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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回 神武道计穷力竭 邬必凯数尽身亡

作者: 佚名

    却说韦勇达令放号炮,那快船两边有四十余支水杆,似蜈蚣脚一般追赶来。早有四只哨船来睹,齐叫前面是细作,快放箭射死。船中答应曰:“我等乃是中原商船,现有官府印信关防,请老爷过验。”说罢,俱逃下舱中。片刻间韦勇达已到,即上船来,令押众水手货客,共六十一人,跪下叩头。韦勇达问道:“尔们是哪里人,载什么货,往哪里发卖,儿名水手,儿名客商?”众人曰:“我们都是雇佣的本手,只有一名船主,自带药材往番国发卖。”韦勇达唤那船主上前。船主年将五旬,跪下诉曰:“小的姓秦名赛宝,自二十年前贩货往各帮发卖,家住北京城内,现有官府印信关防呈验。”韦勇达曰:“尔既贩货,岂不知番国造反?偏要到此,必有弊端。”秦赛宝曰:“小人得闻番军被老爷等杀得大败,故敢前来。”韦勇达曰:“可把关防货单取来验看。”秦赛宝即取出呈上。韦勇达见货单俱是租药材,值镊一千二百余两。关防是元城侯刘捷的印信铃记。韦勇达疑问曰:“尔因何不领地方官关防,却领元城侯的?“秦赛宝曰:“因地方官勒索重费,小人有亲戚在元城侯处公干,故求他的关防。”韦勇达摇头曰:“尔货物只值一千余两银子,从此得利息,怎够足往来船税及水手工食?明是细作。”令缚下,候元帅发落。军士动手,一齐缚下,将船带回,侯察元帅定夺。

    按此船乃元城侯刘捷所发,因王少甫去后,饶主事回京,并无刘奎璧回京来,心中疑惑。差人往登州暗访,回报言刘奎璧密禁囚车,王少甫书到,诈称现在军中重用。刘捷恨王少甫,明欲与他结冤,有心腹门生指点曰王少甫名松华,去了一个』松『字,岂不是皇甫少华四宇?且皇甫敬用戟,他亦是用戟,又生的龙眉风眼,必是皇甫敬之子皇甫少华改名投军。那韦勇达年未二旬,必是前年先锋卫焕之子卫勇达改姓的。那王少甫去了头上一个白宇,韦勇去了两旁一个行字。故自上山以来,不茶官军,召兵屯粮,惟救皇甫敬妻女。今将帅俱是国丈仇人,日后得胜回朝,国丈必遭其害。”刘捷方才省悟,痛恨入骨。因王少甫屡次奏捷,只怕番邦降顺,皇甫敬父子回朝,定然报仇,反为不美,特写密书与邬必凯,言伊自己见元朝成宗年轻闺弱,奸臣当权,天命当归于贵国,故欲献降顾天。又言元帅王少甫乃皇甫敬之子,韦勇达乃卫焕之子,可把皇甫敬、卫振宗缚在船头,置于油链之上,王少甫等念及父子之情,定必归降,如不肯降,可把皇甫敬押缚王少甫等面前,各割几刀,王少甫必定肠断或是气死。定然无心料理军情,那时一鼓可灭,伊自己就荐一个心腹门生为帅来征,那时诈败,引尔等人马上山,直到京城,我即开城接应,杀了昏君,夺了天位!我非图富贵,实是应天减人等情,写得详细。即租一只大船,假作洋货船,备下千余两银的药料,寻这久年洋商秦赛宝,嘱其带密书,往登州海面。若遇番国哨船,将书交付邬必凯收拆,尔梆回京,所有药材,尽行赏尔;又发一印信关防,以便盘验官另雇水手撑船。秦赛宝不知是反书,贪其利息前来,不料番军已败入狮子口,故乘夜欲来寻交番军哨船,不意竟被韦勇达所擒。

    到天明,王元帅升帐,韦勇达上前禀明前事,元帅令押秦赛宝并众水手跪下。士元帅细间奏赛宝,赛宝照昨夜口供诉明;王元帅疑心,令武士将人身上细搜,并无夹带禁物;又令熊浩、赤英南带兵过船搜检,有甚禁物,速取前来。二将领军下船细加搜检,并无别物,即回缴令。王元帅喝令曰:“尔只有一千余两银粗货,怎肯独租一船,船税水手工食怎么出息?况值两军争战之际,尔偏来卖货奔险,必是细作无疑;且又不领地方官文札,却带元城侯关防,事事可疑。据实招来,免受刑罪!“四顾军士,带上各件刑具。军士呼喝,秦赛宝大惊曰:“小人并无弊塞,招什么事?”王元帅骂曰:“不用大刑,怎肯招认,左右速把这斯拿上夹棍?“军士答应,就将秦赛宝一腿放在夹棍上用刑,索取不上五六分,秦赛宝昏去。执刑军士用冷水喷面,渐渐苏醒,痛入肺腑,大叫:“元帅松刑,小的愿招!“士元帅即令松刑。秦赛宝就说出刘国丈着其带书信到番邦交邬必凯,“小人贪他这一千余两银的药材,只此便是真情。”士元帅大喜,问曰:“密书何在?”秦赛宝曰:“现在船中,待小人来取。”王元帅着赤英南押他下船取书。赤英南领军士掇秦赛宝下船,揭开舱板;旁边有一扁木盒,钉在船边;将盒取起,送到王元帅处。元帅当面开盒,取出那封密书,书面写元城侯刘书呈与邬元

    帅亲后,上用元城侯印铃封固。拆书观看,果真是指点邬必凯,将父亲缚在船头处治,并差心腹将官来征,那时诈败,引献京城等语。心中暗惊,此书若付邬必凯,必凯依计行事,叫我如何行军仇即把书交与熊浩、韦勇达看过,一齐摇头吐舌曰:“奸臣真是奸诡,察破机关,写书通番,若非天遣被获,为祸不小。”元帅笑曰:“新君仁慈,老贼纵有过犯,亦必赦免不究。今此书一上,便是反叛的实据,不怕他不灭亡。”令将书付与秦赛宝看过,惊得目瞪口呆。王元帅曰:“尔敢替奸臣传递反书,亦是反党。”秦赛宝连连叩头曰:“他骗小的说是货物书信,小的故替他投递,怎知是反书?望元帅恩赦蚁命,公侯万代。”王元帅曰:“尔要性命不难,尔今暂且住此,本帅照顾日食,侯日后班师,尔可在驾前咬定刘捷差尔投递反书,我便有赏。”秦赛宝曰:“他要陷我死罪,小人若得面君,我必指实对证,以雪此恨。”王元帅下令,将秦赛宝并水手仍禁在此船舱,日食照顾;反书元帅收藏,记上韦勇达功劳,重赏韦勇达并哨船官兵水手,众军大喜。

    王元帅令战船到水口迫战,辱骂不堪。妖道心中忿恨,来见邬必凯曰:“俺想元军尽靠王少甫一人,若王少甫一死,官兵无主,必定逃走,我等就可攻打登州,无人敢敌。今夜驾云,用个隐身法潜入敌营,躲在暗处,挨王少甫酣睡,一刀刺死,便可转败为胜。”邬必凯曰:“军师今夜作速行事,备酒先与军筛庆功。”二人饮至上灯后,道人辞别回船,换上全身黑短衣服带了双刀,藏在身上,即便念咒驾云,来到元帅水寨。更鼓己打初更五点,即用隐身法藏身,坠下云头一看,凑巧遇皇甫长华的船上,此时小姐年当十八,生得娇花映目,身上穿了便衣,手托香腮,坐在灯光之下。妖道一见,精神飘荡,暗想好造化,遇这绝色佳人,今且躲在暗处,待他安寝,方可上牀与他取乐。纵使喊叫,亦不怕他怎样。此时妖道己有醉意,色心荡漾,即便下船,见船中只有两个小婢,年可十三四岁,水手俱皆安寝。妖道避在船中,闪在牀头窥看,好不动情。过二会,更鼓打二更三点,小姐令女婢闭上前后舱门,着二婢先上牀睡下。小姐停一会,起身脱去外衣,只穿的上下小衣,把火罩好,双刀放在牀头,就放怅慢,上牀睡下。道人十分苏火,忍耐许久,听得各船寂静,更鼓已打三更余,听小姐徽微鼻息,知必沉睡,寻思先开舱门,急缓可作退步,即向前轻轻将舱门打开,只容一人可出,心思趁他沉睡,或可偷奸到手,亦未可定。即把桌上火罩揭起,移步到牀前,伸手来揭帐幔,谁知皇甫长华乃玉女下凡,日后有正宫皇后之贸。暗中有神圣保护。是日乃温元帅值日保驾,见妖道存心不善,即瑰出圣像,举鞭打来。道人吃惊,将身闪过,即在身上拔出双刀招架。定睛一看,那神将青面长须,金盔金甲,自思纵使此女有法术,现在沉睡,怎能使法?两下交战,鞭刀连声吶亮,皇甫长华梦中惊醒,忙坐起身来,挂上帐幔,牀头取出双刀,上下手捧着,虽然火光明亮,但闻鞭刀之声,不见人形,知必刺客。即高声喊叫,那二婢醒来,亦吶喊曰:“有贼!“船上梢公水手一齐高喊捉贼。道人恐逃走不及,闪出舱门,腾在空中观望;各船闹动,及至黎明,方驾云回去。

    且说皇甫长华听得安静无声,方才披衣起牀,只见舱门开着,心甚疑惑。不一时,已是天明,王元帅升怅,众将参见。王元帅查问昨夜何船喊娥,长华细说舱门大开,牀上有刀剑之声,帐又揭开等情,因此喊娥,未知何故?五元帅曰:“此是妖道计穷力尽,前来行刺,天上谴责,特遣天神敌住,使其不能伤你。”众将大惊曰:“妖道邪术利售,倘夜夜前来行刺,如何是好?”王元帅道:“不妨,妖道阴行谋刺,已犯上天好生之德,不久即败。尔等即加意提防,倘再相逢,本帅必用法宝擒住。”众将口虽称是,心甚忱虑,只得各着部下防备,不表。

    且说神武道人但船,来见元帅,邬必凯见礼坐下,问曰:“军师行刺如何?“道人不好实说,胡涂答应曰:“三更后下船,不料撞着军士发喊,各船一饲喧闹,因此空手回来。”邬必凯不悦曰:“军师计策不成,反被敌人耻笑,只得说些闲话,辞别回船。”邬必凯沉思,军师法术俱破,兵微将募,即战亦败,意欲班师,又恐狼主责罪,闷坐无聊,年后重加忧虑,即令备酒前来散闷。停一会,左右进上酒席;家将优侍丛邬必凯越想越闷,一湖不止,两瓶不休,直饮至初更大醉,』家将扶上牀中,昏沉睡下。梦中暗想一向不知元兵势力如何?欲出海外观看,一时元神出窍,现出赤蛟,长有三丈余;头如车轮丰般,翻狡逐浪,奔出海面,所到之处,风浪大作。此时尚未五更、元军未睡,只尼各船俱皆颠覆,王元帅坐船亦是颠翻不安。探子报曰:“远处海浪波涌;向我营前来,莫非又是妖道作怪?”五元帅曰:“这个却未可知。”速令众将把大船驶出海面屯扎,好作准备。令下,各大船齐出海面;火把灯球,照耀如同白日,波浪从海口涌来,王元帅曰:“此必妖道作法,波浪故从那里冲来。”忙取出破浪镜来一照,谁知此镜只降伏得寻常风浪并妖道作弄的风浪,今乃蛟龙作孽的风浪,怎能平复得来?那赤蛟赴水近前,风浪更大,舶越颠翻,王元帅无法可治。早有眼明的官军看见吶喊曰:“怪不得风浪如此利害,原来有一条赤蛟在海面兴波鼓浪,倘近前来,只怕连船亦伤翻了。”众将俱皆看见,一齐叫曰:“海面起蛟。”王元帅却亦见了,忙令官军发箭齐射,谁细赤蛟皮胜犀牛度坚硬,不能穿入,只管冲上前来。内有熊浩寻思师父赠我斩蛟剑,莫非要斩这逆畜么?即大喝曰:“且莫放箭,待俺祭起斩蛟剑斩他。”说罢,即祭起斩蛟剑,那剑砍下,正砍断赤蛟的咽喉,鲜血直冒。宝剑飞起半空,只见赤蛟在水面跳了几跳,肚腹向天,死于水面,波浪俱息。熊浩大喜,收回宝剑,众将齐赞曰:“若非熊先锋的宝剑,此蛟焉能致死?”熊浩曰:“此蛟如此长大,头上必有明珠,遂令小船摇向前去,把赤蛟翻转身躯,见额前果有天珠,足有大拇指大,光彩耀且,即令将珠割下,身尸随水流去。各船回寨,王元帅记上熊浩功劳。熊浩把宝珠献与王元帅,元帅曰:“此乃恩兄功劳;此珠应该恩兄所得,与本帅何干。”熊浩拜谢收下。

    且说邬必凯睡在牀上,忽大叫一声,跌下牀来。家将急入船内一看,还疑是酒醉跌下;及至牀前来扶,方见鲜血滴涌,咽喉已断。二家将大惊,忙出报番将曰:“元帅不知何故身亡。”番将大惊失色,入内果见元帅身亡,忙扶上牀。有二名识事家将曰:“不可漏泄,当密报军师。”即令一家将下船,忙到军师船上,祟说备细。神武道人吓得魂飞魄散,急下小船,赶上帅船,众番将接上来,先看尸首。

    未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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