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正文

第三十九回 遭管押李坤设法 受贿赂王瑶谎言

作者: 佚名

  话说刘知府见均祥在地下叩头,那种可怜情形也实难安,就说道:“你的妹子既然是果真逃走了,本府先将你发交礼房看管起来。从速令人寻觅。限你十天,无人交出,就定你赖婚、骗取财物的罪名。”均祥深怕再吃苦,只得答应下来。刘知府随即将他交与府经历看管,一面令人到夏家再细探了一番。

  且说均祥交到经历厅内,经历姓李名坤,虽然是个佐杂人员,却是心地忠厚,最恨的是趋炎仗势倚富欺贫。

  自从夏国华参官之后,他也晓得是叶槐下的毒手,后来均祥与叶开泰、王瑶串通,谋害华兆璧与汤德元,他皆晓得,早已气得忿填胸怀。只因非自己的事不能干预。加之刘知府又与叶槐同年,大同县怎么详法,府里就照详批准,从不驳斥。他就看不下去,每次上衙门时节,皆面求知府,请他把夏家这案亲提自审。无如刘知府一心袒护,说了几次也不见施行。随后也不便再说,只是一人闷气,心下说道:“叶家虽是个不正经之人,不是均祥想依傍他的富贵,王瑶也不能想出这败礼的事来。这明明不是叶家害兆琨,乃是均祥害的。岂有此理!不顾父亲的遗命,不问自己的声名,竟将妹子字与别人。“平时,他一人在衙内细思,总思想不出一个法来,代华家伸冤。却巧,今日瑶云逃走,叶家抓住均祥要人,府官就把均祥叫他看管。李坤见他进来,两手被打得红肿,满面泪痕,勉强着人收拾了一家房子,与他居住,故为不知,上前问道:“世兄为的何事致受此累?现在令亲如此豪贵,闻得太守又与叶大人是同年,何不要叶公子出来说情?世兄又是世家子弟,官宦儿孙,不比那些穷秀才,受了冤屈无处伸的,没钱没势自然被人嫌恶。世兄何不令人前去?”

  均祥听了他这一番话,明勿句句皆是詈他,回心想了一想。也怪自己良心不仁,把个华二公子害得身罹牢狱。到了今日,还是报应在自己身上。虽然被他一顿抢白,只是无人代他说情,解此冤结。又晓得这李坤向来为人忠厚,想了一想,莫若仍是求他从中调停的好。还未开口,先落下泪来,说道:“老伯所说,小便无不明白,只是悔恨不及!事已至此,求老伯看先人面上,代小侄在府宪面前说说情。妹子实是逃走,一定要人,实在交不出来。”说了,又向李坤叩头。

  李坤道:“不是我看情分,但是你细细想想,你父亲的功名也是为你参了,身子也为你气死了。华家人也是你害的,你的妹子也是你逼走的。这几件事,问问是何罪名!你的心实为不良,因想叶家后来的提拔,你如今弄巧反成拙,以为外人皆不知道你的事,那晓得无人不詈,无人不恨!你父亲在,要望住你痛哭呢!”这一番说得均祥无地自容,满面飞红,说道:“小侄之罪万死莫辞!只求老伯仍看父亲之面,成全成全。”

  李坤见他这般可怜,也知道羞悔,说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你父本是与我同寅至好,见你遭了此事,岂忍坐视不问!但是人虽交不出来,他家那些聘礼想来总在家内。我看将他原来的东西如数照还。另外给他几千银子,以为买人之说,请他办人。所以那一个王瑶还要买买他的贿方好。是这样子,我只好与府大人说说看。”

  均祥听见也无法可施,想道:“横竖是他家的,均在母亲那里,再陪他几百银子也是有限,只当父亲从前少积了些,免得在此受这些刑苦。”连忙的道:“只要老伯肯成全小侄,所说怎般,再没有不依的。”

  李坤当时教他在此先住几天,等等外面寻找如何,若逾限仍然末获,再去说情。

  又过了几天。到了第九天上,那里找得见个瑶云!惟有王瑶恨均祥,当初代他忙了二三干银子,随后一点酬劳没得,故此时一逼二追,撮叶开泰追案。

  这日,开泰又自己坐轿到刘用宾衙门中来。见面之后,说道:“夏家如此怠玩,明日已是十天,仍不将人交出,小侄实不甘,总要求老伯赶紧代追。就是家父那里也好写信禀告。”

  刘知府见他着急,只得说道:“世兄不必着急,先请回去,我即刻再提讯究是了。”开泰又拜托了一回,然后回来。刘知府道:“明日方是限期日满,今日且不必提他。但叫人去催催便了。”随即叫了一个家人,到经历厅去说,叶家又来催案,如若明日交不出人来,那就难免吃苦了。

  均祥听见这话,只得又请李坤去说。李坤到了晚上。带了一个跟随便衣到衙门里面。刘知府正在签押房中,见他进来,也就让他坐。李坤问道:“大人方才又去催案,但这事大人还要真办?均祥是有可转圜,卑职前来非为别事,只因夏国华虽死,却是离任未久,他儿子如今遇了此事,未免有个免死狐悲的景况。而且华兆琨一案,大人也是明白,难保均祥的妹子不因此怀恨。设若事闹了出来,大家不免干系,这又何必?以卑职看来,还是弥缝了事的好。”

  知府被他此番说得在情在理,乃道:“本府非是与夏均祥为难,亦因叶开泰那里迫案太紧,不得不如此办法。老兄既然如此说法。谅必总有个好主意。何妨大家一谈。”

  李坤道:“开泰本无什么见识,皆是他那门客王瑶所为。若大人将他传来,以利害说之,使卑职再令均祥买嘱了他,此案即可完却。”

  刘知府听了这话,遂道:“老兄且在此少待,我立刻令人去唤了他来便了。”随即叫人取了名片,去请王瑶。

  过了一刻,王瑶已到。彼此分了宾主坐下。刘知府先开口说道:“方才令东催夏家的案件,老兄想必知道。此事虽然曲在均祥,内中情节尚多,本府也不过因同年之面,不顶追求。现在瑶云逃走,明是因积恨所致,设苦追很了,闹出事来,不但本府代着处分,就是叶同年之面孔也不大好看。我看还是从宽商办为上计。”

  王瑶正要与知府辩白,李坤接住说道:“王兄素来忠厚,无事不肯成全。而且此事内中有他办的,难道他不知道此事么!求大人赏卑职与王兄商办。”王瑶见李坤说了此活,知道另有意思,忙回口道:“既承大人如此指示,晚生与李经历商办奉复便是了。”

  刘知府见他两人皆答应去了,当时就举茶送客。王李二人退了出来,到经历处暂坐。

  均祥在那里只是着急。见了王瑶前来,忙的赶上一步道:“王兄,你来了么?”王瑶也就招呼与他坐下。李坤就把刘知府对王瑶说的复述一遍。均祥道:“这事总要王兄相助,叶府上那里就没事了。我虽是糊涂人,代我调停我总知道的。只要请王兄把这事办妥,总有个大大的谢劳就是了。”

  王瑶见他说出这句话来,知道要借重于他,说道:“我们是君子不羞当面,你究竟谢我多少?说明在先,办成之后两下交代,不似你前番银子到了你的手中,随后也不提不问。”

  李坤听见他们如此较量。把个公事就如做买卖一般,心中恨不得走上去打王瑶几个耳光。亦因均祥苦苦哀求,要代他将此事弥缝起来,只得耐住性子,将昨晚与均祥退还聘礼,以及再送几百银子的话告诉王瑶。王瑶因受了买嘱,说道:“这法用却用得,只好前去说说看。但是,谢我多少,说明了。”均祥只求事情平妥。也就允了他五百银子。王瑶答应下来,告辞回去。见开泰正在那里急躁道:“今日已十天,人还不见!我是个吏部天官的公子,娶个填房,如此难法,老王也不知道那里去了。”

  王瑶看见,急的上去说道:“少爷,我看你莫想娶了!这事闹出大祸来了。你跟我来。”说着,起手将开泰拖到小书房内,故作惊慌之色说:“瑶云逃去还是小事,如今华家听得你娶瑶云为妻,心不甘服,钻出几个当地的,到京中去告。京控说你十款,—是买盗扳赃,二是强占有夫之女,三是倚父仗势。四是穿插衙署,还有那些私和人命,勾串强人的说话。如今人己约齐钱,汤家出告,是兆琨的母亲告我。今早得了这个信息,忙了一天,才把那坏鬼接住了,求他们缓两天动身。我看这事真闹起来。不但少爷没命,就是大人与府县也有处分。莫若善为处治。且放下瑶云。均祥还在府中,可作我们的意思,就说少爷一定要人。被我们解劝,仍将原聘退回。虽然不得其人进门。也不致于失了钱财。就是华家闹起来,也可赖得过去。”这一番话,说得开泰不知允与不允。究竞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猜你喜欢
  第二回 假算命巧装探私情·储仁逊
  第十二回小楼春雨名士著书舞榭秋波狂奴捧角·平襟亚
  第十六回 周厚安重报故人子 观我堂明现三世因·檀园主人
  第十五回 春生锦帐婆媳联床 变起家庭爷儿吃醋·陆士谔
  第九回 月明星辉沐情郎 惺惺相惜共寻欢·临川山人
  第九回 写别字庸医受辱 详种子妙法翻新·儒林医隐
  第十二回 坠楼人珠沉玉碎·陈端生
  第四回 程良私报前缘仇 张达施计终送命·
  第六十三回 奉亲舍手规梦蝶庄 题真境敕赐蟠龙榜·
  严武·
  第十九回 奔角稽颡心惊狮吼 握拳透爪气慑奸雄·陆士谔
  第五十四回捕厅暑劣弟诌谎言平山堂群雄开大会·李涵秋
  第十三回 欢场惊变·张恨水
  第7回 访能人酒客说真话 受愚弄干役入牢笼·
  柳鸾英·

热门推荐
  艳婚野史·江海主人
  后庭花·佚名
  两肉缘·不题撰人
  闺门秘术·
  换夫妻·云游道人
  脂浪斗春·不题撰人
  露春红·苏庵主人
  枕中秘·吴贻先
  云影花阴·烟水散人
  枕瑶钗·不题撰人
  浓情快史·佚名
  画眉缘·清长啸和尚
  风流和尚·不题撰人
  玉燕姻缘全传·佚名
  珍珠舶·烟水散人

随机推荐

  • 春闺秘史·不题撰人

    春闺秘史,清代中篇艳情通俗小说,不题撰人,凡十回。 却说清末民初年间,姑苏城内,出了一位风流才子,这人姓周名碧卿,是个世家子弟、家境也还丰裕,上无父母,下无兄弟,一手持家,好不一自一

  • 素娥篇·邺华生

    白话小说。明邺华生著。作者无 考。书成于万历年间。据唐传奇《甘泽谣》之 《素娥篇》敷衍而成。叙武则天之侄武三思与侍 女素娥的故事。着重演述房中术所谓四十三 式,每式有

  • 碧玉楼·竹溪修正山人

    清代长篇白话艳情小说,十八回。题“竹溪修正山人编次”,作者姓名与生平不详。今存积善堂刊本。似出嘉庆间。后来的排印本名《帏中采》。书叙河南清城富户王百顺,娶妻张碧莲。百顺未能遂碧莲之欲,为吴能怂勇,出外求方

  • 寐春卷·竹宅山人

    《寐春卷》,明清艳情小说,共十五回,竹宅山人撰。话说北宋末年江南水乡镇江城之一段风月趣事。时值北蛮强悍,时局动荡难安,那镇江城却仍是繁华一片,皆因南北远隔,蛮夷骚扰不及,故而不

  • 警世阴阳梦·长安道人国清

    小说写明熹宗时的司礼太监魏忠贤擅权专朝,祸国殃民及死后遭到报应的故事。1至8卷为阳梦,叙述魏忠贤入京充役,青楼嫖赌,后患疡发疮,自阉入宫,专断国政,诬陷忠良,崇祯即位后被发往凤阳,半路自缢而死;9至10卷为阴梦,写魏忠贤死后戮

  • 三续金瓶梅·讷音居士

    本书以西门庆死去七年后,经普静禅师幻化还阳为引,描述了西门庆的家居生活和官场经历。西门庆继续发挥经商才干,重开绸缎铺,同时刻意钻营,恢复了原来的官职;他不满足于一妻五妾,四处猎艳,凡看中的女性无不染指;小说还写到西门孝

  • 别有香·桃源醉花主人

    《别有香》(明)桃源醉花主人编,明代白话短篇(拟话本)艳情小说集。此书为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刘世德先生所珍藏之孤本。刘藏本残阙,存3册,编者无考。此书可能刻于天启、崇祯

  • 桃花庵·佚名

    又名《卖衣收子》、《齿痕记》、《过街楼》、《站门楼》、《明伦堂》。言苏州双竹巷富家子张才赴虎丘山玩会,遇道姑陈妙善,二人眉目传情。妙善题诗赠扇,张至庵中匿居数日,暴病身亡。后妙善生子,留诗张才遗物衣襟之内,包裹婴

  • 风流悟·坐花散人

    世人有何下贱?无钱便是下贱之因。有何尊贵?有钱便是尊贵之实。下贱之人,有了钱,便改头换面,自然尊贵起来;尊贵之人,无了钱,便伸手缩脚,自然下贱起来。所以说:“富贵不奢华,而奢华自至;贫穷不下贱,而下贱自生。”

  • 桃花影·烟水散人

    明清白话艳情通俗小说,凡十二回,烟水散人撰。书叙明朝成化年间,松江府华亭县有一旧家子弟名魏容,表字玉卿,年方十七,生得面白唇红,神清骨秀,又有满腹文才,然一心娶美女为妻,故未曾婚配

  • 醉春风·江左淮庵

    《醉春风》(又名《自作孽》)书叙明万历年间,苏州顾外郎之女大姐,生平以节烈自誓,嫁张财主第三子张监生为妻,遂称三娘。张监生奢华好色,未成亲前,与徐家大小娘子及大娘之女通奸,其家教书先生杨某帮闲隐瞒。及成亲,张监生仍与徐家

  • 五美缘全传·佚名

    《五美缘全传》是一部著名的言情小说,在刊刻之初名气较大。书中写书生冯旭与五位美人的姻缘故事。其中,主人公几经周折,历尽磨难,最后并娶五美,成就“五美缘”。

  • 浪蝶偷香·风月轩入玄子

    明清艳情通俗小说,共二十四回,风月轩入玄子撰。话说明朝成化年间,金陵和兴县有一富户,姓杨名得根,家有良田百亩,仆婢近十人,家资丰厚,娶妻何氏,乃何子高之女,名春娘,贤淑贞静,书画琴词,官

  • 画眉缘·清长啸和尚

    画眉缘,清代白话艳情小说。清长啸和尚著,共9回,未完稿。唐末群匪作乱,顷刻间一统河山四分五裂,唯吴越境内安泰和美,百姓额手相庆。且说太湖流域明州境内,有伢子本名唤做吴三春,因他

  • 潮嘉风月记·俞蛟

    《潮嘉风月记》描画青楼众生,但不止于咏叹风情,叹蘼芜之趋败,而以现实主义的精神凭吊古风,箴规写怀,故有别于青楼文学中脂粉酬唱、羁孤相惜之作。在青楼文学雅俗转换过程中,起到了

  • 云仙笑·天花藏主人

    清初白话短篇小说集,又名《云仙啸》。题“天花主人编次”,作者姓名与生平不详,论者或认为即天花才子、天花藏主人、徐震,或认为是张匀,皆无确证。今仅存一清初写刻本,藏

  • 绣像红灯记·佚名

    有兩部臣宰,头家老爺,家住常州府无錫县南門以里,姓趙名明字是飛熊,官拜戶部尚書。夫人王氏,所生一女,名唤蘭英小姐。這二家老爺,就住在无錫縣东門以外,姓孙名宏,字是广德,官拜兵部侍郎。夫人徐氏,所生二子,長子继成,次子继高。繼成

  • 鱼水谐·不题撰人

    《鱼水谐》,明清艳情小说,共十回,不题撰人。话说明朝成化年间,江西南昌府富春县四都庄有一财主,姓章名芒,字瑞生,为人厚道,心底善良。家有贤妻何氏,生得二子,长名安杰,次名顺发。这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