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刘奎璧中计被擒 韦勇达迫写供状
明堂正欲探国舅消息,即诈间曰:“什么刘国舅?请闻其详。”俞智文笑曰:“刘国舅名奎璧,刘捷的次子,现拜镇国大将军,近来挂灭寇大元帅印,领军往山东剿贼。”明堂曰:“小侄前闻刘奎璧与皇甫少华争婚孟氏,奎璧父子害得皇甫元帅人陷家破,未知皇甫敬妻女解京,如何处治?”俞智文就把擒捉母女解到吹台山,被那韦勇达杀了解官,劫了母女上山。明堂曰:“皇甫敬妻女被劫上山,谅必自能尽节。”俞智文曰:“尔不知这韦勇达年方十七八岁,真是个英雄好汉,闻听极义气,他拜皇甫夫人为母,认皇甫小姐为妹,十分礼待。刘国舅因探皇甫小姐绝色,故奏往吹台山征战,实欲擒皇甫小姐为妻。”明堂又问曰:“闻得刘国舅奉旨赐孟氏结亲,国舅怎舍得丢去孟小姐,却去远征严俞智文就把孟氏带刀行刺,砍中额角,□技术而亡,孟兵部奏讨人命,天子判决,云南建立节义牌坊,摧表孟氏节烈等因说明。郦明堂闻言,一时悲伤,“可伶苏姑娘为我守节报仇,身葬鱼腹。”忍不住流下泪来,退入书房悲泣。到了次早,即封四十两银子,送与俞员外以为薪水之费。俞员外不肯收受,明堂曰:“此乃家父之命。叔父若不受,我等便不敢在此叨扰,员外只得收了进去。
且说奎璧领军,一路风雪阻住,延至次年五月初十日方到山东青州吹台山,传令离山数里屯扎营寨,三声大炮,安下营寨。又说韦勇迭原名叫做卫勇娥,改得此名。在吹台仙欲招集人马,请旨剿征番寇,救父回朝。原来卫勇娥之叔名振祖,有亲生次子名勇彪,身材魁梧,好习弓马,少勇娥一岁。因英文章被连累,迫勇娥出门,勇娥往登州探呀父信。勇彪心怜其姊流落,窃取路费,欲往登州寻姊。路过吹台山,山中喽啰前来行劫,被卫勇彪杀效。韦勇达下山亲自来战,恰好姊弟相逢,遂密言改姓之事,改称兄弟,与勇彪同住山寨,招集四千余众,专劫贪官污吏、土豪势宦,小民深感其恩。
忽一日,搂罗来报曰:“启禀头领,今有镇国将军刘奎璧领军一万,前来征剿,离山数里下寨。请令定夺。”韦勇达即令头目分带搂罗把守栅寨,一面退入后寨,来见尹夫人。母女见礼座下,撤退搂罗,韦勇达细说仇人刘奎璧领军来征等情。皇甫长华恨了一声曰:“逆贼前来,待妹子明日出战,擒捉回来,碎尸万段!“韦勇达曰:“贤妹不可会战,他是朝廷命官,尔若擒他,朝廷必然移恨,令弟更难出头。我是改名换姓,纵使朝廷见怪,我亦无伤。待我捉他上山,用严刑审问,迫取亲笔供状,拘禁土牢,饶他性命。日后受朝廷招安,把他并供状拜献朝廷,方知他奸恶。”夫人曰:“孩儿说得是,但要小心。奎璧英雄非常,弓马精熟。”韦勇达曰:“不妨,孩儿自有计策擒之。”直至次早,勇达升座聚义厅上,曰:“刘奎璧乃是奸贼,陷害皇甫元帅,待我领军前往擒之。”只见韦勇彪向前曰:“待弟先去会战,哥哥再出末迟。”勇达曰:“贤弟须要小心!“勇彪领了挠将吴武,带人马下山。
且说刘奎璧闻得贼人讨战,即领人马出阵。勇彪见奎璧面白唇红,膀阔腰细,金盔金甲白马,手持银枪,背后红旗金字大旗高标,上面写的,“灭寇大元帅刘“。旁边闪出大将连登,拍马向前喝曰:“来者莫非贼首勇达之弟勇彪么?”勇彪答曰:“我乃韦勇彪也。何来狗城,留下姓名?”连登曰:我乃刘元帅帐下前部先锋,二军指挥使连登也。尔既非韦勇达,膏不杀尔,尔抉去叫韦勇达前来受死!“旁有挠将吴武,拍马提刀冲出,大叫曰:“二头领不须与这狗贼闲口,待我擒捉此贼。”纵马向前,提起大刀,即向连登头上砍下,大喝曰:“看我吴武大刀的滋味。”连登喝声,不得无礼!“举枪架过,回手一枪刺来。两将各逞英雄,
战上十合,未分高下。奎璧一时性发,放马从阵旁出来,暗助一箭,向吴武射来、吴武不提防,一箭正中咽喉,遂死于马下,官军向前取了首级。韦勇彪大怒,纵马上前喝曰:“狗官敢伤我部下!“刘奎璧跃马上前曰:“本帅来取尔命。”提枪便刺。韦勇彪上前双锤迎敌,但见锤来枪架,抖擞精神,这杆枪犹如万点梅花。再战三十余合,勇彪气力不支,只得掉转马头望本阵逃走。奎璧统领官兵,掩杀下来,追至山下,勇彪已走上山,即将檑木炮打下,官军不能上山。韦勇彪回来见勇达,说明交战情形,“奎璧着实厉害,因此败回。”勇达曰:“胜败乃兵家常事,来日待我亲自出战,自有破他妙计。”
到了次日,喽啰来报,刘元帅又来挑战了。勇达顶盔贯甲,带领人马下山。皇甫长华曰:“刘奎璧实是凶勇,哥哥须要仔细!“勇达称是,冲下山来,分布阵式。有认得的官兵报于奎璧曰:“那使双刀的贼头就是韦勇达。”奎璧见勇达面如桃花,眼含秋水,宛如玉树临风,银盔银甲,手执两口日月双刀,坐下一匹五色马。奎璧吃了一惊“不意贼首如此美貌年青,谅与皇甫长华有通。”又一转念“我只图皇甫氏容貌,不管他的私情。”随即向前喝到:“来者可是贼首韦勇达?”勇达曰:“正是。尔可是刘奎璧奸贼么?”奎璧曰:“然也。尔这贼首,敢不下马受绑!“勇达曰:“正待捉尔,碎尸万段。”飞起双刀便砍。刘奎璧举枪来迎,二人大战。奎璧力大,战到三十余合,韦勇达自料难以取胜,即诈败退下。奎璧军追赶,喽啰乱箭射来,奎璧败军而归。韦勇达回寨,尹夫人母女问交战情形,勇达细说交战情形,曰:“此奸贼当用计擒之。”即叫勇彪附耳低言曰:“贤弟可如此如此。”到了初更后,勇彪带了五百喽啰下山,直到四更后,回来交令。次日,奎璧又来讨战,韦勇达领人马下山。奎璧骂曰:“你是我手中活放的匹夫,怎敢又来讨死?“勇达曰:“今日若不擒尔,誓不回山。”二人又战。约战到三十合,勇达勒回马,落荒便走。奎璧领兵追来,搂罗一声吶喊,四散丢下刀枪,各自奔走。奎璧见人心已乱,放胆追来,大喝曰:“韦勇达叛贼,上天入地也要擒你回来广追赶二三里,只见连登赶上大叫,“叛贼不回山寨,恐有奸计,元帅不可追赶!“刘奎璧遂勒马不追。勇达回马叫曰:“狗官,已中我十面埋伏之计,还不下马受绑。”刘奎璧怒曰:“吾今偏偏要杀尽埋伏。”拍马再赶下来,不听连登之言。早已赶了三四里,将到林间,勇达认明暗号,即大呼曰:“刘奎璧快来受死!“奎璧回言骂曰:“狗强盗不得无礼,待本帅来取狗头。”拍马飞上,只听得一声炮响,如天崩地裂,刘元帅连马跌入陷坑。原来韦勇彪昨夜领命,在此掘得陷坑,上盖席片,用浮土遮好,奎璧逞勇,故中此计。林中埋伏,各执挠钩,用力把刘奎璧生擒活捉,捆绑起来。官军立即退下,报知连登。连登大惊,收军回营,令人打听元帅消息。到次日,勇达请出尹夫人母女,到聚义厅,尹夫人坐在上首,自己与小姐在两旁坐下。韦勇达曰:“刘贼被擒,请母亲发落。”小姐曰:“这奸贼弄得我家破人亡,把他碎剐,方雪我恨。”勇达曰:“不可,奎璧乃是朝廷命官,不可杀他,须留下性命,天子方知我有道理。今可严刑拷打,迫他亲立作恶罪状,画供之后,献奏天子,方好明白冤枉了。”夫人曰:“孩儿说有得理。”即令押奎璧前来。
顷刻间奎璧已到,就在下面待命。勇达骂曰:“奸贼,既已被擒“,怎敢抗礼不跪厂奎璧曰:“我虽被擒,不过一死,少不得大军到来,把你叛贼杀尽。我乃命官,岂肯屈膝。”勇达曰:“你倚了姊姊裙带之亲,陷害皇甫元帅,你毫无功劳,反加封显职,真是个大奸贼。”喝令打他狗腿,看他跪也不跪。搂罗即取木棍,向奎璧两腿打来。奎璧忍打不住,只得跪下哀求曰:“伯母大人在上,念及通家前情,放我回朝,感恩不浅。”夫人骂曰:“尔这匹夫,夺亲不遂,小春庭放火,谋害我儿乡又通父保荐吾夫征番,冒奏降番。可把实事招来,免受刑具。”吩咐带上各刑具伺候。喽啰应声曰:“唯!“把夹棍脑箍,莉条皮鞭,一齐带上。奎璧吓得魂不附体,哀求曰:“今来征战,实是天子差我,非小侄敢来犯上,望伯母大人谅情恕罪,言讫,一连叩头。韦勇达曰:“奸贼存心险恶,不用大刑,决不肯招。”喝令喽啰:“快上夹棍!“众缕罗把奎璧按倒在地,两腿拉入夹棍,把绳收紧。奎璧晕去,只求宽刑,情愿招认。勇达遂令放了夹棍。奎璧恐再受刑,即把小春庭如何放火,设计焚烧皇甫少华,后来如何寄书,托父保荐皇甫敬征番,以及谅必元帅陷入番邦,吾父如何冒奏降番等实情说明。搂罗取文房四宝,付奎璧自具供状。奎璧自料必死,乃具了供状。勇达又令打了手印,间曰:“尔既害皇甫元帅,势必谋夺孟氏婚事,如今成否广奎璧曰:“为着孟氏,故累我到此受祸。”就把伊父奏主赐婚,孟氏行刺技术,他同孟士元一起迸京,奏旨建造孟氏节烈牌坊,因此奉旨领军来征等情说明。
未知奎璧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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