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因公触怒褫职何惭 奉命恤刑复官无枉
梅道爷又问:“京中可有什么新闻?”蒯禄道:“别无事。传闻暹罗国进了一道表,有使臣在朝,说与百济、安南争什么地方。现要沟兵,求咱国去帮他。这事也不知怎样办法。”梅道爷又公赏了四两银子。说:“你们乏了,且歇歇去。”
梅道爷回到上房,礼物倒不提起,单把芝哥儿的诗看了又看,赞了又赞。说:“此子将来鹏飞万里,非我辈所能臆测。月娥可谓得其所了。”心里畅快。刚吃了饭,又传刘升回话:有抚院着人来,请明早上院议事。梅道爷说:“知道了。”
次日,梅道爷上院回来,便叫伺候行李,仍带旧日跟去查地的人,只添了元升。迟了两日,就开船,仍到巴陵县来。并一面将面奉抚院的话写了移会,照前约十一月望后到沙对勘的话,知照湖北巡道。不数日,来到巴陵。冯知县此番相见,甚是疏淡。梅道爷也不介意。”
过了几天,吉巡道又说:“别有公务,尚俟改期。”仍用空文来搪混。梅道爷便恼了,说:“我办我湖南的事,何必定候汝来!”因开船到沙,叫弓簧手将天补沙通行丈量。约二十余日,就丈定了。开明弓口,造成册子。就亲身自到江北一看。原来江有龙所说衔接滩尾,毫不见影。派了两只快船,备了长筐,在江面就船接丈,约四十余里,才有一段滥淤。又有十数里,始到武昌地方滩地。梅道爷着实生气,遂将亲自勘丈情形,据实通详督抚,并提集人证,要亲自拘讯。江有龙却躲了不到案。梅道爷便又详了督抚,说:“江有龙抗不赴讯,显有理屈脱逃情事。相应革去经历职衔,差提审辨。”等语。
田抚台见了,已不如意,尚存两可。湖北抚台亦淡然相视。惟寇制军接了二件详文,心中大怒,便说:“梅友福何物?书生敢与本部堂作对!”便严批道:“此滩坐落武昌地面,该道不候吉巡道同勘,显有偏袒情事。江有龙现在本部堂处投案,何有脱逃?除此沙另委公正大员查勘外,该道暂回本任办事可也。此檄。”
梅道爷接了此批,心中动气,便要舍了此官,与寇制台相拼。褚小松再四苦劝,执意不从。便将江有龙隔江认地,自己亲勘情事,并天补沙丈过册数,与江有龙贿求各缘由,通详并揭报了部科。遂即交印待罪,听候部议。
寇制军不意梅巡道如此负气,及见了此详,不但过意不去,只恐派了钦差,更难挽救。遂暗暗叫藩臬两司,替他调停。那知梅巡道业已通揭部科,事难掩护。遂倒填了日子,移会湖南巡抚,把梅巡道就参了一疏。说他:“任性偏袒,散法构怨。请旨革职,以肃功令。”疏内说:“此沙原系湖北滩地接淤,梅友福不候湖北巡道吉梦麟同勘滩尾,以致民怨沸腾。且该道以湖南之官,偏袒长沙百姓,显有受嘱情弊。若不革职并案严办,则民情不服,而国法亦替矣。现经两司揭报前来,相应咨会湖南巡抚田承勋,合词具奏。请旨。”
这疏未到之先,梅巡道揭帖早到了两日,部科不敢掩匿,就禀了堂官,奏闻上去。恰懊这日寇制台参折亦到,批了个:“该部速议具奏。”便将梅巡道的揭帖亦并发抄,同这折一时交到内阁,传抄到部。
不数日,部内就将梅巡道议做“暂且革职。”并说:“天补沙是否与湖北滩尾衔接,难以悬断。况两图互异,皆不可凭也。派大臣前往踏勘,方可定案。”等语覆奏。奉旨:“此案着葛天仪、贾政驰驿前往,会该督抚等,秉公勘定。所有随带司员,一并驰往。梅友福面奏江滩事宜,颇甚明晰,岂甫经外任,即成两截人物,着解任归案。并揭帖所揭江有龙有无贿求情事,亦并究办。钦此。”
葛天仪现任刑部左侍郎,同贾政接了旨,第二日同请了训,便束装起身。带了两个部员,两部御史,遂驰驿往湖广来。寇制台及田抚院早已得信预备。
却说两位钦差,行了数程,那日早光后,天落骤雨,一时难以动身。两座公馆不远,贾政便备小酌,请葛侍郎来一叙。葛侍郎与贾政同籍金陵,又系世交,两下里相处甚好。寇制台亦系金陵籍,贾政本系世谊,与葛侍郎既在同年,又兼旧表弟兄。
当日葛侍郎来到贾政公馆,饮了两巡酒。贾政便提起天补沙的事来。因说:“寇制台系世交,梅巡道又忝亲谊。此事如何办法才好?总求兄翁大人,执法中再留法外地步,则拜德无际。”葛侍郎道:“不瞒吾兄说,寇制军系弟表亲,又忝同年。梅公在钟山书院掌放时,小儿亲身受业,相处可谓极厚。弟正要求兄做何两全。承兄翁大人这样开心相与,弟敢不以实情相告?这经呖1江有龙系武昌木商,其为人弟所素知。梅公梗直性成,相处有年,想亦吾兄洞悉。此案江有龙贿求争地,已可概见。而梅公不善迎合,激怒寇制军,亦是情所必至。以小弟愚见,到天补沙勘地时,能将此地着他们分认,则寇公之参折不虚,而梅道之揭帖亦可无过矣。兄翁大人再求酌处。”贾政连声赞道:“大人所见是极,无可另议。”彼此又饮了数杯,吃毕饭,葛侍郎方回公馆。
次日,即仍驰驿,竟赴武昌。湖南田抚院已过江来,同寇制台、湖北抚院朱皆差官远迎。将到武昌,先是首府同首县接来,督抚司道、合城各文武官,皆出城十里外,搭了请圣安的彩棚,等候钦差。制抚各大员请了圣安,才与二位钦差相见。茶罢即起身进武昌城来。
将到关厢头,就有湖南詹定宇等递了一张呈子,钦差略问了两句,知为沙案的,遂叫收呈候批。即到公馆门口,又有湖北江有龙等也递了一张呈子,钦差问是为沙案的,亦并收了呈子。响炮三声,公馆门前落轿。大家如众星捧月一般,伺候着钦差进了公馆。略待片刻,寇制台同两抚院坐轿来拜。两座公馆相隔有半箭地,先拜了葛侍郎,说了会话。就拜贾副宪。遂各回衙门去。佃抚院亦回了公馆。其后司道及同城文武各官,皆陆续见了,各散。首县备下程,用寇制台名帖送了。次日,两钦差各处答拜,制抚遂公席替钦差接风。钦差辞了,俟办完公事再领情。
这日寇制台单拜两位钦差,因谈起此案,说:“梅巡道坚僻任性,不顾大体,擅动揭帖。若不严办,此风一长,则大员为所挟制,如何办公?二位大人必有高见。”葛侍郎道:“这个自然。属员遇事,辄敢自为,成何政体!”贾副宪道;“老世谊大人只管放心+我就心感了。”葛侍郎道:“天补沙这淤地,既在巴陵地方,如何江有龙隔江去认?我总不明这个情节。”寇制台道:“缘他滩尾接淤,小弟才准他认的。”贾副宪道:“此事难以悬揣。明日到沙自见,再作商量罢。”寇制台别丁出来。
朱田二抚院同见。朱抚院与贾政有旧,贾副宪便将寇制台才说的话有些牵强,并葛侍郎所言,“天补沙情节,似乎江有龙隔江认地,何以服湖南百姓之心?兄翁大人与弟相好,已非一日。此事二位原委洞悉,何不明以告我?”葛侍郎与田抚院同年,也就照着贾副宪的话,向田抚院说了—遍。二位抚军踌躇半晌,方才说道:“大人所言,无不洞中机宜。但此事关寇制军与梅巡道,有些执拗。尚求大人推同官之雅,法外体全,则国体与舆情皆可允洽矣。”葛侍郎道:“沙地情形,弟辈尚未及见。容勘过江有龙滩尾,果否联接,便是此案关键。”朱抚院站起身,道:“求二位大人体全处就在此,容到沙地再来讨示。”遂同田抚院辞去。梅巡道因解任候质之员,不便私见,只用手本请了安。
到了次日,二位钦差将接的两张呈子,皆批个“候勘讯”,就挂牌在公馆门首。遂响炮起马,到江边坐船向天补沙来。督抚、司道、府县各官,皆坐船同到沙滩。湾了船,就在天补沙北岸,踏看江有龙滩尾情形。隔沙甚远,与梅巡道图说相符。二位钦差皆没言语,就坐了轿,到预备的席棚茶尖处来。众位大人齐下了轿,进棚分宾主坐下。
喝了茶,葛侍郎同贾副宪说了会都内闲事,全不提及沙案。寇制台便觉到二位钦差勘江有龙的滩尾,与天补沙不相连属,有不好意思谈论,恐碍自己的脸面。心里虽默然相感,但众人前转要遮饰。因向二位钦差说道:“二位大人瞧这江面相隔虽远,其中断续起伏,却与滩尾实是承接的。”葛侍郎未及答应,贾副宪道:“何曾不是,我们且到沙上再看一看。”因问武昌熊知府道:“这地现属何县所管?”熊知府道:“此去向南,约二里余,皆江夏境。”贾副宪便对葛侍郎道:“这沙不也有湖北所淤的地,怎么说皆在巴陵境内呢?”葛侍郎道:“咱们何不同往南一勘,何如?”贾副宪道:“有理。”遂坐了轿,走够十数里,忽有一带小桫木林遮路。绕过林去,只见一片草滩,直接南边江面。又到一座席棚,这便是巴陵县预备的了。
大家进去坐下,又喝了杯茶。葛侍郎、贾副宪便向委刑部陕西司郎中聂尔直、湖广道御史陶淳、带同江夏巴陵二县,并叫寇制台委了湖北藩司井恩普会丈此滩。即以桫林为界,作两段丈明弓口,造册回话。两位钦差同各位大人回了船,仍到武昌公馆来。次日,就委了刑部湖广司员外文成、江南道御史俞宏猷,提集两造录供定案。又把巴陵县门上杨应箕、刘升对质江有龙贿求虚实,并案办理。江有龙隔江认地,已属不合,杨应箕到堂一讯,何能隐饰?便着了急,夤夜来见。
寇制台与两钦差虽系至亲世友,亦知梅巡道同两位也属戚好,难以单办一处。遂权词叫江有龙退出,心甚踌躇。忽报湖北朱抚院来拜,寇制台连忙接人。朱抚院说了几句闲话,就提起江有龙的事来,说:“江有龙今早求我替伊画一善策。但彼托杨应箕这件事,如何遮盖得来?我与大人事同一体,此事如何安顿才好。”寇制台道:“我在此踌躇,但不知二位钦差是何成见。明晨烦兄一往,逆探其情,倘可两全,不致伤弟之颜面,则暂且结案,亦无不可。”朱抚院连声应道:“是!是!容弟明日见过,再来覆命。”。
朱抚院与贾副宪相好,又因前番言语,到了次日,即来单拜。传进帖去,贾副宪吩咐叫:“请!”二人见了,携手叙坐。就说天补沙这事。贾副宪道:“这江有龙贿求一节,昨日略取杨应箕口供,殊觉支饰。一动刑,便有实在。这江有龙争地事小,贿求罪大。问个军罪,便有许多不便处了。”朱抚台屏退左右,低声说道:“小弟此来;专为此事。江有龙何足轻重?事若审实,则寇制军参折似有徇庇。即弟等合词人奏,皆有处分了。向蒙兄翁大人厚爱,遂敢直陈,惟望大人设法善全才好。”贾政道:“小弟同葛公请训时,圣上因梅巡道面奏江滩事宜,深合圣意。寇公此奏着实动疑,指出江有龙贿求情节,着到湖严办。弟与葛公办事秉公,亦不肯苛求。但寇制军亦得稍留梅巡道余步。则彼此即可两尽矣。”朱抚院道:“寇制台来时嘱弟,本欲善全。大人如何办法,无不遵命。”贾政道:“这事便易处了。容弟与葛公相议定了,再来奉请。”朱抚院辞了出去。
贾副宪就到葛侍郎这边来,斥退跟随,把朱抚院的话细细说了一遍。葛侍郎道:“此事我辈原欲两全,如此甚好。但寇表兄为人多变,须弟见他一见,使他心馁。这事才无后议。”贾副宪道:“我兄高见,弟所不及。”
葛侍郎遂打轿来见寇制台。便将“滩尾与天补沙相隔太远,本不相连。江有龙又有贿求一节,质实核办,与我兄亦多未稳。弟与兄忝系至戚,现与贾公商酌,欲划桫林为界,靠江北者归于湖北报升,靠江南者归於湖南报升。两全此事。梅巡道薄治其过,江有龙量罚其愆。下洽舆情,上全国体。不知我兄以为何如?”寇制台连连拱手道:“承老表弟与贾公如此周全,弟与两抚真感激不尽了。就请老表弟斟酌而行。只是江有龙尚求青目些。”葛侍郎道:“谨领教。”即辞。回公馆来见贾政,将前言细诉了一遍。贾政说:“很好。”适值文员外、俞御史录了口供,进来请示定稿。两位钦差遂将稿来看定。
过了数日,候丈地的司员回来,造成清册,就拜发了折子。
疏称:
臣等奉命勘查天补沙案,并查审江有龙贿求情事。当即驰抵武昌,会同督臣寇云先、湖北抚臣朱尔荣、湖南抚臣田承勋,亲抵沙上,细看江面情形。当经摘由,奏明圣鉴。臣等连日确勘江北滩尾,并集各犯严谰。缘天补沙坐落湖南巴陵境内,而沙北有十余里,实在湖北江夏地界。小民趋利若骛,以致纷争靡已。
查得江有龙等滩尾,虽断续起伏之形,相隔江面太远。所报虽非无因,而詹定宇等结讼不甘,亦属有故。臣等以湖北、湖南均系子民,天地既生自然之利,自应辈戴圣上广育之仁。切查沙地中间,有长成桫林一带,碑开地势。应即照此定界。桫林迤北四成隶江夏境,着剥北抚臣分派江有龙等认报。其有余者,即募湖北有滩之民垦升,用广皇仁,毋令向隅。桫林迤南六成隶巴陵境,着湖南抚臣分派詹定宇等五六十家均匀认垦。统着督臣总理其事。庭谰之下,众姓悦服。可否仰邀圣恩,照此分认。祗候命下,另行遵办。
至江有龙贿求一节,臣等将杨应箕、刘升等隔别研讯,杨应箕供称:江有龙要认梅巡道作老师,系“刘升前岁过巴陵时,小的替伊说的。那时并无丈地的事,何有贿求?去春,梅巡道住在巴陵,小的因问:此事你替说了没有?倘说定了,彼处好送贽仪来见。谁知刘升回了梅道爷,就弄出事来。”等语。质之刘升,供亦相同。是江有龙并无行贿实据。其认师生之意,亦在事前,似无夤求情弊。梅巡道因有此段情节,偏执己见,不断沙地与江有龙,遂致湖北怨腾,办理不善,议以革职,未免过甚,相应请旨降一级调用,以为大员任性者戒。江有龙虽无行贿实迹,但以部下民人,求认老师,亦属不跋。着罚米一千石,交江夏武昌贮仓备赈。
该督抚等以易结之案,悬宕多年,应请交部察议。司道府县,亦并饬该督抚等查取职名,送部议处。再詹定宇报升,已十有余年,今始分段升课,所有前数年未升之课,即照现定科则,着落詹定宇、江有龙等,照数分作五年赔缴。庶帑项不致亏缺,而奸民亦无从逞其伎俩矣。除将审过招册及勘丈弓口段落册,结交部核议外,臣等未敢擅便。相应奏闻,请旨。
奉旨:
葛天仪、贾政奏办天补沙地一折,请以桫林定界,着两湖百姓按四成六成分认。两湖百姓,皆朕赤子,享天地自然之利,不致偏棺向隅。所办甚好。即照原议派认,并着交部从优议叙。梅友福以江有龙求拜门生一节,偏执其见,不肯断地,遂致怨腾。所办错谬,即应照议降调。但不受江有龙请托,骨鲠可风。看来梅友福不胜外任,着回京,仍在御史上行走。遇缺请补,以观绑效。至未升数年之课,请照数分年,着詹定宇等带赔,亦属法所应行。但穷氓何堪赔累?着加恩宽免,以施法外之仁。余依议行。钦此。
到了次日,又奉上谕:
寇云先着补授刑部左侍郎,葛天仪升署。钦此。其湖广总督员缺,即着赍折人回,二位钦差拜接了折子,开看过,即知会督抚,遵旨办理。二位钦差就要择日回京。
迟了两天,“忽奉兵部火牌,发到部文:寇总督降补侍郎。葛天仪升了湖督。各官皆替葛天仪道喜。寇侍郎遂将两湖总督银关防及王命旗牌,与一切文卷、书籍,委武昌府同小军副将,赍送到公馆来。葛天仪排了香案,接印任事。当将谢恩及到任日期,拜发了折子。贾政道过喜,又吃了两日酒,带同司员御史,正要起身。忽又奉到上谕:湖南巡道员缺着俞鸿猷补授。其江南道监察御史,加恩着梅友福暂署。俟四年无过,再行实授。钦此。彼此道喜。又担搁了数日,贾副宪才同各司官起身,回京去了。俞鸿猷到巡道任。梅友福送了贾政,即回长沙收拾,同家眷坐船到南京,又住了数日,才各自起旱,先进京去。家眷仍由水路而行。寇云先交代事毕,来京到侍郎任,不在话下。“贾政这回差,来回年半有余。直到二月底,方才到都。未知面圣有何恩谕,下回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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