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乍喜乍悲仙子去
词曰:
怨怀无托,嗟情人又去,信音辽邈。纵妙手,能解连环,似风散雨收,雾轻云薄,画眉飞空,暗尘锁,一床潇索:想移根换外,尽是旧时,手种红药。太湖渐生杜若,料舟依岸曲,人在天角。漫记得,当时音容,把情语春言,怎能忘都。水驿春回,凝望着,切勿忘我。拼今生、觅得伴侣,合伊同乐。
话说三春合仙子别后重逢,一番高塘盛会未毕。
诸君,此乃天意也,若有意为之,或者了无情趣,老僧我又表一段闲话,昔年吾之同年在西蜀为学馆先生,遇一愚儿,生一日考对,先生道:"鹅",愚儿对"鸡",先生只觉不妥,却又无话可说,因时人称yang物为"鸡",先生不便言说,先生又道:"水鸭",愚儿又对"土鸡",先生患道:"你这个笨脑壳!"愚儿亦大声喊:"我有只小鸡儿!"先生怒责,愚儿"叽叽"的哭,先生益怒,且不解,问:"你只知道鸡么?"愚儿答:"先生,我并非只知有鸡,实因鸡儿是个趣东西!"先生遂问:"你怎的知晓他是个趣东西。"愚儿又答:"我夜夜听我妈妈叫唤‘鸡儿且来食,鸡儿且来食',听天上鸟儿叫‘鸡鸡'且连年平时走路,脚底亦‘鸡鸡'的叫,还有先生平时教书,也是摇头晃脑的唱‘罐罐鸡鸡',我便想,我等生存于‘鸡'之间,人人都忘不了它,难道不是个趣东西么?"先生怒不可遏,却又觉不可奈何,恨恨地骂:"你妈个歪穴!"
愚儿默记在心,归家,谓他妈道:"妈妈,先生说你有个歪穴哩!"愚儿他妈亦有些愚笨,心道:"先生怎知我胯下状况?且让我先瞅瞅,若果如他言,我便服他,若有差错,定合他去见官长,让他为我正名"乃解了裤子,抬起一腿置于门槛上,低首一瞧,顿时对先生佩服得五体投地,惊喊:"天耶!果然是个歪穴!"次日,愚儿他妈至学馆,眼儿频送秋波与先生,先生益发不解,进内房去,愚儿他妈跟入,先生问他何事,他才扭扭怩怩道:"先生料事如神,怎的知我就长个歪穴!既知了,可否将我歪穴正一正?"先生听罢,愤恨不已,甩袖而出。愚儿他妈且退且道:"先生不喜歪穴哩!先生不喜歪哩!"先生见他走远了,啐了一口道:"真个是歪穴里头生土鸡,绝对哩!"不巧又被是愚儿听了,他念念不忘:"歪穴,土鸡,绝对,歪穴,土鸡,绝对。"归家,愚儿摆开文房四宝,他妈见儿子勤奋,甚是高兴,未几,愚儿谓他妈道:"把这个对联贴于门槛上!"
他妈唤来他爹,喜做做将儿子亲题对联贴了,见人便说:"快来看,我儿子写对子哩!"众乡邻来看,内中有几个识字的,一个念右联:"歪穴!"一个念左联:"土鸡!"一个念横联:"色对!"愚儿听了,嚷道:"错矣,是绝对,不是色对!"那人不服,愚儿他爹见那人扫他儿的面子,怒极,冲上前去抠打,两人乒乒乓乓打成一团,适逢老僧云游访旧人,路过见了,劝解,方息了这场风波,我一看,那愚儿真他妈个土鸡,居然把个"绝对"的绝字写成个"色字"老僧我仔细一想,才知:"歪穴""土鸡"果是个"色对"诸君以为然否?
此乃老僧一段诨经,题目叫作个"歪穴土鸡色对"。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
且说三春合仙子终于止住大笑,两对眼儿又粘在一起无法分割了。他俩此时仍做那"观音打坐"姿势,只春郎大物未得仙子命令,故不放擅入。
他俩火辣辣的对望一眼,身儿兀自抖个不停,春郎抖的大gui头乱跳,仙子抖的玉穴儿sao水儿冒。
未几,春郎终耐不住,道:"仙子,你快让我人了!"
仙子解其意,亦觉暗合芳心,玉手儿捉住春郎耳垂,往下便扯。
春郎大叫:"仙子错矣,大gui头在外冷得直打喷嚏哩,怎的还叫它退!"
仙子中嗤笑,道:"春郎,你只管依令办事,你且将我提高些,不是等于你退了么?"
春郎恍然大悟,心服口服:"仙子心灵,春郎总不及。不过,我实耽心少时截歪了,或者另入他处,或者折了我这细杆儿!都不甚美哩!"
仙子停住手上动作,道:"这便要考较你的工夫了,我曾听说那‘百步穿杨'手段,春郎亦当习得!"
三春以为仙子乱说,笑道:"百步穿杨乃练武之人射箭之术,我等农夫习它何用?"
仙子香嘴一捺,道:"春郎胸襟总嫌小巧了些!须知房中之事应无定则,可于那百行百业中借鉴可用之术,今儿并非要春郎‘百步穿杨',实则只须‘半步穿杨",偏要较甚么真,若让人闻了"半步穿杨"这等小气辞儿,岂不折了春郎威风!你听‘百步穿杨',说来攒动,听来有力,做来当更有趣。"
"我等既处房中,且四处无住家户,何人听之?"三春一面上提仙子身子,一面道。
"那倒未必,春郎须知‘天有千里眼,地有顺风耳'你我以为绝秘至极,或者有人正抿嘴而乐耶?"仙子语儿方毕,室处响起一片扑扑飞腾之声。
三春立时醒悟,道:"未必是你同门?"
仙子笑而不答,望上将双耳一提,春郎得令,此番他学乖巧了,双手猛然一松,不偏不倚,那大gui头端端没入玉穴儿中,刹那冲至尺余,仙子大惊,急喊:"促狭鬼,怎的却了手儿,真欲一蹴而就么?"
三春呵呵一笑,双手复握仙子窄腰,堪堪稳住不动。 '
仙子被大gui头此番大入,只觉穴儿里骚火旺行,烧撩得他肉儿刺痛无比,仙子怨道:"狠心贼,少时果真弄坏了,瞧你又合谁入?"
三春方知适才鲁莽,道:"我的好人儿,我小心便是!"
仙子听得芳心舒展,又往上提。
"还要进么?适才不是嫌人快了么?"三春处处不解。
"快辄快矣!而今我已适应了!不须多言,只管人。"仙子此时实指望春郎又如适才那般长驱直入,那才舒爽哩。
偏三春怕受责怪,一双手攥著纤腰柔柔的缓缓的喂进大gui头,又如洞房花蚀夜之妙娘子迟迟疑疑解胸襟布扣儿那般。仙儿只觉恁缓,口里不言,双手劲道又添,提拉得三春双耳尖尖长长,顿如一对鹿茸耳了。
三春受不住,唤道:"仙子,我正依计而行哩!怎的这般狠劲!"
"适才你说这招叫‘美女骑牛',我这才知你果是条牛哩!怎的反应这般的缓,我欲快,你却慢,我欲缓,你却快,真个令人气恼!"仙子叨叨数落。
"仙子,你且于这手法中加些招术才完善,即便我是牛,只要得了仙子法旨,亦会依计而行的!"三春唯觉双耳生痛,便松了手来揉,哪知仙子此时却了法旨,松了互勾互搭之金莲,哧哧数声,仙子晃若猢狲下树,一溜而下,倏的坐于三春胯上,那根两尺长物儿竟然悉数人了进去。
仙子顿觉利箭穿心,既不敢动,又无从喊,唯将牙齿磕得铮铮的响。
三春又知自家铸下大错,他亦无计可施,只有切切的望着仙子玉脸,玉脸由红渐白,复由白转红。三春以手握着仙子柳腰,兀觉这柔腰儿硬茬了些,心道:"该不是自家物儿果穿过小腹了?"
三春正孤疑,仙子却开口了:"坏春郎,仙子适才方授你百步穿杨手段。此时你便来个万箭穿心!真个是高!原来你是拙中藏巧,大智若愚哩!"
三春只道仙子定然痛骂,谁知这辞儿听来人耳十分,甜甜一笑,道:"仙子,我这是误打误撞哩,哪会甚么高明招式,不过,这回倒应了一句俚言!"
仙子听得来了兴致,便问:"春郎但言无妨!"
"只是有些俗!仙子爱听,春郎便说了!"三春清清嗓门,道:"这个叫‘细伢子下坡儿骑牛背--端端挠入了!"
"呸!呸!呸!"仙子连啐三声,道:"又臭又俗,春郎拐弯儿骂我哩!"
"嘿嘿!你适才把我比公牛,我这回把你拟母牛,公牛入母牛,倒也相配!"三春干脆浑说到底。
仙子渐觉内里不疼了,便悄悄的试着拧圈儿,果觉无甚阻碍,急忙双手捉住春郎双耳,春郎知大战在即,亦端着仙子腰肢,准备开工。
仙子双手拧双着耳左旋一下又右旋一下,春郎便端着仙子左旋复右旃,然总觉节拍有些错乱,虽入来酥痒,却不十分如意。
仙子又道:"春郎,你不必如抽疯般乱扯乱弹,该动辄动,该停辄停!"
"是哩!适才我便欲合仙子言说,不料大物儿犯罪,倒冲散了,仙子,你先示意动作,然后,你传达速率,欲快,你力度弱大些辄可,欲缓,力度些辄可,欲静,辄双手保持原状不动,若此,你这套御男术方是完整的!"
仙子听罢,试了一试,春郎果然进退有度,动静相宜,疾缓精到,仙子乐得芳唇儿翘翘的笑,道:"春郎,你果是个‘实而不笨'之趣男子,只是不知是不是那‘氵㸒而不乱'之大丈夫?"
春郎听了他言辞,只觉仙子此番临凡,比前次老道若许,心中一动,道:"仙子,相别一日不到,怎的就换了个人?莫非有甚奇遇?是也,我险些忘了问你,这番可有甚好处?"
"且莫急问,专心做了这回,我俩好好把把活儿!"仙子见他凭空说及它事,唯恐减了人事欢乐,急忙出言止之。
三春闻了,心内轻松,知定无大碍,否则,仙子他不会如此松懈,春郎即刻想及至今日起时时刻刻可合仙子相守,除了田间苦作,就是床上快活,真个是:
风声、雨声、唤春声,声声入耳;
男事、女事、入中事,事事称心!
自仙子创设"观音打坐"之新招,在春郎正式提出"御男术"一辞并详加完善,加上适才初交演练,此番人事,竟费时三个时辰。
但进展却不明显,春郎大物才入至仙子心窝里去了。
然大欢乐倘未降临。
此乃是新鲜事儿出炉之艰难处,大千世界,日新月异,此消彼长,此亦人间正道,此亦是人中正道。试想终年只施个"老汉推车"之招式,或者使个"捧吃玉桃"之姿势,实在无趣得紧,纵是那花中之王牡丹花,若年年岁岁俱是红的,几千几万年不变,恐怕世人恋觉繁腻,故造化宜人,予他若许颜色,红紫黄白、姹紫嫣红,争奇斗艳,实有趣耳!"
休叙闲言,且说春郎合仙子终于得心应手,人将入将。仙子双手千般变化,春郎龟儿亦是变化千般,交不多时,他俩已如常年对练之武功高手,你来我往,你退我进,心心相映,心心相通,二心合一,谐合无比。
他俩亦觉此番快活处胜过昔时多矣!入得至深,那大gui头几乎下下触及心叶,究竟触及与不,春郎不知,仙子亦不知,乃心知也,因此番gui头动,心即动,不若前时,那力道须几经传递,方震得心海波澜起伏,乃余势也。gui头亦如那知情可意人儿,从不莽撞,进得有力而有序,退得有方而有度,当静辄如处子,当动则如脱免。
只因仙子调度有方,故那gui头下下动作颇具实效,仙子觉着右边痒骚,便指示春郎于那处搔挠,觉着左边骚痒,春郎驱使大物儿至那处挠搔。
即使如此,还是生了些小差错。
左旋后,仙子只觉麻酥无比,故欲让龟儿望下啄一啄才过瘾,情急之下,仙子便扳着春郎头颅,往自家怀里乱点!
三春懵了,不知作何反应,心道:"适才并未约定这类指令,叫我如何是好?"三春挺着长枪不动,仙子急了,道:"果鸟,把那长嘴儿望上啄几啄,恐那处有虫蚁之类的!"
三春方知这套"御男术"还不完备,急驱大gui头望下猛点,宛若鸡啄米那般。
"春郎,便是这般,啄啄、啄啄、再啄啄!天耶,爽死我也!若龟儿衔着肉肉扯几扯,揉几揉,那才美哩?"
真可谓人中元至境,时时有新味!
仙子乐得不知所以矣,又欲挥手舞之,以达其意,又恐春郎迷茫,故把欢乐憋在心里,不能一并释却,此亦乃此番交合之唯一缺憾处。
春郎入得兴起,依了妹儿指示之处拖个尾势,顿一顿,挫一挫,揉一揉而矣。
此番交合,入不计数。因大进大出之势鲜有,多数乃旋转碾磨等细微手段,故计不上数。且春郎仙子两情恬恬,只欲入,尽管入,尽兴入,哪管甚日没月出,哪管其漏移圭迁。
又是一个时辰已逝。三春兀觉心海狂澜飚风汹涌而起,一时间,他哪管仙子指令,大耸大挺,左搅右挑,即兴施为?"
仙子只觉心儿肝儿俱不在了,急道:"春郎,我心哪去了?我心哪去了?"
三春充耳未闻,血红着眼,将那杆紫晶炮亮之钢枪舞得呼呼生风,虎虎有威。
正当此时,春郎也泄得春心舒坦,陡的大喊:"仙子,今番我可丢得一干二净了!"
画眉仙子正从仙境中醒转,他柔情万千的瞅着春郎,道:"春郎,有人要合你也这个这个,可否?"
"可也!"三春爽然应允。
"瞎!"仙子芳心疾坠,醋海横波。
"除非是仙子你投胎转世!否则,万万不从!"三春说得崭钉截钱,脸色刚坚,言辞绝烈。
"喔--"仙子情波舒展,娇躯颤颤。
至此,此番别后久交才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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