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诈伪类 梁县尹判道认妇
县准其状,差牌来拘。文孔嘉茫然不知来由。到县,先抄出纪其功之状底,乃知其诬妄若此。亦具状诉曰:
“状诉为狂棍极诬事:嘉妻辛氏,从幼聘娶,媒人亲眷邻里周知。突出棍徒其功,诬称奸拐。半空飞雨,不知来由。彼非病狂,必系错认。悬遭狂还,世法变异。乞拘究亲邻,公同证佐。立劈棍诬,正法杜奸。上诉。” 梁县尹两拘来对。文孔嘉指其功狂诬,纪其功执孔嘉奸拐,两不相屈。及问干证,文孔嘉之媒人、邻佑,执辛氏是孔嘉妻;纪其功之媒人、邻佑,执辛氏是其功妻,皆硬硬肯证。又问辛继荣,曰:“我女从幼嫁文孔嘉,不识纪其功是何方人氏。”其功曰:“岳父你亦大不仁矣。你贪他富,嫌我贫,又受他贿赂,不说一句公话,反证倒我,不念当初半子之情,也要畏头上天日,岂是信女偏言,将错就错乎!”梁尹见原被(告)辩说都硬,喝将两人权起。其功又曰:“愿老爷松些。还有一件,我妻左乳下有一黑痣豆大,老爷看若无痣,小的即是冒认,虽死亦甘心。”梁尹命松棍。其功近前解辛氏衣带,揭左乳下与官看,果有一黑病豆大。曰:“有此为证,缘何不是我妻!”孔嘉奸拐之情百口难辩矣。梁尹见有此痣,亦信曰:“此是其功之妻的矣,可自领去。”辛氏奔死磕头叫枉,辛继荣、文孔嘉高声叫冤,曰:“堂上无天日,小的万死不甘心矣!”梁尹见情难折服,乃喝原被(告)俱远跪,单提妇人来问其年月及其父母生日、兄弟叔伯人等,一一写记之。次抽文孔嘉来问,所言皆与妻合。三抽纪其功来问之,凡妇人年月及父母生日、叔伯、兄弟,皆说得相同。止继荣一亲弟继单,同屋住者,道不来。梁公曰:“还有一人与继荣同居者。”其功曰:“并无。”继华时亦在旁,立即跪进曰:“小的即继华,安得道无此?可见其功是光棍矣。”梁公命起,重加敲打。其功受痛难忍,供认曰:“小的果是冒占,望老爷饶命。”梁公曰:“你何以知他乳下有痣,莫非与此妇有奸乎?”其功曰:“有之。”辛氏曰:“我并与无奸。”梁公又命,其功乃曰:“因辛氏房前伸起晒纱,小的为道士,化米时见之。彼骂逐我,故怀恨报之。”辛氏与夫此时方明白,知其捏告之故矣。梁公又问媒人、邻佑是何人,其功曰:“皆道士伙也。”梁公恨其明奸可恶,将四人各发打二十。时衙门外已早招集无限僧道、乞丐在,惟待官一判与之,彼于门外即抢去。及闻各各被打,然后乃散去。梁尹判曰:
“审得纪其功羽衣野客,黄冠道流。托足风尘,不守玄元之法;出涎糈米,难同太上之风。催施主之速施,恨妇人之怒逐。见其乳下之痣,遂结方上之朋。捏告拐奸,妄欲夺人之配;借证党类,暗将成己之奸。听其历辛氏之来由,设谋何巧;观其解脱妇人之衣带,肆恶殊深。迨征出其诬妄,独认奸以污蔑。身世已迷于色界,居愧琳宫;性灵不悟于人天,经惭玉牒。在世界则无王法,佩簪服亦玷玄风。强占人妻之恶既真,远地充军之罪极当。王希贤等之凶,济恶一意朋奸。就领群居,不似归真之党;珠宫追逐,何如灵素之流。恶积沙河,漫道法门如海;能清诸垢,罪弥宝塔须信。王制若天,难灭群奸。俱拟之徒,以惩其成。”
按:其功之术甚工。先惟告其奸拐,及两执不服,必有拶。然后指出乳下痣来,人谁不信。梁公又进一步审其亲眷,而后其说乃穷。信乎制刁人之恶,官贵多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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