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成宗主金殿劝和 刘皇后内宫赐妾
夫人进入右相府庭中下轿,梁相迎接,相揖坐下。素华亦是一乘暖轿停下,却不出轿。女婢随后纷纷进来。梁相疑惑,急忙问夫人曰:“暖轿内却是何人,因何不出来?”夫人亦不回答,回顾女婢曰:“快请小姐出来。”女婢向前,开了轿门,素华缓缓出轿前来。梁相彷佛认是自己女儿,乃埋怨夫人曰:“夫人真是溺爱不明,人家娶室,原为侍奉公姑,你怎将女儿带进京来,贤婿母子岂不见怪。”夫人闻言笑月:“太师细看此女,岂是你的女儿否?”梁相仔细一看,面貌虽似,年纪却少几岁,实系不明何故,心甚疑惑,间曰:“此女好似我儿,但年纪略少,不知其故。”景夫人曰:“你的女儿在家孝养婆婆,我想好带来。此女乃我一向瞒你,是私养的女儿,与你何干!“梁相暗想,这话颠倒,难道夫人另有一夫,同生此女?故沉吟不语。夫人就对素华曰:“此亦是尔父,可前来拜见。”素华即向前要拜。梁相忙摇手曰:“尔非吾女,不要乱拜。”素华只微笑,立在一面。梁相又间夫人曰:“此话甚是胡涂,使老夫满腹疑心。究竟为何,请夫人细说。”夫人即说明苏映雪节烈投水情事“因见其貌似女儿,特认为义女,取名素华。一路船上全赖此女侍奉,极其尽孝,方不寂寞。”说罢,令女婢铺毡,小姐好得拜见。梁相方始明白,大喜曰:“不意小户大流,如此有志,诚可钦也。”女婢早已铺好了红毡。梁相曰:“女儿只行常礼,不必下拜。”素华曰:“女儿得蒙二大人收留,真是死生骨肉者怎敢不辞。”说罢,恭恭敬敬拜了八拜。梁相即着女婢扶起,坐于一旁,女婢呈上酒席,三人同饮,就令收拾弄萧楼,与小姐做卧房,饮至尽欢方散。数日后,买了两名十二三岁绝色伶俐的女婢,一名小弯鸾,一名翠鹤,与素华使唤。素华心念生母,自思孟府必然厚待,不必过虑,遂曲意伏侍梁相夫妻,不表;
且说祁相等俱从旱路进发,将到京城,刘奎璧先差一家将赶路,进京报知父亲,好作准备。这一早,祁相同孟士元父子并刘奎璧齐到午门候旨。成宗先宣祁相入朝,朝见毕,成宗安慰曰:“难为老卿劳苦,朕甚不安,赐卿官回原职。”祁相欠身曰:“臣劳而无功,甚为有愧,何劳陛下褒奖。”成宗疑惑问曰:“这是何说?“祁相曰:“臣于三月二十二日抵昆明县,择于三月二十八日行聘,四月初二日完娶。谁知孟氏临嫁暗带利刀,及至刘府,行刺刘奎璧不遂,砍中刘国舅左额角,因畏罪投落昆明池,尸首无存。次日孟士元父子到刘府吵索人命,欲讨尸首。刘国舅与其喧闹,吉其教女行刺。臣不能决断,现在午门外候旨。”成宗骇然曰:“郎才女貌,何故行刺?”祁相方把刘国舅三箭一空,皇甫少华全中,“孟氏耻于重婚,矛潜戳刀行刺是真等情奏明。帝方省悟叹曰:“但不知先生当时如何处置?”祁相细把令有司立下节义牌坊,旌表孟氏节义,孟、刘二臣不从,特同来面奏,未知圣意作何处份?”成宗闻言,沉吟一回曰:“律无二理,丞相所议,至当不易之言,寡人亦是如此处份。”即传旨宣。孟士元细奏,“刘奎璧射袍,只中二箭,包藏祸心,遂于小春庭放火,““幸神明救脱,今又满奏赐婚。臣遵旨遣女出嫁刘府,不意欺臣懦弱;将女谋命灭尸,望乞明断。”刘奎璧亦上前诉曰:“臣虽不才,匹配孟氏,未为玷辱,况是奉旨赐婚。不意孟士元教女行刺,幸臣眼快,不至伤命,只砍中左额角,虽经日久,现有痕可证。孟氏自知缺理,投入昆明池,一时风浪大作,打捞不及,尸首漂流无踪。次日孟士元父子冒味良心,迸府吵索人命。乞为伸冤,根究孟士元使女行刺之罪。”孟士元辩曰:“臣若不愿,便不遣女出嫁,既是投池,便当捞尸还臣。明是刘奎璧恃势说起重婚,臣女知耻,恶言回答。国舅乘醉杀死,因此灭尸无证,复又装伤,希图脱罪。若不偿命,臣心何愿。”成宗见刘奎璧人物俊雅,已自欢喜,乃曰:“二卿不必争辩。”即对孟士元曰:“联方岔间祁相,已知其详。肤实念卿女错配叛反,误了终身,因此赐婚,完全尔女良缘。不意尔女节烈,带刀行刺,惧罪投池。谅卿决无教女行刺,实肤迫死尔女,与刘奎璧无千,是寡人之误过也。二卿乃是同朝之臣,还要尔等齐心协力,同辅朕躬,从此两下稠睦。”传旨着差官带诏,命云南巡抚给出库银,在昆明县速遣节义牌坊,睡表孟氏节烈。孟士元叩头谢恩。帝命孟士元父子领旨,各复原职。帝又令刘奎璧领镇国大将印,在朝供职。刘奎璧谢恩曰:“深蒙陛下隆宠。”帝又曰:“御妻思念满门亲属,国舅可以进宫朝见,以叙手足之情。”就着内监引国舅朝见皇后。刘奎璧随内监迸内,到了昭阳官前,内监迸宫,见刘皇后曰:“奉圣上差遣,送到刘奎璧在官门外候旨。”原来刘皇后乃是织女娘娘降世,秉性孝友仁慈,一闻此言大喜,便宣进宫。奎璧入宫,山呼朝见。皇后笑嘻嘻传旨曰:“御弟乃手足至亲,何必朝见。”刘奎璧曰:“君臣之礼,焉敢紊乱。”皇后曰:“御弟平身赐坐,奎璧坐旁绣墩。监官献茶毕,皇后问曰:“贤弟几时完娶?”几时起程到京?”奎璧曰:“臣于四月初二日完婚,初六日起程,因同祁相相从早路进京,今日乃是七月初五日,早间方得到京面君。”皇后曰:“数载埃违,且喜贤弟长成如此雄壮,真是家门有幸。未知孟氏与贤弟可相得否?”奎璧曰:“孟氏带刀,才饮合?酒,便拔刀刺臣,幸得躲过,刺中左额角。孟氏俱罪,投下昆明池而死。次日士元父子吵索人命,故一同早间面君。”皇后大惊曰:“不意孟氏如此节烈,未知天子怎样处份?”奎璧又把朝廷判断奏闻明白。皇后心知孟氏贞节,乃曰:“朝廷如此决断秉公,但不知母亲贤妹在家颇好么?“奎璧曰:“全赖娘娘庇福,母亲一向壮健无事,妹子赤已长成,敬守方饯,无须娘娘过虑。”
皇后曰:“这等话实为可喜,难得今日手足相会。”传旨备下九龙筵,前来庆贺;又着内监宣诏秦少媚、杜含香前来。不须臾,只见二名绝色宫女,竿可十七八岁。朝见毕,皇后令立茬一旁,笑对奎璧曰:“此二女一名秦少媚,一名杜含香,非但美色,且又举动端庄,含香更知文墨。我一向欲使其成人,不便近侍天子,恐被所染。今孟氏已亡,先赐二女侍奉贤弟,若生儿亦是美事。尔再慢慢打听,若有才貌双全宦家女子。那时哀家奏主赐婚,以完室家之好,若何?”刘奎璧谢曰:“多蒙娘娘厚赐,臣敢不感激。”皇后传宣赐坐,乃谓二女曰:“汝若小心侍奉御弟,早生贵子,终身有靠。”二女见刘国舅少年俊美,十分欢喜,向前谢恩。皇后备二小轿,令太监先送秦少媚、杜含香二女往国文府中。筵席已备,国舅与皇后入席,女乐奏动音乐。酒过三巡;肴供数套,奎璧辞席出宫,上马回府,拜见父亲,又与吴淑娘相见,刘捷间些家中事件。是夜二女就与奎壁同寝,成亲之际,方知皆是处女,自此留心要娶正室夫人,不表。
且说梁相亦在殿随驾,因闻孟士元所奏,心疑素华必是孟丽君。假作名字为苏映雪的,应该使他父女团何方好。及至回府,进入后堂,怡遇景夫人;五在此处要坐。一见丈夫进来,即立起迎接,上前相见。梁相坐下曰:“我有一事间女儿备细。”夫人曰:“太师何故要问女儿产梁相就把孟、刘及祁相所奏,朝廷劝和,建立孟氏节义牌坊等情细说一遍。夫人连声赞曰:“难得孟氏有胆,代夫报仇,死得可伶。但刘奎璧青年迫死烈女,日后天道必有报应。”梁相曰:“夫人说得是。”只是有一件可疑之事,我想孟氏投水昆明池,凑巧我次女亦投入昆明池,那里有许多节女,看来莫不是孟氏变名,亦未可知。”景夫人曰:“相公之言是也,若孟氏改名,相公当如何打算?”梁相曰:“疏不间亲,若是孟氏,自当密送交还孟士元,完其天性至亲。”夫人曰:“妾自得此女同来,得他克尽孝道,娱我老景。若果是孟氏,我只通一密信与孟士元,使其无忧,女儿我要留在身边,决不送还的。”梁相曰:“夫人休说混话,问明再作商议。”即着女婢速请小姐前来。女婢奔到弄萧楼下,叫曰:“奉太师夫人之命,请小姐到后堂渝话。”不一刻,素华下楼问女婢曰:“太师夫人请我何事,你可知道否?”女婢一头行,一头说,就把孟尚书与那刘国舅早间面君,朝廷判断,太师因疑小姐是孟氏改名,故请小姐间明,要送小姐回府,夫人要留小姐等情说明。素华暗想,为一个弱女,致使两家面君。但我母在孟府,谅孟家满门决不薄待。我今若认作是那孟氏,不过是乳母之女,若认作苏氏,梁相决不疑惑,亦不往问孟尚书,我就是一位相府千金,岂有舍贵就贱之理?早到了后堂,上前向梁相夫妇各作了四个万福,然后坐在一旁,问曰:“爹爹母亲呼唤女儿,有何吩咐讨梁相细说孟尚书与刘国男面君,朝廷判断等情,“我想昆明池一个小县,一时那有许多节女,尔莫不就是孟小姐改名?若是,待老夫密送尔与令尊相会,完全尔天性大伦。可从实说来,不必隐瞒。”素华曰:“二位大人尊前,怎敢欺瞒。女儿果是贫士之女,晓得甚么孟小姐,怎敢冒认,大人何必疑心?且昆明池周围数里,直通大江,岂只一位孟小姐而已。”梁相夫妻大喜曰:“我亦实难舍尔回去,但尔乃是至亲父女,我不得不送尔回家。尔若果不是孟小姐,便可住我家,娱我晚景,真乃天从人愿。”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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