天之眷顧,繼祖宗之騭佑,邦舊命新,制作悉備。惟玆慶運宮卽我宣祖昔御之基,仁廟卽阼之所也。自朕移御以來,繼述先志,殿宇廊廡,次第告成。偶曩者鬱攸之警,爲今日繕修之謨。于時興工,重營是殿,値玆時絀,未暇擧贏之是圖。克遵先憲,詎忽塗墍之惟勤?自春徂冬,役旣告訖,轉災回祥,慶實爲大。乃於陰曆十二月十九日曉,祗告于天地宗廟社稷,亦粤臣庶誕告用亶。値玆燕賀之辰,詎緩霈澤之施?所有合行事宜,條列于左。〈以下略。〉於戲!象闕重建,鴻業無疆。垂衣裳而治萬民,措太平於泰山磐石,開閶闔而臨四海,迓景命於壽域春臺。布告天下,咸使聞知。

○陳賀時各差備以下、坐堂受賀時各差備以下,施賞有差。兼掌禮祕書丞張承遠、侍講院副詹事成健鎬、禮式院相禮金夏容,竝加資。

1月14日

○十四日。召見報聘大使李載完于漱玉軒。辭陛也。

1月15日

○十五日。詔曰:「軍部敎育局長李秉武敎導士官,效勞著多,特敍勳三等;電務課技師沈雨澤頗多勤務,特敍勳五等。各賜八卦章。駐箚美國公使館參書官申泰茂、曾有外洋署節之勞,禮式院禮式官李弼均,幹當交務,竝特敍勳五等,各賜太極章。」又詔曰:「曩日日本國視察事務員之渡日時接伴員中日本陸軍少將本鄕房太郞,特敍勳一等;陸軍少佐梅田岩松,特敍勳三等。各賜八卦章。陸軍大尉池淸魚,特敍勳四等,賜太極章。」

○議政府參政大臣朴齊純、內部大臣李址鎔奏:「義州郡守申羽均,職在字牧,專事貪饕,濫殺人命,至登民狀。如此郡守,不可仍置,爲先免本官,令法部照律懲辦何如?」允之。

○草土臣韓光洙等疏略:「臣等始祖太尉韓蘭之墓,在於淸州郡守南面駕山,而子孫蕃衍,入我朝六誕國母,四尙公主。而世德炳朗,間緣壬辰兵燹,至於失護,山下居民等,拔去碑碣,毁破墳墓,冒占入葬者,不知其數矣。乃於肅廟己巳,尋得墓地,至承此山所,所重與陵園無異之敎,卽地令該道臣本州牧,掘去諸塜。而白虎內有無主二塜,因循置之,其後,山下居張姓民,漸次封築。故去壬寅正月,諸孫齊訴本郡,捉囚掘去矣。噫彼張民!寢而復起,期欲還封於已掘,以臣等私力,難杜其弊。伏乞聖明克體先王待懿戚之恩,俾臣等得保先隴之地。」批曰:「安有如此法外之事?令法部査覈歸正。」

○六品兪星濬任內部警務局長,敍奏任官二等。

1月16日

○十六日。禮式院掌禮卿南廷哲以「陰曆十一月初八日夜,剃髮黑衣賊數十餘名,毁破麗朝顯陵事上奏。」制曰:「前代陵寢,有此無前之變,聞極驚歎。該犯不日詗捉,照律嚴繩。當該入直齋官,爲先免本官,守僕、山直輩,各別嚴治。修改之節,令地方官斯速擧行,修改事畢後,遣祕書丞致祭。」又奏:「景孝殿提調李正魯上疏,請故參贊忠肅公臣白仁傑,特施不祧之典,竝許改議文字諡,批旨令禮式院稟處事,命下矣。忠肅公臣白仁傑精忠道學,合施曠絶之恩,待諡坐特許改諡,恐合事宜。上裁何如?」制曰:「依所奏施行。」又奏:「中樞院贊議李乾夏等上疏,請贈吏曹參議臣鄭保加贈爵諡,批旨令禮式院稟處事,命下矣。鄭保之卓然忠義,合有襃揚之恩。特加贈秩之典,以示曠感之意,恐合事宜,令宮內府稟處何如?」制曰:「依所奏施行。」又奏:「前議官尹始永上疏,請故參奉臣李明翊,特施超贈,批旨令禮式院稟處事,命下矣。李明翊之篤學潔行,合有襃揚之恩。特施贈秩之典,以示曠感之意,恐合事宜,令宮內府稟處何如?」制曰:「依所奏施行。」又奏:「從二品尹錫祺上疏,請贈祕書丞李圭翊,加贈宰職,兼施綽楔之典,批旨令禮式院稟處事,命下矣。李圭翊之忠節之美,合有襃揚之恩,特施旌閭之典,以示曠感之意,恐合事宜,上裁何如?」制曰:「依所奏施行。」

1月17日

○十七日。勅令第四號,官等俸給令中改正件。第五號,外部官制改正件。竝裁可頒布。

○議政府參政大臣朴齊純、內部大臣李址鎔奏:「慶尙南道觀察使閔泳璇,職在按察,專事貪饕,聽聞狼藉。自內部,電招査質,至于一再,已經一朔,尙不上來,弁髦部令,一直滋甚。事體所在,不可仍置,爲先免本官何如?」允之。

○特進官金永典任奉常司提調,敍勅任官三等;慶尙北道觀察使李根澔任中樞院贊議,敍勅任官一等;外部參書官魚允迪任龍川監理,敍奏任官二等。

1月18日

○十八日。詔曰:「聞儒賢入闕云。欣幸何喩?而寒程勞攘,得無損節,遣祕書郞問起居以奏。」

○草莽臣宋秉璿疏略:「臣癃病沈吟之中,伏奉批諭,辭旨隆懇,至有側席企佇之敎。臣雖極冥頑,亦非木石,感泣涕零,罔知攸措。前後恩召,一切勤摯,無異慈父之敎迷子。然臣之不敢承膺者,竊守虞人不往之義矣。當此國家艱虞,聖上宵旰之際,臣子分義,不敢晏然私處,故不恤顚仆,冒沒起發,扶曳病軀,觸寒衝泥,登程一旬,艱難抵達,不拘常格,直詣政院。伏請一近耿光,略陳危衷,退死溝壑,是臣畢生之願也。」批曰:「翹企之餘,際見來章。今可以相面,欣幸何喩?當卽爲筵接。」

○御漱玉軒。東宮侍座。引見經筵官宋秉璿。請對也。上曰:「以卿德望,眷注實深,而値玆艱棘,庶績之就緖,朕甚企望也。」秉璿:「此,非草野臣之所敢敷奏,而當此國家大變,召旨隆懇,義不可偃伏私處,雖久淹癃疾,蹶起上來矣。」上曰:「凡於天下事,君臣上下,期欲相須共濟。而且時勢之有異,儒賢亦所知之矣。」秉璿曰:「仰瞻天顔,仰瞻東宮,臣之願也。」上曰:「初見之則進前仰瞻。東宮,亦爲瞻視也。」秉璿進前,仰瞻後仍退伏奏曰:「敢陳請討之義,而氣塞神昏,尊嚴之地,不能一一口達。謹具短箚而袖進矣,下鑑後,亟蒙處分,伏望矣。」上曰:「卿言切當。祕書丞捧來。」秉璿曰:「國有三尺,而賊臣之擅自締約,其罪已極。且其卞明之疏,語逼聖躬,無所顧忌。眼有君父,豈敢如是?爲先勘處,恐合國法,而尙靳允兪之命,國之三尺,用於何地乎?當今國家之安危,在於嚴討之如何也。」上曰:「事係重大,他事結末然後,卽可以變通。而且卿所言,有誰不可?朕亦斟量者存。詳覽箚本,然後亦可以默量,退待私次好矣。」秉璿曰:「當俯伏,以俟處分矣。」上曰:「筵中,不必俯伏。詳見箚本然後,朕當詳悉於批,而卿亦覽之,則可以諒會也。且卿斷斷憂愛之忱,可知矣。」秉璿曰:「報聘入送之事,何也?彼之奴隷我、臣妾我也。今此報聘之事,臣竊恥之矣。」上曰:「此事已有各國通例,故送之矣。」秉璿曰:「我國之現任大官與儒生,輒有陳疏之擧,彼必威脅而捉囚,是豈萬國公法乎?其所無禮,莫此爲甚,何不嚴禁乎?目今時急,莫如討逆。他事不遑暇及矣。」上曰:「所奏當留念。而筵中不必俯伏。掌禮卿以悉朕意,使之偕退。」

○詔曰:「通信事務官以下勤務,不可無示意。日本郵便局長,勳四等,田中次郞,特陞敍勳三等。賜八卦章。

○務安監理韓昌洙任議政府外事局長,陸軍副領趙民熙任慶尙南道觀察使,陸軍法院長申泰休任慶尙北道觀察使,竝敍勅任官三等。議政府參書官金準用任務安監理,敍奏任官四等。奉常司提調沈相漢任宮內府特進官,侍從院副卿尹鎭佑任奉常司提調,從二品李建容任侍從院副卿,竝敍勅任官三等。

○命各道流配罪人金在豐、李忠求、李龍漢、姜盛馨、閔用勳、李祖鉉、張允相、李鍾林、金思燦、崔榮華、姜仁必、李承麟、洪秉晉、金顯龜、尹錫天、黃鶴性、金聲振、鄭根協,竝放。

1月19日

○十九日。勅命第六號,農商工部官制改正件。裁可頒布。

○德陵、安陵、智陵、淑陵、純陵、定陵、和陵碑閣營建,表石竪立時監董以下,施賞有差。監董從二品吳普泳、尹元求、李熙斗、鄭泰奭、李峻奎、洪秉悳、正三品李晉九、權益相、李愚明、李敏軾、金奎東、李鍾林、申慶均、金鎔濟、沈相璉、具哲祖、金思默金祺中、金洛憲、蔡奎駿、六品金樂基、徐丙孝、徐丙炎、李承殷、朴榮喆、金鼎鎭、宋台觀、李命倫、柳錫祜、金瀅根、申觀熙、權鳳洙、任昌鎬、申一均、洪健杓、羅壽淵、洪奎植、洪範植、尹宇榮、鄭寅羲、李龍九、李升鉉、盧伯麟、姜敦熙、金英洙、金裕稷、鄭禹敎、南相稷、金東鎰、李秉九、徐廷桂,竝加資。

○詔曰:「日寒如此,儒賢筵退後起居,遣祕書郞存問,令宮內府,米麪柴炭輸送。」

○正三品丁大有任農商工部商務局長,敍奏任官一等;正三品徐丙珪任農商工部工務局長,敍奏任官二等。

1月20日

○二十日。詔曰:「冬候之票烈,未必甚極,而雪餘驟寒,亦云近無此日矣。民情之惟曰其咨,實所可念,而犴狴拘留,尤爲矜憫。其令法部軍部,輕囚及年七十以上、十五以下,竝卽放釋,以示惟恤之至意。

○從二品金堯莢,命侍從院副卿,敍勅任官三等。

1月22日

○二十二日。贈諡贈參政大臣洪萬植忠貞。

○從二品沈能弼任侍從院副卿,奉常司提調尹鎭佑任太僕司長,從二品沈相漢任奉常司提調,竝敍勅任官三等。

1月23日

○二十三日。楊州豐壤碑閣添建、碑石竪立時監董以下,施賞有差。從二品李根洪、金思濬、正三品閔泳采、趙經九、林炳恒、六品金定鎭、申泰衡、張燾、李完鍾、申圭植、金東洙、徐廷喆、金寬鉉、李恒九、李甲、李天應、徐夏淳、梁柱謙,竝加資。

○從一品金奭鎭疏略:

今此締約,雖因脅制,陛下旣以殉社之意,嚴斥之矣,前參政臣韓圭卨,亦抗言其不可矣。而憯彼五賊,乃敢署可,擅自調印,不憚於以國與人,噫嘻!此何變也?夫脅約廢止,載在公法,亂逆顯戮,自有邦憲,荏苒度日,國權日移,輿情益沸,反覆思惟,未敢知聖意之攸居也。相臣、戚臣、宰臣以至郞僚、兵弁,繼以殉國,襃忠之典,可謂至矣。以此諸臣者爲忠,則彼輩之爲逆,自無逃於天鑑之下矣。且今環東土千萬生靈,譁然驚動,嗷嗷然無一聊生,非彼輩故歟?而彼輩不但獲保首領,毫髮不損,乃反假借之,盤據朝廷,志滿意得,豈以生靈爲輕而彼輩爲重歟?臣切惑焉。伏願亟命外部聲明,申理公法,當日書可之齊純、址鎔、根澤、完用、重顯五賊,施以極律,以伸王章,以安宗社焉。且臣義不可與彼輩,共戴一天,而肅肅享班,尤不可比肩同立,請鐫去臣所帶懿孝殿享官之任,俾守微諒焉。

批曰:「諸疏之批,宜以見之。而享任,不可求解矣。」

○宮內府大臣李載克以「欽奉禮式院奏本,批旨判下,贈吏曹參議鄭保,贈正二品資憲大夫內部大臣,故參奉李明翊,贈正三品通政大夫祕書監丞,開錄上奏。」允之。

○從一品洪淳馨、掌禮卿南廷哲任宮內府特進官,敍勅任官一等;正二品李軒卿任禮式院掌禮卿,敍勅任官二等;從二品李範喬任侍從院副卿,敍勅任官三等。

1月24日

○二十四日。詣孝惠殿,行別茶禮,仍詣景孝殿,行別茶禮,仍詣懿孝殿,行朝上食、晝茶禮。皇太子竝隨詣,行禮。

1月25日

○二十五日。詣孝惠殿,行禫祭,仍行別茶禮,仍詣景孝殿,行別茶禮,仍詣懿孝殿,行朝上食、晝茶禮。皇太子竝隨詣,行禮。

1月30日

○三十日。布達第百三十號,宮內府官制中增置件。頒布。〈制度局掌帝室制度整理及其實行督勵、就計報告事務。總裁一人、議定官六人,勅任參書官四人,奏任;主事六人,判任。〉

1月31日

○三十一日。詔曰:「侍從武官長勳三等李鍾健陞期將屆,勞績亦多,特陞敍勳二等,賜太極章。陸軍參將白性基創設軍法,終始著勞;度支部協辦柳正秀、漢城府尹朴義秉恪勤厥職,勞有可紀。竝特敍勳三等,各賜八卦章。學務局長張世基實心校務,合施褒賞;居昌郡守李應翼、軍部官房長申載永旣勤職務,敍期亦過。竝特敍勳四等,各賜太極章。帝室會計審査官朴容奎、陸軍參領張鳳煥勤勞頗多,竝特敍勳四等,各賜八卦章。陸軍參領朴彝秉勞有可紀;宮內府祕書官金圭鎭久試有效勞。竝特敍勳五等,各賜太極章。

○經理院卿沈相薰任表勳院總裁,敍勅任官一等。

二月

2月1日

○一日。〈陰曆丙午正月初八日〉依日、韓協商條約第三條,日本國設統監府于京城。侯爵伊藤博文,昨年十二月二十一日,任統監,姑未赴任。是日,臨時統監代理陸軍大將長谷川好道行統監府開廳式。

2月2日

○二日。接見日本國公使林權助以下館員及統監府總務長官鶴原定吉以下職員。〈因公使解歸、統監府職員新任,陛見也。〉

○經筵官宋秉璿仰藥死。詔曰:「此儒賢學問精邃,承襲先正淵源,老成宿德,維持世敎。一番羽儀于朝,方喜見面,而際時艱危,憂憤激烈,歸及林樊,遂以自靖。昏衢去燭,曷勝愴衋?卒經筵官宋秉璿喪,特賜二等禮葬,令禮式院施以綽楔之典,節惠之典,不待狀議諡。特贈大匡議政,遣亞卿致祭。祭文,當親撰以下矣。」

○禮式卿李根湘,兼任制度局總裁。

○法律第一號,刑法大全中改正件。裁可頒布。

2月3日

○三日。沃川儒生鄭奭采等進卒祭酒宋秉璿遺疏。其遺疏曰:

草莽臣宋秉璿性命將盡,謹北向泣血上書,告訣于聖上。伏以臣討逆廢約事,以疏、以箚,恭俟處分者已有日,而屢度請對,以聖候靡寧,待命闕門矣。警務使尹喆圭來誘于臣曰:「若欲進伏閤門,則癃疾筋力。」難可自强,扶臣載轎。轎門下垂,閃忽之頃,已到城外,則巡檢與日巡査,稱以勅命保護,探搜臣身,困辱萬端,脅載火車,直到公州之太田,逐臣還鄕。當其時也,求死不得。臣身受辱,固不足惜,而貽辱朝廷何?貽羞山林何?嗚呼!諸賊不誅,勒約未繳,則五百年宗社,今日而亡矣,三十里疆土,今日而無矣,數百萬生靈,今日而滅矣,五十年道脈,今日而絶矣。臣於今日,生亦何爲?將歸侍我列聖朝曁先聖賢於地下,而不負《春秋》大義矣。伏乞聖慈察之憐之,確定殉社之正義,亟誅諸賊,以伸王章,亟廢勒約,以復國權。擇人任職,保我黎民,置宗祊於無疆,扶道脈於垂絶,則是臣死之日,猶生之年也。神昏氣塞,言不知裁。謹昧死以聞。

2月5日

○五日。從二品閔泳璇、玄暎運,特免懲戒。

2月7日

○七日。陸軍參將嚴柱益任陸軍法院長,敍勅任官二等。

2月8日

○八日。詣孝惠殿,行別茶禮;仍詣景孝殿,行別茶禮;仍詣懿孝殿,行朝上食、晝茶禮。皇太子隨詣,行禮。

○正二品李載現任宮內府特進官,特進官閔京鎬任侍講院詹事,竝敍勅任官二等。

2月9日

○九日。月食。

○召見回還大使完順君李載完。載完曰:「臣承命前往日本國,奉呈國書,今十一日,自東京復路,今日入城矣。」上曰:「幾次見日皇,接待果何如耶?」載完曰:「一次晉接,仍陪食,接件官二員,輪回來留。大抵外樣頗款待矣。」上曰:「凱旋將卒,皆已還國否?」載完曰:「姑未盡數還到,方以船以車,陸續入來,來輒設宴以勞之。畢還之期,在於陽曆四月云矣。臣觀其國境土,比我國雖曰稍大,亦不過一海外小島,而近以富强,稱於列國者,無他。全國男女長幼,勤於事務,盡夜不怠,此其爲開明之要旨。而我國亦一心勉勵,以勤爲主,則進步發達,指日可期也。」上曰:「治國之道,莫先於勤孜。國無遊衣遊食之民,進進不已,發達擴張,則何患乎不爲富强?而鼓動民心,興學校爲本矣。」載完曰:「觀其學校,則女子亦爲體操,而男子則體操外,又有柔術、擊劍之技矣。」

○勅令第七號,官等俸給令中改正件。裁可頒布。

2月10日

○十日。海州駐蹕堂修改時監董以下,施賞有差。從二品申泰休、正三品具然昇、閔泳殷、李謙來、李台珽、高羲敬、洪在鳳、李圭桓、五品沈相懋、六品兪致秉、趙南益,竝加資。

2月12日

○十二日。勅令第八號,警務廳官制改正件。裁可頒布。〈警務廳隷屬內部,掌漢城內警察及消防事務,統轄各警務署及監獄署。警務使一人,勅任;警務官八人、獄署長一人,奏任;主事六人、總巡二十四人,判任。〉

○咸鏡南道觀察使申箕善疏略:

臣待罪北闑,于玆十朔,而歲籥將更矣。素以空疎,尤昧吏治,而況加之以師旅,因之以飢饉。庚癸之呼,日聞於耳,而不能救其涸轍之魚;飛輓之勞,日接於道,而不能解其倒懸之苦。舊習膏盲,而財政終無以整理;民志泮渙,而紀綱更無以維持。頑昧者開牖無術,梗橫者寔繁其徒,令禁徒歸於文具,變怪百出於郡邑。其盤錯難治,爲十三道之最,而乃以材拙器鈍,最出人下者,來司其牧,政安得施?民又何辜?況臣早衰善病,常在沈疴之中。北來之後,不服水土,胃敗痰眩,精神都喪,氣血俱耗,行步之艱痼已久矣。而今則坐立,亦皆不便,非徒不能剸煩理劇,竝與趨走朝謁,而更無可强之道。今玆陳籲,不但乞解藩任而已。伏望聖慈亟遞臣觀察之職,仍賜骸骨,擡還鄕里,少延未絶之殘喘焉。臣方丐免,不宜更贅他說,然區區愚衷,有不忍終默。伏念臣跡寄千里,地遐電阻,絶不聞日下事。入冬以來,往往有傳聞可駭之說,意謂不過騷訛而已。晩見官報,則外交之權,盡輸於隣國,此乃前史所無之事,國朝初當之辱。而乃其二字府號,令人駭瞠,其勢將不止於外交。嗚呼痛矣!此何變也?履霜而至於堅氷,勢重而無異壓卵。當事之臣,又不能抵死抗拒,一夜之間,刦約遂成。以致聖上宵旰於上,忠臣捐軀於下,廷紳之章,充溢公車,輿人之憤,上薄雲天。而竟不能寢其約而完我權,大勢已去,無復可言矣。雖然,句踐棲於會稽,竟能沼吳稱覇;田單困於卽墨,卒乃復齊存國。國雖已亡,而猶可以中興。況今宗社尙寧,皇室尙尊,疆土人民,依然故在,而觀於近日殉義之多,則人皆思漢,天猶祚宋,斷可知也。豈可束手喪氣,自分必亡乎?凡變亂之生,恥辱之來,非一朝一夕之故。苟究其召亂取辱之由,而深懲痛革,一反其道,則變有可弭之機,恥有可雪之日。臣未敢知今日之事,非我自侮而人侮之,非我自伐而人伐之乎?政壞而被人代籌,力弱而爲人所乘,乃勢之必然。孟子曰:「天下無道,小役大,弱役强,濁斯濯足,乃自取也。」爲今之計,惟有君臣上下,誓志戮力,以圖富强。國果富而兵果强,則世界各國,孰敢侮予?今五洲列强之貨財甲兵,非天降地産,乃人力之所致。彼何人也?我何人也?係於爲不爲如何耳。臣以爲富强無他術焉。富國强兵之本,在於政修而法立;修政立法之本,在於祛私而務實。祛私則賢奸別而百度擧矣,務實則虛僞祛而百工興矣。如是則法安得不立,政安得不修?用財有節,生財多源,國安得不富?義勇成團,器術俱精,兵安得不强?此乃必致之勢,的然之理也。雖曰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隨其病之淺深,而效有遲速而已,決無行其事而無其效者也。但祛私務實,又有其本,其本則乃陛下之一心也。此說曾已備陳於昨秋疏中,臣不敢復事煩瀆。惟陛下澄然深念,無自沮於聖衷,無歸諉於天運,又勿別求奇計妙策。但從事於『祛私務實』四字,行之之久,則臣雖退伏溝壑,庶幾一縷未絶之前,獲覩國權之復矣。不然則波蘭、埃及,覆轍自在,安南、琉球,前鑑不遠,臣實哽咽而不敢言也。伏願聖上採臣之言,以爲傾否濟屯之圖,許臣之歸,俾得苟存性命,歌詠聖澤焉。

批曰:「政賴卿臥以治之,豈可聽去?尾陳憂憤攸同,而濟時之要,誠爲格論,當留神矣。」

2月14日

○十四日。太醫院口奏:「春寒無異冬冱。請寢祔太廟誓戒親臨之命。」賜批勉從,仍命攝行磨鍊。

○贈諡贈議政大臣宋秉璿文忠。

○從二品玄暎運任陸軍參將。

2月15日

○十五日。詣孝惠殿,行酌獻禮。皇太子隨詣,行禮。禮畢,特進官李根命曰:「祔太廟祭親行有命,而見今春寒無異嚴冬,閭里輪感熾行。此時,觸冒勞動,侵曉將事,有違節宣保嗇之方。伏乞亟寢成命,許以攝行焉。」上曰:「苦懇如此,當勉從矣。」

○詔曰:「今番祔享期,欲躬祼,而大臣苦懇旣如此,雖不得已勉從,情禮則甚缺然矣。宗廟春享大祭兼祔太廟祭,遣大臣攝行,一依親祭例磨鍊。祭官仍用,百官入參。」

○弘文館學士李淳翼任宮內府特進官,特進官南廷哲任弘文館學士,竝敍勅任官一等;贊議李根澔任陸軍副將。

2月16日

○十六日。從一品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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