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避兵火淫妇遭淫
小楼连苑横空,下窥绣毂鞍骤。疏帘半卷,单衣初试,清明时候。破暖轻风,弄晴微雨,欲无还有。卖花声过尽,垂杨院落红成阵,飞鸳愁。玉佩丁东别后,怅佳期参差难又。名缰利锁,天还知道,和天也瘦。花下朱门,柳边深巷,不堪回首。念多情但有,当时皓月,照人依旧。右调《水龙吟》
却说硕臣怨恨芸娘与光先氵㸒媾,致失便宜。芸娘献策,要去图谋光先妻子玉姐,与硕臣勾搭。这硕臣又假意撇清,被芸娘一席话,说得硕臣嘻嘻笑道:“你这个不习上的泼贱,把天下一件事说得芥菜子样微细。若据你言语,天下妇人,凡是男子便可交合,要什么明媒正娶,一夫一妇,同谐白发?就是朝廷设律,也不该有***一款了。论起此事,原非出我本心,要希图他妻子。但这禽兽无礼,若不报复,笑我无能。如今便依你说,只是明日即要成事,尽则莫怪我粗卤,休说我不存颜面!”芸娘见丈夫口气宽松,把心下惊恐撇下,移转身来,笑对丈夫道:“看你心上如此着急,迟不得一两个日子儿,倒会说些假道学话。包管你明日到手就是!若与那人相好了,也须经常想念我做媒的功绩,不可撇在脑后。”硕臣道:“你的媒人却是那个?若系男媒,不免也要去常谢的了。”芸娘站起,把硕臣身上重重打了几下,侧目而视道:“少要枉言造语些,请去睡觉罢!”硕臣便不言语,与芸娘归床安息。只因说得动兴,又兼久旷之际,这一次儿接风快乐,断免不得的了。芸娘比每常又做出千般体态,枕席之上着意温存,把硕臣骗得心欢意乐。
天明起来,夫妻照会停妥。硕臣假装体倦,推茹光先出门接客。午饭后,芸娘烧下一锅热水,提到卧楼,把浴盆放在床前。先叫丈夫躲在床中,垂下帐幔,忙去请玉姐净裕金氏不知是计,问芸娘道:“二叔叔不在家么?”芸娘道:“吃饭后便去接客,每日规则,不晚不回的。”玉姐便把自己房门锁好,同至芸娘楼内。芸娘即将水倾在盆,取过浴巾,用手拽转房门,反扣定了,迳自下楼观风。
玉姐脱去上下衣裳,刚倒身坐于浴盆之内,硕臣在床觑了莹白肌肤,丰隆穴道,兴不可遏,也脱做精赤身子,竟奔浴盘,把玉姐当胸搂祝玉姐出于不意,此惊非小,一时气恼,半语也说不出口。欲待挣扎,又一丝不穿,两股未曾夹紧,早被硕臣分开。横着下体在内,乱将铁硬东西,左右急撞。有水濡润,毫不费力,一顶深入不毛,提有百十余合。玉姐爱好也动,翘股而迎。但苦盆沿损腰,将身扭捏。硕臣会意,把玉姐抱起,放于春凳之上,两足架在双肩,用力抽送。玉姐初时有些忿怒,得趣之后,丁香半吐,玉臂环拥,足无意而高挑,脸斜偎而紧贴。硕臣满身愉快,一股浊泉,喷入玉姐穴中。且不提出氵㸒具,两手捧定玉姐脸儿,布嘴去讨他津唾润口。玉姐无奈,只得度了两口与硕臣,还把双眼闭着。硕臣将他ru头摩弄,又揝定金莲在手,把那已经泄后软如绵的氵㸒具,放在玉姐阴/户内,慢慢进出。低头看着行事,不觉氵㸒兴复浓,氵㸒具却又坚硬如前。硕臣从新又大开旗鼓,用力狠战。玉姐道:“罢么!什么紧要事,干个不休,婶婶上来遇见怎好?”硕臣也无暇回言,但只一笑,又干勾多时,方丢手而起,还把玉姐抱持在怀,坐于膝上,亲嘴咂舌。玉姐道:“羞人答答的,你怎诱人干这样事?”硕臣道:“我想慕嫂嫂已久,今日遇巧,略为表情而已。来日甚长哩,怕甚么羞?古人说得好,‘光阴能几何,欢乐须及时’,我与嫂嫂正在少年之时,若不及早寻些乐地,有日老来,死期将至,要去作乐也不能勾了。”玉姐道:“婶婶也没来由,帮护着你作此勾当。”硕臣支吾道:“婶婶是不知道的,我因倦怠,在此打盹,他满拟我接客去了。如今诊原寂睡,日晚悄自下楼,人总不知。”玉姐恐怕汤寒,推开硕臣,急向盆中。喜得天色正当潮热,不异炎暑,汤尚微温。玉姐草草浴完,穿衣而去。
硕臣拭净身体,坐在床上私喜。芸娘到来笑问道:“计策何如?今番要谢媒了。”硕臣亦笑道:“若无良谋,怎会偷汉?这时候实是懒于动惮,晚上再与媒人消算罢!”芸娘道:“这样不济事的小伙,也要学偷婆娘,一次便弄得头盔倒挂,以后只索耐烦些罢。你如今可还折便宜么?再若拘管老娘,我的儿,叫你口吃不了,还包着走!”硕臣道:“你看这氵㸒妇,竟要大开门了!”芸娘向硕臣劈脸啐了一口,走下楼来。硕臣酣睡一觉,暗地溜到门前,人鬼不觉。从此茹、倪两人,互相取乐。光先妻子被氵㸒,总也不知。芸娘虽露些破绽,硕臣佯为不闻,芸娘肆无忌惮,放心与光先偷弄。
一日,硕臣、光先俱不在家,芸娘独坐楼中,无人消遣。蓦然听得王小三在下面讲话,又起怜爱之心。急走下来,见小三在客堂点华。芸娘正要开言调谑,闻得外面有人言语,闪在门后,见丈夫同客人扳话而至。一场扫兴,慢步归房。暇中想起丈夫回时争闹,说金阊到家,就有人透露风声,必然是三叔这天杀的,卖节沽名把我搬斗。遂心中着实怪恨良辅,常在丈夫并光先面前说三叔短处。
这莫氏兰珠,系儒家女子,性颇贞静。每在内庭,见男女四人不时私自调笑,常至波及,莫氏只是正色拒之。即悄对良辅说知,要他分本回乡。良辅猛想乱离日甚,将来商贾不甚流通,行中费用颇大,利息是没望的了。况兼众人作事乖张,杀身之祸,俱不可保,莫若远离为妙,免得日后也在浑水中受不白之名。
适值这日行中无事,茹、倪俱闲在家。良辅请到四位哥嫂道:“弟蒙二位仁兄提挈,合本经营,极是美事。但家母在乡间,现有病患,无人料理汤药,特唤弟归,义不容缓。今日空闲,把从前帐目逐一清算,不拘利息有无,弟自领本,归乡度日。二兄如今已是轻车熟路,力尽优为,小弟去亦无碍。自从起手到今,毋论帐目银钱,家中大小等事,弟稍有欺心,归途即葬鱼腹,身首异处,神明报应二兄!”
茹、倪初意尚欲相留,闻良辅说及此语,两人疑心刺他阴事。又添芸娘常有谮言,原欲分开,只因难以启口。今日良辅自出主意,正中两人心愿。光先道:“贤弟想是见近日生意欠好,要分去了。常言道,守得荒年有熟年,既已沾手,那里心急得来?不敢苦留贤弟,恐有亏折,以致埋怨。我两弟兄还且守去,再看光景。”良辅道:“弟非独善其身,见势景不妙,便恝然而去。就是两位仁兄,也要算个前后。目今兵马扰乱,谁人拿着血本,担惊受怕,远出为商。我们开行人家,若没客来,便难过日。不如顶与人家,或暂且歇业,别为营运。待地方平静,再来开张,未为不可。”硕臣道:“那有此理!若一歇行,旧客便跳槽了,重开还有谁来,岂不把前功尽弃?若说要顶与人,如此之际,有那个该晦气的,瞎了眼睛,拿银子白送你用?贤弟纵要归去,我每实是歇手不得!”良辅道:“既然二兄执意要守旧业,弟怎敢强谏?”遂叫进王小三来,把历来帐目,从头彻尾,清算一遍。除本之外,尚得利钱二百余两。良辅拔起本钱,又分出利息,雇下船只,收拾房中家伙,别却哥嫂,打叠回家。赎还田产,在自家门首开张生白酒铺子,减省度日,却也安闲安闲。这茹、倪两人,依旧开着牙行。
又有半年月日,金兵渐渐逼来,客人绝迹不至。这番光先亲到临安接客,硕臣在家,与芸娘、玉姐轮番取乐。既无良辅夫妻碍眼,又兼王小三在东塔寺前包下一个土妓,时刻不离。反正行中毫无买卖,硕臣亦任他去来。光先去不多时,接得一起苏大胡椒客商到行,货堆两月,并无人买。又到几个糖客,系金陵人,向在闽地做官,有白糖百桶,欲要带回家。闻金兵已抵瓜州,宋家兵马守住江口,不容民船往来。归家不得,暂凭客房住下,要候平静动身,却不卖货。
未及一月,传说金兵渡江,直抵金阊。宋兵逃散,不日即到秀州。城内外人家,无不搬移藏避。茹、倪亦谋暂躲乡间,因货多迟阻。捱过三五日,报说宋帝已迁都四明,临安朱刺史差人往金营纳款,这秀州刺史也献地请降。金营发来告示,晓谕居民,秋毫不扰,各安生业。茹、倪胆便大了,守着货物,毫不移动。那消数日之间,金兵大至,果是雄威猛勇,但见:战马飞腾,金戈耀日。画戟锋带血腥,铁甲气余乳酪。一片头缨俱赤色,何殊火曜临凡;满地哔呖带雄声,不异震雷盈耳。雕鞍上搂抱定绝色娇娃,总是香憔粉悴,那里数得到出塞的昭君;皮袋内满装着希罕路菜,无非野鹿山獐,何曾晓得个烹调的滋味。尘飞满目,皎日为之不明;马溺成川,陆地非舟不往。正是万里兵烽至,黎民遍地惊,宁为太平犬,莫作乱离人。
金兵既到秀州,各门俱以重兵屯列营寨。刺史封起府库,清开钱粮户口册籍,备办牛酒相迎,外解送犒兵银一万两。金帅准降,下令一应大小官员照旧供职。养马十日起行,凡城以内果寸丝不动,安堵如故。城外人家,兵丁大掠,金帛子女,略无存留,但不杀人。
光先、硕臣闻知,慌急无措。王小三目击其事,又来通报,合家慌乱。忙把衣服被褥打成几个包里,藏些干粮在内。身傍各带散碎银数两,弃了家私货物,撇却客商。硕臣、光先、王小三俱挑行囊一担,手扶玉姐、芸娘,同往乡村躲避。路上逃窜男妇,如山过来。子寻父的,夫喊妻的,哭声遍野。光先等五人,行无一里之遥,早不见了王小三,包中却有银物。硕臣不舍,走回寻觅,四下叫喊一通,不知去向。再转旧路,正遇光先张头望脑,在人丛里捱挤,却只独自一人,并不见玉姐、芸娘在傍。硕臣急问道:“嫂嫂、弟妇何在?哥哥在此寻谁哩?”光先道:“适才传说金兵追到,众人一涌,遂失散了他们两个,故在此寻。”硕臣跌脚道:“快上前叫,谅无落后之理。”两人急急寻赶不提。
却说玉姐、芸娘被人众拆开,俱寻不见丈夫,又闻兵马将到,不敢出声叫唤。玉姐行无半里,腿酸脚软,寸步难移。见路傍一丛茂草,钻身入去。早有一中年妇人,先坐在内中哭泣。玉姐谅来也是避难之人,近前同坐了,泪如雨下,细想丈夫怎生知我在此,不知何时相会。
再表芸娘跟着众人往前乱走,跑至黄昏日落,众人还不敢住脚。芸娘鞋弓袜小,走得两脚肿痛,又苦黑夜,不能再走。坐在路傍高阜去处,要等硕臣追寻。
坐过一夜,渐渐天明,只见王小三肩挑被包,踉跄而至。芸娘见了,叫道:“王叔叔那里去?可见我丈夫么?”小三道:“昨日出门之后,因往东塔寺前看个相知,不料他已出门。及至赶得上来,又被人多冲散,一时难寻。我在前面等候半日,不见影响,闻得兵马追来,拼命赶路,你怎么还坐在此处?”芸娘道:“我实是走不动了。脚都红肿,肚里又甚饥饿,叫我怎生赶路?死生自有定数,我在此听天罢了!”小三道:“怎说这话!万一落了胡儿之手,多死少生。我搀着你,且捱上去寻条活路。若遇得着一只渡船,竟叫他载到平湖城中,我有至亲在内。权且住着,待事平自然团聚。”小三遂一手把芸娘扶起,搀了同行。
又走有二三里地面,暂坐歇气。望着路侧远远地有座土山,土山凹里藏着一带茅草矮房。小三手指道:“那山凹草房内,想有人家。且去买些饮食,衬衬肚子,再思走路,这回实是饿得难过。”芸娘道:“这会儿便是兵马杀到面前,也断走不动了。到那村人家去,且借歇一宵,明日再看光景,另思安身之处。”两个商酌已定,站起身来,落路前进。
走至土山凹内,推进屋去,俱是空的,并无一人,但遗下些桌凳床席锅灶之类。芸娘向小三讨个被包,做了枕头,径向床上躺倒。小三坐在凳上,双眼瞧定芸娘。芸娘道:“这里既无人烟,何处寻得甚东西来吃?”小三道:“这却难事,此时有钱总无买处。”芸娘想了一会,道:“我们包中曾带干粮,还有些余剩么?”小三道:“何曾有人去吃?我也不知各色俱有,那曾想及?这正叫做搜远不搜近。”小三到芸娘头下取出被包,解将开来,都是面饼火烧,更兼煮肉烹鸡。芸娘坐起,同小三饱餐一顿,多余的仍原包好。
小三叫芸娘站开,将被褥铺在床上,芸娘依原去睡。小三顶好前后门扇,嘻地一笑,径倒身来与芸娘同睡。芸娘道:“你怎么也在这里来睡?万一有熟人撞进看见,不像体面。”小三道:“如此幽僻地方,更兼这乱离时候,有甚熟识之人撞到此处?我与你两情甚浓,只恨天不做美,屡次蹉跎。趁此机会,正是天假其缘,怎肯当面错过?”一边说,一边来扯芸娘裤子。芸娘两手微微交开,小三性急,先把自己裤裆拽下,露出肉具,昂然跳跃。芸娘氵㸒兴勃发,任纵小三脱去裙裤,分开两腿,挺具直冲,一顶尽根,用力抽提。
正在彼此爱恋着意送迎之际,忽听得外面一片马嘶人沸,戈戟甲胄之声。小三心慌,停身细听。早有数人打下门来,抢入屋中。抬头一看,尽是光头辫发之人,腰佩矢弧,手悬利刃。小三、芸娘知是金兵,此惊不小,未及穿衣。慌连忙扒起。金兵一见大笑,也不知古力普鲁的说些甚么。拿住小三,寻条麻绳,将来绑于屋柱之上。推倒芸娘,取具便干。一个捱一个,齐来氵㸒乐。芸娘初时惊急,及至被氵㸒,反觉本事过人,抽送得法,津津有味。盘弄到第三个鞑子,阴/户中便觉疼痛,捱得完事,又一个上来放具又弄。芸娘抵当不过,苦口请求。那金兵你讨饶,越弄个床摇屋震,不肯住手。这避厢王小三看得垂涎,气得目绽,却又唬得胆碎,绑得手麻,未敢做声。少顷,芸娘腹胀体酥,四肢无力,气息奄奄。金兵又笑喊一会,提出肉具,扶芸娘坐着,在他小腹上用力揉擦,流出白水碗余,少觉爽松。正是:
结想心将碧,欢娱方及时。
风波平地起,相望复相离。
究竟不知芸娘性命如何,与小三得遂素愿否,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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